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8章
陸凡出現(xiàn)在這座洞天福地的外面。
只身一人，凌空而立，俯瞰下方，目露唏噓感嘆之色。
這里，封鎖的是第一個降臨下界的三十三重天強者，天獄宗的前任宗主——廖永恒！
廖永恒是靈陣境二層的高手。
也是目前天獄宗最強的高手。
但是被禁錮在下界，已經(jīng)有足足十幾年。
“大人！”
一名負責守御此地的戰(zhàn)土來到陸凡跟前，虛空半跪道：“不知道大人到來，有失遠迎，大人是要看望此地的囚犯？”
“嗯�！�
陸凡點頭。
負責看守此地的都是滲透者訓練營的精銳，每半年輪值一次，小組八人，足見陸凡對廖永恒是非常的重視的。
“你們繼續(xù)堅守崗位，不用管我。”
陸凡揮揮手，飄然進入陣中。
此地唯一的陣法信物，是小女兒陸寒月親手制作，在他手里，出入可不受法陣的影響。
進入神明洞府。
里面豁然開朗。
藍天白云，青山綠水，鳥語花香。
說這里是囚籠肯定不對。
放在地球，這里絕對是很多有錢人要花大價錢都未必能夠享受到的待遇。
廖永恒雖然被鎮(zhèn)壓囚禁在此地，如今卻已經(jīng)完全適應此地環(huán)境，此刻拿著根竹竿，一端綁著不知道什么材料的絲線，安安靜靜在河邊垂釣，對于來到身后的陸凡都毫無所覺。
陸凡就這么安安靜靜地站在他身后，眺望四周。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條魚兒咬鉤，被甩上岸。
“哈哈……”
“你有口福了�！�
“今天過來，至少有東西可以招待你�！绷斡篮阕テ鸪哂嚅L的大魚，輕車熟路的穿起來拎在手里，招呼老友一般的就往自已深山中的草廬里走。
陸凡跟在后面，一言不發(fā)。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不相信，這個胡子拉碴的老人就是曾經(jīng)意圖鎮(zhèn)壓覆滅整個下界生靈的廖永恒。
那個野心勃勃想要取潘域而代之的野心宗主。
現(xiàn)在為了一條魚，就能笑逐顏開。
草廬院子里有一口水井。
“你坐，我很快就好�！�
廖永恒手動剖魚，動作熟練干脆。
陸凡坐在一旁的木墩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道：“廖宗主，現(xiàn)在的戾氣少了很多�！�
“這個世界，在你的治理下安安靜靜的，又沒有什么東西威脅到我，吵惹到我，我這一身手段，也沒地方可用，自然就沒了許多戾氣�！�
廖永恒一邊料理魚，一邊頭也不回地答道：
“環(huán)境改變?nèi)�。�?br />
“我現(xiàn)在想想，以前老子可不就是一個漁民，后來因為漁村被屠，加入山門學藝，一心復仇！最后進了三十三重天，又被更強大的仇人攆得到處跑……如今，仇人沒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我居然又想起來自已曾經(jīng)的身份�！�
“哈哈……”
“你說奇怪不奇怪。”
“我廖永恒，以前是個漁民！”
“……”
陸凡十分無語。
大魚在火上翻烤，廖永恒照顧得很細心，耐心得陸凡都覺得自已有點不食人間煙火，心態(tài)也跟著變得平和下來。
作為神明之上的存在，陸凡對四周的一切都格外敏感。
廖永恒是真的變得格外平靜，整個人完全就是鄉(xiāng)野村夫的氣質(zhì)，就像他自已說的，一個漁民。
“好了�！�
“嘗嘗我的手藝�！�
廖永恒遞過來半邊烤魚魚肉，外焦里嫩，混合了些許粗糙的香辛料，有種純粹的煙火氣。
陸凡沒有嫌棄，接到手里，湊到面前輕輕撕咬一口：
“嗯。”
“不錯�！�
廖永恒咧開白牙大笑：“這里山好水好，又是最新鮮的肥魚，味道不會差到哪去�！�
“哎呀。”
“你說這幾千年，我不但忘記了自已是個漁民，還忽略了身邊這么多的美好的東西，就只是為了潘域，去追求那莫須有的中重天的地位，去不斷的攀登更高的位置……失去了多少？”
“……”
陸凡聞言愣了一下。
廖永恒一邊撕咬魚肉，一邊忍不住地自嘲起來：“為了天獄宗，我沒有成家，沒有自已的子嗣，也丟掉了自已的仇恨，一心扮演天獄宗宗主的角色，我拋棄了自已，可是最終我得到了什么？我被天獄宗太上宗主無情地拋棄�！�
雖然領悟得非常深刻，但語氣神態(tài)卻格外的輕松，似乎很享受當前的狀態(tài)。
“……”
陸凡沒想到廖永恒會在小世界領悟到這么多，這么深刻。
從一個跺跺腳可以影響低重天的大佬，重新認識清楚本我，甘愿歸隱，做一個與世無爭的釣魚佬。
“廖宗主，修行數(shù)千年，如今，真的甘心放棄一切？”
陸凡說實話還是有點不太相信廖永恒這么拿得起放不下。
后者聞言輕笑：
“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
“你不可能讓我離開小世界，因為我知道你的秘密，整個三十三重天，恐怕只有我知道你陸凡有多厲害，可能會對三十三重天帶去怎樣的沖擊！”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忍不住地盯住陸凡，道：
“你的警惕，你的智謀，你的能力，你的膽魄，包括你麾下的忠誠和能力，你的運氣，都是廖某生平僅見的�！�
漸漸加重語氣：
“包括潘域，都不知道你有多優(yōu)秀，你的潛力有多可怕！”
陸凡沒有說話。
廖永恒咬了一口魚肉，半頹廢地道：“就算潘域自詡有著角逐三十三重天的資質(zhì)，但在我看來，他遠不及你……我廖永恒，資質(zhì)手段一般，連潘域都對付不了，脫離不了他的擺布，怎么可能會是你的對手？這輩子，我都是離不開這個小世界了，還不如早點認清現(xiàn)實，舒舒服服的當個釣魚翁�！�
“呵，想不到廖宗主對晚輩有如此之高的評價，晚輩實在受寵若驚�！标懛参⑽⒁恍Γ骸暗峭磔呏两襁�不曾踏足三十三重天，可當不起這般評價。”
“那你留著我的性命一直到現(xiàn)在，是為了什么？”廖永恒話鋒一轉，定定地盯住陸凡：“難道不是因為，你的遠見？不是因為你覺得我還有可利用的價值？”
第2105章
我知道
廖永恒一句話問住了陸凡。
這該怎么回答呢？
最初他的想法是把廖永恒污濁，轉化為污神，然后殺雞取卵，獲得對方的全部血精，吸收對方的全部法則規(guī)模，快速沖擊到靈陣境修為。
可誰曾想，不但靈陣境修為無法利用起來，就連靈光境修為，也無法被黑水侵蝕，無法轉化為污神。
陸凡索性就把廖永恒留在了這邊，與世隔絕的禁錮起來，保其性命，留著等以后，看能不能找到辦法轉化污神，一飛沖天。
面對廖永恒的問話，陸凡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實話實說吧……
這烤肉吃得有點扎嘴。
沒辦法，只能放下烤魚，把今日的來意道明出來：
“其實，廖宗主，我這次過來，是有事相求的�！�
“你說。”
廖永恒語氣相當平淡，一副看透一切的樣子：“陸凡你本來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何況我小命都捏在你的手里，你不用太客氣，有什么就直說，我能夠做到的，肯定照辦，做不到的，想辦法也會給你辦到�！�
如此言語，說得陸凡都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該說的必須得說。
上位者殺伐果斷，從來不會拘泥于小節(jié)和臉面。
“最近，晚輩在修煉天獄宗的靈光境術式《黑獄殺》……”陸凡道出了自已的情況。
此言一出，廖永恒目露震撼之色，當即轉身，盯住陸凡，上下打量：“你一個剛剛步入靈罡境一層修為的人，不去抓緊時間沖擊靈罡境二層，跟靈光境術式較什么勁？”
“……”
“靈光境術式雖然有點厲害，但是提升修為境界才是正途啊！”廖永恒一副痛心疾首的語氣，說教道：“你也不能太好高騖遠！沖擊到靈陣境，可以大幅提升你的器量，提升你的實力，是全面提升！但是修煉術式，不但要消耗更多的時間，而且個人的器量不會有任何增加，反而在戰(zhàn)斗中增加你的器量損耗！”
“我知道�！�
陸凡含笑表示自已清楚。
廖永恒雙眼一鼓：“你知道你還浪費這個時間？靈光境術式不是那么簡單的，同時駕馭十五門基礎法則，組合術式，其中的繁復程度難以想象！很多靈陣境修為的宗主，到現(xiàn)在都不曾掌握一門術式，都是靠前人留下的靈陣境武器，動用里面的術式交鋒�！�
“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們天獄宗曾經(jīng)有人嘗試開發(fā)靈光境術式，修煉靈光境術式，都是用了多長的時間？”廖永恒十分激動地自問自答：“開發(fā)靈光境術式，用了大概了七八百年的時間！我們天獄宗很多人，包括一些神魔體質(zhì)，嘗試按照傳承衣缽修煉，光是入門就花了十幾二十年時間！”
頓了頓，廖永恒見陸凡無動于衷，又加重了語氣繼續(xù)勸阻道：“這還只是剛剛入門……你可知道他們?yōu)榱藞A滿自已的術式，修煉術式花了多少時間？一百多年！足足一百多年！”
終于說到陸凡比較感興趣的內(nèi)容。
陸凡露出認真聆聽之色。
廖永恒以為陸凡已經(jīng)聽了進去，繼續(xù)解釋道：
“靈光境的攻擊術式，修煉條件非�？量�，需要用生靈為目標，進行攻擊，在戰(zhàn)斗過程中收集經(jīng)驗，而且，絕對不能是普通目標……普通生靈在術法威壓術法出來的瞬間可能就已經(jīng)崩潰斃命！必須要是那種能夠承受一般威壓，引發(fā)后續(xù)破壞力的目標……”
“……”
“很多人因為這一點，就荒廢了許多年，不得其門而入，修煉境界始終原地踏步。”
廖永恒果然還是知道一點東西的，這番話倒是很有點含金量。
陸凡示意廖永恒繼續(xù)。
廖永恒侃侃而談道：
“從入門境修煉到小成境界，就需要很漫長的時間，因為靈光境修為，一次性施法不了太多次�！�
“低重天的寶地不多，沒有哪個宗門能夠無限制地提供天地靈力給自已的門人修煉術式，哪怕是我們天獄宗的寶地，也支持不了太多的人�！�
“但是到野外修煉，就容易成為他人的獵物，極度危險�！�
“在我們看來，最安全的辦法就是修煉到靈陣境或者更高境界，再去修煉術式，器量足夠，感知能力足夠，不容易出事�！�
廖永恒話鋒一轉：
“防御術式修煉起來更加苛刻，需要至少安排一位同級別的人員陪練，想有所成，得花費更高的代價�！�
聽到這里，陸凡緩緩點頭。
廖永恒所透露出來的一切，跟他跟夫人們摸索出來的基本一致。
廖永恒的聲音再度傳入耳里：
“陸凡你就別去浪費這個時間了……好好的提升你的修為境界！”
“以我對你的判斷，你最多只要十年的時間就能夠修煉到靈罡境二層……剩下的再集結二十七門基礎法則之力，就可以沖入靈陣境！你有《幻生果》在手，最多也就五十年，就可以進入靈陣境！”
“那時候你才一百歲出頭，年輕得很！”
“但是你想修煉術式，可能三十年都未必入得了門，想修煉到有所成，也同樣需要幾十年……”
廖永恒雙手一攤：
“一個是增加一道靈光境術式，一個是靈陣境修為，這兩者之間，有什么可比性嗎？”
顯然沒有！
廖永恒覺得自已的勸說已經(jīng)很到位。
然而陸凡隨后的一句話就讓他徹底破防。
陸凡道：“其實，靈光境術式《黑獄殺》，我已經(jīng)修煉入門�！�
？！
廖永恒表情凝固，以為自已聽錯。
陸凡直視廖永恒的眼睛，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然后在對方慢慢張嘴的動作里，繼續(xù)解釋道：“這次來找宗主，其實是希望宗主能夠抽出一些時間來，協(xié)助我，進行陪練。”
“……”
廖永恒不敢置信地看著陸凡，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你的悟性，比神魔體質(zhì)還高？”
“我難道又看走眼了？”
廖永恒反復上下打量陸凡。
陸凡自顧自地繼續(xù)道：“靈光境《黑獄殺》的關鍵是精神沖擊，宗主您的修為是靈陣境，所以，由您來給我擔任陪練一職，應該既安全，又有效果，希望宗主能夠成全。”
第2106章
一個是陪，四個也是練
我能拒絕嗎？
顯然不能！
廖永恒心中清楚，陸凡既然已經(jīng)來到這里，說明自已就只能成為他的陪練木樁，木樁是沒有反抗的資格的。
不過廖永恒也很想知道陸凡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術式入門。
《黑獄殺》的確是天獄宗的靈光境術式之一，廖永恒了解過這門術式，也的確有嘗試入手，但漫長的領悟過程讓他半途而廢。
潘域也不希望他在術式上浪費時間，所以最終無疾而終。
二人換了個場地。
從神明洞府的草廬，一躍來到遠處的山巔。
雖然還在法陣之中，但是陸凡已經(jīng)撤銷了法陣對廖永恒的鎮(zhèn)壓和禁錮，對方的實力恢復少許，目前大概也就是靈罡境一層的樣子，勉強可以展開靈罡鎧甲。
廖永恒對陸凡的舉動十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