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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莊周用一只小塑料杯往他潮乎乎的腦袋上撩水,怕他著涼:“有一次我給他打電話,是他情人接的,說他正在殺魚,要做魚湯�!�

    “是誰!是小裴哥嗎?”

    “不是,是個女人�!�

    毛非眼睛都紅了,崩潰道:“啊---!我!我心好疼!我的小裴哥怎么這么命苦,我好心疼,我難受,不行,我受不了!我要是自作多情就好了,我...”

    莊周抱著他親吻,低聲哄他好乖:“也許裴老板真像你說的,是在及時行樂而已�!�

    毛非還是沒能忍住哭意,鼻子酸得揉不開,嗡聲道:“說都三四年了,怎么這樣啊...我看的里,能睡超過半年的,絕對都睡出感情來了...你、你能不能說一說你哥哥?讓他清醒一點(diǎn)?”

    “乖寶兒,”莊周揉揉他臉蛋,“裴老板比你聰明,我哥比我聰明,我們倆能做的只有旁觀。”

    “我...我知道,我就是太揪心了...”毛非主動湊去吻莊周,吻完就罵,“你哥是個王八蛋!”

    “是,他是夠王八蛋的�!�

    “下次見面我要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怎么辦?我肯定會用眼神把他千刀萬剮的�!�

    莊周幻想一瞬,竟然還挺期待,他笑道:“估計我哥會對你充滿興趣,就像你一開始也對他充滿興趣一樣,還給我們倆組CP�!�

    “我后悔了,”毛非拱一拱,從莊周眉心一路往下親到下巴,“你之前就受苦了,我不能再把你編排給你哥哥讓你受苦,你現(xiàn)在是我的�!�

    莊周擁緊他,兩人在花旦和小生的齊齊鎖定中肆意接吻。

    泡完澡,全身都暖,全身都懶。

    莊周戴上圍裙做晚餐,準(zhǔn)備煲肉骨頭湯,毛非把他的筆記本搬到餐桌上,再拿出三本皺巴巴的《西方經(jīng)濟(jì)學(xué)》,準(zhǔn)備對著教案把筆記補(bǔ)全。

    他嘆氣:“莊強(qiáng)到底想干嘛��!我真的是好煩他,跟他完全不對付,腦殼疼�!�

    “喜歡你吧�!�

    “...啥?!”

    毛非驚訝地能把筆吃掉:“他喜歡我?他嫌我吵,嫌我話多,嫌我不學(xué)無術(shù),喜歡我啥啊他?”

    “被你穿漢服的樣子迷住了。”語氣聽起來那么篤定,莊周繼續(xù)道,“你回想一下,他是不是在你穿漢服之后才對你改變態(tài)度的?”

    毛非就仔細(xì)回想,筆尖敲在書頁上,敲著敲著,停下了:“不是,是在看了我的油畫之后�!�

    說完就一拍桌:“油畫!莊老師,我要把油畫送給你!我都搞忘記了,成天腦袋里就是做愛做愛,我八成是要廢了�!�

    莊周莞爾道:“嗯,其實(shí)我都惦記好幾天了,就等著你開口,結(jié)果你根本就忘記了,為了懲罰你,做愛吧�!�

    最受不住直球了,毛非重新拿筆裝乖,一邊寫筆記一邊開小差,那身布料少到只有幾根繩的兔女郎還在他的挎包里,當(dāng)時他躲去衛(wèi)生間里拆的包裝,把紙箱扔進(jìn)了垃圾桶,對著毛絨的尾巴、腕圈、項圈還有耳朵,簡直要嗚呼哀哉!

    真、真要穿嗎?

    等晚上睡前,去浴室里偷偷換上,穿在居家服里,等爬上床,讓莊周來脫,脫出來一身情趣內(nèi)衣,會不會被干到追悔莫及?

    應(yīng)該還受得住吧?昨晚聽淫雨霏霏,輕重有度,收斂著了,沒放縱。

    毛非心猿意馬,偷偷抬眼去瞟他的男朋友,卻與立在筆記本后面的花旦和小生直直對視。

    這兩貓,真的,各有各的漂亮,分不出的可愛!

    “花旦啊,”毛非叫,叫完輕輕放下筆,“小生啊�!�

    莊周聞聲回頭:“又跑來監(jiān)視你了?”

    “別怕哦,”毛非慢慢伸長手,“給我抱,nonono,給我摸一下,可以啵?”

    手連筆記本都還沒碰到,兩貓縱身越下,跑了。

    毛非氣到:“等著混熟了的,給你擼禿嚕毛!”

    莊周直笑:“挺好,省得我下不了決心帶它們?nèi)ヌ旯��!?br />
    第38章

    毛非死死抓著莊周:“別激動!”

    莊周做了個可愛的夢。

    或許是晚上的肉骨頭湯里有神奇魔法,讓他的非非在鉆進(jìn)被窩后變身成了一只小兔子。

    仿佛置身奇幻世界,眼前一片漆黑,莊周只能伸手抱住這只在懷里撒歡兒的小妖精,他試探地摸,摸到了一雙毛毛絨絨的長耳朵,一只豎著,一只朝前彎著,看來魔法的效力很充足。

    都變成兔子了,那...還會說話嗎?

    莊周低低輕笑地喚:“非非?”

    回答他的卻是一陣清脆的鈴鐺聲。

    莊周拿出嫻熟的擼貓手法,把這只妖精從頭擼到尾,手心正好能握住那團(tuán)圓圓翹翹的兔尾巴,他找到了鈴鐺所在,藏于一圈頸毛之中,但又不止這一處,還有兩個鈴鐺在誘人追尋。

    莊周好奇且耐心,和小動物過招他尚有勝算,平日里陪花旦和小生玩兒時都會拿一根逗貓棒,現(xiàn)在要陪一只小妖玩兒,自然就要用逗妖棒。

    “喜歡么?”在漆黑中失去視覺,莊周只能憑借觸覺來判斷,應(yīng)該是喜歡的,軟軟的肉墊捧著逗妖棒,還要張開嘴巴咬,還要伸出舌尖舔,和小貓也沒甚區(qū)別,花旦小生倆敗家祖宗,不知道咬壞了多少根逗貓棒。

    莊周見他玩兒得吃力,便愉悅地叮囑:“慢一點(diǎn),歇一歇�!�

    就像所有的動物都會對自己喜歡的東西有占有欲一樣,這只小妖怪也不例外,花旦會把玩具叼回窩里,小生會把玩具藏進(jìn)懷里,這只兔子把他心愛的玩具吃進(jìn)了肚子里。

    莊周毫不吝嗇,揉他翹來翹去的耳朵,也揉他扭來扭去的尾巴,還叫他找到了另兩個鈴鐺的藏身之處,當(dāng)寶貝,竟是小心翼翼地掛在了胸前。

    夜半十二點(diǎn),莊周從可愛的奇幻夢境中醒來。

    他摘去黑色的眼罩,看見一室柔和的光,看見花旦和小生在飄窗上舔毛,看見他懷里的非非有一雙兔子般水紅的眼。

    翌日,依舊風(fēng)雨大作。

    這天氣,沒別的,太適合睡懶覺了。

    毛非把鬧鐘關(guān)掉,上午還有課,想翹,和冉青約好了還在教室碰頭,想鴿。

    他拱到被窩里,不出三秒又睡死過去。

    莊周在廚房里,一邊和倆祖宗聊天,一邊煮青菜白粥,再看看窗外陰沉的大雨,有點(diǎn)忍不下心去叫他的心肝寶貝起床。

    要不就讓他睡吧,中午再回來接他。

    關(guān)火,軟糯的粥還鼓著一個一個小咕嘟泡,莊周解開圍裙進(jìn)臥室,枕頭空了,橫著從被子邊露出個黑乎乎的腦袋瓜。

    莊周滿眼寵溺,蹲下身朝那睡得紅撲的臉蛋上親一口,小聲喚:“非非�!�

    毛非哼都沒哼。

    這下莊周是徹底忍不下心了。

    臨近九點(diǎn),屋內(nèi)一片安靜。

    倏地,毛非腰上的癢癢肉被重重一踩,驚得他瞬間轉(zhuǎn)醒。

    他雙眼迷離,艱難翻身,對上一張放大的貓臉。

    小生又在聞他。

    毛非喃喃地哼:“花旦呢?”

    又心想:“幾點(diǎn)了?”

    他望著天花板,任由小生在他頭發(fā)上嗅來嗅去,還沒嗅出個名堂,花旦也鼓起勇氣過來了,可能是認(rèn)為這一動不動的新任鏟屎官不存在威脅吧。

    毛非被兩面夾擊,癢癢,他撲騰著坐起來,把倆小東西嚇的,撒腿就跑,這回沒有跑太遠(yuǎn),在門口處警惕地回望著他。

    毛非啞聲道:“乖哦,把你們的親爹叫過來�!�

    沒貓理他。

    毛非一邊揚(yáng)聲喚“莊周”一邊去床頭摸手機(jī),一看都快九點(diǎn)了!

    他心慌慌地趕忙先給冉青發(fā)消息:我又睡過了!

    冉青回他:猜到了,但是這回我不著急,畢竟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是吧。

    毛非咧嘴傻笑:請你喝奶茶,[親親]。

    還沒有忘記他命苦的小裴哥,毛非退出和冉青的聊天界面,可惜裴黎并沒有新消息進(jìn)來。

    毛非忍不住,主動問:哥,今晚你去MOMO嗎?

    沒等到回復(fù),也沒等到莊周。

    毛非低頭摸摸新添的軍團(tuán),特別得意也特別開心,他穿上睡袍下床,嘴里把莊周的昵稱喊了個遍,連個回音都沒有。

    冰箱上有愛心貼:乖寶,自己找吃的,等我中午回來接你。

    “干嘛不寫落款啊,”毛非貪心地嘀咕,“落款大名也行啊,反正我自帶濾鏡�!�

    青菜粥,鍋貼,奶黃包,牛奶。

    毛非坐在餐桌邊饑腸轆轆地吃,倆小主子端坐在不遠(yuǎn)處一瞬不瞬地盯。

    早晨莊周跟它們倆聊天,現(xiàn)在輪到毛非:“花旦啊,你不用怕我,我跟那個姓姜的不一樣�!�

    花旦甩著它蓬松的半截尾巴,得虧不會說話,不然肯定把昨天那句“擼禿嚕毛”甩他臉上。

    中午,莊周回來了,被毛非撲了滿懷。

    他笑道:“像個等夫君歸家的小娘子�!�

    毛非掛在他身上不撒手:“莊夫君,你身為一介教書夫子,竟然幫著學(xué)生翹課!”

    莊周提著他:“既如此,那就把你上午翹的課記在我名下好了,六減一等于五�!�

    毛非撒手了:“你敢!”

    又一秒變臉,比之前擁得還緊,耍賴道:“我收回,我啥也沒說,是我自己不學(xué)好要翹課的,不關(guān)你事�!�

    莊周笑話他沒出息,把他壓在玄關(guān)柜上親得難分難舍。

    下午大雨暫歇。

    毛非把兩杯熱奶茶和兩本皺巴巴抄完了筆記的書還給兩人:“你們還會放心讓我?guī)鴨�?�?br />
    冉青樂了:“為什么就不放心了?”

    夏肖驍幫腔:“甚至還想讓你今天再掉一回,省得我們做筆記了�!�

    毛非瞪著倆人:“珍珍知道你們倆這樣嗎!��?”

    “知道啊,”冉青和肖驍對視一笑,“開麥的時候她還給我們倆念她寫的原創(chuàng)耽美文,你猜猜原型是誰?”

    毛非才不猜,毛非認(rèn)真反問:“能給我看看嗎,文!”

    當(dāng)晚冉青就拿到了文,并且不顧珍珍的開車提醒,先把轉(zhuǎn)發(fā)鍵按一按,看毛非和夏肖驍都收到了之后才慢一步地問:開什么車?

    珍珍:要有心理準(zhǔn)備哦,其實(shí)我開得是火箭!

    冉青依舊懵逼:火箭?

    珍珍:你看就知道啦,千萬別分享給別人哦!

    冉青隱隱感覺不太妙。

    收到文時,毛非在MOMO,吧臺后面是代班經(jīng)理,裴黎沒來。

    莊周也不在,被他打發(fā)回家陪貓,當(dāng)一個等小娘子回家的夫君,所以現(xiàn)在毛非一個人孤零零地陷入難過,吧里越熱鬧,他就越難過,為他的小裴哥。

    不管小裴哥多聰明又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心里就是意難平。

    以前還和莊周曖昧的時候,沒少找裴黎取經(jīng),裴黎給的建議全部都是:享受曖昧,管那么多。

    再回味,越品越傷心。

    “我沒有為你傷春悲秋不配有憾事,你沒有共我踏過萬里不夠劇情延續(xù)故事,頭發(fā)未染霜,著涼亦錯在我幼稚,應(yīng)快活像個天使。”

    “有沒有運(yùn)氣再扮弱者玩失意,有沒有道理為你落發(fā)必須得到世人同意,心灰得極可恥,心傷得無新意,那一線眼淚欠大志�!�

    毛非抱著吉他在舞臺上黯然失落,唱了一晚上的苦情歌,把自己唱得滿口哭腔。

    莊周來接時,吧里在吵架,兩伙喝高的人臉紅脖子粗的比誰嗓門大,保安動用武力都攔不住。

    莊周趕忙找他的非非,拽著一個服務(wù)生問:“你們駐唱呢?”

    服務(wù)生回想了一下混亂的剛剛:“不知道,可能走了吧�!�

    莊周一面撥通電話一面往儲物室大步走,電話很快接通:“非非。”

    “嗚...我在儲物室,你還記得儲---”

    門被敲響,毛非淚眼吧擦地不敢吱聲,隨后聽見莊周喚他:“是我,開門�!�

    毛非立刻跳起來去開門,一見到莊周就往他懷里撲。

    “怎么了?”莊周揉揉他頭發(fā),“怎么哭了?”

    “他們,是不是還在外面吵?”

    “嗯,怎么回事?是因?yàn)槟�?�?br />
    毛非拽著他坐到沙發(fā)里,委屈炸了:“我、我觸景生情,想小裴哥,所以一直唱凄凄慘慘戚戚的歌,結(jié)果離我最近的那桌是失戀來的,可是我哪兒知道啊,那兩人就很煩我,非要我唱點(diǎn)歡樂的,我...我就唱了,唱得不太好,他們就說我掃興,說我這么喜歡賣慘就去街上要飯,還扔我花生米,我好生氣,一怒之下不想唱了,但是還沒等我說話呢,另一桌子人幫我出頭了,說他們多管閑事,我愛唱什么唱什么...結(jié)果就吵起來了�!�

    “不氣,”莊周給他擦擦臉,“沒事的。”

    毛非吸吸鼻子:“小裴哥肯定要說我的,我自己,我自己也覺得特別不好,這都第二次了,因?yàn)槲医oMOMO鬧事�!�

    “不會說你的�!鼻f周幫他回憶,“上次那個,小裴哥也是站在你這邊,叫人把那個鬧事的拖出去揍了一頓�!�

    毛非“唉”地重重嘆氣:“好煩�!�

    莊周幫他把外套穿好,新衣服,今天毛非從里到外從上到下全都是新的,昨天被大雨淋透,今天上午莊周上完課后去商場為他買的,不能更合身。

    打開門,外面比之前安靜不少,毛非有點(diǎn)慫,被攬在了臂彎里,莊周問他:“哪個罵你的?”

    毛非惴惴道:“你、你干嘛?”

    “哪個扔你花生米?”

    “你要干嘛��?你要動粗嗎?”

    莊周揉他一把:“為你出出氣。”

    毛非不干:“不不不,我們從旁邊悄悄走,我不出氣,我---”

    轉(zhuǎn)個彎出來,戰(zhàn)場不見了,大廳里全是看完熱鬧繼續(xù)喝酒聊天的人。

    毛非暫且松下一口氣:“被保安趕走了吧�!�

    兩人穿過大廳,和服務(wù)生道別,然后一開門,在露臺和仍舊罵罵咧咧的兩伙人撞上了。

    保安還在揮著胳膊嚷他們:“去別處吵去!再不走真動手了��!”

    沒人聽。

    毛非死死抓著莊周:“別激動!”

    莊周失笑,安撫道:“沒激動�!�

    上一次近距離觀戰(zhàn)是在高三寒假,陳祈帶著蘇呈音來小伏都找他玩兒,在清吧門口遇見他連作帶騙的前任,陳祈二話不說就把人揍趴在地。

    這一次,毛非看著莊周一挑二,他好像連眼睛都還沒眨一下,罵他扔他的那兩人就已經(jīng)被撂倒在地哀叫了。

    莊周甩甩手,回過頭朝著保安點(diǎn)一點(diǎn)頭,再牽起還沒回神的毛非:“走了�!�

    毛非亦步亦趨,走出幾步后嘴巴一扁,眼淚又要往外冒。

    “莊周。”

    “嗯?”

    莊周為他打開副駕門,見他昨晚小白兔今晚小花貓似的,莞爾道:“傻寶�!�

    回程時繞了一段路,毛非說什么都要請莊周喝奶茶,還非要請他最喜歡的那個口味。

    莊周依著他,看他這會兒又有說有笑的,只覺得不知道要怎么寵他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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