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那多好�!�
荀直往后靠了靠:“很多時候,我們都需要一個白癡,尤其是手里拿著好棋的白癡�!�
白小洛忽然間反應(yīng)過來什么:“先生說讓我在西邊做事,怕是將來大計也在西邊吧?北疆鐵流黎不動如山水潑不進(jìn),南邊石元雄如今還在長安城里不敢回去,陛下說讓他做諸軍大比的主裁,他便回不去,只好任由葉開泰葉景天兩個人在南疆把狼猿的力量逐漸架空,等回去之后基本上也沒什么可作為,東疆裴亭山就是個蠢貨,但正因為他太張揚(yáng),所以東邊反而不能用�!�
他看向荀直:“唯有西邊的談九州最是風(fēng)平浪靜毫無波瀾,先生的意思是,這個人可以用?”
“你為什么會想那么多?”
荀直有些不滿:“心思太重太雜,會影響你的判斷和對未來的眼光�!�
白小洛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說去西邊殺沈冷,只是殺沈冷,你所說的所謂大計我不知道是什么,就算是知道是什么也不覺得談九州會以為你們比陛下更好,若公子還覺得我不是個蠢人,請記住一句話,四疆大將軍已是無欲無求之人,低調(diào)的也好高調(diào)的也罷,若有人可被你們收買利用,我做你十年的浣衣奴。”
白小洛依然不置可否,他只是覺得這世上所有人都會有弱點,比如東疆那個裴亭山,朝朝暮暮想著的就是把大將軍的位子傳給自家人,哪怕是過繼來的兒子都行。
這還算無欲無求?
“那就先說沈冷的事�!�
白小洛問荀直:“那先生以為,韓喚枝的耐心會有多久?”
他指了指浩亭山莊那邊。
荀直閉目養(yǎng)神:“韓喚枝?什么時候有過耐心�!�
......
......
第二百八十一章
沒有耐心
沈冷回到浩亭山莊之后在垂柳樹下的那椅子上躺下來,想著外面有個有趣的貨郎......不,已經(jīng)是賣燒餅的攤主了,他之前問那年輕人為什么要買下烤燒餅的火爐,年輕人說需要一個機(jī)會,這句話沈冷聽到過,上次對他說這句話的人是古樂。
浩亭山莊的晚上格外安靜,這里是兵部用來招待別國兵部使臣的地方,平日里哪有那么多的使臣來來往往,再說,一般時候使臣都是文官,隨行武將也不會撇開使臣跑到這里住,大部分都住在禮部尚賓閣。
整個浩亭山莊里都見不到幾個人影,一排一排的房間也差不多都是空著的,偶爾會有一些已經(jīng)卸甲的老將會過來住幾日,在山莊里爬爬山在湖邊釣釣魚。
不過浩亭山莊是禁軍負(fù)責(zé)守衛(wèi),所以倒也不用擔(dān)心安全。
沈冷有些艱難的想抬起手驅(qū)趕一下四周煩人的蚊子,可是手抬起來的時候便停了下來,皺眉,然后起身拄著拐杖回了房間。
夜色里,有個人看著沈冷的一舉一動,等到沈冷屋子里的燈火熄滅了之后才轉(zhuǎn)身離開。
潑湯巷子在長安城頗為有名,名字的由來是因為宰相潑湯典故,那時候長安城還不是都城,是楚國西北一座險要大城,當(dāng)時楚國境也沒有大寧這么遠(yuǎn),長安就是楚西北之要塞屏障,傳聞之中那位叫做李長衣的楚國宰相曾經(jīng)三次拒絕皇帝派來請他入仕的人,最后一次更是將手里端著的熱湯潑了出去,一時之間,被人稱為大楚第一狂士,也有人叫他大楚第一瘋子。
再后來楚國皇帝派遣一位重臣帶著親筆信來,李長衣感念于皇帝的真誠,隨即出仕。
李長衣為宰相的時候,將長安城的規(guī)模幾乎擴(kuò)大了一倍,屯兵十萬,連年對西域用兵,將國境向外推了數(shù)百里。
當(dāng)然這和后來大寧的霸氣完全不可相提并論,如今的長安城距離西部邊境足有一千六百里。
那個在浩亭山莊里盯著沈冷的人是一位禁軍團(tuán)率,今夜正是他在山莊里當(dāng)值,他換了便衣后從山莊后門悄悄出來,又故意繞了幾圈才到潑湯巷里。
走進(jìn)去的第三戶人家門虛掩著,似乎是知道今夜必然會有客人來。
名為王射的團(tuán)率進(jìn)來之后反身將門插好,快步進(jìn)了正堂,里邊坐著幾個人正在品茶,可顯然心不在焉。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老人,頭發(fā)花白,但并沒有含胸駝背,瞧著還很精神,坐姿端正,上半身拔的筆直,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軍伍出身。
“狼爺,確定了�!�
王射進(jìn)來之后先是很恭謙的行了禮,然后壓低聲音對那老者說道:“沈冷的傷確實很重,御醫(yī)前陣子來過,說是沈冷傷了元氣也傷了筋骨,沒有三個月靜養(yǎng)根本恢復(fù)不了。”
被稱為狼爺?shù)睦险呖聪蚱渌麕讉人:“誰有膽子去?”
他從懷里取出來一沓銀票放在桌子上:“這是大寧的通兌銀票,只是定金,兩萬兩�!�
一個看起來很雄壯的男人站起來:“我去!”
一個大晚上也帶著斗笠的瘦小老人哼了一聲:“這一屋子的人唯你本事最弱,也唯你最不要臉,我們都沒有開口,哪里輪得到你?”
那年輕男人臉微微發(fā)紅:“嚴(yán)老爺子,你這話說的就有些過了,什么叫唯我本事最弱?能殺了沈冷便是本事,殺不了,仗著資格老就在這陰陽怪氣的,也不是什么前輩風(fēng)范。”
瘦小老人哈哈大笑:“來來來,我教教你怎么和前輩說話。”
雄壯男人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說什么。
被稱為嚴(yán)老爺子的老者站起來:“恕我直言,這屋子里的人沒有一個能在我面前說自己有資格接這單生意的,你們還都沒有忘了我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沒有忘了我的本事,我看就不用再說什么了,這單生意我若是說接了,你們誰還敢搶?”
幾個人面面相覷,雖然都有怒容,可就是不敢真的去搶。
嚴(yán)老爺子雖然不算是殺手界的最強(qiáng)者,可也是個傳奇,另外幾個人多是因為害怕這個心狠手辣的老家伙會先對自己下手,所以沒人敢爭,只覺得這東主不靠譜,既然已經(jīng)請了那姓嚴(yán)的,何必再把他們叫來。
就在這時候人們只看到紅影一閃,緊跟著嚴(yán)老爺子便從斗笠中抽出來一把軟劍,只兩息之間他至少刺出去十幾劍,這速度已經(jīng)快到了極致,然而他還是慢了一劍。
那紅色的身影,只比他快了一劍,所以嚴(yán)老爺子死了。
那穿紅色連衣長裙的少女哼了一聲,手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翻出來一把匕首,在嚴(yán)老爺子的咽喉上一掃而過,而嚴(yán)老爺子的心口還釘著一把長劍。
一劍必死,還要再補(bǔ)一刀。
之前的壯漢覺得身前紅色身影閃了一下,自己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什么,可此時卻看清楚了,嚴(yán)老爺子心口插著的那把長劍是他的,他立刻低頭看了看,手里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劍鞘。
長劍出鞘需要按動機(jī)括彈出,可他的劍鞘已經(jīng)被拽壞,因為太快,反應(yīng)不及,所以他才醒悟過來自己果然是這里最弱的那個。
“我叫殺三寨�!�
少女轉(zhuǎn)身看向眾人:“現(xiàn)在還有人覺得嚴(yán)小鬼是最有能力接這單生意的人嗎?”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可都忍不住去想,若自己剛才站在嚴(yán)老爺子的位置,自己能不能不死?
答案毫無疑問,是肯定死。
狼爺哈哈大笑,指了指茶幾上那銀票:“拿去,這只是定金,王射會帶你進(jìn)浩亭山莊,你能活著回來,還有三萬兩給你,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有史以來最高的價格,哪怕當(dāng)年楚國姚無痕殺兩位皇子一位貴妃也只收了三萬兩�!�
沙齋把那兩萬兩拿起來,又放下:“我出兩萬兩,誰幫我查到在官補(bǔ)碼頭殺了我弟弟,這兩萬兩就歸誰。”
狼爺一怔:“你不要?”
“要了。”
沙齋道:“送給誰是我的事,這兩萬兩幫我保存著,若你查到了誰殺我弟弟,銀子也可以歸你�!�
狼爺挑了挑大拇指:“女中豪杰。”
沙齋轉(zhuǎn)身看向王射:“帶路。”
浩亭山莊。
沈冷的屋子里依然漆黑一片,他所住的這個小院位于山莊比較靠中的位置,不管是從哪個方向靠近過來走的路程都不算近,沈冷曾經(jīng)觀察過,在四周至少有六處暗哨,只要是有不明來路之人靠近這里,這六個人就一定能發(fā)覺。
這六個人是禁軍之中的高手,沈冷猜測,就算是姚桃枝那樣的殺手想悄悄靠近自己的住所都不容易,若那六個人聯(lián)手,姚桃枝也未必能輕松取勝。
沙齋是從后門進(jìn)來的,王射帶著她進(jìn)來之后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有幾分把握?”
沙齋看了他一眼:“你怕死?”
王射苦笑:“沒有人不怕死,不管是大人物還是小人物�!�
“什么叫大人物,什么叫小人物?”
“如大學(xué)士沐昭桐,整理內(nèi)閣,表率萬臣,治萬萬里江山社稷,是大人物,如沈冷那樣定一戰(zhàn)之成敗,甚至定一國之存亡,也是大人物�!�
“那你呢?”
“我?”
王射自嘲:“決定大人物生死的小人物。”
沙齋道:“為什么?”
她腳步一停,因為她察覺到了危險,王射這樣的人之前就讓她覺得深藏不露,這一路上他氣息均勻步伐不亂,從潑湯巷到這浩亭山莊至少要疾掠一炷香的時間,而他卻好像只是散步走回來的一樣。
“什么為什么?”
“以你的本事在軍中出頭也不艱難,為什么要選擇摻和進(jìn)這件事里?如果我事成了,你身為當(dāng)值團(tuán)率必死無疑,如果我事敗了,你還是必死無疑�!�
“有些事做起來是沒有功利性的,當(dāng)你不得不那樣做的時候。”
王射看著她:“好在,不管你事成還是事敗,我在天亮之前都會離開這里,明天一早就要去過一陣子隱姓埋名的日子。”
沙齋點了點頭:“其實以你的本事,殺他必成。”
“我不值那么多錢。”
王射指了指前邊:“你不要再耽擱時間了。”
沙齋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又站住:“你騙了多少人?”
王射嘆了口氣:“女人果然比男人都要敏感一些......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告訴你,今天潑湯巷子里的人我都騙了,那個叫狼爺?shù)娜嗽?jīng)是我的校尉,我是他的親兵,可我把他也騙了�!�
沙齋將肩膀上扛著的那個巨大木盒戳在地上:“能不能亮個燈火?這樣黑燈瞎火的打起來不暢快,反正也到了這一步,何不光明正大起來?”
王射哦了一聲,然后拍了拍手,四周隨即亮起火把,一群身穿黑色錦衣的人從四面八方過來,很快就把沙齋圍在正中,而那少女則深深的吸了口氣,抬起頭看著天空之中的星辰。
“我弟弟若在的話,他會阻止我今夜來�!�
沙齋嘆道:“在涉及到我的事上,他都很仔細(xì),唯獨涉及他自己的事,就會變得敷衍起來。”
她打開木盒,木盒里邊是一柄足夠半人那么大的斧子。
這斧子,就算是壯年男子也未必能舞三五下。
與此同時,潑湯巷口停下來一輛黑色馬車,韓喚枝坐在車廂里看書,身邊的燈火挑的很亮,只是因為開著車窗簾子,所以燈火就顯得忽明忽暗起來,那張仿似永遠(yuǎn)波瀾不驚的臉,也顯得忽明忽暗起來。
更遠(yuǎn)處的一座石塔上,白小洛站在那舉著千里眼看著潑湯巷這邊,看到那輛黑色馬車的時候就知道已經(jīng)沒得玩了。
想到荀直說的那句話,長安城內(nèi),沒有人可以殺死陛下想保的人,永遠(yuǎn)也不可能。
還有另外一句。
耐心?韓喚枝什么時候有過。
于是他覺得自己確實還很不成熟。
......
......
第二百八十二章
慢點走,別回頭。
石塔上,白小洛放下千里眼,想著這一次沐昭桐算是虧了,可他知道沐昭桐絕非現(xiàn)在看起來那么膚淺簡單的人,荀直看不起沐昭桐,不代表沐昭桐真的就是一個庸才,大寧前后三代皇帝,難道都不如荀直眼光?
想想看,二十年前,沐昭桐敢做出擁立幼帝這樣的事,便可稱梟雄。
所以白小洛確定,不管是今天夜里那個看起來模樣還不錯的紅衣少女,還是潑湯巷里那個被稱為東疆鐵狼的狼爺,都只不過是沐昭桐用來勾引韓喚枝的棋子而已,而勾引韓喚枝,也只是第一步。
白小洛發(fā)現(xiàn)越想越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沐昭桐選了幾個人殺沈冷,看起來只是花大價錢找最好的殺手。
最終選出來的那個少女據(jù)說是羌人,如果是沐昭桐故意為之,那么這個姑娘就來的有些好玩,羌人......自古至今,羌人都不服約束,若沒有西疆重甲在那鎮(zhèn)著,指不定作亂多少次。
楚時候,羌人于西地盤古城出兵向東猛進(jìn),勢如破竹,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他們只攜帶了少量的軍糧,打到一處便劫掠一處,人殺盡,牲畜糧食帶走,以至于十城九空。
楚皇調(diào)集三十萬大軍用了足足三年的時間才把這次叛亂平定,西地千里無人。
談九州坐鎮(zhèn)西疆,最主要的就是壓著這些生性好戰(zhàn)的羌人,而此時此刻一個羌人出現(xiàn)在京城要殺沈冷,多多少少會讓人想到那位大將軍。
至于那個狼爺,本是東疆刀兵之中的一個校尉,差一點就做到了將軍,后來因為犯了大錯該死卻沒死,他在東進(jìn)路上路過一個村子,按捺不住獸性禍害了一個姑娘,這件事發(fā)了之后裴亭山本來是要保他,奈何被東疆刀兵之中的通聞盒將事情報與陛下,陛下一怒說斬。
裴亭山說是斬了,但實則是以一名俘虜替換,自此之后這個狼爺就成了裴亭山的死士,再后來他讓狼爺潛回長安城打探都城局勢,多多少少就和沐昭桐有了接觸。
白小洛坐在石塔上想了好一會兒,這一東一西的,沐昭桐哪里是在針對沈冷,針對的分明是皇帝陛下。
死幾個人是虧了,但死的又不是沐昭桐的人,最多虧些銀子而已,那是小虧......可若是讓陛下越發(fā)對四疆不信任,那才是大賺。
兩個人被抓,就問你查不查?
查到了西疆東疆,皇帝問不問那兩人?
本就在傳聞皇帝有意削減四大將軍職權(quán),因為裴嘯的事裴亭山現(xiàn)在肚子里還窩著一股邪火,若陛下再斥責(zé),裴亭山說不定真的就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來。
想到此處,白小洛又想起來荀直之前說的話......若四疆大將軍有一個能被你們收買利用,我就給你做十年浣衣奴。
白小洛想著我那般精致漂亮的衣服,可不能讓你洗,會洗壞了的。
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
風(fēng)起云涌,何待十年?
潑湯巷。
韓喚枝從馬車上下來緩步走進(jìn)那個小院,此時此刻院子里已經(jīng)都被廷尉府的人控制,屋子里那些還沒有來得及走的殺手全都嚇白了臉色,倒是穩(wěn)坐的狼爺看起來還算鎮(zhèn)定。
韓喚枝進(jìn)門之后掃了一眼那幾個殺手便失去興致,這幾個人說的好聽些是陪襯,說的難聽些,是炮灰。
為了故意彰顯出某個人實力超群,讓事情變得自然而然,總是需要一些綠葉來襯托紅花之美艷奪目,毫無疑問這里的人多數(shù)都是綠葉,紅花如今在浩亭山莊里。
韓喚枝并沒有下令讓人立刻把這些人都抓起來,甚至沒有綁住。
進(jìn)了門韓喚枝站在門口,有廷尉快步搬了把椅子過來,他就在門口處坐下,視線在那些人身上掃了一圈,最終落在狼爺身上。
狼爺哼了一聲:“鬼見愁韓喚枝,我知道你是誰,可狼爺不怕你�!�
韓喚枝沉默片刻,忽然問了一句:“裴亭山待你好不好?”
狼爺剛要說話,韓喚枝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掌語氣平淡的說道:“若是待你不錯,你可以死了�!�
狼爺冷笑了幾聲剛要說些什么,突然就臉色一變,然后深吸一口氣,朝著韓喚枝抱拳俯身一拜:“多謝�!�
他大步過去從嚴(yán)老爺子的尸體上將那柄長劍抽出來,走到墻壁處猛的往前一戳,劍柄竟是戳碎了磚石卡在墻壁里,劍尖朝外,他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墻壁面向韓喚枝:“公爺一生戎馬忠心耿耿。”
韓喚枝點了點頭:“知道了,只是你蠢�!�
狼爺釋然一笑,忽然向后猛的退了一步,劍從他背心刺入從胸口刺出,他低頭看了看那劍尖上的血,然后抬起頭看向門外,用盡最后的力氣抬起手朝著東邊抱拳:“公爺,是屬下愚蠢,屬下錯了�!�
韓喚枝問:“為什么要這樣死?”
狼爺凄慘一笑:“當(dāng)年死的不光彩,如今死的也不光彩,可總不能再一次把臉藏起來,當(dāng)兵的,哪個不是想著就算是死,也要面孔朝天�!�
說完這句話后腦袋往下一垂,就此氣絕。
韓喚枝嘆了口氣:“最后這幾句話不蠢。”
他起身往外走,手下人問:“剩下的幾個呢?”
“不重要�!�
韓喚枝出了門,于是廷尉將連弩舉了起來,片刻之后,屋子里邊再無一個活人。
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了附近房頂上的白小洛披上黑袍遮擋住自己的白衣,趴在那看著,看到韓喚枝一個人都不帶走就有些懵,這種事,韓喚枝不抓不審?
皇宮。
肆茅齋。
夜已經(jīng)深了,但皇帝似乎沒有睡意,坐在那看著面前的棋局皺眉:“你在南疆的時候是不是請了什么了不得的師父?朕記得你棋可不是一般的臭,怎么今日下的這般精巧?”
坐在皇帝對面的南疆大將軍石元雄笑著說道:“南疆太平無事,臣也想做個雅人�!�
“你?”
皇帝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雅人都很閑�!�
“閑了才會雅啊�!�
皇帝笑了笑,石元雄也笑了笑。
“朕知道你什么心思,你以為朕把你留在長安城是因為朕不放心你?等諸軍大比之后你還是老老實實滾回南疆去給朕守國門,別想著留在長安城里蹭朕的好酒好茶,朕還得在長安給你置辦一所宅子,還不能小了,太虧。”
石元雄臉色一變,起身向后退了兩步撲通一聲跪倒:“臣,謝陛下!臣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