第57章
“那最起碼應(yīng)該來個千辦見我,只來你一個廷司......讓我猜猜是什么原因。”
孟長安看著何奎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既然廷尉府是專門查辦涉及官員的案子,那么自然是規(guī)矩很大的地方,你一個廷司過來找我問話,就不怕被我級別壓著你什么都問不回去?千辦過來問我,最起碼級別相當(dāng),我不是罪犯所以你自然也就沒有公文,用不得刑發(fā)不得狠......只是你一個廷司來了,是因為廷尉府那邊千辦的衣服不好搞到嗎?”
何奎臉色巨變。
孟長安嘴角微微一勾:“東疆來的吧�!�
何奎沉默,忽然笑起來:“果然是人杰......我還以為,裝作廷尉府的人來會給你一些壓迫感,會讓你不自在,人在不自在的時候總是會有破綻,況且大將軍還讓我把事情查明白再回去,這身廷尉府的衣服便能給我?guī)追直憷�,我是真的很想問問�?dāng)時是什么情況,你應(yīng)該假裝看不破才對,還能趁機逃走,現(xiàn)在這般直接點破了,也就沒了退路。”
孟長安道:“你來之前打聽過我嗎?”
“需要嗎?”
“如果你打聽過,你就知道我從來都不會躲。”
何奎笑起來:“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夠狂妄,連一點最起碼的敬畏都沒有了,既然你猜到我們是刀兵出身,你就應(yīng)該怕的。”
孟長安沒說話。
何奎朝著外面擺了擺手,守在小院門口的那兩個人隨即將院門關(guān)閉,又用橫棍將門別住,就算是有人在外面撞也撞不開,把門關(guān)好之后這些人從黑袍下面將刀取了出來,院子里頓時冷了幾分。
孟長安依然那么安靜的坐著,連表情都沒有變。
“你還是說說吧�!�
何奎把黑袍下藏著的刀放在面前茶幾上,手扶著刀柄:“現(xiàn)在說還好些,不用受罪,一會兒打得你太狠了再被我們逼問,你說起話來也可能會不太利索,而我每一個字都要聽清楚帶回去,你口齒不清可不好,這是一件麻煩事。”
孟長安忽然笑起來:“確實是一件麻煩事。”
何奎皺眉,面前的孟長安是他見過的最奇怪的家伙,看起來孟長安是真的不怕,嘴角上那勾起來的笑意之中還有幾分不屑,這讓何奎惱火,東疆刀兵從來都沒有被人輕視過,輕視過的人早就死光了。
“算了,還是打過了再問吧�!�
何奎吩咐了一聲:“動手,盡量別打嘴,得留著讓他把少將軍怎么死的說清楚�!�
“好�!�
回答他的卻不是手下人,而是孟長安。
。。。。。。
。。。。。。
第一百四十九章
長安夜
何奎吩咐手下人說盡量別打孟長安的嘴,還要留著一張好嘴讓孟長安把裴嘯的死因說的清楚,他手下人還沒說話,孟長安回答了一個好字。
孟長安的鄰居在家里看著那一口袋的鍋碗瓢盆覺得有些奇怪,哪有送禮送這些東西的,思前想后還是打算來問問,于是讓妻子準(zhǔn)備了一些自家做的點心,拎著食盒到門口敲門,左敲右敲都沒人理會,剛要走就聽到砰地一聲,像是什么重物摔在地上。
他喊了一聲有人嗎,沒人回答。
若是他看到院子里的人會更奇怪,那兇殘卻都壓著嗓子的打斗,東疆來的刀兵不管怎么打都不出聲,因為他們不敢出聲,誰曉得孟長安也不出聲,這就有些不合常理。
鄰居從門縫往里看,看到了刀光劍影,于是嚇得扔了點心掉頭就跑。
長安府的捕快來得很快,為首的人先是側(cè)耳聽了聽沒什么動靜,然后動手敲門,門吱呀一聲從里邊開了,看起來沒有絲毫異樣的孟長安站在那,臉色平靜。
“你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
捕快的話還沒問完就嗷的叫了一聲,向后跳出去的時候刀已經(jīng)抽了出來:“你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
院子里倒著六七個人渾身是血,偏偏每個人的臉上都干凈的很,沒一絲血跡,何奎說不要打嘴的時候孟長安笑起來,因為他覺得這樣真的不錯,留人留嘴,陛下才能知道這些人從哪兒來。
孟長安面無表情的把腰上掛著的鐵牌摘下來扔給那捕快,捕快接住看了看,然后連忙將刀子收了回去:“原來是將軍大人......這是,這是怎么回事?”
“你們回去吧,這事你們長安府管不了。”
那捕快畢恭畢敬的把鐵牌送回來,雙手呈遞,孟長安將鐵牌掛回腰畔就要關(guān)門,捕快臉色尷尬,但涉及到了軍人還是位將軍,這事他真管不了,只好抱拳后退。
孟長安將要關(guān)門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什么,問他鄰居:“家里有沒有車?”
“有一輛獨輪小車,將軍可是要用?”
“勞煩幫我推倒院子里,謝謝�!�
鄰居連忙過去把自家的獨輪小車推來,放好之后順便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那幾個家伙,嚇得一咧嘴......可真慘啊,居然被打成了這樣。
孟長安把院門關(guān)好,蹲在何奎身邊說道:“你們東疆大將軍裴亭山也真是自負,派幾個你們這樣的人來就要殺我......本不知道這事如何做的更大些,你們自己上門是天予的禮物,天予不取是要遭天譴的。”
何奎冷笑:“你把大將軍想的太輕了,就算我們技不如人被你擒了,你真的以為此事會涉及到大將軍?我們這些人都是鐵打的漢子,你可以試試,不管是送到刑部還是廷尉府,能從我們嘴里說出大將軍三個字,算你贏�!�
“我本就已經(jīng)贏了,何須用你算我贏�!�
孟長安把何奎提起來扔在獨輪小車上,其他人一個一個堆上去,用繩子死死的綁住,推車出門的樣子略顯笨拙,這獨輪車想要推好本就不容易,他先開始靠的是蠻力,之后便逐漸掌握了平衡的技巧,一輛小車裝上六七個人連前邊的路都看不到,孟長安出了六部巷就轉(zhuǎn)過來拉著走,獨輪車?yán)咂胶飧缓谜莆铡?br />
此時此刻天還沒有完全黑,暮光依然那般昏黃可能讓人看得清楚這人世間。
刑部尚書閆舉綱才處理好了公務(wù)事準(zhǔn)備回家,外面手下一個員外郎快步跑進來,臉色白的好像紙一樣:“大人不好了!”
“大人好的很!”
閆舉綱瞪了他一眼:“以后再讓我聽到大人不好了這幾個字,我就讓人掌你的嘴�!�
那員外郎本就嚇得臉色發(fā)白,被閆舉綱斥責(zé)之后臉色更加難看,小心翼翼的壓著自己的喘息:“衙門外面有人推了一輛小車來,上面裝著六七個半死不活的人,身上穿的衣服居然是廷尉府的,而推人來的那個自稱是北疆邊軍正五品勇毅將軍孟長安。”
“啊?!”
閆舉綱瞬間覺得頭大無比,前一個讓他如此頭大的也是軍中人,也是正五品勇毅將軍。
“到底什么事?!”
“屬下不知道啊,問那孟將軍他什么都不說,只是把那幾個被打慘了的人一字排開擺在咱們刑部大門口,他一個人抱著刀席地盤膝而坐,誰也不許靠近,誰也不許動那幾個人。”
“孟長安說什么了?”
“說是......讓去領(lǐng)人,誰派去的那幾個人,誰來領(lǐng)�!�
“到底他媽的出了什么事��!”
閆舉綱這樣的文人都忍不住罵了街,大步朝著刑部外面去了。
刑部大門口大街上,孟長安像是個擺攤的,面前一字排開六七個半死不活的家伙,每個人都被挑斷了雙腳加左手只留右臂完好但卻摘了,下巴也已經(jīng)都摘掉,想咬舌都不能。
他就在大街上盤膝而坐,懷里抱著他的黑線刀。
“孟將軍,這是出了什么事?”
閆舉綱出來之后看到那場面腦子里就炸了,再蠢也大概猜出來怎么回事,更可怕的是那幾個王八蛋身上居然穿著廷尉府的官服,廷尉府雖然他也管不動,可畢竟還算隸屬刑部,這事......要翻天倒海啊。
多年官場生涯讓閆舉綱無比的敏銳,他立刻就吩咐人把大街兩側(cè)封住不許任何人靠近,本想下令把那幾個殺手抬進衙門里去,看了看孟長安那懷里的刀,這話硬實沒敢說出來。
“恕末將現(xiàn)在不能給大人行禮,末將卑微不能上達天聽,還得勞煩大人替我跟陛下說一聲,有人要殺孟長安,在長安城里,天子腳下�!�
孟長安坐在那,看起來沒有動一動的意思。
“這樣多不好,太難看了,百姓們看了會怎么說?”
閆舉綱沉下臉:“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今日給你一個保證,我會親自督查此事絕對給你一個公道,你這樣陛下的臉面也不好看,把人抬進去我親自審問如何?”
“大人怕是給不了我保證,大人是正三品尚書,品級不夠�!�
“孟長安,你太放肆了!”
“大人進宮去吧。”
“來人,把這些人都給我抬進衙門里!”
閆舉綱紅著眼睛吩咐了一聲,怒視孟長安。
當(dāng)?shù)囊宦�,孟長安的刀戳在地上:“我在北疆的時候殺人從無顧忌,因為我殺的都是大寧的敵人,我本以為大寧的敵人都在大寧之外,沒想到大寧之內(nèi)也有且更兇惡,既然同是大寧的敵人我殺人便不留余力,今日想我死者可上來,且看看我的刀斬不斬的掉你們大好頭顱!”
這一聲后,誰敢上前?
幾位廷尉府的千辦幾乎同時從里面走出來,自然認得那是廷尉府的衣服,互相問了問,可廷尉府里根本就沒有派人出去找孟長安,那幾位千辦頓時臉色也變了。
“廷尉何在!”
一個千辦大聲喊了一句,幾十個隨行出來的廷尉肅然應(yīng)了一聲:“在!”
“護住孟將軍,誰也不許碰這些假冒我廷尉府的兇徒,今日有動這些人者,廷尉府的刀也不留情�!�
幾個千辦站在孟長安身后,其中一人對孟長安說道:“將軍,今日之事廷尉府和將軍同求一個公道,不然的話,廷尉府身上這被人潑的臟水怕是也不好洗不掉。”
孟長安微微頷首,嘴角帶笑。
閆舉綱暴怒:“你們想干什么!”
一千辦傲然道:“都廷尉大人說過,如果廷尉府都不干凈了,那么便是世上污濁橫流擋無可擋而廷尉府的人已經(jīng)盡死,這些人不是廷尉府的人,若不查出來什么來路,我們沒辦法面對都廷尉大人,大人南下把廷尉府交給我們幾個打理,我們得讓廷尉府一直干干凈凈�!�
閆舉綱心里一聲悲鳴,你們這群白癡,鬧這么大......你們知道什么后果嗎?
半個時辰后,皇宮肆茅齋里陛下摔了茶杯。
“查!”
老院長忍不住勸道:“還沒到那時候,如此一來豈不是要壞了大局。”
皇帝眼神一凜:“朕給出去的臉,朕也可以打過去�!�
他將肆茅齋的房門拉開:“傳澹臺袁術(shù)進宮!”
又半個時辰之后,禁軍動。
兩千身穿鐵甲的禁軍出大營,封鎖了六部巷封鎖了刑部外大街,任何人不許隨意進出,皇帝有明旨下來,誰敢隨便亂動就當(dāng)場格殺。
四個廷尉府的千辦被同時傳入了肆茅齋,他們四個進來的時候非但看到了平日里以他們的級別不能輕易見到的禁軍大將軍澹臺袁術(shù),雁塔書院老院長,連閉門多日的大學(xué)士沐昭桐都在。
“查!”
沐昭桐臉色肅然道:“一定要查,一查到底�!�
他心里卻幾乎笑開了花,這個節(jié)骨眼上裴亭山自己冒出來替他分擔(dān)壓力,這是求都求不來的機會,趁機要是廢掉裴亭山,就等同于廢掉了陛下的一條臂膀。
“孟長安呢?”
皇帝問。
一位千辦垂首回答:“稟陛下,他還在刑部門口坐著。”
“讓他坐著,查到一個帶過去一個,朕也過去!”
皇帝臉色冷的嚇人,多少年了皇帝沒有生過這么大的氣,沐昭桐看到皇帝的臉心里的竊喜都被嚇的煙消云散,他忽然驚醒,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太久太久都不記得皇帝動怒是什么樣子了?
“剛剛為國立功的將軍居然在朕的京城里被人行刺,朕若是不給他一個交代,對不起在北疆風(fēng)雪里為朕守國門的那些錚錚鐵骨!”
皇帝大步往外走:“都跟著朕,朕想看看長安城的夜到底黑不黑!”
第一百五十章
涼
夜該來還是會來,長安城該黑還是會黑,可是刑部外面大街上燈火通明,火把一個連著一個猶如兩條火龍,身穿鐵甲的禁軍把這附近全都封鎖,本來守街的刑部差役都被驅(qū)趕著回到刑部衙門里誰也不許隨便出來。
皇帝坐在刑部衙門門口,就坐在臺階上,下面人抬過來的椅子被他一腳踢飛。
這一刻人們才恍然醒悟過來,陛下骨子里是個軍人。
從大寧立國開始算起,也沒有第二位皇子如陛下年少時候那樣十六歲就一頭扎進軍營里,別的皇子還在嬉戲打鬧肆意玩耍他已經(jīng)縱馬彎弓,十八歲就帶兵去北疆,那是何等的鋒芒畢露?
一腳踹飛了椅子顯然不太端莊,陛下畢竟要有陛下的樣子,然后陛下不在乎,誰還敢在乎。
衙門口的臺階冷的很,畢竟已是冬夜,有人試圖請陛下好歹在屁股底下墊一個棉墊,陛下一眼就給瞪了回去。
孟長安自然不能再坐著了,行禮,肅立,刀也不得不交給大內(nèi)侍衛(wèi)。
“你們四個過去認人,可有一個是你們廷尉府的人�!�
陛下吩咐了,那四個千辦連忙過去又認真看了一遍,其實早就已經(jīng)看過,這些身穿廷尉府官服的家伙不可能是廷尉府的人。
“沒有。”
“先把他們的衣服給朕扒下來,他們褻瀆了朕給這身衣服的莊嚴(yán)�!�
那四個千辦親自動手將官服扒下來,然后肅立一側(cè)。
老院長蹲在皇帝身邊壓低聲音說道:“陛下,這事還是得適可而止�!�
皇帝看向孟長安,伸手一指:“朕說了不算,他說了算,什么時候孟長安說夠了那就夠了。”
不多時,有官員快步過來:“陛下,刑部倉庫那邊清點發(fā)現(xiàn)少了七件廷尉府的官服,本是要前兩日發(fā)下去的,都廷尉大人帶著人南下所以就耽擱了。”
“那庫房歸誰管?”
“是是......是微臣�!�
幾個小吏被帶過來跪在皇帝面前,為首的那個也不過是個七品小官,他跪在那渾身都在發(fā)抖,想控制都控制不住,因為胳膊抖的太厲害竟是失力趴了下去,臉硬砸在地面上,又硬撐著支起來身子,臉上的土都不敢去抹一抹。
“你可是被人收買了?”
皇帝問。
“微臣,微臣沒有啊陛下,微臣也不知道那幾個兇徒怎么會偷走了刑部庫房里的衣服�!�
“那是你的職責(zé),你以為不知道就無罪?”
皇帝指了指那人身后跪著的一個小吏:“你可知道?”
那人磕頭入搗蒜:“回陛下,微臣真的不知道啊�!�
“殺。”
皇帝一擺手。
兩個大內(nèi)侍衛(wèi)過去架著那小吏拖到孟長安不遠處,一個按著肩膀一個抽刀,噗的一聲,人頭滾出去,血噴灑一地。
皇帝又問:“現(xiàn)在誰知道了?知道什么就說什么�!�
其中一個小吏哭著說:“回陛下,是他,他前兩日說是把庫房鑰匙丟了,帶了一個鎖匠來重新?lián)Q了大鎖,還分給我們每人二十兩銀子讓我們別說出去,微臣后來清點過發(fā)現(xiàn)少了衣服,但......但沒敢說�!�
他指的正是跪在最前邊那人,聽到這句話嚇得再次趴了下去,起都起不來了。
“你帶的人,可在那邊七個人之中?”
“在......在的�!�
“是哪個?去指給朕�!�
那小官爬著往前走,指了指何奎:“是他......但是,但是微臣真的不知道他用那衣服去做什么啊,兵部主簿梁程把他介紹給微臣的,說是一輩子最想做的就是廷尉府的廷尉,想穿那身衣服體會一下,給了臣五百兩銀子,只說是試穿一下啊陛下,他們騙了微臣,微臣帶他進去后他就帶走了幾件衣服,微臣也阻攔了,他威脅微臣說若是喊了人來微臣也是死罪難逃。”
“你以為這樣死罪可逃?”
皇帝擺手:“殺�!�
那幾個小吏都被拉起來,拖拽著到了孟長安身前,一刀刀落下去,一顆顆人頭滾下來,孟長安站在那依然面無表情。
老院長朝著孟長安搖了搖頭,孟長安卻視而不見,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莫說老院長,連那幾顆人頭看都沒有看一眼。
“把兵部主簿梁程帶來�!�
皇帝發(fā)話,立刻就有人分開人群沖了出去。
老院長在皇帝身邊壓低聲音說道:“這事最終也到不了裴亭山那,那幾個人自己認了罪,只說他們是裴嘯的朋友,裴亭山完全可以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陛下安排了那么久,不能急于一時啊。”
見皇帝沒表示,老院長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白尚年那件事還按著,白家尚且還沒有定罪,若是再把裴亭山牽扯出來,兩件事加起來太大,大的會讓人有機可乘......東疆還是得穩(wěn)一穩(wěn),白家那邊的事,也一樣可以被甩脫,白尚年自始至終都沒有親自和竇懷楠接觸過,查罪最多查到他手下人,最多也就是他一人死......這事也一樣,最多也就是死幾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皇帝淡淡的說道:“但是朕不能讓朕的人寒了心。”
老院長再一次看向孟長安,心說你個魯莽的東西難道還真的讓陛下在這坐一夜?
孟長安依然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站在那。
半個時辰之后已經(jīng)快要嚇?biāo)懒说谋恐鞑玖撼瘫蝗思芰诉^來,扔在地上的時候頭都抬不起來了。
“是長安驛的驛丞高從找微臣的,微臣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么啊,只是拿了高從一些銀子,吃了他兩次酒,微臣一時糊涂,一時糊涂啊陛下�!�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