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大青衣甲哼了一聲:“你倒是手腳快,才剛搶了你就寫進(jìn)賬本�!�
賬房先生看向他:“點心你愛吃不吃,便宜那也是點心,包廂的錢已經(jīng)那么貴了,我得省著花,真不知道明明可以在自己屋子里坐下來聊,為什么非要到茶樓里來,講這個牌面有什么意思?”
大青衣甲道:“我現(xiàn)在是不信你在北疆過的很好了,你一點都不懂什么是享受�!�
賬房先生眼睛微微一瞇:“這些都先放一放,我有件事想問你,很好奇。”
大青衣甲伸手:“五兩銀子�!�
賬房先生沉默片刻,認(rèn)真還價:“一兩�!�
大青衣甲搖頭,賬房先生又加了些:“一兩半�!�
大青衣甲看著他,一臉的不屑,賬房先生嘆了口氣道:“我不該說我很好奇這幾個字......二兩,不能更多了。”
大青衣甲點了點頭:“二兩就二兩�!�
賬房先生取了二兩銀子放在大青衣甲的手里,大青衣甲隨即招呼了一下門外的伙計,把二兩銀子遞給他:“點心換一換,茶也換一換�!�
就喝茶來說,二兩銀子已確實經(jīng)足夠多,剛剛還覺得他們摳門的伙計立刻笑起來,接了銀子重新去準(zhǔn)備東西。
賬房先生一臉無奈的看著大青衣甲道:“你為什么就非要過如此奢靡?”
“這就是奢靡?只是讓自己過的舒服些,再說那二兩銀子是我自己賺來的,你管什么,你離開長安太久了,所以你不知道什么才叫奢靡,二兩銀子,請一家青樓里的小花魁陪著唱個曲兒臺費都不夠,更何況還有酒水錢,你要是帶走的話更多,還要看是單次還是包夜�!�
賬房先生有些無奈的搖頭道:“你牛逼,算我多嘴,現(xiàn)在說正事,那個叫凈崖先生的人真的很強?”
大青衣甲點了點頭:“很強�!�
賬房先生問:“有多強?”
大青衣甲沒回答,賬房先生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他開口,有些心急:“你突然啞巴了?”
大青衣甲淡淡的說道:“二兩銀子一個問題,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賬房先生嘴巴漸漸張大,然后口吐了一句芬芳。
“念你是老友舊識,我給你打個折賣個優(yōu)惠,我詳細(xì)和你說說當(dāng)年的事,你再給我二兩銀子,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需二兩,不限提問次數(shù)�!�
賬房先生看向大青衣乙:“當(dāng)年的事你也知道,你那會兒也在長安,你愿意告訴我嗎?”
大青衣乙:“三兩銀子,給你打個折�!�
“他二兩,你三兩,憑什么還說是給我打了個折?”
“因為你剛剛已經(jīng)給了他二兩銀子,再加二兩是四兩,我只要三兩,難道不是已經(jīng)給你打過折了?”
大青衣乙認(rèn)真的說道:“況且你先找他做的生意,覺得他價錢高你又來找我,我若是接了你這生意的話就顯得我很沒有商業(yè)道德,而且我還降價了,這就變成了我和他的恩怨,他會對我不滿,對我不滿就會想著怎么報復(fù)我,他向來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賬房先生捋了捋,覺得大青衣乙說的很有道理,于是又取出兩個銀豆子來,一個大概一兩左右,他把銀豆子遞給大青衣甲:“還是找你吧�!�
大青衣甲把兩個銀豆子分給大青衣乙一個:“謝謝�!�
大青衣乙接了一個銀豆子舉著看了看,一臉滿足:“不客氣,以后這種抬價的事還可以找我,我很擅長�!�
賬房先生有些懵:“你們倆,怎么能如此無恥?這還是我當(dāng)年認(rèn)識的你們倆?”
大青衣甲道:“聽不聽?聽的話就別那么多屁話,如果你不聽的話倒也沒什么,反正銀子我是不退的�!�
“聽!”
賬房先生道:“我要是再不聽豈不是虧的更多,說吧�!�
就在這時候小伙計端著一個托盤上來,把之前放下的茶和點心都想換下去,賬房先生一把拉住小伙計的手:“別帶回去,這些也是我畫了銀子買來的,都給我打包,一會兒我要帶走。”
小伙計心說你們這些坐在包廂里聽書的富人啊,怎么能這么摳門?
等小伙計走了之后,大青衣甲清了清嗓子后開口說道:“那一年凈崖先生進(jìn)長安的時候才十七歲,而那個時候的江湖還沒有關(guān)于他的故事�!�
賬房先生道:“當(dāng)時長安城里,有商九歲,有虞白發(fā),這是江湖上提到名字就能嚇到一大片的人,凈崖先生進(jìn)未央宮刺殺皇帝,為什么商九歲和虞白發(fā)之類的真正高手沒有出手阻攔?”
大青衣甲道:“第一,據(jù)我所知,那是陛下要檢驗一下未央宮的侍衛(wèi)能力,所以自然不會叫商九歲虞白發(fā)之類的人去擋一擋,如果找了那兩個人擋一擋豈不是作弊?第二,商九歲當(dāng)時已經(jīng)死了�!�
賬房先生皺眉:“那你直接說死了不就得了?”
“可他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因為犯了錯被囚禁起來,至于虞白發(fā)......他那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jìn)了流云會少年堂,所以虞白發(fā)也不方便出手,如果商九歲在的話,凈崖先生就不會覺得江湖無趣,他大概會覺得江湖險惡,他進(jìn)了未央宮成功刺殺了皇帝,當(dāng)然只是形式上,所以他名氣大振,最起碼在那些朝廷大員的圈子里名聲大振,也不知道與多少人想請他去,結(jié)果他覺得煩躁,直接走了�!�
賬房先生:“就這些?這特么的值四兩銀子?”
大青衣甲道:“只要你覺得自己清楚了,那么不管多少錢就都不算花的不值�!�
“現(xiàn)在呢?”
賬房先生問:“以前的江湖有商九歲,有虞白發(fā),還有其他高手,現(xiàn)在長安城的江湖中還有人是凈崖先生的對手嗎?我聽聞連陛下都說他是天下第一快劍�!�
“唔�!�
大青衣甲哼了一聲:“以前他不是,現(xiàn)在他也不是,商九歲還在的話,凈崖最多可以排到天下前五,商九歲沒了,他也最多算是天下前五,陛下說他是天下第一快劍,大概是因為他師姐身份特殊,所以夸的過分了些,但提到快,虞白發(fā)的破虛空就比他快,可以打的他叫爸爸�!�
賬房先生又問:“我是說用劍的,誰比他更快?”
“楚劍憐�!�
大青衣甲嘆道:“天下第一,當(dāng)之無愧,我想不到有誰還能威脅到楚劍憐的天下第一,哪怕就算是黑武國師心奉月也絕不是楚劍憐對手,有人猜測,若楚劍憐和心奉月交手的話,楚劍憐大概會重傷,但心奉月必死,除了楚劍憐之外,比快的話.......凈崖先生也不行,有個小姑娘的劍比他就快�!�
“誰?”
賬房先生好奇起來:“一個小姑娘,比他的劍還快?”
“你沒見過。”
大青衣甲眼睛微微瞇起來,似乎回憶起來還有些心有余悸:“我見過,她拔劍的那一刻我就感覺到了死,大概她不會給我拔劍的機會�!�
所以賬房先生嚇著了,大青衣甲的劍有多可怕他很清楚,連劍都拔不出來,那個小姑娘的劍到底有多快?
“凈崖先生認(rèn)識我們,最起碼見過我們,所以一旦讓他看到我們的話事情就會變得麻煩起來,而且不是小麻煩,至少在兩年之內(nèi)我們不能讓他認(rèn)出來,而避開他確實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
大青衣甲道:“所以我走不是逃走,而是戰(zhàn)略撤退,大麻煩和小麻煩之間做選擇,當(dāng)然是選小的�!�
賬房先生呸了一聲:“臉呢?”
大青衣甲聳了聳肩膀:“以后避著他,讓他破壞了我們的計劃損失太大,大到不可挽回�!�
大青衣丁忽然冒出拉一句:“要不然做了他?”
大青衣甲和大青衣乙同時側(cè)頭看向他,同時開口道:“你去。”
大青衣丁依然冷冷淡淡有些傲氣的樣子。
“我不去,我不是怕麻煩,大麻煩小麻煩我都不怕,我只是怕死�!�
他歪著頭看向天花板:“再說我又不是負(fù)責(zé)打架的�!�
“那就算了吧。”
大青衣乙道:“避著就避著,我不嫌丟人�!�
賬房先生道:“你們兩個都不嫌丟人,我怕什么?我一個外來的�!�
他們四個互相看了看,大概都覺得,丟人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下一步呢?”
大青衣甲看向賬房先生:“作為青衣客的第三號人物,自詡為智囊的你,能不能說一下下一步做什么?”
賬房先生道:“下一步......是明天�!�
他看向外邊:“明天陛下就要出京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不如撞死
八部巷。
方白鹿站在街口看著過往的人群,試圖在這些人的面容上找到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在廷尉府做事這么多年他都沒有如此緊張過,因為廷尉府人手確實不夠用他被緊急從草原調(diào)回來,如果他卻不能把八部巷的麻煩解決的話,怎么面對所有人的信任?
所以方白鹿打算用最笨的法子,也是最直接的法子,于是他轉(zhuǎn)身朝著八部巷里邊走進(jìn)去,到了伽洛克略住的那個小院子門外回頭吩咐了一聲:“給我一條鎖鏈......兩條�!�
外邊的廷尉立刻取了兩條鐵鎖鏈過來,和方白鹿一塊進(jìn)了那個小院。
院子里,伽洛克略蹲在那像個尋常的家庭煮夫一樣在燒水,他身上穿著的不是囚衣可也不是錦衣,一身棉布的衣服讓他看起來沒有一絲尊貴,如果不是面容上的差異確實不好改變的話,如今的他走出這個院門應(yīng)該也不會有人看出來他曾是一位皇帝。
看到有人進(jìn)來伽洛克略卻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蹲在那看著燒著的木柴,沉默片刻后問了一句:“有人要救我?”
方白鹿點了點頭,走過去抓著伽洛克略的衣服把他拉起來,然后把兩條鎖鏈一頭都綁在伽洛克略身上,另外一頭則綁在他身上,一條鎖鏈連接著兩個人的腰,另外一條鎖鏈連接著兩個人的手臂。
“看來你不自信�!�
伽洛克略一臉平靜的看著方白鹿:“你的眼神里有些慌亂,說明你要面對的敵人很強,最起碼你沒有把握贏,所以你才會選擇這樣的辦法,有些可笑,我覺得這不是寧人常有的反應(yīng),也不是寧人應(yīng)有的反應(yīng)�!�
方白鹿笑了笑道:“你不用裝的這么平靜,我自然緊張,但不是慌,我本已經(jīng)調(diào)往草原做事,可我卻被緊急調(diào)回來負(fù)責(zé)你,你覺得如果我把你丟了的話我會不會很難看?”
伽洛克略問:“活的還是死的?唔.......如果把我丟了的話,大概你會死的很難看�!�
方白鹿道:“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不管是吃喝拉撒還是睡覺,我都和你在一塊,你說的沒錯,我不否認(rèn)我到現(xiàn)在也沒有看出來敵人會怎么動手,所以我只能選最笨的法子�!�
伽洛克略點了點頭:“那我可以繼續(xù)燒水喝茶嗎?”
與此同時,長安城,算上總號在內(nèi)的七家天機票號鋪子,每一家鋪子里都有人,而且人數(shù)還不算少,這些都是大野堅的手下,其中一部分安息軍中的高手,一部分是大野堅當(dāng)初訓(xùn)練出來的人,還有一部分是花重金收買的江湖客。
大野堅就在天機票號的總號鋪子里,坐在高小樣曾經(jīng)坐的那把大掌柜椅子上,大野堅閉著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屋子里的人全都很安靜,連呼吸的聲音都刻意控制著。
“這里距離八部巷很近。”
大野堅忽然開口說話,依然逼著眼睛:“按照藏身處,我把隊伍分成了七隊,這里就是一隊......一隊是接應(yīng)的主力,我們的任務(wù)是在黑武人密諜沖擊八部巷之后接應(yīng)他們,他們會盡力把安息皇帝伽洛克略救出來,人救出來后就交給我們。”
“除了我們之外,其他六隊都是支援我們的,其他六隊在我們接出伽洛克略之后不管會付出多大的犧牲,都要把寧人的追兵和攔截的人擋住,這六個隊,三隊在前邊三隊在后邊,每隊大概五十個人,前方有攔截,前面三隊解決,解決不了就拼到死,后邊的追兵追的太狠,后邊三隊解決,解決不了也一樣要拼到死�!�
大野堅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這里的一百二十人,能活著離開都不超過一半,甚至可能更少,可不管最后剩下幾個人伽洛克略必須在我手里,大家都要死的話,我和伽洛克略是最后死的兩個人�!�
手下人全都看向他,沒有人說話,氣氛有些緊張,也有些凝重。
大野堅走到門口往外看了看天色:“我們的機會很大,八萬禁軍已經(jīng)大部分提前出城外邊安營等著,明天隨大寧皇帝出行的禁軍不會超過五千人,隊伍太長的話他們明天走不了多遠(yuǎn),我甚至懷疑,最多只有兩千人隨行,走個過場讓百姓們看看而已�!�
“所以明天保護(hù)皇帝主要力量是巡城兵馬司的甲士,大概數(shù)萬甲士都會安排出去,皇帝出城的路線距離八部巷不近,他們就算能支援過來,最快也要半個時辰以上,我們再把不保險的時間排除掉,算起來我們大概有三刻時間。”
大野堅道:“三刻,第一刻的時間黑武的密諜負(fù)責(zé)沖擊八部巷,他們保證過,所有布置在八部巷的人他們都會解決,如果不能解決也會拖住,這個時候我們就要把一隊再分開,我?guī)畟人進(jìn)八部巷把伽洛克略接出來,其他人不計代價保護(hù)我們�!�
他看向那些手下:“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大野堅道:“明天,黑武人也會分成兩隊,第一隊去沖擊八部巷,第二隊先動手,約定好了時辰,比八部巷早動手一刻鐘,他們會襲擊大寧皇帝的車駕,以他們的能力想殺掉大寧皇帝當(dāng)然不可能,但對我們來說機會就變得更大成功的概率也更高,那邊一旦動手,寧人就無心再顧到八部巷,寧人的支援也許都不會來,而是滿城去追刺殺皇帝的人,那些人是死士,他們什么都不知道,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要殺皇帝,所以也不會有人被他們牽連�!�
大野堅緩了一口氣:“所有的事必須在三刻之內(nèi)完成,現(xiàn)在我在重新說一遍,每個人都必須記住,一點兒也不能錯。”
“第一刻,黑武人動手,我們相機而動,但時間不許超過一刻,第二刻的時候我們必須跑到這!”
他指了指地上展開的長安城地圖,那地方已經(jīng)標(biāo)注出來:“這里會有十二輛馬車接應(yīng),十二輛馬車朝著不同方向撤離,到這的時候,是第三刻的開始,第三刻之內(nèi),十二輛馬車必須各自跑出去二里以上,讓長安城徹底亂起來,但實際上,伽洛克略不會上任何一輛馬車�!�
“這�!�
大野堅又指了指第二個地方:“這里,我會帶著伽洛克略進(jìn)入這家鋪子,在這伽洛克略將會被剃掉胡須剪短頭發(fā),這是浩海幫的一個據(jù)點,浩海幫的人會把他便裝安排出去,我們要的是逆其道而行之,所有人都會覺得救出伽洛克略我們會立刻逃離長安,趁著長安城的城門關(guān)不上逃走,可是我們再快能快的過巡城兵馬司的騎兵?”
“所以我們是明天一早走,伽洛克略會藏身在往城外倒黃湯的車隊里,出城之后,外邊有人接應(yīng),從南邊出城往西走十二里有個村子,那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馬車,我們一路往西,不往北�!�
所有人都看向他:“不往北?大人,我們不是和黑武人約定好了嗎?黑武人負(fù)責(zé)把陛下護(hù)送到寧國北疆出關(guān),然后黑武帝國的軍隊會護(hù)送陛下到西域,匯合我們在西域的軍隊�!�
另外一個人說道:“是啊,之前大人不是也這樣安排的嗎?”
“把命運交給黑武人來決定?”
大野堅哼了一聲:“如果要選擇的話我可以相信寧人的承諾,但絕對不會相信黑武人的承諾,黑武人就算把伽洛克略救出去,也未必會把他真的交給我們,況且我一直都覺得黑武人不僅僅是為了救他而來,一旦我們成為黑武人可以利用的棋子,那么別說救出伽洛克略陛下,我們都會死�!�
大野堅道:“計劃到了這一步開始出現(xiàn)變故,所以你們都記住,倒黃湯的隊伍出城之后,我安排了一批人埋伏在那,所有黑武人都必須死,我們帶著伽洛克略陛下一路往西走,到了西邊我會想辦法把他帶出去的,我不相信黑武人,永遠(yuǎn)也不相信。”
所有人都看向他,因為計劃的改變,每個人都有些慌。
“黑武人一定會有別的動作,寧人也知道黑武人一定會有動作,所以如果我們往北跑的話,大概會被寧人的騎兵踩成肉泥,也許到不了那一步,黑武人就會把我們出賣了,不管做任何事我都希望主導(dǎo)權(quán)在我自己手里,而不是別人手里,不管是盟友還是敵人�!�
他視線掃了一圈:“一隊一共有一百二十人,這一百二十人再分成三隊,人員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們都要記住,甲隊三十人必須緊緊的跟著我,不管發(fā)生任何事不許離開我身邊,哪怕你們看到其他兩隊的人已經(jīng)被圍攻你們也不許過去支援�!�
“是!”
甲隊的人站直身子應(yīng)了一聲。
“乙隊,你們負(fù)責(zé)八部巷左邊,丙隊負(fù)責(zé)八部巷右邊�!�
大野堅長長吐出一口氣,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如果黑武人不利用我,我一頭撞死,如果我不利用黑武人,我也會一頭撞死�!�
可是面前的這些人他就真的相信嗎?面前的這一百二十人分成了三隊,乙隊和丙隊都是安息人,唯有甲隊是他帶來的人,黑武人他不信,安息人他也不信,他只信自己。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青衫長刀
方白鹿坐在石凳上看著面前的伽洛克略,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一個敵國的皇帝,還是八部巷里最特殊的一個皇帝,除了伽洛克略之外這八部巷里的皇帝才都一樣,都是亡國之君,亡國對他們來說是過往,他們現(xiàn)在連心都死了。
伽洛克略坐在那安安靜靜的看書,對身上的鎖鏈并不在意,他的枷鎖也本就不在身上,而在于心里,身上的枷鎖有沒有都無關(guān)緊要,畢竟他都已經(jīng)在這八部巷,心里的枷鎖不除掉,他就沒辦法讓自己釋然,他把被囚禁于此當(dāng)做學(xué)習(xí),他要在大寧學(xué)習(xí)。
可惜的是,大寧的皇帝李承唐只來過一次,而且只來了半個時辰,這讓伽洛克略充滿遺憾,始終遺憾。
“你其實知道有人來救你是吧?”
方白鹿認(rèn)真問了一句。
伽洛克略沒抬頭:“我還沒死,我的人也知道我在這,安息還沒有被滅掉,所以有人來救我難道不正常嗎?或許也有人來殺我,畢竟只要我不死,安息就沒有人敢稱帝�!�
方白鹿發(fā)現(xiàn)伽洛克略說的很對,安息這樣的帝國,伽洛克略這樣的帝王,如果他不死的話誰敢去爭那個帝位?安息不是吐蕃也不是后闕,那是一個對伽洛克略充滿了崇拜的強大帝國,唯有伽洛克略死掉安息之內(nèi)才會有人敢站出來,不死,哪怕被囚禁在大寧,他們也不敢造次。
方白鹿又問:“那你覺得,要來的是殺你的還是救你的?”
“救我的�!�
伽洛克略的回答很快,也很簡單,更加篤定。
“為什么?”
方白鹿好奇:“你剛剛說有人要救你有人要殺你,而殺了你比救你似乎更容易些,那么為什么你會篤定認(rèn)為只要有人來就是救你的�!�
“雖然我不在安息�!�
伽洛克略看了方白鹿一眼:“但我依然是安息帝國的皇帝,我在這里不稱朕,是因為在這提到這個字是對安息的侮辱,我一人可以受辱,但我安息不可受辱,所以稱我不稱朕......只要我還活著,想殺我的人連安息都出不來,我的人會在安息之內(nèi)把所有有這種想法的人除掉�!�
“如此自信?”
“如此自信,因為我是伽洛克略。”
伽洛克略嘴角微微一揚:“救我的人會前赴后繼,殺我的人出不了安息,所以你緊張的,就一定是救我的�!�
方白鹿忽然也笑起來,莫名其妙。
伽洛克略看著他的笑容就明白過來,于是問了一句:“所以當(dāng)你認(rèn)為我會被人救出去的時候,你就會殺了我?”
方白鹿點頭:“畢竟你死了更好�!�
“今晚吃火鍋吧�!�
伽洛克略的話題轉(zhuǎn)的很快,快到讓方白鹿措手不及,甚至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可能明天被救走,也可能明天死,我還沒有吃過寧國的火鍋,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所以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勞煩準(zhǔn)備火鍋�!�
“好�!�
方白鹿回頭吩咐了一聲:“就去準(zhǔn)備一頓火鍋,對了,你是要吃北方的銅鍋還是南方的湯鍋?”
伽洛克略問:“寧帝喜歡吃哪種?”
“銅鍋�!�
“那就銅鍋�!�
天很快就黑了,火鍋也很快就準(zhǔn)備好,伽洛克略看著那咕嘟咕嘟冒著泡的沸湯,指了指:“就是把這些東西放進(jìn)去涮一涮?”
方白鹿點頭:“對�!�
伽洛克略問:“那為什么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