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身后跟著一群仆婦和小廝,浩浩蕩蕩向著庫房而去。
溫姨娘嫁進(jìn)侯府十幾年,因著老夫人的關(guān)系,排面和地位都是比著正頭娘子而去,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何曾受過如此欺辱?
她非常清楚,時老夫人這個老勢利眼迫不及待的清賬行為,無非是向唐氏母女表明自己的立場。
同時也是因著換子所帶來的一系列麻煩和危機(jī),時老夫人借著清賬在向她表達(dá)不滿。
溫姨娘越想越氣,驟然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劉媽媽慌忙跑出去請申大夫。誰知申大夫去了海棠院給時云起看病治傷。
劉媽媽又去了海棠院,門口守著幾個眼生的丫頭不讓她進(jìn)。
一時怒從心頭起,還以為是曾經(jīng)風(fēng)光的時候,指著那幾個丫頭就罵起來,“小賤蹄子們,耽誤了事,你們擔(dān)待得起嘛?”
幾個丫頭嘰嘰喳喳,“叫誰賤蹄子呢!你這個媽媽好生不講道理!沒事跑咱們海棠院來嚷嚷,是誰給你的膽子!”
“就是,還是老人兒呢!這么沒規(guī)矩!不知道的,還以為來的是哪個主子!”
“真正的主子才不會像她這么橫!”
“再說了,能耽誤什么事兒?幾個主子都在屋里。走走走,你哪來的上哪兒涼快去!”幾個丫頭愣是生生把劉媽媽趕走了。
劉媽媽自從跟著溫姨娘進(jìn)府,從來沒受過這種氣,還是幾個黃毛丫頭給她氣受。
這要在往常,簡直不可能。可是想想今日溫姨娘的遭遇,也就沒什么想不過了。
劉媽媽只得出府請大夫,在門口碰上剛回府的老爺時成軒。
她大喜,“老爺,您回來就好了!”
時成軒一時沒想起這人是誰,皺起眉頭,“哪個院侍候的?”
“回老爺,老奴是薔薇院侍候溫姨娘的�!眲寢尳榻B完自己,趕緊說道,“溫姨娘挨了板子,身子骨還沒好,又被……”
外面飛雪連天冷死人,時成軒哪有功夫站在屋檐底下跟一個老奴嘮嗑,“行了,挨了板子還不吸取教訓(xùn),又鬧上了官府!溫慧儀行啊,是真不嫌丟我們侯府的臉!哼!”
一甩袖子,走了!
劉媽媽想請他讓申大夫看一看溫姨娘的話還沒說出口,轉(zhuǎn)眼就見老爺消失了,只得繼續(xù)出去請大夫。
薔薇院里,家徒四壁,到處都彌漫著蕭條和滄桑。
溫姨娘完全是急怒攻心給氣暈的,悠悠醒轉(zhuǎn)時,見女兒時安柔守在床邊。
時安柔笑著上前,“娘,您可算醒了,嚇?biāo)琅畠毫恕!?br />
溫姨娘沒好氣,“還死不了!”
一轉(zhuǎn)眼珠子,發(fā)現(xiàn)頭頂紗帳四角上的夜明珠不在,頓時就想起下午那會受的氣,只覺得一口血又要噴出來了。
時安柔能這么乖乖守在這里等她娘醒,自然是有事,還是件大事。
她寬慰道,“娘,唐氏的嫁妝沒了就沒了,以后女兒給您掙。到時您想在這紗帳上綴多少夜明珠都不是事兒。”
溫姨娘冷哼一聲,“憑什么?憑你上嘴皮和下嘴皮一碰,吹牛吹出來嗎?”
她想起來就是氣啊,恨得一巴掌打在女兒胳膊上,“我讓你去找晉王殿下救我,你為什么不去?”
時安柔躲了一下沒躲掉,硬生生挨了一掌,“娘,我說了跟晉王殿下不熟,要怎么去找他?”
恨鐵不成鋼啊!溫姨娘咬牙切齒,“這么好的機(jī)會擺在你面前,你都不用!”
拿手指戳著女兒的腦門,“怎么就不熟了,嗯?他不是送過你回府嗎?你不該去謝謝人家一聲?你老娘被抓進(jìn)官府,對他來說,也就是打聲招呼的事。你不去求他幫幫忙?幫完忙你不就可以順勢以身相許訂下終身?你說你蠢不蠢?”
“娘!”時安柔滿面通紅,“女兒現(xiàn)在不跟您討論晉王殿下的事。女兒現(xiàn)在覺得賺銀子最要緊,有銀子傍身才硬氣。您說是不是?”
溫姨娘一聽這話,便想起下午的羞辱來,瞇了瞇眼睛,打量著,“你能搞來銀子?”
時安柔鄭重點(diǎn)點(diǎn)頭,“能!我那個夢里,榮光帝耗費(fèi)百萬兩銀子修了個溫華宮。娘,你知道為什么要修那個溫華宮嗎?”
“別賣關(guān)子!”溫姨娘聽得起勁兒,屁股都不那么疼了。
時安柔神秘地壓低聲音,“因?yàn)檠阈猩缴嫌袦厝?br />
第45章
這不還是拼銀子的事
時安柔下午那會聽聞溫姨娘回家了,就想著過來請個安。結(jié)果看見一波又一波要帳的人,生生把溫姨娘氣暈過去。
這讓她深刻體會到,要么有權(quán),要么有錢,無論哪一種,至少應(yīng)該抓一樣在手里,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重生回來后,她一門心思要嫁給晉王殿下做側(cè)妃,根本沒想起這茬。
如今看來,光想著靠男人,怕是不行。
“溫華宮修在雁行山腳下,是因?yàn)槟抢镉袦厝�。”時安柔雖然上輩子沒去過溫華宮,卻是聽回來的娘娘們聊天,說起溫泉有多舒服,溫華宮有多奢華。
她當(dāng)時聽得艷羨不已。
“你想做什么?”溫姨娘狐疑,“你莫不是想去開挖溫泉吧?”
時安柔看著溫姨娘的目光變得熱切起來,“娘,您想想,如果我們把山下的莊子都買下來,再找人把溫泉開挖引到莊子里,有多少達(dá)官貴人不得爭著光顧咱們莊子?”
北翼京城不比江南一帶,風(fēng)沙大,冬季長,資源算不上富饒。
也難怪上輩子榮光帝一發(fā)現(xiàn)雁行山上有溫泉,不管國庫空虛,立刻撥了銀兩修建行宮。
所以誰先搶占先機(jī),誰就能有大把的銀子流進(jìn)荷包。何至于為了占唐氏那么點(diǎn)蠅頭小利被官府抓去挨板子?
那么問題來了,買莊子要銀子吧?找人開挖雁行山要銀子吧?
溫姨娘腦子都快聽炸了,“你這餅畫得可真大,都畫到老娘頭上來了。買莊子,挖溫泉,銀子呢?老娘現(xiàn)在可是一點(diǎn)銀子都沒有了�!�
海棠院里,唐楚君正和一雙兒女吃撥霞供。
銅鍋?zhàn)永餆釟怛v騰,兔肉卷兒,羊肉卷兒,豬肉卷兒,蝦,紅菇,鮑魚在里面翻滾,溢出濃濃的香味。
唐楚君用帕子拭了拭嘴角,豪橫的,“我有銀子呀!”她抬頭透過層層霧氣看向女兒紅通通的小臉,“你需要多少?母親給你出�!�
“這筆投入可不小,而且咱們自己肯定吃不下來。”時安夏耐心解釋,“雁行山歸朝廷所有,也不是誰想挖就能挖的。需得有正當(dāng)理由,向山虞部門上報(bào),再由虞人官員堪查,審批。到時他們一看有利可圖,朝廷自己就挖了,還有咱們什么事兒?”
上輩子就是這樣,原本溫泉是一薛姓商賈發(fā)現(xiàn),后來上報(bào)到朝廷,申請開采權(quán)。
結(jié)果虞人官員又上報(bào)給了榮光帝,最后榮光帝這不要臉的,直接從薛姓商賈手里強(qiáng)行低價收購莊子,修了溫華宮。
雖然明德帝不會這么無恥,可難保其他人沒有想法,怎么著也得找個靠山才行。
找誰做靠山呢?找誰都沒有找明德帝可靠。
時安夏好發(fā)愁,要怎么才能跟明德帝搭上關(guān)系?
時云起搭不上話,默默低頭吃著羊肉卷兒。
但覺一生中再也沒有哪一刻的時光如眼前美好,可以吃好吃的東西,可以聽母親和妹妹說話。
她們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認(rèn)真。聽著聽著,他開口道,“照妹妹這說法,也就只有皇上開了金口才穩(wěn)妥,不然都是白忙活�!�
“哥哥說得對!”兩兄妹想到了一起,實(shí)在令人高興。
時云起又道,“那咱們?nèi)缃衲茏龅�,就是把山下所有莊子全收過來做別的,再慢慢尋求機(jī)會也不遲。其實(shí)哪怕與朝廷合作,咱們也不虧。”
時安夏溫溫一笑,“就這么辦!先收莊子。但咱們不能自己去收,得找可靠的人去悄悄收,表面上看還不能跟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
她沉吟片刻,斟酌著怎么說才不會突兀,“因?yàn)槲覒岩�,時安柔可能也知道溫泉的事。”
唐氏不解,“她?她怎么會知道的?”
時安夏一時半會解釋不明白,也怕把母親和哥哥嚇住,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唐楚君和時云起倒也沒多想。
唐楚君忽地冷笑一聲,“這不還是拼銀子的事?溫氏哪來的錢買莊子?”
此時薔薇院里溫姨娘臀部的傷疼得她直抽氣兒,“這不還是拼銀子的事兒?我哪來的錢買莊子?你想起一出是一出,就不能來個穩(wěn)妥的主意?”
時安柔心里有氣,“什么是穩(wěn)妥的主意?你們坑夫人鋪?zhàn)泳头(wěn)妥嗎?一年掙個一百五十兩,就被抓去官府,劃算嗎?”
溫姨娘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目光變得陰郁,簡直不相信這是自己那個平日里說話都不敢大聲的女兒,“反了你了!你就是這么跟老娘說話的?”
日子沒法過了!老夫人不待見她!老爺嫌棄她!奴才們不敬她!現(xiàn)在連女兒也敢對她張牙舞爪了!
時安柔冷著臉,不打算慣著她了,“您要是不張羅,女兒就去找夫人張羅。”
“你敢!”溫姨娘一動,身子就疼得快散架。
“有什么不敢?夫人有銀子,只要把莊子都買下來,就是一本萬利的生意。”時安柔壓根不知道開挖溫泉需要審批,只以為占山就為王。
可她成功唬住了同樣沒見過世面的溫姨娘。
溫姨娘軟了下來,“你先讓我想想,別沖動。你算過買莊子要多少銀子嗎?”
時安柔一愣,“沒,沒算過。我只知道溫泉賺錢,這不是一想起就來找您合計(jì)嘛?”
溫姨娘這次倒沒罵女兒不中用,也是怕女兒真的去找唐氏。她琢磨著,是不是可以找時老夫人借銀子。
像時老夫人那種勢利鬼,聽到有這種一本萬利的好營生,那不得趕緊參一股?
她忽然想起來,“你那小姑母手上有個莊子,好像就在雁行山腳下。”
時安柔興奮起來,“那娘你趕緊找她去,聽說伯府日子也不好過,正缺銀子呢。正好壓價買下來�!�
溫姨娘一起身,“哎喲”一下起不來,“嘖,要老命了!要不你明兒去請你小姑母來一趟。”
時安柔答應(yīng)下來。
又聽溫姨娘一拍床榻道,“這事兒可以找晉王殿下牽頭��!”
時安柔心頭一跳,對啊,找晉王殿下做這件事,既解決了銀子問題,又拉近了關(guān)系。
真就是一舉兩得!
順著這條線,她只要多想想前世還發(fā)生過什么事,就能事事走在大多數(shù)人前面。晉王高低得對她刮目相看。
要怎么才能見到晉王呢?她想到了一個人。
第46章
別拉著要臉的人一起丟人
晉王府,絲竹聲聲,歌舞升平。
今夜是晉王殿下宴請幕僚的日子,將近年關(guān),賓主盡歡。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文士上前遞了呈書,竟是請辭之意。
晉王殿下的笑容僵在臉上,“時云清,你要請辭?”
時云清上前拱手一禮,“晉王殿下,云清才疏學(xué)淺,無法再為殿下分憂。家父責(zé)令在下務(wù)必參加明年的春闈,努力考取功名,為朝廷效力�!�
眾人聽了這話,無不露出異色。
在座的,有好些都是歷年會試落榜者,自是知道要從千軍萬馬中殺出重圍有多困難。
他們都沒考取好名次,憑什么這個毛頭小子能考取功名,還大言不慚要為朝廷效力。
況且,那小子又不是沒落過榜,說得好像明年就一定能高中一樣。呵呵……
一個與時云清差不多年紀(jì)的文士走出來,戲謔道,“云清兄怕不是為了春闈才請辭的吧?”
時云清皺著眉頭問,“永昌兄此話何意?”
“你心里不是明白嗎?”鄭永昌嘴角勾起一絲惡意,“難道云清兄不是因?yàn)楦杏X做晉王殿下的幕僚,不如做晉王殿下的舅兄來得更愜意?”
時云清驀然變了臉色,“鄭永昌,我和你無冤無仇,還請你慎言!”
鄭永昌哈哈大笑,“你們時家侯府不是都已經(jīng)大放厥詞,說女兒要做晉王妃嗎?怎么,說了不承認(rèn)?還是只許你們自己說,不許我們路人看熱鬧��!”
時云清尷尬極了,最近忙,根本沒關(guān)注過流言。
晉王殿下卻是很好奇,“誰要做本王的晉王妃?”
鄭永昌忙收了妄笑,恭敬回話,“自然是侯府嫡孫女!侯府嫡孫女就兩個,一個是大房的大小姐時安心,另一個是二房的大小姐時安夏。據(jù)傳,是侯府的一個母親嚷嚷說自己女兒馬上要做晉王妃了。依在下所見,能說出這話的,只有時安夏的母親。因?yàn)闀r安心的母親早逝,已不在了�!�
“哦?”晉王蕭晟挑了挑眉,“時安夏?名字倒是好名字�!�
時云清心里著急,暗暗咒罵侯府干的這些破事。
他就是那晚送時安柔回侯府的遠(yuǎn)房堂哥。
前幾日,侯府的大爺時成逸忽然找上他爹,說讓他離開晉王殿下,不再做幕僚。并言明侯府不日將開族學(xué),會請大儒來講課教學(xué),助時家子弟在來年的春闈上大展宏圖。
他原也有幾分才華,但學(xué)的那點(diǎn)東西要想在京城嶄露頭角,還是差點(diǎn)意思。
以歷屆會試排名來看,能穩(wěn)居前十的,無一例外不是家學(xué)淵源的世家子,就是曾在有名族學(xué)或書院里進(jìn)行過學(xué)習(xí)的。
那種從外地來京不找好先生輔導(dǎo)的散人,能上榜的都是奇跡。
尤其北翼流行族學(xué)比賽,年后就是如火如荼的一場又一場盛事,一直要延續(xù)到春闈。
時云清前年就考過,落榜了。他就是沒在族學(xué)里待過,也從沒參加過任何一場賽事。
所以侯府的大爺過來一說,他爹雖有些猶豫,但他立刻就心動了,所以才有了這封請辭呈書。
他心知流言必須成為流言,絕不能承認(rèn),這便拱手施禮道,“時安夏乃在下遠(yuǎn)房堂妹。她年紀(jì)還小,尚未及笄。其母是護(hù)國公府嫡長女,絕無可能平白說出這種貽笑大方的話來。還請晉王殿下明察,勿要聽信小人讒言�!�
鄭永昌怒目而視,“你說誰是小人?”
時云清淡淡回敬,“誰造謠生事,誰便是小人,永昌兄勿要對號入座�!�
鄭永昌氣了個倒仰,“時云清,你也不必在這陰陽怪氣。你以為你們侯府是什么體面人家嗎?要本事沒有,三天兩頭鬧笑話,不是這個鬧上官府,就是那個鬧上官府�!�
時云清心里雖不忿侯府的行事作風(fēng),但一筆寫不出兩個時字。
就算爭這口氣,也必得在外同仇敵愾,“誰家沒個糾紛?鬧上官府又怎么了?你們鄭家不也剛有人從牢里出來嗎?”
能來做幕僚的,哪個家里不落魄?但凡有點(diǎn)權(quán)勢的世家,都想辦法正經(jīng)在朝廷謀職去了,誰會來給一個沒有實(shí)權(quán)的王爺做幕僚?
像他們這種幕僚,說白了就是有點(diǎn)文化的下人,誰比誰也高貴不了多少。
眼看著二人吵兇了,晉王蕭晟道,“好了,不過是流言蜚語,不必理會�!�
時云清立馬順坡下驢,拱手道,“是,晉王殿下。云清祝晉王殿下萬事順?biāo)欤≡魄宥〞䦟⑹稚系氖聞?wù)與同僚交接清楚,望晉王殿下放心�!�
晉王蕭晟心無大志,本就因幕僚開支龐大而有心縮減,見其心意已決,便不再挽留。
他別的雖不行,但籠絡(luò)人心卻有一套,命人拿來一方硯臺贈與時云清,祝他高中榜首,如此算是全了這場主雇情誼。
時云清接了硯臺,謝過恩,便離開了晉王府。
次日,時云清竟意外見到了時安柔。
時家各支與侯府那邊日漸疏遠(yuǎn),時云清家也只因著往日情分,私下里與侯府大爺時成逸有來往。
要不是那晚時安柔準(zhǔn)確叫出他的名字,哪怕走在路上,他都不認(rèn)識這種彎彎繞繞的堂妹。
時安柔是在劉媽媽的陪同下找上門來的,因著庶出緣故,她只能從側(cè)門而入。
門房去通知正在整理書籍的時云清,說侯府有位堂小姐過來找他,有要事相商。
若是往日,時云清顧著禮數(shù)也會去見上一面,看看到底有什么事,是需要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親自找上門。
但昨日的羞辱歷歷在目,一聽到侯府小姐,他就怒火中燒,感覺自己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到現(xiàn)在臉還火辣辣的疼。
他冷冷應(yīng)一聲,“不見!”
門房正要轉(zhuǎn)身,卻又聽時云清道,“算了,還是見一面吧�!�
他忽然改主意了,便是想去親口問問,到底是誰這么不要臉不要命,到處嚷嚷著女兒要當(dāng)晉王妃。
若真有此事,他便要找上族老去敲打敲打。
侯府不要臉,也別拉著他們這些要臉的人一起丟人!
他被領(lǐng)去側(cè)門時,還有些納悶,為何一個嫡小姐不從正門進(jìn)來,反而要在側(cè)門等?
尋思間,便已看到一個婷婷玉立的姑娘站在風(fēng)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