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方拾遺猶豫了片刻，垂首道：“罪人遵旨�！�

    澹臺袁術(shù)忍不住笑道：“真好。”

    皇帝看了他一眼：“你為何那么開心？是因為你也覺得他是個良才？”

    “臣開心，是因為陛下說樹算沈冷的了，不算臣的了�！�

    皇帝：“......”

    沈冷：“對啊，剛才陛下在外邊的時候不是說樹算大將軍的嗎？”

    皇帝點了點頭：“對，朕說過算他的，你賠錢，樹算他的，樹拉走之后賣多少錢都是澹臺的�！�

    澹臺袁術(shù)俯身一拜：“陛下英明�！鄙蚶湟姺绞斑z看向自己，他一擺手：“你別看我，我不要你，你五年沒俸祿什么都沒有，我想把錢扣回來都沒地方扣去，你去韓大人那邊蹭吃蹭喝的好，他那邊吃的好�！�

    方拾遺道：“我在廷尉府不合適�！�

    沈冷：“不，你合適�！�

    皇帝問方拾遺：“所以，你是想去東疆水師？”

    方拾遺道：“罪人其實什么地方都不應(yīng)該去，去廷尉府有可能泄露律法上的機密，去水師有可能泄露軍務(wù)上的機密，罪人如果不死更好，應(yīng)該被拘禁�！�

    沈冷道：“陛下，他的意思是什么都不想干還想白吃白住�！�

    皇帝問道：“那你覺得應(yīng)該如何？”

    沈冷：“這個歪脖兒果然人長得丑就會想的美，臣決定帶他去水師�！�

    皇帝點了點頭，然后看向方拾遺：“你能有什么辦法把你的人全都集結(jié)起來，盡量省事一些，廷尉府還有別的案子要查，沈冷和孟長安用不了多久就要回東疆去，在他們兩個回東疆之前，你把這件事協(xié)助廷尉府做好，你在長安城中吃穿住行，一舉一動，都?xì)w沈冷管轄�！�

    沈冷：“？”

    方拾遺垂首道：“罪人如果召集他們來長安的話，他們都會有所忌憚，臣會寫明所有地址，請當(dāng)?shù)毓賳T協(xié)查。”

    “也好�！�

    皇帝點了點頭：“你們都退下去吧，賴成留下�！�

    所有人都躬身退出了肆茅齋，賴成俯身道：“陛下赦免了方拾遺，昭告天下，所有渤海籍的密諜都會免去顧慮，如此一來，算是肅清了大寧之內(nèi)所有密諜隱患�！�

    皇帝點了點頭：“朕就是因為這樣的打算才會赦免他，他沒有罪不至死，潛入大寧就是死罪，可一個人如果活著能比死了更有用一些，何必讓他死了。”

    皇帝道：“朕把你留下來不是因為方拾遺的事，算不得大事，朕是想問問你關(guān)于東疆海戰(zhàn)，各部籌備的怎么樣了？”

    “回陛下�！�

    賴成回答道：“戶部撥發(fā)的款項，糧草，物資，都已經(jīng)陸續(xù)起運，最早的一批估計著已經(jīng)到東疆了，后續(xù)的物資，最遲半年就會都運到東疆，兵部協(xié)調(diào)遼北道和連山道的兩衛(wèi)戰(zhàn)兵，在戶部的物資都到了之后就會立刻開拔，一個月之內(nèi)就能到東疆水師大營�！�

    皇帝點了點頭：“第一戰(zhàn)必然是在海上，遼北道加上連山道兩衛(wèi)戰(zhàn)兵有近十萬兵力，東疆刀兵，水師戰(zhàn)兵，總計兵力二十五萬，第一戰(zhàn)夠了�！�

    賴成道：“陛下......還是要去東疆嗎？”

    “不去。”

    皇帝搖頭：“朕心思再野也不能拿江山社稷開玩笑，長燁還不足以穩(wěn)住長安，朕打算再讓他歷練一陣子�！�

    賴成隱隱約約的從皇帝的語氣之中聽出來什么，所以試探著問了一句：“陛下，東疆海戰(zhàn)不去，是不是別的時候要離開長安？”

    “朕不會回答你的�！�

    皇帝笑了笑，有些狡猾。

    賴成有試探著問了一句：“陛下是想二次北征？”

    皇帝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逼著朕殺你滅口？”

    賴成俯身一拜：“臣什么都沒有說，臣也什么都沒有猜到�！�

    皇帝閉上眼睛，緩了一口氣后說道：“東疆海戰(zhàn)打過之后，黑武人最后一個幫手也沒了......”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巨人的肩膀和巨人

    皇帝說完這句話后就轉(zhuǎn)頭看向窗外，賴成看著皇帝的背影，似乎看到了一座高山，一座讓人永遠(yuǎn)也看不到巔峰的高山，他站在人間，可是他早已經(jīng)高處不勝寒。

    他不是高山，也不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陛下自己就是一位巨人。

    很多年前老院長就曾經(jīng)對賴成說過，這個世界上人和人的眼界是不一樣的，那時候賴成覺得老院長的話，指的是一個人與人的學(xué)識品味不同所以眼界自然不同，可是后來才醒悟過來，老院長說的眼界指的是未來。

    每個人都對未來充滿了好奇，未來究竟是一個什么樣子的世界。

    因為對未來的好奇所以還衍生出來不少玄之又玄的東西，比如占卜算卦，比如看相測字，比如星象。

    這個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人是普通人，他們在等未來到來，平凡無奇的過著日子，迎接一個又一個未知的明天。

    一部分人走上了高臺，他們靠自己的學(xué)識和能力在推測未來，而未來對于他們依然未知。

    陛下不一樣。

    陛下是在盡可能的掌控未來，大寧的每一步發(fā)展都是陛下在掌控未來，三十年前陛下說要讓黑武人在寧人面前低下他們高貴的頭，那時候人們最多只覺得陛下是一個有豪情壯志的人，他們覺得那只是一句口號。

    可是現(xiàn)在，黑武人已經(jīng)在寧人面前低下了頭，甚至彎下了腰。

    “黑武人骨子里有不屈�！�

    皇帝回頭看了賴成一眼：“賴成，你知道黑武的來歷�！�

    賴成垂首道：“臣知道�！�

    他回答道：“一千多年前，蒙帝國橫掃天下，先是擊敗了中原的大周王朝，然后一路向北掃蕩，那時候的黑武還是一片龐大但散亂的地域，無數(shù)小國并立，他們擋不住蒙帝國的鐵騎，但是正因為蒙帝國的強大，反而激起了黑武人的不屈�！�

    皇帝點了點頭：“蒙帝國的鐵騎沒有滅掉黑武，卻讓黑武人空前團結(jié)起來，而蒙帝國所犯下的最大的錯誤，就是認(rèn)為他們已經(jīng)讓黑武人畏懼不敢反抗，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敢反抗，只是時間還不到。”

    “大寧的空前團結(jié)，也是在那樣的一種危局下，楚國將滅，黑武南下，中原可能遭受千年不遇的浩劫，就是在那個時候中原人醒悟過來，他們在太祖皇帝的帶領(lǐng)下把黑武人打了回去，如果沒有把黑武人打回去中原會是什么樣子？”

    皇帝嘆了口氣道：“那就是蒙帝國統(tǒng)治黑武初期的樣子啊......歷經(jīng)百年，黑武人才將蒙帝國擊敗，而如果中原也有那樣的百年浩劫，現(xiàn)在怎么可能有大寧盛世�！�

    他轉(zhuǎn)身走回到桌子邊上坐下來，停頓了片刻后繼續(xù)說道：“歷史已經(jīng)不止一次的告訴我們，如果給敵人緩過來的機會，敵人就會狠狠在你身上咬一口�！�

    賴成垂首道：“黑武人會想盡辦法恢復(fù)國力，他們也知道，大寧不會給他們那么多時間去復(fù)蘇�！�

    “朕一開始制定的策略是朕在位的時候，讓黑武人徹底彎下腰，這個目標(biāo)朕已經(jīng)完成了，可那是朕三十年前制定的目標(biāo)，世界在變，目標(biāo)也會變，那時候朕說，把黑武打下去，大寧能昂首百年，現(xiàn)在朕想的是，把黑武滅掉，大寧就能獨霸百年。”

    “中原人歷來都太講規(guī)矩，講禮儀，講仁義道德......所以縱觀中原兩千多年歷史，一直都是被外邊來的人不斷的欺負(fù)，一直在被欺負(fù)，挨了打，然后打回去，就被頌揚，就是可歌可泣......朕不喜歡這樣�！�

    “中原人為什么要一直這樣？”

    皇帝道：“被人欺負(fù)了，一拳打回去，這在歷史上都不多見，被人欺負(fù)了，說一句我不和你這個野蠻人一般見識，這才是常見的事......自詡為禮儀之邦卻受盡欺辱。”

    皇帝搖了搖頭：“自從中原有文明開始，老祖宗就一直都在告訴我們，不能欺負(fù)人，欺負(fù)人是不對的，朕就想著，中原之外那些文明的老祖宗們一定不是這樣教導(dǎo)他們的子孫后代�！�

    賴成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接話，因為陛下說的雖然稍顯偏激可歷史確實如此，中原文明歷來講究的都是不欺負(fù)人，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可概括。

    而被稱頌了兩千年的下一句其實也沒什么霸氣可言，下一句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不霸氣，真的不霸氣。

    皇帝緩了一口氣后說道：“我不犯人，他們就偷著樂吧�！�

    他沉默了片刻后說道：“這也是朕為什么要大力發(fā)展水師的緣故，世界沒有那么小，不是只有大寧和黑武，水師遠(yuǎn)洋是了解這個世界�！�

    賴成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黑武，星城。

    元輔機坐在那張象征著絕對權(quán)威的寶座上像是在發(fā)呆，可是他哪有什么時間去發(fā)呆，他深知自己處在一個什么位置，處在一個什么時代。

    他站在一個拐點上，他站住了，這片江山的文明就能延續(xù)下去，他被打倒，可以預(yù)見的是不超過一百年，黑武人就會忘記自己的文字，自己的歷史，他們會寫著寧人的字說著的寧人的話。

    “大王�！�

    新任宰相樺木黎輕輕叫了他一聲。

    原本的宰相揭馬蘇在劍門被殺，那些瘋狂的劍門弟子用他們的闊劍在星城中殺了一個血流成河，而他們只是元輔機的一把刀而已，元輔機很清楚那個限度是什么，所以他完美的利用了劍門。

    可是他不敢對抗整個鬼月族，他的策略其實是樺木黎教他的，中原人玩了很多次的手段，遠(yuǎn)交近攻。

    只是他把這種國與國之間的制衡手段用在了鬼月貴族身上，結(jié)交星城之外的那些大的鬼月貴族，許給他們朝廷地位，權(quán)利，許給他們未來，在得到這些貴族支持之后，再把身邊的鬼月貴族一口氣殺光。

    也是為了制衡，他在朝廷里設(shè)置了左右兩個丞相，左丞相樺木黎是他的親信，右丞相克多夫是鬼月族的代表。

    樺木黎把他從思緒之中叫醒，元輔機側(cè)頭看了看他：“怎么了？”

    “欒璐山派人送回來消息，已經(jīng)找到了翻過龍山的路，他正在籌備軍隊，第一批出征的兵力大概是八千人，不過龍山險惡，他推測翻過龍山之后，八千兵力可能會折損四分之一，根據(jù)探子送回來的消息說，緊靠著龍山另一側(cè)的是一個叫做笸籃的城邦，應(yīng)該不難打�！�

    元輔機點了點頭：“你派人告訴欒璐山，我給他最大的權(quán)利，他在外邊可以獨斷。”

    樺木黎嗯了一聲：“還有就是，孝息大人已經(jīng)快到寧國北疆了，不久之后就能見到寧國北疆大將軍武新宇。”

    “寧人......”

    元輔機嘆道：“歷史上，我們的祖先也沒有把黑武人逼到這個份上�！�

    他說的祖先，指的就是蒙帝國。

    元輔機起身，一邊走動一邊說道：“我們的祖先讓黑武人臣服，卻從骨子里看不起黑武人，覺得黑武人就是兩腳那是我們的祖先犯下的大錯，所以我剛剛還想著，如果是寧人打到了星城，黑武宣布國滅，寧人的做法會和我們祖先的做法一樣嗎？”

    樺木黎嘆道：“我們的祖先哪里有什么正經(jīng)的做法，占領(lǐng)這片大地之后，祖先的做法只是不聽話就打，不聽話就殺，所以反而不斷的激起叛亂，如果是寧人到了這的話，他們會毀掉文明，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廢掉黑武和各族的文字，只準(zhǔn)學(xué)習(xí)寧人的文化，如此一來，百年之后，這里也就真的變成了寧人的地方，這里的人也就真的變成了寧人�！�

    元輔機點了點頭：“所以我一直都在害怕，害怕我是那個罪人.......我們的祖先統(tǒng)治黑武的時候，黑武人都沒有想過翻過龍山，現(xiàn)在我們卻不得不寄希望于龍山外邊的世界�！�

    樺木黎試探著問了一句：“大王，是不是也該做準(zhǔn)備，如果寧人還有第二次北伐的話，我們就將大部分實力轉(zhuǎn)移到龍山外邊去？”

    元輔機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臣只是覺得，不該為黑武人守江山。”

    樺木黎道：“鬼月人不可能真的對大王臣服，他們也不可能讓一千多年前被我們祖先統(tǒng)治的事發(fā)生，現(xiàn)在對大王臣服的那些貴族，暗中一定在籌謀如何推翻大王，所以我們不如趁著現(xiàn)在手握重權(quán)的機會，去開創(chuàng)我們自己的天下�！�

    他指向西北方向：“龍山之外的世界。”

    “我知道你的想法�！�

    元輔機搖頭：“可是我還想拼一下�！�

    他的手握住寶座的扶手：“我們祖先曾經(jīng)在這個地方跌倒，以至于傲立于世的帝國崩塌，如果我能擊敗李承唐的話，我將會成為超越祖先的那個人�！�

    啪的一聲。

    他在扶手上重重拍了一下。

    “向龍山之外發(fā)展是退而求其次的想法，是逃避，是覺得自己不行，我最想做的是擊敗寧人，我理想之中的國都也不是星城，而是長安，我們的祖先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入主中原......”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我想試試。”

    他看向樺木黎：“不出意外，李承唐必然會有第二次北伐，因為他已經(jīng)看到徹底擊敗黑武人的機會，他那樣的人，要做千古一帝，要做天下第一......”

    他停頓了一下，握拳。

    “可是人太自大，就會出破綻，寧人沒有看起來的那么強大，一次慘敗就能讓寧人原形畢露，寧人表現(xiàn)出來的所謂驕傲只是假象，幾千年來，中原人什么時候不是卑躬屈膝？什么時候不是軟弱可欺？”

    “當(dāng)年我們的祖先欺負(fù)過他們，現(xiàn)在等著他們犯錯，把他們打回原形！”

    元輔機一揮拳：“李承唐！”

    他眉眼猙獰。

    “我和他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為什么要怕他？”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沒那么簡單

    廷尉府。

    方白鏡把一份卷宗放在桌子上，退后一步肅立說道：“這次宇文小策應(yīng)該是真的藏起來了，我們的人把南平江上的船都搜了一遍，沒有什么線索，他就算哪兒也不去，只進清雋山，綿延兩千里，想翻出來也不容易�！�

    韓喚枝點了點頭：“大寧太大，一個人如果手里不缺錢不缺物資不缺幫手，想找個地方藏起來不被人發(fā)現(xiàn)，確實不容易找到。”

    方白鏡道：“這個人在清雋山上極有可能有這樣一個藏身處，現(xiàn)在京畿道，遼北道，還有江南道，連山道，四道都在徹查，而且不只是查人，還查賬，從目前匯總到長安的消息來看，宇文小策這個人確實常年在這四道走動，就算不是他親自走動，也有他的手下人走動�！�

    韓喚枝問：“他們很有錢？”

    “超乎尋常的有錢。”

    方白鏡道：“我們之前被宇文小策騙了，他在重安郡制造了天機票號的案子后，我們第一時間懷疑的是他們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所以才會犯了這么大的案子�！�

    “然而實際上，四道聯(lián)查，從一些商行的賬目上發(fā)現(xiàn)了問題，宇文小策他們一直都在做生意，而且生意做的很雜，什么賺錢就做什么，但是他們的銀子沒有存入任何一家錢莊票號�！�

    “大量現(xiàn)銀流失？”

    “對�！�

    方白鏡道：“就是在這方面入手才查到線索的，他們賺了錢不存進票號錢莊，這就造成了一定數(shù)量的銀子不再流通，如果在同一個地方持續(xù)這樣才會反應(yīng)出來，而他們做生意又很狡猾，四道亂竄，更主要是，他們的生意做的很隱秘。”

    方白鏡繼續(xù)說道：“他們往往都是打著某一個商行的名義去做生意，轉(zhuǎn)手把收上來東西以差價再賣給這家商行，比如在江南道他們收蠶絲�！�

    “打著騰運商行的名義在江南道好幾個縣大量的購入蠶絲，然后每斤加一點再賣給騰運商行，百姓們以為他們的蠶絲是被騰運商行直接收走的，而騰運商行以為自己還省了錢�！�

    韓喚枝嗯了一聲：“騰運商行查過嗎？”

    “查過了，他們很干凈，只是被利用了。”

    韓喚枝嗯了一聲，沉默片刻后問：“聶野有沒有消息？”

    “沒有。”

    方白鏡道：“他進了山，一頭扎進去，沒有幾個月出不來。”

    韓喚枝點了點頭：“你去沈冷那一趟，我跟他借個人�！�

    方白鏡：“那個方拾遺？”

    “對�！�

    韓喚枝道：“這個人放著不用太可惜了，讓他去找找聶野�！�

    燕山。

    四名斥候在山中穿行，他們在不同的位置停下來，這四個位置毫無疑問的是最好的觀測點，四周都在這四個位置的交叉觀察之中。

    而在這四個位置的正中還有一名斥候，他負(fù)責(zé)居中觀察，哪個位置出了問題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這個五人斥候隊已經(jīng)摸索向前大概二十里，山路難行，二十里用了大半日的時間。

    就在這時候，其中一名斥候打了個手勢，剩下的四個人迅速朝著他這邊靠攏，其中一個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高處戒備，另外四個人在那個位置蹲了下來。

    “腳印，還有這個......”

    一名斥候指了指石頭上的淡淡的痕跡：“有人在這歇腳，一定在這抽了煙斗，然后在這塊石頭上磕了磕�！标犝�點了點頭，看向在高處的那個手下，那人搖頭表示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也許只是獵戶進山來狩獵的，在這歇腳。”

    “不對，獵戶不會進來這么深，而且還會刻意抹掉自己的腳印，一路追過來，這個人一共只留下了三處稍稍明顯些的痕跡，如果不是我們追過來的話，尋常人根本難以察覺。”

    隊正分析完了之后指了指遠(yuǎn)處那道山梁：“如果這附近有問題的話，那邊可能會有暗哨盯著這邊，只要我們出林子立刻就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

    “邱樹�！�

    隊正輕輕叫了一聲，那名年紀(jì)最小的斥候從高處迅速下來，蹲在隊正身邊問：“隊正，怎么了？”

    “你現(xiàn)在回去稟告千辦大人，讓他帶著隊伍過來，這里可能會有發(fā)現(xiàn)，盡快�！�

    “是！”

    邱樹應(yīng)了一聲：“隊正，你們呢？”

    “你去做你的事�！�

    隊正一擺手：“越快越好�！�

    “是！”

    邱樹又應(yīng)了一聲，然后迅速的轉(zhuǎn)身離開。

    “高安安，李晟，你們兩個在后隊支援，粟定成你去高處戒備，千辦大人上來之后你負(fù)責(zé)給他們指引，我要去那邊�！�

    隊正楊遠(yuǎn)指了指高處山梁：“如果有問題，一定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