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沈冷邁步走向遠(yuǎn)處。
“只要我在這,誰也不行。”
沁色看著那個背影愣住。
“孟長安是我兄弟,別人說兄弟可能只是說說,我說他是兄弟,不是說說,況且那個王八蛋欠了我好多好多錢,他又不還,我只能指望你們母子二人以后回到大寧賺錢還我了�!�
他回頭看向孟無離:“臭小子,父債子償啊�!�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不一樣
沁色看著那個有些可惡的家伙走遠(yuǎn),蹲在那好一會兒都忘了起來,也許是連自己身在何處都忘了,這時候她忽然想起來孟長安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沈冷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溫暖。
她當(dāng)時還很不理解為什么孟長安這樣的能說出這樣的話,他是孟長安,他會在乎什么溫暖什么不溫暖?他在乎的似乎永遠(yuǎn)都那么明晃晃的擺在眼前,所以會傷很多人的心。
但是他卻永遠(yuǎn)不會去傷沈冷的心,大概就是這樣吧。
孟長安的世界是那么枯燥,戰(zhàn)與拔刀。
沈冷的世界呢?
沁色想著,大概就是因為沈冷是這樣的人,所以孟長安才是那樣的孟長安,然后她又想到......沈冷活在這個世界上,像個傻子一樣拼盡全力的想去保護(hù)自己能保護(hù)的所有人,而孟長安活在這個世界上,像個傻子一樣只等著沈冷需要保護(hù)的那一天。
沁色恍惚了一下,似乎看到了那個下午站在窗口的孟長安,他站在那,陽光灑在他身上,但看起來他依然冷冰冰的,當(dāng)時沁色想著他那么完美,所以應(yīng)該是一具雕塑。
“我小時候父親就告訴我,不要去心疼傻冷子,他活著是為了給你擋煞,越是活的辛苦,你的煞就消散的快,于是我問父親,那他為什么要給我擋煞?父親說,因為他命賤�!�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孟長安回頭看了沁色一眼:“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傻冷子用他的眼睛去看到了所有的美好,而我看到的是所有的惡毒�!�
他回過身繼續(xù)看向窗外:“他朝著美好行走,我則在惡毒中歷練,如果有一天,他走向美好溫暖的路上被人攔住了,經(jīng)歷無窮惡毒歷練的我,誰攔他,我能一刀斬之�!�
在那一刻沁色沒懂孟長安的意思,可是在這一刻她懂了。
孟長安不是一個天生無情的人,只是他已經(jīng)走進(jìn)了那條孤獨的路,當(dāng)傻冷子為他開始擋煞的時候他就走在那條路上了,他像是個無情之人一樣面對世人,滿眼都是不在乎,哪怕是他的女人他的孩子,他也會逼著自己漠然,因為他不能讓自己去分心,如果他更多的在乎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那么將來到了該為沈冷做些什么的時候他就會猶豫不決。
他會不舍家,不舍情。
這些都不舍了,他哪里還能義無反顧的一刀斬之。
“我當(dāng)是個無情人�!�
孟長安說。
想通了這一點的沁色有些恍惚,一晃竟已是過去幾年。
孟長安和沈冷啊,一個是為人可以什么都不顧,一個是為人可以什么都不顧。
想到了這些的沁色忽然間感受到了孟長安的那種孤獨,他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應(yīng)該就覺得很痛苦吧,他父親在做的事是他厭惡的,但他無力反抗,他只能通過自己的方式去待沈冷,用很嫌棄的方式扔給沈冷一些他假裝不愛吃的東西,因為那對于沈冷來說也是溫暖。
大部分人對活著沒有感悟,活著只是活著,有些人覺得活著是一種修行,有些人覺得活著是一種享樂,沈冷活著大概就是尋找溫暖然后保護(hù)起來,自己卻忘了他才是那最大的溫暖。
孟長安活著,一半兒是贖罪,一半兒是兄弟情。
所以沁色的心里一陣陣的疼,她不小心觸碰到了孟長安的心境所以疼的受不了,然后想著,那個家伙,這么多年是怎么撐過來的?他和沈冷真是截然不同的兩個類型,沈冷是為了在乎的人不愿承受煎熬,而孟長安則為了自己在乎的人承受煎熬。
一個有情人,硬做無情人。
她觸碰到了孟長安的心境,只短短片刻她覺得自己幾乎崩潰,所以她看向小孟無離的眼神里越發(fā)的都是愧疚,如刀割一般的愧疚,可她知道那不只是她對小孟無離的愧疚,而是孟長安的愧疚,她看到了孟長安的世界,于是她的眼睛變成了孟長安的眼睛。
有情人去做無情人,難,且疼。
她再看向沈冷走遠(yuǎn)的方向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人,可是沁色卻發(fā)現(xiàn)自己終于認(rèn)識了到了孟長安和沈冷之間的兄弟感情,這種感情,普天之下,不是男人與男人之間隨便誰都會有。
“你爹是個大丈夫�!�
沁色拍了拍孟無離的腦袋,有些自豪。
“你小姨夫也是�!�
她看向遠(yuǎn)方,滿眼都是光明。
冰原宮二樓平臺上,茶爺坐在那晃著腿笑的像個小孩子,沈冷剛剛在下邊說的話她都聽到了,所以覺得自己男人賊雞兒帥,天下無敵,那傻小子說完那些話轉(zhuǎn)身就走的樣子都帥,拽不拉幾的帥,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真的是快在那傻小子面前繃不住了,這樣犯花癡下去,以后那在那傻小子面前豈不是很沒有面子啊......
然而她喜歡。
夜晚還是那個夜晚,星空還是那個星空,可是她覺得此時此刻看起來夜晚更美星空更明,那傻小子走過來的時候仿佛都帶著一道光。
“你這樣拽拽的在你弟妹面前晃一圈,我覺得有些可惡啊�!�
茶爺看向沈冷,撇嘴:“就不能表現(xiàn)的更成熟一些?你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
沈冷:“你是不想把我當(dāng)孩子寵了嗎?”
反正這里也沒有別人,所以沈冷肆無忌憚在茶爺胸口上看了幾眼,然后一聲長嘆:“你不把我當(dāng)孩子,是想給我斷奶嗎?”
茶爺楞了一下,然后單手撐著房頂雙腳飛起來,那傻小子已經(jīng)在一丈之外,蹲在那嘿嘿傻笑:“什么事都可以談,給我斷奶不行,還想踹我?”
茶爺?shù)溃骸皝�,你過來,我把你當(dāng)孩子一樣疼愛好不好。”
沈冷道:“你打沈繼和沈?qū)幍臅r候也這樣騙的嗎?”
茶爺:“那倆還小呢,先撿著大的打�!�
沈冷有些委屈的說道:“都是喝一口奶的,憑什么?”
茶爺暴起。
沈冷飛遁。
與此同時,大寧,太山。
太山封禪大典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天,消息還要一陣子才能飛遍整個大寧,但有些事定下來就是定下來,所以皇帝這些天看起來都很輕松,甚至還抽空帶著二皇子和皇后去釣了魚,就在山澗中燒了,雖然燒的有些焦糊,但還是很開心。
封號已經(jīng)不再是珍妃而是皇后,可珍妃還是那個珍妃,她最終接受了皇帝的安排,因為她在沈茶顏帶著孩子離開長安之后忽然間發(fā)現(xiàn),原來她的力量其實并不大,她現(xiàn)在需要變得強(qiáng)大起來。
皇后這個身份是那么那么的尊貴,尊貴到可以讓大皇子李長澤肆無忌憚,珍妃大概也只是想著,我不想培養(yǎng)出來一個李長澤,但我也不想我的孩子任人欺負(fù)。
皇帝回去處理政務(wù),皇后留在山里林間溪邊,她還不習(xí)慣身上這華美的錦衣,雖然貴妃的宮服和皇后的相比其實也差的不算太多,可心境上的事終究還是有些艱難,她是真的不想做皇后,哪怕她很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個合格的皇后,對得起皇帝的那份癡心,可是她心里有個坎兒,有個結(jié),而皇后這兩個字就在坎兒里,就在結(jié)上。
上一個皇后帶給她的傷害,讓她連皇后這兩個字都抵觸。
“知道你其實沒有看起來那么開心。”
馬幫老當(dāng)家走到閨女身邊,掐著腰站在那,依然有當(dāng)初令西蜀整個綠林道聞風(fēng)喪膽的氣勢,可他早就已經(jīng)把這些都放下了,他現(xiàn)在只想好好的做一個父親,在自己閨女最需要的時候。
皇后笑起來:“倒也沒有那么不開心�!�
老當(dāng)家問:“你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發(fā)呆,因為你這樣的人總是不愿意去傷害別人,小時候你娘就問過你,為什么別人家的孩子發(fā)脾氣會跟爹娘吵架,而你不開心只會一個人坐在某個地方發(fā)呆,你那時候其實還沒多大,你回答說......因為你不想把怨恨發(fā)泄給在乎你也是你在乎的人身上�!�
老當(dāng)家的嘆了口氣:“那時候你就不像是個孩子......還有幾句話你也說過,每每想起來便會心堵的厲害,心堵也心疼,你說......人啊,總是會這樣,有一個人對你特別好,無微不至,于是你便覺得哪怕待他不好也沒什么,反正他還是會待你好,而有人待你不好,你就反而去對這個待你不好的人更好,再把待你不好的人給你的怨氣發(fā)泄在待你好的人身上,然后還要說上一句,你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
皇后的笑容逐漸消失。
那是她看到村子里發(fā)生的一些事而有的感慨,因為這感慨她難過了很久很久。
“爹知道。”
老當(dāng)家拍了拍閨女的肩膀:“你小時候所有的無憂無慮都是給我們看的,你是一個很容易悲傷憤怒的人,悲傷之后還幾乎不會對人發(fā)泄�!�
皇后看向她父親,搖頭:“已經(jīng)不是了。”
她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從我提著白麟劍進(jìn)后族的那一天開始,我就不是了,我在乎陛下,所以為了陛下我可以對前皇后忍耐,然后便一個人坐在窗口發(fā)呆,我這樣的人,大概也只是發(fā)呆更擅長些�!�
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但現(xiàn)在不一樣�!�
老當(dāng)家嗯了一聲,抬起頭看向遠(yuǎn)處山巒疊起:“不一樣就不一樣,爹在,娘在�!�
......
......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人無念不活
太山,金頂,紫氣東來。
皇帝站在這山巔處俯瞰云海,云海不動,心也不動,云海不動是無風(fēng),心不動是無念,皇帝難得放空心思站在這般開闊的地方發(fā)上一會兒呆。
可皇帝怎么可能一直無念。
人無念不活。
內(nèi)閣首輔大學(xué)士賴成一直站在皇帝身后不遠(yuǎn)處,他不敢說話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他發(fā)現(xiàn)皇帝站在那的時候有幾次身體微微前傾,這細(xì)微的舉動讓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他又不敢說什么,唯恐驚了皇帝,他哪里知道皇帝只是真的融入進(jìn)這天地中,雖然也確實有過一瞬動搖。
不久之后皇帝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賴成那一臉的擔(dān)心,于是皇帝忍不住笑起來:“你是在害怕朕從此處一躍而下?”
賴成訕訕的笑了笑:“臣也是胡亂怕�!�
“那如果朕告訴你,朕確實有過這樣的念頭呢?”
皇帝這話一說完賴成的臉色就變了,有些發(fā)白。
皇帝擺手:“不用擔(dān)心什么,你站在這樣的地方去試試�!�
賴成走上來站在那平臺邊緣,看著下邊云海,看著看著竟是真的有一絲絲想跳下去的念頭,連忙收拾心神穩(wěn)定下來,心里一陣陣的后怕,雖然那念頭并不強(qiáng)烈,可也后怕,在那個轉(zhuǎn)瞬即逝的念頭鉆出來的時候,賴成就已經(jīng)嚇得背脊一陣陣發(fā)寒。
“沖動大不大?”
皇帝問。
賴成搖頭:“不大,但嚇人�!�
皇帝笑道:“朕的念頭大,但朕控制住了,有那么一個瞬間朕想著這縱身一躍才是逍遙自在,朕是真的想逍遙自在,然后想著,這縱身一躍便是心死了吧,朕有什么心死之事?朕確實沒什么,所以朕能立刻收住心神�!�
其實這種事誰也說不清楚。
“那念生便是死。”
皇帝轉(zhuǎn)身,一邊走一邊說道:“你一直都在朕身后站著,是因為有什么要緊事?朕這幾日確實憊懶了些,許多事都沒有去處置,說吧。”
“兩件事。”
賴成跟在皇帝身后一邊走一邊說道:“第一件事是渤海道的戰(zhàn)事。”
皇帝腳步一停,轉(zhuǎn)身看向賴成:“渤海道有什么戰(zhàn)事?”
“孟長安派人加急送來奏折,渤海道的糧兵造反,這些糧兵都是渤海人,殺我大寧邊軍數(shù)百,然后騙開邊關(guān)城門,放黑武大軍十余萬入關(guān),黑武人已經(jīng)攻至渤海道北漢城外,渤海道留守將軍閆開松兵力不足,部下幾千人,所以只能死守北漢城,東疆水師大將軍沈冷聞訊之后立刻出征,刀兵大將軍孟長安率軍三萬,乘坐水師戰(zhàn)船已經(jīng)登陸渤海道�!�
皇帝沉默片刻后說道:“有沈冷和孟長安兩個人在,無需多慮,擬旨,告訴沈冷和孟長安,朕很生氣,朕給了渤海人活著的尊嚴(yán)他們不要,那朕就把給他們的取回來,他們會明白朕的意思�!�
“臣遵旨,沈冷到了渤海道后第一件事就是頒布了殺令,渤海男丁遇者皆殺�!�
皇帝點了點頭:“嗯。”
賴成道:“第二件事,北疆葉云散葉大人派人送來奏折,他已經(jīng)差不多和遼殺狼談好,他會在權(quán)限之內(nèi)給遼殺狼一些幫助,遼殺狼則會尋找機(jī)會起兵,葉大人認(rèn)為,這個機(jī)會其實隨時都在,所以想請示陛下......”
“請示朕什么?殺沁色,然后把殺沁色的事推給心奉月?”
皇帝的眉頭皺起來:“葉云散也是朕家里出來的人,他難道以為朕會做失信之事?朕不怕失信于黑武人,那是敵人,朕失信與否并沒有什么可在意的,但朕不能失信于孟長安,朕不能失信于大將軍,如果朕連對朕的大將軍都失信,朕如何取信于天下,擬旨,告訴葉云散,收了他的心思。”
“臣遵旨。”
賴成試探著問了一句:“其實葉大人也是為大寧考慮,若是遼殺狼真的能反叛心奉月,對于大寧來說是莫大的好消息,一個造反的遼殺狼,遠(yuǎn)比一個可能會向心奉月妥協(xié)的闊可敵沁色要有用�!�
皇帝的眉頭皺的更深,于是賴成果斷閉嘴。
沉默片刻后的皇帝嘆了口氣:“改一改剛剛朕的跟你說的話......嘉獎葉云散及其部下,重重的嘉獎,然后再告訴他,朕有一萬種法子讓黑武人難過,所以朕就不會去選讓朕的大將軍失望的那種�!�
“臣遵旨。”
皇帝道:“去渤海道的黑武軍隊多半是從沁色領(lǐng)地過去的吧,你現(xiàn)在用千里加急的方式給北疆大將軍武新宇傳旨,讓他想辦法把沁色救出來,沁色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落在黑武人手里了,朕的旨意過去就算千里加急也要好一陣子才能到,但朕的旨意一定要到,朕不能讓武新宇去背一個擅自出兵的罪責(zé)�!�
賴成道:“臣馬上就安排人擬旨,然后立刻送去北疆。”
皇帝走了幾步忽然又一次停下來,忽然間想到了什么,然后看向賴成:“擬旨,朕著東海水師大將軍沈冷赴北疆接回沁色母子�!�
賴成一怔:“可是沈冷在渤海道啊�!�
“沈冷肯定不在渤海道�!�
皇帝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骸澳莻傻小子......如果知道沁色母子可能出事,孟長安絕不會擅離職守,尤其是在渤海道有戰(zhàn)事的情況下,但那個傻小子未必不會去,就算他不去,茶兒也一定坐不住,那兩個小家伙都是一樣的性子,可再想想,若是茶兒去了北疆救沁色,沈冷怎么可能踏踏實實在渤海道打仗,朕給了武新宇一個能不被追責(zé)的理由,也順便給那傻小子一個�!�
說到這之后皇帝停頓了一下,賴成看到了皇帝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傳旨,軍屏道,遼北道,兩衛(wèi)戰(zhàn)兵向北疆移動,再傳旨給武新宇,酌情調(diào)集北疆各衛(wèi)戰(zhàn)兵,北疆各地邊軍,如黑武南院大將軍遼殺狼率軍至,或黑武國師心奉月率軍至,他有臨機(jī)專斷之權(quán),若......沈冷或是茶兒出了什么事,朕會再次親自北征�!�
這句話把賴成嚇著了,他一時之間沒有跟得上皇帝的思路,整理了那么幾息之后才順過來,皇帝的思路太快,快到他一開始覺得有些不切實際,片刻之后明白過來是自己和陛下的眼光差了些。
應(yīng)該不只是差了些,陛下在這一瞬間就想到了很多可能,甚至不是可能而是必然會發(fā)生的事,然后又在瞬間立刻做出判斷做出布置。
賴成在心里嘆了口氣,自己還總覺得自己挺聰明的,瞬間思考能力和陛下比相差懸殊啊。
人的思維能力,大概分成兩種,一種是持續(xù)思考能力一種是瞬間思考能力,毫無疑問的是賴成的持續(xù)思考能力絕對頂級,瞬間思考能力也遠(yuǎn)比絕大部分人優(yōu)秀,可他面前的是陛下啊,是大寧帝國的皇帝陛下,還是大寧立國以來最強(qiáng)大的皇帝陛下。
“陛下,是不是還得想個理由�!�
賴成補(bǔ)充了一句:“可以通令嘉獎東海水師大將軍沈冷,他在渤海道截獲了黑武人的全盤計劃,所以趕去北疆通知北疆大將軍武新宇。”
皇帝瞪了他一眼:“時間對的上嗎?”
賴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不是給沈冷找個理由嗎�!�
皇帝哼了一聲:“給他隨便找理由?朕不罰他已經(jīng)不錯了,還找理由......時間都對不上,等那邊有了什么結(jié)果再通令嘉獎,你是內(nèi)閣首輔大學(xué)士,做事底細(xì)一些。”
賴成噗嗤一聲笑了:“臣遵旨,臣領(lǐng)會。”
皇帝繼續(xù)邁步往前走:“另外......李長澤怎么樣了?”
聽到皇帝問這個,賴成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措辭后說道:“李長澤已經(jīng)到了京畿道,如今在京畿道內(nèi)允許隨意走動,但有廷尉府的人跟著�!�
“那就讓他隨意走動�!�
皇帝緩緩?fù)鲁鲆豢跉�,步子變得大了些:“你跟過來,另外召集兵部戶部的人來朕這議事,北疆真的打起來就不是小規(guī)模的戰(zhàn)爭,不想打是不想打的事,既然要打了就得打贏�!�
賴成立刻轉(zhuǎn)身:“臣這就去喊人�!�
“喊人的事還用你親自去?跟過來!”
“是是是,臣跟過來。”
皇帝一邊走一邊說道:“東疆的戰(zhàn)事,沈冷如果真的去了北疆的話,光靠孟長安帶去的三萬刀兵就不夠,如朕所料不差,沈冷會把水師戰(zhàn)兵留給孟長安指揮,他會孤身一人北上,最多帶上他的親兵,所以你盡快擬旨,讓東疆三道的戰(zhàn)兵在最短時間內(nèi)支援過去,黑武人送進(jìn)來十幾萬顆人頭,那就都留下吧。”
“臣之前已經(jīng)擬旨,陛下一會兒可以直接用印�!�
“嗯,另外......”
皇帝停頓了一下,然后問:“莊雍到哪兒了?”
“按照行程,再有一個月就能到長安�!�
“一個月到長安?朕還沒回去呢,派人去攔一下,讓他直接到太山這邊來見朕,朕等不及回到長安再見他......派去的人要底細(xì)些的,他的年紀(jì)也不小了,身上的舊傷又沒有徹底康復(fù),朕可不想他急匆匆的趕過來,朕等來一個病秧子,他得精精神神的來見朕,朕還給他準(zhǔn)備了一些見面禮......還有酒�!�
皇帝吐出一口氣,步子看起來都稍稍輕松了一些。
“好在朕知道武新宇一定會去冰原城那邊,那個傻小子也一定知道,況且三眼虎山關(guān)的守將王闊海是沈冷的老部下,沒有武新宇的軍令他也會去......所以那個傻小子應(yīng)該不會吃虧,如果他沒吃虧的話朕火燒火燎的籌謀安排了這么多,真的是勞心費力,朕會覺得有些虧�!�
賴成:“扣他俸祿!”
皇帝點了點頭,一臉甚得朕心的樣子,但語氣卻有些像是為難的說道:“朕是那樣苛刻的人?”
賴成:“是臣提議的,是臣看不過去�!�
皇帝點了點頭:“那就按你說的辦吧,朕也不能駁了你的面子不是?”
賴成訕訕的笑了笑:“是是是......陛下說的都對�!�
皇帝:“你的樣子略顯不服氣。”
賴成:“怎么會,陛下最大嘛......”
此時的皇帝心念很多。
畢竟,人無念不活。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