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十一天了,大軍攜帶的兵器甲械消耗速度快的驚人,羽箭的儲備已經(jīng)不多,一開始覺得黑武南院大軍精銳不好應(yīng)付,打起來才發(fā)現(xiàn),心奉月帶來的軍隊根本就不怕死,這些心奉月的信徒像是被洗了腦,心奉月告訴他們,戰(zhàn)死不是戰(zhàn)死,而是獲得了晉升天國去見月神的資格,他得到月神的旨意,月神告訴他,別古城是通向天國的通道,而寧人是妖魔,殺妖魔而死將會得到月神的接見,賜每個人永留天國得享極樂的權(quán)利。
這些黑武劍門的忠實信徒真的就會相信,寧軍不是來攻打黑武的,而是得知了別古城有通向月神宮的通道,所以才會來這里,寧人要去攻打月神宮,這種如此胡扯的話他們深信不疑,為了保衛(wèi)他們的月神,他們真的是不懼死亡。
這些人沖擊陣地沒有黑武南院邊軍那么有效,但他們持續(xù)力更久,不怕死的人一層一層的撲上來,沒有什么戰(zhàn)術(shù)可言,就是一個勁兒的往前猛攻。
別古城太小了,放不下十萬大軍,所以別古城外有第一層防線,是靠堆積起來的磚石沙袋形成的幾道矮墻抵御黑武人的沖擊,十一天了,外線防御被攻破,寧軍退守到了別古城下的第二道防線。
這道防線再被攻破,黑武人就會直接進攻別古城,以別古城的城墻高度來說,擋住黑武人的猛攻似乎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從前兩天開始,寧軍將領(lǐng)們就開始勸陛下率領(lǐng)騎兵突圍出去,可是陛下只是不答應(yīng),陛下很清楚,此時此刻他若是帶走所有騎兵,剩下的寧軍很快就會被黑武人全都殺死。
“朕與將士們共存亡,不必再勸�!�
皇帝這一句話,擲地有聲。
沈冷靠在土墻上看了看遠處,尸體已經(jīng)鋪滿了大地,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到處都是血,血腥味彌漫在整個戰(zhàn)場上,風都吹不散。
十一天,寧軍北線這邊已經(jīng)損失兵力一萬五千余,南線怕是也不會少什么,雖然黑武人損失的兵力最少是寧軍的兩倍以上,可這樣的消耗最終也是寧軍支撐不起。
守軍損若是已經(jīng)有近三萬之數(shù),黑武人的損失最起碼已經(jīng)有了十幾萬,這樣的戰(zhàn)場,就是地獄。
可這已經(jīng)遠遠的超過了最初的預(yù)計,寧軍損失的速度之快讓每個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層陰影,照這樣打下去,再有兩天第二道防線就會被攻破,寧軍不得不撤回別古城內(nèi),而最多七天之后,羽箭就會用完,沒有了羽箭,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和黑武人在城墻上每一寸每一寸的爭奪。
每一寸都會死人。
就在這時候楚劍憐出現(xiàn)在沈冷面前,看起來一樣的疲憊,肩膀上還有一支弩箭在。
“楚先生?!”
沈冷一驚:“你去了黑武人的大營?”
“昨夜去了�!�
楚劍憐似乎并不在意肩膀上的傷,在意的只是沒有收獲。
“靠不近身�!�
他搖頭:“心奉月的大帳周圍,無論日夜,都有數(shù)千人圍著,他知道我在這。”
楚劍憐看向沈冷,第一次,在他的眼神里也出現(xiàn)了無力。
第八百九十章
最后一張牌
第一層外線防御的廝殺最慘烈,不管是寧軍還是黑武人,最初的交手誰都不會對誰服氣,誰都想把對面打服氣,廝殺慘烈到雙方損失兵力加起來能讓人頭皮發(fā)麻,可依然誰也不服氣。
外線被突破,可是黑武人應(yīng)該也想不到,僅僅是突破外線就損失了如此眾多的兵力,寧軍的戰(zhàn)力讓黑武人心里蒙上的陰影更重,他們低估了大寧戰(zhàn)兵保衛(wèi)皇帝陛下的信念。
心照不宣的,黑武人的攻勢退回去之后,雙方開始將戰(zhàn)場上同袍的尸體收回來,這是戰(zhàn)場上最讓人震撼的一幕,卻每天都在發(fā)生,可也僅僅是在小范圍內(nèi),誰也不敢到更靠近敵人的地方。
不久之前還在拼死戰(zhàn)斗的雙方,此時沉默的從彼此身邊走過,將尸體區(qū)分出來,雙方擦肩而過的時候還會互相看上一眼,都會從彼此的眼神里看到疲倦和木然。
殺戮是戰(zhàn)場上的主旋律,但不是全部。
雙方的人將同袍的尸體收回來,然后等待著下一次殺戮的開始。
沈冷不得不回到城墻上指揮,第一道防線被攻破之后,黑武人距離城墻已經(jīng)很近了。
“傳令下去,放棄第二道防線�!�
“��?”
沈冷手下人聽到命令之后全都愣住了。
“放棄第二道防線?”
“將軍,如果放棄的話黑武人就能直接攻城了!”
“將軍,讓我下去指揮,我一定能擋住黑武人的進攻!”
“將軍,不能再退了啊�!�
沈冷搖頭:“我知道你們的能力,我也知道你們的決心,可是你們看看,壓縮給第二道防線的戰(zhàn)場也就只有不到三十丈,這個距離,第二道防線都在黑武人箭陣的覆蓋之下根本抬不起來頭,上萬弟兄留在城外會被黑武人一點點擠死,其實我們都知道,第二道防線的意義就在于,支援第一道防線的兄弟們撤回來,現(xiàn)在這個使命已經(jīng)完成了。”
沈冷長長吐出一口氣:“撤回來。”
“是!”
王闊海應(yīng)了一聲,號角聲響起,城下第一道防線的戰(zhàn)兵聽到撤回城內(nèi)的號角聲都有些吃驚,可是軍令如山,士兵們開始有秩序的撤回城內(nèi)。
黑武人這邊,見到寧軍放棄了城外最后一道防線,他們似乎看到了曙光。
“天黑之前!”
北線黑武將軍耶羅大聲喊道:“拿下別古城,生擒寧帝!”
“拿下別古城!”
“生擒寧帝!”
“把寧人殺光!”
黑武人的咆哮聲直上云天,寧軍防線的后撤,讓黑武人士氣大振。
而放棄最后一道城外防線,則讓寧軍士兵們的時期變得低落。
第一道防線在城外距離很遠的地方,如果沒有第二道防線的支援,第一道防線就算是飛地,會被黑武人圍死,根本不可能撤的回來。
沈冷的命令沒有問題,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可就是難以接受。
“所有重弩準備�!�
沈冷沒時間去解釋那么多:“敵人的攻勢馬上就來了�!�
城外的黑武人山呼海嘯,黑壓壓的人群再一次沖了上來。
第一道防線后邊就是沈冷之前下令挖出來的壕溝,有了這些壕溝,黑武人想要快速沖到城下就變得艱難,而壕溝與壕溝之間有間隔,如果說壕溝像是護城河,那些間隔就是護城河上的橋梁,當時沈冷下令這樣挖掘壕溝的時候很多人都不理解,可是沈冷卻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定。
黑武人沖過了第一道防線,因為壕溝的存在,他們只能涌向壕溝之間的空當。
“殺!”
隨著沈冷一聲令下,城墻上所有的重弩都瞄準了那些空地,黑武人淤積在那,哪里還需要瞄準,只需要把重弩和羽箭往那邊砸就是了,一排六七支重型弩箭轟過去,狹窄空地上的黑武人被穿死了無數(shù),羽箭覆蓋耳下,黑武人的第一波攻勢迅速的被壓了回去。
壕溝之間的空地上鋪滿了尸體,重弩的巨大威力之下,所過之處好像犁地一樣,一條線上的黑武人全都被穿死。
可是很快,第二波攻勢就又上來了,舉著巨盾的黑武人瘋狂的往前沖,城墻上的重弩再次發(fā)威,盾牌被擊碎,人被擊穿,密密麻麻的羽箭讓黑武人每往前走一步都付出無數(shù)生命,空地上的尸體已經(jīng)開始堆積起來,黑武人的第二波攻勢再一次被壓了下去。
“用尸體把壕溝填平!”
耶羅的喊聲在黑武隊伍里炸起來。
瘋了一樣的黑武人不顧生死的沖過去,抬起來同袍的尸體讓兩側(cè)的壕溝里邊扔,人在不斷的死去,壕溝也在不斷的被填平。
終于,付出了數(shù)千人代價之后,那些壕溝被黑武人用尸體填平,后續(xù)的黑武人踩著這些同袍的尸體往前沖,寧軍的羽箭覆蓋下去,依然在大量的殺死敵人,可是相對于之前那種屠殺來說,此時殺傷敵人的數(shù)量遠遠沒有那么多了。
“將軍!”
親兵的嘶吼聲在沈冷身邊響起:“黑武人已經(jīng)沖到第二道防線了。”
第二道防線也挖了壕溝,如果黑武人進入壕溝,城墻上的弓箭手對他們的殺傷力就會更低。
“放他們過來,所用弓箭手和重弩往遠處射,切斷最前邊黑武人和他們后邊的隊伍�!�
隨著沈冷的軍令,弓箭手將羽箭送到更遠的地方,重弩一排一排的齊射出去,后面壓上來的黑武人被如此密集的防御打的損失慘重,就好像連成一片的大火被硬生生用土埋出來一條隔離帶,前邊的大批黑武人已經(jīng)涌到別古城下,為了躲避羽箭不少人跳進寧軍挖出來的壕溝里,可就在這時候城墻一個一個的木桶扔了下去,木桶里都是火油,隨著燃燒著的火箭落地,瞬間整個第二道防線就被大火吞噬。
第二道防線的壕溝里灑了不少火藥,火油點燃的瞬間,火藥爆燃,數(shù)不清的黑武人被吞噬進去,大火在某個瞬間高度超過了別古城的城墻,以至于城墻上的守軍都被烤的不得不蹲下來。
沖天而起的火焰像是在怒吼的戰(zhàn)魂,所有戰(zhàn)死的寧軍士兵的戰(zhàn)魂都匯聚于此,也許是人的錯覺,也許是一種幻象,火焰升到最高處仿佛變成了一頭巨大的猛虎朝著黑武人撲過去,那是一陣南風送出的威勢。
城墻下,一片鬼哭狼嚎,身上著了火的黑武人叫喊聲無比的凄慘,人在火海中不斷的掙扎。
當火海退潮,城墻下邊是一地的焦尸。
大火再一次把黑武人的猛攻擊退,天已經(jīng)逐漸黑了下來,殘火也阻止了黑武人下一次進攻的很快到來,退回去的黑武人遠遠的看著火焰一點點的縮小,可是卻不敢馬上就攻上來。
又是難得的一陣喘息的時間。
“補充弓箭!換防!”
沈冷喊了一聲,嗓音已經(jīng)沙啞。
城內(nèi)的士兵扛著一捆一捆的羽箭飛奔上城,預(yù)備隊將剛剛守在城墻上的士兵換了下去,受了傷的人也被抬下城墻,傷藥已經(jīng)在節(jié)省使用,每天的傷者都多到讓人頭皮發(fā)麻,為了這一戰(zhàn)皇帝準備了很久,在不影響大軍進軍的情況下所攜帶的武器裝備已經(jīng)是極限,可是羽箭的消耗還是遠遠的超過了預(yù)估,尤其是北線這邊,劍門的信徒根本就不把生死當回事,在他們看來死是去往月神宮覲見月神。
“將軍,你去歇會吧,已經(jīng)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
陳冉遞給沈冷一壺水,當著士兵們他不會稱呼沈冷為冷子。
“不用,一會兒靠著城墻瞇一會兒就好�!�
沈冷接過來水壺喝了一口,嗓子里干疼干疼的好像燒著了一樣,第一口水都不敢大口往下喝,水經(jīng)過嗓子好像撕裂了一樣的感覺。
幾口水下去才緩和了些,沈冷用肩膀撞了撞陳冉:“搞點吃的唄�!�
陳冉哼了一聲,從自己的胸甲里拽出來一個布包,布包里邊是兩個已經(jīng)擠壓扁了的饅頭,沈冷看到饅頭就笑了,接過來三口兩口干掉一個,然后問陳冉:“你還有嗎?”
陳冉道:“這是中午剩的,我吃過了,你中午的時候還在城外沒來得及回來,你先吃,一會兒晚飯就該送上來了�!�
沈冷嗯了一聲,把第二個饅頭塞進嘴里,看了看陳冉那胸甲:“倒是個保溫的好地方啊,有媽媽的味道�!�
陳冉:“滾......”
他靠在城墻上坐下來:“你居然還能笑出來,現(xiàn)在城防所能用的手段差不多都用了,最多再有七天我們的羽箭也會用盡,七天之后怎么辦?就只能在城墻上和敵人一刀一刀的對砍,如果陛下再不走是真的來不及了�!�
“陛下是不會走的�!�
沈冷把饅頭吃下去,又灌了一口水,肚子里并不是那么好受,反而是疼,可這種疼對于近一天沒有吃飯的沈冷來說也是一種滿足,那是吃了東西之后的疼,比餓的疼要好受些。
“希望刀兵也快到了�!�
沈冷吐出一口氣:“陛下算計好了一切,心奉月這樣的變數(shù)都在陛下計算之內(nèi),我相信刀兵也快來了,那邊的事老將軍不可能解決的那么慢,刀兵趕過來的話我們還能再撐上一陣子,另外......”
沈冷看向陳冉:“你知道的,打仗的時候我不喜歡太依賴別人,哪怕是陛下準備萬全�!�
陳冉嗯了一聲:“所以呢?”
沈冷:“所以你還不去看看晚飯什么時候送上來?兩個你奶子那么大的饅頭怎么吃的飽!”
陳冉:“你大爺,到底你有什么安排?”
沈冷看向遠處逐漸微微發(fā)白的月牙:“刀兵是陛下的最后一張牌了,我也只有一張牌了�!�
......
......
第八百九十一章
來了!
陳冉往城下看了看,火把大地變成了黑色,把人也變成了黑色,燒過之后的尸體看起來更加的凄慘,可是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感觸,這本就是戰(zhàn)爭該有的樣子。
走到城墻另一側(cè)往城下看,城內(nèi)到處都是傷兵,這些兄弟們可能大部分都撐不到回去了。
“這一仗打到現(xiàn)在,失去了那么多弟兄�!�
陳冉深深的吸了口氣,忽然朝著天空大聲喊了一聲:“不是為了認慫!”
“我們來,不是為了證明我們打不贏的�!�
陳冉高呼了兩聲,士兵們?nèi)伎聪蛩?br />
“陳將軍�!�
躺在城下的一個傷兵喊了一聲:“我們已經(jīng)贏了,陛下說,永遠不讓戰(zhàn)爭發(fā)生在大寧的國土上。”
陳冉喊:“打完這一戰(zhàn),這就是大寧的地方了�!�
傷兵笑:“那下次我們再往北打一打�!�
士兵們也都笑起來。
“黑武人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打不過我們,你說他們慫不慫�!�
“就是,在他們的地盤上以多打少還沒贏,慫不慫?”
城下一片歡呼聲,連傷兵都在呼喊。
城外的黑武人也許難以理解,這些被圍困了十余日的寧人到底在歡呼什么?難道他們以為已經(jīng)打贏了?明明是他們就快要攻破別古城了才對。
陳冉回到沈冷身邊坐下來,看著天空:“黑武的天空,也就那樣。”
沈冷笑道:“回頭去看看星城的天空。”
“也好不到哪兒去�!�
陳冉笑道:“番邦的月亮都沒有大寧的圓,沒有大寧的亮,你看哪個番邦來的人到了大寧之后還想回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番邦的百姓們覺得大寧最美,月亮最圓,比如大胡子......對了,自從打完三眼虎山關(guān),為什么就沒有看到大胡子?”
沈冷頭靠著城墻,笑了笑:“剛才你問我最后一張牌是什么,就是大胡子。”
“大胡子?”
陳冉楞了一下:“難道他去搬救兵了?”
“他能去哪兒搬救兵�!�
沈冷搖頭:“咱們的救兵從哪兒來你還不知道?刀兵到了,我們可以多撐一陣子,那不是真正的救兵,刀兵如果拼盡全力的往前壓縱然能殺破黑武人那么厚的營地也會損失慘重,所以即便刀兵來了也只能是在外圍策應(yīng)吸引分散黑武人的兵力,別指望刀兵能殺進城里來�!�
“我們的救兵,只能是大將軍武新宇�!�
沈冷也抬起頭看向天空:“你還記得嗎?打三眼虎山關(guān)的時候大胡子看到我們攻城就一直在發(fā)呆,后來兩眼放光,當天晚上大胡子就來找我說必須離開去辦一件事,我讓他去了�!�
“去干嘛了?”
“去造大殺器�!�
沈冷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已經(jīng)很輕,陳冉再問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沈冷已經(jīng)睡著了,連續(xù)兩天兩夜的廝殺,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會累,陳冉靠在沈冷身邊自言自語的說道:“睡吧,我就在你身邊呢。”
難得,黑武人一夜未攻,似乎是在想辦法怎么才能一舉攻破別古城,這一夜不管是對于寧軍還是對于黑武人來說都是難得的喘息,士兵們能輪換著好好睡一覺。
天剛要亮的時候,黑武人那邊的號角聲就響了起來,沈冷一下子驚醒,猛的起身往外看了看,遠處黑武人大營那邊軍隊已經(jīng)從營地里往外涌,一股一股的洪流一樣朝著別古城這邊匯聚過來,昨天被他們打下來的第一道防線那邊,黑武人也都站了起來,用彎刀敲打著盾牌在為自己人鼓勁。
“先吃了再說。”
陳冉塞給沈冷三個熱乎乎的白饅頭。
“剛剛城下送上來的,我看你睡的香沒叫你。”
陳冉把嘴里的饅頭咽下去,變戲法似的從腰畔上鹿皮囊里翻出來一個腌菜疙瘩:“給你留的�!�
沈冷嘿嘿笑了笑,腌菜疙瘩上都是切好的片,但還連著,吃的時候一片一片撕下來就行,沈冷撕了幾片腌菜夾進饅頭里,一口咬下去小半個,腮幫子立刻就鼓了起來。
“讓?t望手往黑武人大營里看看,我覺得不對勁,黑武人那邊一夜安靜不可能是只顧著睡大覺。”
沈冷的話剛說完,就聽到高處的?t望手喊了一聲。
“攻城錘!”
陳冉往外探著頭看了看:“我操,好特么大!”
之前黑武人也曾試圖將沖城車送上來,可是沒能攻破寧軍第一道防線,昨天他們已經(jīng)一直攻打到城下,攻城錘有了用武之地,這架攻城錘太大了,大的離譜,吊著的那根撞木怕是兩個人合抱都抱不過來,撞木的一頭還包了鐵皮。
密密麻麻的黑武士兵推著巨大的沖城車往前走,在沖城車前邊,黑武人將一架一架的床子弩也在往前推。
“他們夠射程了�!�
沈冷把最后一口饅頭咽下去,又灌了一口水:“黑武人明顯改進了他們的床子弩,射程比原來遠,不光是我們在備戰(zhàn),他們也一樣,如果沒有大胡子的弩陣車,我們想打下野鹿原不容易,甚至有可能失敗,告訴兄弟們頂一陣,我們的重弩在城墻上,終究還是比他們的遠一些�!�
沈冷看了看身邊的鐵胎弓,他的專用鐵羽箭已經(jīng)用完了,現(xiàn)在用的是普通羽箭。
“黑武人想了一夜也沒有想到什么出奇制勝的法子,只能靠人命往上填�!�
說完這句話沈冷往遠處看了看。
別古城附近沒有水路,他的水師在距離別古城百里之外,沒有水路,強大的水師也沒有辦法支援。
“他們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