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
二十個小時后。
直升機(jī)抵達(dá)澳國。
楚憐星從直升機(jī)上跳下,戴上墨鏡。
妮亞和梵克緊隨其后。
澳國邊境,金三角地帶。
“老大,我們已經(jīng)到澳國了�!�
遠(yuǎn)處停著一輛軍用越野。
妮亞和梵克走過去,拉開車門。
楚憐星坐進(jìn)副駕駛座上,摘下墨鏡。
梵克發(fā)動汽車,越野車咆哮著駛向遠(yuǎn)方。
車子在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疾馳。
妮亞拿出地圖,指著上面的一個紅點(diǎn)。
“這里�!�
“那老頭現(xiàn)在的落腳點(diǎn)。”
楚憐星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那個紅點(diǎn)。
妮亞和梵克對視一眼。
默契地保持沉默。
接下來,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
到達(dá)目的地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
楚憐星下車,看著眼前的別墅。
鐵門在引擎聲消褪后吱呀開啟,兩道昏黃的壁燈沿著青石車道延伸。
三層高的別墅盤踞在月芒里,米白色外墻爬滿枯萎的藤蔓。
車道盡頭的噴泉早已干涸。
石膏雕成的小天使捧著殘缺的水罐,基座上積著薄雪般的月光。
她踩過碎石小徑時,鞋底碾碎了幾片凍硬的楓葉。
二樓某扇窗戶突然亮起燈光。
矩形的光暈投在草坪上,照亮了石徑旁歪斜的鐵柵欄。
她回來了。
只不過這次。
她不會任人宰割。
楚憐星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二樓那扇亮著燈光的窗戶上。
“你們先回去�!�
妮亞和樊克領(lǐng)命,開車離開。
她走到別墅門前,抬起手,按下門鈴。
門鈴在寂靜中突兀地響起。
劃破夜的靜謐。
“叮咚�!�
楚憐星靜靜地等著。
她知道,會有人來開門。
門開了。
一位身穿西裝,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出現(xiàn)在門后。
看到來人。
他愣了一瞬:“小姐……”
楚憐星問:“爸還好嗎?”
老管家愣愣地看著楚憐星。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憐星摘下墨鏡,露出那張熟悉的臉。
老管家的瞳孔驟然放大:“小姐……真的是你!”
“你還回來做什么!”
思緒回到那些年。
楚憐星母親離世后,被楚遠(yuǎn)綱接到澳國。
她在楚家無依無靠。
只有這位管家關(guān)心她一些。
楚憐星:“爸還沒死呢?”
老管家:“老爺他……身體一直不太穩(wěn)定�!�
楚憐星:“那還真是可惜了�!�
她走進(jìn),關(guān)上門。
老管家為她摘下大衣,接過她的包:“我?guī)湍才欧块g。”
楚憐星:“不必了,我上去找他�!�
老管家:“小姐,您剛回來,還是先休息一下�!�
楚憐星:“帶路�!�
老管家無奈,只好帶著她上樓。
二樓走廊的盡頭是一間書房。
楚遠(yuǎn)綱就在里面。
老管家敲了敲門,輕聲道:“老爺,小姐回來了。”
書房內(nèi)沒有回應(yīng)。
老管家又重復(fù)了一遍:“老爺,小姐回來了�!�
還是一片死寂。
“喲,華國那個鄉(xiāng)野丫頭來了?”
一個嘲諷的女聲響起,緊接著書房的門被打開。
走出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
楚憐星認(rèn)識她。
楚家大少爺,楚亦寧的妻子,李婉茹。
李婉茹挽著楚遠(yuǎn)綱的胳膊,滿眼譏諷地看著楚憐星。
楚遠(yuǎn)綱拄著拐杖,站在書房門口,臉色陰沉。
楚憐星:“也是,自己兒子死了,老子又跟自己兒子的女人不清不楚�!�
“我要是楚亦寧,我恨不得從墳頭爬出來。”
Chapter.78
她的過去
這個家對她來說,是陌生的。
噩夢般的存在。
楚遠(yuǎn)綱從娶她母親的時候就在偽裝自己。
身份,年齡。
包括他在澳國已婚的事實(shí)。
童年時期她從未見過楚遠(yuǎn)綱。
直到十四歲母親離世。
有個自稱是他父親的人接她去了澳洲。
她這才知道。
楚遠(yuǎn)綱在國外一直有家庭。
還有個大她兩歲的哥哥,楚亦寧。
噩夢開始。
長達(dá)五年的精神…肉體折磨。
在家。
無數(shù)次被鞭打,陰暗的地下室。
在外。
語言不通的她,被歧視,被霸凌。
她一直乖巧,懂事,不敢反擊。
心理卻陰暗…扭曲。
十八歲,剛成年的她走進(jìn)紋身店。
在手臂上的傷疤上留下了叛逆的紋身。
吐著毒信子的蟒蛇,纏繞住三朵牡丹。
冰冷,窒息…
十九歲生日那天夜晚。
那個和她同父異母的哥哥進(jìn)了她的房間。
想強(qiáng)迫她。
床頭的花瓶成為她第一次反抗的利器。
血順著花瓶流到床單上。
楚憐星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暢快。
邪惡的種子種下。
她逃,楚亦寧捂著腦袋在后面追。
撞見了剛殺完叛徒的鴆酒。
楚憐星記得很清楚。
那個男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扔給她一把槍。
冰冷的觸感,陌生的重量。
那雙血紅的眼睛像是深淵的裂縫,輕易看穿她的脆弱。
毫不猶豫地遞給她一把火焰。
她用那把槍,結(jié)束了楚亦寧的生命。
她永遠(yuǎn)記得。
鴆酒低下頭,用看路邊無家可歸的流浪狗的眼神看向她。
她跟著他走了。
她不過是籠中飼禽之輩。
尸體更讓她發(fā)瘋。
后來,他給的救贖成了下一個囚籠。
她被秘密培訓(xùn)三年。
制毒,殺人,格斗,魅術(shù)。
實(shí)驗(yàn)室的夜有多冷。
只有她自己知道。
鴆酒對她以愛之名的囚禁控制,讓她快被逼死。
她逃了十五次。
鴆酒給她下了她故鄉(xiāng)華國苗疆的降頭。
讓她離開他后,此生都不會有人交付真心待她。
第十六次,她借著除掉叛徒的名義。
把魚鉤拋向拉斐爾冥鴉。
事實(shí)證明,她成功了。
她以為自己已然逃離了過去。
沒曾想,都是鴆酒貓捉老鼠的游戲。
恨和藥的毒性一起沸騰。
他的影子卻比冥鴉更深的刻在骨縫里。
那是唯一選擇過的背叛。
也是被迫允許的信仰。
她靜靜地看著這個名義上的父親。
恨嗎?
或許有。
可是她早已不在乎了。
楚遠(yuǎn)綱臉色難看。
他看著楚憐星,咬牙切齒。
他沒想到,這個懦弱,任人宰割的女兒居然會回來。
李婉茹:“老爺可要好好招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