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9527猙獰一笑。其實他是沒有多余的能量釋放電流了，但面子上硬要強撐。
韓卓宇微微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系統(tǒng)提示音接連響起，
當父母、祖父母、大舅舅二舅舅、七大姑八大姨的感謝值都響了一遍，韓卓宇細細一算，今天一天竟然收到了417點感謝值，加上之前一個月積攢的46點感謝值，總共有463點感謝值，真是大豐收。
蔫了吧唧的9527瞬間活過來。
他驚嘆，片刻后呵呵一笑，
既然之前已經(jīng)說了不懲罰，那就把懲罰換成改造吧！這正能量來得太及時了！9527暗搓搓的想到。
韓卓宇還來不及反應，骨頭碎裂的劇痛猛然間襲來。他無力翻滾，更無力呻-吟，只能死死咬住牙關忍耐。
10秒鐘后，渾身濕透的少年虛弱的開口，‘不是說好了不懲罰嗎？’
9527覺得肉疼，但宿主確實太弱了，不改造不行啊。
韓卓宇坐起來，伸伸胳膊踢踢腿，四肢還是那么細瘦，但其中卻蘊含著巨大的力量，果然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謝謝�！倌甑恼Z氣說不出的真誠。
9527哼唧一聲，心虛的催促道，
一根筋的少年乖巧應諾。
二次改造之后，少年的體能和身體強度都達到了3點，呈現(xiàn)出完美的平衡。他改慢跑為五千米長跑，回來時幫周老太太拎菜籃子，幫姚老太太搬牛奶，背摔傷的林老爺子回家……凡是親眼所見、力所能及，他總會幫上一把，然后洗澡、吃飯、上學。
說起安市長家的大兒子，過去人人搖頭，如今誰不豎起拇指贊一聲好！唯獨安國仁對兒子的改變一無所知。
這天，安國仁正準備下班回家，忽然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請問是安國仁安市長嗎？我們是H市電視臺的真情欄目組，想要采訪您的兒子韓卓宇，希望征得您的同意�！�
‘真情’是一檔尋人欄目，制作人非常善于煽情，每一期都叫觀眾以淚洗面、泣不成聲，在H市收視率非常高。但韓卓宇外祖父母早已過世，韓家美也沒有兄弟姐妹，究竟是誰要找他？
安國仁一頭霧水，在欄目組的解釋下才弄清了來龍去脈，與秘書一合計，決定接受這次采訪。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兒子優(yōu)秀不正從側面反映出自己人品高潔嗎？在換屆選舉的時候說不定會對升遷有幫助。
韓卓宇推著自行車回家時，遠遠就看見家門口聚集了一大群人，有拿著旌旗痛哭的，有拉著孩子磕頭的，有扛著攝像機的，有拿著麥克風的……吵吵鬧鬧、沸反盈天。
他臉色白了白，不自覺退后兩步。這嘈雜的環(huán)境讓他感覺非常不安全。
“小宇，快過來，跟周奶奶回家！”匆匆趕來的周老太太拉住少年細瘦的胳膊，悄悄離開。
給少年盛了一碗飯，每樣菜都夾了一點放進他碗里，周老太太與老伴交換一個眼神，走進臥室密談。
“安國仁真是作孽！明明知道孩子有自閉癥，接觸陌生人會受到刺激，他還同意電視臺的采訪！采訪播出去以后小宇哪里還有清靜日子可過？他這是要害小宇啊！”周老太太怒火高漲。
周老爺子穿上外套，安撫道，“我和林老頭過去看看，叫安國仁取消這次采訪。有我們在，看誰敢來害小宇！”
周老爺子背景深厚，沒退休前在國家審計署任職，生了一場大病才決定回老家榮陽，莫說在小小的H市，哪怕在帝都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林老頭是原G省省長，人脈之廣不是一個H市市長能夠相提并論的。他們親自上門，安國仁只有掃榻相迎的份兒。
周老太太放心了，將老伴送出門，然后笑瞇瞇的看著少年一口青菜一口白飯、一口肉菜一口白飯的進食�？粗粗约阂拆I了，盛了滿滿一碗陪少年吃，最后竟比平常多用了許多，心里那個滿足喲。
安國仁完全沒有想到一次采訪竟把政府大院的兩尊大神給招來了。他受寵若驚、畢恭畢敬的將人請進書房談話，半個小時后叫秘書送走了欄目組。
兩位老人滿意的離開，安國仁站在門口一直目送。
“老公，為什么要取消采訪？”雷麗珍心下不安。
安國仁沒答話，拿出手機撥號，“喂，王校長嗎？我想打聽打聽我兒子上次段考的成績。不，不是銘懷，是卓宇。好，好，我知道了，感謝學校對卓宇的栽培�！�
放下電話，安國仁露出一絲微笑，低語道，“總算是長進了�！�
雷麗珍勉強維持住表面的平靜，明知故問道，“小宇在學校表現(xiàn)怎么樣？”
“不錯，上次段考全年級第二，王校長說如果他繼續(xù)保持下去考上華大完全不成問題�！卑矅实暮眯那椴⒉灰驗椴稍L取消而受到影響。兒子成才，又攀上了周老爺子和林老爺子這兩座大佛，比接受一百次采訪還管用。
雷麗珍知道將韓卓宇送去療養(yǎng)院的計劃暫時是不能提了，深呼吸，強笑著夸了兩句。
十一
采訪事件后，安國仁接連被好幾位退休老干部叫過去談心，重點無不是韓卓宇的教育問題，走在政府大院，來往的大媽大嬸也一再告誡他不要刺激孩子，給孩子一個平靜安寧的生活環(huán)境。
安國仁這才切身體會到自己大兒子的人格魅力。自那以后他改變了態(tài)度，雖說算不上無微不至，但也沒了之前的漠視和反感。
韓卓宇對此毫不在意，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兩個月后的期末考試依然沒能達到9527的要求，政治和語文分別被扣了五分，好好體驗了一把女人生孩子的感覺。從懲罰結束那一刻開始，少年向遠在天堂的媽媽發(fā)誓，今后一定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老師們完全無法理解為什么韓卓宇同學拿了年級第一都沒有半點高興的情緒。但不得不承認這孩子寵辱不驚，去留無意，心態(tài)之穩(wěn)定前所未見。老師們對他的期望值更高了。
轉眼就到了高一下學期，韓卓宇長高了不少，身材看著瘦弱，內中卻充滿了巨大的爆發(fā)力。經(jīng)過大半年的積累，9527還差48點就能攢夠1000點感謝值，順利晉升一級。與此同時，他也將宿主的體能和身體強度增加到5點，遠遠超越同齡人水平。
這一天是每月一次的段考，由于自行車送去修理了，韓卓宇不得不坐公交車上學。他垂著頭，縮著肩膀，盡量減少與周圍人大的接觸。過了二十多分鐘，車子駛達市一中站，他順著人潮擠下車，微微松了口氣。
走出去五六米，9527忽然開口，
韓卓宇偏頭，發(fā)現(xiàn)一位老太太摔倒在馬路邊，扶著腰半天爬不起來。她的表情非常痛苦，口中連連呻-吟，卻絲毫沒有引起路人的注意。無數(shù)人從她身邊經(jīng)過，甚至有人直接跨過她伸直的腿腳，卻沒有一個人愿意停下來問一句，幫一把。
韓卓宇看了看手表，猶豫不決，‘如果選擇把她送去醫(yī)院，我會錯過上午的考試�！�
9527大義凜然，心里卻喜滋滋的想到：救了這老太太，她本人的感謝值再加上她家人的感謝值應該足夠本系統(tǒng)升級了吧？搓手~
韓卓宇默默點頭，走上去扶起老太太，低聲道，“我送你去醫(yī)院。”
纖細的少年與身材肥胖的老太太站在一起真是太渺小了，但他依然用單薄的肩膀支撐起老太太全部的重量，一張小臉因為吃力而變得蒼白無比（大霧）。這一幕觸動了某些人的心，一位中年男人走過來幫忙。
兩人撥打了120，合力將老太太送進醫(yī)院。醫(yī)生初步診斷為腰椎壓縮性骨折，需要進一步檢查才能確診，但住院是一定的，讓病人家屬先交五千塊錢押金。
中年男人有些猶豫，韓卓宇卻點點頭，面無表情的掏出銀行卡往交費處走去。發(fā)現(xiàn)少年手里的卡是純黑色的商行貴賓卡，呼痛不止的老太太眸光微閃。
韓卓宇很快就回來，將發(fā)票交給醫(yī)生，醫(yī)生這才吩咐護士推老太太進CT室照片。期間老太太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下半身失去知覺了，大聲哭鬧不休。
韓卓宇受不了嘈雜，默默退出病房；中年男人則站在樓梯拐角打電話。兩人都決定等老太太的家屬趕來再走。
“醫(yī)生，你給我一個準話，我這傷嚴不嚴重？治好需要多少錢？”見兩人走了，老太太立即停止哭鬧，拉住醫(yī)生的手焦急詢問。
“從CT上看，你的骨折并不嚴重，下半身失去知覺是由于一片碎骨壓迫神經(jīng)導致的。想要痊愈得動一次手術，將碎片取出來，費用大概在五萬塊左右�！贬t(yī)生指了指CT片中的某個陰影。
“五萬塊？”聽到上半句，老太太心里一松，聽到下半句，臉色完全變了。兒子剛買了房，欠了銀行幾十萬，裝修又花了十多萬，下個月還要結婚，再隔七個月孫子也蹦出來了，真是哪兒哪兒都要用錢。在這個節(jié)骨眼摔成重傷是要逼死他們一家�。�
老太太思來想去，咬咬牙，做下某個決定。
照完片，病房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中年男人與護士費了老半天勁兒才將老太太抬上床，累得直喘氣。韓卓宇站在窗邊，望著遠處灰蒙蒙的天空，想著今早的兩場考試。其中一場是語文，肯定又拿不到滿分，錯過了反倒不用被電擊。嗯，不錯！他暗自點了點頭。
老太太躺在床上高高低低地呻-吟，看似非常痛苦，眼神卻一直往少年身上瞟，就怕他忽然要走自己這老胳膊老腿攔不住。
就在這時，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忽然撞開病房，幾步奔到老太太床邊，焦急的喊道，“媽，你怎么樣了？傷得重不重？”
“剛子，你可算是來了，媽這腿癱啦！”老太太握住男人的手，眼淚嘩嘩直流。
癱了？！男人頓時覺得天都快塌了。家里欠債，媳婦懷孕，老母癱瘓，全家就靠他一個，這日子沒法過了！想著想著他腦袋就有些暈，站都站不穩(wěn)了。
“別著急，醫(yī)生說是暫時的，動個手術把碎骨拿出來就好了�！敝心昴腥诉B忙上前安慰，又交待了許多注意事項，然后向老太太告辭。
韓卓宇跟在他身后。
“哎，把人撞癱瘓了話也沒一句就想走？沒那個道理！你給我站��！”老太太忽然揚高聲音喊道。
中年男人嚇了一跳，轉頭正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她指的是自己身后的少年，心里頓時一松。老太太的兒子聽母親這樣說真是怒火焚心，也不管對方還未成年，一把揪住衣領揮拳就打。他心里本就憋了許多事，快要被巨大的生活壓力壓垮了，只想找個缺口宣泄。
9527覺得自己快崩潰了。以前也出現(xiàn)過幫了人沒收到感謝值的情況，但是他們不會反過來害人��！
韓卓宇卻非常冷靜，輕輕松松便接住男人的拳頭，將他的手臂反方向一扭，食指微彈，襲向揪住自己衣領的另一只手。男人哀嚎，雙手無力的耷拉下去，右手手腕青紫了一圈，左手手背紅腫一片。
同病房的人看傻了眼，還有些好事者，在老太太一開始發(fā)難的時候就掏出手機攝像。
本想上前阻止的中年男人舉著雙手連連后退。少年的動作輕飄飄的，眨眼卻將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制服，真是人不可貌相�。�
老太太沒料到這看似瘦弱的孩子竟不是個善茬，連忙拍著床沿大呼小叫，“哎呀，我的天啊！大家快來看看��！把人撞癱瘓了他不但不負責還把我兒子也打成了重傷！這是誰家養(yǎng)出來的小畜生，小小年紀心腸這么歹毒！大家都來給我評評理，我家就我兒子一個頂梁柱，媳婦還懷著孕，如今我也癱了，他這是要逼死我們一家啊……”
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凄慘的嚎哭將整層樓的人都吸引了過來，把病房門口堵個水泄不通。
這下韓卓宇想走也走不了了，周圍人的議論紛紛指指點點，叫他的心情越來越焦躁。他抿著唇，慢慢后退，緊緊貼著墻根站立，臉色蒼白的不成樣子。
別人不知道，中年男人卻最了解事情的經(jīng)過，對老太太的做法極為不齒，連忙替少年辯護。但他口拙，哪里是老太太的對手，三言兩語竟也被反誣了一把，急得滿頭大汗。
“呀，小宇！你怎么在這兒？發(fā)生什么事了？”兩名醫(yī)生擠進來查看情況，其中一名女醫(yī)生住在政府大院，看見墻角處可憐兮兮的少年，心都揪起來了。
“我沒撞她�！笨匆娛煜さ拿婵�，少年黯淡的眸子瀉出一絲亮光，一字一句說道。
“我知道�！贬t(yī)生連忙將他拉到身后護住。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有可能肇事逃逸，但小宇絕對不可能。他連謊都不會撒，平時見誰有困難立即上去幫忙，心思比水晶還剔透。反觀這老太太和她兒子，裝腔作勢，賊眉鼠目，肯定是被小宇幫了反過來想訛他一把！真是喪盡天良！
想到這里，她將圍觀的人統(tǒng)統(tǒng)趕走，沒好氣的喝道，“好了，別吵了！你抓著一個孩子不放有什么意思？有事叫大人來，他們自然會跟你掰扯清楚！”
話落，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安國仁的電話，“喂，安市長嗎？小宇出了點事，你來人民醫(yī)院一趟……”
安市長三個字一出，老太太和她兒子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催@孩子細皮嫩肉的，五千塊隨手就掏，本以為是個富二代，訛筆錢息事寧人應該不難，卻沒料是個官二代！平頭百姓還能跟當官的作對不成？況且兒子還是公務員，得罪了市長也不用在H市混了！
老太太和兒子對視一眼，雙雙打了退堂鼓。
醫(yī)生掛了電話，看見他們心虛的表情冷冷一笑，柔聲安慰了少年幾句就叫他回學�？荚嚕缸觾山z毫不敢阻攔。
中年男人也順勢離開，心中暗暗想到：幸好那孩子后臺夠硬，否則今天我也得被扣一屎盆子。今后這好人好事做不得了！
12
12、十二
...
9527化身祥林嫂，一路不停念叨，語氣哀怨極了。
韓卓宇一言不發(fā)，還沒從剛才的焦躁不安中緩過神來。當他慢慢體會到給予的快樂時，現(xiàn)實卻給他上了沉重的一課。如果一直待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就不會被這些污穢沾染了吧？
他低下頭，縮起肩膀，一步一步朝學校走去。
周老師看見少年長舒了口氣，柔聲詢問缺考原因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少年不言不語、眉目低垂，又恢復到了之前孤僻的樣子。
不能強逼，否則會加重少年病情，周老師只得放他離開。
下午考化學，韓卓宇迅速填完試卷提交，前后不過半小時。監(jiān)考老師本來還想阻攔，接過試卷一看，字跡工整不說，每一道題都百分之百正確，便由著他去了。
回到家反鎖房門，脫下校服，少年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
9527小心翼翼的問。自己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宿主應該也是。都怪那個恩將仇報的老太婆！
少年久久沒有反應，但9527知道他是醒著的。
9527連‘本系統(tǒng)’的自稱都不用了，姿態(tài)擺得很低，生怕少年經(jīng)此打擊再也不愿意幫自己收集正能量。
少年依然沉默不語。
9527囁嚅。
‘我很累�！倌晏撊蹰_口。
9527狗腿。
房間里徹底安靜下來。
最近正是換屆選舉的時候，安國仁瞄準了市委書記的位置，上下打點，拉攏親信，忙得腳不沾地。接到電話后他并不怎么重視，派了秘書去處理。自己兒子什么樣兒他還是了解的，說了沒撞就是沒撞，想要訛詐也得掂掂自己幾斤幾兩。
事情果然跟他預想的一樣，秘書一去老太太就改了口，連連說是自己不小心摔得，當即就還了韓卓宇之前墊付的五千塊，并寫下申明，表示自己的傷完全與韓卓宇無關。
秘書回來通報情況后安國仁只是點點頭，轉臉就把這事給忘了。
第二天，韓卓宇照常起來晨練，吃早餐，去學校，只是臉色比平時蒼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本已經(jīng)消停下來的母子兩忽然上法院提起控訴，向韓卓宇索要醫(yī)療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等費用，折合人民幣50萬。
幾名壯漢還將半癱瘓的老太太抬到法院門口，上演了一出喊冤記，真是字字泣血，聲聲啼淚，引來了許多路人圍觀，就連當?shù)馗鞔髨笊缍俭@動了，立即派了記者前去采訪。
等安國仁收到消息時，下午的晚報已經(jīng)刊登出來，斗大的標題觸目驚心——官二代沖撞老人致癱瘓，父親以權謀私掩蓋事實，逼迫受害人寫下免責書。標題旁邊還附了一張韓卓宇被老太太兒子揪住衣領的照片。在外人看來，照片上的少年面無表情，眸色平淡，怎么看怎么有股囂張跋扈、有恃無恐的味道。
與此同時，網(wǎng)絡上也出現(xiàn)了后續(xù)報道，并附上了少年毆打受害人兒子的視頻，當時在病房外圍觀的人紛紛站出來敘述所謂的真相，就連一起送老太太進醫(yī)院的中年男人也變成了老太太的證人，言之鑿鑿的講述了少年如何撞倒老人又如何逃避責任的經(jīng)過。
短短半天時間，這則消息的點擊率就達到了上千萬，引起了民眾的廣泛關注。官員腐敗、瀆職、以權謀私的情況最近幾年越來越嚴重，整個社會都不可避免的散發(fā)出一種行將腐朽的臭味。對生活失去希望的人越來越多，而本應該為人民服務的公仆卻搜刮著人民的血汗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日積月累的民怨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爆發(fā)，社會底層更是充斥著一股濃烈的尖銳的戾氣。
沾上了官二代、跋扈、以權謀私幾個關鍵詞，社會輿論一面倒的傾向了母子二人。要求嚴懲兇手，導正未成年人道德觀念的呼聲響徹一片。更有人提議對少年進行人肉搜索，將其高官父親揪出來謝罪。
韓卓宇的家庭背景很快被貼在網(wǎng)上，安國仁也不可避免的曝了光，受到各界人士質疑。事態(tài)還在繼續(xù)擴大，在換屆選舉的敏感時期，不難猜出這是有人故意在整安國仁，為的是拿他當墊腳石往上爬。但民眾不會去管這些，他們只相信自己看見的，亦或是別人想讓他們看見的。
韓卓宇回到政府大院時感覺周圍人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樣。他垂頭，躲避他們的視線。
“小宇，報紙上是怎么回事？”周老太太拿著一份晚報走過來，點了點上面的照片，表情非常焦急。
韓卓宇快速瞥了一眼，緩緩搖頭，“我沒撞她�！�
“好孩子，奶奶相信你！不要胡思亂想，等選舉過了就沒事了。”周老太太想要摸摸少年的頭，見少年反射性的避開，不禁嘆了口氣。
“孽子，你還知道回來？”少年剛打開家門，幾份報紙便狠狠拍在他鼻梁上。安父氣得臉都青了，走過來就是響亮的一巴掌，厲聲喝道，“看看你做的好事！別人摔了關你屁事？人人都不管就你好心！你有沒有腦子，��？你是替韓家美報仇來的吧，不弄得我身敗名裂你們母子兩不甘心是不是？”
少年摸摸紅腫起來的鼻梁和臉頰，面無表情的朝樓上走。
“你給我站��！這下知道裝聾子裝啞巴了，��？早知道有今天，老子當初就不該接你回來！知不知道你闖了什么禍？就因為你，老子快要被開除黨籍撤銷職務了！這輩子都毀了！”安國仁目眥欲裂，口鼻噴火，氣得幾乎失去理智。
雷麗珍和安銘懷本來還在一邊看戲，聽了最后一句話才知道事態(tài)嚴重。
“老公，小宇說沒有撞到她，我們可以去查監(jiān)控視頻啊，一定能夠找到證據(jù)翻案的！”雷麗珍雖然不喜歡繼子，但她不得不承認繼子的品性。他說沒撞過那肯定是沒撞過。
“這是有人故意整我。他們早就查過視頻，那個公交車站只有靠右側馬路的燈桿上有一個攝像頭，公交車一擋根本看不見事發(fā)經(jīng)過，公交車開走后就看見這孽子把人扶起來，幾百張嘴都說不清！否則，你當那老太婆怎么有底氣上法院？安父搖頭嘆氣。
韓卓宇腳步微頓，然后繼續(xù)朝房間走去。隔離了客廳的吵鬧，他坐在床沿發(fā)呆，9527急匆匆打開電腦，搜索相關的新聞，然后氣得七竅生煙。
看見辱罵宿主小畜生、禽獸、吃翔的攻擊性言論，9527覺得自己心都快碎了。隨即他胸中燃起熊熊怒火，直接侵入H市的監(jiān)控網(wǎng)絡，查找起當時的視頻。
韓卓宇走到電腦桌前慢慢坐下，平靜開口，‘別白費力氣了，父親說當時的視頻沒照到經(jīng)過�！�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電腦屏幕上的視頻瘋狂轉換著，終于在其中一幀停下。
9527開始反復播放這段只有兩分鐘的視頻，試圖找到突破口。
‘等等�！恢睕]出聲的少年忽然命令。
9527立即暫停。
‘這塊廣告牌反射出來的畫面你可以作還原處理嗎？’少年指著公交車站旁邊豎立的一塊巨大廣告牌。這是一個禁毒廣告，底色為不祥的黑色，外罩玻璃燈箱，光滑的像一面鏡子，清晰的反射出對面的人影。
9527精神振奮，運用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影像處理軟件將畫面放大，還原，去除毛刺和重影。
一分鐘后，視頻再次播放。只見廣告牌中倒映出老太太肥胖的身影。她正在喝豆?jié){，看見公交車來了把紙杯隨地一扔，急沖沖的跑過去，卻忘了腳下還有一級臺階，腰一擰就摔在了地上。周圍的人群繞路而過，誰也沒有理她。一位面容蒼白、身形瘦弱的少年跨下公交車，站在一旁猶豫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手表，最終慢慢走過去，艱難的扶起她。十幾秒后，一位中年男人也走過去，手里正拿著電話撥打120。
畫面定格了，少年身上紅白相間的一中校服使他看上去極為打眼，只要對比晚報登出的照片，誰也不會認錯他就是人們口中萬惡不赦的官二代韓卓宇。
9527深沉的開口，然后播放少年包青天的片尾曲。
韓卓宇垂頭扶額，不知在想些什么。
‘把兩個對比視頻發(fā)到各大論壇上去吧�！瘞追昼姾�，他平靜開口。如果不澄清，未來幾年都沒有好日子可過，這一點他非常明白。
9527飛快編輯帖子，隱匿掉IP地址后發(fā)到全國各大論壇，還用鮮紅的大字起了個標題——揭秘真相：助人反被訛，恩將仇報無底線�。≌堅徦粋�外星智腦，實在是取名無能。
反復檢查帖子，看著視頻上氣質陰郁的少年，9527握拳，
韓卓宇剛想說讓我安靜一會兒就被強烈的電流擊暈過去，電腦屏幕發(fā)出的微弱亮光投射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剪影，使他看上去脆弱極了。
13
13、十三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韓卓宇還趴在電腦桌上，但身體并沒有任何酸痛不適的感覺。他抬頭看向墻上的掛鐘，發(fā)現(xiàn)指針與以往一樣，定格在五點半的位置，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9527竟然也是醒著的，非常狗腿的問好。
韓卓宇沒有理他，走進浴室洗漱。
韓卓宇默默擠牙膏。
9527更加狗腿了，
韓卓宇放回牙膏，趁著拿水杯的間隙瞟了鏡子一眼。
9527振奮了，語氣說不出的諂媚，
本來不想搭理系統(tǒng)的少年終于忍無可忍的開口，‘夠了，求閉嘴！’
9527噤若寒蟬。
韓卓宇撫了撫胸口，強忍下惡心欲吐的感覺，定定看了鏡子一會兒，平淡道，‘巴掌印沒了，眼白變白變透了，瞳仁變黑變亮了，其它沒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