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于是壯漢獰笑起來，一棒朝著沈冷的頭頂砸下來，毫無征兆。
沈冷將黑線刀架起來，當(dāng)?shù)囊宦�，狼牙棒砸在黑線刀上閃出來一片火星，沈冷的胳膊酸了一下，手腕生疼。
壯漢以為一棒就能把沈冷砸死才對，可沈冷居然架住了，他覺得有些不爽，我砸你，你為什么不死？于是第二棒隨即橫掃而來。
沈冷將黑線刀豎起來，刀刃朝外左手壓在刀背上，狼牙棒重重的砸在黑線刀上，沈冷的雙腳在地面上滑出去，鞋底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原來也能如此的刺耳，這一擊沈冷向后滑行至少三米才停住，于是他生氣了。
因為鞋是茶爺做的，滑出去三米，鞋底的鴛鴦怎么受得了？
狼牙棒第三次落下，沈冷向側(cè)面閃身，鐵棒落地將地上鋪著的石板砸的粉碎，沈冷一刀橫掃出去直奔壯漢的咽喉，壯漢的左臂抬起來硬生生擋住這一刀，又是一片火星閃爍......他的左小臂上綁著一塊鐵板，粗看起來還以為是一個比較大的護(hù)腕，黑線刀斬在上面發(fā)出的聲音震得人耳朵里都一陣陣發(fā)癢發(fā)麻。
壯漢被這一刀砍的向后退了一步頓時惱火起來，在他看來沈冷這般弱小居然將自己逼退一步這不可忍受，左手朝著沈冷的腦袋按下來，右手的狼牙棒則橫掃直奔側(cè)臉，若被他按住再被狼牙棒掃中，沈冷的腦袋可能會被扇飛出去幾十米遠(yuǎn)。
在他左手按下來的瞬間，沈冷的左手也伸出去握住了壯漢的一根手指，就好像小孩子領(lǐng)著大人的一根手指那樣，可沈冷不是小孩子，抓住之后往上一撅往下一拉，橫掃過來的狼牙棒便狠狠的砸在壯漢自己的胳膊上，這一擊兇殘的讓人不敢直視，狼牙棒將他的左臂打斷開，從手肘關(guān)節(jié)處掃了過去，半截胳膊在他肩膀上連著，半截胳膊在沈冷手里抓著。
沈冷的黑線刀灑出去兩道半月形的刀痕，一刀在左膝一刀在右膝，壯漢哀嚎著跪了下來，那般沉重的身子跪倒在地猶如一座山塌了。
沈冷在壯漢跪下來的瞬間抬腳在他腿上蹬了一下，身子一轉(zhuǎn)凌空而起落在壯漢肩膀上，如之前這壯漢伸出左手想按住沈冷的腦袋一樣，沈冷也伸出左手按住了他的腦袋，右手的黑線刀反手抓刀高高揚起，刀尖從右邊太陽穴刺進(jìn)去從左邊太陽穴刺出來，沈冷翻身從肩膀上下來，伸手抓住刀柄往外一抽，血如箭一樣從太陽穴傷口里噴射出來，還有一股粘稠白色的東西。
“大概是個六�！�
沈冷往前邁步，壯漢的尸體往前撲倒。
林落雨饒有興趣的看著沈冷干脆利落的殺人，想著這些東西可不是軍中刀法，跳到壯漢肩膀上那動作本是女子常用的輕靈身法，可他用出來偏偏有一種極陽剛的感覺，好奇這個家伙也不知道都是從哪兒學(xué)來的這些招式。
沈冷自然是跟茶爺學(xué)的，茶爺多少次都是這樣跳到他肩膀上捂著他眼睛。
桃花東主的眼睛里有些東西閃爍了一下：“看來你確實很值錢�！�
隨著一陣開門聲，花園那邊剩下四個獨棟木屋的房門都開了，站在四字號門口的是一個抽著旱煙的老頭，或是因為實在太老身材已經(jīng)佝僂的緣故，他現(xiàn)在站著怕也只是到那壯漢膝蓋上面一些，偏偏背后背著一個很大的圓形東西，不到近前也看不出來那是什么。
三字號門里出來一個年輕的書生，穿著月牙白色的儒衫，左手拿著一卷書右手拿著一把折扇看起來風(fēng)度翩翩，月牙白的長衫上左邊心口位置繡著一朵很漂亮的梅花，白衣紅梅，就顯得更加出塵起來，他似乎很瞧不起那老頭兒，瞇著眼睛的樣子有些盛氣凌人。
二字號房里出來一個身穿墨綠色長裙的女人，瞧著和林落雨年紀(jì)應(yīng)該差不多，不過比林落雨可要妖嬈的多了，她身上那濃重的風(fēng)塵味會讓很多男人為之癲狂，眨眼是魅惑，啟唇是魅惑，走路也是魅惑，她手里撐著一把油紙傘，也是墨綠色，在這細(xì)雨蒙蒙之中顯得很應(yīng)景也有幾分水墨畫的韻味。
一字號的房門打開，穿墨綠色長裙的那女子朝著那邊微微搖頭，于是里邊的人便沒有出來。
“誰先？”
矮個子的老頭笑呵呵的問。
書生看了他一眼：“你低，你先�！�
老頭撇嘴：“我年輕的時候......”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書生冷聲截�。骸澳隳贻p的時候怎么樣與現(xiàn)在無關(guān)，你不行了就是不行了，提當(dāng)年勇便是證明自己現(xiàn)在不行了�！�
老頭兒后邊的話就說不出來。
“那就我來�！�
他真的是太矮了，以至于讓人錯覺他是不是在蹲著走，背后那巨大的圓形東西都已經(jīng)拖在地上發(fā)出很令人不喜的摩擦聲，用刀子快速在石頭上蹭過大概就是這種聲音，可他走的不快，這摩擦的聲音就變得綿長起來，也就令人更為不喜。
“三萬兩啊�！�
老頭兒一邊走一邊感慨：“拿了這筆銀子我就真的可以退養(yǎng)了，從二十年前我就一直嘟囔著要退養(yǎng)可就是擔(dān)心自己錢不夠花，于是一筆一筆的接，有一陣子我真的就去修養(yǎng)了，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了一陣子，然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愛錢是假的，我只是愛殺人，實在熬不住我就只好把附近村子的人都?xì)⒅媪�，那時候真的很開心。”
他在沈冷三米外停下來：“不拿錢殺人都快樂，況且是你這種殺了能有三萬兩的人，殺你一定更快樂。”
沈冷聽到他殺了一個村子的人這句時候眉角微微一挑，握刀的右手食指輕輕敲打著刀柄。
老頭兒從后背上把那個圓形的東西摘下來沈冷才看清楚那是一面盾牌，只是很奇怪，盾牌顯得很厚重，上面還凹凸不平，盾牌大概有半圈的邊緣都很鋒利，另外半圈上有幾個刀柄劍柄似的東西。
“鬼書生說我老了。”
老頭兒笑起來，露出一嘴的黃色牙齒。
“可我老了才更懂得殺人之樂啊�！�
他右手忽然往前一甩，手里的盾牌旋轉(zhuǎn)著直奔沈冷而來速度奇快，老頭兒腳下一點凌空而起穩(wěn)穩(wěn)地落在盾牌，他踩著盾牌朝沈冷飛過來，盾牌上面那兩個凹陷下去的地方原來是他踩著用的，沈冷要往一側(cè)避開，老頭兒的左腳扭了一下，盾牌上幾根尖刺激射出來封住沈冷往一邊閃的路線，于是沈冷只能硬接，再往另一側(cè)避讓顯然來不及。
沈冷的黑線刀豎起來擋住了盾牌，當(dāng)?shù)囊宦曌仓蚶潆p腳往后滑出去，老頭兒立刻蹲下來，兩只手分別從盾牌上抽出來一把短刀一把短劍，短劍直刺沈冷心口，短刀橫掃沈冷咽喉。
這是沈冷見過的最詭異的殺人方式，他的黑線刀還擋著盾牌，在盾牌將要下落的一瞬間一刀一劍同時到了，都是致命的一擊。
沈冷忽然往后仰翻出去，然后一腳踹在盾牌的下邊，老頭兒蹲在盾牌上還沒有來得及下落就被沈冷踹上了高空，沈冷將黑線刀甩出去筆直向上，黑線刀砰地一聲戳在盾牌上，竟是將看起來厚重的盾牌擊穿，黑線刀足有四十多斤玄鐵打造，再加上沈冷那狂暴的一擲之力，穿透盾牌也就變得理所當(dāng)然。
老頭兒很矮，刀很長。
大概，肛門到胸腔。
黑線刀從盾牌下邊刺進(jìn)去，也就從老頭兒襠下刺了進(jìn)去，這一刀直接進(jìn)了肚子里，刀柄卡在盾牌下，刀尖就停在老頭胸腔里。
砰地一聲盾牌落地翻滾出去，因為黑線刀卡在那老頭兒就被固定在那隨著盾牌翻滾，內(nèi)臟就被黑線刀絞的七零八落。
盾牌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老頭臉色慘白嘴里噴出來一口血，像是罵了一句很難聽的話。
他用這樣的方式殺過很多人，一些實力比他強的人也被他這種詭異的出手方式所擊敗，多少經(jīng)驗豐富的江湖客都栽在他手里，他真的沒把這個胡子還沒有長全的年輕人放在眼里，所以他敗了。
沈冷卻沒打算就這樣停，他還記得老頭兒剛才說的那句話......閑來無事，殺一村。
他走過去將黑線刀抽出來，于是老頭兒摔在地上，看起來刀子從他體內(nèi)抽出去竟然有一種釋然的輕松，他躺在那看著沈冷，想著原來殺手最終也會被殺是對的。
沈冷蹲下來問：“那個村子有多少人？”
老頭兒愣住，神志還算清醒的他卻被沈冷問迷糊了：“什么村子？”
“你退養(yǎng)的時候殺的那個村子，有多少人？”
“誰記得那些？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老頭兒想了想：“百十人總是有的吧�！�
“好。”
沈冷一刀落下去斬掉了他的右臂，然后開始不停落刀，一刀一刀，直至一百刀，不多不少。
一百刀剁碎一個人，這場面便顯得很血腥殘忍。
沈冷身上本就滿是血，剁完了之后站起來身上就血流如注，黑線刀遙遙指著那個穿月白色長衫的書生：“下一個是不是該你了？”
書生微微皺眉沉思了好一會兒，然后朝著沈冷邁步過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劍客
沈冷站起來看向那個邁步而來的書生，慢慢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他已經(jīng)打了很久，從進(jìn)門開始打，前堂里那些醫(yī)者和伙計他一個人全都放翻，然后過天井，天井里有二十五個殺手，都是能在風(fēng)聞堂里排在前三十的殺手，人終究會有累的時候，可沈冷并不覺得自己會撐不住。
若是有懼意，便不會甩了沈先生甩了黑眼他們自己一個人來。
這個世界上有個姑娘叫沈茶顏，是沈冷的信念。
這個世界上誰傷害了她，沈冷就只有一件事要做。
那日山腳下的路上茶爺抱著破甲迎風(fēng)而立為沈冷守了一夜，只是想讓他多睡一會兒。
于是就有了今日殺戮。
正如他對莊雍說的那樣，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典型的軍人，若是的話此時此刻他應(yīng)該守在牙城船港里等待著莊雍的消息，水師大軍在外，理當(dāng)不顧兒女情長。
沒有幾個人知道書生的名字叫什么，包括這風(fēng)聞堂里的人多半也只知道他叫鬼書生，這名字很陰厲，正如其人。
鬼書生一直都看不起那個低矮的老頭兒覺得他很沒品，或許這個世上的人都一樣在年紀(jì)大了之后便多回懷念少年時候的意氣風(fēng)發(fā)，其實大多數(shù)人少年時候并沒有什么意氣風(fēng)發(fā)，尋常無奇碌碌無為，最多就是幻想過自己有多了不起。
沈冷正少年，也意氣風(fēng)發(fā)。
“你是個將軍�！�
鬼書生在距離沈冷幾米外停下來，似乎對沈冷手里的黑線刀略有顧忌，之前沈冷殺那個壯漢殺老頭兒包括在天井里殺那二十五個人他都看著，仔細(xì)看著，對于同行他始終都抱有戒心，所以能看清楚的時候就一定不會浪費機會，同行都是拿錢殺人的人，只要有人出錢這些人也會來殺他，所以看清楚便是一種保命的手段。
“是。”
沈冷回答。
鬼書生沉默了一會兒問：“將軍不應(yīng)該是你這個樣子�！�
沈冷這次沒理會，因為他覺得這句話很白癡。
“我還沒有殺過將軍�！�
鬼書生抬起頭看了看這個不像將軍的將軍：“殺手有很多忌諱，盡量不去接涉及到官府的事才明智，所以當(dāng)初我思衡再三決定放棄，雖然你的人頭很值錢......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冷靜的人，凡事都會多思考幾分，你的人頭值錢那就說明你在想殺你的人心里分量很重，換句話說你在朝廷里的分量就很重，殺了你這樣的人會有諸多麻煩�！�
沈冷問：“所以呢？”
“所以你不該指我�！�
鬼書生認(rèn)真的說道：“你不指我，我便不會過來，你就不會死，我也就不會有以后那么多麻煩�！�
沈冷點了點頭：“分析的很有道理�！�
鬼書生左手有一卷書始終沒放下，右手本來有一把折扇此時卻插在腰間。
“你的刀很快，可你的刀不夠長。”
鬼書生將書卷抬高在胸口位置，左腳往前邁了半步，右腿微微彎曲，這個姿勢可以讓他隨時都能發(fā)力，不管是向前還是向后。
鬼書生左手托著那本書，右手放在了書頁上：“這個距離，你的刀夠不到我�！�
然后他的右手在書頁上猛的往前一抹，一片書頁隨即旋轉(zhuǎn)著飛出來，書頁飛的并不是直線弧度很大，初看起來應(yīng)該是偏了，然后一息之后那書頁劃過一個半月斬向沈冷的咽喉。
沈冷出刀劈砍，那書頁隨即被一斬兩斷，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
書頁當(dāng)然不是紙的。
鬼書生深吸一口氣：“你的判斷力很好，但多了呢？”
于是他的右手不停的往前推抹，便有一張一張的書頁旋轉(zhuǎn)著飛出去，每一張書頁轉(zhuǎn)動的速度都快的令人心悸，每一張書頁轉(zhuǎn)動的弧度也都不一樣，他手法上的力度角度控制已經(jīng)到了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可不管這些書頁飛的弧度有多大，最終都會精準(zhǔn)的落在沈冷身上。
密密麻麻的書頁朝著沈冷席卷而來，沈冷唯有出刀。
一刀落，便不止一片書頁落，可是書頁輕薄，鬼書生并不需要如何發(fā)力，而沈冷的黑線刀足有四十五斤，況且他已經(jīng)廝殺了好一會兒，鬼書生手里的那卷書很厚，也許能有上千頁，所以看起來他根本不用做些別的事，這一本書卷就能讓沈冷提不動刀，沒了刀，沈冷便會死。
黑線刀在半空之中留下一道一道筆直的亮痕，書頁一片一片被斬開，攻的暴風(fēng)驟雨守的密不透風(fēng)，然而吃虧的終究是沈冷。
“你堅持不了多久了。”
鬼書生看出來沈冷揮刀的動作已經(jīng)稍稍慢了些，所以更加自信起來。
其實對于沈冷這樣的對手他已經(jīng)極佩服，之前還在想著若是換了自己的話能不能從前堂一口氣殺到這，就算他再給自己找借口，答案也還是不能，他確定若沈冷沒有之前那長時間的廝殺或許依然能殺了自己，但現(xiàn)在沈冷已經(jīng)累了，一定很累。
這也是他在門口經(jīng)過好一會兒仔細(xì)思考之后才走過來的原因，他判斷，此時此刻的沈冷殺不了自己。
書冊逐漸薄了下去，至少四分之一的書頁已經(jīng)灑向沈冷，那便有二三百頁，沈冷的刀子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慢，已經(jīng)有一片書頁在他肩膀上劃出來一條口子。
“再見�！�
鬼書生笑起來。
“好。”
沈冷回答。
兩個人似乎都很客氣。
就在這時候鬼書生看到沈冷的左手伸進(jìn)懷里取出來一件東西，看著像是一把小刀的刀鞘，然后沈冷就把那刀鞘朝著他擲了過來，穿過密密麻麻的書頁。
“幼稚。”
鬼書生手上動作不停，七八片書頁旋轉(zhuǎn)著打向那個刀鞘，就算那刀鞘有幾分重量也不會攔不住，然而就在這一刻刀鞘忽然停了，居然懸停在半空，緊跟著迅速的朝著沈冷飛了回去。
也就是在這一刻鬼書生才看出來那刀鞘上有一根細(xì)細(xì)的線，他的注意力在刀鞘上于是便不會有更多的書頁攻擊沈冷，沈冷的身前便一片空蕩，七八片攻擊刀鞘的書頁沒能找到目標(biāo)在半空之中撞在一起，沈冷的將刀鞘往上扔起來，然后揮動了自己的黑線刀。
刀鞘下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刀鞘上，沈冷的黑線刀好像揮棒擊球一樣砸向刀鞘，毫無疑問，這一擊刀鞘將會以超快的速度直奔鬼書生。
鬼書生雙眼圓睜死死的盯著刀鞘，只要刀鞘飛過來他相信自己會閃開。
可是，沈冷打空了。
啪嗒一聲刀鞘落在地上，鬼書生幾乎笑出聲。
噗！
黑線刀戳進(jìn)他的心口。
沈冷本來就不是要揮刀擊鞘，刀鞘只是個幌子而已，鬼書生只盯著刀鞘沒有盯著黑線刀......沈冷揮棒擊球一樣的動作是把黑線刀扔了出去，刀瞬息而至沒入鬼書生的心口里，巨大的力度之下撞著鬼書生的身體往后飛出去好幾米。
砰地一聲黑線刀戳在地上，鬼書生的身體慢慢的滑落下來。
他面朝天空，想著這個家伙真陰險。
鬼書生手臂失去了力氣垂在兩邊，書冊也落下來，還剩下一多半的書頁沒有用完。
沈冷走過去將黑線刀從他心口里拔出來，血往外泉涌一樣冒出來，鬼書生的身子抽動了一下，這種心里很空的感覺真的很難受，這一刻居然感覺不到疼，只是眼皮越來越沉，呼吸也越來越微弱，他想用力呼吸，可是身體似乎不再被控制。
“你挺不要臉的�！�
鬼書生看起來有些遺憾：“其實我最厲害的是扇，不是書�！�
沈冷手里的黑線刀一劃，刀尖切開了鬼書生的咽喉。
“唔......不想看。”
沈冷轉(zhuǎn)身走回去，看起來確實已經(jīng)有些疲乏，他的步子不再如之前那樣穩(wěn)定，腳底和地面離開的高度和體力充沛的時候相差甚遠(yuǎn)。
鬼書生躺在那看著天空，眼睛始終沒有閉上。
沈冷走回去原來的位置彎腰把小獵刀的刀鞘撿起來，吹了吹上面的土很在乎的收回懷里還用手拍了拍，然后看向林落雨問：“請問，還有手帕嗎？”
林落雨張開嘴愣在那，心說這人果然是個神經(jīng)病。
沈冷見她不回答，只好轉(zhuǎn)身看向不遠(yuǎn)處那個撐著墨綠色油紙傘穿著墨綠色長裙的女人：“你有嗎？”
那女子皺眉：“為什么問我？”
沈冷只好解釋：“我覺得，只有女人出門才會帶手帕�！�
說完之后想起來此間還有一個女人，于是看向桃花東主身后的那個小姑娘，之前還囂張跋扈很咋呼的小姑娘此時縮在桃花東主身后微微發(fā)抖，控制不住的那種發(fā)抖，沈冷殺人殺的太多太狠，在一百刀剁碎了那老頭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嚇得面無血色。
在她眼里，沈冷就不是個人。
“唉......”
沈冷嘆了口氣，覺得女人都是自己敵人那邊的真的很不好，連個手帕都討不來。
他蹲下來從壯漢身上撕下來一條衣服擦手，擦刀柄，擦干凈之后又撕了一條布把刀綁在自己的右手中，一邊做這些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這衣服的材質(zhì)不好，擦手有些粗糲，還是手帕好，細(xì)膩柔軟。”
林落雨覺得他不但是個神經(jīng)病，還是個神經(jīng)病里的瘋子。
沈冷把刀子綁好轉(zhuǎn)身看向那個身穿墨綠色長裙的女人：“是不是該你了？”
他想了想：“剛才那個書生是個七，你呢？”
女子怔住，心說鬼書生明明是三。
“我來吧。”
一字號房里有人說話，一個身穿布衣的人從里邊走出來，步伐不快，很穩(wěn)，他手里也沒有兵器，看起來也沒什么非比尋常的氣質(zhì)，若他手里拎著一把鋤頭便是一個農(nóng)夫，扛著一把鐵叉就是獵戶，拎著網(wǎng)子便是漁民。
他走過女子身邊，伸手，女子把墨綠色油紙傘放下來抽了一下，傘柄就是一把劍。
他手里有了劍，就不是農(nóng)夫獵戶漁民。
他是劍客。
第二百一十六章
讓
中年男人提劍而來，模樣再普通，手里有了劍的他便不凡。
沈冷還在喘息，一個已經(jīng)看起來很累的人和一個已經(jīng)觀察了他很久且實力超群的人交手，似乎一開始就沒了勝算，然而沈冷心大，從來都那般心大，在他看來若世間武者分成十等，自己便是十。
若論武藝，到現(xiàn)在為止他只對一個人服過氣，那就是楚劍憐。
巔峰時期的沈先生可能比現(xiàn)在的沈冷要強悍，甚至強悍的多，可是十幾年飄零艱難度日，沈先生的身體已經(jīng)大不如前，況且當(dāng)初被追殺的時候曾經(jīng)受過傷，傷了他的那個人叫商九歲。
沈先生說，他覺得自已一定打不過的人有兩個，一個是楚劍憐一個就是商九歲，只不過這兩個人都是奇葩之中的奇葩，想讓他們出手要看機緣，萬金難買他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