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張海和波拉特直接被踹到了岸邊,他倆爬起來以后看我還立在水中,同時伸手使出吃奶的勁兒把我往岸上薅,我抓著他們的手直接被拽到了岸上。
剛一落地我就聽見身后“咔噠”一聲,然后就是什么東西撲通一聲掉進了水里,我還沒看見怎么回事兒,張海卻后怕地說道:“那狗操的玩意兒差點兒咬著你,那一口牙跟特么鐵耙子一樣。”
我回頭瞪了一眼在旁邊快嚇癱了的劉朝榮,這不靠譜的東西,我算是知道這地方為啥可以放心的不設欄桿了,真夠邪性的。
“真夠難纏的,趕緊走吧,耽誤太多時間了�!�
我特意給自已的脖子和臉抹了不少淤泥,省得惹人注意,我剛要去拿我的背包,身旁的水面卻再次破開,那水虎竟然徑直從水面竄了出來,張開它那張巨大的嘴一口咬住了躺在地上的穆拉。
它叼著穆拉的腿就拖進了水里,這一幕就發(fā)生在一瞬間,而一旁的波拉特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就反應了過來,他一個飛撲過去抱住了穆拉的上半身,說什么也不撒手。
然而毫無借力的波拉特哪兒扛得住水虎的拉拽,轉(zhuǎn)眼他就要被拉進水里了,我們幾個趕緊撲上去幫忙,紛紛扯住了他的腿。
但岸邊的泥地又濕又滑,我們幾個沒有一點兒優(yōu)勢,劉朝榮一邊吭哧吭哧地拉著波拉特的腿,一邊咬牙勸道:“你要不放手吧,人已經(jīng)走了,這樣你會把自已也搭進去�!�
波拉特估計是有點兒急了,嘰里咕嚕說了幾句哈薩克語,我也沒聽懂,反正他半張臉都被拉進水面了還仍然咬著牙不松手。
我們就這么僵持了十幾秒,突然間拉著穆拉的那股力一下子就沒了,我們幾個連帶著穆拉直接摔在了岸上,劉朝榮一高興,興奮地說:“算它識相,自已放棄了�!�
但等我們看清了穆拉的尸體才發(fā)現(xiàn)不是這么回事兒,他少了一截小腿。
這時那只水虎從水里冒了出來,嘴里叼著穆拉的小腿,它在水里站定,長著點兒鱗片的外翻鼻子拱了拱,似乎是在挑釁,它兩只爪子抱著那節(jié)腿,張嘴對著斷面就啃了一口,這只水虎的牙口極其了得,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它津津有味地咀嚼著穆拉的骨肉。
這個畫面看在波拉特眼里我不知道他會怎么想,但是我頭一次看見這個大男人眼圈紅了,他張著嘴喊了幾聲,語不成調(diào),隨后硬是從泥里摳出一塊石頭來,舉著那塊石頭就要沖進水里,他嘴里念叨著什么,我沒聽懂。
我們幾個趕緊過去拉住波拉特,張海認真地勸道:“咱們根本打不過它,你搶不回來不說,自已也得搭進去�!�
波拉特跪在地上掙扎著,手指頭都扣進了泥地里,看他這個樣子是爬也要爬進去,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憤怒,終于說了幾句我能聽懂的話:“不能,不能,他不能這樣走�!�
波拉特毫無形象地在泥地里摸趴,而那只水虎似乎很得意,更大聲地咀嚼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連它的肚子都在蠕動,接著它就像蛤蟆一樣仰頭張開大嘴,似乎想將那條腿整條吞進去。
這下波拉特更受不了了,趴在地上發(fā)出一陣嘶吼,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不行!不行,還給他�。�!”
那水虎邊吞邊斜眼看著我們,極其挑釁,我一手把波拉特拎了過來,另一手拔出匕首。
“我去,它他媽太囂張了�!�
這真是忍不下了,我不裝了。
第35章
殘肢
還沒等在場的人獸反應過來,我直接跳到了水里站在那玩意兒的對面,這會兒水虎已經(jīng)把穆拉的小腿吞到只剩一只腳露在外面。
“媽的鞋還在呢,你是真不講究。”
水虎似乎有點兒錯愕,沒想到原本還十分忌憚它的人類為什么突然竄了過來,它下意識就要往水里鉆,卻被我一把抓住那穆拉的那只腳。
這下它急了,鼻子發(fā)出“哼哧哼哧”的噴氣聲,同時揮出一只爪子抓向我的脖子。
而我一直在留意它的動向,做足準備的我一把捏住它的手腕讓它動彈不得:“這會兒不是在水里了,狗東西�!�
它不死心地又揮出右爪,卻被我反手將它兩只爪子都按在胸口,我騰出一只手來想把穆拉的腳拽出來,它卻死死地咬住不愿吐出來。
“撒開,不然就死�!�
可惜這貨十分不聽勸,一雙眼睛恨恨得盯著我,竟然開始使勁兒了,把那條腿骨咬的“咔咔”響,我用力一拽只拽出一只腳來,抬頭再一看它已經(jīng)將剩下的小腿囫圇吞了進去,它的眼神狡詐中透著得意,肚子又開始大幅度蠕動起來,嘴里甚至發(fā)出興奮的細聲奸笑。
張峰最討厭的時候都沒它欠揍。
我頭也不回地將那只斷腳扔到波拉特身邊,沉聲對這只水虎說道:“你真他媽找死�!�
它似乎不準備再與我糾纏,一低頭就想呲溜到水里,卻被我眼疾手快地一把薅了出來,我手上使了大勁兒捏在它的肩膀上,它尖利的鱗片炸了起來刺進我的手心,我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反正我是不會讓它再回水里了。
水虎終于感受了我與剛才的不同,它急得細聲尖叫,氣急敗壞得去抓我的肚子,看它那個咬牙切齒的樣子,簡直是想把我的腸子掏出來。
“誰叫你得寸進尺�!�
我不等它掙扎,直接拉過它一只爪子壓進水里,與此同時我極力保持著頭腦清明,試圖調(diào)動起體內(nèi)那股熱源,我回想著那次在嘎當山頂?shù)慕?jīng)歷,不放過體內(nèi)的任何一絲變化。
隨著有意識的梳理,我通身的皮膚開始發(fā)燙,這次我徹底地感受到了對身體的控制權(quán)。
我一手握著它一只胳膊肘,聚力于兩手之上,隨著我口中一聲低喝,兩聲細碎的碎裂聲在水里同時響起,這聲音很小,岸上的人很可能沒有察覺,但水虎的反應卻極大,它張開大嘴試圖撕咬我的脖子,卻仰面被我一把推進了水里,同時捏住它兩個膝蓋用力一捏。
水中的水虎死命地掙扎著,兩只胳膊奮力地劃著水,可兩只小臂像假肢一樣耷拉著,但它的兩條腿還捏在我手里,怎么游都游不出去。
我不是什么殺神,看著它這樣掙扎也沒有什么快感,但不這樣做它遲早得偷襲我,。
我把它扯了回來,用身體擋住身后張海他們的視線,我再次掏出匕首,看著那雙憤怒的黃色眼睛嘟囔了句:“我不想要你的命,但你也別想拿走我們的東西�!�
說完我手上一沉,將匕首捅進了它肚子,水虎拖著殘肢胡亂掙扎著,水花四濺,甩動的利爪劃破了我的臉。
我沒什么感覺,也不準備管它,而是將匕首逐漸下壓劃開了它的肚子,粘稠的血液順著它慘白的皮膚流了下來。
水虎不斷發(fā)出尖利的叫聲,我看了它一眼,將匕首放進嘴里叼著匕首,一手提著它的脖子,另一手則去掀開它的肚皮。
這感覺并不好,它的肚子長得太像人了,觸碰到那染血的皮肉時,滑膩的觸感讓我有點兒惡心。
我深呼一口氣,可當我看到里面的東西時,剛做好的心理建設還是被眼前的一幕動搖了。
這東西的肚子里有一個囊袋一樣的器官,十分柔韌,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此時這個囊袋也已經(jīng)被我破開了,里面竟然也長著尖利的牙齒,此時它還在規(guī)律地蠕動著,被咀嚼著的正是穆拉的那截小腿。
那囊袋里有不少血肉混著碎骨流了出來,我并不想直接把手伸進去,疼不疼地先不說,實在膈應。
我想了想,直接將手伸進它的腹腔,繞到那囊袋背面向外一推,穆拉的腿順勢被擠了出來。
這期間水虎一直在極力掙扎,我控制著力度既能讓它逃脫不了,又叫它無法借力傷人。7231
我握著那截皮開肉綻的小腿,抬手將水虎扔進了水里。
它在水里翻騰了幾下就沒了影兒,也不是知道是跑了還是沉底了。
我邁著大步回到岸上,將手里的殘肢遞給波拉特:“還你�!�
波拉特也不嫌埋汰,直接伸手就接了過去,低著頭沉聲說了句謝謝,接著就開始收拾穆拉,準備把他重新背起來。
我回頭去看張海他們,正好就看到劉朝榮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一絲驚恐,他可能只是出于本能反應,還想試圖掩飾這股情緒,可惜越是這樣他的舉止就越是不自然。
這時張海走到我的身邊抬手杵了我一拳頭。
“你小子咋啦?嚇傻啦!看著跟變了個人似的,三十年老屠夫見過沒有,一副殺人殺麻了的德性�!�
“��?”我有點兒沒太理解,在我看來我跟平時沒什么區(qū)別,不過是力氣大了點兒而已。
張海攥了攥我身上的衣服,擠出來不少水,他扭頭跟一邊的劉朝榮說道:“我小弟從小就這點牛逼,一生氣勁兒就大,別害怕啊!常事兒!”
他這是想打哈哈,但實在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我的臉上雖然糊著頭發(fā)和淤泥,但有心的話細看上去肯定能發(fā)現(xiàn)端倪。
不過一旁的劉朝榮也沒糾結(jié)這個,而是問到了水虎的事兒。
“水虎死了嗎?不過再來攻擊咱們吧。”
他看起來還有點兒后怕,時不時地警惕著水面。
我望著恢復沉靜的水面搖了搖頭:“暫時沒死,但是段時間應該不會出來了�!�
它到最后都沒有表現(xiàn)出瀕死的狀態(tài),這類東西的身體應該十分強悍,會不會死還真說不準,不過這條河里的東西既然能生長在這兒就有它的道理,隨它去吧。
“不過你說它是水虎,水虎是什么東西?”
我背起背包,波拉特也重新將穆拉背到了背上,我示意劉朝榮繼續(xù)帶路,順便問起了我一直好奇的問題。
說到這個劉朝榮似乎不那么害怕了,搖頭晃腦地解釋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有人說水虎就是水猴子,但其實又不太一樣,這東西比水猴子兇悍,嘴里有牙,肚子也有牙,最喜歡裝成人的樣子,把人騙進水里吃掉�!�
他似乎來了興頭,滔滔不絕地說著:“還有一開始那個黑色的龐然大物,應該是水脈,這東西是一種瑞獸,它生活在哪條河里,那這條河就永遠不會斷流�!�
張海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最后直接走到劉朝榮旁邊:“我說你這個人,不會早就知道這水里有東西吧?”
第36章
埋葬
劉朝榮一聽張海這么問連連擺手:“沒有沒有,都是道聽途說,我朋友說給我當故事聽的,這話誰能信呢對吧,說給你們你們也不信啊!”
張海和我異口同聲道:“我們信��!”
開玩笑,我們可是被現(xiàn)實捶打過的人,他敢說我就敢信。
劉朝榮顯然沒想到我們會是這個答復,頓時不吱聲了。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還好下水之前把手機放到了背包里,灌水不算嚴重,這會兒還能用,我打開定位軟件一瞧,卻發(fā)現(xiàn)陳志和光頭的位置竟然分開了!
這明顯不合常理,這荒郊野嶺的地方他倆怎么可能主動分開呢?
定位顯示他們兩個明顯是在往不同的位置移動,偏移不角度不算大,但距離差了不少。
張海探頭過來也看了看:“咋的了,他倆鬧別扭了嗷?”
“哥……不至于,他倆那么大人了,哪能這么不分輕重�!�
他倆這個情況我總覺得心里不安生,于是開始催促劉朝榮:“快點兒老朝,趕緊找個沒人沒鬼沒妖怪,能刨得動土的地方�!�
劉朝榮也看出我著急了,附和著點頭說道:“好好,馬上就到了�!�
波拉特聽到地方快到了,表情有點兒僵硬,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難過。
劉朝榮小心提醒我們:“進了這里頭就真要小心了,以我對這里的了解,這個時間點一般不會巡邏,而且我會帶你們繞開那幾個重點巡邏的地方,但是凡事都有意外,咱們盡量小心�!�
這方面我們當然都會自覺聽他的,搞不好要進籠子的。
我們幾個跟賊一樣一個個貓著腰曲著腿一路小跑,跑了二十多分鐘,張海忍不住扶著腰說了句:“還有多遠,我這歲數(shù)不小了,腰有點兒受不了……”
劉朝榮聽到張海說話回了個頭,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也不太好,他次牙咧嘴地說道:“快了,我也不太行了�!�
我回頭看了看波拉特,這哥們兒面色如常跟沒事兒人一樣,前邊兒這倆老幫菜跟人家真是沒法比。
劉朝榮扶著腰繼續(xù)帶路,終于帶著我們走到了一片廣闊的光地,這地方連灌木都少有,只覆蓋著一層稀疏的雜草,月色下這灰黑色的灘涂一望無際,乍一看還以為是戈壁。
“就這兒,就這兒�!�
劉朝榮說著就晃了晃腰,發(fā)出一陣陳“嘎巴”聲。
我好奇地伸出腳踩了踩,腳感果然很神奇,地面表層稍干,雖然也有點兒粘腳,但是比尋常的稀泥地強多了,踩下去晃晃悠悠的,像是皮球里灌了水似的。
波拉特背著穆拉站在一邊,我輕聲問道:“老波,你覺得這兒可以嗎?”
他愣了一下,神情又開始恍惚,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頭說道:“可以,可以,他還沒見過這樣的地方�!�
他的表情也說不上滿意,畢竟這事兒實在是慘,就算是葬在天池里頭那也是個慘事兒。
波拉特把穆拉放在一邊安置好,開始跪在地上徒手去刨土,他就那么一聲不吭地刨出一捧又一捧,后來一邊的劉朝榮也悄悄走過去開始刨,我跟張海對視一眼,也過去幫忙了。
我們的手上都有點兒傷口,這里的土越靠下越濕潤,碰到傷口還挺疼,不過大家都沒吭聲,雖說是四個人一起挖坑,但這活兒還真不好干。
穆拉年紀不大,但怎么說也有一米七了,我們至少要挖一個兩米長的坑,而且這坑還得夠深,不然別哪天再漏出來了。
這坑越來越深,坑壁濕滑不好攀爬,最后只能是劉朝榮和波拉特在下頭挖,我和張海在上頭等著把他們拽上來,等他們挖到一人高的時候坑底都有點兒積水的架勢了,眼看著深度差不多了,我就把劉朝榮拉了上來。
隨后我們?nèi)ミ吷习涯吕Я诉^來,波拉特站在坑里張開雙臂準備接著,穆拉并不胖,但人去世后以后就變得格外沉,我低頭看向坑里的波拉特:“我們要松手了,你能行嗎?”
波拉特堅定地點了點頭,我們盡量把穆拉向下放了放,這才松了手。
可尸首的重量不容小覷,就算波拉特再強壯也被這一下壓得單膝跪在了地上,我估計他被砸得不輕,跪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才費力地站了起來。
他將穆拉的尸首仰面朝上平放在了坑底,可穆拉這會兒還僵著,手腳的動作還保持著在波拉特背上的樣子,很不雅觀。
波拉特想了想,還是把他側(cè)了過去,他嘗試了幾次去閉上穆拉的眼睛都失敗了,最后使了點兒勁兒等了一會兒,才算合上了眼皮。
他把穆拉殘缺的小腿和斷腳擺好,又整了整他的衣服,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淤泥,這才伸出手讓我們把他拉了上來。
我們幾個看了看他的臉色,還算正常,于是我試探著問道:“開始埋不?”
波拉特聽了這話看向了我,幾次張開嘴卻沒說出話來,最后他嘆了口氣,終于說了一句:“埋吧。”
我們開始七手八腳地將刨出來的土往坑里回填,但我們這三個外人都不約而同地避開了穆拉的臉,結(jié)果就是他身上已經(jīng)被埋了個嚴實,臉上還是干干凈凈的,就像蓋了一床被子,最后還是波拉特捧了一捧泥土,他細致地挑走了里面的泥土和雜草,說了句哈薩克語,隨后他揚起那捧土,灑在了穆拉的臉上……
一捧黃土,此生不復相見,人生歧路,埋骨他鄉(xiāng)。
波拉特撒下那捧土后就一直低著頭往坑里推土,原本就傷痕累累的手上又被石子和草葉添了不少新傷,一直到土坑被填平,他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我們幾個氣喘吁吁地蹲坐在新墳旁邊,張海問道:“你不擺個小石頭堆啥的?”
波拉特搖搖頭:“不用了,擺了別人會看到,不擺我也能認得�!�
我在衣服上蹭了蹭手,隨口問道:“你回去以后……準備干啥呀?”
這一行他肯定是干不了了,穆拉這個事兒只是管中窺豹罷了,波拉特的做法屬于兩面不是人,注定誰都容不下他,遲早出事兒。
波拉特有些茫然,抬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天,“不知道,其他的,我不會�!�
我心想也是,他這個年紀了,早就過了接觸新東西的年紀,讓他從頭再來說來簡單,不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幾個人能從頭來過呢。
“走,我們找你的朋友�!�
然而波拉特卻沒沉默太久,他拂掉身上的土站了起來,腰桿子筆直,仿佛穆拉一埋這個事兒就過去了,他再次立起他兩個眉毛,又變成了那個拽了吧唧的波拉特。
第37章
蹤跡
我們幾個研究了一下光頭和陳志的定位,現(xiàn)在看來陳志距離我們更近一些。
“我們先去找這個人,老朝,你看看怎么走�!�
我把手機遞給劉朝榮,他接過手機接過去研究了一下,想了想說道:“不合適,這個人看著是離咱們近,但是中間有一個小的濕地區(qū)域,偶爾會有一些水鳥,雖然大部分水鳥都遷徙了,但是說不定還是巡邏的重點區(qū)域,咱們要過去的話就得繞一個大圈,反而浪費時間。”
說完他指著光頭所在的位置:“這個兄弟離咱們的位置看著稍遠一點兒,但是中間都是荒地,這種地方就像那些偶爾開放觀光的地方,其實沒什么東西,羊啊鳥啊都很少過去,藥材更是沒有,更安全�!�
劉朝榮分析得很認真,在艾比湖還沒封鎖的時候他就來過,比我這種連周邊都沒見過的人肯定熟悉多了,聽他的總比一意孤行強。
“行,那靠你了兄弟,咱們先去找你說的這個!”張海拍了拍劉朝榮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劉朝榮就像我們第二次見面那樣拍了拍胸脯,還跟張海對了一拳,嘿,兩個老光棍子還挺潮流。
我們這回換了方向,開始往東邊走,一路上那真是一馬平川啥都沒有,難為劉朝榮竟然認識路。
他邊走還邊感嘆:“你們沒看到艾比湖以前,那真是人間仙境,遍地的湖泊,大風一來遠看就像一片流云,不過也不光是人的原因,現(xiàn)在氣候也不行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恢復到以前。”
我看著他遺憾的樣子打趣道:“那都什么時候的事兒了,聽你的意思你來的那幾年,這艾比湖應該就已經(jīng)縮小很多了�!�
“唉,就是呢,但是聽這邊兒的老人說過,就是沒看著才遺憾,你看看這大片的荒地,可惜了,艾比湖的濕地以前有個別稱,叫‘綠色迷宮’,咱們要是往里走,也能看見那種景色,不過這個季節(jié)算不上綠色迷宮了,得等夏天。”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傷感:“其實這些年盜獵的比以前少太多了,尤其是阿拉山口,這邊管理得越來越嚴,好多人都不敢冒險了,這回這幫人,我盯了他們好久,但是一直沒看到什么動作,要不是你們,我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時候,我這些年啊,一事無成�!�
張海一梗脖子,不太贊同他的話:“誒,話不能這么說,你得這么想,沒準兒就是你天天這么攪和,他們才沒成事兒呢是不?這幾年可能是賺不上錢,逼急了�!�
我一聽就樂了,這話說得有理,就劉朝榮這個一天到晚到處蹦跶的精神頭,沒準兒真是讓那些人挺頭疼。
不過我突然想到那個想租陳小花的侯成,他包里貌似就塞了幾顆蛋。
“誒老朝,要是有人帶著反季的鳥蛋過來能干嘛?”
劉朝榮一聽有點兒好奇:“反季的?如果不是死蛋,那不就是養(yǎng)殖的,應該是賣錢吧,就跟有的人非得吃口野味一樣,就跟著瞎說唄,也沒幾個人能看出那是不是野鳥蛋,找個人瞎說幾句,就吃這個是偏方,能治什么亂七八糟的病,說不定就有人高價買,有人買就有人收,什么東西都有假冒的,尤其是那種保護動物,真盜獵哪有假冒偽劣賺錢舒坦,盜獵販子、二道販子、買家,那些散戶買家里有一大半人都是不識貨的,有些人甚至連買這些東西犯法都知不知道�!�
“等一下�!�
劉朝榮正說得興起,跟在最后面的波拉特卻突然出聲叫停了我們。
他往旁邊的空地走了過去,開始彎腰觀察地面。
“怎么了?”
這人不會沒事兒找事兒,我走過去看了看,就發(fā)現(xiàn)地上有些一些不正常的印記,像是什么被那種竹竿大掃把掃過一樣,劃拉得都是印子。
“啥玩意兒?這地方還雇保潔嗎?”張海覺得有點兒離譜,回頭問了劉朝榮一句。
劉朝榮瞟了他一眼:“朋友,你說這句話自已不覺得可笑嗎?怎么可能呢�!�
我也搖搖頭:“哥,這個時候你就不要開玩笑了,你看這個印子,就像什么人拖著一個大柴火垛,誰家掃把這么大�!�
劉朝榮猜測道:“估計是給保護站送物資的吧�!�
這印子一直延伸到東南方向,與我們的方向并不一致,我們也就不再深究,繼續(xù)往東邊走去。
然而就在離這里不遠的地方,我們竟然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大家伙好不容易看到一小塊長著植被的地方,長得也是一些常見的灌木,可就是這里頭竟然有個大坑。
“這是個陷阱吧,看著有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