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后來鄭安妮也就不往心理咨詢室去了,陳仰正在學(xué)校里遇見她,還會主動跟她說說話,但鄭安妮每次都很冷淡,也十分看不上那些圍在陳仰正身邊的女孩。
“好像是在去年吧,他請了一年假,說要忙他的論文,一直都沒來過學(xué)校,這個學(xué)期開學(xué),才剛剛過來�!编嵃材莅崔嗖蛔『闷嫘�,跟阿嬌八卦,“這個周夢潔跳樓,是不是就跟他有關(guān)系?”
阿嬌看著鄭安妮,把鄭安妮看得低下頭,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怎么……怎么啦?”
阿嬌從鼻子里哼哼出一聲來:“想不到,你還挺有腦子的�!�
鄭安妮發(fā)現(xiàn)自己聽了這話,竟然已經(jīng)有點沾沾自喜了。
阿嬌既然找到了要找的東西,就打算離開圖書館,鄭安妮攔住她,苦兮兮的說:“都已經(jīng)上課了,外面都有監(jiān)控的�!�
阿嬌可園不怕監(jiān)控,她說:“那你呆著吧,正好跟那邊幾個作個伴兒。”書架中間來來回回有學(xué)生和圖書管理員走過。
鄭安妮從腳底板一下寒到頭頂心,這一層就只有她和阿嬌兩個人呀,也管不上什么監(jiān)控不監(jiān)控了,緊緊跟在阿嬌的身后出了圖書館。
這一節(jié)是英文課,英文老太十分兇悍,鄭安妮只好找個借口去了衛(wèi)生室,說自己生理疼。
衛(wèi)生老師對鄭安妮這樣學(xué)生見怪不怪,看她面色正常,也不浪費止疼藥了,讓她自己沖一杯紅糖姜水:“喝吧,喝完去上課。”
阿嬌則拐進一樓的廁所,敲敲玻璃:“周夢潔,快出來�!�
校服女鬼這回出來了,她看著阿嬌的眼睛里充滿了淚花,因為激動還在微微顫抖,但她依舊一個字都不說。
她脖子后的鬼嬰兒,原來是黑乎乎的一團,并沒有實體,現(xiàn)在它竟然伸出了一只手,“啪”一下的拍在玻璃上。
玻璃上清晰的印出一只黑乎乎的嬰兒手印,鬼嬰兒對阿嬌發(fā)出了威脅的聲音。
阿嬌一點兒都不怕,一個小鬼頭能拿她怎么辦,她也伸出手,隔著鏡子拍了一下小鬼的腦袋,教訓(xùn)它道:“你有什么夙愿未了,也別再纏著她,你們倆都好好投胎去吧�!�
投胎才是他們這些鬼的正經(jīng)事,怎么這個小鬼竟一點都不懂呢?
這下鬼嬰兒更怒了,它緊緊纏住了校服女鬼的脖子,張大了嘴,嘴里竟然發(fā)出了嬰兒的啼哭聲,“哇哇”兩聲,震得阿嬌的耳朵嗡了一下。
阿嬌被它激怒,熊孩子人該打,熊孩子鬼也該打!
她把血玉從校服里拎出來,這塊血玉變得越來越剔透,不像是塊玉,而像是一塊燒紅的寶石,隱隱有紅光在玉中一圈一圈的盤旋。
楚服深知阿嬌的意思,是要她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不懂事的小鬼,她放出煞氣,那小鬼卻一點不怕,竟然“咯咯”笑起來,它張大了嘴,瘋狂吞噬煞氣,再一次壯大了。
校服女鬼在鏡子里拼命搖頭落淚,可她說不出話來。
“停下�!卑哨s緊讓楚服停住攻擊,明白了什么,這個小鬼竟是以惡念怨念為食物的。
它昨天見過它爸爸,陳仰正因為看見了阿嬌,整整一天,心里有源源不斷的惡念冒出來,全被這個鬼嬰兒給吃了,所以才只一天,它就大了一圈,臉上的五官已經(jīng)清晰可見,眼看就要長出完整的手和腳了。
來自父親的惡念,更能滋養(yǎng)它,讓它茁壯成長,也許陳仰正再來幾天,它就能滿地跑了。
驅(qū)鬼還真不是阿嬌一個普通鬼,和楚服一個厲鬼能干的事兒。
楚服想了想,說:“娘娘,要不然叫我吃了它吧�!�
她看這鬼嬰兒竟然能生吞惡念,有點嘴饞,吃了這個,她一定會功法大漲,比現(xiàn)在要更強。
阿嬌伸手拍了血玉一下:“不許!它這么丑!丑的東西你都不許吃,你要好好攢功德,當鬼修!”
阿嬌想了想,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項云黷:“警察叔叔,我要報案�!�
第38章
阿嬌今天翻墻了嗎?
項云黷接起電話,一聽“警察叔叔”四個字兒就笑了:“你這又是哪兒學(xué)來的�!�
自從阿嬌學(xué)會了用平板上網(wǎng),嘴里就時不時的冒出新詞兒來,還有些詞兒項云黷連聽都沒聽過。
阿嬌告訴了他六個字:“周夢潔,陳仰正。”
她簡單說了一下她這位鬼朋友的愛恨情仇,項云黷收起笑容,認真聽她說完。
“我覺得周夢潔的死沒這么簡單,肯定跟陳仰正有關(guān)系,他昨天在心理咨詢室看著我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被黑霧裹住了。”
項云黷臉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他已經(jīng)知道什么是惡念。
他花了一點時間,習(xí)慣了現(xiàn)在眼中的世界,在街上的普通人,他們身上的善與惡是平均的,偶爾會有惡念,但很快又會冒出善念。
等他進了警局就不一樣了,那些抓進來的罪犯,犯的罪最是輕,靈魂就越是干凈。
項云黷記下這兩個名字,對阿嬌說:“我會調(diào)查的,你要離這個人遠一點,保護好自己,好好上課�!彪m然知道她有自保的能力,可她依舊還是個小女孩,不能放心她獨自面對這樣的人。
阿嬌隨口敷衍,她翻了個白眼,要是陳仰正真的還想對她干點什么,那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項云黷掛上電話就開始查起了周夢潔的資料,如果阿嬌看到的鬼嬰兒就是他這次要拘的胎靈,那還真是意外的得到了線索。
鬼嬰兒在鏡子里偷窺阿嬌,阿嬌報了警察,掛著電話準備繼續(xù)勸說它:“地府里也不是沒有像你這樣的,一次運氣不好就再投一次,說不準兒七十五司看你未能出世便胎死腹中,再給你一個好去處呢?”
但凡不能投胎往生的鬼,基本只一種可能性,就是在陽世還有心愿未了,故而遲遲徘徊,纏綿難去。
阿嬌的小腦袋轉(zhuǎn)得飛快,周夢潔就是這樣,既然求助,可能是想讓阿嬌替她圓了心愿。至于那個不聽話的小鬼,也得拉回去好好打一頓屁股。
校服女鬼聽見阿嬌報了案,流出鬼淚,她的執(zhí)念不是不能高考,她的執(zhí)念是無人知道陳仰正對她做的事,她希望看到陳仰正受到懲罰。
阿嬌昨天就想教訓(xùn)陳仰正了,可她念頭一動,就被還陽符給禁制。
項云黷既是警察又是鬼差,陽間陰間的事兒都歸他管,當然要跟他報警了。
鬼嬰兒心中沒有善惡之分,它只憑本能執(zhí)念行事,知道阿嬌在做對它不利的事,停下了啼哭聲,一雙鬼眼緊緊盯著阿嬌。
阿嬌“嘖”一聲,它長得也太丑了,怪不得網(wǎng)上說“辣眼睛”呢,阿嬌伸手捂住眼睛。
鬼嬰兒就在這時飛出鏡子,它的手腳還沒長齊,像顆彈球一樣攻擊阿嬌,張大了嘴想撕咬她的血肉。
阿嬌本來不想自己出手,可既然楚服釋放的煞氣無用,她就親自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小鬼,隨手就把廁所里的拖把棍子給折斷了,把鬼力積蓄在半截木棍上,一棍子打得鬼嬰“哇啦”一聲。
阿嬌本來還擔心她的鬼朋友會心疼,畢竟是她的孩子嘛,可鏡中的校服女鬼竟然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鬼嬰兒聚形已經(jīng)很久了,這個學(xué)校里,到處都是可供它壯大的惡念,其中像鄭安妮沈麗娜這樣的一群人功不可沒。
貪婪、嫉妒和欲望催生出的怨念就是它最好的食物,它把校服女鬼當作它的養(yǎng)料,懷著它的時候就供它精血營養(yǎng),死了也不能逃脫。
阿嬌這一棍子打疼了它,讓它知道阿嬌的厲害,現(xiàn)在又臨近正午,是它鬼力最微弱的時候,吃這一棍,立刻就縮進了鏡子里。
鬼嬰兩條細細的胳膊,一下扒住了校服女鬼,它抱著它的媽媽,像吸奶水那樣吸住她的頸項,本能的想要吸食怨念修復(fù)傷口。
可校服女鬼連鬼形都漸漸透明,她已經(jīng)沒有余力要供養(yǎng)這個鬼嬰兒了。
兩只鬼一同消失在鏡面里,阿嬌皺起眉頭,再這樣下去周夢潔就要被吸干了,她敲了敲玻璃,玻璃鏡子紋絲不動。
鄭安妮剛出了衛(wèi)生室,就碰到了阿嬌,她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你又……你又要干什么?”
阿嬌翹起嘴兒笑了一下:“我要逃學(xué)�!�
鄭安妮一臉苦相,攔住阿嬌:“學(xué)校出口都有監(jiān)控,不出去的�!�
監(jiān)控去年開始全面鋪設(shè)在校園里,每個出入口都裝著監(jiān)控,再說還有門衛(wèi)在呢,怎么逃學(xué)呀,幾個保安可是能直接聯(lián)系教導(dǎo)主任的。
阿嬌掃了她一眼:“膽小。”把鬼字吞了,說她是膽小鬼真是辱鬼了。
鄭安妮確實覺得自己的膽子越來越小,自從知道這世上真有鬼之后,她感覺自己身心都受到了滌蕩,再也不敢欺負人了。
阿嬌繼續(xù)發(fā)號施令:“找找,周夢潔的家在哪兒?”
她是死在家里的,那一片兒的鬼肯定能知道點什么,總不會到處都是天臺十兄弟這樣的糊涂蛋。
鄭安妮找了半天沒找到地址,但她翻出了一些別的東西,還是論壇里那幾個帖子,周夢潔跳樓之后,班主任和班代表曾經(jīng)去探望過周夢潔的媽媽。
一般學(xué)生出了事兒,學(xué)校總是要負責任的,從紅樓頂上跳下來的,學(xué)校里都賠了錢,像周夢潔這樣因為學(xué)習(xí)壓力過重,得了抑郁癥的,周媽媽要是鬧一鬧,也得賠錢。
可是周媽媽沒有鬧,她甚至都沒來過學(xué)校,還是學(xué)校商量之后覺得周家這么講理,周媽媽一個人含辛茹苦把女兒養(yǎng)大,學(xué)校怎么樣也得意思意思,拿出一筆錢來,當作是喪葬費用。
可連這個錢周媽媽也沒要,她一分錢都不肯收,失去了唯一的女兒,讓她傷心欲絕。
鄭安妮掃著帖子補了一句:“聽說她媽媽是高級教師,光在家里給人補課,都賺很多錢的。”可能因為這個,所以才理解學(xué)校吧。
鄭安妮撇撇嘴,既然是調(diào)查周夢潔,她就把那會兒的帖子都翻出來了,里面還有說周夢潔每次能拿高分都是她媽媽輔導(dǎo)的。
她還參加過數(shù)學(xué)比賽,拿了二等獎,她班級里的同學(xué)還有嘲笑她的,媽媽都是那么有名的高級教師了,還只拿了個二等獎。
鄭安妮翻著翻著,仿佛從另一個角度看到自己的行為,覺得這些人的嘴真是欠,她突然翻到一個什么,一下激動了,拉著阿嬌的胳臂搖晃:“快看!實錘!”
阿嬌不快的看了她一眼,鄭安妮又收回手,低眉順眼,指著圖片說:“這是周夢潔去心理咨詢室的照片,被人拍下來了�!�
他們說她有精神病,閑言碎語就像刀子一樣割著少女的心,周夢潔本來就靦腆內(nèi)向,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學(xué)習(xí)上,導(dǎo)致她不像別的女孩那樣有朋友,在班級里獨來獨往。
鄭安妮把這些全扒了出來,她已經(jīng)猜出周夢潔的死跟陳仰正脫不了關(guān)系了,好像自己終于當了正義的那一方。
“她受不了這些壓力去作心理疏導(dǎo),但又被陳仰正給騙了�!编嵃材萦X得自己找到了真相,她把這些都說完,看見阿嬌抿著嘴,趕緊不說話了。
“那陳仰正在哪個學(xué)校?”找不到周夢潔的家,就先調(diào)查調(diào)查陳仰正。
這個鄭安妮知道,她還去過,把地址寫下來,交到阿嬌手里。
阿嬌已經(jīng)把鄭安妮當成下屬看了,每個大姐大手底總得有幾個小弟,她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鄭安妮:“要是看到陳仰正來學(xué)校,你馬上通知我。”
鄭安妮覺得這簡直太刺激了,又跟著她,又不敢跟上她,跟在阿嬌的身后,看她走到墻邊,張大
了嘴:“你,你想翻墻�。俊边@墻仰著脖子看都覺得脖子酸,起碼得有兩米吧,她們什么工具都沒有,怎么翻出去啊。
她話才說完,就看見阿嬌嘴里叼著棒棒糖,助跑了一小段,整個人騰空躍起,腳踩在墻上一點,跳了出去。
……
鄭安妮覺得自己膝蓋一軟,差點給跪,盯著這堵墻,覺得這完全不是人能夠躍過的高度,這時打響了下課鈴聲,她走回了教室。
兩個閨蜜上來問她:“你怎么沒來上課啊,陳嬌也沒來,你們倆沒出什么事吧?發(fā)消息你也不回�!�
鄭安妮掃了兩個閨蜜一眼,本來她有什么事都會告訴她們的,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心里糾結(jié),難道陳嬌是那種通靈偵探?
阿嬌穩(wěn)穩(wěn)落地,這個她還是第一次嘗試,原來真的能夠借助風(fēng)力讓她飛起來,但也只有這個高度,要是她繼續(xù)增長力量是不是能從頂樓飛下來?
阿嬌很滿意自己的力量變強了,她摸了摸手腕上的孟婆發(fā),決定回去再給蘭芽多燒兩燒紙錢,這回把房子侍女首飾衣裳都燒給她
阿打了輛車,往陳仰正所在的去了。
她剛一下車,就在校門口看見了項云黷。
“啊”,阿嬌停下了腳步,把棒棒糖從嘴里抽出來,今天第二次,被項云黷給抓住了。
阿嬌轉(zhuǎn)過去假裝沒看見,項云黷早就已經(jīng)看見了她,剛剛叮囑她好好上課,她就逃學(xué)了,逃學(xué)了還把身體轉(zhuǎn)過去?
他被氣笑了,對阿嬌招手:“過來�!�
阿嬌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沒生氣,嘻嘻笑了一聲,小跑到他身邊:“我覺得這里的鬼肯定知道點什么線索。”
她沒話找話說,討好項云黷。
項云黷不吃她這一套,問她:“你怎么逃出來的?”
“翻墻啊�!卑烧f的天經(jīng)地義,電影里逃學(xué)的都是翻墻出來嘛。
項云黷覺得有點頭疼,是不能再讓她看那些香港老電影了,昨天她看了一個,里面有個女鬼生前不停減肥,沒有吃飽過一頓飯,結(jié)果下輩子要投胎去埃塞俄比亞,于是附到人身上狂吃一通,就為了能打一個飽嗝。
阿嬌被這個嚇壞了,大半夜把項云黷叫起來,外賣了一堆燒烤。
再由著她,就學(xué)壞了。
阿嬌眨眨眼:“聽說有很多女學(xué)生來找陳仰正的,說不定我能幫忙呢?”
項云黷看著她,覺得自己牙疼:“以后什么鬼片探案片,都不許你看了�!�
這里是陳仰正教書的江城大學(xué),也是姜宓的學(xué)校,項云黷想了想,聯(lián)系了姜宓,想問問她,陳仰正在學(xué)校里風(fēng)評怎么樣。
而阿嬌說是替鬼朋友來查案子的,但她一進學(xué)校就被食堂吸引,聞著味兒就要過去,被項云黷牢牢牽�。骸安辉S亂跑�!�
姜宓收到消息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阿嬌鼓著臉,一看見她好像看到了親人,撲上來說:“我餓!”
于是兩人一鬼先去了食堂,姜宓刷卡請阿嬌吃鐵板牛肉,項云黷拿她沒辦法,跟姜宓打招呼:“不好意思了。”
姜宓笑了笑,她抽出一張餐巾遞給阿嬌,回答項云黷的疑問:“陳老師?我上過他心理學(xué)的課程,他在學(xué)校里風(fēng)評挺好的,講課也很細致,因為分數(shù)好拿,還挺多人選修他的課。”
但有一件事,姜宓心里不大舒服,她想了想,告訴項云黷:“他有一次在課上講過PUA,其中談到過自殺鼓勵,寵物養(yǎng)成和心理情感操控。”
當時陳仰正流露出來的態(tài)度,讓姜宓非常不適,那一堂課,大多數(shù)的女同學(xué)都覺得不舒服,但課后有男生專門跟他討論那些,據(jù)說他們還有一個討論小組。
項云黷皺起了眉頭:“知道了,謝謝你�!�
阿嬌也從鐵板牛排中抬起頭來,認真說:“謝謝你。”
第39章
阿嬌今天變強了嗎?
姜宓接受兩人的謝意,笑了笑:“不客氣�!�
要讓她說陳仰正這個人有什么讓她覺得不對勁的地方,能想起來的就只有這個了。
陳仰正一直是學(xué)校里人氣很高的男老師,長相帥氣,人又溫文,還這么年輕,跟學(xué)生們相處的很好,姜宓因為對心理學(xué)感興趣才會去旁聽那節(jié)課。
但在那一節(jié)課上,當陳仰正提到PUA的時候,是想說明有這樣一種現(xiàn)象,但他流露出了深厚的興趣,在說這些時候,過于熱衷和享受了。
他滔滔不絕的提到國外的那些案例,首先是取得女性的信任,然后巧設(shè)陷阱,引發(fā)她們好奇心和探索欲,最后著迷。
陳仰正一開始還說得非常有趣味性,也很淺顯,比如PUA開始其實只是說話的藝術(shù),教導(dǎo)怎么樣聊天才能打動女孩子,如何搭配衣服,討女孩歡心。
他還笑瞇瞇指著幾個男生:“動物都會挑選對它們來說更英俊更強大的對象,何況是人呢?你們就穿得成這樣,來上我的課了?”
大家哄堂大笑,陳仰正在舉了幾個例子之后,深入聊了起來,慢慢涉及了情感操控,說起在得到對方完全的信任之后,要如何打擊摧毀對方的自信心。
比如漂亮的女孩,你便不承認美貌的價值。
比如聰明的女孩,就不要承認智慧的價值。
將她們建立自尊的優(yōu)勢摧毀,她們對自我價值的認可便會一降再降,直到完全把人格放在低你一等的角度上。
這就是馴化的開始。
一開始還有同學(xué)們參與討論,覺得有意思,然后大家就開始不安起來。
當陳仰正注意到學(xué)生們的神色之后,他停下了講述,轉(zhuǎn)而開始批判這種理論,說心理情感操控是不道德的,但這個議題非常有趣,如果誰對這個感興趣,可以在課后找他單獨討論。
他甚至還開了一個玩笑,姜宓還記得他說的那句玩笑,他說:“其實這個理論一開始只是提升男性的情商,對擺脫單身有正面的影響,大家有想脫單的,可以相互討論一下�!�
他還貌似嚴肅的,指了指幾個露出躍躍欲試表情的男同學(xué),說:“我會監(jiān)管你們,不要越軌哦�!�
于是課堂上微妙的氣氛一掃而光,大家又都輕松的笑起來,覺得陳老師只是熱衷心理學(xué),所以才會做這項研究。
那堂課讓姜宓不舒服了很久,她和她的朋友討論這些,朋友卻覺得她想太多了:“怎么可能呢,陳老師不是還說他會監(jiān)管他們的嗎,你想得太多了。”
姜宓如果不是因為有姜宸這個警察弟弟,時不時就能聽到姜宸說各種案件,可能也會對人這么輕信,畢竟對方是廣受學(xué)生喜愛的老師,還出版過心理學(xué)著作。
她在感覺到不舒服之后,就再也沒去聽過陳仰正的課。
項云黷把姜宓說這些都記在筆記本上,他特別注意到陳仰正可能組織起了小團體在討論這些,他問:“這個討論組,后來還有什么消息嗎?”
姜宓搖了搖頭,她不清楚這些,也沒有特別關(guān)注過,好像沒有女孩加入群聊,都是一些男生在聊天,其中有幾個還確實有了改變,懂得打理自己的外表了。
項云黷把這個記下來,回去讓小胖做一下追蹤。
姜宓看他這么認真,沉吟了一下問:“出什么事了嗎?”
項云黷本來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姜宓的,但阿嬌雖然吃的多,嘴也快,立刻就說了實話:“一中有個女孩的死,跟他有關(guān)系�!�
項云黷輕輕拍了拍阿嬌的腦袋,有點責備的看了她一眼,阿嬌吐吐舌頭,繼續(xù)吃鐵板牛排。
“這件事還沒有確切的證據(jù),所以希望你不要說出去�!�
姜宓有些震驚,她覺得陳仰正至多只是說了不合適的話,沒想到會這么嚴重,她點點頭:“好的,如果還有什么線索,我會告訴你�!�
項云黷調(diào)查過了,陳仰正是個很“干凈”的人,他當然沒有任何的犯罪記錄,也沒有信用不良的記錄。
他的生活一直都很順遂,工作體面,受教育程度也高,人又英俊帥氣,很有女人緣,他正準備結(jié)婚,結(jié)婚對象是江城本地有名企業(yè)家的女兒。
項云黷查到他們訂了酒店,付了酒店訂金,預(yù)計將在明年舉行盛大的婚禮,成為企業(yè)家的乘龍快婿。
如果周夢潔的存在,威脅到了他即將擁有的,新的社會地位,那周夢潔可能真的不是自殺這么簡單。
項云黷了解得差不了,阿嬌也吃得差不多了,他又一次感謝姜宓,要帶阿嬌走。
阿嬌戀戀不舍,姜宓笑了:“我就住在學(xué)校,你要是想來玩就打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