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牧野給秦舒?zhèn)谏纤帯?br />
藥膏涂抹上去，一開始涼颼颼的，到后面就火辣辣的疼，上完藥又重新蒙上新的紗布。
牧野出去洗完手后，回來躺到秦舒身邊，“媳婦兒�！�
秦舒偏過頭，“嗯？”
兩人目光對上。
牧野側(cè)著身，骨節(jié)分明的手落在秦舒臉上，大拇指輕輕摩擦著她下顎，“我聽奶奶說明天你要去審禿鷹？”
秦舒輕點頭，“嗯�！�
“要我?guī)兔�？”牧野眉尾輕挑，，“我明天休假�！�
秦舒抿唇一笑，“那你明天陪我一起去，我在里面，你在外面�！�
“好。”牧野指腹從秦舒唇瓣掠過，喉頭滑動下，整個人躺了下去，“快睡吧�！�
秦舒：“……”
能感覺到他憋得難受…
……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
秦舒，牧野跟爺爺奶奶，外公，牧興辰一起出了門。
秦舒，牧野去公安局，爺爺奶奶他們?nèi)ピ诳h里溜達。
秦舒一進公安局，見到她的人都愣了下，隨后熱情同她打招呼。
秦舒直接去了李隊辦公室。
李隊看到牧野也來了，愣住。
秦舒解釋，“牧野他不放心我，正好休假就跟我一起過來了，他不進審訊室，在外面等我。”
“好�！崩铌爢枺叭艘呀�(jīng)在審訊室了，現(xiàn)在過去還是？”
秦舒道，“現(xiàn)在過去吧�！�
李隊點了點，挪了張凳子到審訊室門口，讓牧野坐著。
李隊推開審訊室門，秦舒走了進去。
她抬眼看去，坐在審訊椅子上的禿鷹也抬頭看了過來。
禿鷹一張臉直接垮了下去，瘦的眼窩下陷，雙眼突出…完全沒了精氣神，坐在那里如垂暮老人，彌漫著一股死氣。
看到秦舒，他眼睛明顯亮了下，聲音啞如沙爍，“你命挺大的�！�
秦舒緩緩坐下，“托你的福沒死成。”
禿鷹突然一笑，“我要是幾年前遇到你就好了�！�
“就你這股狠勁兒，當(dāng)我媳婦兒正好�！�
秦舒：“……”
李隊感覺背后涼颼颼的。
第203章
他就是滅了你土匪窩的人
外面的陳大為聽到里面?zhèn)鱽淼穆曇�，瞬間感覺周圍冷颼颼的。
他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牧團長。
牧團長一如既往的冷著一張臉，實在看不透此刻他在想什么…
不過后背發(fā)毛是真的。
陳大為咽了一口口水，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趕緊收回了視線。
他只能默默祈禱，禿鷹不要再說這種話，不然真的會死。
他的下場肯定是死，但現(xiàn)在不能死。
李隊有些擔(dān)憂的看向秦舒，牧團長在外面，聽到這種話…
秦舒遞給李隊一個別慌的眼神，正事當(dāng)頭，牧野不至于。
李隊收到秦舒目光，又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秦舒緩緩坐下，“早點認識，早點抓捕你歸案，這世上就沒有禿鷹了。”
禿鷹哼了一聲，“前幾年我已經(jīng)小有名氣了，當(dāng)時有好些吃不起飯的人找到我，想把他們女兒嫁給我，我都沒有同意�！�
李隊眉心一跳，這就開始入主題了？
這人還真認秦舒。
秦舒眼露惑色，“為什么沒同意？難道你就沒想過娶媳婦兒？”
禿鷹對上秦舒視線，“因為想娶的人已經(jīng)嫁了，死了�！�
秦舒靜看著禿鷹，沒有說話。
禿鷹也這樣靜靜看著秦舒，也沒說話。
兩人就這樣看著對方，視線在半空中交匯，似乎在進行博弈。
負責(zé)記錄的李隊看了看禿鷹，又看了看身邊秦舒。
幾分鐘后。
禿鷹突然一笑，身子往背后一靠，閉上了眼，沒說話。
秦舒也沒說話。
又過了幾分鐘。
李隊皺起了眉頭，側(cè)目看向秦舒。
秦舒沒看李隊，仍看著禿鷹。
一分鐘后。
閉著眼的禿鷹開了口，“她死后的一年，我成了流匪頭子，我?guī)嘶厝グ阉疫�有夫家都殺了，也算是為她，為自己報了仇。”
李隊：“！”
兩起滅門案！
禿鷹深吸了一口氣，“我挺恨她的，覺得她死有余辜，后面我還是又心疼了�！�
秦舒問，“她怎么死的？”
禿鷹閉著眼回，“冬天下雪的時候在河邊洗衣服，一頭栽進河里凍死了�！�
秦舒皺眉，“下雪還要出門洗衣服？”
禿鷹睜開了眼，看著秦舒，“下雪算什么，她洗衣服的時候才生了孩子沒幾天，生了個女娃，她嫁的那家人就不把她當(dāng)人看了�！�
“也不對，一開始就沒有把她當(dāng)人看，她還是要嫁過去，嫁過去才一年就沒了命，也是活該�！�
“你當(dāng)流匪是因為她？”
“也算吧，我要帶她私奔，她答應(yīng)我了，又把我給賣了；
結(jié)果就是我被她家里人，還有她要嫁的人打了個半死，丟河里去了，后面被流匪救了；
流匪帶著我吃大肉，賺大錢，跟著流匪那段時間吃的肉，比我以前活了二十幾年吃的肉都要多�！�
“有肉吃有酒喝，日子逍遙快活，我轉(zhuǎn)念一想，還不如當(dāng)他娘的土匪呢�！�
“事實證明，我當(dāng)土匪有天賦，不到一年就成了土匪里面的三當(dāng)家�！�
秦舒問，“當(dāng)上三當(dāng)家你殺了多少個人？”
禿鷹皺著眉頭想了一下，“不多，也就十幾二十個吧�！�
秦舒唇瓣抿了抿。
李隊捏緊了手中筆。
禿鷹不以為然反問，“一年三百多天，殺十幾二十個多嗎？”
秦舒，李隊還沒說話，禿鷹又開了口，
“也不能怪我殺他們，是他們太愛財物了，我們講道上規(guī)矩，給了錢財貨物可以放他們走人，他們偏要錢財貨物，我也要錢財貨物，這不就有矛盾了？”
“有矛盾就要解決矛盾，就殺了唄�！�
秦舒轉(zhuǎn)移話題，“你們不是一直呆在開陽周邊的幾個城縣，怎么會突然來臺石這邊？”
禿鷹聲音淡淡，“誰跟你說我們是突然來臺石？我們一直有來臺石，臺石墓多，挖出來的東西賣出去，比我們當(dāng)土匪強多了�！�
秦舒問，“賣給陳三？”
禿鷹嗤笑，“他要是有收這些東西的本事還用偷東西？”
他又看著秦舒，“他有渠道出�！�
禿鷹聲音停頓了一下，又添了一句，“他出各種貨�！�
秦舒心中有了不太好的預(yù)感，“各種貨？”
禿鷹盯著秦舒，視線一轉(zhuǎn)又落到旁邊李隊身上，“像你這樣的貨，他們也出，你旁邊那種貨他也出。”
秦舒瞬間反應(yīng)過來，“女人？男人？”
不等禿鷹回答，她又快速添了一個，“孩子？”
禿鷹應(yīng)聲，“嗯�！�
接下來又問了秦舒一些關(guān)于案件的一些細節(jié)。
許些事禿鷹知道自己這次逃不了了，自己就在秦舒詢問的話上延伸了出去，把他們挖到的墓葬地址，到后面出了多少貨，怎么交易，收了多少錢，都一一說了出來。
交代完這些又回到他當(dāng)土匪時，殺了多少人，越了多少貨，交代到后面他話鋒一轉(zhuǎn)，突然說他有一本本子，埋在老屋下面，上面詳細記錄了他們每一次出去干活的過程。
不知道是不是有預(yù)感，這次來臺石之前，他回去祭拜了養(yǎng)父，祭拜的時候就有些不順，怕被抓到就把東西藏到了老屋下面。
還說如果秦舒他們有興趣的話，可以去老屋找找。
說完這些之后，話鋒一轉(zhuǎn)又落到禿鷹要娶的那女孩子身上。
這女孩子家里面有三個哥哥，算是家里面唯一的一個女孩子。
但她并沒有得到家里面人的善待，反倒經(jīng)常不給吃，不給穿。
禿鷹雖說是孤兒，養(yǎng)父對他極好，也沒再娶，日子雖然也苦，但能過去。
但那女孩子就不一樣了經(jīng)常吃了上頓沒下頓，有次割牛草暈倒了，禿鷹救了她。
兩人就這樣好了，禿鷹沒事兒會給她拿吃的，兩人關(guān)系越來越好，準備談婚論嫁時。
禿鷹的養(yǎng)父突然腳滑摔倒，后腦袋重重砸在了石頭上，人沒了。
女孩子家中因為大哥要娶媳婦兒，要彩禮，要把女孩子給賣了。
女孩子不想嫁給嫁給大她十歲的男人，就找到禿鷹，說要跟禿鷹私奔，要禿鷹去找她。
到了約定日子，禿鷹去找女孩子，結(jié)果被圍攻打的半死，扔進了河里，隨河漂流而下，最后被土匪救了。
簽字畫押，認罪。
一切結(jié)束。
秦舒起身往外去。
禿鷹聲音傳來，“我死后，能把我跟她葬一塊嗎？”
秦舒停步，禿鷹正看著她。
秦舒吐出兩字，“不能�！�
禿鷹失落應(yīng)了一聲。
李隊把審訊室門推開。
秦舒看到坐在門外的牧野，又想到她進審訊室時，禿鷹說的話。
她回頭看著禿鷹，“禿鷹，還有一件事忘了問你�！�
禿鷹看著她。
秦舒問，“你知道你的窩點是誰滅的嗎？”
禿鷹不假思索，“部隊�！�
秦舒向牧野伸出手。
牧野抬手，握住秦舒手，起了身。
秦舒拉著牧野進了審訊室，迎上禿鷹目光，“他…”
“我男人�！�
“也是帶兵滅了你土匪窩的人�！�
第204章
你們兩口子是真好！
我男人！
我男人�。。�
這三字在牧野耳邊回蕩，狂喜翻涌上來，心臟瘋狂跳動。
他想緊握住媳婦兒手，又想到媳婦兒肩頭上的傷，克制住了，可唇角邊的笑怎么也壓不下去。
禿鷹盯著秦舒看了看，視線又落到牧野那張臉上，臉上肉微微抖動。
片刻之后。
他面上帶笑，幾乎從牙縫里擠出話，“你們兩口子真是好！”
話落。
“噗！”
禿鷹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頭一栽，昏死了過去。
李隊臉色大變，完了！這人不會被氣死了吧？
秦舒放開牧野，快步到禿鷹面前，一手搭在禿鷹手腕處。
李隊十分緊張的看著秦舒。
片刻后，秦舒收回了手，“氣血攻心，不會死�！�
李隊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瞬間落了回去。
李隊叫人進來把禿鷹帶回關(guān)押室。
秦舒，牧野，李隊走出了審訊室。
秦舒?zhèn)饶靠聪蚶铌�，“李隊，陳三那邊招了嗎？�?br />
李隊想到陳三，面色瞬間沉了許多，都以為他就是個偷東西的，誰知道他藏得那么深。
就抓禿鷹那天，這人為了逃跑居然去搶民兵手上的槍，幸好民兵反應(yīng)快，朝天上開了一槍，把人震懾住之后立馬把陳三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