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是夜子時,密牢。
曲豐羽依舊盤腿坐在法陣內(nèi),只是神情凝重,“衛(wèi)風的位置和氣息一直在變化,就好像在許多個幻境之?中來回?穿梭,我?根本鎖定不了他,而且……”
“。”江顧道。
“而且這些幻境兇險至極,若我?們再繼續(xù)這樣找下去,恐怕對神魂無益�!鼻S羽得委婉,實?則若按江顧這個找法,怕是等不到找到衛(wèi)風的蹤跡,他們兩個就先魂飛魄散了,“起碼我?們現(xiàn)在知道了衛(wèi)風還活著�!�
她試圖勸阻江顧,但也知道于事無補,只能繼續(xù)這樣找下去。
“明?日?起我?不會再來了�!苯櫟馈�
曲豐羽詫異地抬起眼睛,就連旁邊的玄之?衍都爬了起來。
“江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端倪,再過段時日?我?會設(shè)法將你們送出去�!苯櫟�。
曲豐羽頓時更加詫異,“那衛(wèi)風還找嗎?”
“你的尋人之?術(shù)我?已學會,只要?留下你這身血脈便可�!苯櫭娌桓纳氐�。,盡在晉江文學城
曲豐羽頓時寒毛直豎。
又一個月后,曲豐羽的元神被塞進了個小木偶人中,扔進了玄之?衍懷里。
江顧將她的身體扔進了靈寵袋,“待找到衛(wèi)風,身體便還你�!�
曲豐羽咬牙切齒,“那密令——”
“自?然不用你操心了�!苯欓L袖一揮,將玄之?衍和曲豐羽寄身的木偶丟進了傳送陣法內(nèi),轉(zhuǎn)眼兩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拂了拂袖子上的灰塵,遠處江家傳送大?陣的古樹林中熙熙攘攘,他瞥見了從飛舟上下來的江向云。
江向云顯然也看見了他,臉上剛準備揚起個笑同他打招呼,江顧就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原地。
“……嘖�!苯蛟坡燥@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姚立抱著劍站在他身后,沉聲道:“公子,他故意的。”
“我?又不瞎。”江向云。
姚立冷聲道:“公子放任他將曲豐羽那兩個人放走,若是家主追究起來,恐怕也落不了好。”
“這你便不懂了,凡事都要?留一線,日?后才好相見嘛�!苯蛟苹瘟嘶问掷锏男∝垼霸婧妥娓缸鍪露继^絕對,所以現(xiàn)在才和靈龍宗鬧成這般僵局,我?知道你又要?不狠在修真界活不下來�!�
姚立被他堵了一嘴,抬手壓低斗笠的帽檐不話了。
“但是保不齊誰都有顧及不來的時候,哪怕只是表面和氣,不準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命呢�!苯蛟坪鋈煌犷^湊過去看他斗笠下的臉,笑瞇瞇道:“你對吧,小舅舅?”
“……”姚立后撤一步,將斗笠壓得更低了,悶聲道:“屬下不敢�!�
江向云直起了身子,又戳了戳那小貓的耳朵,“這玩意兒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不等姚立開?口,他像是失去了興致,捏斷了那小靈寵的脖子丟到了一旁,“我?幫了七弟這么大?一個忙,也該讓他回?報一下了,不如讓他去應付靈龍宗那群人�!�
“是。”姚立得令消失在了原地。
——
雖然只有短短兩個月,江顧的半邊身體已經(jīng)長出來了大?半,畢竟江殷重沒規(guī)定時間,除卻每晚去找曲豐羽尋人的那兩個時辰,他幾乎一直都泡在這池子里。
“……就是個瘋子,就算再重的傷也不能一直泡在里面吧?他是感覺不到疼嗎?”
“就算是我?爹,每日?泡半個時辰便頂不住了……聽比凌遲還要?痛苦上許多倍……”
“嘶……我?聽大?公子鍛體也就一個時辰而已,這不是打大?公子的臉么……”
天池并不是完全?封閉的,每日?都會有受傷的江家弟子前來療傷,不過大?多都是嫡系或者家中長輩名鑒上排名極靠前的子嗣,他們話時并不避諱江顧。
畢竟江顧雖然名聲響亮,但畢竟孤零零一人一脈,上無師長蔭庇下無妻族靠護,輕易動不得他們這些家勢顯赫的子弟,有時候也難免陰陽怪氣。
江顧早就習以為常,每到子時他便準時離開?,而后回?到院落中結(jié)陣找人,兩個時辰后又會準時出現(xiàn)在那令人生懼的池水之?中。
今日?是他第一次自?己?施展尋人之?術(shù),操控得頗為生疏險些遭到反噬,因為療傷來天池的時間晚了半日?。
他習慣待著的地方?已經(jīng)有人在了,看背影像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人,懶洋洋地伸長了胳膊靠在池邊,大?概是察覺到了腳步聲,開?心地轉(zhuǎn)過身來,聲音活潑又清脆地喊人:“師父,你可算來啦!”
江顧腳步微頓,有人從他身旁走過,叉腰罵道:“好你個小兔崽子,就這么能逞能是吧,你要?能待夠一刻鐘我?喊你師父。”
“好啊,那好了!你可不許反悔!”那少年人嬉皮笑臉,轉(zhuǎn)身來抓他師父的袖子,結(jié)果被踹了一腳。
……
江顧換了個偏僻的位置,熟悉的灼痛感傳來,卻讓他皺起了眉。
這池水著實?聒噪。
風月無心(二)
曲豐羽的血脈尋人之術(shù)復雜且耗費靈力極大,
還要配合起卦之術(shù),江顧對卦術(shù)一竅不通,兩個月下來倒也摸到了些法門。
尋人?之術(shù)在現(xiàn)實世界只能確定具體位置,衛(wèi)風現(xiàn)?在?身處幻境之中,
只能?大概確定他的位置,
但?松綏樓幻境群早已碎裂成了旋渦,這就導致衛(wèi)風的位置時刻不停都在變化,
這便極大地增加了定位的難度,
而就算確定了極其具體的位置,
由于?施術(shù)人?不能?及時趕到,
衛(wèi)風就已經(jīng)失去了蹤跡。
這也是為什么曲豐羽找了兩個月都無法找到人?的原因。
繼續(xù)這樣找下去絕非長久之法。
夜色濃深,窗外的月光灑進來,落到了江顧手腕的紅線上。
這是融了衛(wèi)風體內(nèi)一半的離火丹煉出來的法器離火繩,繩子一分為二,另一條纏在?了衛(wèi)風脖頸上,
江顧這樣做的初衷是為了隨時能?殺了衛(wèi)風,
后來即便元神烙印完全可以替代他也沒有給衛(wèi)風解下來——當然他不否認自己夾雜了些惡趣味在?里面,衛(wèi)風那白嫩纖細的頸上纏著艷色的紅繩,
不管是含著淚眼巴巴地望過來還是暴躁地呲牙,
總是能?讓人?心情愉悅上幾分。
卻不想這根繩子現(xiàn)?在?成了他找人?的媒介。
用曲豐羽的尋人?之術(shù)確定衛(wèi)風的位置,
而后強行將兩根離火繩的靈力合二為一,他便可以元神出竅憑托離火繩的靈力隔空進入不知道在?何處的松綏幻境里,然后……找到衛(wèi)風。
江顧這段時間試了無數(shù)次,他生性謹慎,
并不想分太多元神出去,
但?元神太少不足以支撐他隔空進入幻境,別無他法,
隨著他試驗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一半多一點的元神正?好能?支撐他在?幻境中找到人?并拽出來。
分大半元神出去,還是隔空進入幻境碎片形成的旋渦,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稍有不慎便會心智重創(chuàng)。
上一次他進碎片旋渦元神便受了傷,若非有墨玉鐲和古神殿能?修復破損的元神,他現(xiàn)?在?恐怕早已神智不清,而每次進古神殿修復元神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手腕上的離火繩鮮亮奪目,江顧面沉如水。
倘若飛升一定要渡情劫,倘若衛(wèi)風身死,天?道不會留給他一條絕路,定然還有別的機緣在?。從理智上來講,他在?做一件危險又多余的事情……他并非一定要找到衛(wèi)風。
尋人?法陣中熟悉的氣息一閃而過,似乎還夾雜著微弱的哭泣聲,江顧蹙眉,分出了元神入了松綏樓幻境旋渦。
直到天?光熹微,江顧才元神歸位。
仍舊一無所獲。
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七公子,靈龍宗宋長老等人?已經(jīng)到了主家大殿�!�
江顧捏了個引水訣洗掉了滿身的血腥味,起身推門出去。
宋屏在?看見他的時候,眼底明顯有些詫異,笑道:“這便是你?們江家給出的誠意?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宋長老言重了。”江顧冷淡又客氣地頷首,“請坐�!�
靈龍宗的一眾弟子和江家的弟子分列兩側(cè),即便之前宋屏和江顧兩人?刀劍相向?斗得你?死我活,現(xiàn)?在?卻也不得不虛情假意地坐下來面對面。
然而話不投機總是半句都多,靈龍宗借口路真儀活不長獅子大開口要松綏息,且不說松綏樓已經(jīng)被陸離雨盜走,就算松綏樓還在?江家也不可能?痛快交出去,遑論已經(jīng)拖延了兩個月,路真儀還沒有死。,盡在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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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靈龍宗這次舉動著實有些跌份,江家懷疑他們還有后招,所以也一直在?觀望,就連江向?云給了命令也是再繼續(xù)拖延,至于?要江顧出面,不過是想激宋屏。
“你?們真是欺人?太甚!”宋屏一拍桌子,整個大殿都震動了一下。
江顧卻神色淡淡,“宋長老,松綏息不是每年都有,即便是有也得緊著我們江家人?來用,我勸你?還是另想他法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站在?宋屏身后的路自明臉色難看至極,江顧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這回自然又是不歡而散,甚至江顧一現(xiàn)?身,局面變得更加僵化。
不過江顧卻感到了些許怪異之處,待靈龍宗的人?離開,他便附身在?小木偶人?中,悄無聲息地摸進了他們所在?的院落。
拜每日都要以元神尋人?所賜,現(xiàn)?在?江顧對元神的掌控極其精微,不過分了一絲半縷的元神進了木偶,靈力波動還不如路邊的靈植高,雖然連凡人?都能?一指頭捏死這個小木偶人?,但?反過來,就連宋屏這種?真仙境的修士都難以察覺到他的存在?,實在?是個打?探消息的好方法,倒也算因禍得福。
江顧貼在?了房間的橫梁之上,聽著下面人?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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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長老,江家故意拖延了這么久,肯定不會交出松綏息來的�!甭纷悦饔行┪房s地站在?宋屏面前小聲開口。
自從路真儀出事,他便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在?靈龍宗的地位一落千丈,昔日恭敬的弟子與和藹的師長仿佛都變了模樣,就連他能?跟著來江家都是跪在?景蒼門前三天?三夜求來的,來之后他一直緊緊盯著路真儀,生怕他哥會死在?路上。
宋屏混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我自是知道他們不交,我們此次是來同江家談條件的,你?兄長根骨已失,即便救回來也毫無意義,你?不必擺出這幅情態(tài),既然掌門師兄松口答應讓我?guī)麃�,�?以為他會不知道?”
路自明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明明哥哥受傷時景蒼焦急又心疼,那些表現(xiàn)?都不似作偽,現(xiàn)?在?卻不顧路真儀的性命將他做餌……他從心底里無法接受這種?事情。
“若是路真儀真的死在?了江家,倒也算件好事�!彼纹裂鄣谆薨挡幻鳎娝沒明白過來,索性直接挑明,“你?也不必日日死守著他,明白嗎?”
路自明臉色煞白,攥緊了拳頭。
“真儀心里比你?明白,不過是怕你?傷心�!彼纹脸谅暤溃骸拔也唤橐庥H自做這個惡人?�!�
留路真儀活到今日,宋屏不過是顧念昔日的情分,連景蒼這個親師父都默認的事情,不過宋屏也有私心,他并不想臟了自己的手,免得日后被人?提起來拿捏把柄,所以才一再拖延到現(xiàn)?在?。
但?江顧今日現(xiàn)?身,已經(jīng)將他本?就不多的耐心磨盡了,這才挑明敲打?路自明——從路真儀來江家開始就是必死無疑的局面。
路自明失魂落魄地離開,江顧操控著木偶人?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厚重的床幃掀開,躺在?床上的青年已經(jīng)瘦得只剩了把骨頭架子,他應該是聽見了腳步聲,睜開眼睛對著來人?露出了個虛弱的笑,“自明,回來了。”
“……哥�!甭纷悦鞴蛟�?床邊抓住了他干瘦的手。
路真儀笑了笑,“這么不開心,宋長老跟你?說什么了?”
路自明抿緊了唇搖了搖頭,“沒什么�!�
路真儀見狀便沒有再問,反而有些艱難地抬起手來摸了摸他的臉,“我從道心碎裂的那天?開始便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能?拖延這些時日不過是仰仗師父仁慈,還有便是……我想著能?多陪你?些日子,從前我不是在?修煉就是接任務(wù)下山歷練,總將你?一個人?丟在?山上,一年都見不了幾面……”
路自明低頭湊了上去,想讓他不必抬手這么費力,低垂著頭生怕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
“我以前總想著,我什么時候才能?變得能?保護你?,成了首席弟子之后又想著我可以變得更強,能?給你?更好的環(huán)境,你?性子單純又急躁,修真界吃人?不吐骨頭我總得護你?周全……我就不停地修煉、修煉,結(jié)果等回過頭來一看,從前只能?抱著喂米糊的小東西?已經(jīng)長得這么大了,也不愛親近人?了,看誰都不順眼……”路真儀無奈地笑了一聲,“其實都怪我,我要是抽出時間來多陪陪你?,你?肯定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刺猬性子……”
路自明咬著牙搖頭。
“別哭�!甭氛鎯x伸手抹掉了他眼淚,“自明,你?千萬記住,我將根骨和余下的修為給了你?的事情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師父也不行,知道了嗎?”
路自明哽咽了一聲:“不行的,我本?來資質(zhì)就差,他們肯定知道有蹊蹺,哥,你?得活著幫我�!�
路真儀笑了笑,“世?上的奇遇無數(shù),你?隨便挑個秘境進去再出來,就說撿到了大機緣,你?如今是大乘期的修為,旁人?也不敢多說些什么�!�
路自明死死抓住他的手,帶著哭腔道:“我不要修為,哥,我只要你?陪在?我身邊�!�
路真儀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說話了,但?他還是強撐道:“我死后,你?趁著我的元神未散,煉化進你?的本?命法寶……好歹……讓我護你?最……”
他話未說完,最后一口氣已然在?胸口散開。
“哥,哥!哥!”路自明崩潰地喊他,拼命晃他的肩膀,蓋在?他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了鮮血淋漓的胸膛和一顆被生生掏出來的元丹紫府,上面凝聚著路真儀的最后一絲精魂。
修士隕落會留下紫府,顯然路真儀不打?算便宜別人?,提前生剖了出來要留給他。
房梁上的江顧看得皺起了眉。
路真儀怔怔地望著那顆元丹和里面的紫府,呆滯了半晌才喃喃自語道:“不行,不能?這樣,哥,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我不會讓你?走的,我不要……”
他一邊說著,目光變得急切又瘋狂,他趁著那元丹還新鮮直接徒手起陣,鎖住了路真儀即將潰散的元神和魂魄,而后直接剖開了自己的丹田扯出了自己的元丹,將路真儀的元丹替換了進去。
他的靈根早就被路真儀換成了自己的,接上路真儀的元丹并不費力,而后他以元神出竅也進了那鎖魂陣,竟是想將自己的元神與路真儀的元神熔煉在?一起。
江顧瞇起了眼睛,這絕非正?統(tǒng)的陣術(shù),倒有些像魔修奪舍的路數(shù),不過他還是第?一次見主動要人?奪舍的,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要他稍加干擾,便能?讓路自明功虧一簣,解決掉這個潛在?的麻煩。
不過這樣一來勢必會驚動宋屏。
斟酌之下,江顧最終放棄了這個得不償失的選擇。
“咳咳咳——”不知道過了多久,跪在?床邊的路自明忽然發(fā)出了劇烈的咳嗽聲,鮮血順著他的丹田汩汩而出。
路真儀下意識伸手捂住了腹部作痛的傷口,看著床上自己的尸體悚然一驚,“自明,你?干了什么��?”
跪在?床邊的少年咧了咧嘴角,抬起那只染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用同一張嘴發(fā)出了同樣的聲音:“哥,你?的道心碎了,用我的道心就好了,反正?我的命是你?救的,根骨和修為也是你?的……而且這樣你?就能?繼續(xù)活下去了,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
“你?瘋了嗎!”路真儀厲聲道:“你?從哪里學?來的這種?邪術(shù)?你?可知逆天?而為是要付出代價的,你?這是毀了你?自己!”
路自明卻笑了起來,“哥,你?用我的聲音說話聽起來好奇怪,我能?感受到你?現(xiàn)?在?很生氣,也很有力氣——”
“路自明!”路真儀憤怒地打?斷了他,“將我的元神和魂魄放出去,煉化進你?的本?命劍中,聽見沒有!?”
路自明有些遲緩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扶著床慢慢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不�!�
路真儀伸手便要去掏丹元,誰知卻被另一只手扣住了手腕,這場景看上去實在?有些滑稽,一個人?的左手抓住了自己的右手,活像在?自己跟自己較勁。
“哥,你?的元神現(xiàn)?在?還太虛弱,我才是占主導的那一個。”路自明低聲道:“你?先?好好睡一覺,等過段時間你?的元神完全融進我的身體里了,我再將你?放出來,到時候你?怎么罰我都行�!�
“路自明——”路真儀厲聲喊他的全名,但?正?如路自明所說,他現(xiàn)?在?是處于?弱勢的一方,很快就被強迫失去了意識。
路自明低頭纏住了腹部的傷口,自言自語道:“哥,我會幫你?一起報仇的,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一個都別想跑�!�
風月無心(三)
路真儀死在?了?江家,
還被人剖走了元丹割走了腦袋,死狀極其凄慘,這個消息不?止江家,就連宋屏都有些懵。
不?止宋屏,
連路自明看到他哥那具面目全?非的尸體時都變了?臉色。
他雖然想過?要嫁禍給江家,
但是絕對無法容忍自己兄長的尸身被毀成這幅模樣,背后下手的人其心可誅。
這明晃晃的挑釁正踩中宋屏的神經(jīng)。
現(xiàn)在?這種情況再派江顧出面顯然是壓不?住了?,
江篆不?得已親自現(xiàn)身試圖安撫怒火中燒的宋屏,
而江顧攏著袖子安靜地站在?身后,
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那房間里?是江家的法陣,
還有江家的靈力氣息,江長老,真儀本就命不?久矣,你們何?必下如此毒手!”宋屏狠狠地拍向桌子,桌子瞬間化作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