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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十年以上的人都沒用了,事實上,五年以上沒有動過的人都算是沒用了。”

    千鳥飛崖道:“在寧國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了十年以上而沒有執(zhí)行過任何一次任務的人,你們覺得他們還會全心全意的服從青衙的調遣嗎?他們已經是飛出了籠子的鳥,換做是你們也不會愿意回到籠子里�!�

    屋子里的人誰敢隨便搭話,可實際上他們都知道千鳥飛崖說的沒錯,青衙成立以來,最瘋狂的時候,有一年往寧國派送過去四百多人,然而這些人九成到了寧國后就失去了聯(lián)絡。

    “把五年內派遣過去的人梳理出來,密諜考核成績在七分以上的人單獨給我梳理出來�!�

    千鳥飛崖打開一份卷宗,一邊看一邊吩咐道:“另外,在星城內訓練的密諜,考核成績七分以上的全都給我找來,我要見他們。”

    青衙關于密諜的考核很嚴苛,按照他們的考核制度將密諜能力從一分到十分進行打分,絕大部分密諜的綜合能力都在三分以下,而達到三分的人就能派遣到寧國。

    可是派遣到寧國的密諜又太特殊,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都是孩子,在七八歲十來歲的時候派過去,送到寧國遼北道的六處密諜訓練之地秘密訓練。

    所以遼北道的黑武密諜訓練體系和黑武帝國之內的青衙訓練體系又是兩碼事,遼北道的那個主持六處密諜訓練基地的青衙官員,級別相當于青衙的副指揮使。

    青衙指揮使被稱為首座,只有一人,副指揮使一共有三個,其中一個就在寧國,十年前派去寧國后就一直都沒有回來,事實上如元培圣那個級別的密諜和那位副指揮使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青衙考核成績能達到五分,就會被委以重任,到了七分以上的算是千里挑一。

    “我聽說......”

    千鳥飛崖看向手下人:“寧國遼北道密諜指揮使夜凱是三十年來,青衙密諜訓練出來的唯一一個十分�!�

    “是�!�

    手下人連忙回答道:“只有他一人,所以才會在二十一歲就被任命為副指揮使,如果不是戰(zhàn)場上我們輸給了寧人,和夜凱大人失去了聯(lián)絡......”

    后邊的話他沒有敢說出來,說了半句就已經開始后悔,如果不是失去了聯(lián)絡的話,夜凱會被調回黑武,成為青衙首座。

    “十年了。”

    千鳥飛崖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沉默片刻后說道:“所有七分以上的人到了之后讓他們來見我,我要挑選一批人去寧國遼北道,不惜代價把夜凱找回來,我需要他回來幫我,他不能再做那個斷了線的風箏......”

    與此同時,長安城。

    廷尉府刑房,韓喚枝坐在那看著元培圣,元培圣被他看得有些發(fā)毛,好一會兒之后他嘆了口氣說道:“長安城里所有黑武密諜我都已經交代了,韓大人你還想知道什么?”

    “你在青衙的級別是什么?”

    元培圣回答:“以前是百夫長級別,仆月來了之后,給我提升為銀袍千夫長。”

    “你只是個百夫長�!�

    韓喚枝問:“我想知道,誰是你們的首領,在遼北道一定有個人比你級別高的多,整個密諜組織全都在他之下,這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他具體是誰,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個代號,甚至有可能還是一群人。”

    元培圣搖頭:“韓大人你不用那么看著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夜凱,但是身份是什么,長什么樣子,多大年紀,如今在哪兒,這些我都不知道,我對他唯一的了解,就是這個人是青衙三十年中唯一的一個十分。”

    韓喚枝點了點頭。

    這也是為什么他向皇帝請示讓沈冷或是孟長安去的原因之一,遼北道的那個潛藏最深的家伙,一定很強。

    他把自己斷開了,寧人找不到他,黑武人自己也找不到他。

    “夜凱......”

    韓喚枝自言自語了一句。

    他問元培圣:“你為什么說他有可能是一群人?”

    “他曾經幾乎同時出現(xiàn)在六處基地。”

    元培圣道:“所以,可能一群人是他,他是一群人。”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小人物的大情懷

    遼北道

    孟長安的隊伍比沈冷的隊伍早出發(fā)了一天左右,沈冷回家和茶爺她們說了一下,第二天一早才出城,這次以歷練武院新人為主,雖然那些黑武密諜都很狡猾而且應該大部分人都會一些武藝,可沈冷和孟長安兩個人出發(fā)的時候都沒有覺得這會是多困難的一件事。

    “目標是哪兒?”

    陳暗問了一句。

    沈冷騎在大黑馬上,指了指方向:“目標是遼北道和江南道比較靠近的地方,那里有座山名為清雋山,山北屬于遼北道,山南三百里就是南平江,屬于江南道�!�

    “清雋山�!�

    陳冉楞了一下:“離咱們老家并沒有多遠吧�!�

    “也不算近,有六百余里�!�

    沈冷道:“咱們得盡快趕路,從長安到清雋山至少要走八天左右,按照元培圣交代的,清雋山山北就是黑武密諜六處秘密藏身之地之一,咱們趕過去就算當天滅掉那股黑武密諜,還要再趕路兩天才能到下一處,孟長安的路程比咱們遠一些但他們先走了一天,不能輸給他們�!�

    “駕!”

    沈冷一打馬率先沖了出去。

    這次沈冷出門帶的是一百二十名武院的弟子,陳冉身邊只帶著一個十人隊的老兵。

    與此同時,清雋山。

    山南有個鎮(zhèn)子叫雋山鎮(zhèn),鎮(zhèn)子已經有幾百年歷史,在寧國還沒有建立之前這里就有不少人定居,大部分人是為了躲避楚國滅亡之前的戰(zhàn)亂逃到這的,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個鎮(zhèn)子,如今已經是個大鎮(zhèn),人口上萬。

    雋山鎮(zhèn)的壯年男人有不少一部分在山北的屯田做工,農忙的時候幾個月不回家,到了冬歇期才會回來,不過每年帶回來的工錢都不在少數,所以日子過的很富裕。

    雋山鎮(zhèn)的人大部分還是以農桑為生,女人和老人們在家里操持,養(yǎng)蠶種桑,每年特定的時候都會有商人來鎮(zhèn)子里收購,所以也不用操心那么多。

    雋山鎮(zhèn)因為人口多,鎮(zhèn)子里有鎮(zhèn)衙,按照規(guī)矩說一個大鎮(zhèn)子的村長,按照大寧的規(guī)制稱為里正,大鎮(zhèn)的里正是八品,小鎮(zhèn)的里正是九品。

    八品九品都不算正經的官員,不入品,正式的官員是從七品起,小縣的縣令大部分是正七品,也有從七品,大縣的縣令是從六品,如果這個縣的規(guī)模足夠大而且十分重要,縣令也有正六品的。

    雋山鎮(zhèn)隸屬于南山縣,之所以雋山鎮(zhèn)顯得這么重要,還因為從山南到山北最近的一條路就在雋山鎮(zhèn)后邊,穿過七十里峽就能走到山北。

    此時此刻,雋山鎮(zhèn)的一戶大宅院中。

    宇文小策坐在搖椅上前前后后的輕輕搖晃著,閉著眼睛曬著太陽,似乎格外享受這種安逸。

    院子里有不少持刀的壯漢,他們戒備著四周,院子正中跪著不少人,有十幾個,都是正壯年的漢子。

    宇文小策晃了好一會兒后緩緩睜開眼,隨意指了指其中一個被按跪在那的年輕人:“把他帶過來�!�

    年輕人被宇文小策的手下拖拽過來,一腳踹在腿彎處,年輕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宇文小策面前。

    “陳三陽呢?”

    宇文小策問。

    年輕人搖了搖頭。

    宇文小策笑道:“你說不知道陳三陽在哪兒?嗯......我信,那是一個能把你們都丟棄的人,他干得出來�!�

    他又問:“陳三陽的妻兒呢?”

    年輕人再次搖了搖頭。

    宇文小策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為這個年輕人感到不值,他有些遺憾的說道:“你真的不應該騙我,你們對我來說不是什么非殺不可的人,可是你卻騙了我,我就只好殺你,你說不知道陳三陽在哪兒我信,你說不知道陳三陽的妻兒藏在哪兒,我不信�!�

    他起身,圍著跪在那的年輕人緩步轉圈:“陳三陽從鹿城逃走的時候身邊沒有帶著妻兒,而你們就是他分派保護他妻兒的人。”

    他走到年輕人面前的時候停下來,低頭看著年輕人的臉:“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陳三陽的妻兒呢?”

    年輕人還是搖頭:“我不知道,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宇文小策臉上的遺憾越來越濃,他俯身拍了拍那年輕人的肩膀:“你為了陳三陽那樣的人把命送了,有意義嗎?陳三陽是一個連自己老婆孩子都可以拋棄的人,而你們居然還在幫他保護老婆孩子,不覺得不值?”

    年輕人道:“天機票號的人做不出來出賣自己人的事,你殺了我吧�!�

    “哈哈哈哈哈......”

    宇文小策大笑起來:“天機票號!”

    啪!

    他一個耳光扇在那年輕人臉上:“我不知道你哪里來的自豪,覺得你是天機票號的人了不起?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人會不知道哪里來的驕傲�!�

    他一擺手:“剝了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剝。”

    幾名手下隨即大步過來,客室卻沒有立刻動手,其中一個手下臉色為難的說道:“先生,這樣不好吧?要不就直接干脆殺了,這么折磨人......我......”

    宇文小策看了看說話的手下人,沉默片刻后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不該這么狠毒,但是我不知道如果你們落在陳三陽手里他會不會這么做,他偷了我們的東西,這些人都是幫手�!�

    他手下人還是不愿意做出那么殘忍的事,活剝人皮,這種事正常人誰也干不出來。

    “唔......”

    宇文小策往四周看了看,他的手下人都不敢與他對視,但看得出來,這些人都不愿意做出活剝人皮這么狠毒的事。

    “也罷。”

    宇文小策忽然間拔劍,刷的一聲,那個票號的年輕伙計右臂就被斬落。

    宇文小策坐下來,看著那哀嚎著不停扭曲著的年輕人說道:“你可以守著你心中的道義,但你難道就不顧及一下的你的朋友?他們就不是你心中的道義?你不說出陳三陽妻兒的下落,我也不再動你,但我會當著你的面一個一個的殺了你的同伴�!�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所有人同時朝著門口看過去,宇文小策打了個手勢,他的人隨即朝著門口靠近,幾個人把連弩都摘了下來隨時準備出手。

    院門外邊站著一個身穿官服的人,看服飾應該是縣衙的捕頭,是個年輕人,看起來大概二十七八歲左右,南山縣縣衙的人。

    半個時辰之前。

    南山縣縣衙捕頭方拾遺回到家里,家里已經只有養(yǎng)母還在,為了照顧養(yǎng)母他雇了一個小姑娘,同村的人,叫方竹歡,雋山鎮(zhèn)的人大部分都姓方。

    南山縣縣城距離雋山鎮(zhèn)有三十幾里路,他升任捕頭之后不止一次想把養(yǎng)母接到縣城去住,可養(yǎng)母只是不肯,不愿意離開這生活了一輩子的家,他也勸不動,只好雇了方竹歡照顧養(yǎng)母。

    方竹歡是個看起來永遠那么開朗那么可愛的姑娘,只是在父親得病去世之后家境一下子變得差了許多,鎮(zhèn)子里的人大部分姓方,所以都會施以援手,可是小姑娘好強,十四五歲就開始自己賺錢養(yǎng)家。

    方拾遺覺得她可以信賴,所以拿出來每個月例錢的一半雇她,也是為了照顧她家里。

    小姑娘現(xiàn)在已經二十歲,亭亭玉立,不少人上門說媒,可她只是不肯,她說什么時候嬸娘不在了她才會想嫁人的事,她說的嬸娘就是方拾遺的養(yǎng)母。

    雋山鎮(zhèn)很特殊,宗親之間的關系相處的都很不錯,但是難免排外,方家在南山縣的影響力都很大,除了方拾遺之外,縣丞方陽樓也是雋山鎮(zhèn)的人。

    回到家的方拾遺沒有著急換衣服就開始劈柴挑水,平時這些事都是小姑娘方竹歡做,他回來就不許小姑娘再動手,已經在這伺候嬸娘四五年的小姑娘對方拾遺也有些別樣的情愫,只是不敢說。

    “鎮(zhèn)子里前些日子搬來一戶外人,像是個有錢人家,夫人帶著孩子,還有十幾個家丁,沒見過男主人�!�

    方拾遺在那劈柴,方竹歡就在一邊說著家長里短。

    “可是前幾日開始不知道那夫人和孩子去了什么地方,那十幾個家丁也很少出門�!�

    她說著,方拾遺手上的動作卻停了一下。

    “我去看看。”

    他擦了擦手,把腰刀拿過來掛好:“晚飯等我回來做�!�

    方竹歡跟著他跑到門口:“你干嘛去啊,我就隨便說說�!�

    “我就隨便看看�!�

    方拾遺回頭擺了擺手:“幫我燒些水,我回來想泡個澡�!�

    “好嘞!”

    小姑娘立刻跑回去,臉色微微發(fā)紅。

    方拾遺走到那一戶新搬來的人家門口,剛到近處,那戶人家院子里傳來一聲哀嚎,這是村子最外邊的一家,原來的人也不是方家氏族的人,因為和村子里的人不和睦,當初建院子的時候就故意離得遠了些,后來搬走,方家的人去幫忙,算是緩和了關系,只是那戶人家怕也不會再回來了。

    身為捕頭,方拾遺立刻握住了刀柄,那哀嚎聲讓他警覺起來。

    “是誰?!”

    門里邊有人問。

    “我剛剛聽到有人慘叫,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沒有沒有�!�

    門里的人回答:“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兄弟笨得很,一不小心撞破了頭。”

    里邊的人回答了一句,外邊就沒了聲息,他們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再有人說話,于是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方拾遺從房后爬了上來,他從后墻上一躍而入,看了看院子里那些人立刻臉色就變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居然敢入室行兇!”

    方拾遺將佩刀抽出來:“我是南山縣的捕頭,你們現(xiàn)在放下兇器,我要帶你們回衙門�!�

    宇文小策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世上,傻人真多�!�

    他擺手:“殺了他�!�

    手下人立刻朝著方拾遺沖了過去。

    說實話,一個縣衙的捕頭,大部分時候都沒什么案子可查,也就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這樣的場面,可他是捕頭,大寧的捕頭,所以他沒有退。

    方拾遺深吸一口氣,握緊長刀。

    第一個人沖到他面前,一刀朝著他的脖子砍了下來,方拾遺看到這一刀出手的角度眼神都變了......

    他低頭讓過去這一刀,他的刀平舉然后橫拉,在殺手的脖子上抹過,血液噴灑中,方拾遺已經讓開。

    宇文小策的眼睛懵的一亮:“一個縣衙的捕頭,這身手,有點意思�!�

    方拾遺盯著宇文小策問:“你們是逃兵?”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我要抓你回衙門!

    方拾遺橫刀在前,仔細看了看面前的這些人,門口有六個,左邊廂房有四個,右邊三個,正房門口有五個,院子里跪著十幾個人應該不是同伙。

    一個打十幾個,如果是尋常人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十幾個人應該是兵。

    從那個對他出手的人劈出第一刀他就看出來了,那是大寧戰(zhàn)兵的出刀方式,所以他在那一刻有些心慌。

    他不愿意相信大寧戰(zhàn)兵會為非作歹,戰(zhàn)兵在百姓們心中稱得上神圣兩個字,戰(zhàn)兵怎么可能會做壞事?

    所以他殺了其中一個后第一句話問的是:“你們是逃兵?”

    “唔�!�

    宇文小策笑了笑:“你倒是有些見識,不過你說錯了,我們不是逃兵,我們是戰(zhàn)兵,奉命抓捕潛藏在這的水匪余孽,

    你殺了戰(zhàn)兵,你覺得你能交代清楚嗎?”

    他一邊說話一邊朝著方拾遺走過來,方拾遺卻根本不信,他立刻后撤一步,刀鋒朝外。

    “戰(zhàn)兵追捕水匪會通知縣衙,我是南山縣的捕頭根本就沒有接到消息,如果你們是兵的話,只能是逃兵。”

    “說你聰明吧......”

    宇文小策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你一個人就敢闖進來,像極了蠢貨,說你蠢吧,你的反應又像極了一個聰明人。”

    “我只是個捕快。”

    方拾遺道:“你們犯了罪,我就要拿你們去衙門,這是我的職責,如果你們反抗的話,我會按照大寧律例當場格殺�!�

    “哈哈哈哈哈......”

    宇文小策忍不住笑起來:“你是覺得自己很強?”

    他擺手:“盡快處置好,咱們該走了�!�

    手下人隨即向前,院子里的人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站位,五個人一起站好位置,兩個五人隊一左一右朝著方拾遺包夾過來。

    方拾遺深吸一口氣:“你們公然抗法�!�

    “上了!”

    左邊的五人隊朝著方拾遺撲過來,前邊的兩個人同時落刀,方拾遺長刀架起來擋住這兩刀,可是那兩個人落刀的同時人已經往同一個方向轉過去,第三個人一刀橫掃直奔方拾遺的腰。

    大寧戰(zhàn)兵標準的五人小梅花陣打法。

    方拾遺在那一刀橫掃過來的同時膝蓋頂起來撞在刀身上,刀被膝蓋撞的向上揚,他抬起的腳踹出去正中第三個人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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