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蕭清焰分?出?了二?十余名乾坤樓弟子來?護送他?們。
不?管是靈龍宗還是林周兩家跟江顧都結了仇,江顧無視了他?們猶如實質(zhì)的仇恨目光,
便聽江向云傳音道:“這個蕭清焰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你和他?們有仇還分?到一起。”
江顧道:“無妨,
我們也是三個人�!�
旁邊的姚立冷哼了一聲。
江向云笑瞇瞇地點?頭,
“也對,反正咱們吃不?了虧,再有乾坤樓的人在,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形勢復雜前途未卜,
江顧篤定林飛白和周聽然不?會?貿(mào)然動手,
至于路自明他?也有應對之法,現(xiàn)?在威脅更大的是乾坤樓和外面的八閣叛徒。
“五年前八閣陸續(xù)出?現(xiàn)?叛亂,
最?早已被鎮(zhèn)壓下去,此次是風閣叛徒,他?們雖然速度極快但戰(zhàn)力不?強,陰陽樓前來?接應的人已經(jīng)在路上了,諸位公子不?必擔心�!鼻堑娜苏谕诛w白解釋。
林飛白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外面。
他?們幾人現(xiàn)?在正被護在一件奇異的法寶內(nèi),外面的狂風對他?們沒有絲毫影響,偶爾可以看見幾個黑影飛快閃過,洶涌的靈力呼嘯而過,而他?們甚至連對戰(zhàn)的招式都看不?清。
江顧凝神觀察了許久,勉強窺見了些法門。
“雖然修煉等級相同,但望月的路數(shù)與平澤大相徑庭�!苯蛟苽饕艚o他?,“恐怕即便處于相同等級,平澤修士也占據(jù)不?了上風�!�
“平澤修士大多用刀劍,法陣符篆這些耗費法力極大又需要時?間的手段大多作為輔助,對法寶的使用還停留在最?基礎的作用上,更加依賴本身的修為和反應�!币α⒌吐暤溃骸暗碌男奘繉Ψ▽毜氖褂脴O其精湛,無論法陣還是符篆都非常迅速,攻擊力度不?亞于刀劍�!�
“……他?們的修煉方式和望月不?同�!币α⒌贸�?了結論。
雖然這話得簡單,但若細想便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他?們?nèi)缃袂逦乜匆娏俗约汉屯滦奘康牟罹�,就相當于�?們之前的修煉方式被全盤否定,如果想在望月大陸生存下去,要么?一切從頭開始,要么?只能甘于現(xiàn)?狀被人壓一頭。
無論是哪種都難以讓人接受。
江顧想起了蕭清焰,對方的修為明明同他?都是大乘期,卻能帶人出?去對戰(zhàn),而他?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如果從頭開始,那他?們就會?毫無自保之力,以后恐怕永遠都會?受制于人,可見進陰陽樓未必是件好事。
他?看向法寶外正在同叛軍對戰(zhàn)的乾坤樓修士,心中有了計較。
卻被江向云用劍柄一把壓住了手腕。
“再等等�!苯蛟频吐暤�。
江顧偏過頭,對上了他?深色的瞳眸,姚立背對著他?們,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顯然是個隨時?準備動手的姿勢。
其中的關竅不?難想通,但怎么?選才是難題。
對江向云來?,他?考慮得便不?止自己,還有他?身后偌大的江家,平澤大陸和望月大陸錯綜復雜牽扯的勢力,不?管是從他?的野心還是從他?江家下任家主的身份而言,他?都必須進陰陽樓,為自己為江家搏條生路。
對江顧而言便簡單許多,即便處在劣勢,他?也絕對不?會?將性命交給別人,他?只會?相信自己,比起進陰陽樓受牽制再尋出?路,他?寧可自己摸索,哪怕危險重重。
江向云壓著他?手腕的劍柄沒有挪開。
江顧的目光沒有絲毫退讓,最?后還是江向云苦笑妥協(xié),“七弟啊,你就當幫幫我不?行?么??”
依他?對江顧的了解,若對方真打算撂挑子不?干,無論如何他?最?后肯定有辦法逃走。
江顧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如果我可以幫你找到衛(wèi)風呢?”江向云道。
江顧神色一凜,“你果然和陸離雨有聯(lián)系�!�
“我沒有!”江向云震驚,一臉被冤枉的憋屈神情,“我想知道什么?難道非得跟那個混蛋問么?��?雖然你快把江家摸清了但總得有幾條只有嫡系知道的路子吧?”
“不?需要了�!苯櫪渎暰芙^,“他?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話音剛落,他?們腳下的法寶劇烈地震顫了一下,眾人險些沒有站穩(wěn)。
“我只知道他?當年被人送進了死樓,此后江家便沒了他?的消息�!苯蛟葡袷菦]聽懂他?的拒絕,“但如果我想找,江家在望月還是有些人脈的。”
‘……死樓與生樓相對,是專門搜集靈獸和器靈的組織,能進死樓的都是萬中無一戰(zhàn)斗力極其強悍的靈獸和器靈,它們合格質(zhì)優(yōu)的會?被送到八閣和煙雨臺供人挑選,運氣好的當靈寵器靈賣命,運氣不?好也可能被豢養(yǎng)起來?當成消遣的玩意兒,連臠寵和爐鼎都不?如,也有許多不?合格的會?被送到拍賣行?,被些散修買來?做他?用……’
江顧想起了之前蕭清焰的死樓,不?自覺地皺緊了眉,“不?必。”
法寶被攻擊得愈發(fā)兇狠,內(nèi)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隙,乾坤樓的弟子渾身是血沖了進來?,“法寶要撐不?住了,分?開跑!”
“先走再!”江向云不?再同他?講條件,甩出?了飛劍率先消失在了原地。
姚立緊隨其后,江顧也不?再耽擱,稍許的遲疑對他?們而言都可能是致命的打擊,旁邊的路自明等人也紛紛祭出?飛劍四?散而逃。
法寶在颶風中倏然碎成了齏粉。
蕭清焰聽見了動靜,猛地轉頭,抬手生出?法陣將面前的人碾成了肉泥,他?看向那法寶的方向,冷下了聲音:“陰陽杵碎了,怎么?回事?”
陰陽杵是最?強悍的運輸法器,單憑風閣這些叛徒竟然能將它擊碎。
“特使,這次風閣叛徒格外強大,好幾個我們根本定位不?了�!庇邢聦仝s來?,“而且最?厲害的那個一直在攻擊陰陽杵,我們連他?的影子都沒見到。”
蕭清焰隨手抓了個被俘的叛徒攝魂,那人在他?手下拼命掙扎卻無濟于事,很快被讀取了所?有的記憶,雙目無神地癱軟在地。
蕭清焰拿著帕子擦了擦手,隨手扔到了那叛徒身上,火焰在風中升騰而起連人帶帕子燒成了齏粉,“不?是風閣的人,交給我,你們帶人去找那幾個廢物,務必將人全須全尾帶回來?�!�
“是�!蹦侨藨暥ィw躍間化作了數(shù)百道身影朝著江向云等人逃離的方向追尋而去。
而蕭清焰下一瞬便出?現(xiàn)?在了股濃郁的霧氣之中,手中掐訣周身靈符無火自燃,將周圍的霧氣牢牢困在了符陣之中,不?知過了多久,待那霧氣終于沉不?住氣要動時?,猛地出?手往霧氣中一探,扣住對方的肩膀之后符紙化作薄劍勾纏住了對方的骨頭狠狠一扯,厲聲問道:“何人敢在此放肆!”
然而對方竟直接扯斷了他?的薄劍,濃郁的腥臭味四?散而開,緊接著一道疾風沖他?眉心而來?,蕭清焰一擋,只這瞬息的功夫,對方便破開了他?的靈符陣逃之夭夭。
而殘留在劍身猩紅的血化作了霧氣,轉眼便消散不?見。
蕭清焰看著手臂上被黑色的紋路盤踞住的疤痕,面色一沉。
——
這次襲擊對方咬得格外緊,原本一直護在江向云等人身邊的乾坤樓弟子數(shù)量在不?斷減少,一天一夜之后,護送他?們的人已經(jīng)只剩了一個。
“帶著令牌往西走,去找陰陽樓的人,”最?后的那名弟子也身受重傷,死前叮囑他?們幾個道:“絕對不?能暴露身份,八閣叛徒一直在找你們……”
他?死前,幾道符紙自他?心口而出?,眼看便要落到江向云幾人身上,然而兩道靈力不?約而同落到了他?的心口,不?等符紙發(fā)揮效用,此人便一命嗚呼,那幾張符紙也瞬間失去了作用。
動手的是江顧和林飛白。
因為被江顧關進過靈寵袋,林飛白看到他?總忍不?住臉色發(fā)綠,開口道:“這恐怕是定位符,方便陰陽樓的人找到我們,只是這樣一來?那些叛徒也會?找到我們,雖然這位道友是好意,但還是保險起見。”
他?解釋得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錯處。
路自明和周聽然都沒有異議,畢竟誰都不?想被追定行?蹤。
“現(xiàn)?在乾坤樓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們自己,江大公子,依你看我們現(xiàn)?在該如何?”問話的是周聽然,她?在幾個人中修為最?低,目光緊緊盯著江向云。
江向云沉吟片刻道:“望月大陸對我們而言全然陌生,脫離了乾坤樓的保護更是危險,看來?也只能隱藏身份先往西走,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不?適合單打獨斗,還希望各位暫時?放下從前的恩怨,并肩前行?�!�
“大公子言之有理�!甭氏缺響B(tài)的是林飛白。
“這自然最?好。”周聽然也沒有意見。
路自明擰眉要開口,卻又半途停下,像是被什么?人給服了,冷冷看了眼江顧,“沒問題�!�
江顧和姚立就更不?用了。
關鍵時?候江向云還是很靠得住,他?道:“以防萬一,我們最?好偽裝容貌隱藏修為,且望月大陸的修士同我們平澤靈力運行?不?太一樣,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出?手,以免露出?破綻�!�
一行?六人便喬裝打扮往西,進了望月大陸的第一個城池。
“倒海城�!绷诛w白仰頭看向城門樓上遒勁的大字。
望月的建筑風格與平澤恢弘華麗截然不?同,古樸厚重的城樓拔地而起,深黑色的墻磚仿佛經(jīng)歷了千萬年的風霜洗禮,透著淡淡的靈氣,而城門前并無守門人,修士可自行?隨意出?入。
很快姚立探路回來?,他?抬了抬眼前的斗笠,對江向云道:“公子,城內(nèi)無異狀,安全�!�
一行?人這才進了城。
城內(nèi)的修士熙熙攘攘,更有許多修士在販賣或者交換法寶丹藥,清脆的銀鈴聲由遠及近,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陣浪潮。
江顧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只見兩只體型巨大皮毛雪白的六足靈獸拉著輛滿是銀鈴的紅車緩步而來?,而在紅車兩邊則坐著十幾個穿著暴露容貌姣好的男子女子,他?們懷中抱著一堆精致小巧的香囊,笑吟吟地拋給路側的修士。
“這么?快就三個月了?看來?拍賣行?又來?新貨了。這回的邀請券倒還算正經(jīng)�!庇腥私舆^香囊迫不?及待地打開。
“正經(jīng)?這都是人皮紙吧?應該又是用那些賣不?出?的貨做的,可憐見的死了都不?安生,得給拍賣行?賣一輩子力�!�
江顧聽見旁邊的修士道。
“嚯,這回還是從死樓里淘汰下來?的好貨,讓我瞧瞧,我最?近煉丹正缺顆元嬰修士的內(nèi)丹�!庇腥私舆^了香囊,打開里面便跳出?來?了張紙人,湊到他?耳邊嘰嘰咕咕了些什么?,那人從懷中掏出?來?了袋靈石,“還真有,給,進場費�!�
那小紙人連連作揖,將靈石塞進香囊里拋回了紅車上,自己便變成了條黑色的手環(huán)纏在了那人手腕上。
而那輛紅車上已經(jīng)堆滿了裝著靈石的香囊,那些衣著暴露的美人們還在笑著發(fā)放新的邀請券。
有兩個香囊朝著江向云這邊拋了過來?,江向云沒接,擦著他?的肩膀過去,不?偏不?倚落到了一只修長的手掌里。
江向云轉頭看向江顧。
江顧神色冷淡地打開了香囊,一個小紙人從香囊中鉆了出?來?站到了他?的手背上,旁邊的路自明見狀冷聲道:“隨便接這種東西,你是想要害死我們嗎?”
林飛白抱臂不?語,但顯然也不?太贊成。
那小紙人轉著腦袋瞅瞅這個又瞅瞅那個,最?后飄到了江顧耳邊,嘰嘰咕咕地開口,是平板無調(diào)的語氣,像是對著什么?在念,“死樓淘汰品:廢棄靈寵神鳶鮫,競拍號玖肆叁�!�
江顧目光一凝。
但其他?人顯然沒有聽見這紙人的話,就在這時?旁邊的周聽然也打開了香囊,那小紙人趴在她?耳邊嘰嘰咕咕完,她?臉上瞬間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聽然?”林飛白疑惑地看向她?。
“我必須要去拍賣會?�!敝苈犎蛔ゾo了手中的香囊,看向他?,“這件東西對我真的非常重要�!�
她?話音未落,又有幾個香囊拋到了林飛白路自明兩人身上,他?們或出?于好奇或出?于其他?目的都打開了香囊,面色變得都不?是很好看。
江向云道:“這些紙人應該能探聽人心中的欲望,如果競拍品正好是你所?求,他?們便會?主動找上來?,競拍的人越多拍賣行?便越能以此斂財�!�
江顧垂眸看著手背上不?停作揖的人皮紙,將一百上品靈石扔進了那香囊中,那人皮紙連連作揖,麻利地將裝了靈石的香囊扔回車上,化作手環(huán)貼在了江顧的手腕上。
而那些被拒絕的紙人則慘叫哀嚎,直接化作了飛灰消失不?見。
不?過大多數(shù)紙人都能成功,畢竟極少有人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江向云看了一眼江顧手腕上的紙環(huán),眼中劃過一抹了然,低聲道:“望月大陸的所?有拍賣行?都通過法陣連通,三個月一開,據(jù)競拍號越往前價值便越高?,七弟,需要借靈石嗎?”
江顧看了他?一眼,沒有立刻拒絕。
江向云笑瞇瞇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
望月大陸上的拍賣行?共三千九百六十三,但都歸生死樓所?屬,以法陣連通同時?拍賣,每三個月一開,持續(xù)三天三夜,入場券一百上品靈石,沒被拍走的競品無論生死一律銷毀,是以也有不?少修士會?經(jīng)常流連拍賣場撿漏,甚至有專門的代拍防拍服務。
拍賣場門口格外熱鬧擁擠。
拍賣會?第一天路自明便去了拍賣場,回來?時?臉色是綠的,在林飛白的追問之下才憋出?了幾個字:“靈石不?夠�!�
“那要多少靈石?”周聽然問。
路自明牙疼道:“拍到了三千萬極品靈石。”
林飛白和周聽然頓時?陷入了沉默,就算他?們家世顯赫,也不?可能一口氣拿出?上千萬極品靈石,何況三千萬極品靈石拍個淘汰品。
連江向云都忍不?住看向了江顧。
江顧沉默著沒有話。
九百號以后的競拍品被排到了第三天傍晚,江顧連續(xù)兩天都早出?晚歸,最?后堪堪敢在拍賣開始前入了場。
拍賣場處在低下,周圍黑壓壓一片,座位連著座位一眼望不?到頭,上方則是鑲嵌滿了夜明珠的穹頂,而在最?前方還有二?層的閣樓,顯然是給“貴客”準備的。
江顧被手腕上的紙人帶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看不?清旁邊的人,別人自然也看不?清他?,拍賣行?的保密措施做得非常到位。
明亮的光線照在了最?前面的高?臺,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子在臺上現(xiàn)?身,她?聲音不?算高?,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中,“歡迎各位,競拍現(xiàn)?在開始�!�
她?柔柔地拍了一下手掌,從高?臺底部浮現(xiàn)?出?了個玉質(zhì)的榻,上面躺著個渾身赤|裸的少女,她?趴伏在榻上,尾椎處生著條毛絨蓬松的尾巴,堪堪將她?的身體遮擋住,而她?頭上還有對毛茸茸的耳朵,驚恐地貼在兩旁,卻也無法掩蓋她?絕世的姿容。
“九零一號競品,天階雪靈獸,吐息可延壽命,內(nèi)丹靈骨俱在,可煉法陣、可化器靈,姿容絕佳,豢養(yǎng)做靈獸臠寵亦可,但修為平平,不?建議當做爐鼎采補,起拍價一千極品靈石�!�
即便如此,臺下也頻頻有人舉牌。
最?后雪靈獸以九百萬極品靈石被拍走。
緊接著便是下一件競品,是只尚未化形的極品靈獸。
“……斷一足無法修補,起拍價一千極品靈石�!�
而后又是個人形的少年,他?的四?肢都被絲線釣在半空,赤|裸的身形大開,臺下一覽無遺,俊美的臉上滿是恥辱與不?甘,那女子開口道:“九零三號競品,中品爐鼎器靈,交合可增長修為,起拍價一千極品靈石�!�
臺下的舉牌聲不?斷。
江顧沉默地坐在座位上,眼底一片冷霜。
他?從未覺得時?間可以如此漫長,臺上的競品一件一件被毫無尊嚴地展示,出?價,仿佛每一件都變成了衛(wèi)風,但每一件又都不?是衛(wèi)風,他?極力克制著心底彌漫而起的殺意,阻止自己去想衛(wèi)風到底都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出?現(xiàn)?在生死樓的拍賣場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察覺到了獨屬于衛(wèi)風身上的氣息。
一個巨大的鐵籠從高?臺中央緩緩升起,隨之而來?的是激烈的碰撞聲。
江顧下意識地攥緊了袖中的拳頭。
堅硬的鐵籠之中,只見一個漆黑骯臟的怪物,它身形龐大,足有一丈多高?,背后長著對畸形扭曲的鳶翅,那鳶翅像是被什么?東西長久束縛,銀藍色的羽毛黯淡無光滿是血跡,而它身下是折成了兩半的鮫尾,上面的鱗片早已被拔掉,只剩模糊的血肉,它面目猙獰滿是鬼紋,嘴上套著嘴籠,那嘴籠卻被鋒利的牙齒咬爛了大半,像是長久無人更換,而它額前的羊角和后背的肩胛骨都被釘入了鎖鏈,牢牢束縛在鐵籠上,但最?讓人心驚的是它的心臟和小腹上的洞穿狀的血窟窿,像是被人生生掏走了心臟和內(nèi)丹。
那女子似乎心生懼意,離得那怪物遠遠的,聲音微微顫抖,“第九三四?號競品,死樓淘汰品廢棄靈寵神鳶鮫,極品靈寵,翅膀畸形,鮫尾斷裂不?可修復,心臟內(nèi)丹已被取,性情兇殘極難接近,神智已失無法化作人形,起拍價,八百極品靈石�!�
場下,玄冥石扶手被人生生捏碎。
風月無心(七)
即便只是件廢棄品,
在?場舉牌的人也不算少。
“九百極品靈石!”
“一千五百極品靈石!”
“一千六百極品靈石!”
“一千七百極品靈石!”
“兩千極品靈石!”
江顧并沒有急著舉牌。
這樣一個?性情?兇悍的靈獸幾乎沒有馴服的可能,而且身上的好東西都已經(jīng)被?取走?,兩千極品靈石已經(jīng)算極限,再往上便不劃算了?。
那喊話的女?子也心中有數(shù),
正準備開口結束競價,
旁邊的怪物忽然開始瘋狂地往鐵籠上撞,憤怒的嘶吼聲響徹了?整個?拍賣場,
它那雙空洞的白瞳直勾勾地盯著一個?方向,
身上的鬼紋涌出卻又被?鐵籠上的法陣擊退,
但它始終沒有停下來。
黑暗中,
江顧和它對上了?視線,一大顆黯淡的夜明珠從它的眼角滑落,它不管不顧地用被?拔掉指甲的爪子去捶打法陣……
江顧原本的打算是倘若衛(wèi)風流拍,他?便去生死?樓銷毀淘汰品的地上劫人,如果衛(wèi)風價格過高,
他?便想辦法將人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