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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水師里來了三個人,一個叫談靈狐,你必然是認(rèn)識的。”

    “是,西疆重甲大將軍的公子�!�

    “嗯,還有一個叫白念�!�

    沈冷皺眉,這個白念他也認(rèn)識,當(dāng)初在水師的時候沐筱風(fēng)曾經(jīng)嘲笑他不過是山野村夫出身,將來要代表水師參加諸軍大比且能為水師爭光奪彩之人必然是白念,只是這個人不似沐筱風(fēng)那么張揚,進了水師之后極為低調(diào),做事謹(jǐn)慎謙遜,在水師之中人緣還不錯,他征戰(zhàn)不惜命,帶著的戰(zhàn)兵對他也極尊敬。

    “還有一個叫陸輕麟�!�

    葉流云道:“陸輕麟有個哥哥叫陸重吾,上上一屆諸軍大比的榜眼。”

    沈冷沒聽過這個名字,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是海沙的手下。”

    葉流云道:“海沙秘密訓(xùn)練水軍打造戰(zhàn)船如今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陸輕麟一直在海沙身邊做事,海沙對他極為推崇,想來是海沙說服了莊雍才得以讓陸輕麟來,陸輕麟在南疆這陣子屢立戰(zhàn)功,已經(jīng)被升為正五品,可參加十大戰(zhàn)將之爭�!�

    他看了沈冷一眼:“除了你們水師之中的這三個人,還有幾個你要多重視,西疆來的許無年,你沒聽過這個名字,但他大哥的名字你必然聽過,叫許病己,另外一個叫彭斬鯊。”

    這兩個名字沈冷其實都聽過,西疆與吐蕃人一戰(zhàn),許無年和彭斬鯊都算得上大放異彩。

    “東疆段眉,張樺林,北疆王無波,寧侯,這些名字,你都該記住。”

    葉流云若有深意的說道:“大寧現(xiàn)在年輕一代的領(lǐng)兵將軍人才輩出,多,很多。”

    第三百四十六章

    硬蹭

    被提醒之后沈冷才想起來要去兵部報備,約了孟長安,兩個人下午沒事了就溜達(dá)著往兵部去,今年諸軍大比已經(jīng)比往屆的固定時間推遲了很久,好在南疆大捷的消息讓其他諸軍備選之人也沒了什么怨言,若水師在那邊打輸了的話,再導(dǎo)致了諸軍大比的延遲,以后水師的人在整個大寧戰(zhàn)兵體系里都抬不起頭。

    如今的沈冷孟長安,無疑是整個大寧年輕一代將領(lǐng)之中名氣最大的兩個,可少年人,哪有幾個服少年人的,面上服,許多人心里也不服。

    能來參加諸軍大比的四疆新秀,都是諸軍之中精挑細(xì)選出來的將才,誰還沒上場打過仗?

    以往沒打過仗的是二十衛(wèi)戰(zhàn)兵選出來的人,當(dāng)然也不是這二十衛(wèi)戰(zhàn)兵這幾年都沒有動過兵其實歷屆諸軍大比都有一個鄙視鏈,北疆來的看不起南疆來的,南疆來的看不起東疆來的,東疆來的看不起西疆來的,四疆一塊看不起其他諸衛(wèi)戰(zhàn)兵來的。

    北疆連年都在打仗,大大小小的摩擦就沒停過,不只是對黑武人,從龍江往北黑武自然最大,可還有很多小國,這些小國大部分都是黑武的附屬國,被稱之為鬼月聯(lián)盟。

    北疆邊軍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黑武人,還有很多其他小國的騷擾,這些小國有黑武在背后撐腰,對大寧也沒什么太多畏懼。

    所以北疆來的人,每一個都是從尸山血海里殺出赫赫威名的,他們自然瞧不起南疆來的狼猿,南疆狼猿雖然也一直在打,打的都是什么?什么南越國之流,能和黑武比?

    南疆來的看不起東疆,是因為東疆海疆遼闊又不似南疆有求立人騷擾,有戰(zhàn)事,也就是對東北方向的渤海國,渤海國地處苦寒之地,因為太窮所以很兇,時不時冒險出來在東疆搗搗亂,東疆大軍對渤海國打了幾次,奈何那個地方實在不適合開戰(zhàn),渤海國幾乎全國都是山區(qū),大兵團作戰(zhàn)根本就施展不開。

    然而好歹東疆還有的打,在以往東疆的刀兵可是真看不起西疆重甲,因為那邊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打過仗了,西域人慫的連放屁都不敢對著大寧這邊,怎么打?

    好在今年西疆重甲干了件大事,所以東疆的人這次就不幸成了四疆鄙視鏈的墊底。

    今年戰(zhàn)事很密集,南疆海戰(zhàn),狼猿參戰(zhàn)了,還有總計八衛(wèi)戰(zhàn)兵參戰(zhàn),西疆那邊重甲出國門,也集合了山南道山北道兩衛(wèi)戰(zhàn)兵,北疆自不必說,倒真是只有東疆風(fēng)平浪靜。

    所以今年參加諸軍大比來自各衛(wèi)戰(zhàn)兵的年輕將領(lǐng)們也沒有那么大的壓力,打過仗了嘛,打過仗就不會被鄙視的那么狠。

    沈冷和孟長安兩個人進兵部的時候看到不少進進出出的人,年輕人互相看著都覺得有些不順眼,因為大家都清楚,這會兒來兵部報備的都是對手。

    然而,沈冷和孟長安不一樣,他倆身上的軍銜有點高。

    參加十大新秀之爭的人都是校尉級別,參加十大戰(zhàn)將之爭是從五品以上,正五品的有一些,然而從四品的只有沈冷和孟長安他們倆。

    原因很簡單,大寧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年輕的人就觸及到四品。

    二十多年前對黑武那一戰(zhàn)涌現(xiàn)出不少青年才俊,那一戰(zhàn)后,有幾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至從四品以上,可依然沒有不到二十歲就到了這個層級的人。

    基本上能到從四品的軍中戰(zhàn)將,最不濟也是三十幾歲的人了,還得說年輕些的,絕大部分參軍之人哪有那么容易成為將軍。

    算起來沈冷和孟長安今年才十九歲多些,沒到二十呢。

    兵部里一群天南地北來的年輕人級別都差不多,就算稍有差距,可來自不同的地方,誰對誰也沒幾分敬畏,兩個身穿從四品鷹揚將軍戰(zhàn)袍的人一進來,這些還在互相看不順眼的人全都站直了身子,行軍禮。

    這兩個人一進來,坐在一邊品茶看著手下人辦事的兵部侍郎勞德祿都起來了,笑臉相迎。

    在勞德祿看來,這兩個年輕人都不能得罪啊,一個是北疆大將軍鐵流黎的義子,搞不準(zhǔn)將來孟長安就是北疆大將軍,前途無量。

    另外一個,陛下剛剛參加了他的婚禮,還在婚禮上喝多了......非但陛下去了,后宮真正做主的珍妃也去了,這么多年來,哪個年輕人有如此圣眷?

    “兩位將軍。”

    勞德祿笑呵呵上來打招呼,沈冷和孟長安連忙回禮,這位勞大人已經(jīng)無欲無求,快六十歲,比兵部尚書張大人年紀(jì)還大,指望著再上一層樓已經(jīng)無望,這個年紀(jì)做些閑散的事,頭頂梁冠身穿紫袍,優(yōu)哉游哉。

    他也想得開,再熬個一年半載也就光榮的退下去,多美,所以他才不會去得罪人。

    “兩位將軍無需親至,你們兩位的名字我已經(jīng)早早就安排人報備上去了,宮里也來人問過,生怕兵部這邊忘了。”

    這話說的巧妙,先說自己已經(jīng)幫兩位把該辦的事都辦了,再說宮里也派人來知會過,把自己的好和宮里的好都告訴這兩位軍中新貴。

    “多謝大人�!�

    孟長安往四周看了看,那些年輕人看著他和沈冷的眼神很復(fù)雜,有人眼神里是艷羨,有人是嫉妒,有人是尊敬,有人是陌生,有人是冷漠。

    “拜見將軍�!�

    兩個年輕人快步過來,行了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

    這兩個年輕人一個叫王無波一個叫寧侯,是北疆來的,看到孟長安在自然要過來打招呼。

    “北疆如何?”

    孟長安問。

    王無波回答:“一如既往�!�

    寧侯笑著說道:“來之前大將軍見我的時候還提起過將軍你,說你是我們北疆年輕人的榜樣�!�

    孟長安:“哦�!�

    轉(zhuǎn)身看向沈冷:“走吧�!�

    沈冷點頭:“好�!�

    寧侯臉色頓時一變。

    沈冷往外走的時候笑道:“你干嘛給他臉色看�!�

    “先提大將軍見了他,說給我聽?”

    孟長安依然那副冷冷淡淡招人恨的樣子:“心性可見一斑。”

    寧侯站在那尷尬的要死,王無波拉了他一下,寧侯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沈冷道:“那你也應(yīng)該給他些面子,畢竟都是北疆來的�!�

    孟長安:“他提大將軍,我是給大將軍面子還是給他?”

    沈冷笑:“他回去之后會添油加醋對大將軍說,你給他臉子看他能說出來你是不把大將軍放在眼里�!�

    孟長安無所謂:“我在乎這個做什么�!�

    兩個人在兵部門口外面站著商量一會兒去什么地方轉(zhuǎn)轉(zhuǎn),就見那個寧侯從兵部里出來一副春風(fēng)得意的樣子,似乎忘了剛才的不愉快,他到門口的時候假裝沒看到沈冷和孟長安,和身邊人說話的聲音大了起來:“真是很感動啊,兵部尚書張大人百忙之中還愿意抽空出來跟我吃個便飯,我就不與你們多聊了,萬一讓張大人等著我,那就太失禮了�!�

    說完之后抬著頭走了。

    沈冷:“晚飯去吃什么?”

    “我沒帶錢�!�

    “你什么時候帶過錢?”

    “你呢?”

    “我也沒帶。”

    “你以為我信?”

    “不遠(yuǎn)處有個鴻賓樓,滋味還不錯,最主要的是鴻賓樓的掌柜和葉先生認(rèn)識,可以賒賬。”

    “你好歹也是四品將軍�!�

    “從的�!�

    沈冷:“茶兒陪著沈先生去宮里了,先生不愿意讓太醫(yī)院的人勞師動眾的往家里跑,每隔三天要去一趟太醫(yī)院,臨走的時候就說晚飯要和陛下吃,回家我也沒事,反正也是賒葉先生的賬,我們愉快的決定嗎?”

    孟長安:“反正是你不要臉,我就是蹭飯而已�!�

    沈冷:“你覺得論起來,誰更不要臉?”

    兩個人一路溜溜達(dá)達(dá)到了鴻賓樓,進了門之后店小二連忙迎上來,不久之前沈冷大婚的時候,鴻賓樓可是關(guān)了門,掌柜的帶著整個后廚以及所有伙計去幫忙,大家都認(rèn)識沈冷孟長安。

    兩個人隨便選了一個雅間點了幾樣小菜,然后就聽到了外面有個不怎么招人待見的聲音出現(xiàn)。

    “張大人,卑職是北疆大將軍鐵流黎推薦來的寧侯,你慢些走,小心臺階,我來給你開門......”

    沈冷噗嗤一聲笑出來。

    對面雅間,兵部尚書落座之后寒暄了幾句,眾人開始吃飯,其實這個寧侯是真的硬蹭上來的飯局,今日是張大人宴請韓喚枝,韓喚枝從西疆回來之后嚴(yán)查禁軍,對兵部這邊倒是沒怎么動,張大人為表謝意安排了這個飯局,在兵部的時候,寧侯是聽到了兵部侍郎勞德祿交代手下人的時候說了地方,于是極不要臉的先跑到這里等著,假裝偶遇,然后硬擠進飯局來。

    沈冷和孟長安聽到了韓喚枝說話,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打算過去打招呼,他們倆都太懶了,那一大屋子人,太??嗦。

    寧侯點頭哈腰的給諸位大人倒酒,眾人面面相覷,心說這個家伙是怎么來的?

    兵部尚書張大人看向侍郎勞德祿,勞德祿一臉無辜。

    韓喚枝倒是無妨,反正也只是隨便過來喝杯酒而已。

    寧侯一個勁的獻殷勤,還極不要臉的硬生生坐在了尚書張大人身邊,酒過三巡,他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往張大人身邊拉了拉椅子,壓低聲音說道:“今日在兵部里見到了孟長安將軍和沈冷將軍,兩個人似乎有些......”

    話還沒說完,張大人舉起酒杯對韓喚枝說道:“再敬韓大人一杯�!�

    韓喚枝陪著喝了,算計著什么時候走。

    寧侯被打斷,卻沒覺得尷尬,等到那杯酒喝了之后又提起話茬:“尤其是孟將軍,確實是為人太高傲了些,其實在北疆大家也都知道他什么性格,大將軍更是嚴(yán)厲批評過他很多次,年輕人這樣可不太好,我在兵部的時候便說了他,我只是提前跟大人說一聲,免得以后有人再提起此事,大人會覺得孟長安將軍如何如何,其實孟將軍人還是不錯的�!�

    張大人看了他一眼,舉杯:“愿諸軍大比順利舉行�!�

    眾人都舉杯,偏偏是韓喚枝沒舉杯。

    張大人臉色頓時有些變化:“韓大人?”

    韓喚枝抬起手指了指寧侯:“那是大人你什么人?”

    張大人搖頭:“我不認(rèn)識。”

    寧侯連忙站起來舉著酒杯:“韓大人,我是北疆鐵流黎大將軍推薦來的寧侯,剛才介紹過的�!�

    “唔�!�

    韓喚枝:“我問你了么?”

    寧侯楞了一下。

    韓喚枝起身往外走:“多謝張大人設(shè)宴款待,我還有要緊事,先回去了。”

    張大人也起身:“韓大人稍等,我與你一起走。”

    往外走的時候狠狠瞪了勞德祿一眼,勞德祿更委屈了,這飯局是他安排的,可他沒找這么一個傻逼來啊。

    寧侯連忙小跑著跟上去:“兩位大人慢走,我送兩位大人�!�

    張大人畢竟是有涵養(yǎng)的人,回頭看了他一眼:“你不用送了,我還有要事急著回去處理。”

    正說著,小伙計給沈冷和孟長安上菜,門一開,韓喚枝和張大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就看到沈冷賊兮兮的低著頭正說著:“一會兒下去結(jié)賬的時候我們就賒兵部的賬吧,聽起來像是張大人請客......”

    一抬頭,張大人看著他呢。

    沈冷:“好......尷尬�!�

    孟長安:“我是從犯�!�

    張大人噗嗤一聲笑了:“咦,飯菜不錯,我來蹭杯酒,免得一會兒結(jié)賬的時候我覺得虧得慌�!�

    轉(zhuǎn)身進去了。

    韓喚枝也跟著進來回頭吩咐小伙計:“加一壺好酒,怎么連幾個肉菜都沒有�!�

    沈冷:“想賒賬來著,這不是不太好意思么�!�

    韓喚枝:“臉呢?”

    沈冷:“天氣轉(zhuǎn)涼,放家里了,怕凍著�!�

    寧侯站在門外剛要擠進來,韓喚枝一回手把門一關(guān)。

    他的話都沒說完呢:“兩位大人不是說有要緊事要走......”

    砰地一聲門關(guān)上,險些砸了他的鼻子。

    第三百四十七章

    勤學(xué)苦練

    寧侯站在門外聽著屋子里笑聲頻頻,咬著嘴唇才忍住沒直接罵出來。

    回頭看到兵部侍郎勞德祿勞大人出來,他連忙堆起笑臉:“勞大人,咱們回去繼續(xù)?”

    勞德祿從他身邊擠過來:“讓一下�!�

    然后敲了敲門,也進了沈冷他們那個房間。

    原本那個雅間里吃飯的人們陸續(xù)離去,寧侯走出酒樓的時候感覺到了十一月長安城的寒意。

    他問自己,做錯了什么嗎?

    不就是你們混的更熟嗎?

    不就是你們更會巴結(jié)嗎?

    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笨人,能從那么多人之中脫穎而出代表北疆參加準(zhǔn)軍大比也足以證明自己比任何人都不弱,當(dāng)然......北疆大將軍鐵流黎之所以選了他,是因為另外一位將軍崔天盛的極力推薦,至于崔天盛為什么如此不遺余力的為他奔走,此中因果,他當(dāng)然不會隨便說。

    正三品將軍崔天盛英勇善戰(zhàn),戰(zhàn)功顯赫,是鐵流黎麾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被譽為北疆三杰之首,這三人分別是正三品將軍賀洪圖,正三品將軍袁過。

    這三位,年紀(jì)最輕的賀洪圖也已經(jīng)四十幾歲,他有個哥哥叫賀洪武,二十多年前就已經(jīng)是正五品將軍,封硯臺一戰(zhàn),全軍戰(zhàn)沒。

    除了這三位之外,北疆還有小三杰,武新宇,海沙,孟長安。

    海沙已經(jīng)被皇帝秘密調(diào)入水師,所以這小三杰前的位置就發(fā)生了變化,武新宇,孟長安,連波裳,有意思的是,這三個人都是鐵流黎的義子。

    寧侯之所以被崔天盛看重,是因為這個人心思太多,三年前,崔天盛獨子崔高林戰(zhàn)死北疆,寧侯當(dāng)時是崔高林的親兵隊正,借著這個機會,那段時間一直都在接近安慰這位失獨的老父,那個時期的人有多脆弱?寧侯盡心盡力伺候著,事無巨細(xì),在崔天盛臥床期間更是照顧的無微不至。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正因為有寧侯在身邊,崔天盛最艱難的那段日子總算挺了過來。

    所以之后崔天盛對寧侯極好,收為義子,可寧侯心眼太多,唯恐被人背后說什么,所以對崔天盛說義父這件事你就不要對外宣稱了,我不想讓人家說我是仰仗你巴結(jié)你,我要靠自己的本事......這些話說完,崔天盛對他更是喜歡的不得了。

    不久之后,寧侯被提拔為校尉,一年之后從五品,又一年之后正五品,這次諸軍大比,崔天盛在鐵流黎面前極力推薦,鐵流黎也不知崔天盛收了寧侯為義子,自然也不會駁了老部下的面子。

    走出鴻賓樓,看著長安城的月色,寧侯忽然醒悟。

    是自己太著急了,可是怎么能不急?

    孟長安到北疆才多久,被譽為小三杰之一,而他想取而代之要走的路還很長,畢竟孟長安是鐵流黎的義子,就算是扳倒了孟長安,還有武新宇和連波裳要扳倒,他只有踩著這三個人上去,才能觸及大將軍的位子。

    他深吸一口氣,想著自己必須找個時間再見見孟長安,好好把關(guān)系拉回來。

    又想到要不要在諸軍大比的時候故意讓一讓他?

    可是來時義父說過,他已經(jīng)在正五品,若沒有什么契機,想提到從四品難如登天,北疆能立的戰(zhàn)功還有什么?孟長安一個人就把最大的功勞占了,他不可能再比孟長安做的更好,讓他帶著斥候在黑武國境內(nèi)九進九出?

    所以諸軍大比對他來說格外重要,若是能拿到十大戰(zhàn)將之首,提到從四品也就水到渠成。

    可若是真的直接就贏了孟長安,回去之后孟長安在大將軍鐵流黎面前說自己壞話怎么辦?別說北疆,看起來孟長安在長安城也混的風(fēng)生水起,那個兵部侍郎勞德祿勞大人對他都客客氣氣的,尚書張大人竟是直接過去找他們吃飯,若他在張大人面前說些壞話......

    寧侯臉色一變。

    他一路走一路都在想,不知不覺竟是走過了兵部浩亭山莊,一時之間又不想回去,于是坐在路邊仔細(xì)思考起來。

    寧侯了解王無波,這個人性子木訥是個老好人,但是武藝真的很強,這次北疆推薦來的一共就三個人,若是孟長安他必須讓一讓的話,那怎么能再讓王無波?

    來了三個人,若是排在三人最末尾回到北疆去,義父臉上不好看,他也會被嘲笑。

    越想越是心里憤恨,這個世上為什么就那么多不公平之事?孟長安憑什么就是大將軍的義子,憑什么兵部的大人們和他談笑風(fēng)生卻對自己冷言冷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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