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隨后跟進來的喬修成嚇了一跳：“姐姐，是不是撞到了？”
“沒事。”喬雅南一只手被牽著，一只手還護在沈懷信頭頂，書桌挺寬，這時兩人幾乎都矮身在書桌下邊。
沈懷信只是喝興奮了，反應(yīng)也比平時遲鈍，并沒有完全失去神智，聽著姐弟倆的對話立刻扔了蹴鞠回過頭來，往喬姑娘臉上巡視一圈沒見著，拂開喬雅南額頭的劉�？慈�，右邊紅了一片。
“我，我，我……”
喬雅南帶著他從桌子底下出來，護在他頭頂?shù)氖诌@才放開，看他這樣打趣道：“來跟我說，我傻了�！�
“我傻了�！�
喬雅南笑得酒窩都出來了，左右看這屋里一眼，想起來一件事：“包裹都還在馬車?yán)�？�?br />
沈懷信沒回話，仍盯著她額頭上沒有被劉海遮住的紅痕移不開視線。
喬雅南在椅子上坐下，怕他又叫自已去踢蹴鞠，道：“趕緊去拿進來，明天我得讓徐老爹回去了�！�
沈懷信應(yīng)了一聲，卻半步?jīng)]動。
喬雅南無奈，把劉海拂開湊他面前給他看個仔細：“就刮了一下，這會都不疼了。”
哪能不疼啊，沈懷信一點都不信，雖然沒流血，但是有的地方都能看到皮膚都刮起來了一點，肯定是疼的。
“我，我去縣里買藥。”
想到了這一點，沈懷信這下動得飛快，轉(zhuǎn)身就跑，喬雅南一把拽住他，拍了他手臂一下笑罵道：“等你買回來我這點小傷都找不到了，不許去�！�
沈懷信拂開她劉海無比擔(dān)心：“萬一留疤怎么辦？”
“那正好，破相了就更不用嫁人了�！眴萄拍匣瘟嘶晤^把劉海晃下來，一抬頭看他哭喪著臉的模樣又想上手打他了：“你這什么表情，破相了又不會賴上你�！�
沈懷信眼神一亮，那不用買藥了，破相了他就賴上去！
他轉(zhuǎn)身又要走，喬雅南趕緊又把人拽住了：“說不通是不是，都說了沒事�！�
“你叫我去拿包裹……”
對，是她說的，但她是在這之前的之前說的，不能怪她會錯意。喬雅南揮揮手，往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以后絕對，絕對不能讓懷信沾酒！
“修成你去幫忙，右邊那兩大兩小是他的，其他的是我們的，搬我屋里去。”
喬修成低頭往外跑，沈大哥太好笑了，姐姐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兩個小的丟在床上，沈懷信偷看喬姑娘一眼，把大的放到了書桌上，當(dāng)著她的面打開來。
全是書。喬雅南并不意外，包裹方方正正的，她猜著也是書。
“我要看的有些書這里沒有�！鄙驊研沤忉尩溃骸拔铱粗械臅鴮π蕹蓙碚f也過于簡單了，就列了個書單給我小舅一并買齊�！�
喬雅南只看著那些書名就感覺到了學(xué)問，哪怕曾經(jīng)的‘喬雅南’也飽讀詩書，但她覺得自已是不會的，拿起一本翻了翻，笑道：“不知道帽兒里那個私塾先生的水平怎么樣，得把修成送去上學(xué)才行�！�
沈懷信皺眉：“不送去縣學(xué)？”
“縣學(xué)要去的，但得往后推推，看看桂花賣得怎么樣吧，我不敢把手里的錢全用空了。”
說到這事喬雅南笑不出來了，她也很怕耽誤修成的學(xué)業(yè)，但是活下來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尤其是小弟的糧不能斷。而且縣城不比府城，府城雖看不上庶子，但是有錢人家多的地方庶子就多，自然也就不稀罕。修成雖然也難免要聽些難聽話，但是不會過分，可現(xiàn)成未必，她得想想辦法。
沈懷信摸著荷包蠢蠢欲動著想要遞過去，他甚至想問問喬姑娘，她明明是最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人，用他幾兩銀子和修成念書孰輕孰重還用說嗎？計較這個做什么！
可他不敢，沈懷信委委屈屈的把手從荷包上挪開，喬姑娘肯定要瞪他的。
“你慢慢整理，我去收拾一下。”走到門邊喬雅南又轉(zhuǎn)過身來：“醒酒沒有？”
沈懷信正把書桌上一本書拿起來打開，被這話嚇得一激靈，立刻又給合上了，很大聲的應(yīng)：“醒了�！�
喬雅南忍笑出屋，這一看就還沒完全醒，不過也沒醉得多厲害就是了。
沈懷信偷偷回頭，確定喬姑娘真走了才松了口氣，翻到書的中間，看著夾在那里的干花咧開嘴。
從一堆書里找出自已最喜歡的《山海經(jīng)》翻到中間，拿另一本書壓住，他做賊似的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將干花小心翼翼的拿起來挪過去，可再小心仍是又掉落了兩片花瓣。沈懷信心疼得直抽氣，連著之前掉落的一片片全撿起來放到花朵旁，要不是實在沒那本事，他都恨不得全給粘上去才好。
等回了京城的，他要去找個高手幫忙恢復(fù)原樣，再給裱起來。
低頭聞了聞，沒聞著花香味，被一鼻子的油墨味沖得直皺眉，他只得作罷，把書小心的合上，鄭而重之的放到書桌的上方，想了想，又拿起來放進抽屜里，這樣就不怕修成看到這本書想看了。
那邊喬雅南打開一個包裹，不放心的走到門口看那邊廂房一眼，見他還站在原來的位置沒動，怎么想都不放心，把準(zhǔn)備出去的修成叫過去附耳說了幾句。
喬修成眨眨眼，姐姐不會忘了沈大哥比她還大一歲吧？真把他當(dāng)?shù)艿苷疹櫫耍?br />
“快去�！�
喬修成確定了，姐姐是真把沈大哥當(dāng)?shù)艿�，并且像慣著他和小弟一樣慣著沈大哥。怎么辦，好想笑！
出了院門，喬修成彎著腰笑了好一會才繼續(xù)跑起來。
喬雅南時不時走到門邊看一眼，看懷信還是背對門站著，手好像在動，那應(yīng)該是在整理書籍。
一會后外邊有了動靜，腳步聲進了院子，有人喊：“沈大哥�！�
喬雅南忙走到窗戶往外看，修成領(lǐng)著七八個半大孩子進來了，有她認(rèn)識的山子。
沈懷信從屋里出來，看到他們幾個就笑：“都不用幫著家里干活？”
“都干完了。”山子看喬修成一眼，格外機靈的接話：“沈大哥，我們都學(xué)會踢蹴鞠了，今天你帶我們玩一玩唄，還沒見識過你的厲害呢！”
第八十章
心態(tài)變化
會說話，喬雅南在心里鼓掌，懷信少年人心性，又正有點癮想玩，聽了這話哪里還能按捺得住。
果如她料，沈懷信這會覺得自已渾身是勁，又確實心癢得緊，當(dāng)即道：“走，讓你們見識見識�！�
喬修成跑回屋把蹴鞠拿出來遞給他：“沈大哥，我們當(dāng)你的對手�！�
“你傷不疼了？”
“一點點，沒事�！�
沈懷信聽他這么說也就不制止，高高拋了拋蹴鞠：“走，玩玩去�！�
一眾人都來了勁，簇?fù)碇庾呷ァ?br />
“等等。”沈懷信突然站定轉(zhuǎn)過身來揚聲道：“喬姑娘，你要不要來看看？”
喬雅南隔著窗戶應(yīng)了聲好，看著他被一眾年齡相近的人擠眉弄眼著推出門。平素的懷信靦腆、從容、進退有度、高談闊論，意氣風(fēng)發(fā)，他也笨拙的學(xué)那些自已不會的事，可無論他做什么底色都是沉穩(wěn)。但這時的懷信不一樣，他看起來終于有了點這個年紀(jì)該有的孩子氣。
十七歲啊，明明是正年少青春最美好的年華，在這個年代卻已經(jīng)能成親生子了，真可怕！
想起來自已也正在這個年紀(jì)，喬雅南打了個冷顫，幸好被退婚了！
關(guān)上柜子去那邊屋里看了看，小修齊睡得正香，書桌上的書也整理了大半，她輕輕拍了拍散亂著的書，也不幫忙，背著手往外走去。
在院門的門檻上坐下，托腮看著遠處精力無限的少年們，喬雅南沒什么形象的咂了下嘴，有陽光，有家，有家人，有笑聲，有安穩(wěn)的生活，真好啊，唯一的缺憾就是窮了點。
沈懷信飛起一腳，蹴鞠從球場中間的風(fēng)流眼穿過，他跳起來，朝著喬雅南這邊用力揮手。
喬雅南也揮了揮，蹴鞠雖然沒玩過，規(guī)則腦子里是有的，和后世的足球有些不一樣，球門在場中間，哪方進得多就哪方勝。
自然，這些新手人再多也不夠沈懷信一個人打，見喬姑娘在看，他有心表現(xiàn)一番，更是把蹴鞠玩出花來，引得該下田的村人都不走了，全圍過來看他玩。
喬雅南笑瞇瞇的看著，滿心都是自家人就是厲害的喜悅。
“雅南。”興嬸娘提著籃子走過來，看她這樣捂著嘴輕笑道：“是不是越看越歡喜？”
“那是自然�！�
興嬸娘看她一點也不羞怯的模樣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她哪里知道喬雅南這會完全忘了那是自已‘未婚夫’，挪過去一點拍著門檻道：“嬸娘來坐�！�
興嬸娘坐到她身邊，和她一起看著那邊的熱鬧，聽著又是一陣歡呼聲傳來她雖然看不懂也跟著笑了。
“他們這是完全沒敵友了。”喬雅南笑得不行：“一通渾玩�！�
“以前這里沒這么熱鬧�！�
喬雅南轉(zhuǎn)頭看她：“大家都太忙了吧�！�
興嬸娘搖了搖頭：“南邊住戶少，人就少些，平時孩子們喜歡在北邊玩�！�
“這么一說確實是，我們這都靠尾了�！眴萄拍献е^往南邊那頭看：“再往里還有住戶嗎？”
“有一個獵戶，平時都不和我們往來，不過他雖然長得我看著就害怕，但是人挺好的。大概四年前吧，我家老大不知道去了哪，大半夜都沒回來，我和阿興到處找不著人，都急死了，第二天天還快亮的時候被他送回來的。”
即便事情過去許久，興嬸娘如今說起仍是一臉感激：“老大說追著一只兔子進山了，后來迷了路，晚上又害怕，就爬樹上躲著，是那獵戶找到他的。”
“知道你們在找人，他上山去找的？”
興嬸娘從沒往這方向想過，聽她這么說想了想：“好像真是？當(dāng)時不止桂花里的人，連我娘家那邊大福里都在幫我們找人，他肯定也是知道的，第二天把人送回來的時候天都沒亮，就算是獵戶，也不會在晚上進山的�！�
興嬸娘這下更感激了：“他真是個好人，我得讓阿興再去好好謝人家才行�！�
喬雅南覺得這樣的嬸娘可愛得緊，這么久的事了，用什么理由再登門去謝�。骸斑@么一說他還真是個好人，你家老大也在帽兒里念書嗎？”
“沒有，老大做石匠學(xué)徒去了，老二在念書�！迸d嬸娘低下頭去：“家里供一個念書就很勉強了，老大懂事，說讓弟弟去。他現(xiàn)在還是學(xué)徒，沒什么錢，但他肯吃苦，也勤快，他師父有時會給他幾個錢，他都舍不得用，拿回來給弟弟買筆墨，特別懂事�！�
喬雅南看著遠處玩鬧的少年，他們并非天天都能這般玩鬧，都是要幫著家里干活的，十一二就已經(jīng)算是一個勞動力，沒什么甘心不甘心，在這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地方，一輩輩人就是這么長大的，若是沒有改變，他們的下一輩，下下輩都是如此。
“都會好的。”
興嬸娘抬頭看她。喬雅南轉(zhuǎn)過頭來笑道：“只要念了書，他們的將來就會不一樣�！�
“阿興說是你爹寫信回來一定要讓族里的小子念書，他送族里祭田，也是想給每家多分一口吃的，好讓我們能送孩子去念書。我，我以前其實抱怨過。”興嬸娘又低下頭去：“念書又能有什么不一樣呢？不還是要種地才有飯吃？念書的這錢留下來給他們?nèi)⑾眿D用多好�！�
喬雅南舉起手朝看過來的懷信揮了揮，看他又跑開了笑道：“現(xiàn)在還這么想嗎？”
“看到你，看到修成就不這么想了。你看你一個姑娘家，一個人就敢往府城跑，你還能去談買賣，我連去趟大伯家里都要給自已鼓好一會的勁。還有修成，他是庶子，可你看他，我說不出來他哪里好，就覺得比我們這里的孩子看著都要厲害，我希望我家老二也能和他一樣。”
興嬸娘輕輕拽住雅南的衣袖，滿臉期盼：“我要是一直讓老二去念書，他也能像修成一樣嗎？”
“當(dāng)然能了，修成和這里的孩子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多讀了幾年書�！眴萄拍峡粗懿粍恿藦澭鼡巫∠ドw的修成：“讀書一定是有用，才會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樣的話千古流傳�！�
興嬸娘聽不懂，但她覺得這一定是句特別好的話，連連點頭道：“對，對，肯定有用，老二還得繼續(xù)讀書才行�！�
第八十一章
馭夫有術(shù)
微風(fēng)吹來，將秋陽帶來的熱意拂去大半。
興嬸娘看著互相揮手的兩人掩嘴偷笑，湊近了低聲打趣：“你們什么時候成親？日子定了嗎？”
“�。颗�！”喬雅南慢了半拍反應(yīng)過來說的什么事，把這個餅畫得大又圓：“按之前定的日子當(dāng)然是不行了，至少一年內(nèi)我不會考慮這事�！�
“那是要過了這一年孝期的。”興嬸娘原本是拿這事逗趣，這會真談起來又有點替她擔(dān)心：“會不會太久了些？他們家同意嗎？”
“暫時看來是同意的，之后是不是還會同意那我也說不好，走一步看一步吧�！眴萄拍闲Γ骸耙撬炔黄鹆宋乙膊粫炙��！�
興嬸娘看向那邊跑得最快，最打眼的人：“我瞧著他對你是有心的，什么事都替你著想。你看你一走就好幾天，他帶著那么大點的小孩在家，明明抱都不會抱，但是換尿布，喂米湯，帶著睡覺樣樣都自已來，親爹都做不到他這么好。”
喬雅南還沒來得及問他們這幾天是怎么過的，聽興嬸娘這么一說她覺得不用問了，因為她能想象得出來。她才開始帶孩子的時候有多狼狽，懷信只會更甚。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連飯煮不好都恨不得鉆到地縫里去，這幾天他們怎么過來的，她不問應(yīng)該會更好一些。
“正因為知道他很好，我才不能怪他�！�
“你就什么都不做？”
喬雅南以為自已聽錯了，湊到興嬸娘面前問：“做什么？”
“就是，就是對他好一點，讓他對你更上心��！”興嬸娘膽小，聲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樣，要不是離得近喬雅南都聽不清她在講什么，她低聲問：“就這樣？”
興嬸娘茫然的看她：“還能做什么嗎？”
喬雅南暗暗翻了個白眼坐正身體，她還以為興嬸娘突然就膽子大了，敢慫恿她去做什么大膽的事了呢！
“我聽嬸娘的，對他好一點。”
興嬸娘立刻高興了：“我去菜地摘點菜，昆侖瓜你喜歡吃嗎？我一會給你送來。”
“喜歡，嬸娘你多給我?guī)讉��！�
“我也喜歡吃�！迸d嬸娘更開心了，起身就走：“我摘一籃子回來，我們一家一半，吃完了再去摘�！�
喬雅南伸了個懶腰起身進屋，見小修齊醒了一點也不意外，越大他睡的時間越短了。
把了尿，又喂著吃了米湯，見踢蹴鞠的還沒回轉(zhuǎn)，她抱著出屋，往更加熱鬧了的地方走去。剛走近就見懷信漂亮的一腳回旋踢將蹴鞠飛過風(fēng)流眼，頓時滿場歡呼聲。
喬雅南大笑：“你們這是兩隊踢成一隊了啊？”
“喬姑娘！”沈懷信一身大汗淋漓，本就熠熠生輝的眼神在看到她后更是亮得能和天上的太陽爭輝。他聞聲回頭，想也不想就往這邊跑過來，可等真的走近了又后知后覺的有些不好意思，踢了這么久蹴鞠他已經(jīng)徹底醒酒了，回想起那些丟人的舉動都不敢抬頭去看喬姑娘。
“準(zhǔn)頭這么好，看出來以前常踢了。”喬雅南笑瞇瞇的把手帕遞過去：“擦擦汗，他們在等你�！�
沈懷信抬頭，見喬姑娘的神情和以往并無不同頓時放下心來，接過帕子擦了臉，看著半濕的帕子上道道黑痕反應(yīng)過來，連忙看向喬姑娘。
“無妨。”喬雅南把帕子接過來揮了揮，催促人趕緊走，讓他來踢蹴鞠就想到了這一點。之前是她想得多了，這里是桂花里，平常少有外人前來，不用擔(dān)心會遇上惹不起的人，而且他和自已的處境畢竟不同，不會長期留在此地，有外人來的時候再遮一遮就是了。
沈懷信大喜，是不是說他以后都不用做偽裝了？
那邊的喬修成被推出來做壞人：“沈大哥，快點來！”
“來了�！鄙驊研哦嗫戳藛坦媚镆谎弁沁吪苋�。
也不知他們說了什么，笑聲一陣接著一陣，從修成回頭看自已的表現(xiàn)來猜測，喬雅南覺著多半和她有關(guān)。
小地方?jīng)]有那么多規(guī)矩，調(diào)侃‘未婚夫妻’幾句太正常了，喬雅南完全不在意，她現(xiàn)在順心順意得很，這點小事不叫事。
看了一會喬雅南打算回轉(zhuǎn)，她對蹴鞠興趣不大，轉(zhuǎn)過身就見路的盡頭一個人站在那里看向這邊，想起興嬸娘說再往里走只住了一個獵戶，多半就是那人了。
怎么和人來往喬雅南經(jīng)驗充足，刻意的去結(jié)識誰，去和人相交都落了下乘，在恰當(dāng)?shù)臅r機恰當(dāng)?shù)牡攸c順其自然的相識才是最好的，那自然不能是現(xiàn)在，喬雅南逗著孩子就回了家。
沒一會興嬸娘挎著籃子進來，倒了一半昆侖瓜在地上，大大小小十幾個：“先吃著，吃完了我再去摘，要不你自已去摘得了，南邊那幾塊菜地都是我的，想吃什么摘什么�！�
“不會和嬸娘客氣的�！眴萄拍蠌臋还窭锬贸鲆缓性破�，不給她推拒的機會放到她籃子里：“宋姨給我的，沒花錢。”
別說吃了，興嬸娘連見都沒見過這種糕點，又想要又挺不好意思，扯著籃子上那塊布一臉糾結(jié)。
喬雅南直接扯著把布蓋上了，免得被人看了去，她可沒多的給了。
“你那個宋姨對你真好�！�
“嗯，她和我娘關(guān)系特別好，親姐妹都沒那么好的，把我當(dāng)女兒疼�！眴萄拍闲α诵Γ骸耙院笳f不定有機會見著，她忙完了會來看我�！�
興嬸娘好奇：“她是不是長得特別好看？”
“嗯，好看，能干，和嬸娘一樣馭夫有術(shù)。”
“什么，什么馭夫有術(shù)，你別當(dāng)我聽不懂�！迸d嬸娘嘀咕著臉都紅了，回頭看一眼似是生怕被人聽了去。
“說錯了說錯了，是興叔疼媳婦�！眴萄拍贤浦庾撸骸翱旎厝�，一會興叔找人得找到我這里來了�！�
興嬸娘拍了她手一下，力道就和她說話一樣輕：“亂講�！�
“哪里有亂講，興叔對你不好？”
那倒不是，阿興待她再好不過了，這一點興嬸娘不能否認(rèn)，不過當(dāng)然也不能和外人說，興嬸娘輕哼一聲往外走去，那小步子邁得飛快。
第八十二章
承認(rèn)？否認(rèn)？
一直到近午時，踢蹴鞠的兩人才回來。
這一場蹴鞠的作用顯而易見，喬修成和桂花里的少年們自然而然的相熟起來，有幾個都跟到了他們家門口。
沈懷信先行進門，見喬姑娘站在屋檐下，和她并肩站著聽外邊幾人激烈的說著最后他們進的那個球。
聽了半會，喬雅南笑：“再踢兩場你就能在桂花里一呼百應(yīng)了�！�
和喬姑娘一起聽別人夸贊自已，這種感覺有點奇怪，沈懷信得意之余又有點不好意思，沒想到接下來喬姑娘就說了他最不想提的事：“酒醒了？”
“我沒喝醉�！�
確實談不上醉，就是喝飄了，喬雅南問：“平時很少喝酒？在府城時我也去過一些宴會，見他們常喝�！�
“平時住在書院里滴酒不許沾，在外時喝得也少，只在近兩年年節(jié)時會陪大伯喝一點。”
“念書是要少喝酒，傷腦子。”
喬雅南轉(zhuǎn)頭正欲繼續(xù)再說，看著眼前這張沁著細汗紅通通的臉蛋一時沒張得開口，滿腦子都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本來要說什么倒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