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沈冷呢?!”
“不知去向�!�
“給我去找!”
彥承禮怒吼一聲:“四門皆閉,他們出不了城......”
他說到這臉色再次變了一下,抬起手狠狠的在腦袋上拍了一下:“集合隊伍,跟我去西門�!�
太子施長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才到小昭城,本打算先殺個人泄憤然后去美美的睡一覺,可現(xiàn)在卻不得不連夜離開小昭城,那個寧人將軍居然帶著武烈跑了,還帶著南理國皇帝趙德,西門的守軍士兵說有人離開了大概半個時辰始終不見回來,氣得他下令把被沈冷騙去了戰(zhàn)馬的那個五品將軍狠狠抽了幾鞭子,然后帶著隊伍沖出城門。
彥承禮卻不能跟著太子殿下一起去追,他是小昭城的守將,雖然也同樣的心急如焚,可他若擅離職守一路追著沈冷他們跑回窕國都城的話,事后被追究起來也不是小罪,畢竟太子殿下還沒即位呢。
隨太子來的幾千騎兵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就沖了回去,小昭城西門外的直道可通都城,這一路上千里迢迢有的追,就看誰堅持的久了。
他剛回到將軍府把鐵盔摘了隨手扔在一邊,武烈的副將就硬著頭皮過來找他,武烈已經(jīng)走了,隊伍卻留在小昭城,幾千人馬成了沒娘的孩兒,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副將只好來找彥承禮,問問能不能準(zhǔn)許他帶著隊伍返回北疆去。
彥承禮也沒道理扣留這些人,那可是幾千邊軍,留在這日子久了也是禍端,想了想后下令這幾千人把兵器都留下就可以返回北疆,副將爭論了幾句被彥承禮甩了一個耳光,最終也只能屈辱的接受被卸掉兵器的命運。
第二天一早,這放羊一樣稀稀拉拉的隊伍離開小昭城,彥承禮親自帶人盯著,確定沒有人帶走一件兵器這才放心了些。
隊伍要回北疆路途遙遠,兵器可以不帶,但糧草一定要帶,大車一輛一輛的出城,連拉車的駑馬看起來都無精打采的。
彥承禮也一樣的無精打采,只盼著殿下帶著隊伍能夠追上沈冷他們,若被沈冷武烈?guī)еw德先一步趕回都城的話,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武烈的隊伍出了城之后彥承禮回到將軍府,越想越氣,一腳踹翻了桌子,恨不得那碎了的木桌就是沈冷。
可此時,沈冷并沒有在東西直道上縱馬狂奔,他們昨夜出了城之后就進了樹林里休息,眼看著大隊騎兵追出去之后沈冷就找了個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了三個時辰,第二天武烈的隊伍出了城,沈冷他們就回到隊伍里,他踅摸了一輛拉著糧草的大車跳上去,靠著草料包繼續(xù)睡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傍晚,隊伍在路邊埋鍋做飯,沈冷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這一路南下就沒睡的這么舒服過。
林落雨端著一碗熱粥過來,沈冷笑著迎過去伸手去接,林落雨在馬車上坐下來自己喝粥:“這是我的,你要喝自己去盛�!�
沈冷站在那,覺得有點尷尬。
林落雨得意的嘴角微微上揚,就好像自己打贏了一場大戰(zhàn)似的,讓沈冷有些尷尬,她便已經(jīng)贏了天下。
“接下來怎么辦?”
她問沈冷。
沈冷哼了一聲沒理會,林落雨變戲法似的取出來一個油紙包扔給他,沈冷打開之后發(fā)現(xiàn)居然是小半只燒雞,她自顧自喝粥,這肉香味只屬于沈冷一人。
“這多不好意思�!�
沈冷坐在她旁邊:“你喝粥,我吃肉,這......”
林落雨:“唔,另外半只我吃了,是噎著了才喝碗粥順順�!�
沈冷:“......”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有問題啊
窕國都城。
皇宮。
皇帝施換揉了揉眉角,忍受著自己兒子的喋喋不休,本來他一直都不覺得太子是個令人厭煩的孩子,雖然才學(xué)品識比他自己差了不少,可在朝臣之中頗有人望,將來繼承皇位也就不會有什么坎坷,他已經(jīng)把窕國治理的這么好,太子即位之后做一個仁德之君就夠了。
至于六皇子施東城,就留在大寧吧,讓大寧時時刻刻感受到窕國的敬畏和臣服之心,他知道這個兒子也不是個讓他省心的,想著將來太子即位后大局已定,施東城也就死心了吧。
太子還在說著,甚至已經(jīng)開始咒罵,越發(fā)的沒有一位太子應(yīng)有的氣度,皇帝還是選擇原諒了太子的無禮,畢竟他剛剛千里迢迢的從東疆趕回來,看兒子這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他也有幾分心疼。
“父親,若是再不懲治一下,六弟還不知道能干出什么荒唐事來!”
太子施長華終于看到了皇帝臉色不善,于是緩了口氣,可話還是要說。
“兒臣辛辛苦苦布置,運籌帷幄,這才將南理國的皇帝抓來,從始至終都是兒臣在布局,那些寧人雖然英勇可也只是完全按照兒臣的計劃行事而已,兒臣計劃周密萬無一失,所以才會有如此大功,可是六弟他居然派人半路橫插一腳,強行把趙德給搶了去至今下落不明,這樣的大罪若還不懲治的話那他以后更會變本加厲。”
皇帝嘆了口氣:“你先回東宮休息吧,朕已經(jīng)知道了來龍去脈,自會有個公正的決斷。”
“可是父親。”
“你在逼朕?”
“兒臣......不敢�!�
施長華連忙后退一步:“兒臣告退�!�
施換看著太子那樣子,沉默了一會兒后吩咐道:“東城也回來了,今夜會回宮,你們兩個陪朕吃飯。”
“他還敢回來?!”
本來已經(jīng)壓下去火氣的施長華聽到這話之后頓時又炸了,想著那個家伙為什么就處處和自己過不去?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在大寧做他的質(zhì)子比什么不好,非得回來讓自己難堪!如今沈冷武烈以及趙德都下落不明,他從東疆小昭城一口氣追到都城都沒有追上,天知道他們?nèi)チ四膬�,現(xiàn)在施東城突然要回來了,說不定那些人就和施東城在一起。
若是那個叫沈冷的寧人幫施東城說話,自己怕是就被動了,剛才的那些謊話就會被立刻揭穿。
“畢竟他也是朕的兒子�!�
皇帝看著施長華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兄弟,就不能讓朕省心些?”
“兒臣......知錯了�!�
施長華眼神閃爍了一下,想著不能在宮里久留,必須現(xiàn)在就回東宮去布置人手,在施東城進都城之前把他除掉,若是讓他進了城再想動手就難了,最好是把武烈和沈冷也殺了。
“你回去吧,洗漱更衣,看你身上這臟成了什么樣。”
皇帝擺了擺手:“東城回來之后,朕會讓人知會你。”
“是,兒臣告退�!�
施長華俯身施禮,然后躬身退出書房。
施長華走了之后皇帝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回頭朝著屏風(fēng)后邊說道:“沈?qū)④�,你也看到了,朕的這幾個兒子之間并不是很和睦,這是朕的過錯,沒有教會他們兄親弟恭,不過沈?qū)④娨膊灰`會,太子雖然略顯魯莽了些,可對你,對大寧都不會有絲毫不敬�!�
換了一身干凈清爽的新衣服,沈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他們半路上離開大隊人馬選擇乘船直上,比施長華還早了半天進都城,皇帝沒有當(dāng)場揭穿太子的謊話足以說明他對太子的偏愛,所以沈冷對這個皇帝也有幾分不喜,他先一步進宮來就是想看看皇帝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看準(zhǔn)了,才能有下一步。
而此時此刻,施東城也就在皇宮里,趙德也在宮里,只是皇帝不想告訴太子罷了。
“陛下也不必?zé)⿶�,太子和六皇子都還年輕,年輕人,哪有不血氣方剛的,再說都是為了窕國好,爭功之事,比不爭要好的多�!�
沈冷出來之后走到靠窗的位置站好,往外看了看,進宮的路上就仔細看了一遍皇宮內(nèi)的警戒布置,也特意留心了宮廷侍衛(wèi)的巡邏間隔,這只是一種習(xí)慣,從這里往外看,大概一百五十步就是這皇宮的正殿,也是窕國文武上朝議政的地方。
一百五十步么?
沈冷微微皺眉,似乎稍顯遠了些。
皇帝請沈冷坐下吩咐人重新上茶:“朕還沒來得及多謝沈?qū)④�,想不到將軍如此神威竟是能將趙德親手擒住,朕這江山之中,找不出一個如將軍這樣的年輕人�!�
沈冷搖頭:“也不用謝我,不過是順手而已。”
“順手......而已......”
皇帝重復(fù)了一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他覺得沈冷這個年輕人太張揚了些,應(yīng)該更沉穩(wěn)才好,才符合大寧那氣度,可他哪里明白,沈冷說順手而已,就真的是順手而已。
“陛下也不必多煩心,晚上吃飯的時候我來勸勸兩位殿下。”
沈冷起身:“我先告退,就不耽誤陛下處理軍國大事,哦對了......這是我大寧最有名的醫(yī)師配置的清火降氣丸,陛下若是覺得心煩意亂,或是悲傷憤怒的時候可以吃一顆。”
沈冷把帶著的一個瓷瓶取出來放在桌子上:“這位醫(yī)師是我的師父,也曾是大寧皇帝陛下的家臣�!�
皇帝一聽連忙鄭重起來:“多謝沈?qū)④�,那朕就收下了�!?br />
沈冷:“收下收下,沒準(zhǔn)陛下你很快就用得上�!�
他背著手施施然出了皇宮,回到官驛休息了一會兒出門,陳冉問他去做什么,沈冷說出去踅摸點吃的,陳冉不解,一會兒就要進宮赴宴了,還跑去找什么吃的?
沈冷嘆道:“怕是吃不好這頓飯,還是提前墊補一些吧�!�
“林姑娘到底去哪兒了?”
陳冉好奇的問了一句。
“她說她不喜歡窕國都城,不喜歡見更多的人,也不想乘坐窕國安排的船只回大寧去,所以半路的時候她用半只燒雞賄賂我,問我該如何做,你想想看施長華若是見了她,會恨不得一刀殺了她才好,而施東城見了她怕是會更傷神,于是我看在那半只燒雞的面子上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嗯?直接點說不行么......”
“她進求立了�!�
“��?”
陳冉眼睛都直了:“你放心她去求立?”
“別忘了她是揚泰票號的人,揚泰票號在求立也有生意,跟著我們走的話她自然危險,畢竟咱們?nèi)硕嗄繕?biāo)太大,而她一個人走商路進求立,有揚泰票號的人接應(yīng)反而不會有事�!�
沈冷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要不要陪我去吃點?”
陳冉:“你才醒悟過來我跟著你走這么遠聊天的目的?”
兩個人在外面尋了個小館子吃飯,還稍微喝了一點酒,這種小館子里的飯菜反而比那些大酒樓多了一番滋味,吃著更舒服也更能填飽肚子。
沈冷算計著時間又進皇宮,在皇帝準(zhǔn)備的晚宴上見到了施東城,之前已經(jīng)在屏風(fēng)后邊看過施長華,兩相對比之下,還是覺得施東城稍微順眼點,雖然眼神閃爍人也略顯陰郁,而且和太子相比在氣質(zhì)上顯得輸了一籌,但誰叫沈冷討厭施長華呢。
赴宴的除了兩位皇子和沈冷之外,還有窕國之中的大人物,包括尚書令,都御史,以及幾個在窕國地位尊崇的勛臣,飯菜倒也豐盛精致,可誰有心思吃飯?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那兩位皇子身上,尤其是施東城,被那些重臣看的久了,心里就逐漸發(fā)虛。
這些重臣,沒有一個是站在他這邊的。
“你們還是要爭執(zhí)下去?”
皇帝嘆息一聲,吃飯都吃不踏實,太子堅稱抓住南理皇帝趙德是他的功勞,施東城也不松口,兩個人已經(jīng)爭吵了好一會兒,雖然施東城底氣不足,這一次卻沒有絲毫退縮,他知道這一步若是退縮了,以后自己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兩位殿下�!�
沈冷咳嗽了一聲后站起來說道:“其實這頓飯是我請陛下安排的,雖然我是個外人,可大寧與窕國親善,我這個外人看著兩位殿下相爭也覺得有些難過,功勞呢,不管是太子殿下的還是六皇子的,不都是一家人嗎?”
施長華哼了一聲:“那自然不一樣,我的就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施東城:“明明是你在搶我的!”
沈冷擺手:“我聽過一位古人的故事,中原之地,大寧之前是楚國,楚國之前是諸國混戰(zhàn)持續(xù)數(shù)百年之久,其中出了一位武藝超群的戰(zhàn)將,他曾經(jīng)做過一件事,情況大概就如現(xiàn)在差不多......他認識的兩個人因為一件事爭吵,于是他便讓人在一百五十步外立了一桿畫戟,說是若他一箭射中畫戟,就是天意,兩個人就不要繼續(xù)爭吵了,這件事就此過去,若沒有射中畫戟,兩個人大打出手他也不管�!�
沈冷活動了一下雙臂:“沈冷雖然遠不及那位將軍,可也想借此辦法勸和兩位殿下,此地距離大殿一百五十步,陛下可讓人去擺一根竹竿,比畫戟自然要細一些,這樣才更能彰顯天意,若我一箭射中那竹竿,這件事陛下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兩位不可再爭�!�
施東城都愣了,一百五十步,竹竿?
施長華卻忍不住笑起來,功勞最終還是他的,畢竟他是太子,皇帝是不會讓施東城得去的,這個叫沈冷的寧人雖然討厭,可還算很識時務(wù)。
皇帝也釋然一笑,施東城在大寧日久,對寧人的態(tài)度最為在乎,既然沈冷這樣說了,那他也不敢再放肆,這件事如此解決雖然有些荒唐,可總比繼續(xù)吵下去的好。
“去放一根竹竿�!�
皇帝吩咐了一聲,立刻就有內(nèi)侍尋來一根竹竿插在一百五十步外的大殿那邊。
沈冷招手:“弓來�!�
于是有人捧著一張足有三石半的鐵胎弓上來,若非這樣的強弓也不可能讓羽箭在一百五十步之外依然有很大的力度,一百五十步啊,若能射中的話,那就真是天意了。
沈冷抽了一支箭搭好,深呼吸,雙臂驟然一發(fā)力,那三石半的鐵胎弓硬生生被他拉開,弓如滿月。
嗖的一聲!
那箭閃電一般飛了出去,一步距離,兩步距離,三步距離,眾人都往大殿那邊看過去,然后發(fā)現(xiàn)那箭根本就沒有飛出大殿,只飛了五步距離而已,一箭貫穿了施長華的心口,箭透體而出,又狠狠的釘在柱子上,箭羽還在嗡嗡的顫著。
沈冷硬弓垂下來,微微皺眉。
“怎么偏的這么厲害?”
他回頭看向皇帝:“陛下,你這弓有問題啊�!�
說完之后又自言自語似的補了一句:“這可怎么辦,是換弓,還是換個兒子?”
第二百五十七章
癢癢撓
所有人都懵了,嚇住了,不知所措。
太子施長華看了看心口的血洞又看了看沈冷,伸手出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力氣卻迅速的流失,終究什么都沒有抓住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沈冷把手里的弓扔在一邊,想著還是刀爽快些,可若是能帶刀進來哪里還需要費這么多事,他看向施東城眨了眨眼睛,眼神里的含義是你還不動手?
施東城驟然反應(yīng)過來,雖然和沈冷并沒有商議過什么,可他又不是白癡,他比太子施長華要聰明的多,不然的話也不會在異國他鄉(xiāng)還能支撐起來那么龐大的一個揚泰票號。
“大膽!給我拿下!”
施東城立刻大喊了一聲,這里里外外自然有不少窕國的宮廷侍衛(wèi),只是之前突變誰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聽到施東城一聲怒喝之后這些侍衛(wèi)立刻就沖了上來,施東城看到有人拔刀立刻又喊了一聲不許動刀,侍衛(wèi)們上去迅速將沈冷的雙臂壓住,有人取過來繩索將沈冷綁住,施東城過去扶住搖搖欲倒的皇帝朝著那些侍衛(wèi)喊了一聲:“先把他給我關(guān)起來,我要親自審問!”
沈冷心說總算還不是太笨啊,他被侍衛(wèi)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推搡著出門而去。
不久之后在官驛里的沈冷手下也被大批的禁軍圍住,沒有得到許可誰也不許出入,外面禁軍刀槍如林,看起來黑云壓頂一樣。
陳冉靠在門口看著外面禁軍里三層外三層的把這圍的水泄不通,回頭看了一眼在喝茶的古樂:“你怎么就不擔(dān)心呢?看樣子將軍是已經(jīng)把那個太子給宰了啊。”
古樂聳了聳肩膀:“這茶不錯。”
陳冉哦了一聲:“那我也喝點�!�
他轉(zhuǎn)身回了屋子里邊,見手下戰(zhàn)兵已經(jīng)將兵器都取了出來,陳冉擺了擺手:“放下吧,將軍交代過誰也不要輕舉妄動,窕國人只要還沒有完全瘋了就不會把將軍怎么樣�!�
王闊海看著外面一臉擔(dān)憂:“萬一他們瘋了呢?”
“你小瞧了政客�!�
古樂微微搖頭:“皇帝因喪子之痛或許會變得瘋狂起來,施東城卻不會瘋,那些擁立太子的人也不會瘋,太子已經(jīng)死了,他們會逼著皇帝除掉將軍嗎?他們才是第一批站出來勸說皇帝不要沖動的人,況且將軍出門之前交代過的,若是窕國人直接沖進來抓人,那將軍就肯定已經(jīng)出了事,若窕國禁軍只是圍了官驛,那將軍就只不過是被暫時扣下了而已�!�
王闊海道:“我就怕......”
古樂道:“別怕,將軍算定了的�!�
皇宮。
施東城跪倒在皇帝面前不住的磕頭:“父皇,這真的不是兒臣的安排,兒臣從來沒有見過沈?qū)④姡耙膊辉c其有過來往,出了這樣的事兒臣也完全沒有想到,還請父皇保重龍體......”
“你閉嘴!”
躺在床上的皇帝猛的坐起來,指著施東城的鼻子怒吼:“你以為太子死了朕就會把江山社稷傳給你?你做夢去吧,朕就算把這天下拱手送予他人,也不會傳給你這個弒兄的禽獸!朕......朕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施東城臉色慘白,只是不住磕頭:“兒臣真的并不知情,兒臣這就去殺了沈冷以示清白!”
他站起來往外走,門口守著的幾位重臣連忙將他攔住,尚書令拉著施東城的手勸道:“殿下何必如此沖動?那沈冷也不知道是發(fā)了什么瘋突然行兇,臣等都知道這與殿下無關(guān),若殿下去殺了他,大寧那邊就不好交代,豈不是雪上加霜?”
施東城道:“我雖然與大哥不合,但我從不曾有過殺他之心,諸位大人請讓開,我去殺了沈冷之后便自殺,你們將我的首級送去大寧,便能平息了大寧的怒火,這件事終究要有一個交代,大哥的仇總不能不報,若需要一人死我便是最合適的那個人!”
群臣哪里敢讓開路,雖然也覺得施東城不會真的去殺了沈冷,可這時候誰都知道自己是什么角色,該如何做事。
“殿下莫要沖動。”
“對,殿下還是稍稍冷靜些。”
皇帝坐在那看著門口那亂哄哄的樣子,突然之間一口血噴出來:“朕!朕若不是帝王該多好!”
喊完這句之后往后一躺昏了過去。
沈冷并沒有在刑部大牢,被侍衛(wèi)們壓出去的時候尚書令就連忙追上去過去交代了幾句,讓他們把沈冷在宮中找個空房間關(guān)押,然后派重兵守著,誰也不許傷了他,禁軍將軍和尚書令都在現(xiàn)場,兩個人商議了一下,禁軍將軍便親自帶著人把那院子圍得水泄不通,他不止是要防備沈冷跑了,也害怕沈冷死了,太子這些年拉攏了不少人,手下自然會有一批死士,若這個時候再有人趁亂把沈冷殺了的話,那窕國就真的亂了。
宮里空置的房間自然有不少,可禁軍將軍思前想后,還是把沈冷和南理國皇帝趙德關(guān)在了一起,兩個人同處一室,保護也好,禁錮也好,放在一起反而踏實些,不然還要分心兩面照看。
趙德看到門被人拉開,然后就是身上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沈冷被人推搡進來,他楞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也有今日�!�
沈冷聳了聳肩膀,雙腳上已經(jīng)套上了鐵鏈走路有些不太方便,蹭著到了一邊坐下來,兩只手被反綁在身后坐著也比較別扭,可他看起來卻沒有絲毫擔(dān)心。
“你又做了什么?”
趙德看到沈冷被抓很開心,更好奇。
“你抓了朕,算是為窕國立下大功,窕國那個皇帝老兒沒有好好的犒賞你反而抓了你,除了惡有惡報之外朕也想不出什么原因了�!�
沈冷瞇著眼睛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我能做什么?”
趙德哼了一聲:“你連朕都敢抓,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難不成,你把窕國皇帝給宰了?”
沈冷:“我哪兒有那么大的心,好端端的殺人家皇帝做什么�!�
“那你干什么了�!�
“殺了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