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江顧瞥了一眼他圓潤紅透的耳垂,抬起手來捏了捏。
衛(wèi)風下意識瑟縮了一下,眼睛濕漉漉地望著他,瞬間紅到?了脖根鎖骨,磕巴道:“師、師父�!�
沒有他想象中的柔軟。
江顧有點?失望,將?人打橫抱了起來,“走了�!�
衛(wèi)風沒少被他抱,明明之前也沒覺得怎么樣,但剛剛師父摸了自己的耳垂,總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但這?種來之不易的機會他樂得享受,將?臉埋進江顧的頸窩里?狠狠吸了一口。
“……”江顧知?道他又犯病了。
若不是這?廝怕靈寵袋,扛著又不雅,他是絕對?不會抱這?個混賬的。
衛(wèi)風被抱著也不怎么老實,一會兒聞聞江顧的脖子,一會兒摸摸江顧的前襟,他看?了看?江顧的耳垂,想學著江顧的樣子摸一摸,但沒敢,只眼巴巴地咽了咽口水。
有了那骯臟丑陋的元神做對?比,衛(wèi)風這?身?皮囊便顯得可?愛起來,江顧多了半分耐心,沒將?人扔出去,趕路的速度卻并不慢。
但緊趕慢趕,半個時辰后,還是被人攔在了荒墳塚的出口。
渾身?是傷形容狼狽的曲豐羽背著奄奄一息的鄔和致,看?著對?面的師徒二人。
她那生得俊朗可?愛但腦子不太好的大外甥,只罩了件單薄的黑色外袍,正被江顧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殺神打橫抱在懷里?,香肩半露,面色含春,任誰都能猜出他倆方才?干了什么。
她不可?置信,痛心疾首,險些把背上的鄔和致扔到?地上,“衛(wèi)風�。俊�
衛(wèi)風比她還要震驚,“你怎么在這?里??”
曲豐羽一時分不清是該慶幸自己的大外甥活著,還是該痛心于自己的好外甥被江顧這?個煞星給糟蹋了,竟噎了半晌沒能說出話來,“你們、你們這?是……”
她殺氣騰騰來找江顧報仇,結(jié)果看?到?這?情濃露骨的一幕,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
“你將?我外甥放下來!”曲豐羽簡直心在滴血。
江顧半分要放的意思?都沒有,身?后懸起了柄泛紅的長劍,衛(wèi)風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他的本命劍赤雪,通常來說他師父這?就是要殺人了,趕忙摟住了他的脖子,“師父,她不是壞人,她還救過我呢!”
江顧冷淡地垂下眼睛看?向他。
當日衛(wèi)風出賣他難說也有想救曲豐羽鄔和致的意思?在,雖不在意,但也痛快不到?哪里?去。
于是殺意愈發(fā)不加掩飾,赤雪劍直沖曲豐羽而?去。
“師父!”衛(wèi)風掙扎了一下,便聽見刀劍相撞的聲音。
曲豐羽單手執(zhí)刀連連退后數(shù)十丈,趕忙道:“七公子且慢!我有一洗髓靈芝,想和你做個交易!”
多靈根的人沒有辦法拒絕可?以洗髓的天材地寶,洗掉一條靈根節(jié)省的時間何止百年,江顧也不例外。
赤雪劍已經(jīng)擊碎了曲豐羽的寬刀,懸停在了她的眉心前。
衛(wèi)風嚇出了身?冷汗,緊接著就被江顧隨手扔開,他神色暗了暗,將?耷拉到?肩膀下的外袍拽了起來,緊跟在了江顧身?后。
“洗髓靈芝罕見,出土則枯死?,你如何保存?”江顧看?著曲豐羽,懸停在前的赤雪劍隨時都能要了她跟鄔和致的性命。
“我早年間游歷,曾有幸得一山水靈境,洗髓靈芝便被我栽進了靈境中,藏于雀鳶宗。”曲豐羽道:“七公子若不信,大可?搜魂驗證�!�
雖說搜魂容易導致修士癡傻,但到?了曲豐羽和江顧這?個境界,頂多只會痛苦一些,但前提是搜魂之人沒有歹心。
口說無憑,江顧搜了一遍曲豐羽的魂,果然看?見了洗髓靈芝。
“只要七公子能救鄔和致一命,我便將?洗髓靈芝贈予�!鼻S羽道。
江顧居高臨下看?向她,“你跟我談條件?”
曲豐羽已是冷汗津津,扶住了背后的鄔和致,強行鎮(zhèn)定下來道:“靈境入口只有我能打開,如果七公子答應(yīng),我愿將?靈境和靈境中的所有寶物全都給你。”
怎么說她也有三四百歲,游歷的時間比江顧多得多,藏起來的好東西自然也數(shù)不勝數(shù),這?對?江顧而?言是樁劃算的買賣,當然,江顧可?以將?他們都殺了,但是——
曲豐羽看?向江顧身?后的衛(wèi)風。
衛(wèi)風闖了這?么大的禍沒死?在江顧手里?,而?且方才?那情形兩個人也多少有些情分在,那江顧這?種聰明人就不會當著衛(wèi)風的面殺了她,答應(yīng)這?樁買賣對?他而?言才?是最有利的。
“可?以�!苯櫞饝�(yīng)得十分干脆,半點?都不拖泥帶水。
在他身?后的衛(wèi)風和曲豐羽同?時松了口氣。
江顧并未被曲豐羽的表象所迷惑,這?個女人很聰明,和聰明人打交道省時省力,但同?樣也很危險。
跟衛(wèi)風這?種蠢貨全然不同?。
他看?向衛(wèi)風,衛(wèi)風見他看?自己,歪了歪頭,驕傲又滿足地一笑,露出了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江顧漠然地收回目光。
他到?底在開心什么。
年少春衫(十九)
靈龍宗。
日光沉沉,
大殿外站滿了人,門口?藥修丹修長老與弟子在忙碌,藥童守在門外傳話,忙碌非常。
殿內(nèi),
數(shù)十名大長老?神色凝重,
靈龍宗掌門景蒼坐在主?位,目光卻一直落在旁邊的屏風上,
屏風內(nèi),
躺在床上的?青年臉色蒼白,
身上扎滿了針,
各式繁復的陣法與符篆將其元神與魂魄護在丹田,旁邊的醫(yī)修長老正將那些罕見的天材地寶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用。
景蒼看上去不過三十余歲樣貌,但他已活了一千六百余歲,他門下有無?數(shù)弟子,但唯獨對路真儀這個大弟子青睞有加,
整個靈龍宗都知道,
將來景蒼飛升,掌門之位只會是?路真儀的?。
路真儀如今已是大乘修為,
只差半步便?能?到真仙境,
宗內(nèi)上下都對他寄予厚望,
景蒼更是?如此,路真儀于他而言不止是看重的?徒弟,更是?從小?養(yǎng)大的?孩子,不是?親子卻勝似親子,
甚至愛屋及烏,
連帶著他那個不爭氣的弟弟路自明?都被慣得飛揚跋扈。
路自明?紅著眼睛跪在景蒼跟前,“師尊,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哥哥他也不會被那江顧要挾�!�
景蒼看著他,深深嘆了口?氣。
“哼,你還有臉說!”旁邊的?長老?怒道:“若不是?你,真儀怎么會被那江家小?兒算計得道心破裂!”
路真儀對路自明?有多看重眾人看得太清楚了,景蒼甚至為此逼著路真儀娶了雀鳶宗那個曲豐羽,但并沒有起什么效果,路自明?不過割破了手,新婚之夜他就?扔下了新娘子跑去照顧路自明?。
估計那江顧就?是?拿捏住了這個死穴,所以將他算計得透透的?。
路自明?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不敢說話,景蒼抬手制止了那還要再罵的?長老?,伸手將人扶了起來,“真儀重情重義,并非是?誰的?過錯,自明?,進去看看他吧。”
路自明?早已涕泗橫流,感激得連磕了數(shù)十個頭,“是?,師尊。”
他跪了許久,走路時都一瘸一拐,但還是?跑到了屏風后。
“掌門,聽說周家那位圣女直接道心碎裂,情況還不如真儀。”有長老?開口?道:“江顧以區(qū)區(qū)煉虛期修為一人對抗兩個大乘,甚至重創(chuàng)二人道心,想來就?是?那神器的?作用。”
景蒼沉吟片刻,“我從未聽過哪種神器有如此法?力,倘若真是?那神器……”
幾名長老?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絕不能?讓江家奪了去,原本望月大陸那邊點的?就?是?真儀、周寧姜還有江家江向云和林家的?林飛白,如今真儀和周寧姜道心受損,他們肯定還要再點人,若是?江顧有了神器,難保不會被點上去。”,盡在晉江文學城
“徐長老?多慮,那江顧不過是?四靈根,就?算他手段了得修為神速,同江向云那些天靈根也是?云泥之別,想來是?入不了那邊的?眼。”有長老?不贊同。
“不,我卻覺得徐長老?言之有理?,就?算不是?江顧,那江家也可以將這神器給其他人,江家可不缺天才,到時候他們就?能?送兩個人去望月大陸,于我們非常不利�!绷硪幻L老?道。
“沒錯,神器罕見,我靈龍宗也不過只有一件神器,江家、周家、林家各一件,總共不過四件之數(shù),如今誰得了江顧手中這神器,誰便?可躍居首位。”那徐長老?道:“于江家和林家而言,得了神器不止能?提升實力,還能?多出個名額進望月,進而一利百利;但于我們靈龍宗和周家而言,真儀和周寧姜道心受損,那神器既然能?毀道心自然也有解決之法?……得了神器才能?保住這僅有的?名額�!�
“此人得了神器,但我們之前嚴密監(jiān)視了陽華宗三個月,竟沒有露出絲毫端倪,反倒是?我們被周家追著索要神器�!彼D了頓,“據(jù)我所知,江家對這個江顧很?是?看重,他之前卷入了神鳶鮫鱗之事也全身而退,恐怕那護心鱗鱗也在他手中,此外他還吞了我靈龍宗一條靈脈,雖然江家擺平了此事,但他也不過是?被下放陽華宗……”
“眾人皆因此子四靈根資質(zhì)輕視于他,卻不知他能?活到今日又能?有如此修為,這個江顧不簡單�!�
一時之間,大殿內(nèi)陷入了靜默。
“沈藹長老?,徐鶴長老?,宋屏長老?�!本吧n起身,看向自己點的?三位大長老?,拱手道:“還勞煩三位下山,拿到神器�!�
這三位長老?有兩個是?大乘大圓滿,宋屏已是?半步真仙境,按理?說他們?nèi)齻去對付江顧實在是?大材小?用,但顧忌他手中神器,景蒼也不得不謹慎應(yīng)對,“只是?這神器危險,諸位一定要堅守道心�!�
“請宗主?放心�!比她R齊應(yīng)聲。
屏風后傳來了路真儀的?咳嗽聲,景蒼忙起身去看,其余長老?自是?跟隨而上,一時之間,大殿中愁云慘淡。
——
與此同時,極南之地。
一艘毫不起眼的?小?船�?吭诎哆�。
曲豐羽扶著鄔和致躺在了船艙的?角落里,貼心地給他蓋好了披風,這船艙并不算大,僅能?容納五六個人,鄔和致躺下便?占了三個人的?空,曲豐羽自然只能?坐在對面,江顧坐在了靠出口?的?一側(cè),衛(wèi)風自然而然就?被兩個人夾在了中間。
說實話,有點擠。
不管離師父還是?離曲豐羽都太近,衛(wèi)風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尖,裝作不經(jīng)意朝著江顧的?方向挨了挨。
曲豐羽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將人扯了回來,笑瞇瞇道:“來,讓小?姨好好瞧瞧你。”
這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
“……”衛(wèi)風轉(zhuǎn)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幽幽道:“男女有別,曲道友自重�!�
曲豐羽冷不丁被他噎了一下,心道這時候倒是?腦子轉(zhuǎn)得快了,皮笑肉不笑地扯住他的?袖子,愣是?沒讓他再往江顧身邊靠近半分?。
衛(wèi)風的?修為不如她,氣悶地瞪她,曲豐羽按住他的?腦袋往下一壓,看向江顧,“七公子,這一個月來靈龍宗和周、林三家出動了不少人手來追殺你,江家倒是?沒急,不過平仄大陸通緝榜你的?名字高?居首位,平澤大陸想殺你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咱們就?這樣離開極南之地會不會太過招搖了?”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你為何能?尋到此地�!苯櫶挚圩×诵l(wèi)風的?后頸,將人往上一提。
曲豐羽自然不干,兩個人暗中靈力較量,衛(wèi)風面色痛苦,嗚嗚出聲:“脖子!脖子要斷了!”
江顧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倒是?曲豐羽舍不得外甥受苦,率先松開了手。
江顧把?人拎了起來拽到自己身邊,衛(wèi)風疼得眼淚汪汪,緊緊貼著他的?胳膊,憤憤地朝著曲豐羽哼了一聲。
曲豐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抱著胳膊靠在墻上,懶洋洋道:“曲家血脈都有標識,我循著氣味找到了他元神上的?標識而已,不過很?有意思的?是?,我還在他的?元神上發(fā)現(xiàn)了只紅鳥,七公子可知道?”
她說得便?是?江顧留在衛(wèi)風身上的?朱雀神印記,那印記烙在元神上,她研究了半天都沒弄明?白是?個什么烙法?,像道侶契印記又像靈寵印記,但不管是?什么,顯然衛(wèi)風的?小?命都被捏在江顧手里。
衛(wèi)風茫然道:“什么小?紅鳥?鳳凰嗎?我還有鳳凰血脈?”
他就?知道自己身上這對翅膀不簡單!
他頓時有些興奮,轉(zhuǎn)頭看向江顧,“師父,我會不會變成小?鳳凰?”
“……”江顧肯定道:“不會�!�
雖然如今修真界根本沒有鳳凰,江顧也沒見過真正的?鳳凰什么樣子,但他莫名地篤定,衛(wèi)風這種丑兮兮的?東西絕對跟鳳凰沾不到邊。
衛(wèi)風失望地嘆了口?氣。
曲豐羽木著臉轉(zhuǎn)過了頭,看著對面半死不活的?鄔和致,決定不再管這吃里扒外認賊作父的?孽障。
管他去死!
極南之地靈氣不足,這艘飛舟現(xiàn)在只能?在海水中充當普通的?船只,搖搖晃晃靠靈石和風里前行,隔著窗戶都能?看見蕩漾洶涌的?海水。
江顧和曲豐羽對此見怪不怪,衛(wèi)風卻稀奇得很?,他先是?扭頭看了片刻,又按捺不住單腿跪在座位上,扒著窗戶往外看,還頗為興致勃勃。
江顧難以理?解,但也沒阻止,忽然一個大浪過來,衛(wèi)風直接被拍了進來,眼看就?要砸到鄔和致,曲豐羽眼疾手快將人一踹,將人踹進了江顧懷里。
衛(wèi)風驚魂未定,“師父,外面天上有人!”
此話一出,江顧和曲豐羽瞬間變了臉色。
在這種靈氣稀薄的?地方還能?御劍飛行,而且他們?nèi)粵]有察覺,只能?說明?對方的?修為遠高?于他們。
幾乎瞬息之間,整艘飛舟就?炸成了齏粉。
江顧帶著衛(wèi)風懸劍于海面,另一邊曲豐羽也用了件法?寶,勉強飄在了洶涌的?海水上。
半空中,一襲雪青色寬袍的?青年立于飛劍之上,身后跟著十名的?大乘期高?手,江顧等人周圍已豎起了金色的?天羅地網(wǎng),將他們圍困得密不透風。
“鬼修?”那青年眉眼生得溫潤,說起話來也十分?和氣,他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人,“任伯,你們好像弄錯了�!�
衛(wèi)風聞言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換了身裝扮,周身穿著黑漆漆的?長袍,帶著兜帽,從飛劍的?反光中還能?看到自己青白色的?臉和碩大的?黑眼圈,鬼氣森然。
而他旁邊的?江顧和曲豐羽鄔和致也是?同樣的?打?扮。
曲豐羽在接到江顧扔來的?鬼骨瞬間變明?白了他的?用意,果斷將根骨植入了丹田,雖然那鬼氣會污染靈根,但只要能?保下性命,這根本算不了什么。
旁邊的?鄔和致也驚醒,虛弱地站在她身邊沒有貿(mào)然出聲。
曲豐羽和江顧對視了一眼,顫巍巍上前,細聲細氣道:“諸位前輩,我們是?極南之地荒墳塚的?鬼修,驚擾了您諸位大駕,不知是?因為何事�。俊�
那被喚作任伯的?中年人皺起了眉,而后數(shù)十道神識齊唰唰朝著江顧四人掃了過來,衛(wèi)風登時就?寒毛直豎,眼中的?白瞳若隱若現(xiàn),江顧一把?將人按進了懷里,低聲道:“別怕�!�
盡管衛(wèi)風知道江顧是?在借著這聲壓制他的?白瞳和鬼紋,但還是?被這低沉溫和的?聲音安撫了大半,瑟瑟發(fā)抖摟住了他的?腰,一條冒出來的?鬼紋不受控制地伸進了江顧的?前襟里。
江顧身體僵了一瞬,但礙于那群來歷不明?的?高?修在場,沒有貿(mào)然動作,任憑那冰涼黏膩的?鬼紋纏繞在皮膚上,最后堂而皇之地沒入了自己的?丹田。
“的?確是?鬼修,不過那邊兩個不是?很?純�!比尾噶酥盖S羽跟鄔和致,“應(yīng)當是?半路出家,這邊兩個倒是?凡人死后修成的?�!�
那青年點了點頭,御劍下來對江顧和曲豐羽幾個拱手致歉,“幾位實在抱歉,我家仆從不知禮數(shù),驚擾了你們前行,正好我們也有飛舟,不如捎帶你們出島�!�
“不用不用,多、多謝公子好意�!鼻S羽故作緊張,連連擺手,“我們自己游過去就?好�!�,盡在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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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何使得�!鼻嗄晷Φ溃骸笆�?我們有錯在先�!�
那任伯冷冷地看過來,“公子既然請你們上船,那是?看得起你們,再推三阻四,那就?是?不識好歹了�!�
江顧狀若無?意按住了衛(wèi)風的?后背,實則是?按住了那些嘗到了甜頭想往自己體內(nèi)鉆的?鬼紋,聲音低沉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有勞公子了�!�
那青年笑著側(cè)身,彬彬有禮,“幾位請�!�
一艘約莫三十丈的?飛舟�?吭诹怂麄兠媲埃瑯O盡奢侈華麗,連登船的?臺階都是?玉石做的?,更不用說在極南之地這種靈力稀薄的?地方供起這么一艘巨大的?飛舟需要消耗多少極品靈石,同這豪華的?飛舟比起來,江顧他們坐的?飛舟簡直窮酸到了極點。
江顧帶著衛(wèi)風剛踏上甲板,便?又有十幾名大乘修士御劍飛來,整齊地落在了那青年面前,其中一人回話道:“公子,我們已搜遍了整個極南之地,并未發(fā)現(xiàn)江顧的?蹤跡�!�
“江顧獨來獨往慣了,他不會相信任何人,按理?說一定會回到自己的?出生地�!蹦乔嗄暧行┛鄲赖溃骸半y道是?我猜錯了?”
“公子,江顧生性狡詐,如今又得了神器,說不定已經(jīng)回了江家。”任伯道:“我們還是?先走吧�!�
“任伯說得對�!鼻嗄晷α诵�,“還勞煩您給這幾位道友安排一下房間。”
任伯點了點頭,便?帶著人下去了。
那青年還笑瞇瞇地揉了揉衛(wèi)風的?頭,“看把?孩子給嚇得。”
衛(wèi)風瞬間炸了毛,脊背冰涼,那種感覺仿佛被什么猛獸咬住了咽喉,頃刻間就?會斃命,他緊緊抓住了江顧的?手,在鬼紋和白瞳快要壓抑不住顯現(xiàn)時,猛地紅了眼眶,哇得一聲嚎了出來撲進了江顧懷里,“爹!嗚嗚嗚我怕!”
他嚎得聲嘶力竭真情實感,渾身瑟瑟發(fā)抖,鬼氣都控制不住嘩嘩亂掉,青年瞇了瞇眼睛,笑著賠不是?,“對不住對不住,我忘了收著威壓,小?道友莫怕�!�
江顧裝模作樣地拍了拍他的?背,對他道:“犬子無?能?,還望公子見諒�!�
對方客客氣氣地讓開了路,請他們進了船艙。
跟在后面的?曲豐羽和鄔和致后背都濕透了,并肩跟了下去。
他們被安排在了一間房,甫一進門,便?有十幾道大乘期的?神識交織在一處,將整個房間圍得密不透風,曲豐羽和江顧對視了一眼,江顧沖她不著痕跡地搖了一下頭。
曲豐羽瞬間會意,扶著鄔和致坐下,細聲細氣道:“夫君,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