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皇帝有些無力的喊了一聲:“傳老院長進宮�!�
在門口也已經(jīng)嚇傻了的代放舟連忙應(yīng)了一聲,剛剛目睹了的這一切讓他覺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作為皇帝身邊最親近的人之一,代放舟當(dāng)然知道陛下的心意是要廢掉太子,可就和皇帝一樣,如果是皇帝下旨的話好像接受起來還好些,太子自己直接說出來連他都覺得很難過。
內(nèi)閣。
沒多久賴成就知道了剛剛東暖閣里發(fā)生了什么,畢竟內(nèi)閣距離東暖閣那么近,代放舟去傳旨之后就連忙跑過來和賴成說了一聲,賴成沉思片刻,交代了幾句,然后起身走向東暖閣,陛下讓他回家去陪陪家里人,可賴成卻沒走,內(nèi)閣諸事繁雜,他身為首輔大學(xué)士怎么能說走就走。
聽到腳步聲皇帝知道是賴成來了,也沒抬頭,指了指對面的椅子:“朕這次是真的覺得自己錯的無法原諒......長澤是一個可以教導(dǎo)出來的人,可是朕卻沒有去好好教導(dǎo)他,朕知道反思的也晚了,代放舟的嘴巴太快,他一定已經(jīng)告訴你剛剛這發(fā)生了什么......賴成,不用勸朕什么,那是長澤自己做出的決定,你,陪朕喝杯酒吧�!�
“是�!�
來犯俯身:“臣也饞酒了�!�
皇帝看向一臉惶恐的代放舟:“老院長一會兒也來,你讓人去準(zhǔn)備火鍋,要有老院長愛吃的白豆腐,要有賴成愛吃的青筍,要有......”
皇帝沉默。
他本來脫口而出想說要有長澤也愛吃的小酥肉,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口,每次他和老院長他們吃火鍋都會有一盤小酥肉,他每次看到都會想起來李長澤還是蹣跚學(xué)步的時候捏著一塊小酥肉啃的樣子,只是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那是李長澤喜歡吃的。
那時候他才幾歲?
皇帝沉默的坐在那,賴成也跟著沉默下來。
“小酥肉。”
代放舟垂首:“奴婢知道。”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陛下真正所思
屋子里很安靜,只有火鍋開了的咕嘟咕嘟聲,坐在火鍋周圍的三個人全都盯著那鍋里沸騰的湯,三個人卻各自想著不一樣的心事。
皇帝想著,大概朕是真的錯了。
老院長想著,陛下應(yīng)該很難過。
賴成想著,這事......別扭。
三個人身份不同也就想法不同,皇帝此時此刻想的是兒子,老院長此時此刻想的是皇帝,賴成此時此刻想的是這件事,皇帝在乎的是大皇子,老院長在乎的是皇帝,賴成在乎的是事。
皇帝那般強大的一個人,也不是完人,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人,因為是人就有感情。
那是他的親生兒子,不管怎么說他都不可能真的做到無情,每每念及還會愧疚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真的無情,他寄希望于太子李長澤自己悟透,而在今天,他覺得兒子真的悟透了,也覺得這樣的談話來的確實太晚了些,若早些年這樣推心置腹的談?wù)効赡苁虑榫筒粫泻髞戆l(fā)生的那么多不堪。
說是國法之前人人平等,可皇帝怎么可能真的舍得。
他一生至此沒做過什么昏聵的事,唯獨在對太子的態(tài)度上一直搖擺。
“朕想著,不然明日早朝不要讓他在文武百官面前謝罪,畢竟......”
皇帝后邊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賴成認(rèn)真的說道:“畢竟他是皇子,這么大的錯處陛下不按國法處置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若再不于大殿百官之前認(rèn)錯,百官會覺得國法不明,覺得陛下不正,再說如不讓他認(rèn)錯,那么他剛剛提起來的勇氣就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皇帝皺眉:“畢竟朕是他的父親�!�
賴成絲毫也不退讓:“畢竟陛下是陛下�!�
兩個人對視,誰也不躲避。
老院長嘆了口氣:“賴成,你應(yīng)該體諒陛下�!�
賴成道:“陛下應(yīng)該體諒國法�!�
皇帝依然看著他,賴成也不怕,他什么時候怕過,只要不是他錯了他就沒有怕過退過,他是大學(xué)士也還是御史臺都御史,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只要他覺得自己是為陛下好為大寧好,他就算一頭撞在南墻上也不退,最主要的是他很清楚陛下希望他是什么樣的人,如果有一天他變成了和別人一樣,那么他還是陛下需要的人嗎?
皇帝不說話,賴成繼續(xù)說:“陛下,不治罪,后果是什么?整個大寧的皇族貴人,豪門望族,都會覺得身份凌駕于國法之上,因為陛下開了一個頭,陛下的做法給了他們啟示,自明日開始,那些心存不法之念的人會開懷大笑,覺得終于找到了擋罪金牌,身份,出身,血統(tǒng),這些都是擋罪金牌,若是有人問一句憑什么,他們會說憑著當(dāng)初陛下不治家人之罪�!�
皇帝臉色一變,逐漸浮現(xiàn)出怒容。
賴成也不在意,繼續(xù)說道:“自明日開始,那些維持法紀(jì)的人將會暗淡無為,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拼了命守護的國法卻根本沒有意義,他們守護的國法是什么?當(dāng)初大寧立法典,是太祖皇帝在法典上用過印的的法典,而今日,陛下在這法典上啐了一口吐沫。”
“賴成!”
皇帝努叱一聲。
賴成依然看著皇帝的眼睛,絲毫退縮之意都沒有。
“你過了�!�
皇帝看著賴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賴成哼了一聲:“臣過了?是陛下過了吧�!�
老院長咳嗽了幾聲,看向陛下,他知道賴成是對的,一旦皇帝開了這個先河必上行下效,那些原本因為國法嚴(yán)明而不敢造次的貴族會因為這件事而變得猖獗起來,那些人像是在尋找雞蛋縫隙的蒼蠅,時時刻刻盯著陛下的不足,這個口子是陛下親自撕開的,誰也不確定以后會產(chǎn)生多大的危害。
賴成看著皇帝的眼睛說道:“明日臣就讓臣的兒子去當(dāng)街犯法,他被抓了,臣就以內(nèi)閣首輔大學(xué)士的身份壓著下邊放人,陛下若問我怎么教導(dǎo)的孩子,我便說和陛下學(xué)的。”
皇帝的眼神越來越凌厲,他眼睛微微瞇了起來,那凌厲就變得如同冬雷。
老院長拉了賴成的衣服一下,賴成卻起身,向后退了幾步,然后跪倒在地:“臣不會讓孩子入仕,臣親近之人,也無幾人為官,家族之內(nèi),除了臣自己之外并無顯赫之人,臣罵陛下罵的太多,罵的太狠,臣知道這一樣的死罪,所以臣只求陛下待將來殺臣之際,只殺臣一人,留臣全家性命�!�
皇帝本來還怒著,因為賴成這幾句話心又軟了下來。
賴成是什么樣的人,還有誰比皇帝更了解?
皇帝長嘆一聲:“又來這套,每次罵了朕然后就表現(xiàn)出決死之心,好像朕殺了你就是曠古的昏賴成:“就是�!�
皇帝:“罷了......按你說的做吧,長澤要游歷天下,朕就宣旨說是貶為庶民流放�!�
賴成一頭磕下去:“陛下圣明�!�
皇帝問:“今天是誰說,不會逼著皇帝打太子?”
賴成:“......”
老院長心說這也就是賴成,這要是換成個別人怕是陛下早已經(jīng)龍顏大怒,不過好在陛下身邊還有賴成,老院長對自己也很了解,對公他做不到賴成那樣清醒冷靜,他是把皇帝視如己出的老人,這樣的老人總是會在感情上有些偏離。
越老越是如此。
刑部。
葉流云看著來宣旨的代放舟:“陛下的意思是,讓我選幾個人保護大皇子?”
葉流云用了保護而不是監(jiān)管這兩個字。
“是。”
代放舟道:“葉大人,陛下的意思是大皇子已經(jīng)認(rèn)罪認(rèn)錯,所以明日一早的朝堂上會宣讀旨意,貶大皇子為庶民,流放三千里。”
律法之中,按罪當(dāng)斬,罪減一等則是流放三千里。
可實際上葉流云很清楚,陛下是在成全太子要游歷天下之心,說是流放,哪里是真的流放,不過這個流放之罪有些耐人尋味,流放之罪若沒有旨意不許回長安,也就是說,太子自己想回來都不行。
“我知道了�!�
葉流云抱拳:“多謝代公公傳旨,辛苦你了�!�
代放舟連忙還禮:“葉大人太客氣了,這是奴婢的分內(nèi)事,葉大人還需謹(jǐn)慎挑選人,你也知道,陛下其實還是在乎大皇子的�!�
葉流云當(dāng)然知道,那是謀逆大罪,那是欺君大罪,還有亂七八糟的罪名加在一起李長澤死上十次都夠了,皇帝卻還是不殺,這不足以顯示出皇帝的在乎?
“我會妥當(dāng)安排人�!�
葉流云送走了代放舟,想著雖然李長澤是要游歷天下,可不能隨便走,流放不是隨便走走而是有目的地的流放,這個地方皇帝是不會定的,因為皇帝還心疼和李長澤呢,所以這個流放之地是哪兒,他來定,而且不能提前上奏皇帝知道,不然的話皇帝一定會駁斥。
這是一件很讓人頭疼的事,分外頭疼。
所以葉流云忍不住想著要是韓喚枝在就好了,這么頭疼的事當(dāng)然還是推給韓喚枝好些。
與此同時,西疆,魔山關(guān)。
樓然人的攻勢持續(xù)了多日,安息人在他們背后不斷的逼著他們往前沖,可是魔山關(guān)這樣的地形本來就易守難攻,樓然人的戰(zhàn)力也就那樣,還沒有安息人的拋石車支援,猛攻的日子再多也就是落得滿地死尸罷了。
城墻上,看著樓然人的攻勢潮水一般退下去,更遠(yuǎn)處二皇子在親兵保護下也看著敵軍撤走,韓喚枝走到沈冷身邊:“為什么讓二皇子殿下上城墻上來看看?縱然現(xiàn)在是樓然人進攻不是安息人,可是箭矢無眼,總得小心些。”
“韓大人你啊明知故問。”
沈冷笑著說道:“二皇子殿下若是不上城墻來看看,將士們?nèi)绾螘?.....所以哪怕是有危險也還是要上來�!�
沈冷看著韓喚枝笑道:“反正你我都躲不開,萬一出點什么意外,第一個砍我,第二個砍你�!�
韓喚枝笑道:“不是我和你爭,大概第一個砍的是我�!�
沈冷哈哈大笑,韓喚枝看了看四周,和沈冷走的近了些:“長安城里的事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我派人給你送來信就是想讓你提前想想�!�
“想什么?”
沈冷問。
韓喚枝眼睛微微一瞇:“想什么?”
沈冷嘆道:“你想什么,我想什么,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想什么......韓大人你跟著陛下比我跟著陛下的時間多多了,你當(dāng)然比我更了解陛下,所以你也比我更清楚陛下會做什么樣的選擇�!�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父親就是父親,兒子就是兒子�!�
沈冷道:“陛下可以忍得了賴大人,難道還忍不了自己兒子?”
“那兩人怎么會一樣�!�
“是不一樣,一個是臣,一個是子。”
沈冷看向韓喚枝:“臣是臣,子是子。”
韓喚枝道:“其實我也知道,只要大皇子肯低頭陛下是不會真的動他,最多流放�!�
“是啊,最多流放�!�
沈冷往身后看了看:“剛剛韓大人問我為什么把二皇子殿下帶上城墻,大皇子流放,二皇子殿下為什么來西疆就更清楚了......大皇子犯了錯被貶為庶民,朝廷里的大人們必然會趁此機會表現(xiàn)自己,上奏陛下請立二皇子殿下為太子,可是陛下總是要考慮的多一些,二皇子殿下來西疆一是陛下不想讓他看到父子不睦,二是來......”
沈冷看向韓喚枝:“十三歲領(lǐng)兵擊敗西域人,這個消息傳遍大寧,二皇子再被立為太子,誰不信服?”
韓喚枝道:“陛下也是在送你人情�!�
沈冷笑起來:“我知道。”
看起來是二皇子過來要把沈冷的軍功奪走,可實際上是沈冷并不吃虧,二皇子將來必繼承皇位,他會一直都記得今日西域一戰(zhàn)沈冷幫他的這些。
“陛下心里不會只考慮一人一事�!�
韓喚枝看向沈冷:“你要懂得陛下苦心�!�
沈冷:“韓大人你就直說,你別找人去干掉流放的大皇子�!�
韓喚枝眼睛瞇的更小了。
沈冷笑著說道:“我眼里沒有大皇子,你知道的�!�
韓喚枝嗯了一聲:“可是你手下人呢?”
沈冷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他不死你才好
韓喚枝的話像是一聲驚雷在沈冷腦海里炸響,這一刻沈冷才真的醒悟過來原來他早就已經(jīng)不是孤家寡人,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在魚鱗鎮(zhèn)里仰人鼻息的少年,而是一個大將軍,而他自己往往記不住這一點。
他想到了林落雨。
如果讓林落雨知道太子已經(jīng)不再是太子,知道太子將被流放,以林落雨的手段絕對不會讓太子繼續(xù)活下去,哪怕是陛下龍顏大怒她也不管,她只管自己該做什么。
太子是皇帝兒子,皇帝可以放太子一條生路,可是林落雨不會,她如今所做的一切準(zhǔn)備一切應(yīng)對都是害怕有一天沈冷和茶兒會被太子所算計,如今突然之間太子失勢,林落雨只要殺了太子就一勞永逸,她又怎么可能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看到沈冷臉色變化,韓喚枝知道沈冷已經(jīng)想到了他的擔(dān)心。
“我知道怎么辦�!�
沈冷看向韓喚枝:“我會安排好�!�
韓喚枝嗯了一聲:“還有一件事你自己不會想到,因為你不是那樣的人,可我是,所以我想的更多�!�
沈冷沒明白這話什么意思,韓喚枝看了看二皇子走過來所以沒再繼續(xù)說下去:“一會兒再說�!�
韓喚枝深知沈冷不是一個心里有陰暗的人,可他不一樣,他常年在陰暗之中,沒有誰比他更了解人心,陛下信了太子,可他不信,他也堅信賴成不會信,他不在長安,老院長會無條件的站在陛下那邊,而賴成則會傾盡全力的讓事情不朝著太子預(yù)期的方向發(fā)展,然而賴成又能做什么?
可是賴成終究也只是臣,他最多能做到讓皇帝不赦免了太子所有罪,之前他對沈冷說太子的罪最多流放,那還是因為他深知賴成為人才會做出的判斷,若沒有賴成的話,陛下念及親情,太子之位不保的李長澤還會活的不錯,哪里有什么流放之罪。
他不信李長澤會變,賴成應(yīng)該也不信,奈何皇帝一定會信。
韓喚枝想對沈冷說的是......李長澤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李長澤了,他從他母親身上學(xué)來的小手段將會層出不窮,陛下北征之際,李長澤沒能抓到機會他就知道靠大手段他永遠(yuǎn)也不行,他和陛下根本不在一個層面,陛下的大手段天下無雙,沒人是陛下對手,他沒有任何機會贏。
所以北征之戰(zhàn)后,李長澤就在改變策略。
“你們在聊什么?”
二皇子笑著過來,雖然戰(zhàn)爭的場面確實把他嚇了一跳,遠(yuǎn)不似江湖,他在流云會的時候以為自己已經(jīng)接觸了生死,可是看到了戰(zhàn)爭場面才知道流云會接觸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但是他竟然很快適應(yīng),從一開始的臉色發(fā)白呼吸急促到后來的平靜沒用多久。
“聊敵人。”
韓喚枝笑著說道:“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敵人登場。”
二皇子也笑:“正好我也想到個辦法�!�
他看向沈冷:“親師父......”
沈冷:“人多�!�
二皇子連忙正色到:“大將軍,我想到了個辦法......現(xiàn)在進攻魔山關(guān)的還是樓然人這樣不入流的角色,雖然看起來氣勢洶洶可卻是不禁打,我們知道敵人也知道,為什么還是讓樓然人猛攻?我想著原因大概有二,一,安息人希望靠樓然人來消耗我大寧軍隊的體力,耗掉我們的精力,二......安息人在使詐,他們是在讓我大寧將士適應(yīng)樓然人的打法,讓將士們松懈輕敵,然后他們再上來,疾風(fēng)驟雨一般猛攻�!�
沈冷眼神里都是欣賞:“然后呢?”
二皇子知道自己說的應(yīng)該不錯,親師父的眼神已經(jīng)證明了這些。
“然后我想著,既然安息人早晚要來,與其這樣任由他們主動,不如換過來......想辦法讓敵人知道我來了,大寧皇帝陛下的兒子來了,安息人一旦得知消息的話.......”
他看向沈冷:“會變成瘋狗�!�
沈冷看向韓喚枝,韓喚枝也在看他。
父子啊,終究是那么像。
入夜,二皇子睡下之后韓喚枝一個人走出院子,這個院子四周全都是高手,一部分是大內(nèi)侍衛(wèi)一部分是廷尉府的人,里里外外,戒備森嚴(yán),陛下讓二皇子來是為將來考慮,所以才會讓韓喚枝親自護送,韓喚枝要把二皇子安安全全的帶來也要安安全全的帶回去。
他走到門口,正好看到沈冷站在門口像是在等他。
“你知道我要去找你?”
“韓大人白天的時候話沒有說完,我想著你晚上應(yīng)該會來,可是你來的話我還要賠上一壺好茶,不如我來�!�
韓喚枝:“將士們知道你這么不要臉嗎?”
沈冷道:“將士們不知不覺間都和我一樣不要臉了�!�
韓喚枝嘆道:“惹不起惹不起�!�
他回頭看了看院子里邊:“殿下已經(jīng)睡了,在我這不方便�!�
沈冷:“我知道,所以我讓人在別的地方準(zhǔn)備了茶和點心還有酒肉,你看,你就是這么心境不開闊,總以為我要占你便宜似的。”
韓喚枝問:“真的準(zhǔn)備好了地方?”
“當(dāng)然�!�
韓喚枝想了想,從身上把錢袋子摘下來遞給手下親信:“幫我放回去�!�
沈冷眼睛都瞪圓了:“這.......”
韓喚枝道:“有備無患。”
距離二皇子入住的院子大概不到一里外,城關(guān)內(nèi)是連綿不盡的軍營,數(shù)萬大軍都聚集在此,營地大的看不到邊際一樣,沈冷讓人騰出來一個帳篷,里邊已經(jīng)擺好了所需的東西,倒也簡單,桌椅,火鍋,兩壺酒。
韓喚枝看了看:“幸好把錢放下了�!�
沈冷呸了一聲:“小家子氣。”
兩個人坐下來,火鍋已經(jīng)開了,韓喚枝看著桌子上的東西:“怎么全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