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之前也有過這么一次，這個事兒說來話長了，咱們出去我跟你細(xì)講�！�
我給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趕緊又去看光頭，這貨嘴角都開始流血了，我輕輕把他屁股上的尖牙拔掉，又把他扶起來背在背上，這貨一身實(shí)肉，我竟然沒覺得多沉。
這一頓折騰倒是給他弄醒了，他咳嗽了兩聲，往我臉上噴了點(diǎn)兒血點(diǎn)子：“兄弟，我是不是快死了撒，太疼了誒~”
“你可別巴巴了，我這就帶你出去，你回去好好養(yǎng)傷，咱想吃啥吃啥。”
光頭又想咳嗽，使勁兒憋回去了：“我想吃，我想吃魔味鴨的醬香鴨頭�！�
我背著他往鐵門山洞那邊走，張海跟在我的身后。
“你只要別玩兒死去活來那一套，把我的頭醬了都沒事兒！”
第16章
花紋
我可不敢把這兩個病號單獨(dú)留在原地，只能帶著他們一起往鐵門山洞方向走，畢竟那邊有風(fēng)，有出口的概率最大。
這次我們來到最中間的山洞，剛往這走廊中一站，我就感受到了明顯的空氣流通，原來那股威風(fēng)是在這里吹出來的。
我用手電在各個小山洞里搜索，前幾個還是和前面兩個山洞一樣的監(jiān)獄小隔間，直到最靠近盡頭的這間。
“在這兒！”
這個洞口內(nèi)不再是洞穴，而是一條黑黢黢的隧道，彎彎曲曲的也看不到盡頭，這隧道洞口也有一道鐵門，還上著鎖。
我有些煩躁，背上的光頭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暈過去了，我們晚一分鐘出去他就多一分危險，我一把拽住這鐵門，手里一個發(fā)狠，門框開始咔咔作響，我咬緊牙關(guān)使勁兒一拽，整扇門就從山洞口脫離出來，我隨手把它扔在一邊，自已都有些不可置信。
張海在一邊給我比了個大拇指：“老弟啊，牛逼��！”
“烏眼兒，這不是你親戚呢嘛？”
估計是拆門的動靜太大，光頭迷迷糊糊地被吵醒了，指著隔壁大鐵門旁邊的牌子跟我開玩笑。
我們剛進(jìn)來時看這扇鐵門鎖得好好地，一根根鐵柵欄比前兩個山洞的大鐵門還要結(jié)實(shí)，也沒當(dāng)回事兒。
光頭這一插科打諢我就抽空瞟了一眼，牌子上寫著編號00，畫著一個類似猿身豹頭的動物，一身銀白的短毛，粗壯結(jié)實(shí)的上肢看著就很兇悍，但這都不是重點(diǎn)。
“小弟，它這個花紋，怎么跟你這么像啊？”
張海也在盯著這個牌子。
沒錯，這動物的大臂一直到脖頸處都長著一種紅色花紋，就像是圖騰一般神秘莫測，而這花紋與我現(xiàn)在臉上、脖子上的花紋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我心里惴惴不安，要知道我從未見過這種動物，但此時卻和對方長出了同樣的紋路，而且見沒見過都不重要了，我就是突然長出了虎紋蛇紋，哪怕是鴨子紋這也夠嚇人了呀！3906
這說出去是會被切成刺身做研究的呀！
我趕緊往這間山洞里看了看，空無一物，連骨架都沒有，難道這玩意兒還活著？
從遺傳學(xué)角度講，他不會真是我親戚吧，難道是我爹？那也不對啊，我爹在東北賣大冷面呢，咋看也不像這個白毛四不像。
背上的光頭又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我想了想把這個牌子摘下來拿好，背著光頭就鉆進(jìn)了山洞隧道。
獵槍重新填了子彈，我把光頭和張海護(hù)在身后，舉著槍小心翼翼地往前挪。
這一路我猶如一只驚弓之鳥，看哪兒都像有東西，可直到我見著了洞口，都相安無事。
我們就這么水靈靈的出來了。
這兒完全不是我們進(jìn)山洞的位置，看樣子我們甚至穿過了一座山，當(dāng)下也沒敢耽擱，張海領(lǐng)著我就往家跑。
“看方向咱們得往這邊而走，繞過咱們進(jìn)洞時候的山頭�！�
回程的路依然難走，我還背著個人，張海每隔一會兒就不放心地看看我，可我卻絲毫沒有疲憊的樣子，埋頭就是走，一直到后來，張海都有些力不從心，我還能騰出一只手順便攙著他一起走。
張海走三步喘五下：“你說你有這個勁兒，回家犁地都不用買牛了�！�
他嘴上跟我打哈哈，臉色卻蒼白得很，兩條胳膊兩條腿就剩一個沒有傷，表情倒是淡定得很，但腦門的冷汗就沒停過。
“小弟，后面兒的路你也認(rèn)識了，要不你帶他先回去，我在后邊兒慢慢走�！�
他找了個石頭坐了下來，喘起氣來很吃力。
“你開啥玩笑啊，這天還沒亮呢，你一個人在這兒，明天早上我回來一看，你剩下的肉還沒糖醋雞架多呢。”
我又想了想：“海哥，你不說你家那匹馬聰明么，咱們這也走了一半了，你能不能把它招呼過來？”
張海想了想，似乎覺得也有道理，試試也行，于是就把把手放在嘴邊長長的吹了幾聲口哨。
這幾聲口哨似乎很費(fèi)力，他開始瞇著眼休息，我讓他和光頭靠坐在一起，守在他們身邊讓他們先休息著。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我竟然真的聽到了馬蹄聲，這匹白馬從樹林里一個騰空跳了出來，直直沖我們來了。
白馬應(yīng)該是一路就沒怎么歇過，這里的夜晚很冷，它的身上卻都是熱汗，一摸一手濕熱。
“好小子！真是個好小子！”
我激動地摸了摸這白馬的脖子，它的馬鞍側(cè)面還掛了個小袋子，我打開一看，竟然是繃帶紗布還有一些藥粉，看來是趙大娘掛上來的。
小白馬用頭碰了碰張海，打了個鼻響，張海這才睜開眼睛。
我邊給張海上藥邊夸白馬：“你家這小子真夠可以！”
張海咧嘴笑了一下：“說啥呢，人家小姑娘！”
“行，來吧，我扶你起來，讓小姑娘背你往回走。”
小馬確實(shí)聰明，還知道稍微往下伏了伏身子，張海摸摸它的腦袋：“白啊，慢點(diǎn)兒走，跟人家一起走�！�
我也重新背起光頭，小白馬跟在我的身側(cè)，我走多快它就走多快。
一直到天色蒙蒙亮，我們終于再次看了張海家的木屋，趙大娘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了，一張臉急的全是褶子。
“誒呀孩兒啊，快過來我看看來，誒呀，咋造這樣呢？”
大娘上了年紀(jì)骨骼縮得很厲害，現(xiàn)在連我胸口都夠不上了，但她個子小卻力氣大，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匕褟埡７隽讼聛怼?br />
張海把那只斷了手指的手藏了起來，我看在眼里，嘴上也沒多說什么。
“媽，我們得趕回縣里，你別操心，啥事兒沒有，過兩天就回來！”
趙大娘想說什么又憋了回去，轉(zhuǎn)身回屋里又拿了一袋熱騰騰的包子。
“快去吧，你們的事兒我也不多打聽，別耽誤事兒，媽等你回來嗷�！�
我們一口氣都沒歇，把光頭抬上車就直奔縣城。
一路上張海都沒睡覺，非說不放心我自已開車，要盯著我。
“海哥，是我對不住你�！�
這句話說出口很艱難，因?yàn)檫^于蒼白，失去兩根手指已經(jīng)是殘疾的程度了，僅僅是為了陪我進(jìn)山。
“這叫啥事兒啊，本來這兩根也沒啥用，留著也是占地方，我自個兒樂意，你別放這閑屁，好好開車吧，別整煽情的，我不吃這套�！�
出了山路我開得飛快，導(dǎo)航一直在提醒已超速，明明比來時快了不少，但我仍然覺得十分漫長。
到了醫(yī)院門口我回頭晃晃后座的光頭，聽到他小聲嗯了一聲，這才放下心來。
“哥你先下車，我去背光頭。”
車?yán)锖馨察o，沒人回應(yīng)我。
我覺得不對勁，回頭一看，張海臉色蒼白，雙目緊閉，顯然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哥！海哥！”
第17章
你找哪個
讓我想不到的是醫(yī)生說光頭肩膀和肋骨多數(shù)骨折骨裂，傷處多但不算太嚴(yán)重，但是有腦震蕩，嘴里噴血是因?yàn)樗さ袅艘活w牙。
而剛開始看起來沒事兒人一樣的張海，肝臟和脾都有破裂，比光頭嚴(yán)重不少。
當(dāng)天張海就進(jìn)行了一場手術(shù)，好醫(yī)生說在還算及時，沒有生命危險，也沒有到拆除內(nèi)臟的程度。
張海那邊還沒醒，光頭這邊倒是啃上鴨頭了。
“該說不說兄弟，你這個哥哥太能抗了誒！肚子上挨了一腳還能跟你爬這么遠(yuǎn)呢嘛�！�
我給他遞了張紙巾擦手，“誰說不是呢，印象里我小時候他就這個樣兒，有一回幫我們打架，讓人把后腦勺豁開挺大個口子，愣是不吱聲，買了管兒502膠就給粘上了，把他媽氣個半死�！�
光頭咂吧咂吧嘴，這時給隔壁大叔看護(hù)的家屬進(jìn)來了，抽著鼻子聞了兩下。
“什么味道��？你們不能在病房吃味道這么大的東西��！”大姐拎著個暖壺，眼睛瞪著我和光頭。
結(jié)果光頭指著隔壁床大叔說道：“他也吃了撒，還吃了兩個，不辣的嘛�！�
那大姐當(dāng)即就把矛頭指向了隔壁大叔。
“哎呀困了困了，睡會兒�！�
大叔擦擦嘴就躺下鉆到了被子里，房間里就此安靜了下來。
張海醒了以后我去陪他呆了一會兒，本來想安慰人的話是一句都說不出口，反倒是他揮著剛安好的胳膊攆我走：“你瞅你那喪門璇兒的樣兒，滾回去睡覺去，往這兒一坐我看你都鬧心！”
"你別老動氣，醫(yī)生說你得靜養(yǎng)，就你那個脾，現(xiàn)在回東北賣給烤連襟的人都不帶要的！”
張海抬手指著我罵道：“滾不滾！我三個指頭照樣給你扇個跟頭信不信？”
看他包了一身白布的虛弱樣子，我還是選擇先服軟：“行行行，別罵了，等陳志把東西送過來我就回去。”
他看我松口也懶得理我，沒一會兒陳志就到了，拿了不少暖壺水杯毛巾什么的日常用品。
“烏眼兒哥，咋個他們都成這個樣子嘍，你咋就沒得事，你逃跑啦？”
陳志湊到我耳朵邊兒小聲問我。
我給了他一杵子：“你哥我是那種人嗎？我這是純純牛逼�！�
安頓好光頭和張海的飲食起居，陳志開車帶我回了民宿，醫(yī)院離民宿只隔了一條街，但我是一步也不想走，只想原地睡著。
車子停在了民宿門口，我昏昏欲睡，陳志搖了搖我的胳膊：“烏眼兒哥，頭子哥不在，我跟你睡一個屋頭咋樣？”
我打掉他的手：“祖宗，我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你還要帶著你的羊兒子來賴嘰我？”
陳志邊解安全帶邊說：“我倆個上去說哈，小花自已一個我不放心嗦�！�
說完他打開車門幫我把行李能背的背，能提的提，從后面看跟忍者神龜似得，噌噌噌的就上了樓。
我不知道這老小子在想什么，把車鎖好也跟著上去了。
陳志放好行李，拉著陳小花就進(jìn)了我的房間。
“來，幺兒，問叔叔好！”
陳小花咩了一聲，陳志就放它自由活動去了。
“說吧，什么事兒神神秘秘的，你準(zhǔn)備二婚啦？”
陳志一屁股坐在我旁邊：“二婚？我差點(diǎn)活不到二婚噻，你不曉得這幾天我是咋個活的，晚上都不敢把眼睛閉到起，那個嬢嬢好嚇人！”
這個我還真知道，但不知道她對陳志能干什么？
“你們那天剛剛走，我就在房間等到嘛，結(jié)果這個嬢嬢說啥子，說她倆兩個餓慘嘍，叫我去買飯，我想買就買嘛，也不是啥子大事情。”
陳志越說越來勁，干脆脫了鞋坐在床上：“但是，我走到樓下，人家民宿老板喊我不要跑了嘛，他可以幫我叫飯，我一聽，那就好嘛！”
“結(jié)果，你不曉得發(fā)生了啥子，好駭人哦！”
他把床墊子捶的哐哐響，我給他遞了杯水讓他稍微冷靜一下。
“我回到房間等起，就坐到那個床和那個墻的卡卡頭，然后，我就聽有人開了我的門，我還以為是哪個清潔工，剛準(zhǔn)備講哈我用不到，結(jié)果！我就看到那個嬢嬢悄悄咪咪走進(jìn)來，手里還拿了把刀子！刀子誒我的哥哥！”
我知道那老太太啥樣，平時啥也不干就夠嚇人了，更別說那把刀偷偷摸別人屋里了。
“她拿刀找你干嘛？你咋了她了？”
陳志聽了這話都快抓狂了：“我拿她咋子嘛？你不曉得當(dāng)時她那個樣子哦，那個表情，簡直不像個人咯！而且她不是來找我的，是來找陳小花嘞！”
陳志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下當(dāng)他在旁邊默不作聲目睹大媽余月琴拿了把刀，一步步往趴在陽臺的陳小花那兒走。
這大媽大概是沒想到陳志還在房間，還縮在角落里，就那么把他路過了。
陳志眼瞅這事兒越發(fā)離譜，終于張嘴問了句：“嬢嬢，你找哪個？”
這一聲直接把余大媽釘在原地，她僵硬地回頭看向陳志，臉上全是錯愕，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找你。”
陳志指了指她手上的刀：“找我嗦？”
余大媽趕緊把拿刀的手藏在背后：“我就是想問問，飯什么時候到，我女兒要餓壞了。”
陳志站起來，臉上寫著大大的無語：“你說是就是嘛，飯要送到你們房間頭，你回去等起嘛！”
那余大媽最后也沒說什么，梗著脖子就出去了。
“烏眼兒哥，你說嘛，她要搞哪樣？”
我拍拍他的肩膀：“很明顯，是要搞你或者你兒子。”
眼瞅他又要急眼，我又接著說：“這老太太我一早就看著不對勁，她八成是跟前臺撒了什么謊要了你的房卡，咱們一會兒去前臺打個招呼，剩下的安排得先看看光頭他們什么情況，痊愈時間太久的話，咱倆帶著他們上山，盡快把這兩個祖宗送走�！�
陳志就差跪下了：“沒得問題，我明天開始，就去醫(yī)院給頭子哥他們當(dāng)護(hù)工！”
我這話主要還是安慰陳志，那個鬼廟的情況，我們肯定不會帶她們到地下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就算是上層的天坑，我一個人也沒把握護(hù)住一個老太太和孕婦。
之前問過王小梅，她雖然肚子看起來夸張，但距離預(yù)產(chǎn)期還有兩個月，時間也算充裕。
第18章
起霧了
第二天一早陳志就跑醫(yī)院去了，我稍晚了一會兒，剛起床就聽見有人敲門，一開始還以為是陳志回來了，結(jié)果開門一看，是那位余大媽。
“你怎么知道我回來了？有事兒？”
余大媽透過縫隙還想往里瞧，看我態(tài)度冷淡，趕緊擠出一個笑臉來。
“我昨天路過聽見的�！�
我沒哪兒來那么大聲音，八成是這大媽過來扒我們房門了，一想到這個我就渾身膈應(yīng)。
“我就是來問問，你們找到了嗎？”
雖然很不想理她，但我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下她的笑容一下就真切起來了，簡直就是滿面紅光。
“那咱們什么時候去��？要不今天就走？”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我們?nèi)チ巳齻�人，現(xiàn)在兩個都躺在醫(yī)院，去我肯定是會帶你去，但是你真不怕出事兒？”
余大媽一聽趕緊擺手：“不能不能，人家說了，只要誠心許愿的信徒都有菩薩保佑，一路平安的不行�！�
一聽這話，我的眉心就突突直跳：“這又是什么說法？你怎么早早不說呢？再說了，什么叫菩薩保佑啊，菩薩不管這碼子，這就不是一個單位的事兒�！�
她嘿嘿一笑：“我這是年紀(jì)大了，記性不好，人家跟我說了，只要是誠心許愿的人，肯定是來去自如，絕對不會出事兒！”
她表情極其篤定，我也沒什么話想跟她說：“既然你一定要去，可以，出發(fā)前先付一半的錢，而且，至少要等我們其他人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再說，怎么著也得將近一個月�！�
余大媽眼皮耷拉下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嘟囔了兩句，最后還是不情不愿的答應(yīng)下來了。
我洗漱完就準(zhǔn)備出門，臨出門的時候站在門口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陳小花帶上。
“陳小花，過來！”
我回頭沖陳小花招了招手，它從陽臺屁顛兒屁顛兒就出來了，我學(xué)著陳志給它穿上胸背牽引繩，又給他戴了個小帽子。
“走，叔領(lǐng)你找你爸去，省的回來以后你就成羊排了�！�
縣城醫(yī)院管得松，工作人員本來就少，我?guī)е愋』ㄟM(jìn)去也沒人注意。
“幺兒，你咋子來了嘛！”陳志一看見陳小花高興地不行，拍了拍胸脯說：“心頭踏實(shí)多嘍，我一直就怕他遭那個孃孃拿刀子弄了。”
我挨個看了光頭和張海，他倆狀態(tài)都不錯，我也算是放心了。
我倆就這么每天早出晚歸的，也就一周時間，張海已經(jīng)能到處溜達(dá)了，甚至比光頭還要精神，一個月后，兩個人看起來基本和正常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