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早產(chǎn)完還不能下地，夫君卻要帶著小叔子遺孀母女前往邊關(guān)。

    他說我剛生產(chǎn)完身子弱，不便從軍，等仗打完后就回家和我們團(tuán)聚。

    可夫君一走三年，從此杳無音信。

    我想邊關(guān)凄苦，以為是軍餉入不敷出，不敢告訴他家中米缸早已見底。

    寒冬時，女兒著了風(fēng)寒沒錢醫(yī)治，我被逼無奈只能前往青樓賣身。

    才進(jìn)城中，眼前忽然閃過幾道彈幕。

    我猛然驚醒，推開了老鴇急匆匆趕回了家。

    1.

    我變賣了家里所有的鍋碗瓢盆，帶著小荔趕了整整五日的驢車才抵達(dá)邊關(guān)。

    一路風(fēng)霜，路顛得我和小荔下驢時雙腿都在發(fā)軟。

    而看到景象卻讓我傻了眼。

    季逾明正坐在營帳前烤著一只羊，將羊腿分給了江挽月母女二人，寵溺地說。

    “多吃點(diǎn)，不夠再拿爹爹的軍餉去買。”

    我渾身發(fā)寒，紅著雙眼愣在原地久久沒有邁腳。

    這些年我和小荔在家里窮到連鍋都揭不開，愣是去山上刮樹皮、撿爛菜葉子，連生病也咬牙挺過去。

    為的，就是不想給季逾明添麻煩，讓他煩憂。

    我以為他在邊關(guān)風(fēng)餐露宿，軍餉全部用來補(bǔ)貼隊(duì)里了。

    看到這一幕，我才知道那些彈幕說的都是真的。

    好久之后，我平復(fù)情緒帶著小荔走了過去。

    季逾明見到我們后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轉(zhuǎn)而變成了慌亂。

    “秦霜，你怎么帶著孩子到這兒來了？”

    “不是說了在家里等著我回來嗎？”

    我抽了抽唇角，譏諷道，

    “女兒病了，家中又缺衣少食，不來找你我們只能死在那里�！�

    小荔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聞到肉味后兩眼都發(fā)起了光。

    “娘親，這是什么東西啊，好香！”

    我心頭苦澀，可憐小荔一年到頭陪著我一起吃苦，連肉也沒吃過幾次。

    想要為她分肉，季逾明卻重重將我推開，不由分說對我斥責(zé)一通。

    “你怎么帶孩子的？見到親爹了都不會主動喊一聲？她連這點(diǎn)教養(yǎng)都沒有！”

    苦澀將把我的唇腔填滿，我澀然道，

    “你一走三年，她見都沒見過你，怎可能認(rèn)識你是她爹！”

    小荔這才我身后鉆了個頭出來，試探地喊，

    “爹爹？娘親！是爹爹嗎？是不是娘親同我說的統(tǒng)領(lǐng)爹爹！”

    這三年小荔對父親的渴望，我看得出來。

    每次她抱著我求問她父親時，我會都告訴她，她的父親是統(tǒng)帥季逾明。

    她滿眼的期待望著季逾明，可得到的卻是他冷臉的斥責(zé)。

    “小小年紀(jì)張口閉口統(tǒng)領(lǐng)，簡直庸俗至極！果真與你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心哽了哽，自嘲一笑不想再跟他交談，直接拿起地上那邊匕首割起了羊肉遞給小荔。

    她怯懦的接過去，猶豫了好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我大口大口咬著羊肉，卻是食不自味。

    江挽月和江鳳一臉嫌棄，將手上羊腿扔下，嘲笑道，

    “嫂子吃吧，看到你這吃相我突然覺得反胃�！�

    “這種東西我和娘親早就吃膩了，就賞你們吃一次吧！”

    她們穿著華貴，紅光滿臉，特別是江鳳。

    脖子上那平安鎖就能趕上我和小荔一年吃食。

    而我和小荔粗布麻衣，瘦得儼然像是逃難來的。

    我強(qiáng)忍心酸，硬聲說，

    “今日要不到小荔治病的錢，我是不會走的�！�

    季逾明擰著眉，眼中的嫌惡半點(diǎn)不藏，憤然甩袖子起身。

    “你何時變得這樣斤斤計(jì)較、張口閉口都是錢！我早說過了，邊關(guān)買東西開銷大，軍餉早就入不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