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99章

    第三百零八節(jié)

    入夜

    太陽在西邊的天空燒成燦爛的紅霞,波浪般地翻滾著,圣心學院附近這片小區(qū)那鱗次櫛比的屋頂上、街道間,都染上了令人心曠神怡的晚霞光芒。

    正是學校放學、工人下班的時間,街道上、市場中的人流也多了許多,自行車的鈴聲、機動車的喇叭聲間或響起,游戲室里聚滿了背著書包的學生或是年紀稍大的小混混,吵吵嚷嚷的聲音,就在這片落日的繁囂之中,兩名混在人流中的學生少女,也在等待一輛卡車駛過之后過了馬路,朝游戲室這邊跑來。

    這兩名少女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已經(jīng)發(fā)育完全的身材,在同齡的女生中,相對更加高挑和苗條許多,清麗的面孔使得她們成為了人群中最為引人的存在。其中一名女子上身是湖綠色的外套加白色襯衣,下身則是綴著細碎小花的白長裙,長發(fā)飄散,樣貌文靜柔美,另一名女子則是白色帶黑直條的休閑裝、運動鞋的打扮,腦后的馬尾飛揚,使得她整個人充滿了活力與清新的感覺。背后都背著同樣的書包,一面說著話,一面快步朝游戲室這邊走來。

    游戲室中,幾名同樣背著書包的高中生倒是先一步注意到了兩名少女,看他們的打扮卻不屬于圣心學院,想來是從其它學校過來玩游戲的。望著金黃色的夕陽中兩名少女那長發(fā)飄揚的模樣,幾人在游戲室門口笑著說了一陣,待到兩名少女走近,其中一名高個子從游戲室里沖了出來,眼看便要撞上那穿碎花長裙的少女。女子卻是伸出手,將他擋了一下,微微皺起了眉頭。

    “嗨,美女,你撞到我了耶。”這樣的碰撞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背著書包的少年笑著說話,后方他的一名同伴卻是調(diào)侃般地吹了聲口哨。手指還沒離開唇邊,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他的后方,“啪”的一巴掌,悅耳動聽,同時也將他直接打懵了。身體晃了好幾下,回頭看去,卻是一個身材高大,臉上有刀疤的男子,與此同時,游戲室里的不少人也朝這邊圍了過來。

    看這些人的架勢,顯然都是比較專業(yè)的流氓,跟他們幾個還在讀書的學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五六個人回過身,都忍不住地退后幾步,那先前跑出去撞人的少年臉上也是一陣抽搐:“這、這位大哥,我們什么都沒做啊……”

    “他媽的!”下一刻,這家伙已經(jīng)被那刀疤男一腳踢飛在馬路上,幾輛自行車連同路邊的行人連忙繞開,“你當然沒做,你如果真的做了什么,就不是我來打你了!”

    “有病……”嫌惡地望了一眼被踢倒在地上少年,兩名少女轉(zhuǎn)向游戲室旁邊的樓梯準備去往二樓,那走在前頭、相對清秀文靜的少女回頭說道:“水哥,謝謝了啊,別打得太厲害了�!�

    后方那有著馬尾辮的少女回頭一笑:“給他們放點血,冷靜一下也就可以了,真的不能太厲害哦,哈哈。”

    隨后,街道邊哀嚎一片,幾個背著書包的高中生,就在夕陽之中被拖進了黑暗的后巷當中,承受著一群混混的……施暴AND蹂躪。

    那樣貌文靜的少女雖然相對溫和,但平素也算是聽說過不少的故事和傳聞,對于這樣看似無聊的搭訕男,沒有多少惻隱之心可言,他們一開始或許只是好玩,這次遇上了強勢的被打一頓,但如果遇上沒什么力量的少女,或許就是女方吃虧,而大多數(shù)的猥褻、強奸案,或許就是從這樣好玩的小事里最終玩到不可收拾的。走到二樓門口,她拿出鑰匙打開房門,米飯將熟的香氣就從房間里飄了出來,兩名少女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家明,你先到家啦?”

    進了客廳,換上拖鞋,頭發(fā)上仍有水漬的少年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看起來剛剛洗過澡,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眼見著兩人回來,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下午有點事,所以我先回來了,考試都沒能考完。沙沙你不是說考完試有一場排球賽要打嗎?”

    扔下書包,沙沙坐到長椅上脫下襪子,聳肩一笑:“還說呢,考完之后跑去找你,結果說你得罪了一個什么外國女人,被追殺到后山去了,我哪里還顧得上球賽啊,被靈靜拉著就跑回來了�!�

    “沒事吧?”靈靜順手從廚房門邊的墻壁上取下帶機器貓圖案的圍裙,一面系上,一面輕聲問道。

    “小事情,搞定了。”家明對兩人打了個OK的手勢,隨后對靈靜說道,“你煮菜嗎?青菜那些已經(jīng)洗了,買了些排骨也剁好了,看你們喜歡怎么吃�!�

    沙沙從長椅上跳了起來:“青菜弄碎煮瘦肉湯!紅燒排骨!”

    “你倒是會吃�!膘`靜系好了圍裙,回頭一笑。

    “反正也沒什么時間熬排骨啊�!彼幻嬲f著,一面脫下了外衣,“廚房的事就交給兩位愛妃了,朕中午打球出了汗,洗個澡先�!睆姆块g里拿了衣服,嘻嘻哈哈地跑進了廁所里。

    對望一笑,家明與靈靜走進廚房。靈靜拿著刀將砧板上的排骨移到一邊,從水盆里撈出青菜葉開始剁碎。家明將爐火蓋上,隱約聽見外面?zhèn)鱽淼穆曇�,愣了一愣:“好像有人在后巷打架……�?br />
    “呵,剛才我和沙沙回來,在游戲室門口差點被調(diào)戲,現(xiàn)在應該是水哥把那群人拉進后巷打呢�!膘`靜扭頭一笑,發(fā)絲飄散間,夕陽從窗戶上照射進來,渲染出美麗又俏皮的側臉,她柔聲道,“哎,以前可從來沒有什么人這樣跑到學校去找你的麻煩,沒什么事吧?”

    “沒事,只是些小意外,不過今天晚上得出去一趟�!睆谋澈髶ё§`靜纖細的腰肢,靈靜笑著撞他一下,他卻是將雙手抱得更緊了,從后方嗅著少女發(fā)絲間的香氣。

    “那晚上還回來嗎?”

    “談妥就回來,不會太久的。”

    浴室中傳出沙沙一邊洗澡一邊唱出的歌聲,靈靜笑了出來:“我是不想知道你在弄些什么事,不過你當心啊,我和沙沙都很擔心你的……”

    夕陽之中,家家戶戶都傳出了飯菜的香氣,那是溫馨與相守的氣息。當然,在那條黑暗的后巷中,也正有些人目光兇狠地走出來,留下了仍在里面掙扎呻吟的傷者,與那家家戶戶的飯菜香氣一起,匯成人世的百態(tài)……

    “……這樣說起來,顧家明鉆進了后山,然后就甩掉他們,跑回家了?”

    當夕陽斂去,同樣的疑問,出現(xiàn)在了江海市內(nèi)許多人的口中。這其中,有方之天,有東方凌海,有天雨正則,也有在這兩天才抵達江海的一位名叫應子嵐的男人,擺在他們面前的,基本上是同樣的情報,以及隨之而來的疑問。

    與上次江海之行一樣,方之天目前正下榻在東方家的別墅中,已經(jīng)吃過了晚飯,他陪了坐著輪椅的東方若在別墅陽臺上乘涼,一面喝著茶水,一面聽著收到的情報。如果在以往,這樣的事情他是盡量不會讓病弱的侄女參與進來的,不過看起來侄女兒對那個叫顧家明的少年似乎也有些感興趣,這次的事情又沒有什么暴力血腥的鏡頭,因此便與她一塊聽了。

    “這樣說起來,那位凱莉·佛尼姆小姐給出的理由是我們的家明小弟騙了她兩年,到底騙了她什么呢……”

    這樣的疑問,近似于自言自語了,沒有盼著有人會給他解答,方之天望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東方若,因為這個侄女兒,對于顧家明,他的確是存了一些難以明說的私心的。因為這一年以來,從某些談話中,他似乎察覺出來,侄女對這位只見過幾面的少年有一種相當特殊的關注,原因為何很難說得清楚。但作為一名十幾歲的少女,對另外一名男孩子表示了好奇,他就很難不將這種感情與愛情聯(lián)系起來。

    侄女有可能對這名少年產(chǎn)生了淡淡的好感,或是別的什么——至少在方之天的心中,有著這樣的認知。而在他來說,對東方若,他是看得比自己的親女兒還要親的,在另一方面,她的情況又極為特殊,經(jīng)過了曾經(jīng)那錯誤異能試驗,侄女的生命隨時處于消逝的邊緣,任何能夠讓她感興趣的東西,他都會作出重視。即便在炎黃覺醒的情報中,顧家明是個腳踏三只船的感情騙子,他也并不在意,侄女能夠得到的并不是什么天長地久,因此只要她能對某個少年人產(chǎn)生好感,進而讓她感到幸福的話,對方的品行這些東西并不是問題,只要能在她短暫的生命中留下幸福的痕跡就夠了。

    當然,要將這樣的思考作出結論,目前來說還為時過早,他想了想,輕聲詢問身邊的侄女:“若若,對于那個將要給你治療的凱莉小姐,你有什么印象嗎?昨晚你們也已經(jīng)見過一面了。”

    “呃……很有趣的外國姐姐吧……”

    “有趣?”方之天皺了皺眉。侄女的感覺一向是最敏銳的,但這樣的形容太過籠統(tǒng),不過,當東方若點了點頭似乎沒有補充的想法,他也就不再追問下去。東方若的病癥來自于腦部的異能,對她來說,任何的思考,都等同于在燃燒生命,與其引導著她思考這些事情,讓她安安靜靜地進行一些關于愛情啊、幸福一類的美好幻想,或許才是更有價值的事。

    “不過……那個顧家明倒是跑得很快,是吧?不愧是簡素言的弟子啊……”

    “是啊,我覺得他能跑掉的。”

    東方若笑著,點了點頭。

    太陽終于在西方的天際湮沒了最后一絲光亮,天色暗下來,遠遠近近的燈光,別墅范圍外,能夠在更遠的地方看見那座終于亮起來的巨大城市。少女的目光空洞,就那樣安靜地看著整個世界,折射出仿似能洞察一切的光芒……

    時間流逝,再向后推行半個小時,故園大酒店的一間房間中,八名男子正在房間里各自擦著傷藥。他們有的赤膊著上身,有的只穿著一條短褲,身體的各個不同的地方,都出現(xiàn)了驚人的紅腫與瘀血。這些傷勢原本掩蓋在衣物之下,讓他們可以完全裝成沒事人般地回來,當?shù)搅藷o人處,他們才有時間給自己的身體上藥,并且回味著那短短幾分鐘時間內(nèi)的驚險戰(zhàn)斗過程。

    雙手托著下巴,名為凱莉的少女坐在角落里的一張小板凳上,看著一幫猛男在她的面前展露著解釋的軀體,雖然她的性取向是同性戀,但這些人鍛煉得很出色,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充滿著力量,她也看得很過癮。

    “吶吶,我早就跟你們說過,要殺了他,就算你們下不了手,至少也得拿出殺人的態(tài)度來,現(xiàn)在知道錯了吧�!币贿呥^癮,她一邊說著風涼話,“沒來的時候一個兩個表現(xiàn)得好像是組織里的第一人,結果……八個人!就這樣被人家弄得灰頭土臉!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現(xiàn)在你們可以佩服我了,我在他面前大吼大叫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樣哎�!�

    “這不是生死決斗,而且如果用槍……”

    “用槍?”作為智商超過一百八的天才,凱莉一直將冷笑和打斷別人說話的習慣貫徹得相當徹底,“如果我告訴你他的火力壓制技巧差不多跟源賴朝創(chuàng)一樣嫻熟,你還敢在他面前用槍嗎?你們本身就是體術優(yōu)秀,說到用槍,你們八個人加起來就有信心面對源賴朝創(chuàng)了?”

    “不管怎么樣啊……”她撇著嘴很是不爽地站了起來,“這次的事情,對任何人都必須保密,你們追進樹林,然后就找不到人了……別把這個秘密不當一回事,套用一句老話,我不希望你們喜歡我,但必須服從我,因為只有我這樣的天才少女才能給你們生存下去的保障,如果你們不能意識到這一點……我就先殺掉你們!”

    她的話音剛落,空氣中風聲一緊,前方的三個人身體陡然向后一退,竟是狼狽非常。因為在那一瞬間,凱莉的身形快如鬼魅,纖細的手指同時劃向三個人的脖子,雖然只是象征性的,但那一瞬間的速度,三個人,竟然都沒能躲開!

    門鈴忽而響了。

    眾人被這片刻間的出手給嚇到,依舊訝然的目光當中,少女踩著高興的步子跑向門口,出現(xiàn)在外面的,是酒店的一名經(jīng)理,領著一名捧著許多錄像帶的服務員:“凱莉小姐,這是你要求的蘇菲·瑪索的電影錄像帶,我們是應該將它送到小型的電影室還是你的房間……”

    “不用你們拿了,我自己捧回去,來,給我吧�!�

    從服務員手上捧過一大堆的黑盒子,她有些艱難地用腳勾上門,一路去往自己的房間:“說我像蘇菲·瑪索……也不知道到底漂不漂亮,如果敢損我,哼哼……”她先前對于家明的形容表現(xiàn)得很高興的樣子,恐怕誰都沒想到,她對于蘇菲·瑪索這個名字,根本沒有太過具體的認知。

    晚上八點,優(yōu)雅而冷漠的女子走出了某個小區(qū)的大門。穿著一身簡單的夏裝,這位名叫“簡素言”的存在,走入了這片霓虹閃爍、燈影繁華的鋼鐵森林中,消沒不見……

    城市的夜,才剛剛開始……

    第三百零九節(jié)

    邀請

    夜,故園大酒店。

    懸掛著名貴且奢華的巨大水晶吊燈,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之中,一身素雅裝扮的方雨思正坐在大門側面小型會客區(qū)域的沙發(fā)當中與偶遇的朋友說著話,白衣白裙加上如同特務一般的網(wǎng)球帽,在夜間的時候似乎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不過這間酒店里本就有很多知名人士下榻,偶爾出現(xiàn)一兩個怪人,倒也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當然,因為這個怪人同時也是個美人,偶爾還是會有人將目光望過來,皺著眉頭看上兩秒鐘,便又禮貌性地將目光轉(zhuǎn)開。

    “……這樣說起來,張先生跟聶先生也是好朋友了?”

    “算得上是世交了,而且在酒店這些事情上,他算是我的長輩,我去年才接手家里的事情,很多東西都要跟他學�!睅е实男θ荩瑥埜偡逋矍暗拇竺餍�。兩人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認識,但其實并不算什么熟識,去年方雨思來江海時倒是受到過他的款待,只是那時的方雨思正處于演藝生涯的低迷期,張競峰對于那位曾經(jīng)在他經(jīng)營的“北歐幻想”音樂餐館打工的葉靈靜MM也還存有幻想,雙方也就沒有多少緋聞可供發(fā)生。但這次自然不一樣了,方雨思目前的名聲已復,在大多數(shù)男人來說,想要推倒的欲望與誘惑力當然也持續(xù)看漲。

    去年在清純女高中生的愛情攻略徹底宣告失敗之后,張競峰也就離開了暫時經(jīng)營的“北歐幻想”,正式接手家族中的酒店經(jīng)營事業(yè),今天剛拜訪了故園大酒店的老板聶文石,出來時遇見方雨思,兩人也就在大廳中坐了下來,閑聊一番。

    “其實聶先生的主業(yè)倒不在酒店上,故園大酒店只是他一時興起辦的,不過他在江海各處都有關系,這家酒店除了有江海東方家、劉家這些人的注資,政府部門的關系也相當鐵,像是一些外賓的招待,或者外資企業(yè)的考察團,政府基本上都把他們安置在這里,很多方面的附帶宣傳也是不遺余力。別說在火車站,就算在市政府隨便拿份江海的宣傳手冊都有這里的路線圖,想不紅都難……不光是酒店,在中國,做什么其實都是做關系……”

    “張先生說的是……”帶著迷人的笑容,方雨思點頭附和,目光卻下意識地被大門那邊的景象給吸引了過去,卻是一群穿著某某武館道服的人正兇神惡煞地從門口進來,門口兩名保安攔不住。正在巡查的大廳經(jīng)理連忙過來了,與領頭的說了幾句話,隨后帶著一群人朝酒店內(nèi)部走去了。張競峰回頭看了看,笑道:“怕又是那群玩泰拳的人弄的麻煩了……”

    方雨思露出迷惑的神色:“什么啊?”

    “你不清楚?”張競峰問了一句,隨后卻是點頭笑了起來,“是了,你兩天前才從香港過來,又是這樣那樣的應酬……這邊來了個泰拳拳王希里旺知道吧?”

    “不知道啊�!�

    “呃……總之就是來了個打泰拳的,最近在挑戰(zhàn)江海市內(nèi)的武館啊,還有一些武學宗師什么的,老是惹事,為了吸引別人過來比武,說的話似乎也不怎么好聽,估計過不多久,他們直接把‘東亞病夫’的牌匾再拉出來刺激人也說不定……”

    方雨思撲哧一笑:“那還不被人打死啊�!�

    “問題是沒人打得過他。真的挺郁悶的,十多天了吧,有很多人氣勢洶洶地來,然后被擔架抬出去,救護車就在外面等著,直接送醫(yī)院了。泰拳嘛,出手很重,一般都是被打到骨折�!�

    “這么厲害�!狈接晁汲泽@地吐了吐舌頭,“電視上沒聽說啊�!�

    “政府不準播嘛,這種事情太打擊國人士氣了不是�!睆埜偡逍Φ�。

    事情比較無奈。兩人將話題轉(zhuǎn)開,又說了一陣子,方雨思的目光再度被大門那邊吸引過去。張競峰回過了頭,這一次,出現(xiàn)在視線中的是一名大約二十三四歲的女子。

    白色襯衫,黑色的女性職業(yè)上衣,直筒的黑色長褲,簡單的裝扮在襯出女性纖秀身材的同時給人一種利落、純凈的氣質(zhì),只到肩部的烏黑發(fā)絲間,是一張充滿東方氣質(zhì)的近乎完美的女性側臉,嘴唇輕抿,目光淡然。雖然此時進出大門的也有好幾人,但張競峰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能斷定,方雨思是在看她:美麗的女性總是對比自己更美的女人有著最為敏銳的感應力。

    似乎察覺到這邊的目光,她望過來一眼,看的是方雨思,隨即又轉(zhuǎn)了回去,從手袋里拿出一副眼鏡戴上,另外拿出一塊像是名牌之類的東西掛在脖子上,走向大廳中心的服務臺。

    看起來,像是一個記者……他心中想到。

    她可能是一名記者。

    那女子走進酒店大門的時候,夏因·翰蘇貝猜正在服務臺前找服務員辦事,這就是他的第一觀感。

    作為一名可以接受大量信息資源的現(xiàn)代人,類似書里描寫的什么對某個女人驚艷到目瞪口呆的機會,其實基本上是不存在的,特別是對于有相當閱歷的男人來說,這樣的事情就更加少見。然而在那一瞬間,他卻覺得自己真的感受到了觸電一般的感覺,忍不住多看那道身影幾眼、再看幾眼、再看幾眼……以至于要過來辦事的目的都有些模糊了。直到那女人毫不停留地直接走了過來,身邊那跟著希里旺大師練習泰拳的同伴也是拿手指捅了捅他:“美女哎……”

    夏因·翰蘇貝猜是一名中泰混血兒,有一個中國名字叫王佳,不過總的來說,他對中國并沒有多少親切感——雖然在大學里學習的就是中文。這次希里旺的團隊來中國,我們的王佳同學是作為正式翻譯隨隊而來的,但是由于一開始大家就發(fā)生了不愉快,中方對于什么中泰武術交流也不是很重視,再加上希里旺本人就會漢語,他需要發(fā)揮作用的時候其實也不多,平日里跟這些同伴在酒店里逛逛,玩玩牌、喝喝酒,寫幾封帶侮辱性質(zhì)的挑戰(zhàn)信發(fā)給各個武館。由于外面的黑社會已經(jīng)盯上了他們,因此出門總要成群結隊,不能玩得盡興,這令他有些郁悶。

    一切的事情聯(lián)系起來,如果這事發(fā)生在一百多年前,他們恐怕會很自豪且很興奮地想象著自己折辱了這一亞洲最大的國家,泰國果然比中國厲害得多。然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一百多年前,中方對他們是冷處理,估計過段時間就得趕他們出國,一場場連勝之后,王佳的心中其實更多的是忐忑,得罪中國并不是什么好事——你現(xiàn)在贏得太多了,人家下不了臺,萬一發(fā)起狠來,指不定哪天晚上就被暗殺了,然后對外說是黑社會干的——在大多數(shù)同行者的想象中,中國的政府大概就是這樣的一個模樣,他們嚴肅、陰沉,并且善于利用高壓手段來處理一切事情,無論如何,現(xiàn)在的泰國,終究還是比不了中國的。

    這樣的忐忑中,他與團隊中的一部分人主張趕快回去,反正留在這里也是自討沒趣。但希里旺因為之前在公安局被折辱的事情怒火正盛,堅決不同意回國,于是就變成了眼前這樣的狀況……真是一次不值得來的旅行啊,他心中這樣想,不過,就在剛才,他的想法似乎有些轉(zhuǎn)變了。

    “你好,我是江明日報的記者,請問下有一位歐洲來的凱莉·佛尼姆小姐住在幾號房?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采訪她一下�!迸幼叩椒⻊张_前,亮了亮身上的記者牌。

    “凱莉·佛尼姆啊,請稍等下……”忍不住多看了眼前漂亮而有氣質(zhì)的女記者一眼,柜臺中的服務小姐敲了敲電腦,“她是席德公司代表團的人啊……請問你有預約嗎?”

    “沒有,不過我想我可以在見到她之后再跟她聊這些�!�

    “很抱歉啊,沒有預約的話,你恐怕見不到她,整個頂層都已經(jīng)被他們包下來了,你如果沒有預約,他們是不會讓你進去的……”那服務小姐笑了笑,隨即又補充一句,遞出一張名片,“那些保鏢不聽人說話的,想要采訪他們的人,只有聯(lián)系他們的新聞發(fā)言人韋德先生,這個上面有他的電話……”

    “喔,謝謝。”女子點了點頭笑了笑,接過那新聞發(fā)言人的名片,不過眾所周知,既然席德集團是最近江海的熱門新聞,如果是要進行這樣的采訪,打個電話過去,預約恐怕都得好幾天。女子看了一眼那名片,轉(zhuǎn)身正要走,旁邊的王佳作出了一個決定。

    這或許是他來到中國后作出的最為錯誤的一個決定,在此后很長的一段日子里,這個決定都令得他悔恨不已。

    “嗨,你好�!彼吡诉^去,伸出手想要拍那女子的肩膀,但不知道為什么,這一下只拍中了空氣。女子回過頭來看著他,他略有些拘謹?shù)卣f道,“你是記者嗎,看來你今天是采訪不到想要的新聞了,不過……呃,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去看看泰拳與武術的較量,那個……我叫王佳,是泰拳大師希里旺的翻譯,這里面即將有一場比武,保證……呃,我認為應該很精彩,如果你希望,我還可以帶你采訪一下希里旺大師……”

    空氣有些凝固,女子的雙眼望著他,這一瞬間,他簡直覺得自己變回了第一次跟女生表白時的小男生�?紤]片刻之后,她開了口:“我本來想去喝咖啡,不過既然你這樣說了……我正好也有興趣跟希里旺交流一次……”

    她露出一個清澈而優(yōu)雅的笑:“希望那真的很精彩�!�

    第三百一十節(jié)

    安靜

    作為江海最好的酒店之一,故園大酒店向來以用度的奢華與設施的齊全著稱,整個酒店的內(nèi)部,便如同一個小型的度假都市,在整個三十二層的酒店大樓之中,各種的餐廳、娛樂室、健身房、室內(nèi)花園、球館分布其中,作為住客的絕大多數(shù)生活需要,都能在這里得到滿足,甚至也包括人們都心照不宣的高級應招女以及位于地下的大型賭場。

    自從希里旺的泰拳團隊來到江海之后,每天晚上,基本上都是在酒店一樓最大的健身大廳進行訓練。這類場館是全開放式的,各種健身器材都有,只要是酒店的住客,就都可以進去使用。事實上,酒店內(nèi)設施齊全,原本也有中型的房間可以提供給這些人單獨使用,不過希里旺等人還是堅持在大廳內(nèi)公開的練習區(qū)進行鍛煉,時常跟人的比武切磋,也都是在這樣大庭廣眾的環(huán)境下進行,因此每次到這些人練習的時候,都會將在大廳中鍛煉的許多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此時,整個大型健身場館的內(nèi)部,氣氛都有些壓抑。

    “又要打起來了……”

    “這次又是什么事情……”

    “這幫該死的泰國阿三……”

    “阿三是印度的……”

    遠遠近近的,在健身器材上鍛煉的人們將目光望向了場館一側。藝鴻武館在江海還算有點名氣,此時一大群人正在跟那群泰國人對峙著,中間是一個由榻榻米組成的柔道比武場地。在以往,偶爾有些健身的老板言語不合時,也有叫自己的保鏢在這邊比武的習慣,一群人在旁邊呼喝下注。這類比試比地下打黑拳安全得多,保鏢們打過之后,老板之間一笑泯恩仇,此后說不定還能成為好朋友。希里旺剛在公眾場合打前幾場的時候,圍觀者眾多,喝彩的也多,但后來這幫泰國人過于囂張,因此才使得眾人失去了好感,然而自己這邊無論如何打不過他,也是沒有辦法。

    此時在這里鍛煉的,大部分是外地富商,當然也有江海的,多半都有些關系和身家。先前一兩場可以當成觀賞,后來局局不勝,這便是關系到民族榮譽感的事情了。三三兩兩地聚在一塊,望著那邊的對峙,多是面色不善地在商量。

    “誰能請些有用的人來殺殺他們的威風嗎?王老板,你不是說你保鏢里有幾個高手的……”

    “是啊,上過戰(zhàn)場的特種部隊里退下來的,你不老是說那種人跟一般練武的人不一樣嗎,單干的話,特種兵就能打贏世界冠軍。你叫厲害的出來,擺平這幫泰國佬,我出五十萬獎金好吧……”

    “傅總啊,特種兵打一般的什么冠軍什么冠軍當然是夠了,你以為我不想教訓他啊,上星期五被打斷了一只手的那個人,據(jù)說是他們的教官……”

    “這個希里旺跟一般的拳擊選手不同,他也是經(jīng)歷過生生死死的。說是從小學泰拳,后來家里條件太差,跑到以色列當過兵下來的,再經(jīng)過了好幾年的鍛煉,才有了泰拳宗師的名譽……”

    “媽的,再讓他這么囂張下去怎么得了,我們的臉都快丟光了……等我回去花錢從少林寺請個鎮(zhèn)寺的武僧下來……”

    “少林寺的和尚一般不會打這種架吧。我看這件事上面多半都有安排的,國家怎么忍得下這口氣,軍隊里真要挑一個出來跟他打,也不是沒可能……”

    “是啊是啊,這次方之天過來,我聽到風聲說他的保鏢里好像有一個是什么國安局第一高手的樣子。聽聶老板提了一下,當時沒在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會不會就是為了過來跟這希里旺打�。俊�

    “我看有可能,到時候看這泰國佬怎么死!”

    “不過今天這樣子看起來……唉……”

    據(jù)說今天這事情的緣由是因為某個泰拳小子到藝鴻武館下戰(zhàn)書時打傷了一個武館弟子,當時坐鎮(zhèn)的老師也不在,此時來這里的理由是為了向人“討個說法”。不過對于這樣的人希里旺一方向來是秉承打過再說的原則。那邊咄咄逼人,武館這邊被激得都已經(jīng)變了臉色,學徒們都在看著那館主。那館主還在沉默,想來是知道打不過,但遇上這樣的事情,只能是出去打。如果怯戰(zhàn),以后這武館還怎么可能開得下去。

    場館中的議論者為著那武館中的人嘆息一陣,在這健身大廳的門口,此時也有一群酒店服務生聚在那兒。類似的事情在酒店里已經(jīng)持續(xù)了半個月,此時知道又要開打,與門口的幾名保安一邊往里瞧一邊滿臉憤慨地議論,待到領班遠遠地走來,方才作鳥獸一哄而散了。而在此時,那場地旁的武館館主,也終于忍不住地站了起來。

    武館叫藝鴻,館主其實也就叫做何藝鴻,以前讀的武校,雖然也曾經(jīng)得過一些什么比武大會的金牌銀牌,但所謂武功,其實僅止于強身健體而已。當然練到這個程度,身體素質(zhì)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也能赤手空拳干掉十幾個小混混,不過比起用最殘酷方法訓練出來的泰拳武者,仍舊是很有差距的。他之所以仍舊準備要打,一來是因為在這么多弟子眼前,面子肯定拉不下來,二來也實在有些氣不過了,因為從頭到尾,坐在后方的希里旺始終沒拿正眼瞧過他。

    穿著一身耐克品牌的體育服,年紀三十多歲的泰拳大師就坐在人群的后方,手中拿著一本佛經(jīng)專注地看著。他的樣貌英俊,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臉部的輪廓猶如刀削斧劈,有著足以令大多數(shù)女性生出好感的冷峻氣質(zhì)。此時凜然端坐,身體只有在給書本翻頁時方才有動作,其余的時間都儼如一尊石雕一般。對方過來交涉,然而出面的卻始終是他的大弟子提拉帕——此時已經(jīng)在場地中活動手腳的年輕人。

    “希里旺先生,既然你們非要打過才說話,那我也沒辦法了。請指教吧!”

    對面,何藝鴻咬了咬牙準備下場,也是直到此時,希里旺方才從佛經(jīng)上第一次收回了目光,望了過來:“何先生,你的程度并不值得我出手,打贏我的弟子,就算你勝了。”

    “你……”

    “嗨,何師傅,別猶豫了,請上場吧�!贝驍嗪嗡國櫟陌l(fā)怒,那名站在場地中穿著黃色練功服的青年人嘲諷地笑起來,雙手合十,鞠躬,“你要知道,大家都是練武的,誰對誰錯,想來都是打過才算啦……薩!瓦!迪!卡!”

    “好,我就先教訓你再說……”

    何藝鴻滿臉怒意,拉下了外套的拉鏈正準備脫衣服上場,他的一名弟子從后面跑了過來:“師傅,葉老師過來了,他讓你不要打�!备谒砗笈苓^來的,卻是一名同樣穿休閑運動服的中年男人,看起來身材魁梧,給人的第一印象這應該是個很兇的人,然而那雙眼睛,卻無論如何沒有什么兇狠的色彩。何藝鴻一看他,愣了一愣:“葉涵你怎么過來了?”

    “嫂子打電話給我和靜嫻,說你跑來跟泰國人打架,在電話里都要哭出來了,我老婆叫我趕快過來。拜托,老何,一把年紀了干嘛還這么沖動啊……”

    “我哪里有沖動了,我是過來講理的!”

    “我看你已經(jīng)是脫衣服準備沖上去了……”

    “但他們不肯講理啊。”

    “那也不用打啊�,F(xiàn)在是法制社會,練武是為了強身和防身,為這種意氣之爭很沒有意義你知不知道!何況……”葉涵壓低了聲音,“說句不好聽的。馬師傅陳師傅他們是真正能打的人,不是說還找了個特種兵的教練過來,現(xiàn)在不都骨折了在醫(yī)院里躺著嗎……”

    “那我就非得忍著?葉涵你從以前就是溫溫吞吞的性格,所以你開個小武館總是做不大……唉,我不是想說你,可是我現(xiàn)在武館這么大,我能退嗎?現(xiàn)在我的弟子被打了,我能退也不可能退。你別勸我,今天這場架,無論如何是要干了,要不然你說怎么辦……”

    許多時候,男人的面子大如天,但兩人算是曾經(jīng)學武時的師兄弟,這么多年來還是朋友,也是相當難得的交情了,因此何藝鴻倒也沒有硬撐著說什么“你看不起我”之類的話。葉涵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他性格雖然淡泊,從來不提倡這種單挑的比武形式,但也知道有許多時候這樣的架也避不了。何藝鴻的武館已經(jīng)這么大,這次如果不打,以后還有多少弟子愿意跟他學武。雖然口頭上說的是強身健體,但絕大部分年輕人都存著練過武之后能夠打贏別人的想法。但打又怎么樣了呢,擺明打不過,徒弟被打了之后師父又送上門來被人打一頓,還不好報警,這種感覺也真夠郁悶的。

    兩人在這邊說了一陣,卻又有幾名泰國人走了過來,還領著一名看起來像是記者的女性走向了希里旺。待到為首的一名泰國男子對希里旺說話,一直嚴肅著面孔看佛經(jīng)的泰拳大師卻是合上了書本,臉上第一次有了稍顯溫和的笑容,說了幾句話,點了點頭,估計在中國接受采訪,對他來說也是久違了的感覺。而那名穿著黑色外套的女記者,此時也將目光望向了場地內(nèi),在葉涵這邊多停留了幾秒鐘,微微地皺了皺眉。

    另一方面,見兩人之間嘰嘰喳喳地說話,場上那練泰拳的男子也終于失去了耐心:“兩位還沒有說好嗎?對了……葉涵?我記得好像也在江海市的武館名單里,請問你家里開的也是武館嗎?那就一起來吧�!彼軌虺蔀橄@锿拇蟮茏�,資質(zhì)自然不差,這次既然想好要打遍江海,之前就已經(jīng)弄到了江海市內(nèi)所有武館的名單,而他居然將所有人的名字全都記了下來。

    由于才剛趕到這里,沒能聽到前面的對話,葉涵皺了皺眉:“你是希里旺大師嗎,這種話不應該是你來說吧?”

    “打過了我,你們才有資格跟我?guī)煾到皇郑〔贿^我認為你們可以一起上。”

    “葉涵,你別插手�!焙嗡國櫿f著,先一步踏上了比武場中,“不管我打得怎么樣,這件事跟葉涵你都無關,不過我還沒有覺得我會弱到連人家的弟子都打不過的程度!”

    他笑著,活動筋骨,走上前去,名叫提拉帕的男子也笑著搖了搖頭,雙手再次合十,鞠躬,目光之中,已經(jīng)變成毫無感情的冷漠。也在此時,場地后方,那女記者似乎說了什么話,周圍幾個人都有些吃驚的樣子,希里旺也是皺著眉頭站了起來。隨后,原本已經(jīng)安靜下來的空間里響起了腳步聲,那女子轉(zhuǎn)身,直接走上了比武場。一時間,周圍的人,連同場地內(nèi)的何藝鴻、提拉帕都有些疑惑地停下了手腳。在這種決斗的時候踏上比武場,顯然是不怎么道德的行為,但人家是美女……雖然泰拳武者都有良好的心理素質(zhì),動起手時絕不會在意對方的性別,但總不可能這樣就把人家扔出去。

    “簡小姐。”后方,站在希里旺身旁的那人喊道,“不知道你的弟弟到底跟希里旺先生有什么不愉快,我看這一定是個誤會……咳,就算不是,這件事也可以坐下來談的啊……”

    女子沒有停下來,雙手插在褲兜里,她走向前方的提拉帕,腳步在榻榻米上發(fā)出“沙沙”的聲音:“要跟希里旺先生談的人,不是首先都得打過嗎……我本來就是過來打架的�!�

    希里旺皺著眉頭:“記者小姐,這不是在開玩笑�!�

    “原來是記者嗎�!笨粗徊讲阶哌^來的女子,提拉帕無奈地攤了攤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漂亮的記者小姐,在泰國,阻止決斗是會挨揍的,就算是女人,踏上決斗場地之前也得做好挨揍的心理準備,你……”

    “那么你做好準備了嗎?”淡淡地說著,女子在他身前半米處站定,雖然以女子的標準來判斷,她已經(jīng)算得上高挑,但比起身高接近一米九的提拉帕來說,卻堪堪矮了一個頭,但不知道為什么,當女子在他的身前站定,他竟然覺得有些手足無措。隨后,女子將目光轉(zhuǎn)向何藝鴻:“你可以下去了�!�

    “但是……”此時,遠遠近近鍛煉的人們也對這邊的景象好奇了起來。原本只以為是武館館主挨揍的場面,誰知道竟突然殺出了一個美女,似乎還打斷了比武,一時間四處議論紛紛。提拉帕正要說話,女子淡淡地望著他,重復了一遍:“我說!你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就出手!”

    她此時戴著一副眼鏡,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兜里,清冷的知性美女形象,無論如何不像是要跟人打架的樣子。提拉帕臉色變了幾變,用中文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一旁,幾名跟著希里旺學習泰拳的干瘦男子卻已經(jīng)用泰語叫嚷了起來。

    “師兄,教訓這個女人!”

    “揍她!”

    “這樣的女人不教訓就學不乖……”

    “讓她知道痛!”

    吵吵嚷嚷之中,兩人安靜地對峙著,在女子那淡然眼神的注視下,提拉帕的心中,緊張的感覺卻已經(jīng)凝聚了起來。泰拳的榮譽、決斗不容輕侮、要給這個女人一點教訓……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各種復雜的思緒就在這道淡淡的目光中涌了上來,心情竟完全失去了泰拳所需要的平靜。終于,女子閉上了眼睛。

    整個場館中,都能夠聽見那一刻響起的聲音。

    “出手!”

    方才還有許多噪音的場館內(nèi),在這個清冷的女聲之后,竟陡然間安靜了下來,那是仿佛被人陡然在耳邊喊了一聲的心驚肉跳的情緒。與此同時,場地之中,提拉帕大喊一聲,無法控制地出了手。

    所有人都知道他出了手,但除了希里旺這種泰拳宗師級的人物,恐怕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樣出手的,因為在下一刻,他的身體就像是炮彈一樣朝旁邊飛了出去。

    就在他出手的瞬間,女子伸出了右手,就像是扔垃圾袋一樣將他朝著旁邊直接扔了出去,而身高幾乎達到一米九的泰國男子,竟然就在那一瞬間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在眾人的視線中,女子就是隨手揮了一下,她面前的男人消失了,下一刻,轟的一聲響起來,十幾米外的三個跑步機撞在了一起,兩個都已經(jīng)翻倒在地,跑步機上的一些可拆卸零件亂舞飛散。而提拉帕的身體就出現(xiàn)在這堆鋼鐵零件之中,掙扎了幾下,卻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口中吐出鮮血,左手手骨完全折斷,那斷骨從皮下直接刺了出來,帶著森森的鮮血與碎肉,形成一幕難以言喻的驚怖場面。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