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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這也像是當(dāng)娘的人該說的話?

    溫雪蘿心中譏了句,面上淡然地吃著茶,掀了掀眼皮看她:“孀婦也比無人提親好。”

    第373章

    線索

    溫夫人聞言頓時變了臉色,將手中剛剛捧起的茶杯往手旁矮幾上重重一頓,黑著臉斥道:“這話也是你好說的?”

    “怎么,娘親聽著不高興?”溫雪蘿咬了咬牙,冷笑道,“若不是您等不及父親回來商議便輕率地將庚帖交還,女兒又何至于落到今日這般地步?”

    她都快十七歲了!

    往前同她相熟的那幾位,而今哪一個還同她一般待字閨中的?成親早些的,眼下連孩子都已經(jīng)會走會說話了。偏偏只有她,如今卻還只能聽著她們的喜訊說著恭賀的話。英國公府的小姐,再過兩年只怕就要成老姑娘了�?伤飬s說,還不著急。

    沒了燕家的這門親事,她娘還盼著為她尋一門比燕家門第還要高的人家,簡直是癡人說夢!

    她越想越覺不忿,別過臉去不愿再看溫夫人。

    溫夫人素來寵愛她,現(xiàn)如今卻見她這般同自己說話,不禁一陣火大,用力一拍椅臂,拔高了音量呵斥她:“你聽聽你自個兒說的話,不孝不悌,哪里像話?!”

    溫雪蘿抬眼看她一眼,“女兒有哪個字說錯了?”

    她說的話,分明字字句句都是再真再對不過的。

    溫夫人大震,伸出手指著她,氣得哆嗦,連聲道:“我生你養(yǎng)你一場,難不成我這當(dāng)娘的還欠了你不成?”

    說到傷心處,溫夫人的眼眶泛起紅來,不一會里頭便蓄滿了淚水,一動便撲簌簌落下來,她哭著放下手來,掏出帕子擦拭著眼角,一聲聲問溫雪蘿:“你沒做過娘,當(dāng)然不知道生養(yǎng)個孩子是多難的事!十月懷胎不提,生產(chǎn)時在鬼門關(guān)兜一圈,吃的那些苦頭,又有哪一樁是好受的。為娘一心一意為你著想,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英國公府的嫡小姐,又是她親生的閨女,難道要隨便尋個普通人家嫁了不成?

    即便國公爺答應(yīng),她也是決計不會答應(yīng)的。

    溫夫人淚水漣漣,帕子很快濕了大片,竟是止也止不住。

    溫雪蘿雖記恨著母親,可母女倆的感情一直不錯,她打小又得母親喜歡,這會見她哭得厲害,心里也漸漸不好受起來,忙上前去攬住溫夫人的肩頭,嘆口氣道:“女兒不是這個意思。”

    “你哪里不是這個意思?”溫夫人見她服軟,心里底氣足了些,“你分明就是在怪娘親不該同燕家退親�!�

    溫雪蘿沉默了下,低聲道:“娘親也是為了哥哥跟咱們一家人。”

    溫夫人聽她提起長子來,眉頭下意識一蹙,旋即才慢慢舒展開來,按住女兒的手哽咽道:“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略微一頓,她緊接著馬上又說:“燕家那門親事,在你們小時瞧著的確是好,可如今再看,你若真嫁了過去,將來可得吃多少苦?你是從娘肚子里出來的,娘拿你當(dāng)心肝疼,可不愿意見你吃苦!”

    一番話說到最后,她的語氣已經(jīng)變得十分堅定有力。

    溫雪蘿就多相信了幾分,也知自己方才的話說得過火了,便不再辯駁,反而順著她的話應(yīng)和了幾句,乖巧地點了點頭。

    溫夫人這才勉強(qiáng)笑了笑,心里卻在想,京都上下,眼下適齡的未婚兒郎,想尋個高門第的,似乎真的沒那般容易了。一股愁意漸漸涌上她的心頭,但她望著女兒那張臉,又不禁想,希望仍大得很。而且燕淮死了,死的委實夠解氣。

    這般想著,她面上勉強(qiáng)的笑意便慢慢多了兩分真愉悅。

    ……

    天色漸漸變得昏暗,頭頂上原本晴朗的天在時間流逝中被累累烏云覆蓋。

    云層緩慢疊加,像一汪潑了的墨。

    如意的馬車就停在門前,馬兒神情萎靡,往一旁的樹旁踢著腿。

    轟隆——

    天上忽然炸開了一道響雷,健碩的馬立即像是急著歸巢的小鳥一般,想要將身子躲進(jìn)樹下去,驚慌失措地打著響鼻。

    此刻坐在謝姝寧跟前的如意,亦如它一般驚慌,搖著頭說:“主子除了那夜酩酊大醉過一回外,其余時候瞧著都沒有什么異樣。哪怕是出門前,都還看不出一分不對勁來。消息傳回來后,我只記得主子曾說過,若有朝一日他不在了,要拿那把老國公爺留給他的弓隨葬。今晨,我便匆匆去了主子房中尋他留下的那把弓,誰知卻在弓下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

    在場諸人聽到這話,面色頓時便都變了變。

    尤是謝姝寧,當(dāng)即便急聲問如意:“信呢?”

    如意一驚,趕忙慌慌張張地掏出已經(jīng)開了封的信遞了過去。

    信很短,不過薄薄一張紙。

    字跡工整,毫無潦草之意,說明寫信之人當(dāng)時十分鎮(zhèn)定。

    謝姝寧暗暗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將信紙攤開,仔細(xì)低頭看了起來。她一面看一面問:“可是他的字?”

    她見過燕淮的字跡,但到底不是日日都在一塊的人,對他的字跡不甚熟悉,無法辨認(rèn)。如意便不同了,燕淮的心思他看不透,但燕淮的習(xí)慣、字跡之類,他必然比他們都要更加了解。

    果然,一聽她詢問此事,如意便點頭道:“肯定是主子的字,不會有假!”

    謝姝寧半松了一口氣,微微一頷首,繼續(xù)看起信來。

    屋外雨意已近在眼前,卻一直到近酉時,大雨都還未落下。

    門窗半開,涼風(fēng)一徑朝里頭吹來,將謝姝寧手中的信吹得嘩嘩作響。

    她捏著這封薄薄的信,忽然失笑,喃喃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耳尖的吉祥聽見這話,忍不住悄悄拉了如意一把,皺眉問道:“信上寫了什么?”

    “信上說,主子若過了十五還未回,便撤了看守老夫人跟二爺?shù)娜恕比缫庖欢纫詾樽约嚎村e了信上所書的內(nèi)容,一連看了三遍才敢相信,自己并沒有看錯。

    吉祥愣了愣,抓著如意胳膊的手下意識用力了些:“怎么可能?”

    今天便是十五!

    據(jù)他們所知,明日成國公燕淮歿了的消息便會傳遍大街小巷,昭告天下。

    時間竟湊得這般巧……

    吉祥面上驀地露出驚訝之色來,惶惶扭頭看向謝姝寧,嘴角翕動。

    謝姝寧察覺到他的視線,對視過去,道:“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吉祥的面色愈發(fā)古怪起來,良久點頭說道:“萬老夫人住進(jìn)燕家的翌日,主子分別去見過萬大人和……”

    “二爺母子?”謝姝寧輕聲接上話。

    吉祥知道她一定能想到,聽她接話也沒有覺得疑惑,只點頭應(yīng)是。

    謝姝寧眸光微閃,道:“看來,你家主子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日了�!�

    如意最是一頭霧水,在旁聽著,聞言急忙問:“您的意思是?”

    “死的那個,只怕是狐三�!敝x姝寧垂眸,盯著那封信上的墨字,低低道。

    燕默石啊燕默石……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眉宇間自得知消息后便未曾消失過的郁色漸漸被困惑取代。

    燕淮那樣的人,若有心想要隱瞞,又怎會特地給如意留下這樣一封信來暴露自己。他分明是故意的……

    “主子沒死?”

    思忖間,她聽到如意尖叫了聲。

    她笑著看了過去,若說她先前只是疑心燕淮還活著,在知道狐三的事情后,便約莫有了五分懷疑,而今這份懷疑已至九分。缺的那一分,只是因為她還未見到人。

    她對如意道:“九成可能。”

    哪怕是十分,她也不會將話說滿了。任何事在未到最后一刻的時候,都有可能出現(xiàn)變數(shù)。

    如意卻已經(jīng)高興得分不清南北,胡亂將吉祥一把抱住,直嚷著:“萬幸!萬幸呀!”

    吉祥揪著他的后領(lǐng)將他拉開,皺著眉頭說:“冷靜些!”

    可他焉能冷靜得下來,松開吉祥后便撲到謝姝寧腳邊磕頭道:“八小姐,請您幫主子一把!”

    “胡鬧!”吉祥在后頭踹他一腳,“八小姐怎么可能會不幫!”

    謝姝寧看著像是重新活過來的兩人,嘴角微微一勾,面露微笑,須臾笑意一斂,她正色道:“若這事是你家主子的主意,要想找到人就沒那么容易了�!�

    如意靜了靜,試探著問道:“那,明日還要不要將看守的人撤走?”

    謝姝寧略一遲疑,道:“照信上說的辦。”

    燕淮不是會因為一時興起便胡來的人,他既留了這樣的吩咐給如意和吉祥,那必然就有別的用意。

    言畢,她望向吉祥,道:“你也看一看吧�!�

    吉祥謹(jǐn)慎地接過信,看完后不由驚訝地道,“鐵血盟的人全部鎮(zhèn)守泗水?”

    謝姝寧倒笑了起來:“他素來疼愛嫻姐兒,怎么會不將她的事安置妥當(dāng)。由此可見,突然搬去泗水,也根本不是為了避暑小住而已。”

    吉祥沉默片刻,少頃說:“主子他為何這般做?”

    “萬老夫人只怕是知道內(nèi)情的�!敝x姝寧搖搖頭,前世萬老夫人這會根本沒有病得這般重,燕淮對萬幾道下手也是遠(yuǎn)于他對小萬氏母子下手,不像今世,幾件事發(fā)生的時間都被打亂了,因而她根本不知,這一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霍地站起身來,道:“不論如何,要先將人找出來�!�

    第374章

    為飯奮斗

    為今之計,的確只有找到燕淮,才能知道這一出,到底是為哪般。

    吉祥點頭應(yīng)了下來,如意隨他一道回成國公府,照著燕淮留下的信中所言將府中一應(yīng)事宜安置妥當(dāng)。

    二人走至門外,如意忽然想起一事來,遂問吉祥:“八小姐她,不是馬上就要南下了嗎?”既要南下,自然也就無法繼續(xù)留在京都了,他不禁有些擔(dān)憂。

    吉祥見狀難得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頭,說:“暫且怕是不會走�!�

    如意聞言立即展顏,想要仔細(xì)問一問,又覺不必多問,便只收了心同吉祥一道往南城去。

    零星的雨絲,也終于從云層中墜了下來。

    謝姝寧斜倚在窗邊,朝著窗外探出一只手去。

    雨珠滴滴答答地落在她掌心處,漸漸積成了小小的一汪泉水。她看著,只覺心中五味雜陳,忽地將手一翻,掌中雨水嘩嘩朝地上流去。須臾,她收斂了心神,收回手,囑人關(guān)了窗子不要讓漸大的雨水打進(jìn)來,隨即理一理微卷的衣袖,準(zhǔn)備往上房去。

    她領(lǐng)著青翡出了門,走至廊下,青翡“嘩啦”一聲將油紙傘打開來,高高舉起,將謝姝寧納于傘下。二人這才往細(xì)密的雨絲中闖了進(jìn)去,沿著青磚鋪就的地面一路朝宋氏那去。

    先前玉紫被宋氏打發(fā)來問話,謝姝寧讓她去回宋氏,暫且不必再準(zhǔn)備那桌席面,這會想必上房那邊已經(jīng)全被疑問給籠住了。

    謝姝寧一面緩步走著,一面在心中斟酌該如何同母親解釋。

    慢慢大了起來的雨沿著光滑的傘面撲簌簌滑落下來,重重落在地上又被濺起,打濕了她腳上穿著繡鞋。

    青翡趕巧低了下頭,眼睜睜瞧見了,忙說:“哎呀,合該先去取了木屐來,換上了才好走路。”

    若不然,這雨過會再大點,等走到上房,指不定這雙鞋子便該濕個泰半了。

    青翡憂心忡忡地看著她的鞋,謝姝寧卻沒半點心思多想自己的鞋子。她想著的,是怎么告訴母親,她忽然間沒那么迫切地想要回延陵去了。延陵宋府,她只住到五歲,可京都呢?兩世相加,她都已經(jīng)住了二十多年了!

    饒是母親,也已在京都住了十來年。

    一口軟糯的江南話,也早就在不知不覺中逐漸變成了地道的京都口音。

    她跟哥哥更是,幾乎已忘了延陵話該如何開口。

    她在傘面下?lián)u了搖頭,莫名有些心煩意亂跟膽怯。

    須臾片刻,上房已至。

    她剛露面,守在門外的丫鬟便瞧見了她,急忙墩身先行一禮,后轉(zhuǎn)身去撩簾,等她走近了進(jìn)去。

    小五盤腿坐在門口聽雨,看到她連忙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

    自打從惠州回來后,小五便一直跟在宋氏身邊,如今已同宅子里的老老少少、大大小小,都熟悉得很。

    謝姝寧擺了擺手,示意他隨意,又撇下了青翡,自己一人往東次間去。

    宋氏正跟玉紫在臨窗的大炕上看花樣子,聽見腳步聲一齊回過頭來看。

    玉紫乖覺地收了炕上的東西,先行告退,留下她們母女倆說話。

    屋子里一靜,因下了雨,有些微涼。

    宋氏招呼她過來坐,拍一拍炕沿,擔(dān)憂地問:“可是出了什么事?”若無事,先前說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必繼續(xù)準(zhǔn)備了,甚至于連南下的日子都延后了。

    謝姝寧走近坐下,搖了搖頭:“只是些小事,要拖上幾日�!�

    “是善堂的事?還是鋪子的事?”宋氏將自己知道的事都拿出來問了一遍。

    謝姝寧便笑了笑,隨手拿起炕上剩下的那一塊花樣子把玩著,一邊佯作隨意地道:“沒有,阿蠻只是在想,咱們這會南下,最熱的那兩月可不就都得在路上過?一個不慎,再病了。”

    宋氏仔細(xì)聽著,不疑有他,點頭贊同:“這話倒沒錯,你身子骨不行,萬一在路上病了好的就更慢了。既如此,那就干脆等到暮夏時,再啟程如何?”

    先前一徑說要走,一來是因為謝姝寧想走,二來宋氏當(dāng)時眼睛未痊愈,眾人只要一看到她的眼睛,就忍不住想起謝家來,一想到謝家也在京都便都覺得有些呆不住。可如今日子長了,他們反倒是丁點不在意謝家了。

    宋氏便拍板道:“便先這么定著吧!”

    謝姝寧愧疚地笑了笑。

    宋氏攥住她微涼的手,笑著說:“暮夏時啟程正好,這天越走越?jīng)隹欤哨s在入冬前咱們怎么著也該到地方了,也就不必怕冷,著實不錯�!�

    謝姝寧暗暗嘆口氣,點了點頭。

    “對了,雖然先不走了,但那頓飯既已請了,這會卻說不準(zhǔn)備了,是不是有些不像話?”宋氏問道。

    說起來,延陵回不回,何日回,她其實并不大在意。

    她有意準(zhǔn)備這桌席面,一來的確是為了同幾位有恩于他們的人道謝,二來卻也是為了趁此機(jī)會,順道仔細(xì)看看燕淮……

    先前她沒有那樣的心思,自然也就不曾拿燕淮當(dāng)普通小輩看過,眼下難得有了個由頭,正好仔細(xì)瞧一瞧。再者汪仁也在,她素來相信汪仁的話,事后再問一問他如何看待,心中也好有個比較。

    若可行,阿蠻的婚事,她今后也就不必多憂心了。

    “我先前巧遇了印公,看印公的樣子,只怕最近忙得很,精神瞧著也不成�!敝x姝寧信口說著,“左右這頓飯遲早是要吃的,也不急在這一時,若叫印公百忙之中還得特地抽空出來光為吃兩口酒菜,咱們豈非反倒辦了壞事?”

    宋氏被她唬得一愣一愣,聽見汪仁近日似乎十分忙碌,便也應(yīng)和著她道:“這倒是,那便再過些日子吧�!�

    席面的事宋氏管著,請客的事,卻一直都是謝姝寧在負(fù)責(zé),宋氏向來對她辦事很放心,便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

    她哪里知道,謝姝寧轉(zhuǎn)身出了上房便派了小七去通知汪仁,宴席取消了,旁的一概沒有……

    可汪仁哪里會不知道這事是為何。

    先前他便知道,燕淮也會一道去,而今人死了,上哪里吃去。

    但他還活得好好的,憑什么連帶著他也沒得吃了?

    他可自打聽說宋氏會親自下廚后,便一直等著盼著,只等日子到了飛奔而去的,這會卻告訴他說不吃了……

    “她可真是著魔了。”手指摩挲著杯身,汪仁冷笑了聲,“為了個死人,連飯也不必吃了�!�

    小七在旁將頭垂得低低的,大氣也不敢出。

    “啪嗒——”

    一聲脆響,汪仁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小七的頭幾乎垂到了地上。

    汪仁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沉著臉,將掌心的碎瓷往桌上傾,隨即慢條斯理地道:“回去吧,告訴她,照常把飯備上。”

    言畢,他才抬眼斜睨了一眼小七,說:“她倒長本事了,還敢在本座這耍心眼�!�

    小七咽了口唾沫。

    汪仁擺擺手,“走吧�!�

    小七聞言,忙不迭地轉(zhuǎn)身跑了。

    回去后,將在汪仁這聽到的話原封不動、一字不落地盡數(shù)轉(zhuǎn)述給了謝姝寧。

    謝姝寧聽得一頭霧水,她怎么就在他跟前耍心眼了?汪仁汪印公是何許人,她怎么敢在他面前耍心眼……左右只有被揭穿的份,她何必多費那功夫……

    小七道:“印公似乎覺得您說要將宴席時間另定,里頭還有其他用意�!�

    謝姝寧微怔,旋即恍然大悟,忍不住低低驚呼了聲。

    這哪里是她在耍心眼,分明是他汪印公渾身上下心眼長多了!

    她不禁失笑,看著小七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這回,倒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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