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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然而無論他怎么弄,陶淮南永遠(yuǎn)都配合,溫和地包容著。遲騁的尖銳和偏執(zhí)都被妥帖地接住了,他處處柔軟。

    你別難過陶淮南嗓子已經(jīng)啞得很厲害了,渾身都很疼,他張著胳膊抱住遲騁,我錯了。

    遲騁指腹蹭著陶淮南濕潤的眼角:你死了打算給我留話嗎?

    陶淮南親吻他的胳膊:不要想了我不會死。

    哥會打電話給我,說陶淮南死了,對吧?遲騁起身,把手按在陶淮南心臟的位置,感受著他慌亂搏動著的心跳。

    陶淮南輕搖頭:不會的,我好好的,你別害怕了。你怎么死,遲騁眉下有一滴汗,穿過睫毛落了下來,跳樓?像吹薩克斯的男孩兒一樣?

    我錯了陶淮南心疼得快碎了,別再想了,小狗。

    還是吃藥?割腕?遲騁埋在陶淮南體內(nèi)沒動,頂在最深處,手指顫抖著摸了摸陶淮南蒼白的臉,想過嗎?

    沒想過,陶淮南眼角滑下眼淚,不知道怎么才能把遲騁現(xiàn)在的情緒撫平一些,他沙啞著朝遲騁寒冷,冷

    陶淮南滿身做出來的汗,像從水里撈出來的,遲騁扯過被子蓋住了他。

    實在已經(jīng)沒有東西可射了,前面酸脹地發(fā)疼。陶淮南下半身像是已經(jīng)與身體脫節(jié)了,汗液,體液,潤滑劑摩擦出的泡沫,和射出來的白色精液,混合成臟兮兮的一片,沾在他們之間。兩腿重得抬不起來,需要遲騁握著他的膝蓋才能不軟塌塌地落下去,它們在遲騁手里可憐地痙攣著抖。

    每一次劇烈地刺激過后,陶淮南都會挺著腰失聲低喊著呻吟。

    他們都已經(jīng)做瘋了,想要死在對方身上。

    掠奪和占有,給予和包容。

    床上開始有更多渾濁的液體,陶淮南雙眼失神地呢喃著冷,讓遲騁抱他。

    遲騁又一次抵著他射進(jìn)他體內(nèi),陶淮南張著嘴尖叫,卻因為喉嚨太過沙啞沒喊出聲。

    老房子的這個房間,再一次見證了他們刻骨的糾纏和濃烈的愛恨。

    這里是陶淮南最依戀的地方,是他的巢。

    可這次陶淮南差點(diǎn)死在這兒。

    徹底陷入昏迷前,陶淮南喃喃地說了句:你不要難過了小哥。

    遲騁早就瘋了。

    陶淮南想抬起手去摸摸他的臉,胳膊卻抬不起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鼻息間滿是腥膻的氣味和血味,耳邊是遲騁壓不住的劇烈揣息。

    我撐不住了,睜不開眼陶淮南只能碰到遲騁的手,他顫抖著刮刮遲騁的手腕,有些心疼地哄著,別難過明天我醒了再抱著你,小狗。

    陶淮南徹底睡過去了。

    在自己最依賴信任的巢里,在他最想停留的懷里,所有緊繃的神經(jīng)都松懈下來,把自己完完全全地送了出去。

    心里惦記著事情就睡不踏實,陶淮南盡管被弄得快碎了,可卻沒能完整地睡個整覺,他很快就醒了。

    睜開眼的時候遲騁摸了摸他的眼睛,陶淮南就又閉上了。

    這樣重復(fù)過很多次,他每一次睜眼遲騁都會摸摸他,陶淮南想說話,意識卻并沒有清醒到能讓他說話。

    斷斷續(xù)續(xù)的夢里,他見到很多人。

    這種見只是對他來說的見,是沒有畫面的。夢里遲騁一直牽著他的手,吻他的掌心,也咬他的手指。

    他們都變成了小孩子,陶淮南抱著遲騁,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天真地問:咱們快點(diǎn)長大,好不好哇?

    遲騁搖頭,繃著他的小冷臉拐著土里土氣的語調(diào):別長大。

    第114章

    ===第83章===

    陶淮南這一覺睡得又零碎又漫長,

    將近二十個小時沒徹底清醒過,醒來的時候一動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錯位了,理智在第一時間回了籠,

    身邊沒有人,

    心里一翻個地叫小哥。

    這一嗓子讓他叫得像只不會唱歌的烏鴉,

    嗓子啞得又破碎又難聽。

    遲騁的聲音就在房間里,從窗邊傳過來:這兒。

    陶淮南聽見他聲音才覺得心落了地,摸了摸喉嚨,嗓子干得厲害。

    遲騁給他擰開瓶水,

    遞到嘴邊去,陶淮南卻沒喝,

    而是張開胳膊側(cè)身抱住了遲騁。

    遲騁本來站在床邊,

    被他撲得沒站穩(wěn)往后退了一步。

    陶淮南手隔著衣服拍遲騁的后背。

    遲騁一只手里還拿著水,低頭看著陶淮南。

    陶淮南身上穿了件從前的睡衣,從領(lǐng)口透出來的皮膚很多處都帶了細(xì)小的傷。嘴唇破皮流血,

    眼睛也腫得通紅。

    他嗓子每次啞起來,都像是個哭狠了把嗓子哭劈了的小孩。昨晚他疼得呼吸都不順暢,卻還是拼命抱著他,不停不停地說著別難過,別難過。

    難過是最簡單的兩個字。

    可所有一切的負(fù)面情緒,

    都可以概括在這兩個字里。恐懼、后怕、疼、不甘,和徹骨的恨融在一起,

    每一種情緒都是一把插在人心上的刀,可這些歸根結(jié)底就是難過。

    遲騁摸了摸陶淮南的頭發(fā),

    手指在他發(fā)間輕輕地?fù)堋?br />
    陶淮南掀起衣服,

    在遲騁的肚子上蹭了蹭臉,像個小狗。蹭完仰頭笑笑,

    說:我沒洗臉呢。

    遲騁喂他喝了口水,然后抱著他去洗手間。除了之前在遲騁宿舍的那幾次,陶淮南很久沒被這么抱過了。

    他沒穿拖鞋,遲騁就讓他踩著自己的腳。

    遲騁問他冷不冷,陶淮南一邊刷牙一邊搖頭,紅腫著的眼睛笑出個淺淺的溫柔弧度。

    盡管一切結(jié)束之后遲騁抱著他洗過清理過,藥也都上了�?商栈茨线是不舒服,身上也有點(diǎn)熱。

    遲騁沉默著跟他貼了貼額頭,陶淮南往前頂了頂,去和遲騁對鼻尖。

    天還沒亮,一切都靜靜的。外面車聲人聲都還沒有,小區(qū)里的燈亮著微弱的光。

    陶淮南洗漱過后又回去躺著,這次遲騁在身后抱著他,臉埋在他頭發(fā)里。

    上午哥的電話打了過來,陶淮南接了。

    提前清過喉嚨,也還是被哥一下聽出不對勁,問:聲兒怎么了?嗓子啞了?

    有點(diǎn)感冒了好像,陶淮南捏著遲騁的手指,跟曉東說,沒事兒。

    沒事兒就行,今天回不回?

    不知道呢,陶淮南說,還沒定。

    你倆是不又背著我出去玩了,陶曉東在電話那邊笑,偷偷摸摸的。

    陶淮南也笑,說丟不了,讓他別擔(dān)心。

    曉東沒什么擔(dān)心的,就是問問。

    陶淮南掛了電話,把手機(jī)放在一邊。遲騁還在身后抱著他,胳膊環(huán)著,給陶淮南圍出了一個安全的小圈。

    從陶淮南醒后遲騁多數(shù)時間里都是沉默,沉默著做很多事,沉默著給他煮面吃,也不那么兇了。

    小哥。陶淮南叫他。

    遲騁在身后嗯了聲。

    我們做愛嗎?陶淮南側(cè)了側(cè)頭,問。

    遲騁說:不做。

    咱們做愛了,算和好了嗎?陶淮南問。

    遲騁沒說話,還是那樣抱著他。

    沒有吧,陶淮南把臉貼在自己膝蓋上,坐在遲騁給他圍出來的小圈里,你別心軟。

    他后背挨著遲騁,慢慢說著:我很怕它變成我威脅你的一個籌碼,我也害怕把你心疼我變成一個勾你回來的手段。

    我想讓你愛我純粹一些,陶淮南低聲說,恨也純粹一些。

    感情里一旦帶上了復(fù)雜的附加情緒,愛恨就都不純粹了。愛里夾著后悔,恨里裹著心疼。

    想多了,陶淮南。遲騁在他身后開了口,沒想原諒你。

    那我還繼續(xù)哄你,陶淮南回頭貼貼他,誠懇地說,讓你相信我。

    他們嘴唇碰在一起,接了個安安靜靜的吻。

    在這之后的很長時間我可能都只想弄死你,遲騁說,你膽子太大了。

    陶淮南點(diǎn)點(diǎn)頭,說我長記性了。

    遲騁轉(zhuǎn)開頭,看向窗戶外面。窗戶最下面結(jié)了層霜,看著很冷。

    陶淮南坐了會兒,又有些困了。他倚在遲騁身上,和著遲騁的呼吸,慢慢地睡著了。

    倆孩子一走好幾天沒回來,陶曉東時不時打個電話溜一溜,問問上哪兒了,什么時候回來。

    陶淮南前面兩天都是啞著小嗓子敷衍,說哎別問別問。

    后面嗓子不那么啞了,可也還是不回家,問就說明后天回。

    陶曉東問:你倆是把你哥扔了��?上哪兒玩了不領(lǐng)著我?

    沒玩兒!陶淮南裹著遲騁的外套,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陪著,遲騁在給他做糖葫蘆,滿屋子飄的都是熬糖的味兒。

    你倆回房子了?陶曉東問。

    陶淮南倒也不撒謊,承認(rèn)說:是在這兒。

    曉東其實早猜著了,他倆還能上哪兒,只不過沒說出來�,F(xiàn)在故意逗他,問:那我跟湯哥也過去轉(zhuǎn)一圈?

    可別來,陶淮南下意識摸摸自己脖子和下巴,你倆忙著吧,我們等會兒要出去。

    曉東笑著問:那明天?明天我倆去?

    明天我倆回去了!陶淮南馬上說。

    曉東就是使壞,在那邊哈哈樂個沒完,樂完說:行了你倆待著吧。

    陶淮南掛了電話,把手機(jī)攥在手里縮回外套里頭,問遲騁:小哥弄好了沒?

    沒。遲騁站在灶前,一只手拿著筷子攪糖,另外一只揣在褲兜里。

    嘗嘗?陶淮南往前挪挪小凳子,做到遲騁腿邊去,嘗一口。

    遲騁把筷子往他嘴邊遞了遞,陶淮南張嘴含住了嗦一口,說:甜。

    遲騁轉(zhuǎn)回去接著攪糖:糖還能不甜?

    還有點(diǎn)香。陶淮南把頭往遲騁腿上一靠,像一只討好的小貓。

    遲騁伸手下來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陶淮南已經(jīng)一周沒回哥那兒了,倒也不是不想回,實在是回不去。孩子搞得有點(diǎn)慘,看著嚇人,不知道的以為這是怎么了。曉東就算再不管事再慣著他們,看見陶淮南這樣那肯定不行,平時不管不代表當(dāng)哥的真沒長心。

    而且遲騁之前咬出來的曉東已經(jīng)看見過了,這次比從前更是加倍的,真看見了倆哥猜也該猜出是怎么回事兒了。陶淮南希望兩個哥哥知道他們的事是他親口告訴的,而不是通過這種事看出來的。何況次次都搞成這樣,哥哥們該以為遲騁有什么不好的癖好了,陶淮南不想他被誤會。

    小哥明明就很溫柔。

    所以陶淮南這幾天都是醫(yī)院有事兒就去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地去一趟,要是沒事他就不出門了。好在下巴上的快好了,現(xiàn)在看著泛青泛黃,搭上嘴唇上的傷口就顯得很慘,哪怕下巴或者嘴上的好了一處陶淮南都能回哥那兒了。

    咋整,回不去家了。晚上,陶淮南抱著個小盆,吃遲騁給他沾的糖葫蘆。山楂沒幾個,橘子蜜棗多一些,都裹了焦糖粘了芝麻,陶淮南拿勺吃。

    遲騁又看看他的下巴和嘴角,問:還疼不疼了?

    不疼,沒有感覺。陶淮南說。

    真不疼就不舔了,陶淮南這幾天總是下意識舔嘴上那處傷,這就還是覺得疼。遲騁低頭在他嘴邊那處親了親,陶淮南沒想到他能突然親,還愣了下。

    愣完笑著問:是不是甜?

    就親一下能有什么甜味兒,但是離近了確實能聞到那股焦糖和芝麻的香甜氣。遲騁刮刮他的臉,沒說話。

    陶淮南又過去補(bǔ)了一口,瞇著眼睛舌尖往遲騁唇縫一掃,遲騁輕輕咬住,含了一下。

    遲騁嘴上說著不原諒,可這些天他們經(jīng)常這樣短短地親吻,也時常擁抱在一起,就像一對尋常的戀人。

    晚上睡覺時他也會把陶淮南摟得很緊,有時陶淮南甚至?xí)凰母觳怖招�,遲騁在睡著時總是抱著他。

    這晚陶淮南又一次醒過來,遲騁的胳膊像是要把他腰折斷了。陶淮南伸手去摸,遲騁把頭埋在陶淮南胸前,上半身微微弓著,是一個縮起來的姿勢。

    小哥陶淮南手放在他頭上,揉著遲騁短短的頭發(fā),用指腹輕抓他的頭皮,小哥。

    遲騁沒醒過來,陶淮南親親他頭頂,被遲騁勒著也不掙,只一下下地輕撫他后背。

    陶淮南把被子扯開一點(diǎn),怕遲騁臉埋在被子里悶。遲騁在他不斷的拍撫之下慢慢松了力道,胳膊沒勒得那么緊了。

    陶淮南手貼在他后背上,輕聲哄著:好好睡吧。

    遲騁在睡夢中把臉又往陶淮南身上貼了貼,他鼻梁很挺,鼻子也很硬,陶淮南能感覺到遲騁的鼻子頂著他的骨頭。

    潘小卓在這些天里就要約陶淮南出來,陶淮南說沒空。潘小卓以為他生氣了,不停地在微信上給陶淮南發(fā)小紅包。

    陶淮南沒領(lǐng),只問:有錢了哈?

    潘小卓:沒有!

    陶淮南:沒有你發(fā)這么多紅包?

    潘小卓:都是六塊八塊的,這種我還是可以的!

    陶淮南:不收。

    潘小卓:收吧!你出來我請你吃飯好嗎?

    陶淮南:不去。

    潘小卓:不是真的想瞞你,我就是不好意思說而且也沒好上多長時間,我想告訴你來著,就是不知道怎么開這個口。

    潘小卓很認(rèn)真地在解釋,其實陶淮南就是逗他,在這邊笑著問遲騁:凱哥跟小卓的事你之前知道嗎?

    遲騁說不知道。

    小卓我一直知道他不喜歡女孩子,能看出來,不過我也沒問過他。陶淮南身上圍著個毯子,坐在床上說,凱哥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倆我真的聯(lián)系不到一起。

    遲騁在工作,分不開神搭理他。

    潘小卓還在微信上發(fā)消息:別不理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是不愿意跟你說。我社交不行,你知道的。

    陶淮南:你跟我還社交上了?

    潘小卓:沒有!不是這個意思!

    陶淮南盤腿在床上使壞逗小卓,遲騁在旁邊的桌前工作。一時間現(xiàn)在的他們和高中時重疊了起來,那會兒就經(jīng)常是遲騁坐在桌前學(xué)習(xí),陶淮南在床上玩手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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