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這大坑看著有兩米多深,看樣子也不是新土,底下還立著不少木棍,這里頭濕氣大又吹不著風(fēng),木頭已經(jīng)爛了,不知道什么東西還掉進去過,那些木棍子被壓得稀爛。
劉朝榮大驚失色:“它們這是又抓著東西了!這群人果然憋不住了!快走,如果這個地方有野生動物來過的話,那咱們就得趕緊走�!�
我們剛走出那一小塊灌木區(qū)域,就看見地上又出現(xiàn)了一道痕跡,不過這次不再是那種大掃把的印子了,而是什么東西被拉在地上拖行,偶爾還會有一點兒血跡留下。
劉朝榮咬著牙大罵一聲:“他媽的,果然是他們!”
我們竟然就這么找到了那些盜獵販子的行進路線,我看了看手機上的定位軟件,巧合的是,光頭所在的地方也正好是這個方向。
“如果光頭和這些人對上的話……”
后面的話我沒有說出口,劉朝榮卻接著我的話說了下去:“那些人沒有人性的,動物在他們眼里不是命,人在他們眼里也不是人�!�
不管光頭是因為什么往那個方向走,但穆拉的慘狀我們所有人都是親眼所見的,如果那些人消息靈通,知道光頭和我們就是一幫人,那他一定非常危險。
我的心里警鈴大作,這下我們甚至不用自已找方向了,只要順著地上的痕跡走就行,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沉重起來,穆拉與我素昧相識,他的下場已經(jīng)讓我有些動容了,這事兒要是他媽的發(fā)生在我自已朋友的身上,那我和波拉特也不用離開這兒了。
就是兩條爛命扔在這兒不要了,這事兒也不能善了。
第38章
碰面
我們沿著地上的痕跡一路疾行,但這沿途的植被越來越多,地面雜草叢生,很難再繼續(xù)辨認了。
“繼續(xù)看定位吧!”
我看了看光頭的位置,說道:“快到了!”
光頭的位置已經(jīng)不遠了,前邊又是灌木叢,大概率就在那里。
我的位置距離地圖上的紅點越來越近,我們幾個邊走邊四處搜尋,可直到我所在的位置與紅點合并在了一起都沒看見光頭的身影。
我甚至看了看自已腳底下,可周圍除了各式各樣的灌木哪兒有人影兒。
“擦,他成精了?”
大風(fēng)呼呼地刮著,我突然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我頭頂晃蕩,我神經(jīng)一緊,縮著脖子躲到了一邊兒去,同時抬頭一看,一個定位項圈掛在樹上正隨風(fēng)晃悠著。
“這玩意兒咋能在這兒呢?”
我記得清清楚楚,光頭把這東西掛在了脖子上,他發(fā)什么瘋能把這東西掛在樹上。
這時劉朝榮指著前方喊道:“那兒也有!”
我看向他指著的方向,一棵梭梭樹里放著一只鞋。
我趕緊走過去一看,可不就是光頭的。
“完了,這肯定不是他自已干的�!�
我心里一沉,他怕是已經(jīng)出事兒了。
我們趕緊在四周找了起來,果然波拉特又在一棵樹枝上發(fā)現(xiàn)了一只袖子。
他拿著這只袖子皺眉說道:“是刀割斷的,有人。”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我估計大家心里的想法都差不多,他們這怕是已經(jīng)遇上了。
突然,不知道哪兒來的一束光晃在我的臉上,在我的眼睛上來回閃。
我被這道突如其來的白光刺得偏了一下頭,劉朝榮嚇了一跳,嘟囔著:“完了完了,保護站的人來了�!�
可是我覺得不太對勁,要真是的話早就沖過來把我按地上了,我們都夜闖保護區(qū)了,還能錯怪了不成?
我瞇著眼往前邊看了看,就看見一棵胡楊旁邊坐了幾個人。
我數(shù)了數(shù),正好六個,他們就坐在那兒直勾勾地看著我們,其中一個手里拿著一個體積很小但光線極強的手電對著我的臉晃悠。
這動作極具挑釁意味,不用多說,我們這是找著那幾個盜獵的,但奇怪的是我并沒有看到光頭的蹤跡。
他們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和我們碰一碰,跑已經(jīng)沒意義了。
“走,咱們過去。”
我率先走了出去,兩撥人隔了得有一百多米,那幾個人就排排坐看著我們一步步走過去,我瞟了眼身后,波拉特不用說,他恨這些人恨得牙癢癢,周身的氣勢比我第一次看到他在雪中縱馬的時候還要凌厲,張海,這輩子不知道怕死是什么意思。
出乎我意料的是劉朝榮,我本以為他會很怕,可剛才還以為是保護站的人來了嚇得哇哇叫的他,這會兒竟然沉著一張臉,眼神黑沉沉的。
我們這邊兒的人一個個都殺氣騰騰的,而那幾個盜獵販子卻很隨意,他們就像蹲在路邊等著接活兒刮膩子的普通勞動人民,放松、閑適,偶爾說點兒小話,倒顯得我們幾個像刀口上舔血的。
我們幾個在距離他們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我打量著他們,他們也打量著我們,這六個清一色全是男人,年輕的三十來歲,年長一點兒的五十多,最左邊的就是五金店那對男女中的男人,這時中間的一個男人站了起來,朝前走了兩步。
“我他媽……”
張海忍不住罵了一句。
這人站起身來我才發(fā)現(xiàn),他們屁股底下坐了一個人,這男人一起來正好露出一截藍邊黑色棉服,就是光頭的衣服沒錯,光頭這會兒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手心朝上,不知道是暈了還是死了。
我沒說話,但是兩個拳頭下意識攥了起來。
站起來走向我們的男人看起來極其普通,頭發(fā)應(yīng)該是被帽子壓久了,服帖地貼在頭皮上,看起來老實不通世故,往這兒一站就像誰家大伯摘了點兒自家園子里的菜,準備在街邊擺攤賺點兒零花錢。
他兩手插在上衣兜里,目光在我們中間掃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的身上,他的表情很平淡,既不挑釁也沒有什么陰陽怪氣。
“去我們店里的是你�!�
他抬手指了一下我,語氣輕巧,好像在跟我討論什么家長里短。
我的眼神總是不自覺地看向光頭,面對他的問題,我盡量用平穩(wěn)地語氣回答,好顯得不落下風(fēng)。
“是我,找我是吧,那把那個人放了吧,我過去�!�
男人看了我一眼,回頭跟他身后的比了個手勢,那些人也沒多說,一個個都站了起來,其中那個五金店的男人繞到光頭后面用腳把他往前滾了兩圈。
我差點兒就忍不住罵出了聲,但理智告訴我,我現(xiàn)在干嘛都是無能狂怒,人在他們手里,我們就是低人一等。
光頭這會兒四肢攤開躺在地上,臉上帶著不少傷口,流了不少血,但不是穆拉那種刀傷,而是一些擦傷和劃傷,我仔細看了看,胸口還在起伏,應(yīng)該是暈過去了。
那幾個人做完這些就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了,我試探著又說一遍:“我可以換他�!�
這回那個打頭的男人搖搖頭:“不行,我們不做小利的買賣,兩個人�!�
“我!”
“算我一個�!�
他剛說完波拉特和張海就一齊出聲。
可那個男人反而指了下劉朝榮:“你來�!�
果然,這些人是認識劉朝榮的,并且針對性很強,劉朝榮被點了名也沒有害怕,反而有種豁出去的架勢,咧嘴一笑:“我來就我來!”
兩個男人把光頭拖了到了中間,然后用刀比著他的脖子。
打頭的男人指了指光頭身邊的位置沖我說道:“你趴在那兒�!�
他的語氣依然平淡,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恨得牙癢癢,趴下實在是一個太被動的姿勢。
但匕首就比在光頭的脖子上,我別無選擇。
我剛邁出一步,張海在我身后喊了一聲:“小弟!”
我沒回他,這個時候玩不了煽情那一套,我也不是傻逼,這怎么可能是什么一換一的戲碼,這種時候,我們一個人都別想跑,我要做的只能是找機會反殺,誰也換不了誰。
我走到光頭身邊,隱晦地掃了一眼他們幾個人,這些人的腰上都有刀,至于槍我沒看到,但就算有,他們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輕易開槍。
我又趁機觀察了一下光頭,確實沒什么大的出血傷,可我剛把手撐在地上,那個五金店店主就踹了我一腳,“離遠點兒!”
我默不作聲地又往旁邊挪了兩步,慢慢地趴在地上。
一聲悶響,我的下巴撞在了地上,一把匕首在我剛剛趴上地面的時候插在我的右肩上,沒到一秒又拔了出來,接著又是一刀捅在了相同的位置。
“誒!”
我緊緊咬著牙根沒出聲,就聽見張海喊了一聲,我趴在地上抬頭看向他,張海急得手都在抖,但又什么都不能做,想罵也不敢罵,我沖他搖搖頭,他看著我的眼睛,一口白牙都快要咬碎了。
波拉特看起來鎮(zhèn)定多了,他應(yīng)該是見過不少大場面的人,心里清楚今天肯定是有一場惡戰(zhàn),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在場的每個人。
我背上的刀子又被拔了出去,這個店主一句狠話都沒放,干的全是狠事兒,這時我終于直觀地意識到,這些人不是地痞流氓,他們是真正的視人命如草芥,不是為了羞辱取樂,就是要直接解決掉我們。
第39章
混戰(zhàn)
這兩刀之后,他們就沒再折騰我了,那個為首的男人又指了指劉朝榮:“你過來�!�
劉朝榮看了我一眼,也沒猶豫,直接走到了那男人跟前。
男人二話沒說抽出一把短匕首就捅在了劉朝榮的右胳膊上,劉朝榮忍不住“啊”了一聲,隨后竟然開始哈哈大笑,他兩眼亮晶晶的,盯著那男人說道:“你們會完蛋的!”
那男人沒說話,看著劉朝榮的眼睛抽刀又捅到了劉朝榮左胳膊上,而劉朝榮還是痛呼,但仍然大喊道:“你們馬上就要完蛋嘍!”
我不知道劉朝榮說得是什么意思,估計那些盜獵販子更不知道了,這些人原本還氣定神閑的,這會兒被瘋瘋癲癲的劉朝榮搞得有點兒底氣不足了。
那男人看劉朝榮還在笑,瞪著眼睛再次將刀子捅進劉朝榮的大腿,這一下疼得劉朝榮直接跪在了地上,刀拔出來的一瞬間我心臟一緊,生怕劉朝榮被傷到了動脈,好在并沒有,他反而張開流著血的雙臂,嘶聲歡呼著:“死而無憾!死而無憾��!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隱忍對盜獵販子來說不值一提,他們活殺過的動物太多了,那些動物比我更能忍,但像劉朝榮這么瘋的我估計他們見得不多,為首的男人之前一直沒什么情緒波動,這會兒連他都忍不住皺了眉。
他們幾個互相看了一眼,那男人再次抬起手中的刀子,這次我實在忍不住出了聲,不然我真感覺他會把直接把劉朝榮抹了脖子。
“誒!不是說兩個換一個嗎?”
我用下巴點點光頭的位置,說道:“我這個朋友,該讓他們帶回去了吧?”
男人估計是被劉朝榮搞煩了,這會讓看向我的眼神也十分不善,聽了我的話以后他直接把胳膊移到了光頭腦袋上頭,刀尖直愣愣地對著光頭的脖子,一句廢話都沒說,直接松手讓刀墜了下去。
“臥槽你……”
那一瞬間我下意識地撲了過去,卻被身后的人一腳踩住了后背,那匕首閃著寒光直線下墜,刀尖一下扎在了光頭的脖子上然后掉落在一旁。
小匕首重量不大,這一下還不至于扎進去,但是留下了一道細細的血印子。
好在是虛驚一場,我這一句話要是讓光頭死這兒了,那我這輩子算是完了,我低頭掩藏了泛紅的眼睛,剛剛那一瞬間,我總感覺自已又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但事情還不算完,那男人警告地看了我一眼,隨后撿起刀子就近捅在了劉朝榮的膝蓋上,劉朝榮依然痛得大叫,他從不掩飾自已的情緒,對盜獵販子的攻擊性一直保持著高度認可,但是喊完了疼他就開始輸出自已的東西。
我離得近,清楚得看見那個男人將尖刀插進劉朝榮的膝蓋后還左右擰了幾下,我甚至能聽見刀子摩擦骨頭的聲音。
這一幕讓我喉嚨一緊,這還是第一次,我對人類產(chǎn)生了堅定地、毫無保留的殺意。
劉朝榮原本疼得臉都皺了,抱著腿哎哎直叫,叫完了那個表情就直接絲滑轉(zhuǎn)成大笑,他咧著大嘴看著領(lǐng)頭的盜獵販子:“要不你把我的皮剝了吧?毛領(lǐng)是做不了了,但是可以做個皮夾克�!�
他這個發(fā)言有點兒滲人,搞得盜獵販子都有點兒懷疑他的精神狀態(tài)了,劉朝榮看他不說話,像小狗拜人一樣把兩只手并在胸前。
“手還能煲湯,就是有點兒死皮你要燉久一點。”
說著他又用手咧開自已的嘴岔子給盜獵販子看:“我的牙保護得特別好,一顆蛀牙都沒有,要不要拔了給你媽做副假牙?”
這下盜獵頭子真讓他惹毛了,橫著揮出一刀直接鏟飛了劉朝榮一塊頭皮,硬幣大的頭皮帶著他為數(shù)不多的頭發(fā)掉在了地上,直接被大風(fēng)吹跑了。
劉朝榮捂著腦袋慘叫一聲,“嘶嘶”地喘了幾口氣以后用一種好奇地口吻問道:“難道你沒有媽媽?那給你爸也行,真是可惜了,你不砍我腦袋還能做頂假發(fā)。”
這下別說盜獵販子了,張海都受不了了,他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站在劉朝榮身后連聲說道:“大哥我求你了,你可別說了!”
然而劉朝榮不聽,反而站起來對著盜獵頭子大喊:“要說!憑什么不說?我就要說!”
大風(fēng)吹亂了他的頭發(fā),傷口的血液順著額頭劃過他的眼睛,他舉起手臂指著在場的每一個盜獵販子:“你們殺了我!把我分尸!把我切碎!我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會是你們的罪證,只要我還有一塊血肉留在這個地方,你們就得付出代價!你們沒有辦法把我挫骨揚灰,也飛不出這片土地!”
“今天,就是我和你們同歸于盡的日子,別以為沒抓到現(xiàn)行你們就能躲過去,我就是你們毀不掉的證據(jù)�!�
“孫子們,也別想著判幾年罰點兒錢就能出來,只要我一死,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人命不值錢,但它好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后已經(jīng)破音了,神色如惡鬼般癲狂,仿佛一心求死,而他的聲音一大,幾個盜獵販子明顯慌了,他們眼神一狠,圍上去就準備對劉朝榮下死手。
這些人現(xiàn)在注意力都集中在劉朝榮身上,絲毫沒有看到我們其余幾個人詭異的眼神。
只是一瞬間,一直在尋找時機的張海和波拉特如猛虎出籠一般朝劉朝榮的方向撲了過去,同時,原本還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的我和光頭也一躍而起。
沒錯,就是光頭,我對這個貨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剛剛那把尖刀扎到他的脖子時他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動了一下,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他在裝死。
波拉特一打二,飛撲上去一手掐著一個人的脖子將兩個人按在了地上,而張海則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纏斗在了一起,我一拳打在了那個五金店老板的脖子上,留給光頭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
剩下的劉朝榮則趁亂一頭將那領(lǐng)頭的撞倒在地。
局勢頓時逆轉(zhuǎn),我們雖然沒經(jīng)驗也不夠狠,但生死關(guān)頭,哪個不是漢子?
我對這些人面獸心的東西不再保留,對付這五金店老板招招都是狠手,他眼神陰狠,拎著手里的匕首就朝我的脖子劃了過來,而我卻沒有躲避的想法,以更快地速度一拳砸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只一拳,這人直接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解決了五金店老板,我趕緊去幫波拉特,他雖然生猛得很,但是畢竟手無寸鐵,對面兩個人手里都有刀。
此時的波拉特身上已經(jīng)帶著刀口了,但是他就好像沒有痛覺一樣,只是一股腦的攻擊。
而其中一個人還不忘抽空刺激他:“死的那個是你弟弟?他說想賺筆大錢,以后跟他哥換個地方待著,不干這個了�!�
他的話讓波拉特手上的動作一停,緊接著手腕上就挨了一刀,那男人更加得寸進尺地說著:“屁大的小孩,異想天開,有大錢還輪得到他賺,就是我殺的他,離你們可不遠,小屁孩挺能忍,一聲沒吭,要不你應(yīng)該能聽見�!�
他的話讓波拉特呲目欲裂,下手更狠了,但同時他身上的傷口也在一道道增加著。
這時我猛然從身后靠近那兩個男人,一拳砸在那個聲稱自已殺了穆拉的男人的后脖子上,我收了勁兒,這一下讓他腦袋一暈跪在了地上,卻不至于暈過去。
“這個交給你了。”我對波拉特說道。
第40章
混沌
我把劉朝榮給我的牛角刀扔給了波拉特,下一秒我的右耳處就感覺到一股涼風(fēng),一把刀沖我劈了過來。
這刀是單邊開刃,我閃身向后一躲,一手捏住了刀背,緊接著抬腳踢在那男人的腋窩,這男人反應(yīng)很快,我只擦到了一點兒邊兒,卻見他抬手朝我的眼珠子戳了過來,媽的,真夠損的。
那把刀我也顧不上倒手,直接捏著刀背劃了過去,直劃得他那兩根手指鮮血淋漓,露了骨頭。
趁著他捂手的功夫我一拳砸在了他的鼻骨上,我能清楚得感覺到拳頭下頭的鼻梁骨“啪”地一下就癟下去了,這人被砸的眼淚和鮮血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我還要上去補上最后一腳的時候,卻聽見另一頭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張海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開始大喊:“他媽的,你個王八蛋!”
我以為是張海出了什么事兒,趕緊回頭看了過去,卻發(fā)現(xiàn)出事兒的不是張海而是劉朝榮。
我本來沒指望劉朝榮能把那盜獵販子怎么著,只要能稍微拖一下就行,可沒想到這貨根本不還手,就知道一股腦抱著那領(lǐng)頭的男人的腰,跟個推土機一樣。
我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但這兒回頭就看見那領(lǐng)頭人拿著匕首在劉朝榮后背上插了一刀又一刀,而劉朝榮就把他頂在一棵樹上說什么也不撒手。
我身邊的男人不知道死活地又纏了上來,被我一拳砸在了脖子上,直接癱倒在地。
另一頭地領(lǐng)頭人被纏地紅了眼,眼看這樣劉朝榮都不松手,曲起膝蓋來就朝劉朝榮胸口頂了一下,這一下劉朝榮沒抗住,直接松開手跪在地上咳嗽了起來,那男人一手揪著劉朝榮的頭發(fā)將他的頭抬了起來,而劉朝榮嘴里帶著血,沖他露出一口紅牙笑了起來。
“終于忍不住了吧。”
那男人氣得不輕,拿著刀就要去抹劉朝榮的脖子,而我一看他的動作,下意識扔出了手里的刀,“砰”地一聲,刀釘在了男人身后的樹干上。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那男人只是看了我一眼,竟然還是毫不猶豫地下手了。
我、張海還有一旁的光頭都拔腿沖了過去,可人總沒有刀快,眼瞅利刃已經(jīng)劃破了劉朝榮的脖子,我的眼前一片血紅。
即便我早就知道這些人沒有人性,可當事情真的發(fā)生時,我仍然受到了極大地震撼,一個人在我面前毫不猶豫地像殺雞一樣去劃開另一個人的脖子。
那他還是人嗎?他還算是我的同類嗎?我想他應(yīng)該不算了。
以往的我可以殺熊可以殺各種怪物,可唯獨對人類下不去手,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就是顧忌著他們是我的同類,但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同類原來并不能這么草率定義。
有的人,就是該死。
當我得出這個結(jié)論時,頭腦突然清明了起來,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的我一直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
此刻,我已經(jīng)站在這個男人的面前,一只手穿過他的胸口將他釘在了樹上,我動了動手指,甚至摸到了樹干的紋理。
好粗糙的一棵樹。
四周鴉雀無聲,我只覺得自已腦海里空蕩蕩的,只能著手研究起自已眼前這個人來,我看了看被我徒手穿過的胸膛。
“哎呀,歪了,我的左邊,是你的右邊。”
要不重來一次呢?
我試著拔出我的手臂,只覺得他的胸腔溫暖極了,我的手路過的時候還順便摸了摸,摸到一些軟乎乎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