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更別提如果打斗聲引來了塞森,那它們才是死路一條。
“我讓你走了嗎?”塞恩冷笑了一聲,它猛地撲了出去,奧爾見狀立即后退,身體驟然下壓,發(fā)出短促的低吼聲,而后又看了眼爬不起來的馬洛,最后猛地轉(zhuǎn)頭竄進了草叢里,往遠處跑去。
塞恩立刻跟在后面追擊,奧爾的體力無法和塞恩相比,最后只得剎住扭頭進行攻擊反抗,兩頭雄獅嘶吼著撕咬在一起,尖利的獠牙朝著對方身上毫不留情地招呼。
塞恩的利爪在奧爾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傷口,一口咬在了對方的脊骨上,猛地用力咬合下去,奧爾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奧爾拼命地掙扎,但塞恩一直沒有松口,片刻后,它才松開了牙齒,看著已經(jīng)趴在地上失去了戰(zhàn)斗力的奧爾,湊到了對方身前聞了聞,而后冷笑道:“就憑你們也想圍攻我哥?”
它猛地一口咬在了奧爾的脖頸上,對方渾身顫動了幾下,試圖瀕死掙扎,但不出片刻,便沒了聲息。
塞恩舔了舔臉上的血,站在草原上習慣性地低吼了一聲,卻立刻想起塞森還在睡覺,又斷斷續(xù)續(xù)地止住了聲音。
它看也不看奧爾的尸體一眼,轉(zhuǎn)過頭往之前的方向走去,馬洛半趴在地上,它的腹部是上次和塞森戰(zhàn)斗時,被塞森咬穿的,幸好它跑得快,而且又有好幾頭公獅子一起拖住塞森的,這才給了它拼死逃脫的機會。
但到了此刻,似乎運氣全部都用完了。
“你被拋棄了�!比鲝目莶輩怖镒吡诉^來,它看著半趴在地上,竭力想要掙扎一下的馬洛說道:“你兄弟死了,現(xiàn)在輪到你了�!�
“要不是因為我們受了傷,不可能會死在你爪里�!瘪R洛極為不甘地低吼,扭頭朝著奧爾消失方向看。
“你們是被我哥咬傷的,要不是我哥趕時間,你們還能多活這幾天?”塞恩繞著馬洛走了幾圈后,馬洛垂死掙扎地想要撲過來,塞恩便立刻后退,并不想和快要死的獅子拼命。
馬洛掙扎了幾下便也沒了力氣,趴在地上,急促喘息,聲音像是破風箱一般。
塞恩嗅了嗅味道,舔了兩下爪子后也不耐煩了,干脆直接趁著對方虛弱時,一口咬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馬洛死的時候,頭還一直朝著奧爾消失的方向看。
解決了兩頭公獅子的塞恩心情大好,它悄悄舔了舔爪子上的血,然后悄悄踩在了灌木叢里,慢慢往它哥休息的地方走去,然后半趴在了塞森的身邊。
塞森微微睜開了一下眼睛,又繼續(xù)闔上休息。
*
第二天一早,阿行便去巡視領(lǐng)地了,還把喬翊給弄醒了,喬翊只得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跟在阿行身后,他有些懷疑眼前這頭雄獅是失眠了吧,即便是莫爾也會有睡得很沉的時候,但阿行一直是稍稍有些風吹草動就很容易驚醒。
“今天帶你去捕野牛。”阿行說道。
“我們兩個?不帶莫爾嗎?”喬翊疑惑道。
“不帶它,它會捕獵野牛,但是你還不會�!卑⑿刑蛄颂騿恬春�,帶著喬翊往另一個方向走,喬翊愣了一下,立刻跟上去道:“野牛不在這邊……”
“我知道,我?guī)銚Q個地方捕獵。”阿行頭也不回道。
這一路行走,喬翊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這分明是平時它們巡視領(lǐng)地的路線,再往前面就是塞森兄弟的領(lǐng)地了,果然不出所料,阿行一路走到了領(lǐng)地邊緣。
“等……等等,阿行�!眴恬此坪跏且庾R到了阿行要做什么,他頓時覺得不太對勁。
“之前塞森去我的領(lǐng)地獵殺了不少獵物,我拿它領(lǐng)地的野牛練練爪,這不過分吧?”阿行停下了腳步,它湊近了喬翊,嗅了嗅后問道:“對吧?”
“……”喬翊覺得自己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把莫爾一起拖過來,他一個獅子真的搞不定這頭性情不定的雄獅。
“嗯?”將喬翊不回答,阿行歪了歪腦袋,問道:“你不喜歡嗎?”
“不是。”喬翊嘆了口氣,他也看透一切了,道:“我看你就是想要打架了�!�
阿行和塞森的領(lǐng)地接壤,所以塞恩經(jīng)常蹲在這邊,但這次出乎意料的是塞恩居然不在,喬翊這才放松了一點,他的目光落在了一處正在吃草的野牛身上,問道:“這就是你的目標?”
“嗯�!卑⑿姓驹谠兀哪抗鈴倪@些野牛身上掠過,似乎是在尋找狩獵目標。
忽然它將目光投向了一只野牛,這只野牛體型相比其他的要稍小一點,正在低頭啃草,旁邊的幾頭成年野牛也離得較遠,看得出是落單了。
但很快,從另外一處的草叢里竄出了一頭雄獅,猛地撲向這頭野牛,阿行似乎也沒想到,它站在原地看著并未有其他舉動。
喬翊本以為捕獵的是塞森或者塞恩,但令他詫異的是,這頭捕獵的雄獅雖然不是塞森兄弟,但也算是老熟獅了。
希爾地獅群的首領(lǐng),之前帶著獅群圍攻塞恩的那只。
“原來躲到了這里,我就說怎么找不到它�!卑⑿械穆曇衾锿钢湟�,它轉(zhuǎn)頭舔舐了一下喬翊身上上次被希爾地獅群的老二刮出的傷口,傷口本來就不深,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愈合,但觸碰到粗糲的舌頭,還是有些異樣的感覺。
喬翊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他道:“傷口愈合的差不多了�!�
“嗯�!卑⑿袘�(yīng)了一聲,而后邁著步子往另一個方向走,而那頭被雄獅追逐的野牛也徹底栽了,不得不說這頭追逐野牛的雄獅能稱為希爾地獅群的首領(lǐng),的確很厲害,它將野牛帶倒在地,死死壓住野牛后,咬住了對方的脖子,沒有松口。
阿行走到一處后便停住了步子,它平靜地看著那頭公獅子,那頭公獅子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阿行,它抬起頭,似乎是意識到了阿行要做什么,立刻松開了野牛,下意識就要跑。
“吼嗚——”一聲極具穿透力的獅吼傳出,阿行的身子略微前傾,金鬃雄獅的獅鬃在陽光下顯得威風凜凜,它這一聲獅吼足以驚動那些野牛群,甚至會被塞森兄弟聽到。
野牛立刻焦躁不安起來,四處亂跑,那頭希爾地獅群的首領(lǐng)在一堆亂跑的野牛群里不得不尋找出路。
阿行一連吼了兩聲,野牛群瘋狂的奔跑,四散而逃,本就燥熱的天氣讓這群脾氣暴躁的野牛受不得一點刺激,那頭被圍在了里面的公獅子被野牛踢了幾次,勉勉強強才逃了出來,但也受了不輕的傷。
它逃出來后,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抬起頭看著阿行這邊,發(fā)出了惱恨的低吼聲。
阿行卻舔了舔爪子,它低聲道:“等著我,我去殺了它�!�
“阿行�!眴恬戳⒖探凶×税⑿校溃骸澳鞘侨牡胤�。”
“所以呢?”阿行不解地看了眼喬翊,它湊過去輕輕蹭了蹭喬翊,在他耳邊道:“它們讓你受傷了,我殺它,不過分�!�
喬翊張了張口,其實那點傷還真不算重,甚至比不上當初阿行給他的傷十分之一重。
當初阿行可是真的差點殺了他。
“阿行�!毕 柕鬲{群的首領(lǐng)急促喘息,它死死盯著阿行,咬牙道:“我沒有去你的領(lǐng)地�!�
“我殺獅子不看地方�!卑⑿芯彶缴锨�,它的爪子踩在枯草上,細小的聲音靠近了希爾地獅群的首領(lǐng),對方試圖掙扎著站起來,但后腿被野牛踩傷了,站起來之后又立刻半趴了下去。
“我也沒有動你的公獅子�!毕 柕鬲{群的首領(lǐng)看到了喬翊,它立刻道:“我一次都沒動過,我保證……就連之前瓜分卡邁爾獅群領(lǐng)地的時候,也不是我,明明就是你自己傷——”
這頭公獅子尚未將話說完,聲音便戛然而止,它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抗,尖利的獠牙便已經(jīng)刺穿了它的喉嚨,只能發(fā)出細碎的聲音。
它抬起爪子試圖攻擊阿行,卻被阿行更加兇狠的摁壓下去,阿行猛地一甩頭,撕扯得傷口擴大,獠牙更深了幾分。
鮮血幾乎是噴涌出來的,喬翊猝不及防被噴了一臉的血。
他抬頭看著阿行,阿行死死咬著身下這頭公獅子的喉嚨,直到對方?jīng)]有了一絲一毫的動靜,阿行確定它不會再說出任何一句話了,這才緩緩松開了口,舔舐了一下臉上的血。
雄獅眼神兇悍猙獰,臉上還沾著新鮮的血肉,喬翊被這樣的雄獅盯著,心理壓力的確很大。
“精彩啊�!惫嗄緟怖飩鱽硪坏缆曇簦瑔恬撮]了閉眼睛復(fù)而睜開,他不用看都知道這絕對是塞森。
果然塞森的身影從灌木叢里走出來,它看了眼阿行,又看了眼被殺的公獅子,嘖了一聲后才道:“可憐,現(xiàn)在實話都不能說了�!�
阿行的兇性尚未卸下,它的喉嚨里發(fā)出了威脅的低吼聲。
“不過也對,這樣的事情怎么能提起呢?它死的不冤,畢竟你都心甘情愿為喬翊戴綠帽了,怎么會容忍其他獅子提起你當初差點殺了喬翊的事情�!比浅>珳实夭仍诹税⑿械谋┰挈c上,它說這話的時候,一直防備著阿行,果然當阿行怒吼一聲撲咬過來時,塞森也立刻迎了上去。
這兩頭戰(zhàn)斗力頂尖的雄獅撕咬起來,戰(zhàn)斗場面十分可觀。
最后兩只誰也沒討得多少好處,阿行的脊背多出了一道傷口,正往外流血,而塞森則是警惕地看著阿行,獠牙顯露了出來,面露兇色。
“你這輩子應(yīng)該都不明白什么叫做求偶吧?”阿行舔了舔獠牙上的鮮血,它一字一句道:“畢竟你不舉,我可以理解�!�
“還有�!卑⑿心抗饴晕⒗淠瑤е唤z戲謔:“你弟弟送的野牛非常合我們胃口�!�
剛剛跟過來,嘴里叼著羚羊,鉆出了灌木叢的塞恩全身僵住了。
它猶豫了片刻,看看嘴里的羚羊,又看了眼旁邊的大哥。
“不舉?野牛?”塞森深吸了一口氣,它扭過頭看向塞恩,塞恩的尾巴立刻夾緊了。
“不過,下次送的話,可以送更大一些的,不然不夠三只獅子一起吃�!卑⑿欣^續(xù)踩著塞森的暴怒點說道。
這兩頭獅子,是沒給對方留下一點點余地。
被夾在中間的塞恩幾乎要把頭低到地上了,它趴伏著上半身,羚羊早就叼不住了,十分畏懼地看著自家哥哥,爪子勾在地上都略微發(fā)顫。
“很好,塞恩,你做的很好……”塞森幾乎要被氣的鬃毛都炸開了,它咬著牙,將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擰出來的。
“哥……哥哥……我……你聽我解釋……”塞恩語無倫次地試圖比劃,它的爪子不安地在地上刨土,尾巴僵直地垂落在地上,全身肌肉都是繃緊狀態(tài)。
“喬翊,我們走�!卑⑿袦愡^去舔了舔喬翊的脊背,而后道:“已經(jīng)來感謝過了,下次想要吃野牛,還是我抓給你吧,畢竟成年的大野牛,估計太為難塞森了。”
喬翊:……
關(guān)于怎么雪上加霜,火上澆油這件事情,喬翊覺得阿行絕對是無師自通的大師級獅子。
他看到塞恩在聽到這話之后,頭幾乎要貼著地面了,毛茸茸的耳朵因為恐懼而直接向后緊貼,縮在了獅鬃里,有些看不清了,塞恩整只獅子看上去有些可憐。
喬翊估摸著,來自它哥的一頓毒打應(yīng)該是逃不掉了。
阿行走時,尾巴輕輕搖晃,喬翊只是看一眼都能察覺到它的愉悅程度,但相比之下,塞森的心情就沒這么好了,簡直差到了極點。
“哥,你聽我解釋,哥哥�!比餍⌒囊硪淼厣斐鲎ψ庸戳艘幌氯淖ψ樱⌒囊硪淼溃骸案绺纭绺缒恪闵砩狭餮��!�
阿行攻擊塞森的時候也下了重爪,塞森的身上多出了好幾條很深的傷口,正往外淌血,它卻一把拍開了向它討好的塞恩,厲聲道:“你是不是傻逼,你用野牛去討好喬翊?你也不怕被阿行直接殺了,你以為阿行是誰?你以為我不在這里,你能逃得走?!還有,誰他媽告訴你我不舉,你到底在外面跟多少獅群在胡說八道!”
“哥哥,我知道錯了�!逼鋵嵢骱髞硪灿行┖笈拢锨安淞瞬浔┡娜�,試探著舔了舔塞森的傷口,卻被塞森直接一爪子拍翻了,塞森厲聲道:“滾出去!”
“哥……哥哥�!比髋吭诹说厣�,討好般地蹭著塞森的爪子。
“塞恩�!比钗艘豢跉猓蛔忠痪涞溃骸俺梦椰F(xiàn)在還沒發(fā)火,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第32章
喬翊往回走的時候,離得很遠都能聽到塞森憤怒的獅吼聲,他下意識打了個顫,覺得塞恩這頓打,估計很慘。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之前吃野牛的時候,莫爾說“要吃多點,不然塞恩的打就白挨了”這句話的意義。
“你在想什么?”阿行見喬翊放緩了腳步,便也走到旁邊,它道:“不要太在意我說的那句求偶,我只是隨便提提,不是真的要求偶�!�
如果阿行不提,估計喬翊都忘了這回事,但一提起,喬翊便稍有些詫異,他扭過頭回望了一眼阿行,對方卻將目光移開,尾巴有些煩躁地甩動,又道:“干什么?”
“你想要求偶了?”喬翊斟酌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阿行的尾巴忽然不甩動了,它金色的獅瞳緊緊盯在了喬翊的身上,直到對方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它才輕嗤一聲,踏著枯草徑自往前走了。
“阿……額,阿行�!眴恬纯粗鴮Ψ接行┩滞_的步伐,一時間覺得自己是不是晃神了。
“回來的挺快?”莫爾在查探了水潭里這次沒鱷魚埋伏在里面,這才繼續(xù)站在水里,炎熱的天氣讓雄獅也有些受不住,它舔了舔身上的水珠,然后兩只爪子搭在了岸邊,從水里爬了上來。
“嗯�!卑⑿袕阶耘康搅伺赃�,扭過頭舔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塞森下手也不輕,它脊背的傷口血肉有些翻開,走了一路,也一直淌血。
“這是怎么了?”莫爾湊過去嗅了嗅阿行的身上,又看了眼它的傷口,問道:“怎么有塞森和塞恩的味道?這是打起來了?”
莫爾的語氣有些疑惑,一般到了這個時候,雄獅之間都會避免沖突,以免受傷,特別是阿行和塞森這樣戰(zhàn)斗力的,不過這兩只的脾氣一直很沖,去年也打了好幾場。
“遇到了希爾地獅群的,不過被阿行殺了�!眴恬纯粗⑿屑贡车膫帲洗伟⑿泻桶⒙蚱饋硎軅�,它站在水里不斷地跟自己強調(diào)“喬翊,我受傷了”,這次受傷走了一路,倒是一句都沒說。
“希爾地獅群……誰?”莫爾問道:“老大還是老六?”
“老大�!眴恬磻�(yīng)了一聲。
莫爾沉默了一瞬后才道:“那現(xiàn)在希爾地獅群只剩下老六,不過當時圍攻塞森的時候,老六也是圍攻的獅子之一吧?塞森下爪可不輕,不死也得是重傷,估計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不在了�!�
喬翊并不否認莫爾的話,他還記得那時候塞森暴怒地從樹林里走出來,渾身血淋淋的,隔著那么遠喬翊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馬羅爾獅群應(yīng)該也損失了兩只公獅。”阿行本來在舔著爪子,看到喬翊一副深思的模樣,不悅地甩了甩尾巴,才道:“我沒興趣殺它們,但是它們跑的方向是塞森的領(lǐng)地�!�
阿行半趴在了地上,它尾巴掃動,驅(qū)趕著周圍的蒼蠅,片刻后它起身往樹林方向走去,喬翊也只是看了眼,但從不多問關(guān)于阿行的事情。
“怎么了?”莫爾察覺到阿行和喬翊之間又有些不對勁,它湊近問道:“這次怎么和塞森打起來的?阿行的傷口是塞森弄的吧?”
“嗯……唉�!眴恬瓷钌顕@了口氣,他道:“總而言之就是塞森嘲諷阿行綠帽,阿行嘲諷塞森不舉,互相一點面子都不給了�!�
莫爾聞言,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慶幸自己不在現(xiàn)場,而后頗為同情地看著親眼目睹這一幕的喬翊,安撫般地蹭了兩下道:“沒波及到你吧?受傷了嗎?”
“沒有,不過我覺得……”喬翊仔細思考了一下,他道:“塞森的怒火應(yīng)該集中在了塞恩的身上,因為阿行還說了野牛那件事,塞恩剛好捕獵了羚羊過來,整只獅子被撞的正著,想躲都躲不了�!�
“那還真是……挺不幸的�!蹦獱栯m然這樣說著,語氣里卻聽不出半點同情的意味。
阿行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拖著一只野牛,它一爪子摁在了剛剛斃命不久的野牛身上,朝著喬翊它們吼了一聲,莫爾和喬翊這才雙雙扭過頭。
喬翊看清楚阿行爪下是什么獵物之后,又想起了它那句“你這輩子應(yīng)該都不明白什么叫做求偶吧”,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莫爾,阿行有過母獅群嗎?或者說,最近它有尋找母獅的意思嗎?”喬翊忽然問道。
“嗯?怎么這么問?”莫爾倒是沒有多想,一邊走一邊應(yīng)道:“從我遇到它開始,它就沒有過母獅群,比起擁有母獅群,它更喜歡戰(zhàn)斗,驅(qū)趕或獵殺其他領(lǐng)地的公獅和母獅,再將領(lǐng)地據(jù)為己有,標記領(lǐng)地�!�
這倒是很符合阿行的性格了。
喬翊心中的猜測正在慢慢落實,據(jù)他所知,雄獅之間的感情很不一般,因此當雄獅同行時,經(jīng)常會發(fā)生同性之間產(chǎn)生感情的事情。
“莫爾,你有過母獅群嗎?”喬翊再次問道,語氣已經(jīng)謹慎了不少。
莫爾的腳步頓了頓,它回過頭看了眼喬翊,片刻后才磨磨蹭蹭道:“沒有�!�
“吼嗚——”阿行對這兩只連吃野牛都不積極的態(tài)度表示不耐煩了,它吼了一聲后,便低頭用獠牙將皮肉撕扯開,而后將里面新鮮的碎肉拖出,吞咽下去。
莫爾和喬翊這才加快了步伐,兩只小獅子也餓了,但乖乖蹲守在旁邊,等著大獅子吃完才會去試探著吃一些碎肉。
小獅子被養(yǎng)的皮毛很好,相比起第一次見到的那副模樣,已經(jīng)是完全不同,判若兩獅。
一只鬣狗試探著往前,往日阿行都是直接將它吼開,但這次鬣狗甚至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對方一口咬住了脖子,連個骨頭碎裂聲,而后整只直接被砸向了旁邊,連一絲慘嚎都沒有就斃命了。
其他鬣狗紛紛后退,就連禿鷲都不愿意落在離阿行較近的石頭上。
“嘖,今天這脾氣真暴躁�!蹦獱栄銎痤^甩了甩鬃毛,它舔了舔自己臉上的血肉,吃的有些飽腹,但還是繼續(xù)啃食了好幾口。
旱季來臨,食物變少,雄獅和其他掠食者都會盡可能地多吃一些,以防止后面沒有吃的,危機感重重壓在了這些動物的身上。
“不樂意吃?”阿行看了眼莫爾,莫爾立刻往旁邊挪了兩步道:“當然不是,我很樂意。”
看到野牛,喬翊就想起今天阿行去塞森領(lǐng)地邊緣,主要也是為了抓野牛,再結(jié)合了之前他詢問莫爾的問題,經(jīng)過縝密思考之后,聯(lián)系了雄獅搞基的習性和可能性。
最后,喬翊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
阿行喜歡莫爾。
只有這個結(jié)論能將一切都解釋通順,喬翊忽然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明白了真相,難怪之前無論是他還是阿曼瑟想要加入這個獅群,阿行都直接拒絕,原來是因為這樣。
想明白這一點之后,喬翊往旁邊挪了挪,給莫爾和阿行預(yù)留出足夠的相處空間。
晚上吃飽喝足之后,喬翊從水邊舔了幾口水,便趴到了以前休息的地方睡覺,阿行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身邊空缺的位置,又看向喬翊,不悅道:“喬翊,到我身邊來�!�
“不了,你們睡吧�!眴恬刺蛄颂騼芍恍—{子的皮毛,他非常有眼色地退得更遠一點了。
“過來,別逼我說第三次。”阿行冷聲道,語氣已然有些不好了,莫爾一有空就下了水潭,從水潭里爬起來就發(fā)現(xiàn)阿行和喬翊之間至少相隔十米。
喬翊猶豫再三后,只得垂著尾巴,趴在了阿行身邊,但還是隔開了一點距離。
莫爾見狀也湊到了喬翊的另一邊,剛好兩頭公獅子把喬翊夾在了中間。
喬翊:……
“喬翊,明天要一起去水潭嗎?”莫爾問道,今天它沒有再遇到會咬它尾巴的鱷魚,整只獅子的心情都愉悅了不少,它蹭了蹭喬翊道:“很舒服,比在上面涼快多了�!�
“我不想被鱷魚咬尾巴�!眴恬从行┩纯嗟卣f道。
“沒有,我今天看了,沒有鱷魚�!蹦獱栕詮牟铧c被咬了尾巴之后,對自己尾巴珍視不少,下水之前都先看看四周有沒有鱷魚,它道:“溫度越來越高了,溫度太高,我們會受不了的。”
這點莫爾倒是沒有亂說,獅子的體溫在溫度很異常的情況下,的確會發(fā)生失調(diào)狀態(tài),嚴重的不僅會影響到獅子的健康,甚至會影響到它的情緒行為,造成獅子非常具有攻擊性。
喬翊開始猶豫了,他扭頭看了眼水潭,閉了閉眼睛趴下。
夜風吹過草原,比起白日的酷熱,夜晚溫度則是下降了不少,阿行半闔著眼睛,它習慣性地半趴在地上,舔了舔爪子之后,又扭過頭舔了兩下喬翊的腹側(cè)。
喬翊本來已經(jīng)昏昏欲睡,硬生生被驚醒,瞬間清醒過來,他不動聲色地企圖往旁邊挪一下,卻不想?yún)s碰到了莫爾,莫爾也跟著舔了兩下他的毛。
喬翊:……
他只得一點一點往后蹭,試圖不要夾在兩只公獅子中間。
一連三天,起初阿行并未察覺到異樣,后來每次都發(fā)現(xiàn)喬翊在有意無意地離他遠點,甚至是離莫爾也遠了點,阿行獵殺了一只直角羚之后,叼著羚羊尸體站在草原上看著喬翊。
喬翊似乎也察覺到了它的目光,往旁邊走了幾步,試圖避開。
阿行放下了羚羊,在它身后正走來的莫爾都察覺到了阿行情緒又開始浮動。
“爸爸�!毙“套チ艘巴茫鹬鶈恬磻牙锊�,旱季造成土地干裂,野草枯黃,連以野草為食的野兔都減少了不少,小疤在草里蹲了許久,才逮住了一只。
其他的獵物也越來越少,往日成群結(jié)隊的羚羊群已經(jīng)看不到了,斑馬也看不到,只有偶爾落單的羚羊,野牛群更是成群結(jié)隊待在水潭里不起來,根本無法獵殺。
“喬翊最近跟你說些什么了?”阿行扭過頭看向莫爾,它道:“你們最近在水潭里說什么?”
莫爾也很無辜,它道:“沒說什么,就是在水里可以降溫,比較涼快,明天你也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