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又三年，阮青鸞帶自己的親弟弟阮青鋒出征，那一戰(zhàn)阮青鋒大放異彩很快成為軍中新貴。
又五年，阮青鸞已經(jīng)芳華不在皇帝便很少召她入宮，可卻封為兵部尚書，求立好戰(zhàn)，兵部為六部之首，阮青鸞的地位可見一斑。
求立從來沒有一個女尚書，于是朝中頗多反對聲音，可不管多少人反對，皇帝鐵了心不理睬。
“姐，你可還好？”
“我自然好，只要我不在陛下面前為你求情�！�
阮青鸞看起來神情并沒有什么不妥，生死之后，便會看淡許多事，她經(jīng)歷過的尋常女人三生三世也不會經(jīng)歷，尋常男人也一樣，沉沉浮浮起起落落，她看的透徹。
阮青鸞看了弟弟一眼：“你應(yīng)該知道，陛下對事不對人，若我為你求情了我便是徇私，陛下一怒就能殺了我，你也應(yīng)該知道陛下從不記功而是記過，因為在陛下看來為臣者有功是分內(nèi)事，有過則不容，我這些天沒有為你說過任何話，陛下似乎在等著我說，因為若殺了你而不殺我，終究是有后患�！�
“誰準(zhǔn)備接替我水師大將軍之位？”
“名單第一個�！�
阮青鸞起身：“你是我親弟弟，你想做的事我覺得不妥當(dāng)，但我陪你生死，離開皇宮之后，這個世上能讓我生死與共的便只你一個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她離開了酒樓，阮青鋒坐在那握住雙拳，許久之后松開手長長出了一口氣，回頭吩咐了一聲：“三十六人分二十四人去我姐姐府上，若今日事敗，你們死之前，我姐姐不許被人傷了分毫，她死于你們之后，我不怪你們。”
當(dāng)即有二十四名親兵離開，阮青鋒身邊只剩八人。
“走�！�
阮青鋒抓起那份名單大步而出。
求立國禮部尚書李太尚府，一家人正在吃飯，每個人都很開心，因為李太尚的長子李長瑞要接替阮青鋒成為水師大將軍基本已經(jīng)定了，雖然陛下還沒有下旨，估摸著也就這兩三天內(nèi)的事，一門之內(nèi)父為尚書子為大將軍，李家便立刻一躍成為求立朝中第一家，說權(quán)傾天下不為過。
李太尚舉杯：“我兒，為父從不曾舉杯給你敬酒，是因為長幼尊卑自有序禮，今日不同，我敬你一杯，待你領(lǐng)兵之日為父為你擊掌相慶，也祝你凱旋歸來�！�
長子李長瑞連忙站起來雙手捧杯：“定不負(fù)父親厚望，為求立建功，為李家立業(yè)！”
剛說完這句話府門的門板就橫飛出去，九個身披蓑衣的人持刀沖了進(jìn)來，逢人就砍見人就殺，從院門殺到前廳不過幾十息，阮青鋒將頭上草帽摘了扔在酒桌上，嘴角一勾：“我也祝你們一家團(tuán)聚合合滿滿�！�
一炷香之后，阮青鋒帶人殺進(jìn)兵部侍郎張愿的家中，九人殺的渾身是血，刀口崩開，離開的時候院子里只剩下滿地殘肢斷臂。
一夜之間，阮青鋒帶著八個親兵滅了五家，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尋常之極的晚上會發(fā)生這樣的血腥事，被殺的那些人死都沒有想到阮青鋒會回來，也不會想到阮青鋒居然膽子這么大，家門之內(nèi)的那些下人仆從，又怎么擋得住九頭貪狼？
天亮之前，阮青鋒帶著八個手下到了皇宮門外，九個人跪倒在地，身上的血腥味連皇宮城墻上那些禁軍士兵都能聞得見，一個個嚇得臉上變色。
九個人長跪不起，一言不發(fā)。
求立國皇帝阮騰淵聞訊之后臉色白了白，然后擺手讓稟報此事的內(nèi)侍退出去，他坐在那很安靜的吃完一碗白米粥，看了看今日配粥小菜不怎么合胃口，于是讓人把飯菜都撤下去，見那些菜品皇帝一口都沒動，小心伺候著的總管太監(jiān)三廠嚇得跪下來，額頭定著地面一句話都不敢說。
“是朕胃口不好，你起來吧。”
阮騰淵伸出雙臂：“更衣�！�
兩個臉都嚇白了的妃子小心翼翼的為皇帝把外衣穿好，皇帝低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鞋子上掉了一粒米，皺眉，于是便有一個宮女跪下來把米粒舔了去，這是求立宮里的規(guī)矩，她們這樣的下人卑賤，若用手去捏那一粒米便是冒犯天威。
皇帝往前邁步而行，太監(jiān)三廠連忙爬起來跟上去，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
宮門開，皇帝帶著一群隨從自里面出來，有內(nèi)侍太監(jiān)搬著椅子放下，阮騰淵坐下來看了看那九個血糊糊的人，指了指中間跪著的阮青鋒：“回來了，怎么不先進(jìn)宮來見朕？”
阮青鋒額頭頂著地面：“罪臣愧對陛下�！�
阮騰淵道：“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覺得愧對朕的，你這一夜殺的很興起啊，你在北邊海疆和寧人作戰(zhàn)的時候，是否也殺的如此勇猛？”
阮青鋒不住的磕頭一直到頭破血流才抬起來：“臣罪該萬死，臣當(dāng)死于陛下一怒，當(dāng)死于寧人刀槍，當(dāng)死于海水之中，但臣不該死于讒臣誣陷，臣萬死不能贖罪，可臣若是如此死了更對不起陛下對不起戰(zhàn)死北疆的萬余將士，臣祈求陛下，準(zhǔn)臣死于沙場�！�
阮騰淵居然笑起來：“你想死于沙場就死于沙場，回來殺朕幾個臣子做什么�！�
阮青鋒再次叩首：“臣還想領(lǐng)兵，把屈辱還給寧人，臣愿立軍令狀，若下一戰(zhàn)不能盡滅寧人水師，不能屠戮寧地十城，臣愿赴死�！�
“你本就該死，朕為什么還要把十萬將士交給你去賭？”
阮騰淵看了一眼站在不遠(yuǎn)處的兵部尚書阮青鸞：“你給出的主意？”
阮青鸞下跪：“臣不敢�！�
阮騰淵盯著阮青鸞，阮青鸞便開始磕頭，片刻之后也額頭帶血。
阮騰淵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殺幾個人朕便無人可選了？又或者是你們知道自己必死所以先帶幾個所謂的仇人一起下去作伴？”
阮青鸞阮青鋒姐弟只是磕頭，他們很清楚什么時候該說話什么時候不該說話。
“你們犯了錯啊�！�
阮騰淵抬起手揉了揉眉角：“犯了錯總是要受罰的，可是朕又確實想看看你們姐弟兩個發(fā)了狠的樣子，這樣吧，朕就準(zhǔn)了你們的請求，你們姐弟一起出征，阮青鸞為水師大將軍，阮青鋒為副帥，朕把十萬水師交給你們把臉面找回來，既然你們想死的有尊嚴(yán)些，朕就給你們這個尊嚴(yán)�！�
他看向阮青鸞：“可是人犯了錯，怎么辦？”
阮青鸞深吸一口氣，起身，忽然從一名侍衛(wèi)手里將刀奪過來，那侍衛(wèi)臉色大變，可是再想搶奪已經(jīng)晚了，阮青鸞大步走到弟弟身邊，一只手按著腦袋，一刀將他耳朵切了下來，她將耳朵撿起來走回到皇帝身前，跪下，雙手捧著那只耳朵：“暫代頭顱。”
阮騰淵皺眉：“輕了......朕幫你想個法子吧，傳旨下去，阮青鸞阮青鋒九族之內(nèi)，十四歲以下的孩子都?xì)⒘�，無論男女�！�
都?xì)⒘耍?br />
阮青鸞的肩膀顫抖了一下，叩首：“謝陛下�！�
十四歲以下的孩子都?xì)⒘�，就算他們姐弟倆把這一戰(zhàn)打回來，勝的體體面面，未來家族也完了。
阮騰淵起來，看了看那只耳朵，捏起來舉高對著太陽，忽然張開嘴把耳朵塞進(jìn)去，嚼了兩口啐掉：“一股子恥辱的味道，滾......若在戰(zhàn)敗了，朕就讓你們所殺之人的親朋好友生吃了你們姐弟的家人�！�
他轉(zhuǎn)身往宮里走，手往后指了指那個被阮青鸞奪走了佩刀的侍衛(wèi)，立刻有幾名侍衛(wèi)上去將那人按住，一刀剁掉了腦袋。
阮青鸞面無表情的將那把刀拿起來在自己臉上割了一下，血流如注。
她畢竟曾是皇帝的妃子，以往出她蒙面，這一次，她不愿意蒙住臉了。
這也就是在求立，在大寧？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不記得
南方水鄉(xiāng)的夜晚比北方要安靜些，算計著日子雖然已經(jīng)過了立春，可北方依然冰天雪地，如今孟長安所在的北疆一場雪下來能幾天幾夜不停，北風(fēng)的呼號聲猶如戰(zhàn)角吹鳴，而平越小鎮(zhèn)的夜安靜的像個睡美人，讓人覺得輕輕親吻她的額頭都會把她驚醒，那是罪過。
小鎮(zhèn)子里的百姓們大部分已經(jīng)睡下，月明星稀清風(fēng)和暢這夜里大被而眠，想來多會有幾番好夢。
張柏鶴坐在院子里看著天空出神，他在想若是明天殺了沈冷之后會不會有幾分失落？然后想到那個叫孟長安的家伙還活的好好的，自己的未來還會有一陣子不寂寞。
云醒也沒睡，他坐在屋子里喝酒，吩咐過手下人不要打擾自己，而這戶人家本來的主人在拿了他十兩銀子之后很識趣的去了偏房休息，正房讓給他，酒是這戶主人的糙米酒，喝著味道甜中帶苦。
他比張柏鶴要考慮的更多些，畢竟一個只想著飛黃騰達(dá)一個想著君臨天下，睡著的沒睡著的都有好夢，這可能便是現(xiàn)世安穩(wěn)。
拿了風(fēng)聞堂的銀子之后就要帶著隊伍離開坎縣了，云周山里那個營寨看似易守難攻可有水路暗通，當(dāng)初糧食就是走水路運(yùn)過去的，他相信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人知道那地方，以大寧廷尉府的手段查出來也不是有多難的事，他早就已經(jīng)想好了，如意縣是個好地方，那里有一大片水澤，只要攻破縣城搶走府庫里的錢糧帶著隊伍進(jìn)水澤去，建造水寨山寨，大寧的水師哪里有時間去對付自己，求立人就夠他們鬧的了。
正想著這些忽然聽到了敲門聲，不管是云醒還是張柏鶴就都不由自主的煩躁起來，正沉浸在自己最美妙的幻想中突然被打擾，這感覺真的很讓人惱火。
惱火之后云醒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伸手去摸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刀，而張柏鶴則快步進(jìn)屋想要提醒他，這夜深人靜，誰會來敲門？
敲門的聲音不緊不慢，可越是這樣越讓人覺得煩躁，云醒叫醒了自己的手下，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里，一群人長刀出鞘盯著門口，一個個神情緊張到了極致。
外面的人還在不厭其煩的敲門，房主也被驚醒，可拉開門看了看后很識趣的把門有關(guān)上，背靠著房門嚇得心口起伏不定，那群人手里都有兵器，自己這是招惹進(jìn)來一群兇徒啊。
“去開門�！�
云醒用刀子指了指院門，他手下親信小心翼翼的靠過去，深吸一口氣才敢把院門打開，外面站著一個看起來很和善的年輕人，眉目英朗，笑容親近，他看到門開還很客氣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微微欠了欠身子：“請問，是你們定了貨嗎？”
院子里的云醒皺眉：“什么貨？”
他第一反應(yīng)是莫非這房主也是個不老實的，難不成想黑吃黑？又或者是要販賣什么貨物？
門外那年輕人道：“看來我冒昧了啊，這樣，我先自我介紹一下�！�
他看向那開門的漢子，眼神里的意思是我可以進(jìn)去說嗎？
那漢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覺得自己看懂了對方眼神里的意思于是讓開一步，年輕人客氣的說了聲謝謝，然后邁步進(jìn)了院子里邊，腳步竟是有些搖擺，身上還有些淡淡酒氣。
“確實很冒昧了啊......我聽說你們要定一些貨，而以你們的能力自己去取貨的話可能很麻煩也很危險，于是我覺得自己本著仁愛之心也應(yīng)該把貨給你們送過來�！�
他兩只手抬起來捧著自己的臉還很認(rèn)真的往上拔了拔：“咦，好像長的很結(jié)實，要不然你們誰過來幫我砍一下？”
這話把給他開門那家伙嚇得幾乎尿了褲子，他以為是鬼上門。
“唔，剛才還說自己介紹一下......我姓沈，叫沈冷，大寧水師正五品將軍�！�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是你們要的貨吧，過來取一下？”
誰敢動？
沈冷見那些人連個敢咋呼的都沒有于是覺得無趣起來，他看了看院子正中有個石凳，邁步過去，前邊擋著幾個持刀的漢子，他便客氣的說了一聲麻煩讓一下，然后在石凳那邊坐下來，送人頭的態(tài)度可以說真的很誠懇了。
所有人都轉(zhuǎn)身看著他圍成了一個圈，刀尖都對著他，可是卻很詭異的沒有人動手，因為沈冷自己突然找上門來這確實是一件讓人震撼的事，反應(yīng)不過來。
“看來你們很疑惑�！�
沈冷清了清嗓子：“這樣吧，我先給你們解釋一下大寧戰(zhàn)兵的構(gòu)成，似乎太麻煩了些......我盡量簡單一點的說，大寧每一旗戰(zhàn)兵大概有一千余人，會有兩個十人隊的斥候，水師兵力差不多有八萬余，大概有一千六七百斥候，這些人在戰(zhàn)爭的時候負(fù)責(zé)為大軍探路，勘察地形，探索敵情，必要的時候還要負(fù)責(zé)暗殺，這次有點不一樣的是對面是大海，斥候沒辦法到海里去，這一點真的很抱歉了，我們沒有想到你們會來。”
沈冷自顧自的說著：“按照戰(zhàn)時的慣例，斥候要保證大營外至少三十里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必須第一時間察覺，這地方距離大營不到八里，距離縣城也就五里多些，你們來的時候最少有三四波斥候看到了�！�
云醒的臉色發(fā)白，他知道大寧的戰(zhàn)兵很強(qiáng)悍，卻沒有想到會這樣。
“除了水師的斥候之外還有狼猿戰(zhàn)兵的斥候，我費了些事才讓狼猿的人沒動，我想著你們大老遠(yuǎn)來了，總不能連我的面都見不到就都被殺了吧，這不人道，狼猿那個叫石破當(dāng)?shù)目蓛戳恕！?br />
沈冷看向云醒：“從情報上描寫的容貌來看你就是云醒吧，我跟你說件事你不要傷心，你離開云周山之后不久酉字營戰(zhàn)兵就把你那個山寨給滅了，抓了一個你手下副將叫鄭多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是這個名字，所以你們要來牙城的消息比你們稍稍早一些到了水師大營里�！�
沈冷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我今天話多了些，因為來之前喝了點酒，三個小姑娘炒的菜，味道還行�！�
云醒往四周看了看：“你自己來的？”
沈冷連忙搖頭：“不是，怎么會，我又不傻�！�
云醒臉色就更白了。
沈冷指了指東邊：“那邊......”
所有人都看向東邊院墻，沈冷卻搖了搖頭：“沒人�！�
他又指了指房后：“那邊......”
所有人看向房后房頂，不少人下意識的往后退。
“也沒人�！�
“你夠了！”
云醒猛的上前一步：“我不知道你狂傲的資本是什么，但既然已經(jīng)直面相對，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傳說之中的那么厲害，你可敢與我一戰(zhàn)！”
沈冷搖頭：“不和你打。”
云醒暴怒：“你也知道怕？”
沈冷一臉真誠：“是你不配啊。”
沈冷指了指門口：“那邊......”
沒有人看，所有人都一臉怒容的盯著他，看那些人的眼神就好像恨不得把沈冷一口一口撕碎了吞進(jìn)去似的。
沈冷嘆息一聲：“那邊真的有人�！�
門口一群身穿甲胄的戰(zhàn)兵涌進(jìn)來，進(jìn)門的時候每個人都微微伏低身子手里的連弩平端起來，人還沒進(jìn)來弩箭已經(jīng)先進(jìn)來，隨著一聲一聲的悶哼，最外面那一層叛軍士兵毫無防備的被射翻在地，弩箭精準(zhǔn)且兇狠，倒下去的人大部分還沒死，當(dāng)然離死也并不遙遠(yuǎn)。
沈冷笑起來：“我剛才說請你們讓一下我過來這邊坐，就是害怕這會兒被自己人傷著�！�
云醒哪里還會聽他這般羞辱，一刀朝著沈冷的頭頂斬了下去，噗的一聲......一支弩箭飛來正中他小腹，云醒疼的一彎腰，然后立刻后撤。
陳冉端著連弩移動到沈冷身邊：“真喝大了？”
沈冷笑起來，臉蛋有些發(fā)紅：“真的......你不知道提督大人怎么灌我酒，還有那三個丫頭好像串通好了似的讓我喝，喝了好多......嗝......”
陳冉：“那你還來！”
沈冷摟著陳冉的肩膀：“陳沒蓋子啊，我來，是因為這些人，我真的沒放在眼里。”
他扶著陳冉站起來：“想殺我的人，這一批算是質(zhì)量最差的了。”
就在這時候張柏鶴啊的喊了一聲，看著沈冷嘶吼道：“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災(zāi)星，在長安城里你壞我的事，在安陽郡你壞我的事，我知道你一定會像孤魂野鬼一樣死死盯著我，我就是你的心腹大患，你不殺我也是夜不能寐吧！”
沈冷看著他：“你說的很激動，看起來情真意切，可是......你是誰？”
張柏鶴如遭雷擊：“你不知道我是誰？你居然敢說你不知道我是誰？你一直都盯著我，一直不肯放過我，你現(xiàn)在假惺惺的說你不知道我是誰？！”
沈冷皺眉，像是很認(rèn)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有些歉然：“看得出來你真的恨我，可你是誰？”
張柏鶴暴怒，沖上去就要找沈冷拼命，他武藝才是真的稀松平常，被陳冉一腳踹翻在地。
沈冷看著倒地的張柏鶴，揉了揉太陽穴：“唔......算了，反正你也不重要。”
他往外走：“都帶回去吧，明天我清醒一些再問，哦對了，明天古樂也差不多要到了，讓他問比較好，審問是多麻煩的一件事啊......”
張柏鶴怒吼：“你可記得孟長安！你可記得白尚年！”
沈冷站住，回頭看著他：“記得啊�！�
張柏鶴：“那你還敢說不知道我是誰？難道你不記得我們在長安城里，在安陽郡，在泰湖延坪島的明爭暗斗？！”
沈冷仔仔細(xì)細(xì)的看著他，搖頭：“不記得。”
......
......
第二百三十章
好玩
睡醒了之后沈冷感覺頭還有些疼，昨天夜里到底喝了多少酒已經(jīng)沒幾分印象，大概上還記得昨天做了些什么，但很多細(xì)節(jié)已經(jīng)回憶不起來，所以他讓親兵把陳冉找來想問問自己昨夜到底有多失態(tài)。
陳冉進(jìn)來的時候眼神都帶著怨氣，沈冷揉了揉眉角：“你這眼神幽怨的好像我昨天喝多了之后把你怎么了似的�！�
陳冉瞪了他一眼：“我倒是寧愿你把我怎么了，也省的我跑去那么遠(yuǎn)給你收拾殘局�！�
說完之后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些不對，又呸了一聲。
“我都做什么了？”
“你昨天夜里喝完了酒又跑顛顛的狼猿戰(zhàn)兵大營那邊見石破當(dāng)，摟著人間肩膀說小石頭啊你給我個面子啊，那些人是來殺我的，你得讓人家見到我啊對不對，不然人家多失望�！�
沈冷試探著問了一句：“就這些？”
陳冉：“就這些也就好了.....你還吐了石破當(dāng)一身�！�
沈冷尷尬起來：“回頭去道個歉�！�
陳冉：“只怕光道歉也沒用�！�
“我還做什么了？”
“你把石破當(dāng)?shù)暮诰�刀掰了�！�
沈冷捂臉：“為什么？”
陳冉：“你說要是石破當(dāng)給你這個面子，以后水師和狼猿便是生死兄弟，你還說這就是誓言，若違背了誓言就猶如此刀！”
陳冉看了他一眼：“然后你把自己的黑線刀抽了出來，想掰，沒舍得，把人家石破當(dāng)?shù)暮诰�刀拿過來咔吧一聲就被掰斷了，還非要和石破當(dāng)一人一半留作誓言的證物�！�
“然后呢？”
“然后提督大人派人送過去一百把黑線刀算是補(bǔ)償，還讓我告訴你一聲從你的俸祿里邊扣�！�
沈冷嘆息：“這么過分的嗎？”
“你掰了人家佩刀還不過分？”
“我是說提督大人要扣我俸祿這么過分的嗎？”
“......”
沈冷起來洗了把臉，舒展了一下雙臂往外走：“古樂來了沒有？昨夜里抓的那些人倒是應(yīng)該好好問問，我稀里糊涂就把人都抓回來了，回憶起來也沒什么成就感�！�
“古樂已經(jīng)到了，正在審問那些人呢。”
沈冷走到門外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什么，側(cè)頭問陳冉：“我昨天真的摟著石破當(dāng)肩膀管他叫小石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