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算了你留下吧,省得你誤會什么,”任小粟說完轉(zhuǎn)頭看向夏.羅素問道:“你們祖上有沒有流傳下來關(guān)于任禾的信息?”
“我知道你要詢問這個,”小夏平靜說道:“其實一看到你的長相,我就知道了�!�
“這長相倒是省了不少事情,”任小粟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很像嗎?”
“是的,很像,”小夏說道:“你想問什么?”
梅戈看看小夏,又看看任小粟,他鬧不明白怎么繞到最后,自己心上人的家族竟然和任小粟也產(chǎn)生了關(guān)聯(lián)?
不過,他現(xiàn)在只有安靜旁聽的份,任小粟如今最關(guān)注的便是身世問題,其他都不太重要了。
任小粟對小夏說道:“任禾奪走真視之眼,到底是為什么?”
“為了救自己的孩子,”小夏回答道:“他的孩子得了一種叫做癌癥的病,需要治療�!�
這個回答,倒是跟任小粟心中的很多事情對上了。
火種039號實驗室,就是在做抗癌研究,而實驗體的出現(xiàn)就是因為癌細胞達到平衡后出現(xiàn)了新的物種。
如今實驗體的統(tǒng)治者黑袍已經(jīng)死亡了,但是黑袍曾說過:039號實驗室里確確實實出現(xiàn)過一個被完全治愈的人類,強大且完美的新人類,實驗體001號。
這個實驗體001號與那些灰頭土臉的怪物完全不同,他有著完美的異性細胞核。
黑袍說,如果這實驗體001號混在人類之中,一定非常強大了。
那時候,任小粟還在想,這001號可能是顏六元來著。
但現(xiàn)在任小粟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才是那個001號。
“可是,黑色真視之眼跟癌癥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任小粟問道。
在他看來治療癌癥得靠科學(xué),結(jié)果現(xiàn)在眼瞅著就要往玄學(xué)那塊發(fā)展了。
小夏說道:“祖上傳下來的說法是,其實任禾的兒子已經(jīng)治好自己的病癥了,但治愈后卻出現(xiàn)了更加難以處理的情況。”
“什么情況?”任小粟愣了一下:“還有什么事情比癌癥更棘手的嗎?”
“這個我只知道一點,”小夏回答道:“對方說,那個生病的孩子如果病情得不到控制,可能會消散在世界上,以另一種方式存在。所以,那位騎士需要黑色真視之眼,因為真視之眼可以幫助人類凝聚自己的精神意志�!�
這句話把任小粟徹底給擊中了,凝聚精神意志、消散在世界上、以另一種方式存在,這些詞語終于把他之前所有知道的真相全都給聯(lián)系在了一起。
慶縝曾猜測過:癌細胞可能并不是一種病,而是一種極端的進化過程,只不過是人類扛不住它進化過程中抽取能量而已。
如果真有某一天,有人能控制癌細胞的細胞核變異,又有足夠強大的本體扛住這進化的過程,那么這世界上就可能出現(xiàn)第一個真正的神明。
李神壇曾說過:他走的路其實就是開發(fā)自己的腦域,當(dāng)一個人大腦開發(fā)程度達到70%的時候,距離成為神明便只有一步之遙了。
至于成為神明后會變成什么樣,沒人知道。
有可能化作一束光,也有可能化作一顆世界樹,這事誰也說不準(zhǔn)。
但是,大概率的情況就是失去人類本身的狀態(tài)、失去自己的感情,化作天地間獨一無二的意志,世界意志。
那么按照這個理論來看,任禾的兒子當(dāng)初在治療好癌癥之后,已經(jīng)成為了那個真正的神明。
當(dāng)他被治愈后,腦域也在不斷的開發(fā),最終當(dāng)腦域開發(fā)程度超出臨界值的那一刻,就會化作這世界的意志,真正的主宰。
如果這一切假設(shè)都成立的話,那么任禾拿走真視之眼的目的,可能就是要幫助自己的兒子重新凝聚那發(fā)散出去的意志,從而讓他兒子保留“人類”的狀態(tài)與感情。
在境山時,任小粟面對實驗體曾七次感謝自己,但是在那之前他曾問宮殿,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宮殿則反問:是否開啟封印。
任小粟那時候又問,如果開啟封印會怎么樣。
宮殿回答:會失去一切。
這所謂的一切,大概包括身體與感情。
當(dāng)記憶回溯到這里的時候,任小粟感覺自己距離真相只剩下一步之遙了。
他在腦海中詢問宮殿:“我猜的……是真的嗎?”
“任務(wù)線索搜集未完成,無權(quán)限告知。”
任小粟愕然,怎么是這么一個跑題的回答?
不,不對,宮殿是不會跑題的。
所以當(dāng)最后一條線索收集到的時候,任務(wù)的獎勵就是自己身世的真相!
這時候,任小粟有些好奇,如果自己真是那個所謂的001號實驗體,那么自己是怎么在癌癥中活下來的?自己身上的細胞,都是傳說中的異性核嗎?
而且,如果自己是001號實驗體,那顏六元的來歷又如何解釋?
忽然間,小夏打斷了任小粟的思緒說道:“祖上曾有東西留給你,就在根特城中�!�
任小粟好奇道:“是誰留給我的?”
“你的先祖,那位騎士,”小夏回答道。
小夏也并不知道任小粟身世的復(fù)雜程度,她只覺得這世上并沒有誰能夠活兩百多年,所以下意識就覺得任小粟是任禾隔了好幾代的后人。
任小粟疑惑道:“他留給我的東西,為何會留在你們手里?這里距離中土可有十萬八千里呢�!�
“因為那場災(zāi)變將至,那位中土騎士并沒有信心在災(zāi)變中存活,”小夏說道:“他有他的責(zé)任,而他曾預(yù)見到自己可能要為了自己的責(zé)任奉獻生命。”
……
沙雕網(wǎng)友好幾天不見,非常想念你們�。�
這是6000字大章,晚上還有更新!
第1195章
密鑰之門
巫師國度并不是災(zāi)變的重災(zāi)區(qū),只受到了天氣驟然寒冷的影響,卻沒有輻射與爆炸。
那時候任禾已經(jīng)完全可以將羅素吊起來打了,所以就算災(zāi)變降臨,只要這位騎士呆在巫師國度所在的區(qū)域,那一定也能熬過來。
但任禾的選擇不同,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有他的責(zé)任。
所以當(dāng)災(zāi)變降臨前夕,也就是全球戰(zhàn)爭爆發(fā)的前夕,他選擇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然后帶著自己身邊的那群人趟出了另一條生路。
他成功了,但這成功卻是用命換來的。
“他到底在羅素家留下了什么?”任小粟問道。
“一個密封的盒子,沒有密碼,”小夏回答道:“就藏在根特城玫瑰修道院中�!�
“玫瑰修道院?”任小粟疑惑道。
“嗯,那以前是羅素家的產(chǎn)業(yè),后來先祖被人迫害之后,那里被根特城征收走,修建了一座修道院,”小夏回應(yīng)道。
所謂修道院,其實就是小教堂一樣的地方,里面基本都是諾曼家族或者是都鐸家族的巫師雕像。
因為根特城太大了,大到比瓦杜茲城還要遼闊好幾倍。
所以這里的居民便沒法匯聚在同一個大教堂前面進行禮拜儀式,每個月的月初,大家會披上紅袍到自家附近的修道院去,那里自然會有小巫師主持儀式。
害人之地被修成了修道院,不得不說這是一件非常諷刺的事情。
任小粟問道:“什么時候能去��?”
“待到地底事情結(jié)束了,我陪你走一趟,”小夏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是否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任小粟問道:“什么事?”
這時候小夏看了小梅一眼,然后對任小粟說道:“你可不可以帶他離開根特城?作為酬謝,我愿意送上一枚金色真視之眼,還有我先祖撰寫巫術(shù)總綱的手稿,里面有大量記載的巫術(shù),還有冥想圖,都是高階巫術(shù)�!�
此時,小梅站在旁邊已經(jīng)無聊半天了,任小粟跟他心上人聊著天,他就跟空氣似的……
但偏偏眼前這倆人說的還真是正事,而且是他插不上話的正事。
小梅倒是也想加入聊天來著,但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說他不想離開小夏?好像顯得他這大老爺們太矯情了。
說有任小粟罩著他,他不會有事的,所以不用離開根特城?好像又顯得社會氣息太重了……
小梅同志這會兒聽到小夏又想攆他走,趕忙扭來扭去的給任小粟使眼色,希望任小粟能幫幫他。
任小粟心領(lǐng)神會的說道:“你是不是急著上廁所?”
“我不上廁所,”梅戈沒好氣的說道:“我不離開根特城!”
“你直接說出來不就完事了嗎,”任小粟撇他一眼:“別人讓你走,你連反駁的話都不敢說一句,以后怎么辦大事?放心吧,我不會帶你回南方的,來都來了,總得弄出點動靜才行吧。”
小夏皺眉:“金色真視之眼是我能給的最高價碼了。”
“重要的不是你能給什么,而是我想做什么,”任小粟說道:“你真覺得那群紈绔子弟是真心跟你一起搞事情的?你就看他們那副階級分明的模樣,帶著他們推翻舊貴族之后,也只能弄出一些新貴族來�!�
“我自然沒打算完全依仗他們,”小夏平靜說道:“如今我只是讓都鐸家族血債血償罷了,至于推翻舊貴族統(tǒng)治的事情,還任重道遠�!�
這下任小粟明白了,這小夏也不是個心急的人,對方是打算一點一點來了。
小夏繼續(xù)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把梅戈帶到根特城來,但你知不知道自己這么做,會讓他陷入險地?”
“在此之前,梅戈給我說過他的心上人很有主見,但誰也沒給我說過你就是羅素的后人,而且這么有主見,”任小粟想了想說道:“不過我很好奇,你既然這么擔(dān)心他,那他當(dāng)初被派去邊塞的時候你怎么不派人保護他一下呢?”
“我當(dāng)然有讓圣堂的人保護他,也就是后來發(fā)現(xiàn)他沒有太大危險,圣堂的人才撤回來的,”小夏說道:“不光如此,后來為了讓他不被餓死,還有專門的角斗士偷偷定期給他送去食物、衣物、藥物。”
梅戈驚呼道:“那不是我花錢雇的嗎?”
小夏看了小梅一眼:“你給的錢根本就不夠,沒有人會為了那點金幣一次次跑到那種危險的地方。”
“原來如此,”任小粟點點頭。
終于破案了,之前任小粟還思考過這件事情來著,小梅這么一個五體不勤的巫師被派去178要塞那邊偵查,而這貨在荒野生存方面的能力連及格線都沒到,是怎么活過這兩年的?
合著也是小夏安排的后手。
不得不說這姑娘做起事情來確實有條不紊的,是個做大事的人。
而小梅這軟飯,也是吃的真夠徹底了。
想著想著,任小粟都打算扶植這位小夏當(dāng)大興西北分部的負責(zé)人了啊,對方不管各方各面看起來都比小梅要更加適合……
任小粟有點疑惑:“你為啥對他這么好?”
小夏說道:“他太單純了,如果沒人保護會受傷的�!�
任小粟頓時就驚了,這特么哪是愛啊,這特么簡直就是母愛!
不過不管這是啥吧,總歸是人家兩個人的事情。
任小粟看向小梅:“聽明白了沒有,她之前說什么不想你連累,純粹是她怕自己連累你,你也爭點氣,別老讓人家擔(dān)心,知道該怎么做了嗎?”
小梅用力的點點頭:“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任小粟問。
“老老實實跟在你身邊,有你保護,她就不用擔(dān)心了,”小梅說道。
任小粟:“???”
任小粟都被氣笑了,但仔細想想小梅這個決定偏偏就是最明智的!
現(xiàn)在再讓小梅去練習(xí)巫術(shù),沒個十年八年他根本成不了大巫師,所以,在自己努力沒用的情況下,那就干脆拾起自知之明,別給大家添亂就好了。
有任小粟保護,這偌大的根特城還真沒幾個人能把他怎么樣。
說實話,任小粟現(xiàn)在也不知道這小梅同志是真傻,還是假傻……
任小粟對小夏說道:“放心,小梅有我保護不會有問題。我也不問你有什么計劃了,你也不用問我有什么計劃,待到取了任禾留下的東西后我會開始行動,到時候你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機會�!�
“什么機會?”小夏疑惑道。
“我為你們創(chuàng)造的機會,”任小粟平靜說道:“這話我對陳靜姝也說過一次,我從中土過來,就是你們推翻巫師舊貴族統(tǒng)治的最好機會�!�
小夏聽到這話后詫異的看向小梅,小梅嘆息道:“習(xí)慣就好,而且我也無法反駁�!�
小夏打量著面前的任小粟,雖然她不知道任小粟到底是哪來的底氣,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從心底里也選擇了相信。
突然之間她想起爺爺臨終前曾對她說過的話:“如果有一天中土有人來尋找騎士的線索,那么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請對方幫忙解決�!�
“那是一個神奇的國度,而那位騎士便是那個國度里最神奇的人�!�
那時候小夏還是小小夏,還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她時常在想,那位騎士真的能讓整個羅素家族都如此信任嗎?
小夏姑娘忽然說道:“我爺爺對我說,騎士在拿走真視之眼的時候承諾過,當(dāng)羅素家族需要的時候,他可以為羅素家族做一件事情當(dāng)做補償。如果那個時候他不在了,就由他的后人來完成。你是他的后人,所以我能信任你嗎?”
任小粟想了想,既然任禾拿真視之眼是為了救他,那因為這真視之眼產(chǎn)生的承諾,他自然愿意替對方完成:“可以,你想讓我做什么事情?毀滅都鐸家族?”
“不,”小夏搖搖頭:“保護好小梅,可以嗎?”
“可以,不過這件事情不算,這是我答應(yīng)過小梅的承諾,我自然會做到。”任小粟笑道:“行了,這個機會你先留著,等你需要的時候再說。你倆再聊聊吧,我進去跟那些巫師朋友們好好聊聊。”
說著,任小粟便一腳踏入了密鑰之門。
小梅忽然覺得,任小粟所說的跟巫師朋友們好好聊聊,并沒有那么簡單……
此時,甬道里已經(jīng)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小梅慢慢走向小夏,墻壁上畫著的東方神龍安安靜靜的,仿佛也不忍心打擾他們似的。
另一邊,任小粟看著密鑰之門背后的景象有些愕然,因為這里不再是地下了,而是身處于一座高高的灰色青磚尖塔之上。
尖塔之外便是懸崖,懸崖下則是驚濤洶涌的大海。
藍色的海水拍打礁石掀起白色的浪花,遠方則是波光粼粼的海面。
那一望無際的滄海,一瞬間便讓任小粟心中生出無窮的壯闊來,而后,則是無窮的平靜。
這就是李神壇想要去看一眼的大海吧,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看到了沒。
任小粟轉(zhuǎn)頭,其他人已經(jīng)順著尖塔的樓梯進入這尖塔內(nèi)部,只余下許安卿還等在這里。
對方笑著說道:“第一次看見大海嗎?”
“應(yīng)該不是第一次,”任小粟笑道:“看到大海時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但過去時光里看到過的,應(yīng)該都忘記了�!�
“這是安安父親開啟的密鑰之門,”許安卿說道:“每次他回到這里,都會一個人來巫師塔頂端坐一坐,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的時間。我問過他為什么要看海,原本我以為他會說看大海能讓人心懷寬廣,但他卻回答我,看過海之后的人便能心生敬畏�!�
任小粟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覺得這句話很有意思,人在壯闊的天地與海洋面前,確實太渺小了。
這時候許安卿問道:“不知道你看大海時,是什么感覺?”
“寧靜,”任小粟回答道:“對了,你說這密鑰之門是安安父親開啟的,專門強調(diào)這個,難道每個人開啟的密鑰之門還有所不同嗎?”
“密鑰之門在災(zāi)變前是羅素家族獨占的巫術(shù),后來羅素為了表示自己打破家族壁壘的決心,便將此巫術(shù)公開出來做表率,”許安卿解釋道:“不過,這密鑰之門倒是有個特點,一個人一生只能開啟一次,開啟之后便會永遠固定在一個位置。”
“如果開啟這個密鑰之門的人死了呢?”任小粟好奇道。
“密鑰之門并不會隨之消失,”許安卿說道:“摧毀密鑰之門的方法只有一種:徹底改變門鑰所在之地的地形,比如摧毀我們剛才進來的那面墻�!�
任小粟皺眉:“那這也太危險了吧,萬一外面有人毀壞墻體,豈不是我們都被困在這里了?”
許安卿忽然發(fā)現(xiàn),對面這少年竟是天性謹慎。
別人穿越密鑰之門后,第一時間是被這巫術(shù)的神奇所吸引,而對方首先關(guān)注的則是如何回去!
“不用擔(dān)心,”許安卿笑著解釋道:“如果有人從外面破壞,那我們所有通過密鑰之門的人都會‘掉落’出去,所以不存在回不了家的情況。”
“這是哪?”任小粟問道。
“我們也不確定這是哪,開啟后便成了我們的秘密基地,”許安卿搖搖頭說道:“只知道密鑰之門開啟的地方,一定和我們所處同一時空�!�
“這密鑰之門開啟,是否有什么規(guī)律?”任小粟好奇道。
“大概是一個人心中最想去的地方?”許安卿說道:“曾經(jīng)有一位朋友常常為尿頻而憂愁,所以他開啟密鑰之門后,門的背面竟然是他家的廁所……”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任小粟哭笑不得:“還真是自己最想去哪,門就開在哪?”
“大概率是這樣的,不過也有很強的隨機性,”許安卿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隨機性是指?”任小粟好奇道。
“每個人都未必清楚,自己內(nèi)心深處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任小粟聽到這話之后沉默許久,不得不說,這話竟還蘊藏著一絲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