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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ZZ:在,在廚房。

    毛非長吁一口氣,幸虧在,不然他就要坐在馬路邊上涼涼了。

    他把電話打過去,同時開始往上爬坡。

    “嘟”一聲后沉穩(wěn)好聽的聲音響在耳邊:“非非�!�

    毛非近乎哀嚎:“我不是業(yè)主我是不是進不來�。恳荒愠鰜斫游液貌缓�?我腳好燙啊,我這也算是為你赴湯蹈火了吧?”

    五分鐘有沒有,莊周在大坡的第一個拐彎處撿到了苦哈哈的毛非。

    莊周穿著一身棉布睡衣,踩著熊耳朵棉拖,身上草草罩了一件羽絨大衣,他稍微氣喘,擼了一把毛非的頭發(fā):“傻不傻,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我本來,我是想,”毛非往他身上扒,他的雙腳急需離地,“你先抱我行不行,或者背著也行,我要燒著了�!�

    還記得他說喜歡公主抱,莊周把他打橫抱進懷里,俯視他:“怎么回事?”

    毛非把前前后后解釋一遍,自己都覺得好傻,雙手捂臉拖長音:“我原本計劃是想上一句跟你說我在食堂吃飯,下一句就要你開門給你驚喜的,現(xiàn)在好煩啊,你掛了電話之后我連坡都不想爬了,一步都不想走了,別人是腳底抹油打醋溜滑,我是腳底著火踩風火輪�!�

    莊周特不給面子地直笑,被捉住衣襟威脅了也要笑:“啊?說你毛手毛腳真沒說錯是不是?”

    “你還說我,”毛非兇他,“你還說我你,我這么備受煎熬,你都不心疼嗎?”

    “疼�!鼻f周吻他眉心一口,笑嘆道,“等會看看低溫燙傷了沒有�!�

    毛非安生了,埋進他頸窩里,聞見一股居家才有的味道,有點像在陽光曬過的被子里睡醒的感覺,也有點像圍著蔬菜瓜果打了半天交道的感覺,他小聲道:“燙傷了怎么辦?”

    “給你涂藥,嚴重的話就要去醫(yī)院。”

    “不想去醫(yī)院�!�

    莊周把他摟緊,來時跑得著急,回時一步步走得穩(wěn):“那就把醫(yī)生叫到家里來�!�

    毛非新奇:“我在里看到過這種操作,真的可以有么?”

    “在小伏都真的可以,在這里需要臨時聯(lián)系,雖然會慢一點,但是可以有�!�

    天色徹底黑透,周遭瞧不見人影。

    毛非朝著莊周的臉頰親一口,不夠,再湊去一點,朝著唇角也親一口,他心滿意足地埋回到頸窩里:“不可以有,我赴湯蹈火這么感人的劇情,必須二人世界,不能有任何一個第三者前來打擾�!�

    進電梯了,毛非想要下來,怕莊周累。

    莊周不放,心情怪好的,不樂意撒手,他問:“想吃什么?”

    “都行,你做啥我吃啥�!�

    “土豆泥,喜歡么?今天買了好多土豆和蘿卜,可惜目前一個雕花都沒雕成功�!�

    毛非驚了:“蘿卜雕花?我那是隨口瞎說的,你還當真了嗎?”

    “嗯,我也想試試看,”到門口了,莊周把他放下來,“我周一沒課,閑著也是閑著�!�

    周一沒課...!

    毛非跟在他屁股后面進屋,一邊脫鞋子一邊質(zhì)問他:“周一沒課你不跟我說,害我課間瞎晃悠,就為了跟你來個偶遇...你浪費我感情!”

    終于離開火山窩了,毛非爽得不想穿棉拖,他撲到莊周懷里去撒潑,或者說撒歡兒更合適,鬧騰沒兩下就被攬著腰親乖了,哼哼著掛在人家身上嘟囔“還要”。

    溫存了好一會兒,莊周又把他抱起來,抱到沙發(fā)里放下,他半跪在地毯上,捧著毛非的一只腳去脫襪子,連襪子都印著熊圖案,莊周失笑:“你是多喜歡熊?”

    毛非掙扎著撐起來,腿也亂踢:“你不,我自己來,你別碰�!�

    “怎么了?”莊周握住他纖細的腳踝沒讓他掙脫成功,“你還有哪兒我沒碰過?”

    “不是的...”毛非蜷起腳趾,羞恥道,“不臭嗎?我想洗洗...貼了暖寶寶的...”

    莊周利索干脆地把他兩只襪子都剝掉,看見腳心被熨燙得通紅,他嘆一口氣,指尖輕輕按上去,問:“疼不疼?”

    毛非搖頭:“不疼,有一點癢癢,不是蚊子咬那種癢,是...褲腰勒緊了勒得癢那種�!�

    莊周起身伏到他上方,安慰地啄吻他:“沒事,不嚴重,也沒有起水泡,給你擦一點酒精緩一緩就好了�!�

    毛非還堅持:“要洗,我要先洗一洗。”

    莊周依著他,于是毛非又被抱進了浴室里,水溫稍涼沖一沖,沖完了再被抱回沙發(fā)里,他扒在沙發(fā)靠背上看莊周忙活著找醫(yī)藥箱,心里幸福得直冒泡。

    “你知道嗎,我以前也被燙傷過一次,燒水壺炸了,熱水濺到我胳膊上,燙起來好多小泡,我現(xiàn)在都記得那種疼。”

    莊周從書房出來,手里拿著一瓶酒精棉和鑷子,他抱著毛非的小腿坐下,夾起一個棉球:“會有點涼�!�

    毛非“唔”一聲,懷里抱著個靠墊當依靠。

    “還好沒見你留疤,什么時候的事?”說著又輕笑道,“你身上就在肩胛骨那兒有兩顆小痣�!�

    “高三的時候,陳祈不是轉(zhuǎn)學了嗎,我去找他玩兒,他們開運動會,我在家里睡懶覺,睡醒起來了想泡面吃,結(jié)果燒水壺炸了...我打電話給我當時的男朋友,他不接,連著掛我好幾次,氣得我當場就把手機給摔壞了。”

    尾音有點抖,被棉球冰的,也癢癢,被撓腳心的癢,毛非捉在靠枕邊上,表情扭曲,還要強忍著不縮腿:“你、你抓著我,我受不了,太癢了�!�

    莊周分散他注意力:“然后呢?去醫(yī)院了嗎?”

    “去了,陳祈和音音一起陪我去的,我---唔!”毛非抖著嗓子笑起來,“你快點,隨便涂涂就行了。”

    莊周看他忍得一臉潮紅,都紅到脖子上了,偏要欺負人,一腳擦完換另一腳,涂得一點都不隨便,他催:“嗯,去醫(yī)院了,接下來。”

    “接下來我就坐飛機回小伏都了,手機不是壞了么,聯(lián)系不上我前任,本來說好了航站樓接機的,我出來了沒看到他人,坐那干等了兩小時他才趕來,他說他畫畫入神把我給忘記了�!�

    莊周聽完氣笑了,反問道:“萬一他沒來,你一直等?”

    “我借手機給他打電話了的,沒人接,我怕是他在趕來的路上,后來就變成賭氣了,他不來我就偏要等,我等得越久,到時候發(fā)火就越有理�!�

    莊周收好酒精棉,捧起他一雙潮乎乎的腳丫子,在圓潤的腳趾肚上輕啄一口,無奈道:“他遲到半小時你就足夠有理了,你怎么這么好欺負?”

    毛非不要抱枕要莊周,拉著他讓他壓到自己身上來:“那是我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別人甩臉色,我特別兇,大吼大叫,和黑化沒兩樣,舉起我的行李箱就朝他扔,還被帶去保安室教育了一頓�!�

    “真的?”莊周撫著他的臉蛋,“這么厲害嗎?”

    “真的,”毛非卻沒有很得意,反而眼眶泛紅,“因為我看到了音音,他好可愛,我哥,就是陳祈,肯定喜歡他,還跟他喝同一瓶礦泉水,我心里說不嫉妒都是假話...他們倆特別好,特別甜,我再一對比,心里落差太大了...后來我被他作來作去又騙來騙去的,有時候?qū)嵲陔y受了就找我哥發(fā)泄,我哥說他談的是身心健康的甜甜的戀愛,我真的好羨慕�!�

    莊周用毛非喜歡的貼貼臉來安慰他,呢喃道:“我也羨慕,我和你一樣。”

    “嗯,我知道。”毛非抱緊他,“但是現(xiàn)在我不羨慕了,你也特別好,我會好好對你的。”

    莊周笑起來,手指在他發(fā)間輕輕抓,承諾到:“我也會�!�

    第32章

    不可以,我會做噩夢的

    手機鈴聲吵到了膩乎在沙發(fā)里的兩個人,毛非好不想管,他腳底涼颼颼的,可勁兒往莊周的褲腳里埋,都快把莊周的居家褲蹬掉了,他嘟囔道:“誰��?”

    “是你的手機�!�

    “是嗎?”

    莊周稍稍撐起身,伸長了胳膊把他手機從茶幾上拿過來,屏幕上連串的微信小窗往外蹦,毛非一看到莊強的大名就生理性拒絕,他不情不愿地解鎖,一溜兒掃過去,翻了個大白眼,然后靜音,息屏,又給放回到茶幾上去了。

    莊周揉他一把:“怎么了?”

    毛非捏著他的衣領(lǐng)折過來翻過去,說:“他想讓我陪他一起加入漢服社,還想跟我組CP,他呂布我貂蟬,他周瑜我小喬,想啥呢他?”

    莊周低笑,聽他吐槽到:“剛追問我為什么不答應他,一邊試圖說服我一邊非要我給他個理由。他真的榆木腦袋,知道啥叫道不同不相為謀嗎?”

    莊周親他一口:“寶�!�

    毛非“嗯”一聲,喜歡死了,軟聲道:“還想聽。”

    “寶,寶貝兒,”莊周把他壓嚴實,“昨晚睡前我擅自又給你挑了幾身,過幾天就能到�!�

    毛非吃驚道:“挑、挑漢服嗎?”

    莊周拱在他耳畔:“嗯,男款女款都有,等到了看你喜不喜歡�!�

    “這是...驚喜嗎?”

    “喜歡就是�!�

    毛非樂屁了,把他衣服都抓皺:“喜歡!”

    就聽莊周悠悠帶笑道:“還順帶買了件肚兜兒�!�

    肚兜兒?

    毛非愣了一秒,拿腳瞎亂踹他:“這才是你的目的吧,這才是你的重點吧,這才是你真想買的吧!”

    莊周容他叫喚,把他抄腰抱起來,來到開放式廚房的餐桌邊,桌上還殘留著已經(jīng)氧化的失敗品,蘿卜細碎堆了一盤子,旁邊有一把銀色水果小刀。

    毛非腳踩椅子橫梁,拿起小刀躍躍欲試,他問:“你學了多久?一下午?”

    ===《非非

    完結(jié)+番外》TXT全集下載_14===

    “一小時吧,下午出了趟門,”莊周挽起衣袖,穿上圍裙,“去買了一個投影儀,還沒裝起來�!�

    投影儀?

    似乎又是一個驚喜?

    毛非嘗試著猜測:“放映室?”

    “嗯,還會有健身房�!鼻f周把土豆去皮上鍋蒸,笑道,“但是琴房大概就不用了,我也就勉強會吹個口琴。以前高中時想學大提琴來著,被我哥嫌棄了一頓,說還不如跟他一起去練拳擊�!�

    “��?那你去了嗎?”

    “去了,他教我,剛開始被他打得還不了手,后來算是能打成平手吧�!�

    毛非攥著小刀滿心好奇:“能具體說說嗎?我怎么覺得你哥好鬼畜啊,你之前說他玩伴特別多,還男女通吃,然后似乎還...也不是崇尚暴力吧,就是,咋說...我其實,突然之間,覺得你和你哥哥也能組CP,骨科多好吃啊。”

    莊周走來把他的小刀沒收,把碗碟殘局都收拾干凈,腦袋里順著毛非的話幻想一瞬,驚覺實在不能忍,他搖搖頭:“我可吃不下,而且這要是真的,我爸我媽肯定得厥過去�!�

    毛非倒是天馬行空樂得起勁:“你現(xiàn)在還能打得過你哥嗎?”

    “打不過,他一直在練拳擊,沒停過,我都好幾年沒碰了�!�

    “哇...那你得是受了,骨科年上,你還不樂意,再加一個強制囚禁,美味!”

    莊周直笑,聽他繼續(xù)胡扯:“你被領(lǐng)帶捆著手綁在床頭,然后讓我想想拳擊手套能有什么玩法啊...套在你下面?或者塞在你嘴里?太大了,塞不進去是不是?”

    莊周真的不能忍了,雞皮疙瘩掉滿地,他把蒸軟的土豆盛放到大碗里,再拿個搗蒜杵,一并擱到滿嘴瞎話的毛非面前,“碾成泥。”又連哄帶威脅,“乖一點,當心我照搬照用�!�

    毛非抱住碗,不吭聲了,也吭不出聲---這哪來兒的杵��!

    他嘴巴是閉上了,思緒卻囂張得更瘋狂。

    莊周屏息切洋蔥,切完,回頭看他的非非仿佛不是在碾泥,是在敲木魚,魂兒飛天際不知道又在開什么腦洞,他喚到:“非非?”

    毛非支吾一聲,看向他。

    “想什么呢?”

    “想...肚兜兒�!�

    莊周不大信:“真的?”

    毛非就招了:“想第一次那回,你說我像桃花,后來我做夢還夢見自己變成桃花,還記得么,我半夜三更發(fā)紅包給你解夢?”

    能不記得么?

    毛非把杵重重搗:“幸虧你沒說我像土豆,不然我現(xiàn)在不就是夢境照進現(xiàn)實了么?”

    莊周被他可愛壞了,他手摸了生牛排,油乎乎的,不然一定要揉一揉那一腦袋亂翹的軟毛。

    毛非納悶:“我當時在醫(yī)院里打吊針,睡了好久好久,所以凌晨醒過來了,四點多吧,為什么你還能秒回我啊?你在干嘛?”

    “我哥給我打電話,他在國外,完全不顧我時差,知道我撂挑子不幫我媽打理美容院了,于是打電話來問問我到底什么情況�!�

    “...我還是覺得你們倆骨科好帶感啊,你怕不怕他?”

    牛排在平底鍋里冒出油滋滋的聲響,莊周笑嘆:“我為什么怕他?反而幸虧有他當我哥,挺好的。我和他可以說完全相反吧,他喜歡赤巢,也喜歡與人斗,我就想養(yǎng)花養(yǎng)貓曬曬太陽�!�

    “坐在星垂天野的陽臺里曬曬太陽,好氣啊,我怎么這么仇富,”毛非把碾得稀爛的土豆泥呈給他,“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哥哥�!�

    “現(xiàn)成的,叫我一聲聽聽?”

    毛非不叫,莊周不放過他:“說起來,你一口一個宋老師叫過挺多次,我呢?好像也沒聽你叫過我‘老師’?”

    毛非更不叫,裝聾作啞。

    莊周把土豆泥端走,順帶同他打個啵兒:“傻寶�!�

    晚餐是牛排意面和土豆泥,還有鮮榨的橙子汁。

    毛非吃完就癱,摸著肚子看莊周洗刷刷,他打著小嗝兒抱怨:“我們還是按照之前的《約法三章》來行不行?就周末見個面,還能每周盡享小別勝新婚�!�

    “怎么了?”

    “你投喂的太好了,要不了幾天我就會胖成一坨�!�

    莊周被惹笑:“等會兒下去散散步?”

    毛非朝窗外望去,黑透了,不知道幾點,估摸七點多了吧:“散步回學校嗎?”

    “就圍著花園走幾圈,走完回來安投影儀,然后要一起看個電影么?”

    毛非一聽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無法不懷疑:“你這是要軟禁我?我今晚是不是走不了了?”

    “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么?”莊周擦干手,把他抱進懷里調(diào)侃道,“喜不喜歡這種劇情?要不要我現(xiàn)在就用領(lǐng)帶把你綁到床頭去?”

    毛非發(fā)覺自己格外興奮,這是...這是深藏于身體里的M屬性要被開發(fā)出來了么?

    他拿手推莊周的臉頰,岔開話題道:“我腳冷,我要穿襪子!”

    莊周毫不客氣地笑話他:“一點不禁逗�!�

    穿完襪子,廚房的垃圾袋收一收,手牽手一起去花園里遛彎兒消食。

    晴空繁星,昭示著明天會有好天氣。

    十指交扣的雙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晃悠,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閑話,聊著聊著又唱起歌來。

    毛非唱一首日語歌,唱完問:“好聽嗎?”

    莊周笑著“嗯”一聲:“好聽�!�

    毛非再唱一首民謠,莊周跟著他輕輕哼,哼著哼著把人擁到身前,用自己寬松的長羽絨半包住,下巴抵著發(fā)頂,左搖右晃地踩著石頭路轉(zhuǎn)圈。

    毛非仰頭蹭蹭他:“莊周,我好開心啊,你跟我在一起你開不開心?”

    “開心�!�

    “開心是多開心?”

    莊周莞爾道:“回國三年,好久沒這樣開心過,做夢都笑醒了�!�

    毛非“嘁”他:“夸張�!�

    漫步到?jīng)鐾は拢琴囍獣䞍�,有石凳不坐,偏要窩在莊周懷里坐大腿。

    還想聽八卦,一邊襲胸揩油一邊撒嬌央求:“你哥比你高嗎?”

    “比我高一點。”

    “比你還大只嗎?”

    “比我大只一點�!�

    “他更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他更喜歡他自己。”

    毛非憧憬道:“我想給你們倆編故事,豪門骨科,相愛相殺,求而不得,可以嗎?”

    莊周親他臉蛋:“不可以,我會做噩夢的�!�

    毛非悻悻:“那好吧,那我以后是不是有機會能見到你哥哥?”

    “之前的確有,現(xiàn)在我要避免你見到,”莊周占有欲爆發(fā),“我隱隱有一種你對我哥非常感興趣的危機感,要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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