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占姚被逗笑,踩著高跟鞋和毛非差不多高,她故意賊兮兮道:“非非,你是我見過最可愛的男生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秘密誰不愛聽?
占姚說:“老板曾經(jīng)養(yǎng)過兩只海南八哥,很聰明,學(xué)舌特別快。”
毛非“啊”一聲:“讓我猜猜看,它們學(xué)會了叫‘花旦小生’,還學(xué)會了喵喵叫,是嗎?”
“不止如此,”占姚瞄一眼莊周,見他似乎沒有阻止的意思,于是神神秘秘道,“它們學(xué)會了唱一首歌�!�
“一首歌?”毛非扭頭問莊周,“什么歌啊你這么喜歡?是你唱得太多了,還是故意教它們的?”
莊周不知該如何作答,搪塞道:“唱太多了,可能�!�
“那到底是什么歌?我聽過嗎?”
莊周無奈,繼續(xù)胡謅,“聽過�!闭f著就唱起來了,“離家十年多,今天下火車---”
“你打住!”毛非抓狂,一點也不想再被洗腦一遍,好奇全線成崩潰,“我算是知道了,真的,換成我是八哥我也能學(xué)會!”
占姚吸溜著以茶代酒的喜茶悶悶地壞笑,她想,真滿足。
于停車場里分別,保時捷駛上地面。
毛非捂著嘰里咕嚕的肚子問:“莊啊�!�
莊周了然:“想吃什么?”
“回家了就要做作業(yè),不想回家。”毛非歪歪著腦袋犯拖延癥,“我們在外面吃,行嗎?”
“行�!鼻f周趁等紅燈rua他一把,“想去哪兒?”
“就...還去江灘的紅帳篷里恰燒烤,意下如何?”
初夏的好天氣,小龍蝦早早上市了,江灘大排檔幾乎被坐了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別說紅帳篷里面了,就是露天吹江風(fēng)的都快沒有位置。
兩人坐在最邊邊上,塑料凳,方正折疊小桌,質(zhì)量不咋滴的透明桌布。
毛非就喜歡這種擼起袖子放蕩不羈的感覺,他上面拿鉛筆勾著菜單,下面拿腳尖勾著莊周,他可惜道:“你開車不能喝酒,不然我們可以干一杯�!�
莊周低笑:“交一杯�!�
毛非一下子沒聽懂:“交?”
隨后目光就被閃到,來自鉆石的熠熠光輝,瞬間就叫他鬧明白了。
腳尖仿佛化成他的尾巴,在莊周的小腿上來回狂蹭:“回去的,開一瓶82年的紅酒,我跟你交!”
莊周眼里盡是縱容和寵溺,讓毛非看得有些癡。
這種眼神他其實再熟悉不過了,可每一次他都會覺得好心動。
一心動,就想被寵,想被揉,想被疼愛,想把自己全數(shù)交出。
毛非低下頭,繼續(xù)在菜單上打?qū)�,心猿意馬沒注意,先勾了一份烤羊蛋,緊挨著又勾了一份烤牛鞭。
他在想別的,想交杯,想交杯之后還可以交融,交融時還可以這樣交,也可以那樣交。
毛非縮縮屁股,要正兒八經(jīng)的說,他其實挺害怕自己有一天因為過于浪蕩貪心而精盡人亡了。
菜單和鉛筆一并遞給對面。
莊周垂著頭瀏覽,添了一份黃金小饅頭配乳酪,上次毛非喂他吃過,他念念不忘。
“非非啊,”莊周一邊抬手招來圍裙小妹,一邊笑嘆,“是嫌韭菜不夠補么?”
直到那兩盤毛非見都沒見過的烤蛋和烤鞭端上來,直到他拿筷子夾起來端詳,一邊奇怪這是啥一邊往嘴里塞的時候,莊周才淡定地告訴他:“吃啥補啥�!�
羊蛋就在唇邊,毛非聽罷又拿遠點,再次打量道:“這好像不是烤腦花?”
莊周拄在桌邊笑得輕顫,問:“點單的時候想什么呢?”
毛非不明所以,猶猶豫豫的,說:“...想你呢�!�
莊周愛他愛得直嘆氣。
“要不是怕你吃完了不理人,我真想---”
“干嘛欲言又止的,真想干嘛?”
莊周看他已經(jīng)有炸毛趨勢了,笑道:“真想看你吃下去之后的表情,肯定是邊嚼邊對我說,‘莊啊,怎么奇奇怪怪的呢?’”
毛非立馬放下筷子:“這到底是啥!”
“羊蛋。”
“...羊蛋?!”
莊周看他眼睛瞪得溜圓兒,有多有趣,就有多慶幸自己半道兒攔截,挽救了一場烏龍鬧劇。
一頓燒烤吃到尾聲,江風(fēng)吹拂,吹來一絲淡淡的香煙味。
大排檔,喧囂熱鬧,總有人抽煙。
毛非打著孜然味的嗝兒,回憶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我等你洗澡出來,我當(dāng)時怕得要命,點了一支煙�!�
“記得�!惫ぷ魅�,莊周穿西裝襯衫,西裝和領(lǐng)帶早一步丟在保時捷里,此時襯衫松扣,露著鎖骨,“我喂了你一口,你嗆得眼淚直流�!�
毛非胡亂擺擺手:“別提!我是想說,好像就那一次,之后再也沒見過你抽煙了,是特意背著我嗎?”
“不是,我本來就很少抽,很累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點一根�!�
毛非得意起來:“那你和我在一起都沒抽過,說明你開心�!�
“嗯,當(dāng)我說做夢笑醒是假話么?”
吃飽喝足,情話動聽,毛非不想回家做作業(yè),想黏人,他的腳尖再次變作討好工具:“莊啊,我們?nèi)プ呖缃髽蚝脝�?就�?dāng)消消食�!�
莊周看穿他:“回了家自己關(guān)書房里寫作業(yè)�!�
毛非答應(yīng):“關(guān)關(guān)關(guān),我這次一定不耍賴�!�
第61章
你是我的,生姜找別人兩情相悅?cè)?br />
“那兩只八哥呢?”
“被我爸要走了,說比他的鸚鵡聰明�!�
“啊!是拿去讓八哥教鸚鵡說話嗎?”
“或者拿去給他的那些鳥友炫耀�!�
站在跨江大橋的正中央眺望江流夜景,撲面一種天地磅礴而自身渺小的遼闊感。
毛非又把自己折成小于號,扒著防護欄暢想道:“如果它們還在你這里的話,那我們就有花有草,有貓有鳥。而且它們倆肯定也會學(xué)舌,那豈不是滿屋子此起彼伏的‘莊啊’�!�
莊周被他惹得失笑,剛要打趣一句時手機響了,來自太平洋對岸的宋語松。
毛非伸長脖子佯裝偷聽,莊周索性就點開免提,聽宋語松嚴(yán)肅道:“老周�!�
按平時莊周會回復(fù)個語氣詞,或者也招呼一聲“老宋”,但今天,莊周調(diào)侃道:“松仁兒�!�
宋語松愣住一秒,稀奇到:“嘿,怎么今兒這么親切?想我啦?”
毛非也愣住一秒,不可置信地沖莊周眨眼:這是真的嗎?!
“那是因為你和我助理的貓重名了,”莊周笑道,“是只曼赤肯,你腿比它長�!�
宋語松嫌他一句“滾蛋”:“虧我還惦記你。那誰好像已經(jīng)回去了,你當(dāng)心�!�
莊周“嗯”一聲:“多謝關(guān)心,已經(jīng)過招一回合了�!�
===《非非
完結(jié)+番外》TXT全集下載_26===
“什么!”宋語松驚訝地提高了八度音,“快說說!”
“懶得說,你不用擔(dān)心,非非護著我呢�!�
“...操,我耳朵瞎了�!�
莊周笑起來,把毛非擁進懷里,壓低聲道:“我好像聽見有人在磨牙�!�
“你沒聽錯,”毛非用腦袋蹭他臉頰,嘀咕,“提起來就好氣!”
兩人的小話沒能逃過宋耳瞎,他艱難哽道:“不是...你、你們倆...你們...毛非也在��?”
江風(fēng)都吹不散毛非臉蛋上的熱度,他乖巧道:“宋老師好�!�
宋語松:“......”
莊周從沉默中品出了發(fā)小的一言難盡,指不定在心里被罵成了什么樣:“行了,你快些回來吧,免得他真鬧到學(xué)校來,不好收場�!�
“就快了�!彼握Z松拖長音,看來是徹底拋棄身為老師在學(xué)生面前的端莊正經(jīng)了,他哀怨道,“托你哥的福,我現(xiàn)在天天被我爹念叨,說我二十七八了一次戀愛都沒談過,讓我也趕緊麻溜兒的。我抓抓緊月底回,應(yīng)該正好能趕上�!�
“等會兒,”莊周發(fā)覺自己在狀況外,他抓住重點,“什么叫托我哥的福?又正好趕上什么?”
“...你親大哥的訂婚宴,你別說你不知道?”
“...我還真不知道。”
莊周感覺懷里的人僵硬成一團,直覺要糟糕,他應(yīng)付兩句后掛斷電話,先摟緊毛非哄道:“不怕,我這就問問我哥。”
今晚所有的激動和開懷在這一刻都變成驚慌,毛非轉(zhuǎn)過身捉在莊周的襯衫上,急得嘴唇張合卻說不出話來,滿心都是他的小裴哥知道嗎?
電話接通,那邊莊穆似是舒了口氣:“說�!�
莊周還是開的免提,他問:“在哪?”
“爸這兒呢,下棋連輸三盤,不下了不下了�!�
“那就別下了,我問問你,你要訂婚了?時間地點人物我怎么一個都不知道?”
莊穆笑道:“你忙著和你那小朋友談戀愛,跟你說了你又幫不上什么忙。已經(jīng)快籌備好了,過幾天放個新聞,你就有嫂子了。”
毛非埋在莊周的肩窩里,不知是氣的還是急的,粗氣喘得把莊周肩膀都呼熱乎了。
莊周安撫地摸著他頭發(fā),半點不拐彎,問:“是你真喜歡,還是商業(yè)利益?”
莊穆“唔”一聲:“一半一半吧,不重要�!�
能讓赤巢動心的商業(yè)利益,莊周沉吟道:“過幾天是什么時候?”
“這不這和咱爸商量著么,還沒定�!�
“定下來了和我說。”
莊穆的一聲“行”剛落音,毛非就忍不住吼道:“別掛!”
莊周依著他,把手機湊到他跟前,輕聲道:“說吧�!�
毛非緊緊抱在莊周腰上,像是在努力汲取安全感,逃避他不想聽到的答案,他問:“小裴哥...他、他知道嗎?”
只聽莊穆“噗嗤”地笑出聲:“沒跟他說,要跟他說嗎?那我現(xiàn)在就---”
“別!”毛非鼻尖泛酸,“別跟他說,不用現(xiàn)在跟他說。”
莊穆“哎呀哎呀”地笑話毛非道:“小朋友,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那誰趕緊的,哄哄�!�
電話掛斷,毛非悶在莊周懷里兀自低落。
迷茫、無措、擔(dān)憂、不愿相信等等亂七八糟的情緒糾結(jié)在一起,讓他喃喃如自言自語一般:“是真的嗎?”
江風(fēng)濕潤微涼,懷抱厚實又溫暖。
毛非貪戀地往莊周身上貼,仰起臉求救道:“是我想多了嗎?”
莊周低頭啄吻他:“希望是�!�
“雖然小裴哥說自己也不是好人,不傻,不會自討苦吃,可我就是有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苯又治崾∥嵘砥饋恚笆俏椰F(xiàn)在滿腦袋都是談戀愛,希望誰都能兩情相悅,所以才看他意難平嗎?”
莊周嘆慰:“傻寶寶。”
毛非苦悶小片刻,又點起腳討親,反悔道:“你是我的,生姜找別人兩情相悅?cè)��!?br />
還剩一半大橋不想走了,兩人依偎在一起原路返回。
毛非迎風(fēng)唱起歌,捏著頸間被皮膚熨溫的指環(huán)哼《結(jié)婚進行曲》,莊周被惹得好窩心,問他:“要不要背?”
這不是電影里才有的橋段嗎,在夜晚的霓虹長橋上有一抹親密的剪影。
毛非跳起來伏到莊周背上,他湊去他耳邊:“莊周,我好愛你。”
車水馬龍的雙向四行道,車聲呼嘯,晚風(fēng)習(xí)習(xí),平靜的江面下暗流洶涌。
這一聲“我愛你”微不足道,眨眼就要消散于天地之間。
莊周卻珍惜地攏在心頭,他背穩(wěn)他:“我也愛你�!�
夜色茫茫,此時的214里有兩個人正在出二手。
冉青一件件的拎著他的cos服裝和道具,夏肖驍就負責(zé)拍出好看的效果,他說:“閑魚掛一個,在我們校內(nèi)網(wǎng)上也可以掛一個,說不定會有人問問�!�
“嗯�!比角喾畔麻L裙,拿起他的假胸,提醒道,“尤其注意,千萬別拍到我的臉!”
“拍到了我就自己留著,上傳的時候再給你截掉,”夏肖驍笑道,“俗稱,不要臉�!�
冉青笑罵他一句,作勢要拿假胸甩他,兩個人眼瞅著就要鬧成一團的時候,宿舍門不合時宜地被敲響。
門外是三天不見的莊強,周五冉青他們走時莊強還滿面紅光地期待周末的東湖外景,怎么現(xiàn)在天差地別?
一雙白球鞋臟得過分,鞋邊糊著好些泥巴,莊強形容憔悴,頭發(fā)雜亂夾著草葉,他滿面寥落地跟夏肖驍?shù)懒寺曋x,隨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搖搖欲墜地發(fā)起呆來。
夏肖驍倍感蹊蹺,下午的課間他們特意去問過隔壁寢室的:“我們214是不是又發(fā)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隔壁的四臉懵逼:“沒有啊,周末靜悄悄,今天我們都在上課,能有什么事?”
所以到目前為止,莊強的床位凌亂依舊是未解之謎。
夏肖驍同冉青對視一眼,心想,三個室友住三年,一個接著一個的給我發(fā)射沖擊波,到底是鬧哪樣?
他靠近莊強半步,試探道:“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了?”
莊強目中無神,沒吭聲。
冉青也關(guān)心道:“莊強,你還好嗎?有事可以和我們說一說。”
整個房間里安靜得有些詭異。
就在夏肖驍打算強勢追問時,莊強動了,他站起身從衣架上拽走他的毛巾,又隨便從衣柜里扯了件衣服,魂不守舍地進了衛(wèi)生間。
直到門被緊緊關(guān)上,冉青才收回視線,壓低聲音說:“他好像沒拿飯卡。”
沒拿飯卡,怎么洗?
夏肖驍朝那亂糟的書桌上看去,干脆不找了,直接抓起自己的飯卡去敲浴室門:“莊強,卡給你�!�
過了幾秒門才開,露出一只手和一聲蒼白的“謝謝”。
真的是奇了怪了。
半晌,終于傳來淋淋水聲。
冉青一邊收收滿地的服裝道具,一邊特別小聲地猜測:“肯定是發(fā)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夏肖驍幫他一起收:“會不會是他們漢服社內(nèi)訌了?拍攝不順利?”
兩人互相瞧瞧,又默契地一起搖搖頭。
突然,幾縷壓抑的哭聲仿佛從牙縫里、從門縫里艱澀地擠出,登時打斷了他們的滿腹疑惑,讓兩人愣愣地凝固在原地。
第62章
他再次無能狂怒:“血口噴人!”
“我沒有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