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Or
Nine?”
“那你問啊�!�
“小孩子問一定會被宰的,所以還是待會叫人過來買�!�
“嗯,我告訴我媽�!�
“我告訴我媽……不過買了放誰家?”
“我一三五,你二四六,星期天猜拳�!�
“其實也玩不了那么久,玩一天就厭了……”
兩人趴在柜臺邊嘰嘰喳喳地做著討論,一回頭,看見東方叔叔下了車,正皺著眉頭望著他們:“你們兩個……”
“啊,東方叔叔,你會這里的話吧,有翻譯吧?”
“我們想買這個刀�!�
“但是不認識這個到底是3還是9�!�
“我們覺得3就比較靠譜�!�
“能不能幫我們問問,順便幫忙殺個價�!�
兩人笑得甚甜,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掏錢,東方路身后的幾個人走過來,看著兩個孩子想要說話,被東方路揮手制止了。
隨后吩咐身邊的人幫忙殺價,他走到一邊打家明的電話,然而打不通,隨后,又有一名助理拿著電話過來:“田嗣豪的兩個孩子被綁架了……”
“啊,這么巧……”
“會不會是顧先生搞錯了?”
東方路想了想,又看看自己的手機:“待會查查他的電話為什么不通,另外……聯(lián)絡(luò)一下幽暗天琴方面�!�
不久之后,他在路邊拿著電話笑了出來:“太棒了……他都快到也門了……”太久沒有這么有趣的事情了,真是笑到肚子也痛,當然,當務(wù)之急是如何取得顧家的那幾位女性的同情,嗯,葉靈靜跟靳姝萍是同學,這樣子一來,最難纏的一個應(yīng)該可以取得諒解了……
“東方叔叔,你怎么笑得那么猥瑣啊?”他在這邊笑了半天,淘淘過來疑惑地拉拉他的衣袖。
“呃,叔叔在想,帶你去看金魚怎么樣?”
“嘁,最討厭金魚了�!�
“那……火車呢?”
“又不是沒坐過……”
“不是啊,叔叔在這邊有個很不錯的朋友,他家里有一架私人的小火車和環(huán)繞整個山莊的鐵軌,可以坐人,可以過山洞的那種,明天帶你跟允杰過去玩�!�
“喔,真的啊?”
“作為報答……不,作為交換呢,小小地打個商量,你也知道叔叔最近快要結(jié)婚了,結(jié)婚那天……幫個忙讓你老爸放我一馬怎么樣?”
“呃……不行�!�
“多少放一點點啦……”
“……這個還可以考慮。”
“賓果,咱們就這么說定了。”
“都不知道你干嘛這么怕我老爸�!碧蕴韵肓讼�,又笑著點頭,“不過他整人倒真的蠻厲害的……”
“哈哈哈哈……”
“果然我來的時候就有不好的感覺,沙特不怎么好玩啊……下次不來了。”
“哈哈,說得好孩子氣的樣子,不過我覺得很有趣啊……你果然還是很厲害啦�!�
“很多方面都已經(jīng)松懈了,出個國手機居然連電都沒充滿……不過話說回來,東方路想要順水推舟讓我?guī)兔热艘簿土T了,你起什么哄……”
“我就是覺得有趣而已……人總該有松懈的時候的,不可能一輩子當那種人啊,你不讓你的孩子接觸這些,不也是出于這樣的考慮嗎?”
“啊,做事最怕半桶水,殺手就跟賭錢一樣,就怕學了一兩手就以為天下無敵了,這種人死得最快的,可是想要到達頂峰,那就是真的要從生死線里掙扎過來才行啊。我沒辦法把我的孩子教成什么頂尖高手,變成半桶水的話,反倒害了他們,所以不妨當個普通人,頂多,學點防身術(shù)就夠了�!�
“以前倒是聽你說過,有多大能耐的人,就會捅多大簍子�!�
“呵。”
“呃,干嘛忽然說得好像老了一樣,我還年輕呢,是大美女�!�
日光灑下來,照在山坡附近的平臺上,道路從這里蜿蜒著過去,周圍綠化甚好,山風吹來,在夏日里也有著陰涼的氣息,納塔麗與家明站在平臺的欄桿邊聊天。
“你的朋友以后估計會很感激你了,綁架的事情幫忙解決了,合同也給他們了……吶,跟你招手呢�!�
納塔麗抬頭示意一下,道路那邊,田嗣豪與靳姝萍正開著車上來,看見他們兩人,將車停下了,揮手打招呼,家明也笑著揮手示意:“估計會把我當哥斯拉�!�
“說不定是超人呢?”
“我比較喜歡哥斯拉�!�
“呵呵�!奔{塔麗輕聲笑出來,那笑聲如銀鈴般隨山風傳開了,這邊的小車里,田嗣豪跟靳姝萍表情復(fù)雜,他們能認出那個穿著黑袍戴黑紗的美麗女子到底是誰,兩個孩子被綁架之后,她曾經(jīng)見過他們一面,雖然時間不久,但是透露出了善意與安慰。
而兩個孩子被救回來之后跟他們說起那個“顧叔叔”的事情,結(jié)合眼前的這一幕,更是令他們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呃……你的這個同學……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我也不清楚啊……”
停下的車輛再度起步,漸漸離開了,家明扶著欄桿往下看。
“那個黑小瘦怎么樣了?”
“別叫人家黑小瘦,人家可是有個不錯的名字的……”納塔麗笑著,“我也好,東方路那邊也好,都會給她不錯的幫助的,當然拯救索馬里還很難啦……這個以后得看她自己的了。”
“啊,以后會怎么樣呢?”
“說不定會變成索馬里的圣女貞德哦。”
“嘖,說不定會變成世界上最剽悍的女海盜……”
山腰上,兩人的聲音逐漸逐漸的融入風里,逐漸逐漸的散開……
“那……你爸爸到底是什么人啊……”
酒店房間里,允杰正在整理著自己的行李,小胖子坐在旁邊弱弱地問道,樣子像個小受。
“拜托,你這幾天都問過好多遍啦——”允杰爆發(fā)開來。
“我爸爸就是個醫(yī)生�!遍T外傳來淘淘叫嚷的聲音,她的背后跟著那小胖妞。
兩人最近幾天被這對姐弟煩的夠嗆了,爆發(fā)好一陣子對方才終于離開,淘淘坐在沙發(fā)上。
“他們兩個是白癡嗎?所以也以為我們是白癡?非要讓我們相信那個什么他們被海盜從沙特阿拉伯抓到索馬里關(guān)起來然后我們的老爸一路殺過去殺殺殺殺殺一個人殺了幾千人然后帶著他們從索馬里回來的白癡故事?”
“他們就是看老爸最近幾天不在,所以編個弱智故事來忽悠我們而已,這是報復(fù)�!痹式芤谎劬涂创┝苏嫦唷�
“挑釁!”淘淘附加一條。
“我有個好主意,保證整得他們分不清東南西北�!�
“什么?”
“過來。”
“干嘛不是你過來。”
“快點過來啦�!�
“哦�!�
兩個人聚在一塊竊竊私語,話還沒說完,三歲的小允婷穿著大拖鞋噗踏噗踏地跑了過來,罕見的慌張:“不好啦不好啦�!彼龓缀跻蕹鰜砹�,“薰姨生病了�!�
“啊——”
兩人瞬間忘了報仇,淘淘抱起允婷,三個孩子一塊往隔壁房間跑過去,雖然薰不是他們的母親,不過要說三個孩子最喜歡誰,那估計都會選擇她。一片驚惶之中,允婷一邊說著剛才薰姨在整理行李時,忽然覺得不舒服,然后就跑進洗手間吐起來的事情。
“會不會是吃到不干凈的東西了……”
“水土不服感冒了……”
他們跑進房間時,正看見薰雙手扶在洗漱臺上,正低著頭的情景,允杰跟淘淘連忙過去嘰嘰喳喳地問起來,小允婷拉著薰姨的褲腿:“薰姨薰姨,你沒有生病吧沒有生病吧?”
因為在印象中,薰總是不生病的。
雖然允婷說是嘔吐,但其實也不見吐出了吃下去的食物,薰扶在那兒沒有說話,片刻才抬起頭來,洗漱臺前的鏡子里映出薰那張美麗精致的臉,她輕輕捂著嘴,臉上閃過了復(fù)雜而驚疑的神色,卻沒有難受的感覺在其中,過得許久,那秀麗白皙的臉頰上,才在猜疑間悄然蔓延過一抹醉人的紅潮。
薰懷孕了。
薰姨懷孕了。
他們從沙特返回江海,才終于完全確定了這件事,最近的這些天里,家里都在操持著安排有關(guān)薰姨懷孕期的事情,不過老爸就比較慘,老媽把他趕到沙發(fā)上睡了一個星期,雖然前天晚上起床上廁所的時候看見老媽坐在沙發(fā)邊的地毯上握著老爸的手睡著了,但是……
好吧,這事情也太奇怪了對不對。
薰姨為什么也會喜歡老爸的呢?
允杰最近又在跟淘淘研究這個問題,雖然……也已經(jīng)研究了很多年了。
夕陽西下,姐弟倆此時正躲在海邊道路旁的綠化帶后方,偷看著因為出來散步,此時正坐在防海大壩的長椅上休息的那對男女。其實薰跟老爸的相處模式很怪,坐在一起的時候也有很多,但薰姨從來沒有像一般情侶那樣將腦袋靠在老爸的肩膀上,往往都是老爸坐在那兒說些無聊的話,薰姨在一邊安安靜靜地聽,偶爾就會笑起來,那笑容很幸福的樣子�?墒恰�
這不是跟傳說中的小媳婦差不多了嗎?
不過有的時候,倒是看見薰姨趴在老爸的腿上睡著了的樣子。
不一會兒,老爸接了個電話,暫時走開了,薰坐在那兒等著他回來,允杰跟淘淘商量一下,朝長椅那邊跑了過去。
“薰姨。”
薰笑了起來,實際上早就知道他們在后面了,兩個孩子一左一右靠著她坐下。
“薰姨,今天沒有不舒服吧?”
“沒有啊。”
“我覺得薰姨比以前還漂亮了呢……”
“馬屁精。”
“喔,女人總不承認別的女人很漂亮,唉,女人……”
“哼。”
淘淘瞪了對面的冤家對頭一眼,旋即想起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決定不跟他計較。她笑著把耳朵貼上旁邊女子的小腹,實際上懷孕才兩個多月,肚子根本看不出來,自然也不會有什么胎動可言,允杰也把耳朵貼上去:“我也要聽�!�
薰輕輕摟著兩個孩子的肩膀。
“薰姨薰姨,什么時候可以聽到小寶寶啊�!�
“呃……還要三個月吧�!�
“薰姨薰姨,孩子是老爸的嗎?”
允杰自然而然地問出來,薰沒有回答,海風吹過來時,她輕輕撫著發(fā)鬢,在夕陽的余暉里笑起來了,那笑容在恬靜中有一種回到家的溫暖感覺,這溫暖溶在夕陽的光芒里,仿似有感染力一般的包裹了他們。允杰嘆了口氣,知道了薰姨的答案,其實想也知道了,要不是老爸的,老爸怎么會被發(fā)去睡沙發(fā)。
他和淘淘一塊將耳朵貼在薰的小腹上:“薰姨,你為什么也喜歡老爸啊。”
“是啊,老爸又不厲害。”
“又不帥。”
“而且還不可怕�!�
“上次去沙特還放我們鴿子了呢……”
“是啊,一個人跑出去好幾天,回來居然還沒有禮物……”
“不過那兩個小胖編故事騙我們�!�
“說老爸是超人,一個人殺去索馬里干掉了好多海盜之類的……”
“那兩個白癡,以為老爸沒事干了所以跑去順手拯救世界嗎?”
“還以為我們會信……”
“如果老爸是超人我不是也會飛?”
“薰姨……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到底為什么喜歡老爸啊�!�
薰微笑著望著他們,想了好一會兒:“因為家明是醫(yī)生啊�!�
片刻,傳來淘淘微微有些不滿足的聲音。
“是哦,老爸就是醫(yī)生……”
三個人就這樣坐在那兒,過了一陣,允杰皺了皺眉:“你咿咿嗚嗚什么��?”
“什么什么?唱歌啊�!碧蕴栽谀沁吿痤^,“這叫胎教,懷孕的時候唱歌給寶寶聽,以后寶寶會長得很聰明,我媽媽在我小時候就常唱給我聽的�!�
于是她就輕聲唱起來了:“你睡著了手掌緊握,臉頰上有淺淺酒窩,在這一刻我看著你,好多話想說給你聽……”
她唱了幾句,薰也笑著輕聲唱起來,隨后允杰也跟著唱了,夕陽將這三人的歌聲溶入那幸福的剪影里,不一會兒,孩子又在那剪影中變得喧鬧起來。
不遠處的道路旁,紅色的跑車停在了那兒,兩個人正在這里望著那邊溫馨的一幕,家明站在這里,拿著手機,笑容中又微微有些苦惱的樣子,他的苦惱自然來自身邊的人,東方婉彎腰趴在車蓋上,雙手托著下巴,朝那邊看了好一陣子了。
“薰居然比我先懷孕呢……”
于是她就踢了家明一腳。
終章
記憶殘片
星期天回到武館,里里外外地打掃,收拾那些陳舊的東西。這么多年來的生活,閣樓上堆得滿滿的都是雜物,用舊的柜子、碗筷、被褥、舊電視機:“媽,這里有的東西該扔掉了啦……”覺得疲累時,戴著帽子,一身勞模打扮的靈靜如此朝外面叫著。
老媽大概是不在外面,于是將家明叫上來,搬些東西出去院子里曬曬,不久之后,束著馬尾,同樣穿一身工人牛仔裝的沙沙也過來幫忙。以前呢,最喜歡這小閣樓了,每年夏天都得住上一段時間,透過小小的窗戶朝外面看,聽風鈴響。這時候整個空間包括那小床也都被柜子什么的給占據(jù)了,她搬著些東西,拍打灰塵:“淘淘啊,允杰允婷過來的時候,說不定還要到閣樓上來住的,他們也最喜歡這呢。”
外面的大件搬開,柜子、被褥之類的弄出去,里面的一些東西也露了出來,有個破掉的相框,記得好像是用來掛她小時候第一張獎狀的,還有一臺看來壞掉的舊電視機,哪年買的呢,好像快到冬天了,當時值不少錢:“家明,爸爸今天終于把新電視機買回來了哦,晚上一起過來看吧�!睂α�,當時家明好像離家出走中了一槍不久,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們認識了沙沙。
“不知道還能不能用呢……”沙沙上來之后,她笑著跟對方說說這臺電視機,隨后姐妹倆蹲在地上搗鼓一番,將電線插進插座里,倒是不亮了,“真可惜�!�
“下去拆開曬曬,然后看看家明能不能修好它,以前的電視機質(zhì)量還不錯的。”
各種東西逐漸搬空了,熟悉的東西出現(xiàn)得也越來越多。媽媽大概回來了,院子里隱約傳來家明跟她聊天的聲音:“啊……這個是以前的……呵……”她將地面打掃一番,許久未有在閣樓上住了,以前喜歡看的窗戶顯得好小,掛在那里的小風鈴也已經(jīng)舊了,生了銹,手指撥弄一下只是晃晃,不再響了。坐在還未有鋪蓋的小床邊,大概是住慣大房子了,閣樓比以前的印象要窄一點。
不過幾個孩子肯定是喜歡的。
角落里還有幾個箱子,是她以前的東西,家明與沙沙既然還沒有上來,她便搬出去算了。不過,時間也真是太久了,箱子也不牢靠,伸手去搬時,打翻在了地下,許多以前的東西滾落出來。各種收集的小飾物。橡皮筋,漂亮的紐扣,折紙的小星星,裝薰衣草的瓶子,只用了幾張的美少女貼畫等等等等。
她笑了笑,蹲到地上將這些東西收進以前用來裝月餅的鐵盒子里,抬起頭時,倒在另一個箱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伸手拿出來,是個小書包,上面用紅色的線縫了幾個字:紅星小學,葉靈靜。
呵……
她將其它的東西拿出來,印象深深淺淺的,有她的書包,也有家明以前的書包,沙沙的球棒,雖然不會打,但是也買來了棒球裝裝樣子,有的箱子里是成績單、作業(yè)本之類的,記得以前家明老是抄她作業(yè),初中分班之后他沒得抄了,自己還為之幸災(zāi)樂禍一番。
壞掉的八音盒里貼著幾張大頭貼,當時的她、沙沙和家明一塊照的,那是初中的時候,他們?nèi)嗣恐苤苣┰谏成车膭e墅里住下,儼如過家家一般。旁邊的一個箱子里竟還有一個空酒瓶,她拿起來想想,不由得抱在懷里笑了起來,葡萄酒的瓶子呢,是沙沙后來從別墅里找來放這里的吧,若是沒有初中畢業(yè)那晚的意外,他們?nèi)酥笠膊恢獣兂墒裁礃幼樱敃r男孩子一般的沙沙還想著要幫自己追求家明,卻不明白她也是喜歡家明的……呵,那時候大家都還懵懵懂懂,童真初識綺羅香,隨后也就那樣在一起了。
圣心學院的通知書,三人租了房子,各種各樣的事情,可惜那棟兩層小樓終究不是永久之物,就算有紀念價值,也犯不著讓它一直在那,后來街道開發(fā),也就拆掉了。搬走的那天他們在夕陽下的房屋前照了相,現(xiàn)在還放在臥室里。不過,看著箱子里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倒也想起了初次進到那房間時的情景……
最初的那把鑰匙,剛剛升上初中的她精心挑選的鑰匙扣,上面的機器貓小掛件,如今三把都在這兒。家明的是大雄,沙沙的是宜靜,她拿了機器貓,雖然家明后來說沙沙應(yīng)該是大雄,他該是機器貓,自己該是宜靜的。呵,隨便啦。還記得當時三人跑去買鑰匙扣的時候是五塊錢一個,在當時覺得真是貴,自己硬是可憐巴巴軟磨硬泡地把三把砍到十塊錢,當時他們有好多計劃,錢不夠用呢……
已經(jīng)壞掉的、漂亮的鬧鐘,一個小小的儲錢罐,搖一搖里面居然還有硬幣,星夢號的船票,成了零件的復(fù)讀機,英語磁帶,還有泛黃的筆記本,翻開之后,里面夾著貼畫、簡報,抄了一些老歌的歌詞,旁邊還畫些星星、花朵、美少女之類,似乎初中高中都在用的。還有兩個本子,是那時的家庭收支薄,隨意翻開一頁,上面寫著:九八年七月三日,放假了,家明、沙沙吃冰棒兩元,靈靜吃果凍一元,回家蹭飯,不用買菜……概念樂隊演出,計收入……
下面還有一張照片,舞臺上三個面具怪人,黃瓜、香蕉、茄子,家明太壞了……其實偶爾薰也會客串一把,面具是顆大榴蓮……
居然有一個還沒開封的芭比娃娃,連同盒子也保存得很好,這是……生日禮物。
呵,柳叔啊……
那時的柳正沒什么送禮的天賦,主要是不知道該送女孩子什么,高一的那次生日,竟然叫小弟送來這個漂亮的芭比娃娃,貴肯定是很貴啦,估計就是叫了那小弟買一個很貴的很高檔的女孩子喜歡的生日禮物……現(xiàn)在想來,鼻頭呼的一酸……
各種各樣、各種各樣的東西,樁樁件件,有很多東西去了新居那邊,可也有很多仍舊留在這兒,高三的時候三人拍了搞怪的婚紗照,有時把家明扮成女孩子,有時候自己和沙沙扮男孩,照片在新居,可那些用來打扮的口紅什么的卻依然存在了這里。以前在老房子的醫(yī)藥箱,那時收集到的風景明信片,漂亮的小石子,家明說分手,自己一個人跑去桂林買回來的“禮物”,到維也納去的機票,通知書……一樣樣緩緩的往外拿,箱子真多,都拿不完的感覺,不一會兒,沙沙上來了,也蹲在旁邊,靜靜地挑揀著……
下午的空氣安逸閑適,家明上來時,兩個大女孩正坐在閣樓那邊的地板上,都穿著掃除時穿的牛仔服,靈靜脫掉了鞋子,白襪上沾了些灰塵,沙沙靠在她的肩膀上,手中拿了一個魔方在玩,靈靜則捧著只紙箱子,拿出里面的東西,往前方的物品堆里放過去。兩人那美麗的臉頰上都沾了汗?jié)n灰塵,如今汗?jié)n倒是干了,有些印記留下來,像是許多年前的下午,他們打鬧得累了,在這閣樓上休息或是一塊下著游戲棋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