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江顧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衛(wèi)風被?他看得心虛,咬牙道:“誰知道那小子死哪里了,反正?帶著也是個累贅。”
“何時輪到你教訓我了?”江顧目光一冷。
衛(wèi)風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背卻不自覺挺得筆直,跪得板板正?正?,嘴硬道:“我沒有�!�
“我解開離火繩和靈境的封印,是方便?是活動?自由,不是讓你胡作?非為?�!苯櫴滞笠环�,離火繩的另一端便?出現在了他的掌心。
衛(wèi)風卻不以為?意?。
江顧的離火繩印記和那根銀鏈子其實對他的束縛作?用并不大,他完全可以沖破,之前不過是顧忌著暴露身份他不敢硬來,怕傷到江顧,現在既然?江顧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么他也不必再隱藏實力,他完全有把握在不傷到江顧的情況下掙開這些?破繩鏈——
嗯?
他卯足了力氣用力掙脫了一下,那離火繩和腳腕上的銀色長鏈竟然?沒有動?靜,他不信邪,又在經脈中運行靈力,卻依舊沒有發(fā)現任何禁錮自己?的封印和其他靈力在,他的法力也全在,但就是……掙脫不開。
他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江顧,“你對我做了什么?!”
他現在明明已經比江顧強了!他沒有強行囚禁江顧都算他還有良心,結果最后反倒成了他不知不覺真被?困住了!
江顧手中的紅繩一收,殷紅的繩子便?一圈圈地纏在了他的手腕上,另一端被?繩子綁著的衛(wèi)風被?迫從地上滑跪到了他面前。
江顧扣住他的下巴,不滿地皺起了眉,“我不管他們都教了你什么,只要?你一日是我的徒弟,便?只需要?按照我教你的做事�!�
若放在以往,衛(wèi)風這種生了二心又叛逆的東西他就不會再要?了,不管是靈寵還是徒弟,他有諸多選擇。
但他想要?衛(wèi)風。
便?只能捏著鼻子再將人給掰回來,他的徒弟自然?得長成他想要?的模樣。
衛(wèi)風不服氣地沖他齜了齜牙,嘴角上還沾染著些?血漬,江顧一手扣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直接掰開了他的牙齒抵住上顎,數十?個靈力強悍的法陣下去?,衛(wèi)風便?控制不住地顯現出了原形,他赤紅著眼睛沖江顧嘶吼,鋒利的牙齒刺穿了他的手腕,但江顧卻混不在意?,找到人之后使勁一拽,竟生生將團血淋淋的東西從那怪物的喉嚨中拽了出來。
衛(wèi)風捂住脖子干嘔了好幾聲。
江顧往那團血淋淋的東西輸送了些?靈力,對方艱難地動?了動?,猛地大喘了一口氣,捂著臉痛苦地哀嚎出聲,卻正?是扈驚塵。
對方的臉被?怪物的涎液腐蝕了大半,半邊胳膊和腿也被?嚼得血肉模糊,不過丹田道心尚且完好,身為?修仙之人,這些?皮外傷倒算不得什么大事。
江顧扔給了他幾瓶丹藥和符篆,扈驚塵接過,一抬頭便?看見了他身后的衛(wèi)風,驚悚地慘叫出聲:“你這個吃人的怪物——”
衛(wèi)風已經變回了人形,抱著胳膊沖他不爽地歪了歪脖子,大有沖上去?再把他嚼個稀巴爛的架勢,卻被?旁邊的江顧一巴掌糊住了臉按回了靈境。
衛(wèi)風犟著力氣扒在靈境邊緣不肯進去?,情真意?切道:“師父,我不過是臨時起念,正?好碰見這菩提樹精,捏碎了他的舍利子結果發(fā)現他身上還有顆須彌心,便?想用須彌心試你一試,方才跟這樹精說的話不過是撐面子,我……的確也對師父隱瞞了一些?事情,只是我沒有辦法突破禁制告訴你,但是我對天道發(fā)誓,我對師父絕對沒有二心。”
他紅著眼睛,眼巴巴地望著江顧,見他沒有繼續(xù)將自己?往靈境中按,便?繼續(xù)道:“而且?guī)煾福@扈驚塵就是個廢物,還有八閣叛徒在追殺我們,這菩提樹精在此扎根數百年,肯定知道其他須彌心的下落,我和你一起在外面總比你自己?一個人來得安全,師父�!�
他有些?急切地將手中的那顆須彌心放到江顧手里,絲毫不提自己?神不知鬼不覺被?江顧制住的事情,委屈道:“師父,我真的知道錯了,而且我知道了師父你一點都不嫌棄我,我下次再也不敢這樣試探你了,師父,你就原諒我吧�!�
他嗓子壞了,嘴巴卻伶俐得很,扒著靈境羅里吧嗦講了一大堆。
江顧生生被?氣笑了,“你倒是能屈能伸�!�
衛(wèi)風舔走了唇上的血跡,微微下垂的眼睛清亮又無?辜,眼眶也紅了一圈,旁人就算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也要?忍不住多可憐他三分。
但江顧不會。
他面無?表情地將人封進了靈境,看了一眼地上的扈驚塵,將人扔進了靈寵袋,“進去?療傷�!�
扈驚塵倒不像衛(wèi)風那般嬌氣,進靈寵袋沒有絲毫異議,江顧又看向被?綁在樹上的菩提樹精,給他喂了幾顆續(xù)命的丹藥之后將人解了下來。
“阿彌陀佛,多謝江施主�!彼麑櫺辛藗佛禮。
江顧卻沒有受,他淡淡道:“帶我找到兩顆須彌心,自會放你離開,否則我便?殺了你的族群�!�
他方才和扈驚塵在北面時便?是被?群菩提樹精給攔住了,不過那些?東西心善,并未傷他們,江顧便?也沒下死手。
他眼中的殺意?不似作?偽,菩提樹精也絲毫不懷疑,畢竟江顧手中有衛(wèi)風這般如此骯臟的邪物,只是他沒想到江顧看著心善,竟也是個狠辣之人。
“貧僧后問心�!逼刑針渚庾×诵厍磺暗膫�,腳步虛浮地往前走,“施主請隨我來�!�
江顧并沒有輕信他,耳邊忽然?傳來了熟悉的沙啞聲音:“后問心這是什么破名字,肯定不是個好東西,師父,不如咱們殺了他吧�!�
江顧察覺到了耳后的涼意?。
后問心應該也聽見了衛(wèi)風的聲音,笑著開口道:“此名是貧僧立道時所起,貧僧修習慈悲道,取此名是想時刻提醒自己?,凡遇事,先看事,后問心,時時保持謙遜慈悲�!�
“虛偽。”衛(wèi)風冷嗤。
江顧抬手摸到了耳后,卻只觸到了片濕漉漉的霧氣。
衛(wèi)風的聲音在他另一邊耳朵響起,“師父,我沒出來,只是放了條小鬼紋,你總要?我透透氣嘛,不然?我會被?憋瘋的�!�
他說完,不等?江顧再抓,那團小小的霧氣就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細聲細氣道:“求求你啦,師父�!�
“……”江顧懶得再管他。
后問心對萬佛冢極其熟悉,而且十?分守信,他帶著江顧去?了菩提樹精的墳塚,取了兩顆尚且溫熱的須彌心出來。
“這兩位同修皆是剛隕落不久,須彌心尚且鮮活,江施主請放心,雖然?他們已經隕落,但是這須彌心的效力不會有太多折損,將它們交給白骨闕,照樣可以結任務。”后問心倒是十?分周到。
江顧接過了那兩顆須彌心,“你似乎對外面的事情非常熟悉�!�
“正?是,施主有所不知,我們菩提一族是依靠萬佛冢隕落的佛修開的智,資質好的能依托佛修的舍利子修行,資質差的便?是須彌心,像我這種僥幸同時得了舍利子和須彌心的精怪,才有幸修出具人身,有了人身自然?會想外出游歷�!焙髥栃男Φ溃骸拔乙矔r常接些?任務,好供養(yǎng)本族�!�
衛(wèi)風那團霧氣坐在了江顧的肩膀上,變出了個小小的人形,懶洋洋地翹著二郎腿道:“既如此,你何不再尋顆須彌心來,讓我們將你這顆還給你�!�
后問心搖了搖頭,“修行一途,在心卻也不在心,我如今失了舍利子和須彌心未必不是自己?的造化,不必強求,還請二位依照約定,放過我全族性命�!�
衛(wèi)風不是很樂意?,他更喜歡不擇手段地斬草除根,江顧也會斬草除根,卻有一套自己?的原則,他眼看江顧點了頭,只能悶悶不樂地拿霧氣團出來的腦袋撞江顧的下巴,給人撞得泛紅了一片。
“……”江顧木著臉,伸出食指抵住了他的腦門。
這廝捏出來的小霧腦袋還挺結實。
“難保他不會殺個回馬槍。”衛(wèi)風聲音嘶啞道:“師父你就是太善良——”
“再多說一句便?滾回去?。”江顧冷聲警告。
那團霧氣小人氣得鼻子噴氣,抱著胳膊氣呼呼地閉上了嘴。
江顧嘖了一聲。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人評價他太善良,簡直……他想不出個合適的形容,心底的不虞更甚。
那些?雜碎果然?把他徒弟教壞了。
風月秘境(完)
三顆須彌心到手,
江顧帶著衛(wèi)風剛出萬佛冢的地界,便察覺到一陣元神震蕩,從木偶的七竅溢出血來。
“師父!”衛(wèi)風瞬間慌了神,護著江顧的元神強行從靈境中出來,
一把?將人?扶住。
江顧卻站得很穩(wěn),
他莫名看了衛(wèi)風一眼,蹙眉道:“你平日里做事也?這般毛躁么??”
他已經忍衛(wèi)風這個臭毛病許久了,
稍有風吹草動這廝便大驚小怪,
仿佛天要塌下來一般,
江顧都懷疑他到底怎么在望月活這么?長時間。
衛(wèi)風握著他的手腕不肯撒手,
神識鋪散開?籠罩住他的元神,抿了抿唇道:“凡事涉及師父,都?至關重要�!�
猝不及防聽他剖白了這么?一句,江顧冷嗤一聲,強勢壓下了心底的怪異。
他獨來獨往慣了,
對各種傷和追殺都?應付自如,
最熟練的事情便是逃命,從未有人?能替他保命擋災,
他也?不需要,
就算重傷他也?能站得很穩(wěn),
衛(wèi)風是多此一舉。
“你我的元神分出去了三十六份,對方已經殺了七份。”江顧不再多想,“須彌心已經到手,收攏元神抓緊時間離開?這里。”
就拖延時間而言,
七份元神也?不算什么?。
“好�!毙l(wèi)風聞言也?正色起來,
開?始仔細搜尋自己和江顧的元神。
師徒二人?一路往秘境出口而去,幾個時辰后已經收回了二十多片元神,
然而追殺他們的人?也?察覺到了他們耍的招數,離他們越來越近。
夜色深重,江顧御劍自低空中疾速而過,潮濕朦朧的霧氣?籠罩在他身上,費勁心思地給他修補元神上的傷口。
“不必如此�!苯櫚櫭迹m然衛(wèi)風能快速修補元神上的傷口,但那是以?消耗自己的元神為代價,而且衛(wèi)風元神的傷口不比他少,這樣做其實是在消耗他們的整體戰(zhàn)力,并不合算。
而且江顧從心底里也?不贊成這種做法。
“沒事師父,對方一時半刻還追不上來�!毙l(wèi)風仗著自己是霧氣?的形態(tài),從背后摟住江顧的腰,將下巴擱在了他肩上,輕聲笑道:“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
這話說得屬實肉麻,江顧頸間的青筋一閃而過,冷聲道:“好好說話,少用你從幻境里學的那套�!�
衛(wèi)風詫異道:“你怎么?知道我從幻境里學的?”
江顧冷笑了一聲。
“師父,師父?”衛(wèi)風卻不依不饒,好奇心極其旺盛,“你就告訴我嘛。”
濕漉漉的霧氣?絲毫沒有邊界感,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江顧伸手抵開?,低聲斥道:“蠢貨�!�
衛(wèi)風被罵也?開?心極了,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興致勃勃地一邊給江顧治傷一邊搜尋最后幾片元神,雖然他們正在逃命,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江顧來望月大陸找他了。
還辛辛苦苦給他治傷。
又?費盡心力地帶著他逃命。
江顧是天底下最好的師父!
江顧看著面?前忽然變得格外興奮的這一大團霧氣?,癱著臉問:“你在開?心什么??”
回應他的是衛(wèi)風抓回來的一片屬于他的元神,衛(wèi)風將他這片元神抱進懷里揉了好幾下才不舍地放進木偶里,聞言從霧氣?里幻化出張俊朗的人?臉來,笑嘻嘻道:“師父,我最喜歡你了!”
“……”江顧洗著元神上沾到的衛(wèi)風的氣?息,愈發(fā)沉默。
深更半夜,濕漉漉的霧氣?,嬉笑興奮的一張臉,嘶啞變調的聲腔,饒是他身經百戰(zhàn)也?忍不住一陣惡寒。
于是他抬手便將那張快貼上來的俊臉給按了回去。
很快他們一邊趕路,收集回了兩人?最后一片元神,而此時距離十二個時辰只剩了一刻鐘,風月秘境的出口也?已經近在眼前。
衛(wèi)風心底松了口氣?,“太好了師父,我們——”
他的話戛然而止。
江顧抬頭,看向了擋在出口前的那抹身影。
黑色的油紙傘下,女人?抬手掩住口鼻,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抱怨似的嗔笑道:“你們真是太慢了,我在這里都?快等?睡著了�!�
夜色下,她那張明麗嬌艷的臉奪人?心魄,卻在看清江顧之后神色一僵,瞇起眼睛道:“我算是知道那些人?為何苦心孤詣想要你了,這世上……竟還有如此美人?�!�
衛(wèi)風臉色一黑,怒意陡然暴漲,卻在沖出去的瞬間被江顧一把?攬住腰身勾了回來。
“師父!”衛(wèi)風又?急又?怒,“你根本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有多惡心!”
“嗯�!苯檻艘宦�,攬在他腰間的手卻沒有松開?,目光落在了那女子身上,“道友既然能在此等?候,想必不是為斗法而來。”
女人?聞聲掩面?笑得花枝亂顫,“都?說江家人?聰穎,果真名不虛傳,我此來確實不為斗法,否則就憑你們二人?,于我手中逃不出半個時辰�!�
“道友請講。”江顧難得和顏悅色。
“我本名金七六,叛出金閣后改名為金盈袖,今年已有二百歲整�!苯鹩鋼沃鴤悴患膊恍斓溃骸芭c?我一道追殺你們的另一人?今年也?是二百歲,我們都?是金仙境大圓滿的修為,你們的確僥幸殺了風無九一,但憑你們一個大乘期,一個半真半假的真仙大圓滿,能活著出去風月秘境么??更何況你們二人?現在都?已身受重傷�!�
江顧聞言,在快要沉不住氣?的衛(wèi)風腰側使勁按了一下,衛(wèi)風忍不住渾身一顫,用力地攥緊了他的手腕。
“如此說來,我們能殺風無九一還另有緣由?”江顧笑道。
他絲毫沒有慌亂,金盈袖便愈發(fā)滿意起來,“沒錯,他本來也?活不長了,帶他出來不過是處理掉個廢物罷了,而你們能不能活著從這里走出去,不過在我一念之間�!�
江顧點頭,“金前輩有何要求,但講無妨�!�
他這聲前輩喊得恰到好處,金盈袖滿意他的識時務,“五年前八閣叛亂,叛逃出去的人?員組建了焚臺殿,專門對抗十樓八閣煙雨臺,你可有興趣加入?”
衛(wèi)風聞言臉色一變,抓緊了江顧的手,看著他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
“我似乎也?沒有拒絕的余地�!苯櫉o視了他的示意,越過他看向金盈袖,“前輩要我做什么??”
“我真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苯鹩滢D了一下手中的黑傘,壓下眼底的怨毒,“我要你成功通過陰陽樓的試煉,進入金閣,取一樣東西回來�!�
“好。”江顧一口答應了下來。
“哈哈哈哈,真可惜,要是你抵死?不從,我就能順理成章地扒下你這張美人?皮來了。”金盈袖笑得很開?心,扔給了江顧一支短笛,上面?漂浮著本曲譜,“這是件極品法器,可以?通過陰陽樓和金閣的查驗,你帶著它,我會通過此物與?你聯(lián)系�!�
那短笛上有一抹血色,江顧平靜地看著那抹血色沒入了自己手腕。
金盈袖一轉傘,傘下墜著的一圈骷髏頭發(fā)出了叮咚的作響聲,她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原地,聲音卻仿佛貼著江顧的耳朵響起:“元神上的解藥我會每個月通過這笛子給你,至于你身邊這頭畜生?,我想你有辦法讓它閉嘴,江小友,再會。”
良久,那聲音才消散不見。
“師父,你怎么?能答應她加入焚臺殿!那地方還不如八閣!”衛(wèi)風神色焦急,“她動你的元神了?!為何我沒有察覺?”
“恐怕是在我們將元神收攏回身之時被動的手腳�!苯櫴掌鹆四侵Ф痰�,臉色也?不好看,他以?為自己這招拖延時間聰明,卻不想有人?比他更勝一籌,不過成王敗寇,他沒什么?不甘心,“今日若是不答應她,我們恐怕出不了這秘境。”
衛(wèi)風雖然焦急,卻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要怪也?只能怪他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夠,只能任人?宰割,而連他自己能來到江顧身邊都?是費勁千辛萬苦爭來的,行?差踏錯一步都?會帶著江顧萬劫不復,他——
“活下來就會有辦法�!苯櫳裆届o,“走吧。”
衛(wèi)風站在原地,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忽然鼻子一酸,他快步追了上去,啞聲道:“我知道的師父,我就是心疼�!�
江顧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抬手拍了拍他的心口,語氣?淡淡道:“沒心臟怎么?疼?”
衛(wèi)風神色呆滯地望著他,張了張嘴,又?合上,憋了半天也?沒能憋出半個字來。
江顧緩緩地皺起眉,“不好笑?”
衛(wèi)風臉上呆滯茫然的表情緩緩裂開?,不可置信地試探道:“師父你這是在……開?玩笑?”
江顧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走。
衛(wèi)風猛地反應過來,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語氣?堅定地仿佛在向天道發(fā)誓,“好笑!”
但也?只是仿佛。
江顧癱著臉震開?他的手,徑自出了風月秘境。
“師父,師父!你等?等?我��!外面?很危險的!”衛(wèi)風追在他身后大聲喊。
風月秘境的入口緩緩合上,顯露出來了兩道隱約的人?影。
“方才金七六同江顧說了什么??”
“沒聽見,這女人?防備心極重。”
“那你看出他對衛(wèi)風的態(tài)度如何?是喜是惡?”
“嘶,不好說�!�
“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