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上野近知道事情成了:“將軍,不如趁機再殺掉承人知數(shù)的夫人,她也在水師大營里,這樣一來,就可以將他們的死歸結(jié)于仇殺,將軍,我瞞著你已經(jīng)秘密調(diào)查承人知數(shù)家里很久了,這個三夫人應(yīng)該和一個叫須彌彥的南越人有私通,我們可以把殺承人知數(shù)的事嫁禍給須彌彥,一個亡國之人而已,死了也就死了,況且只要有一個人頂罪就能給陛下個交代,不用死我們自己人這是最好的選擇了�!�
他繼續(xù)說道:“承人知數(shù)的三夫人和須彌彥私通,須彌彥趁機要挾三夫人訛詐大筆錢財,結(jié)果三夫人將此事告知了承人知數(shù),須彌彥一怒之下刺殺了承人知數(shù)和三夫人......”
上野近道:“如果將軍覺得事情這樣處理可行的話,就交給我�!�
矢志彌恒在原地來來回回的踱步,沉默了好一會兒后點了點頭:“我就當是沒有聽到你說這些,也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我不會犧牲你,但你也應(yīng)該知道,陛下不會愿意被人蒙蔽�!�
“我知道了�!�
上野近點了點頭:“我會給將軍一個交代也會給陛下一個交代,一個所有人都滿意的交代�!�
說完之后上野近就轉(zhuǎn)身離開,不多時出現(xiàn)在承人知數(shù)的將軍住所,他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三夫人,壓低聲音說道:“殺害將軍的賊人應(yīng)該還在軍營附近,而且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矢志彌恒,縱然不是他自己動的手也是矢志彌恒派來的人,我冒死前來通知夫人,還請你盡快離開這,如果再不走的話矢志彌恒可能連夫人也不會放過,他有意搶奪水師大將軍之位,唯有殺死將軍大人他才能如愿,但是之前矢志彌恒和將軍大人吵過而夫人你在場,若是此事宣揚出去的話矢志彌恒就有殺人之嫌疑,陛下也不會放過他,所以夫人你必須盡快離開此地,我會安排人護送你回將軍府,夫人回去之后,立刻和大夫人說明此事,請大夫人想辦法通知陛下,矢志彌恒為了權(quán)利已經(jīng)瘋了,三夫人,還請你立刻離開,不僅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冤死的將軍大人,更是為了大桑帝國的將來�!�
三夫人一開始還覺得上野近是最值得懷疑的人,畢竟承人知數(shù)是跟著上野近出去的,才出水師大營沒多久就被刺殺,而聽完上野近的話之后她更加愿意相信上野近說的是實話,如果還有一個人想殺將軍大人那必然就是矢志彌恒。
“好,我都聽你的安排�!�
三夫人道:“若是能為將軍大人報仇,我一家都會對你感激不盡�!�
上野近道:“三夫人還請趕緊走,不要收拾東西了,我已經(jīng)安排了護衛(wèi)和馬車連夜離開,回到將軍府才算真的安全,夫人不用去想別的,只要今夜能回去,矢志彌恒必難逃法網(wǎng)。”
三夫人點了點頭,帶著兩個侍女急急忙忙出門上了上野近安排的馬車,一群護衛(wèi)護送馬車立刻離開了軍營。
上野近看著馬車疾馳而去臉色出現(xiàn)了幾分得意:“如果你不急急忙忙的離開,誰會相信你和外面的野男人有勾結(jié),你丈夫才剛剛死了你卻急匆匆逃走,這樣說出去的話每個人都會有所懷疑。”
一個多時辰后,矢志彌恒的住所。
幾個黑衣人從外面進來,每個人手里都拎著一個滴血的布包,他們進門之后迅速的走到矢志彌恒身邊垂首道:“將軍,事已經(jīng)辦妥了�!�
矢志彌恒看向上野近:“你居然真的動手了!”
上野近勸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了,將軍也別太生氣,以后再來責(zé)罰我,現(xiàn)在將軍應(yīng)該立刻去召集隊伍,穩(wěn)定軍心,將軍此時此刻站出來,更能讓士兵們覺得將軍可靠�!�
矢志彌恒似乎是被氣的有些慌,來來回回的走動了幾步后說道:“你說的對,現(xiàn)在最該做的就是......”
噗的一聲,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匕首,直接捅進了上野近的心口。
“現(xiàn)在最該做的就是殺了你啊�!�
矢志彌恒把匕首抽出來,然后又猛的捅回去。
“你死了,這件事就沒有人知道了,上野近......你說的沒錯,水師只有在我手里才有擊敗寧人的可能,我也早就想殺承人知數(shù)了,我?guī)状斡幸鉄o意的在你面前提起這個,無非就是想讓你替我動手,謝謝你,你做到了�!�
他往后退了幾步,一擺手,那些黑衣人迅速上前將上野近的尸體抬了出去。
“上野近為了保護三夫人而被殺�!�
矢志彌恒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他連兇手是誰都幫我想好了,真是一個合格的部下啊�!�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老子想吃餃子!
須彌彥在他的武館旁邊真的為李不閑開了一門課程,對外宣稱叫做百家千學(xué),還宣稱李不閑是他花費重金請來的,開課的第一天武備將軍府大夫人就親自來捧場,她這一出現(xiàn),城里的貴人們當然都跟著來,李不閑的桑國話沒問題,講東西他又最擅長,風(fēng)趣幽默且妙語連珠,一堂課下來聽課的小孩子們倒是沒覺得怎么樣畢竟聽不太懂,倒是那些夫人們一個個眼睛冒光。
桑國人普遍對兩種人極為尊敬,一種是武士,一種是學(xué)者,甚至崇拜到有些畸形,讓人難以理解的是,她們可以迅速的對某個之前還完全陌生的人建立起崇拜感,并且為之瘋狂吶喊。
一堂課講完李不閑就要走,結(jié)果被一群婦人圍住請教各種問題,李不閑歪理那么多,什么問題都難不倒,結(jié)果場面一時之間有些不好控制,四周都是贊嘆聲。
好不容易脫身,李不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說這地方不能久留,要是以后經(jīng)常這樣的話難保不會身子虛。
他所授課的地方是個獨院,緊挨著武館,他溜出來就看到須彌彥靠著門口笑瞇瞇的看著他,那個家伙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可惡。
“感覺怎么樣?”
須彌彥用肩膀撞了撞李不閑。
李不閑撇嘴:“先說收了多少學(xué)費?”
“都說了前面三堂課是免費的�!�
須彌彥笑了笑道:“知道什么是生意頭腦嗎?這就叫勾人,先給她們?nèi)妹赓M的課聽聽,聽上癮了自然就會上趕著來交費,回頭所有的學(xué)費都歸你。”
李不閑哼了一聲:“要我看,還是應(yīng)該盡快往桑國京都那邊發(fā)展,京都那邊遍地都是高官,若是我們能收買一些的話對將來一戰(zhàn)必有好處�!�
“我知道�!�
須彌彥和李不閑肩并肩往武館那邊走,一邊走一邊說道:“那是以后的事,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桑國水師,他們的戰(zhàn)艦內(nèi)部構(gòu)造咱們還沒有摸清楚,所以大哥,大夫人那邊你還是得多聯(lián)系,爭取盡快再去一次水師大營�!�
李不閑狠狠瞪了須彌彥一眼:“難道我就是一個工具嗎?!”
須彌彥:“晚上再請你去一次歌舞樓。”
李不閑:“難道我就那么容易被收買?!”
須彌彥:“兩次?”
李不閑想了想:“行吧�!�
兩個人溜溜達達的進了武館,天色將晚,須彌彥吩咐了一聲都可以回家了,武館的學(xué)徒們隨即恭恭敬敬的鞠躬告辭,武館里邊空蕩蕩,兩個人在臺階上坐下來,須彌彥看向遠處即將落下去的太陽,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現(xiàn)在就盼著大將軍那邊盡快把水師訓(xùn)練出來,等打完了這一仗我就回去,真的很想念咱們大寧的酒樓,想大肘子,想燉排骨,想魚頭泡餅,賊他娘的想餃子,看我發(fā)音,賊他娘的想吃!”
李不閑:“別的不好說,餃子還不好說?”
須彌彥嘆道:“我自己不是沒試過,這么跟你說吧,大概,如果餃子沒有包好的話,煮進鍋里,餃子皮煮開了,那就是一鍋菜湯面片對吧,可我煮出來的就是一鍋菜粥�!�
李不閑:“笨蛋......一會兒看我怎么給你包餃子�!�
就在這時候須彌彥聽到外邊有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眉頭微微皺了皺:“你先去廚房看看有啥東西能包個餃子吃,我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這么亂騰騰的腳步聲,我怎么聽著像是軍隊?”
李不閑嗯了一聲:“小心點�!�
須彌彥笑起來:“開什么玩笑,你看到我武館外邊掛著的那塊牌子了嗎?上面寫的什么?寫的是天下一武館,天下第一懂嗎?”
李不閑白了他一眼,起身去了廚房那邊。
須彌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往外走,走到門口停下來聽了聽,外面似乎沒有聲音了,很安靜,如果是有軍隊經(jīng)過的話也已經(jīng)過去,他拉開門想出去看看,在門開的那一瞬間就看到了門外站著密密麻麻的桑國士兵。
剎那間,須彌彥敏捷的向一側(cè)閃了出去,無數(shù)支羽箭從外面激射進來,羽箭從門外好像擠進來的一樣,院子里的樹上地上,屋子的窗戶上門上,很快就扎了不少。
須彌彥閃開之后朝著廚房那邊喊了一聲:“缸!”
聽到聲音不對勁的李不閑剛走到門口就看到羽箭還在嗖嗖的從門外射進來,他立刻后撤回到廚房,須彌彥喊了一聲缸,他立刻明白過來,大步過去到了水缸那邊,廚房里一共有兩口水缸,之前剛到的時候李不閑還問過為什么要有兩口水缸,須彌彥笑著給他演示了一下,那口只有一點水的水缸搬開下邊是一個挖好的坑,人跳進去,在下邊把水缸托著底部挪回來就能完全蓋住。
李不閑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打,如果此時出去的話說不定反而成為須彌彥的累贅,他不露面,須彌彥就算打不過還能逃走,所以李不閑沒有多想,立刻跳進去把水缸挪回來擋在那,可耳朵卻幾乎都豎起來一樣聽著外面的動靜。
須彌彥回頭看了一眼,廚房的窗子開著,他看不到李不閑的身影所以松了口氣,大步朝著院墻那邊跑過去,以他的身手翻過院墻輕而易舉。
可是剛沖到院墻那邊,從外邊翻進來一層桑國士兵,抽刀朝著須彌彥沖過來。
須彌彥迎面一拳將第一個桑國士兵打翻在地,順手將他的戰(zhàn)刀奪下,刀子一掃,兩顆人頭飛了起來,后邊的人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那把戰(zhàn)刀在半空之中上下翻飛,短短片刻,六七名桑國士兵全都被砍倒,院門外的桑國士兵涌進來,羽箭朝著須彌彥背后激射而來,須彌彥往前疾沖,身子拔高,手按著圍墻剛要翻出去,外邊又是一層羽箭射過來。
無奈之下,須彌彥只能回來,院子里涌進來的桑國士兵已經(jīng)有上百人,還有人在不斷的往里邊沖,不多時,正房和偏房的屋頂上也都被桑國士兵占據(jù),無數(shù)張強弓硬弩瞄準了他。
須彌彥將戰(zhàn)刀橫在胸前,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的桑國人忽然笑了笑,扯著嗓子唱了一首他在遼北道的時候經(jīng)常聽百姓們唱的民歌。
“一根筷子呦,輕易能折斷,一把筷子呦,費力折不斷,兄弟齊心呦,下水莫出頭......兄弟呦!莫出頭!”
最后一句明顯和前邊的搭不上,可是桑人自然聽不出來。
矢志彌恒大步從院子外邊走進來,站住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須彌彥:“你就是那個南越亡國的流浪武士?”
須彌彥嘴角一抬,笑了。
這句話讓他放松下來,因為對方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要不知道他的身份就不會牽連到天機票號的商隊。
矢志彌恒大聲說道:“武備將軍承人知數(shù)就是你所殺,你還殺了他的三夫人。”
須彌彥一怔:“承人知數(shù)死了?”
矢志彌恒自然不會讓他多說什么,伸手一指:“殺了他,為武備將軍報仇!”
須彌彥忽然嘆了口氣:“可惜了,那個妞兒還不錯,賊他娘的不錯�!�
一片羽箭襲來。
須彌彥仗刀向前,刀子舞動起來密不透風(fēng),羽箭竟然被他一支一支的斬落,一輪齊射數(shù)百支羽箭過去,須彌彥居然將大部分羽箭蕩開,可身上卻已經(jīng)中了三五箭,第一輪齊射后那些桑國士兵再次搭箭的時候他一刀將身上插著的羽箭掃斷,大跨步?jīng)_向矢志彌恒。
矢志彌恒身前有數(shù)十名士兵,見須彌彥如此兇悍也都嚇了一跳,來不及再射出第二支箭,紛紛抽刀圍上來,須彌彥一刀將面前的桑人砍翻,再一刀切掉一顆人頭。
“老子難道還怕你們?nèi)硕�?!�?br />
他狀若兇虎,一刀一人,瞬間就有五六個桑國士兵被他砍死,可第二輪羽箭又來了。
至少二三十支羽箭射中須彌彥,他被羽箭上的力度射的連續(xù)后退好幾步,當?shù)囊宦�,他用�?zhàn)刀戳在地上撐住身子,低頭看了看身上插著的那些羽箭,眼神輕蔑,抬起頭看向矢志彌恒:“就這樣?”
然后狂吼一聲再次向前沖了出去,桑國士兵吶喊著攔住他,那把戰(zhàn)刀帶著血光在人群之中飛舞,一個又一個桑人被須彌彥砍死,數(shù)十人組成的防御竟是被他殺了一個通透,矢志彌恒身邊的士兵接連放箭,須彌彥又身中六七支羽箭,看起來那箭多的已經(jīng)讓人頭皮發(fā)麻。
須彌彥眼睛血紅血紅的,一聲嘶吼,朝著矢志彌恒大步過去一刀斬落,矢志彌恒大驚,抽出他的佩刀舉起來擋住,當?shù)囊宦曋仨懀呐宓侗豁殢洀〾合聛砗笥执蛟谒募绨蛏�,矢志彌恒疼的臉色一變,大步后撤,可須彌彥第二刀已�?jīng)到了,矢志彌恒立刻出刀相迎,那知道須彌彥的刀竟然在那種速度之下還能變換角度,擦著矢志彌恒的刀過來,一刀斬在矢志彌恒脖子上。
奈何,矢志彌恒穿了甲胄,脖子上有鏈子甲保護,這一刀切開了鏈子甲火星四射,可刀子卻卡在那,將矢志彌恒的脖子切開一條血口后便不能繼續(xù)向前。
四周的桑國士兵圍過來,一刀一刀捅進須彌彥身體里,須彌彥暴喝一聲,想把刀子拔出來,可是矢志彌恒卻反應(yīng)過來一把將他的刀背抓住,須彌彥連續(xù)兩次沒能把長刀抽出來,身上卻已經(jīng)被刺出來十幾個血洞。
他跌跌撞撞后撤,一把抓住一名沖過來的桑人,手里已經(jīng)沒有兵器,卻一口咬在那桑人脖子上,桑人在劇痛和恐懼下嗷嗷的叫喚著,須彌彥猛的一抬頭從桑人脖子上撕下來一大塊血肉。
“死!”
矢志彌恒一刀戳進須彌彥心口,須彌彥的表情驟然僵硬。
他張開嘴,那塊血肉隨即掉落下來。
須彌彥低頭看了看心口的刀子,緩緩的抬起頭,朝著天空喊了一聲:“老子!想......吃餃子!記得......擺上!”
噗噗噗噗......數(shù)把長刀戳進須彌彥身體里,血流如注。
廚房水缸下,李不閑雙目血紅,嘴唇已經(jīng)被他咬出了血。
長刀抽出,須彌彥仰天倒在地上,他看著天空,居然還能咧開嘴笑。
李不閑沒事。
真好。
賊他娘的好。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你需要什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已經(jīng)變得安靜下來,在水缸下邊的李不閑推開頭頂?shù)臇|西爬出來,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什么都看不清楚,李不閑在下邊藏著的時候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出來的那一刻好像從一個小地獄爬進了一個大地獄。
他顫抖著往外走,哪里還有什么力氣,扶著墻走出廚房,借著月光能看到院子里到處都是羽箭,但已經(jīng)一具尸體都沒有,須彌彥的尸體也沒有,黑暗中看不到血跡也聞不到血腥味,如果不是依稀可見那些羽箭的話,就好像這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在門口臺階上跌坐下來,李不閑腦海里全都是須彌彥沙啞的喊聲。
為了不暴露,須彌彥臨死之前的吶喊用的是南越人的話,但李不閑聽得懂。
他沒有看到須彌彥臨死之前的壯烈,在那種情況下依然能手刃數(shù)十人,還差一點就一刀削掉了矢志彌恒的腦袋,可哪怕沒有看到李不閑也能感覺的出來,在那一刻的須彌彥有多孤獨多無助。
李不閑坐在那捂著臉無聲流淚,一直坐到天亮。
微微光明降臨在這個院子里,李不閑看到了地面上的血跡,大門外邊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貼了封條,而此時此刻武館的弟子們還沒有到來,在這一刻李不閑忽然抬起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此后余生,我為你報仇......不死不休�!�
李不閑站起來,趁著還沒有人來,他搬了把凳子到院墻那邊站上去看了看,外邊沒有人,于是翻墻跳走。
隨便找了一家客棧住進去,李不閑在屋子靠窗位置坐著,腦子太亂,所以他抬起手又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李不閑,冷靜下來�!�
他使勁咬了咬嘴唇,剛剛才不流血的嘴唇再次被他咬開,血順著嘴角往下淌。
他閉上眼睛,努力的回憶著昨天聽到的那些話。
“你就是那個南越流浪武士吧,武備將軍承人知數(shù)是你殺的,他夫人也是你殺的�!�
這句話從李不閑的腦子里冒出來,然后他猛的驚醒,桑人殺須彌彥不是因為已經(jīng)查清楚了須彌彥是寧人,而是因為別的原因,承人知數(shù)死了,夫人死了......大夫人才剛剛離開書館,二夫人是跟著大夫人一起來的,所以只能是在水師大營的三夫人和承人知數(shù)被殺。
人當然不可能是須彌彥殺的,須彌彥一直都在武館書館。
冷靜下來的李不閑做出判斷,承人知數(shù)被殺,有人用須彌彥做了替死鬼,原因是什么?李不閑這樣的人一旦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很多線索就迅速被他理順......如果是替死鬼,那么誰是殺承人知數(shù)的真兇?須彌彥曾經(jīng)說過,矢志彌恒在水師,他對承人知數(shù)做水師大將軍非常不服氣,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矢志彌恒。
“如果矢志彌恒殺承人知數(shù)和他的夫人,那么必然會在承人知數(shù)的大夫人面前對須彌彥栽贓嫁禍。”
李不閑喃喃自語了一句。
然后須彌彥的話又在他腦海里冒出來。
“大夫人的家族實力極為龐大,是桑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家族,而且這次籌建水師大夫人的家族出錢最多,連桑國皇帝英條泰都對她們家族格外看重�!�
李不閑猛的張開眼睛:“大夫人么......”
他起身,大步離開。
與此同時,天下一武館所在的那條街外邊已經(jīng)全都是人,聚集在那想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武館被封了,武館弟子們誰都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場面亂糟糟的,李不閑混在人群里仔細看了看,門上的封條寫的是桑國水師的字樣,所以這印證了李不閑的推測。
水師的人要奪權(quán)?
李不閑把頭頂?shù)拿弊永土艘恍�,轉(zhuǎn)身離開人群,剛轉(zhuǎn)過街口就被人拉一把,李不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拽進了一輛馬車中,然后他才注意到馬車里是天機票號的人,坐在他面前的就是把他從東疆送到桑國的票號掌柜之一,卓凜。
為了掩護須彌彥不被發(fā)現(xiàn),天機票號和他接觸的人每一次都會換人,上一次是沈家的人,這次的則是當初就跟著林落雨做事的老人之一,如今卓凜已經(jīng)是票號分號的掌柜。
“怎么回事?”
卓凜問。
“須彌彥死了�!�
李不閑回答。
卓凜的手猛的顫抖了一下,然后深呼吸。
“誰?”
“桑國水師的人,還不確定是誰�!�
“被發(fā)現(xiàn)了?”
“應(yīng)該不是,是嫁禍,我懷疑桑國水師的將軍之一矢志彌恒想要奪權(quán),殺死承人知數(shù)后嫁禍給須彌彥,須彌彥不是因為暴露了身份而被殺,如果是暴露身份的話,桑人不會那么急著殺他�!�
卓凜沉默很久。
“我會安排人送你回大寧�!�
他說。
李不閑搖頭:“我不回去。”
卓凜猛的抬頭看向他:“這個時候,你不要任性!”
“你有兄弟嗎?”
李不閑問。
卓凜張了張嘴,過了一會兒后長嘆一聲:“我常年行走江湖,我有很多兄弟�!�
李不閑道:“我不一樣,我只有一個�!�
卓凜道:“你不會武功,你留下只會有危險,我負責(zé)你們的安全,所以我必須把你送回去,須彌彥的死我來接手,你相信我,雖然我和你們接觸不多,但須彌彥死了我也如失去兄弟一樣的難受,他的仇,我會盡快報�!�
“別勸了�!�
李不閑看向卓凜:“要么我報了仇回去,要么我死在這陪他�!�
卓凜再次沉默下來。
馬車在天機票號租住的客棧外邊停下來,卓凜和李不閑下了馬車進入客棧,進了房間后卓凜泡了一壺茶,茶杯遞給李不閑的時候碰到了李不閑的手,卓凜楞了一下,李不閑的手冰冷的好像是個死人。
“說打算。”
卓凜在李不閑對面坐下來:“我不送你回去了,如果換做是我的話,也一樣,要么死在這么,要么報了仇再回去�!�
“第一�!�
李不閑抬起頭:“幫我查查桑國水師大營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如果真的是矢志彌恒,大營里發(fā)生了什么他一定會封鎖消息,放出假的消息,而我能接觸到的人得到的一定也都是假的消息,大營里的人很復(fù)雜,只能能買通人就能查到真相�!�
卓凜點頭:“錢能辦到的事,都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