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請問可是桑國皇子英條柳岸?”
為首的百辦抱拳問了一句。
矢志彌恒跨前一步攔在英條柳岸身前:“你們要做什么?”
“奉命請皇子回廷尉府問幾句話。”
“我們是大寧的貴客,殿下身份尊貴,你們隨隨便便就想把人帶到廷尉府去?”
“不是在和你商量�!�
百辦微微昂著下頜:“貴客兩個字也不該從你們自己嘴里說出來,若敬我大寧,你們自然是貴客,和皇子身份無關(guān),敬我大寧者,平民百姓遠(yuǎn)來也是貴客,若不敬大寧,不尊大寧律法,桑國的皇子也好,平民百姓也罷,沒有特權(quán)�!�
“你們到底要問什么,就在此處問�!�
矢志彌恒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可在大寧不許佩刀,他的刀在禮部封著。
“自重�!�
百辦看了一眼矢志彌恒:“莫要沒了體面�!�
“我和你們?nèi)��!?br />
英條柳岸拍了拍矢志彌恒的肩膀,眼神往外飄了飄:“去尚賓閣等我回來,我相信廷尉府請我過去也會依照大寧的律法辦事,我又沒有做出過有違大寧律法之事,你不用擔(dān)心。”
矢志彌恒隨即明白過來,站直了身子:“那屬下回尚賓閣�!�
“你也得去。”
百辦笑了笑:“就不勞回尚賓閣等了,皇子殿下的屬臣也都已經(jīng)請到了廷尉府�!�
矢志彌恒眼神一寒,往四周掃了一眼,可見弓弩。
往東疆的半路上,皇帝從農(nóng)戶的田里出來,看著那一片翠綠秧苗心里也舒泰,大內(nèi)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衛(wèi)藍(lán)跑到皇帝身邊扶了一把,壓低聲音說道:“查出來了,大學(xué)士夫人的身份是假的,多年前她從東海之外的桑國來,花重金買通了魏家,魏家對外宣稱她是遠(yuǎn)親孤苦前來投靠,之后嫁給了大學(xué)士�!�
“桑國�!�
皇帝嗯了一聲:“四海閣里有一位桑國皇子�!�
“是�!�
衛(wèi)藍(lán)道:“說是皇子,不過桑國戰(zhàn)亂,大大小小的王有幾十個,他只是其中一個王的兒子�!�
皇帝道:“傳旨下去查吧,請大學(xué)士過來說話�!�
衛(wèi)藍(lán)垂首:“尚賓閣里的那些人?”
“押著吧,學(xué)了大寧的東西,帶回去跟大寧作對的事不能發(fā)生�!�
衛(wèi)藍(lán)退后:“臣這就給長安城回信�!�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矢志彌恒居然那么強,英條柳岸等人被廷尉府請去的第二天矢志彌恒就逃了,廷尉府的人搜遍長安城,竟是一無所獲。
長安城外的野地里,矢志彌恒躺在草叢中看著天空,耳邊有鐵騎掠過之聲,官道上塵土飛揚。
他躲過了又一次搜捕,眼神里都是恨意,恨大寧,也恨大學(xué)士夫人。
殿下說,他是逃不出去的,大寧不會放他走了,可是你能,你逃出去,這些年我所學(xué)的東西也都教給你了,你的感悟比我還要深還要透徹,回桑國去,協(xié)助父王一統(tǒng)桑國,好好練兵強大起來,大寧今日予我之羞辱,他日你率領(lǐng)桑國大軍為我討要,大寧真的好大,真的美好,若能擁有大寧之地,桑國算得了什么?
這些話,矢志彌恒都記在心里。
大寧,大的太霸道,說扣人就扣人。
看你霸道幾時!
第四百二十五章
養(yǎng)殺氣
平越道,闊�?h。
第一批分給沈冷的戰(zhàn)船和士兵已經(jīng)從求立戰(zhàn)場撤離回來,在這里休整等待他們的將軍歸來,這支名為巡海水師的隊伍再過不久將揮師北上,接受大寧皇帝陛下的檢閱。
船港內(nèi)外,戰(zhàn)船浩蕩。
距離闊�?h城不到十五里有個小村子名為積善莊,村子大概有四五百戶兩千余人,按照村子的規(guī)模來說已經(jīng)算是大村,當(dāng)初大寧攻滅南越的戰(zhàn)火很少波及南疆,這一年來海域又太平,所以村子里的人口增加的很快,原本逃難走了的村民陸續(xù)回來,似乎一片欣欣向榮。
不過還是有一些殘破房屋沒有人居住,當(dāng)初求立人上岸掃蕩這村子遭過殃,很多人家都是整戶整戶的被屠殺。
在村子最南邊的一排房子受損最嚴(yán)重,求立人殺人放火不留余地,這一排房子基本上都被焚燒,只余下兩三間勉強還看得過去,平日里這些廢棄的房子無人進(jìn)來,村民們都害怕見到冤魂。
華紫氣抱著刀盤膝坐在一間破舊不堪的屋子里,身邊放著一些干糧和水,四五個手下在周圍戒備,他們已經(jīng)在這村子里藏了將近二十天,即便是白天需要出門打探消息,也選擇天不亮就離開,入夜方回。
“沈冷回來了嗎?”
華紫氣看了一眼剛剛返回的手下,手下人穿著一身典型的南越百姓服飾,皮膚也被曬的黝黑,若不開口說話誰也不會輕易分辨出來。
“還沒有,有消息說快了�!�
手下人垂首道:“不過倒是打聽到一些別的消息,據(jù)說沈冷身負(fù)重傷,下手應(yīng)該更容易�!�
“還打探到別的消息沒有?比如沈冷歸來后住在什么地方,會去見什么人,大概在什么時候離開?”
華紫氣問,手下人怔了怔:“沒打聽到�!�
“是沒打聽到還是沒打聽?”
華紫氣冷哼了一聲:“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價值,你們做事的好與壞就是價值的體現(xiàn),我交代一件事你們就去做一件事,多一絲都不會去做不會去想,我要你們何用?”
幾個人心里不服,可卻沒有人敢表現(xiàn)出來。
這個華紫氣自從去了一趟桑國,歸來之后整個人都變了,行事孤僻陰狠,而且沒有什么同袍手足的觀念。
“你們留在這�!�
華紫氣看了看外面天色,今日手下歸來的比較早,天色才剛剛發(fā)暗,十五里路,他趕到闊�?h的話城門應(yīng)該還沒有關(guān)閉,最近水師在船港整頓,闊海縣的城門關(guān)閉比正常時候要推遲一個時辰。
他換了一身衣服,用布將長刀包住背在身后,走到門口往四周看了看,確定無人,于是一閃身沖了出去。
幾個手下人回到屋子里竊竊私語,都忍不住咒罵。
“在我們桑國學(xué)習(xí)的本領(lǐng),跑回來卻對我們指手畫腳�!�
其中一個刺客不屑的說道:“若非殿下還可能要用他,真想一刀宰了他�!�
“這家伙,裝的好像自己是隊伍的領(lǐng)袖一樣�!�
就在這時候殘破的院門似乎被人推開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屋子里的人都楞了一下,心說華紫氣怎么回來的這么快?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閉嘴不敢再多說什么,畢竟華紫氣的刀術(shù)確實不好惹。
村子外圍還有他們的人暗中戒備,若是外人靠近的話早就有示警,尋常人也不可能躲得過暗哨的刀子,他們這些桑國的人,最擅長的就是刺殺偷襲。
院門響了,然后是屋門,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男人緩步走進(jìn)來,屋子里的所有桑國刺客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全都愣住了,如同看到了妖魔鬼怪。
“須彌彥......須彌彥大人!”
“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四五個桑國人連忙過來,眼神里都是震撼。
“他果然還是把自己當(dāng)成了桑國人,選擇手下的時候也會選擇你們�!�
死去的須彌彥并不是真正的須彌彥,那是他一個得力手下。
須彌彥看起來三十幾歲年紀(jì),面容并不冷傲,可就是給人一種很難親近的感覺,他像是一個這世界之外的人,看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感情,與他無關(guān)。
“須彌彥大人,你在說什么?”
一個桑國刺客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東主應(yīng)該是希望你們都回到桑國去的�!�
須彌彥像是自言自語,并不是在回答那些人的問題,他眼神有些飄忽,似乎這些人也根本不在他眼里。
“是的須彌彥大人,東主的意思是我們學(xué)習(xí)了大寧的戰(zhàn)兵訓(xùn)練之法,回到桑國之后發(fā)揚光大,協(xié)助王一統(tǒng)桑國�!�
“王會感激須彌彥大人你往日對我們的培養(yǎng)�!�
須彌彥沉默了一會兒:“可我并不希望你們回去�!�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卻很有穿透力。
“戰(zhàn)爭的痛苦你們比我了解的更深,據(jù)說你們桑國連年戰(zhàn)亂,大大小小的王就有幾十個,每一個都渴望著一同桑國成為唯一的王,所以每一天都在廝殺,據(jù)說十三四歲的孩子就要拿起刀上戰(zhàn)場,雖然桑國并不強大,不管是地域,人口,文化,經(jīng)濟,軍事......都沒有辦法和大寧相提并論,可是,若你們帶著大寧的東西回去了,以后會不會把刀子指向大寧?”
須彌彥的視線從遠(yuǎn)空收回來,似乎終于正經(jīng)的看了那些人一眼。
“須彌彥大人,你到底想說什么?”
“大人,你是不想讓我們回去嗎?可我們終究是要回去的,桑國需要我們回去�!�
須彌彥伸出左手,他的手白凈修長,完全不像是一個習(xí)武之人的手,甚至比決大部分姑娘的手還要好看,手上還有些水珠,似乎才剛剛洗過,他不算是一個多英俊的男人,氣質(zhì)冷淡也不討喜,可是就因為這雙手,可能會讓很多女孩子覺得親近。
“寧人的東西,你們還是留下吧�!�
須彌彥語氣平淡的說道:“戰(zhàn)爭的痛苦,最好還是距離寧人遠(yuǎn)一些�!�
他的身子忽然消失不見了,就好像被什么東西突然間吸走了似的,可他又不是神仙鬼魅,只是因為他太強速度太快,下一息他出現(xiàn)在最遠(yuǎn)處的那個桑國刺客身前,當(dāng)出現(xiàn)的時候身子已經(jīng)和那個桑國刺客貼在一起,他的臉就在對方的肩膀上,在對方耳邊輕聲說道:“東主也是桑國人,非我族類,我在你們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心,對大寧錦繡江山的貪婪欲望。”
噗!
那只原本干凈漂亮的左手從桑國刺客的前胸貫入從后背直接穿透過來,手里握著一顆還在微弱跳動著的心臟。
手一發(fā)力,五指收攏,那顆心臟隨即爆裂,碎肉和血跡向四周激射出去,場面恐怖的令人窒息。
“須彌彥,你要反叛?!”
“須彌彥,東主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須彌彥的手從桑國刺客的身體里抽出來,慢慢轉(zhuǎn)身:“反叛?東主已經(jīng)是一個即將成為歷史的人,她的野心不僅僅是做大寧首輔的夫人,你們應(yīng)該比我更了解的才對,我很感激她的培養(yǎng),是她讓我從一個本應(yīng)該平平常常的孩子變成現(xiàn)在這樣吧�!�
須彌彥低著頭:“直到不久之前我才明白,她心里一直都是恨大寧的,無緣無故的恨,非要找到緣故,可能是因為她覺得大寧遠(yuǎn)比她的國家要強大�!�
他抬頭,人已經(jīng)在另外兩個站在一起的桑國刺客身前,左手成爪掃過第一個刺客的咽喉,直接把脖子抓掉了一半,手里還抓著喉管和碎骨就已經(jīng)轟在另外一個桑國刺客的太陽穴上,這一拳重?fù)糁�,被擊中的桑國刺客太陽穴驟然坍塌了下去,另外一邊卻猛的鼓了起來,似乎下一息腦漿子就會爆出來。
他轉(zhuǎn)身,看向剩下的兩個桑國刺客。
“沈冷今日就會到闊海縣,華紫氣不會回來找你們了,如果他僥幸殺了沈冷的話,我也會送他和你們相聚,畢竟在他看來,和你們更像是一類人。”
剩下的兩個桑國刺客轉(zhuǎn)身就跑,連反抗都不敢,這么多年來在一起生活一起訓(xùn)練一起殺人,他們太了解須彌彥的實力,當(dāng)初聽到須彌彥被殺的時候還覺得震撼,那是他們縱然拼盡全力也不可能擊敗的人。
噗!
又是一聲悶響,一根木樁帶著勁風(fēng)一閃而過,直接從其中一個桑國刺客的后腰撞進(jìn)去,足有大腿粗的木樁幾乎將人打成兩截,木樁在肚子里擠出來,內(nèi)臟黏糊糊的落了一地。
另外一個桑國刺客還沒有跑出房門,須彌彥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脊椎骨,左手五指抓進(jìn)了血肉之中猛的往外一拉,兩塊脊椎骨被硬生生的拽了出來,那人便撲倒在地。
須彌彥蹲下來看著那張因為恐懼和疼痛而發(fā)白的臉:“東主給你們的使命是殺了沈冷,我會替你們完成,就算是報答她讓我成為現(xiàn)在這樣的人,我很感激,并不是虛言,雖然也也會恨她......如果沒有她的話我可能會是一個農(nóng)夫�!�
他一拳砸在那桑國刺客的腦袋上,砰地一聲,刺客的頭顱一般陷入地面中,一半被擊碎。
須彌彥起身,環(huán)顧四周。
“若做一個農(nóng)夫,耕地種田,腳上是泥土,手上也是,背后是烈日......等到年紀(jì)差不多的時候?qū)ひ粦衾蠈嵢思业拈|女娶來,然后生孩子,再把孩子培養(yǎng)成一個農(nóng)夫�!�
他自言自語:“應(yīng)該是很無趣的吧�!�
院子里有一口水井,須彌彥打了水洗手,血液還沒有變得粘稠凝固所以沖洗很容易,沒多久他的那只手就又變得白凈漂亮起來,帶著水珠。
自始至終,他只用了左手。
因為在他看來,殺這些桑國刺客真的不值得他用右手啊。
夜幕之中,他朝著闊�?h城的方向走去。
之所以用如此暴戾的方式殺了這些桑國人,是因為他要養(yǎng)殺氣,為另外一個人養(yǎng)殺氣。
......
......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不和你打
入夜之后,哪怕是平越道闊海縣這邊的天氣也有些微涼,似乎有些反常,當(dāng)?shù)厝硕贾�,怕是雨要下來了�?br />
果不其然,晚飯后沒多久雨水便鋪天蓋地而來,沿海天氣無常,大部分時候雨水來的快去的也快,可這般雨未下風(fēng)已涼,多半是要下一陣子的,街上行人腳步加急,誰也不想淋了雨。
腳步急,雨更急。
坐在自家門口的老人懷里抱著孫子,看著雨水在大街上落成漣漪。
“這雨怕是今夜停不了了�!�
老人拍了拍孩子的后背:“明天再帶你拍蜻蜓�!�
小孩子很乖巧的嗯了一聲:“什么時候拍蜻蜓都可以的,我只是想和爺爺玩,要不然爺爺給我講故事?大俠的故事。”
老人笑起來,抱著孩子回屋去,賢惠的兒媳已經(jīng)在桌子上擺好了飯菜,笑盈盈的接過來孩子放在板凳上,交代他陪爺爺好好吃飯,老人問你還要去做什么?兒媳撐起雨傘,自家男人還未歸來,船港修繕需要大量民工,丈夫每天都要在那邊忙到很晚,工錢日結(jié),很豐厚,他出門的時候沒帶雨具,天黑路滑,她又如何能放心得下?
少婦撐著雨傘出門,一只手拎著氣死風(fēng)燈,可這般暗夜里,燈光能照出去的距離太短。
“他一個大老爺們,不用擔(dān)心,雨大,你也沒吃飯,快回來吧。”
老人抱著孩子在門口喊。
少婦笑著擺手,示意爺孫兩個快回去。
“我沒事,父親快回屋去,外面濕氣重�!�
哪有女人不怕黑夜的,她自然也怕,怕的要命,可是擔(dān)心大過于怕。
就在這時候有馬車聲響,蹄聲清脆,趕車的車夫身上披著厚厚的蓑衣,看到少婦后喊了一聲:“可是去船港尋自家男人的?叫什么名字,水師唐將軍下令,天黑雨大,讓車隊送民工回家�!�
少婦剛回答了自己男人的名字,她男人就從馬車上跳下來,抱著頭跑到少婦身邊:“怎么這么晚還往外跑,快回去了,若是受了寒可怎么辦�!�
他將上衣脫下來披在少婦肩上,從少婦手里接過來雨傘撐著,大半邊都在少婦頭頂,自己被淋的近乎濕透卻還傻乎乎的笑,也不知道為什么笑的那么開心滿足。
“今天工頭夸我做工細(xì)致,手藝也好,還說會跟要回來的沈冷將軍金發(fā)碧眼的家伙對月亮充滿了敬畏,他們認(rèn)為人是月神創(chuàng)造的,而月亮就是月神的一只眼睛,時時刻刻盯著這個世界,盯著它創(chuàng)造出來的子民。
晚上自然會比白天的氣溫低,所以黑武人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月亮代表寒冷,而他們的國家有那么大一片地方常年冰凍,所以又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月神是在那片地方降生,也在那片地方飛升。
很多年前,黑武國皇帝甚至派遣了一支數(shù)千人的精銳隊伍深入苦寒之地尋找月宮,傳聞在那片冰雪世界里有月神居住宮殿,找到宮殿,就能得到長生不死的仙藥,甚至可能飛升到另外一個世界,與月神為伴。
然而數(shù)千從各支軍隊里精挑細(xì)選出來的精銳在苦寒之地全軍覆沒,黑武國皇帝卻不認(rèn)為那些人是凍死的,而是因為自己愚蠢的舉動觸怒了月神,月神降下神罰。
于是他下旨全國與他一同請罪,三天不吃不喝。
鬼月人自然是黑武帝國的大族,不過就如大寧一樣并非單一民族組成的國家,除了鬼月人之外還有薩克人,鐵勒人,長韋人等等,其中薩克族的騎兵聞名天下,唯有北疆鐵騎可與之相提并論,曾經(jīng)因為薩克騎兵的彪悍,大寧北疆被壓制的毫無還手之力,那時候的寧皇下令傾盡全力打造出一支重騎,于是就有了后來連薩克騎兵見到都要避著走的北疆鐵騎。
鐵勒人好戰(zhàn)且兇殘,黑武人的邊軍之中有大量的鐵勒人,他們生活在苦寒之地的邊緣,地位低下,生活窮困,所有的食物來源都是狩獵,所以兇悍異常,據(jù)說即便是遇到了雪地灰熊,鐵勒人也敢上去與之搏斗。
而長韋人在黑武帝國之中人數(shù)僅次于鬼月人,之所以沒有被鬼月屠戮鐵勒和薩克那樣控制人口數(shù)量,是因為長韋人生性溫厚,并不好戰(zhàn),他們是天生的牧者,為鬼月人管理著那浩瀚的草場,黑武騎兵的坐騎都來自長韋草原,邊軍的口糧,也就是大量的牛羊也一樣來自長韋草原。
已經(jīng)到北疆近一年的李逍善對黑武人已經(jīng)了解很多,寧人不在北疆,對黑武人的仇恨可能還沒有那么深刻入骨,到了北疆之后,哪怕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會生出來一股把刀給老子拿來的怒意和恨意還有壯志,這天下那么那么大,可黑武人和寧人似乎永遠(yuǎn)不可容忍與對方共存。
這一年來,李逍善縱然算不上日日經(jīng)歷生死,差不多一個月也要參加幾場廝殺,整個人從氣質(zhì)上都發(fā)生了改變,皮膚不再白嫩如女子,粗糲的好像用沙子蹭過一遍又一遍,臉也黑了,還留了絡(luò)腮胡,他喜歡喝口水胡子上就結(jié)一層冰碴的感覺,也喜歡了這種用刀子片凍肉吃的生活。
從一個文弱書生到悍勇斥候的轉(zhuǎn)變,不到一年而已。
“將軍�!�
李逍善騎在馬背上看了一眼身邊并駕齊驅(qū)的孟長安:“咱們對黑武人的戰(zhàn)爭是不是就快了。”
“是吧�!�
孟長安的回答依然那么簡單,他回到北疆之后就恢復(fù)了那種冷冷淡淡又孤傲的樣子,話不多,若是沒人理會他,他可能一整天都不會主動找人聊一句,不練功的時候,他可以坐在一個地方看著南方發(fā)呆好久。
雖然李逍善貴為世子,可軍職不過校尉,在軍中,不論身份只論軍職,尤其是在北疆這種殘酷的地方。
“前幾天武新宇將軍找過我,說是將軍你給我又報了軍功,武將軍算了下,我軍功積累夠了,所以打算升我為五品將軍�!�
李逍善低下頭:“我拒絕了�!�
“嗯?”
孟長安看了他一眼。
“因為我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