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正好。”衛(wèi)風扯了扯嘴角,“我便是全給他也不會便宜你們這些人。”
“師弟真是不聽勸啊�!毙廖穆槌隽俗约旱呐鍎Γ咳粵_向了衛(wèi)風,“你以為自己真的能順利拜到江顧門下嗎?別天真了!”
辛文是筑基大圓滿的修為,遠不是衛(wèi)風一個小煉氣能招架得住的,再加上他還抱著個大盒子,身后便是懸崖,根本躲不開這一劍。
隱在暗處的江顧卻沒有搭救的意思,負在身后的那只手有意無意地摩挲著耳墜上的白玉。
就在長劍馬上要刺到衛(wèi)風胳膊的時候,原本站在懸崖邊上的少年卻忽然消失不見,下一瞬就出現(xiàn)在了辛文身后,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在了他的后背上,將人踹下了懸崖。
可惜辛文早就會御劍,轉(zhuǎn)眼間便飛了上來,沖向了背對自己往前跑的衛(wèi)風,“我倒要看你怎么跑!”
“辛文,宗內(nèi)不準傷同門弟子,你難道要公然違反戒律嗎?”衛(wèi)風一邊用木牌瞬移的功能躲閃一邊道。
他原本可以利用這木牌移動得更遠,可惜煉氣一層的修為只能支撐他勉強躲開辛文的攻擊,不過數(shù)十招他便被辛文逼到了云池邊上。
衛(wèi)風瞥了一眼池內(nèi)奔騰的云霧,乍看倒是不大,但這云池底下是萬丈水泉,掉進去以他的修為基本就離死不遠了。
“真是笑死人,平日里違反戒律最多的不就是你嗎?”辛文將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衛(wèi)風,我也無意與你為難,只要你把這盒子給我,然后向天道發(fā)誓絕不拜江顧為師,順便再朝我磕三個響頭,我就饒你一命,如何?”
衛(wèi)風本來就不怎么想拜這個師,但辛文這么一說反倒讓他生出了怒意,“怎么,阮克己就這么害怕我拜師?還是說不止阮克己,那些老東西平日里都人模狗樣的,現(xiàn)在終于裝不下去了?江顧是江家的人他們?nèi)遣黄�,拜師以后東西也不好從我這里拿了是吧?我還就非他不可了!屆時我將所有的東西全都給他,喂狗都不會便宜你們!”
“你——”辛文手上用力,劍刃便割破了他側(cè)頸的皮肉。
“師父!”衛(wèi)風忽然臉上一喜,大聲地朝著辛文身后喊去。
辛文一驚,猛地轉(zhuǎn)頭,下一秒就被衛(wèi)風抓住了前襟,徑直拖進了云池之中。
“我要是死了你看看那些老東西會不會放過你!”云霧飛速地在耳邊滑過,衛(wèi)風目光冷沉的盯著辛文,舉起手上的碧影石,“這石頭是玄之衍的,他隨時都能感應到,要么你老老實實送我上去,要么我就讓玄之衍現(xiàn)在就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公之于眾�!�
辛文咬牙道:“你竟然用碧影石偷偷錄下來了�!�
“總得有點手段保命�!毙l(wèi)風皮笑肉不笑道:“或者你再猶豫一會兒,咱們一塊死�!�
“我送你上去就是!”辛文臉都綠了,“看來你也沒他們說得那么蠢�!�
“不過你確實蠢。”衛(wèi)風哼笑道。
辛文念動口訣催動了長劍準備帶衛(wèi)風上去,然而不知為何那長劍竟注入不了絲毫靈力,“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衛(wèi)風皺眉。
“靈力注入不進去!”辛文慌張道:“不應該啊,怎么會這樣?”
“你到底是不是筑基大圓滿?怎么可能注入不進靈力!”衛(wèi)風頓時也有些著急,“你試試我的劍!”
但依舊還是同樣的結果。
而他們一直在往下墜落,眼看就要落到池水之中。
“你快想想辦法��!”衛(wèi)風怒道。
“我倒是想有辦法!”辛文比他還要急。
而云池邊上,江顧掌心攏著多余的靈力,饒有趣味地觀察著衛(wèi)風的神色,有些驚奇于對方的愚蠢和天真。
眼看兩個人就要墜到池水中,辛文神色一厲,猛地抓住他墊在了自己身下,“對不住了衛(wèi)師弟!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原本沒打算要你性命的!”
衛(wèi)風臉色驟變,扣住他的胳膊想翻身,但是終歸力氣小一些,被他壓制得死死不能動。
江顧眉梢微動,虛空輕輕一撥,衛(wèi)風和辛文就交換了位置。
噗通!
沉悶的入水聲伴著炸開的鮮血飄散起了圈圈漣漪。
衛(wèi)風懵了許久才恢復了意識,他在朦朧中低下頭看見了手臂上銀藍色的鱗片,本能地擺動了兩下鮫尾,然后就看見了在水中吐血的辛文。
辛文似乎還有意識,在看見他的鮫尾時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指著他的尾巴似乎想說話,但卻嗆了幾口水,不過終歸修為高些,他試圖朝著岸上游去。
衛(wèi)風心里有些發(fā)慌,鮫人的身份不能被辛文知道,如果辛文還活著肯定會告訴阮克己……他抓住了漂浮過來的長劍,死死盯著辛文的后背。
云池上方的江顧眉梢微動,對這個便宜徒弟勉強滿意了些。
衛(wèi)風攥緊了劍柄朝著辛文游了過去,卻在即將下手時遲疑了一瞬,只這瞬息的變化辛文便察覺到了危險,猛地轉(zhuǎn)身躲開,手中的劍直接刺穿了衛(wèi)風的肩膀。
江顧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衛(wèi)風使勁甩動鮫尾拍開了辛文,眼看著辛文在水中昏死過去背后開始漫出鮮血,手一抖就松了劍,想往上面游去。
然而猝不及防,一只溫熱的手掌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帶著他攥緊了那柄松開的劍。
衛(wèi)風一驚,想轉(zhuǎn)頭去看,卻被人用胳膊勒住了腰,后背貼上了個堅實的胸膛,渾厚的靈力纏繞住了他的手腕和尾巴,帶著他游向了在水中漂浮的辛文。
鋒利的長劍刺穿了辛文的心臟,大股的鮮血在水中彌漫開來,衛(wèi)風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然后事情還沒有結束,身后的人握著他的手,帶著他割掉了辛文的腦袋。
慘白的頭顱從他眼前漂浮而過,衛(wèi)風臉色煞白地吐了一串泡泡。
“殺人都不會,用那破鈴鐺困住我倒很利落�!币坏朗煜さ穆曇粼谒溥呿懫�。
衛(wèi)風頓時一驚,是朝龍秘境那個老變態(tài)的聲音。
他想轉(zhuǎn)頭去看,結果被對方一只手扣住了下巴,“如果下次再讓別人知道你神鳶鮫的身份,我便先殺了你�!�
衛(wèi)風憤怒地掙扎起來,卻被對方粗暴地捏住了尾巴往上一扔,沖破了池水和云霧,徑直摔在了地上。
衛(wèi)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低頭看著尾巴緩緩變成了雙腿,但身上的血并沒有消失,他剛剛被那老變態(tài)帶著殺了辛文。
他驚魂未定地看著云霧繚繞的池子,朝龍秘境的那個變態(tài)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陽華宗?莫非對方一直在盯著自己?拔掉護心鱗還不夠,難道非要將他煉成傀器才肯罷休?
半年過去,朝龍秘境里那些恐怖的回憶明明已經(jīng)淡忘,可方才那老變態(tài)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瞬間將他拽回了半年前,濃烈的恐慌感瞬間將他湮沒,手不受控制地開始發(fā)起抖來。
他既不知道對方是何模樣身份,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很可能連那聲音都是偽造的,如果那變態(tài)偽裝成普通弟子在陽華宗,他根本認不出來,對方隨時都能取走他的性命!
怎么辦?他應該怎么辦?
“衛(wèi)風。”一道清澈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衛(wèi)風驚慌失措地轉(zhuǎn)過頭,就看見了江顧那張俊美的臉,剛殺了人的驚懼和再見那變態(tài)的恐慌交織在一起,江顧的出現(xiàn)如同救命稻草瞬間讓他瞬間紅了眼眶,“……師父?”
“你在這里做什么?”江顧冷淡地問道。
衛(wèi)風吸了吸鼻子,環(huán)顧一周才發(fā)現(xiàn)自己盛著拜師禮的盒子不見了,頓時委屈更甚,眼眶周圍都紅了一圈,“我、我盒子沒了�!�
江顧看著晶瑩剔透的小夜明珠順著他眼角滑落,嘴角不著痕跡地抽搐了一下,朝他伸出了一只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么嫌棄,“先起來�!�
而在衛(wèi)風眼里,他那仙人般的師父不僅沒有斥責他,還朝他伸出了一只手,那身勝雪的白衣在黑夜中仿佛散發(fā)著溫暖的柔光,他怔愣了許久,才抓住了那只修長又漂亮的手掌。
有些涼,也并不柔軟。
卻輕松地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什么盒子?”江顧明知故問。
衛(wèi)風紅著眼睛道:“裝著明日拜師禮的盒子�!�
“給我的?”江顧眉梢微動。
“嗯。”衛(wèi)風悶悶地點了點頭。
江顧指尖甩出去了些靈力,將他身上的灰塵和血漬都清洗干凈,轉(zhuǎn)身向前走,“不過是些虛禮,不必在意�!�
衛(wèi)風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小聲道:“師父,剛才辛文堵住我想搶我盒子,然后我拽著他跳下了云池,我本來只想讓他拉我上來的,但出了意外靈力注入不到飛劍中,我們就摔進了池水里,有個半年前就盯上我的老變態(tài)忽然出現(xiàn)逼我殺死了辛文,師父,我殺人了,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
江顧聽見“老變態(tài)”三個字的時候詭異地沉默了一瞬,停下腳步道:“我以為你不想拜師�!�
正委屈巴巴告狀的衛(wèi)風一愣,心虛道:“我、我沒有不想拜師……”
只是越說聲音越小。
江顧神色平靜地看著他,“辛文想殺你在先,你動手并無錯處,至于那神秘人,我會上報宗門,你無須太過擔心,平日里小心些便是�!�
衛(wèi)風呆呆地點頭。
江顧將白玉耳墜遞給了他,“拜師要的是師徒都心甘情愿,我收你是因為你合我眼緣,你既不愿修煉,我也不會逼迫于你,此事作罷。”
說完便要走。
“師父!”衛(wèi)風急忙抓住了他的袖子。
江顧垂眼看了一眼被他抓住的袖子,沒有說話。
衛(wèi)風沒敢松手,生怕他轉(zhuǎn)眼就不見,抬起頭來小心翼翼道:“我、我沒有不想拜您為師,只是我在宗里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長老喜歡過我,他們都嫌棄我,我就以為您也……不會喜歡我,我怕您會失望�!�
江顧面不改色地扯謊,“倘若我不喜歡你,又怎么會想收你為徒?”
衛(wèi)風驚喜地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望著他。
江顧昧著良心道:“你資質(zhì)很好,悟性極佳,做我徒弟再合適不過�!�
衛(wèi)風慢慢紅了眼眶,臉上卻帶著明朗的笑容,語氣堅定道:“師父,我一定會跟著您好好修煉的!”
“嗯。”江顧略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眼睛,扯出了他手里的袖子,轉(zhuǎn)身往前走去。
衛(wèi)風緊緊跟在他身后,一聲聲師父叫得無比的甜。
江顧袖中的手輕輕一翻,云池中辛文的尸體瞬間炸開成了團血霧飄散在了水中,再一攏,地上衛(wèi)風掉的小夜明珠便全都消失不見。
他瞥了一眼旁邊恨不得整個人貼上來的少年,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真好騙。
陽華云海(五)
連云峰下。
“你且好好休息。”江顧將人送到,便準備離開。
衛(wèi)風有些緊張地看著江顧,語氣中不自覺帶了幾分期待,“師父,您要上去坐坐嗎?”
“不必了,我還有事�!苯櫷裱灾x絕,省得這小子多事,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衛(wèi)風對著江顧消失的地方愣了好一會兒,才轉(zhuǎn)身往山上走去,剛開始腳步還慢些,緊接著越走越快,最后直接跑了起來,山間的晚風從他身邊呼嘯而過,衛(wèi)風笑得越來越燦爛,高聲歡呼著蹦起來薅了把樹葉,天女散花揚到了路過的仙鶴身上。
無辜的仙鶴惱怒地沖他鳴叫了一聲。
衛(wèi)風咧嘴笑道:“我有師父,你沒有哈哈哈!”
“……”仙鶴翻了個白眼,叨了他一口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你這死鳥竟敢咬我,早晚把你烤來吃了!”衛(wèi)風捂著胳膊齜牙咧嘴,臉上的笑卻沒消減半分,一路跑到了峰頂?shù)淖√帯?br />
“公子您回來了�!笔膛松蟻�。
“將庫房鑰匙拿來,對了,再給我準備個檀木盒子,不,十個!”少年風風火火直奔庫房,幾個侍女在后面一路小跑追著他。
“公子要多大的盒子?”
“公子您慢些,還沒更衣呢�!�
“公子先用了晚膳再去庫房不遲。”
“公子您何事這般開心��?”
幾個容貌姣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侍女團團將他圍住,衛(wèi)風不耐煩地揮開她們,“都別跟著我,我要去給師父準備拜師禮�!�
“您不是從攏云城訂好了嗎?”有個小廝趕過來,幫他擋開了那些還想再圍上來的侍女。
“那個不要了,配不上我?guī)煾�。”衛(wèi)風掩飾不住臉上的笑,快步朝著庫房走去,“對了夏嶺,明日千萬要記得叫我起床,拜師大典絕對不能遲了,記住了嗎?”
“是�!毕膸X不著痕跡地回頭看了一眼那群侍女,“公子,這些丫頭越發(fā)沒個規(guī)矩了,您如今也要拜師了,要不要將她們都打發(fā)了?免得江長老以為您不思進取……”
“打發(fā)了這撥他們也會想辦法塞進下一撥來,左右都是監(jiān)視——”衛(wèi)風的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面,不甚說漏了嘴。
“公子慎言�!毕膸X低聲提醒他。
“先不說她們,夏嶺,你覺得我該送師父什么禮物好?”衛(wèi)風興致勃勃道:“我之前誤會他了,還以為他阮克己那些人一樣,但他剛才不僅救了我,還特別關心我,他還幫我洗掉了衣服上沾的血,我?guī)煾刚娴摹?br />
“公子,您肩膀受傷了!”夏嶺一聲驚呼打斷了他的話。
“�。俊毙l(wèi)風疑惑地偏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果然摸到了一手的黏膩,只不過他穿著朱紅色的弟子服,看起來并不明顯,他后知后覺想起來是辛文捅了他一劍。
沒察覺到還好,一被提醒傷口忽然開始隱隱作痛。
“沒事,都是些小傷。”衛(wèi)風道:“你先去給我準備盒子,一定要好看的知道嗎?”
夏嶺看著他興奮的模樣,有些欲言又止。
倘若那位江長老真的如公子所說十分喜愛他,又怎么會連他受傷都不在意?
想起從前那些抱著各種目的試圖接近衛(wèi)風的人,夏嶺心中不由嘆息,不知道這位江長老是真心還是假意。
公子運氣一直不好,希望這回能讓天道眷顧一次吧。
——
陽華宗,斜雨峰。
“師父,辛文的魂燈滅了。”一個身形高大的弟子快步走了進來。
坐在桌案前閉目養(yǎng)神的青年沒有任何反應,牧思也不敢打擾,退至一旁安靜地等著。
過了許久,那青年敲了敲桌子,牧思趕忙給他奉茶上去。
“沒用的東西,不過是讓他拖住衛(wèi)風明日不能拜師,竟然被殺了�!比羁思貉鄣组W過了絲怒色,他生得清瘦,天生薄相,高鼻薄唇長眉壓眼,即便笑起來也讓人覺得刻薄,“衛(wèi)風一個煉氣能殺了他?”
“師父,衛(wèi)風那小子雖然修為低,但手里的好東西可不少……”牧思冷聲道:“宗主就是太心慈手軟,上次他私自下山偷了藏寶閣那么多寶物也不了了之,就算他爹娘是為了陽華宗而死也不能由他這么囂張。”
“呵,宗主心慈手軟�!比羁思狠p蔑地哼了一聲,“要不是衛(wèi)暝州死前將藏寶閣的法器都滴血認了衛(wèi)風為主,你覺得衛(wèi)風能活到現(xiàn)在?”
“原來如此。”牧思恍然大悟。
“不過衛(wèi)暝州留給他兒子的可遠不止這些�!比羁思翰[起了眼睛,“解拂雪他們當然不想衛(wèi)風拜江家的人為師,若那小子是個吃里扒外的,保不齊仗著江家的勢就脫離了掌控,他們想攛掇我去當這個出頭鳥,也不想想那江顧是什么人,他看上的東西能讓別人動?”
“難怪師父只派了辛文一個人去。”牧思反應過來,阮克己這明擺著就是讓辛文去送死,他忍不住背后發(fā)涼。
“我也不過是試探一下江顧的態(tài)度,能攔下衛(wèi)風拜師最好,攔不住也無妨,沒必要和江顧這種人作對。”阮克己捏了捏眉心,“現(xiàn)在該著急的應該是宗主和解拂雪他們了。”
牧思皺眉道:“為什么之前不殺了衛(wèi)風?”
“蠢貨,你以為衛(wèi)暝州是什么人?要不是他死了輪得到解拂雪他們在陽華宗上躥下跳,衛(wèi)風身上肯定有更重要的東西讓宗主他們不敢輕易動手,可惜這些年我一直沒探查出來�!�
“現(xiàn)在江顧突然從半路殺出來直接收了衛(wèi)風當徒弟,”阮克己哼笑了一聲,“這事情就越來越有意思了�!�
“那師父,我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就眼睜睜地看著衛(wèi)風拜師嗎?”牧思有些不甘心道。
“拜師已成定局,那些人也不蠢,讓江顧察覺到他們的意圖只會讓事情更棘手。”阮克己道:“將我們安插到連云峰的人撤回??來,然后你再去找?guī)讉新入門的小弟子安排到白玉峰�!�
“白玉峰?”牧思不解,“只有內(nèi)門弟子才能去白玉峰上課�!�
“所以需要你去安排�!比羁思呵昧饲米雷�,“亓鳳元那個老東西一死,可就沒人護他那么周全了,我們也不能讓這孩子只有玄之衍一個朋友啊�!�
牧思瞬間明白過來。
“行了,去吧,我明天還要去會會這位江長老�!�
翌日。
透春峰道場上,玄之衍看著神采奕奕笑容滿面的衛(wèi)風,使勁揉了揉眼睛。
“干嘛,不認識我了?”衛(wèi)風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脖子。
玄之衍掐住他的腮幫子往兩邊拽了拽,“祖宗,你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你才被人奪舍了!”衛(wèi)風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指了指自己身后一溜拍開的數(shù)十個大箱子,“怎么樣,這些拜師夠排場嗎?”
“何止是夠排場,都趕上下聘了。”玄之衍眼角微抽,環(huán)顧四周之后將衛(wèi)風拽到個不起眼的角落里,低聲道:“你怎么回事?昨天不還死活不肯拜師嗎?怎么今天又搞這出?”
“我昨晚碰見了我?guī)煾噶耍贿^說來話長,等以后我再跟你解釋�!毙l(wèi)風神神秘秘道:“總之是我想多了,我?guī)煾杆皇巧晕绤柫诵�,對我還是極好的,我不該對他妄加揣測�!�
玄之衍狐疑地盯著他,“真的?”
“千真萬確�!毙l(wèi)風快要壓不住往上翹的嘴角,“昨天師父不僅救了我,還拉了我的手,親自將我送到了連云峰山下,他還說是因為喜歡我才收我為徒,他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師父!”
“……”玄之衍按住他的肩膀,低聲道:“你別高興昏了頭,清醒點�!�
衛(wèi)風臉色一肅,同樣壓低聲音道:“自然,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會好好觀察一段時間�!�
玄之衍剛要放心地點頭,眼前的衛(wèi)風忽然神色一喜,然后迫不及待地越過他跑到了剛下飛劍的江顧面前,開心道:“師父您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