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陶淮南還是每天給遲騁發(fā)消息,也不敢太過格。小哥長小哥短,
持續(xù)刷著存在感。
發(fā)工資那天,陶淮南轉(zhuǎn)了兩千給遲騁。還不是兩千整,還帶著五十八塊的零頭。
遲騁:干什么?
他回復(fù)消息的次數(shù)都是有限的,陶淮南收到回復(fù)高高興興,回道:我發(fā)工資啦,
兼職工資不多,我留一千零花,
剩下給小哥。
遲騁:給我干什么?
陶淮南答說:就想給你,我現(xiàn)在能掙錢了,
掙錢給你花。
遲騁沒再回復(fù),
可過了幾分鐘后,轉(zhuǎn)賬被領(lǐng)走了。
陶淮南可開心了,
手機放在手里搓來搓去,搓完打開家里小群,往里頭發(fā)了兩個二百的紅包,一個叫給哥,一個叫給湯哥。
湯索言白天上班收不到,曉東那個馬上領(lǐng)了,在群里問:發(fā)工資了又?
陶淮南回:發(fā)工資啦。
陶曉東笑著說:有錢了?
陶淮南又回:有錢啦。
從陶淮南能掙著錢開始,每次收著工資都給倆哥發(fā)紅包。他一年兼職工資可能夠不上哥一個小圖錢,也比不上他自己卡里哥給存的零頭,可陶淮南還是每次都發(fā)。
過會兒曉東私聊他:崽兒啊,小哥的別落下。
陶淮南莫名有點心虛,沒好意思說已經(jīng)發(fā)過了,配合著回了條:好的。
曉東拿著比人少個零的紅包,操著不該他操的心。
圣誕節(jié)前夕,季楠回來了。
回來果然給陶淮南打了電話,找他出來玩兒。人湊不全,一多半都已經(jīng)工作了,剩下一小半上學(xué)的現(xiàn)在也還沒放假。
季楠去醫(yī)院找的陶淮南,探個頭進(jìn)了陶淮南診室,故意問:小陶大夫在嗎?
他一出聲陶淮南就聽出他聲音了,也不回頭,答:沒在啊。
那我可走了?季楠晃晃手里的拎兜,聞著味兒了沒?他不在我可拎走了?
啥東西?陶淮南回頭,笑著說,我聞聞。
季楠勾下墨鏡,大冬天只穿了件很薄的棉夾克,里面是件短袖。他帥帥地走進(jìn)去,紙袋里面是他家酒店大廚新做的幾款小甜品,今天剛做出來拍照的,還沒正式推出。
你們這兒讓在屋里吃東西不?季楠坐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看著陶淮南,我們小陶大夫還怪起范兒的。
讓,拿來。陶淮南伸手管他要,你還走不走了?
還得回去一趟,等我再回來就不走了。季楠摸摸玻璃桌上的小擺件,靠在沙發(fā)背上,
還是家里舒服。
陶淮南拿出來一盒不知道是什么的小盒子,季楠幫他挖了一小勺說:張嘴。
我自己吃!陶淮南往后躲了一下,把小勺拿到自己手里。
跟楠哥你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認(rèn)識多少年了都。季楠笑了兩聲說。
陶淮南兩年沒看見他了,那時候的好朋友們都很親,關(guān)系都很好。倆人聊天免不了又聊起了遲騁。
季楠問:遲哥還不回家?
陶淮南馬上說:回回。
什么時候?
他沒說,說起這個陶淮南有點小高興,反正年前肯定回。
可真行,打高中畢業(yè)我再沒見過遲哥,變樣了沒?
陶淮南笑著搖頭:沒。
平時陶淮南給人的印象很溫和,也挺愛笑的�?珊驮诩鹃麄兠媲暗乃是有區(qū)別,在那時候認(rèn)識的朋友面前,陶淮南好像自動回到了跟他們的相處模式上,變成了一個挺開朗活潑的弟弟。明明陶淮南并不比他們小,但那群男生總是拿他當(dāng)小弟。
可能因為他們都是從遲騁那邊論的,習(xí)慣了幫著遲騁照看他,看見他也總想逗逗。
走前季楠還問:你那小朋友呢?
誰?陶淮南問,小卓?
嗯,小卓。
上課呢,可忙了。陶淮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說,你倆不是有聯(lián)系嗎?你自己問。
我不問,季楠失笑著說,下回吃飯一塊叫著吧。
好啊,陶淮南答應(yīng)著,小卓比以前開朗多了。
小卓比起從前確實開朗了不少,雖然在生人面前還是繃著臉不愛說話,但在親近的人面前已經(jīng)很多話了。
不過他親近的人很少,除了陶淮南應(yīng)該也扒拉不出來幾個了。
你小哥好帥。潘小卓誠實地夸道。
謝謝了,陶淮南把手機又往他那邊推了一點點,給念念。
穿衛(wèi)衣,戴帽子的,深藍(lán)色的,帽子扣在頭上,外頭穿了個短羽絨服,黑的,黑工裝褲,運動鞋,抓拍的,真的挺帥的。潘小卓又在當(dāng)一個認(rèn)真的照片翻譯器,看著照片問,他是不是長個了?
那不知道,我沒量過。陶淮南把手機收回來,點來點去半天又翻出來一張,推了過去。
潘小卓看了一眼說:這個拍糊了,吃飯呢。
陶淮南又說了聲謝謝,把手機揣起來。他倆在曉東店里的休息室,店里溫度高,倆人各看各的書。陶淮南的盲文書是齊醫(yī)生給他們醫(yī)院的盲人咨詢師準(zhǔn)備的,齊醫(yī)生真的很好。陶淮南抱著厚厚一本資料,看書看得有點困了。
曉東上來給他倆送了趟吃的,又出去了。
潘小卓說:你哥也帥。
謝謝了。陶淮南歪靠在床上,昏昏欲睡,我湯哥也很帥。
我周圍長得好看的真多。潘小卓隨口一說。
陶淮南接得倒快:還有誰?
潘小卓馬上笑了,轉(zhuǎn)開頭不說。
陶淮南笑著問:楠哥?
潘小卓拿了顆小柿子塞他嘴里:什么��!住口!
以前他們家小群沒有群名稱,就系統(tǒng)默認(rèn)的群聊。
陶淮南前幾天給改了,現(xiàn)在叫苦哥快點回來。
圣誕節(jié)當(dāng)天恰好趕上個周末,湯哥不上班。那倆哥關(guān)著門在屋里挺晚都不起,湯哥一放假就賴床。陶淮南快考試了,本來應(yīng)該早點起來去復(fù)習(xí),可那倆哥不起搞得他也不想起,抱著那只他每天都要抱著的枕頭,臉埋在里面聽歌。
江極新錄的歌,發(fā)來好久了,陶淮南一直沒倒出空聽。他好久不聽歌了,一邊上課一邊兼職時間少了很多,最近小樂隊演出他都沒參與。
===第76章===
群里總有人叫他,陶淮南都說忙。
江極的新歌一反之前的嘶吼狀態(tài),竟然寫了個慢悠悠的情歌,聽起來有點孤單。進(jìn)主歌前有一段沒有伴奏的哼唱,陶淮南很喜歡。
那首歌他聽了兩遍,還轉(zhuǎn)給了遲騁。
遲騁此時正看著窗戶底下凡果在雪上跑出來的大圣誕樹,臉上已經(jīng)讓凡果折騰得麻木了。
郭一鳴站窗戶邊笑著拍照,說:這樹起碼得值一百。
遲騁低頭看了眼手機,點開那歌。
你唱的?郭一鳴問。
遲騁半挑起眉,歌又放了會兒,郭一鳴說:不是你唱的,就剛開始像。
干什么?
陶淮南窩在被子里,躺得暖呼呼的很舒服,收到消息聽完,把手機話筒對在嘴邊,問:小哥你方便么?
說。
陶淮南直接一個語音撥了過來。
郭一鳴聽見語音響,回去坐在椅子上干活了。遲騁接了起來,說了個嗯。
陶淮南一直沒起床,聲音里還帶著清晨的軟乎和一點點啞,小聲咕噥著說話,能把他現(xiàn)在那個暖洋洋的狀態(tài)都從嗓音里給透過來。
小哥你起床了么?陶淮南抱著枕頭問。
幾點了我不起?遲騁回道。
我還沒起,陶淮南不好意思地笑笑,之后又說,那也不怪我,哥和湯哥都沒起。
遲騁看著樓下那棵雪地里的樹,問他:你那點工資還能雇起人給你畫圣誕樹呢?
陶淮南聽完還是笑,問:果兒畫完了?
遲騁問:六百塊錢花到現(xiàn)在還能有錢揮霍?
陶淮南躲在被子里,被沿遮著半張臉,笑起來也甕聲甕氣的:我還有,有私房錢。
遲騁淡淡道:厲害。
陶淮南心情特別好,露在被子外面的眼睛都笑出個弧度了,話音里不自覺地就帶了哄,邊笑邊說:等你回來我就都給你。
我不要,遲騁靠著墻說,我也不回。
別別,陶淮南趕緊說,你回。
遲騁不出聲,陶淮南又說:我考完試去接你。
你可別來,遲騁立刻接了他的話,別折騰。
陶淮南啊了聲,聽話道:好的。
這天的小遲實在溫和,雖然不是很熱情,可一直沒掛電話。陶淮南根本用不著他熱情,他自己就能把通話撐得不冷場,他總有好多話想跟遲騁說。
遲騁從最初在窗邊站著,到后來回椅子上坐著,仰頭閉眼靠著聽。
陶淮南后來也裹著被子坐了起來,絮絮地給遲騁說一些醫(yī)院里的治療案例,那些有趣的又不用保密的。
陶曉東和湯索言從房間里出來,曉東開了門探頭往這邊房間看了眼,湯索言說:打電話呢。
陶曉東側(cè)著耳朵聽了會兒,聽見叫了聲小哥。
做了個夸張的驚訝表情,陶曉東喲了聲,說:出息了啊。
湯索言推著他后背,倆人一塊去洗漱。小弟在房間里打電話沒出來,倆哥可放肆上了,刷牙的時候湯索言從后面單手摟著陶曉東,摸他有點平坦還有些硬度的肚子。
湯索言一直喜歡摸肚子,陶曉東讓他摸得癢,低低地笑了幾聲,笑起來肚子跟著一縮一縮的。湯索言在他肚子上抓了抓,放開他低頭去漱口。
哥和湯哥又在那兒笑呢陶淮南用被子擋著嘴和手機,悄悄跟遲騁說,黏黏糊糊。
哥都起了你還不起?遲騁問他。
我舍不得掛電話。陶淮南很誠實地說,掛了不知道還什么時候能和你說話了。
遲騁冷笑一聲,說:那么可憐。
陶淮南還要再說什么,卻聽見遲騁問:你試過嗎?
什么?陶淮南問。
遲騁說:我電話,你試過沒有?
陶淮南沒試過,他不敢,他總是小心翼翼的。
遲騁閉著眼,說:起來吧,掛了。
第106章
中間不見面的那五年,
陶淮南哪敢試過打遲騁的電話,連曉東給遲騁打電話陶淮南都得躲遠(yuǎn)遠(yuǎn)的,怕遲騁聽見他聲音,
會想起對他的那些恨。
電話掛了之后陶淮南又在床上坐了會兒,
直到曉東在外面喊他出來。
都不嘮了還發(fā)什么呆呢?陶曉東過來反手拍拍他門板,
看陶淮南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還挺想笑,一早上跟小哥嘮上嗑了?
陶淮南掀開被子從床上翻下來穿鞋,點頭說啊。
今天咋這么出息?曉東笑問。
今天圣誕節(jié)么不,陶淮南打著哈欠走出來,
店里是不是有活動?我也去。
那還能沒有?都得作死我。陶曉東按著他腦袋陪著去了洗手間,等會兒跟我一起走吧。
陶淮南說好,
過會兒想起來又笑著說:給我找個紅毛衣穿。
他哪有什么紅毛衣,
他衣服顏色都偏素,都是好搭的款。最后曉東給找出一個白毛衣,胸前帶著大大的紅色logo,
倒也挺應(yīng)景。
每年店里圣誕節(jié)都很熱鬧,一幫年輕人湊在一處,晚上恨不得能作個通宵。店門口擺著兩棵巨大的圣誕樹,上面掛滿了小盒子禮物,里面都是些好玩的小東西,
門口路過的小朋友和大朋友都可以摘一個,摘沒了歡戈還補。
陶淮南一去先摸了摸樹,
給遲騁拍照。
小哥看,大樹。
他摸了兩個禮物,
又拍。
咱倆一人一個。
禮物拆開,
一個里面是雙紅襪子,一個是戴在頭上的麋鹿角。陶淮南戴上鹿角,
讓歡戈給他拍了一張,陶淮南摸著鹿角笑著朝向鏡頭,顯得又喜慶又乖。
紅襪子給你吧,我估計這個你不會戴。
遲騁那會兒正吃飯,手機隔一會兒響一聲,凡果一扭頭正好看見屏幕上是張滿屏的照片。
南南啊?凡果脖子挺得高高的,努力往遲騁手機上看,給我瞅瞅?
遲騁用手背往他那邊撥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