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沈懷信沒忍住：“接受我的幫助就沒志氣了嗎？”
“也沒少接受你的幫助��！”喬雅南大笑：“你總不能讓我們姐弟什么都不干的被你養(yǎng)著，那我們不就廢了嗎？你還真想養(yǎng)廢我們啊，我們又沒仇！”
“不是的�！鄙驊研庞行o力，他要表達的明明不是這個，可是不知怎的，從喬姑娘嘴里說出來就成了這般。
“和你說笑的�！眴萄拍峡粗雷由霞t彤彤的吃食：“你說得很對，那些問題都是存在的，我再想想這個事要怎么做。”
“喬姑娘，我沒有別的意思……”
“知道知道，你要是那種人早被我趕走了，哪能留到現(xiàn)在�！眴萄拍线呁煨渥舆呅Γ骸安徽f這個了，趕緊燒火，你不是還要去給何七送飯�！�
話題完全跳開了去，沈懷信也不好再撿起來說，老實燒火。
飯后喬雅南坐在書桌前發(fā)呆，腦子里想的全是懷信說的那些事，和說這些事的那人，為什么這次懷信是吃好飯才去給何七送飯？之前都是送了飯再回來吃，是因為她之前的態(tài)度太硬了嗎？
“雅南，在家嗎？”
喬雅南回神，站起身來從窗欞看過去，見是興叔兩口子一起過來了，她邊應(yīng)著聲邊迎了出去。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只想聽開心的事，要是嬸娘你要說的不是讓我開心的事就改天再說�！�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事事皆成
興嬸娘嗔她一眼：“小滑頭�！�
“這叫先下手為強�！眴萄拍险堉俗拢サ共钑r喬昌興叫住她：“別折騰了，就幾句話的事兒�！�
“對對，你快坐下�！迸d嬸娘拉著她在身邊坐下：“趁著你讓修成過來送吃的，就讓他看會弟弟我們趕緊過來一趟，你又折騰出好吃的東西來了？”
“就還是那個味，不過是用豆油皮那些做的�！�
“剛都沒來得及吃�！迸d嬸娘一臉遺憾，還要說什么就被喬昌興打斷了：“先說正事。大丫頭，聽你嬸娘說你想讓她幫忙看孩子�！�
“對，小修齊越來越離不得人了，我忙不過來。我知道幫工說起來不好聽，好像去大戶人家給人家做下人一樣，但我絕沒有那個意思。”
喬昌興抬起手搖了搖：“你什么人我們能不知道？要是別人我肯定不同意，但是來你這里幫把手我挺贊成。她天天在家悶著，我都怕她悶出病來，正好，讓她天天往你這來，互相還能做個伴。家里每天也就那點事，縫縫補補的事兒帶你這兒做也不耽誤什么，挺好。給錢就不必了，自打你們回來我們沒少得著好處。”
“一事歸一事，哪有平白讓嬸娘來幫忙的道理。”
“那這事兒就黃了。”喬昌興雙手抱胸看著她：“你自已選。”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喬雅南也不和他擰，點頭道：“行，那我就使勁兒使喚嬸娘。”
喬昌興嘁了一聲：“連話里都聽不出狠勁兒，你還能把人怎么著�！�
“你等著看吧�！�
興嬸娘笑瞇瞇的看著叔侄兩人斗法，只覺得這日子怎么這么快活呀！
“對了，興叔，咱們村有會做豆腐的人家嗎？總不會每次買塊豆腐都得上縣里去吧？”
“咱們村沒人做，不過也不用上縣里，常有賣貨郎趕著牛車在各村叫賣，你不常出門估計沒見著�！�
原來如此，喬雅南點點頭：“香干腐竹那些都會做嗎？”
“他們要會做那么多，就也跟劉記一樣去縣里支攤子了，哪用得著辛苦的沿村叫賣�！眴滩d笑：“多數(shù)也就賣個豆腐和霉豆腐。”
也就是說像劉記那樣花樣多的并不多見，所以人家能把買賣做大，她要是做那買賣還真得常往縣里跑，除非能把量做大，說不定能讓對方送貨，前提是能熬過前期，把買賣做起來。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秋，再往后就該冷起來了，進入貓冬期，做買賣會更難。
“雅南？”興嬸娘晃了她手臂一下：“怎么了？問這個是要做什么嗎？”
“沒事�！眴萄拍衔兆∨d嬸娘的手：“那事情就這么定了，明兒您就過來幫我?guī)⌒摭R，咱們拋棄興叔�！�
興嬸娘偷笑：“拋棄他�！�
喬昌興樂得見她這么開心，嫁給他這么多年從來都小心翼翼的，她自已都沒發(fā)現(xiàn)，自打大丫頭回來后她愛笑多了。
“那今兒還是讓小修齊在我那，我再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明兒就過來幫你�！�
喬雅南靠到她肩頭：“嬸娘你真好。”
“那不是，那不是應(yīng)該的嘛�！迸d嬸娘看自家男人一眼，被雅南這么親近又開心又有點難為情。
喬昌興往灶屋里看了看：“你家那位呢？”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桂花里的人在她面前問起懷信都是說你家那位，聽得多了喬雅南也挺適應(yīng)：“去何七那了�！�
“他和何七關(guān)系挺不錯，我去的時候總見他在�！�
“何七從軍多年，懷信的武先生也是軍中之人，所以見著親近�！眴萄拍咸嫠夷俏唤忉專骸岸疫@次多得他示警，不然我家最首當(dāng)其沖�！�
這倒是，喬昌興點點頭，起身道：“我們先回，讓修成回來看書�！�
“對對，不能耽誤修成看書�！迸d嬸娘站起來：“要是我家老二能有修成那么愛看書就好了�！�
“那小子最會的就是浪費墨水�！�
“哪有，他認得很多字了。”興嬸娘瞪自家男人：“你別總罵他，好好的孩子都要讓你罵笨了�！�
喬昌興無奈：“行行行，不罵不罵，回了。”
興嬸娘這才放過他，看向雅南又笑開了：“我們走了�！�
剛走出門，就見喬昌盛背著筐進來，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喬昌興兩口子先行離開。
“我爹本想過來一趟，不過昨兒受了寒，在三老那又聽了點不中聽的話，回來就難受上了�！边M了堂屋，喬昌盛把筐放下拍了拍道：“一個肘子，十斤肉，還有四只豬腣全放里邊了。你家那位不是要參加大考嗎？提前祝他金榜題名。我也不知道這話對不對哈哈，聽過這么一說法�！�
“我替他收下了，謝謝二叔吉言。”喬雅南也沒去揭了蓋子看，而是問：“大伯爺還好嗎？有什么癥狀？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主要是咳嗽，喘不上來氣�！眴滩⒚碱^緊皺：“今天看看情況，要是明天還沒好轉(zhuǎn)就去看大夫�！�
“用得上我們的你隨時說，對了，把大伯爺?shù)乃疅焿厥樟�，咳嗽不能再抽煙�！?br />
“行，我回去就把那東西收了。”喬昌盛想到什么又道：“豬肉分配我們是這么定的，除了……”
“二叔，這些事不用和我說，你們誰不比我懂，而且肯定是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我只管吃肉就好�！�
喬昌盛笑，所以說他們都喜歡大丫頭，她為人處世是真敞亮：“那我就不廢話了，錢還沒分，和肉一樣先按功勞來分，其他的再按戶分。”
“你們做主就好。”喬雅南語氣一頓，又道：“二叔你要趕緊把趕馬車這事上手了，懷信待不了多久了�！�
喬昌盛一愣：“他要走了？”
“他已經(jīng)在這里待很長時間了�！�
理是這個理，但是一聽說要走吧，喬昌盛心里還挺不舍：“他什么時候走你提前說一聲，做為你的娘家人，我們也要表示表示。對了，還有件事差點忘說，我爹說那肘子你處理處理，明天讓修成帶到祠堂去敬奉祖先。”х02
進祠堂……喬雅南大喜：“族里同意了？”
“沒人反對�！眴滩⒖此切老驳臉幼右灿X得欣慰，這么長時間看下來，修成確實是個好孩子。
第一百九十七章
懷信提議
送走二叔，喬雅南高興得原地蹦了幾蹦。
人一輩子會面對很多阻礙，有的憑自已的聰慧和努力就可以跨越，唯獨出身這一條難以改變，可她做到了！看著回來的小孩，她笑得見牙不見眼。
“剛碰見二叔了，他說讓我明天好好表現(xiàn)�！眴绦蕹捎行┎唤猓骸懊魈焐夏暮煤帽憩F(xiàn)？”
“自然是好地兒�！眴萄拍舷崎_竹筐的蓋子看了看，可以很久不用買肉了：“看書去，晚上我做紅燒肉�！�
喬修成頓時兩眼放光，明兒要干什么也不關(guān)心了，姐姐做的紅燒肉是一絕！也不知道哪學(xué)會的，他就吃過一回，想得不得了。
晚飯格外豐盛，紅燒肉，燉豬蹄，再加上做的那些香辣吃食，一個小菜，擺了滿滿一桌子。
沈懷信和喬修成對望一眼，今兒是什么特殊日子嗎？
“沈大哥你生日？”
沈懷信茫然搖頭：“我生日在下月。”
“先吃飯，吃完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喬雅南拿起筷子，她今天要吃三碗飯！
結(jié)果三人都吃撐了，紅燒肉入了味，肥而不膩，豬蹄燉得剛剛好，不會太爛也不會咬不動，皮肉筋道，沈懷信都覺得比府里廚娘做得還好吃，他感慨：“肚子裝不下了，嘴還想吃�！�
“我也是。”喬修成‘嘶哈’著，他還吃了好多炸油皮，太好吃了！
“咳，現(xiàn)在我要說好消息了�！眴萄拍吓Ρ雷∽旖�，可笑意早就從眼睛里跑了出來：“修成，今晚早些睡，明天一早去祠堂�！�
“我去祠堂干什么？”喬修成不解，他去了也進不去呀！
“以我們這一房嫡子的身份去給列祖列宗磕頭�！�
喬修成像是聽懂了，可又覺得自已理解得不太對，他怎么能以嫡子的身份去磕頭呢？大伯爺不得把他打出來��？就算姐姐從來都把他看親弟弟，名義上也是差著的，這一點他很有自知之明。
“娘還在世的時候就說過為了你的前程要把你記到她名下，免你將來因庶子的身份多吃苦頭，原本今年全家回來祭祖父親就會和族里說此事，現(xiàn)在他們不在了，我不還在嗎？”喬雅南任笑意蔓延到臉上的每一處紋路里：“我和大伯爺以及族老提了此事，他們同意了�！�
喬修成腦子一片混亂，記到嫡母名下，他就再不是庶子了，他是嫡子，是和大哥，和小弟一樣的嫡子，可是，可是這怎么可能呢？姐姐從來都百般為他考慮，只是大伯爺他們怎么會同意呢？他們那么重嫡庶，重血統(tǒng)，怎么會，怎么會……
“姐姐你拿什么和他們做了交換？”
“當(dāng)然了，他們還能平白同意這事？”喬雅南看懷信一眼，笑道：“以我為族里帶回來的買賣，和你沈大哥帶村民保護了全村的功勞相抵，也以將來若你有出息，一定不會忘了你是喬家子的身份為誘餌，最終他們同意了此事�！�
喬修成看著姐姐眼淚吧噠吧噠的往下掉，一開口全是氣聲：“我，我……”
“喬家祖上是讀書人，中間因為戰(zhàn)亂或者其他種種原因成了目不識丁的農(nóng)人，但斷的時間還不久，所以喬家仍能看得出底蘊，族老皆是看得長遠之輩，我和他們打了兩個月的交道，對這一點感受尤其深刻�！�
喬雅南卷著衣袖擦去他臉上的眼淚：“這件事里當(dāng)然有我和你沈大哥的功勞在，但他們能松口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你這個人，是你表現(xiàn)出來的聰慧和重情義讓他們看重，是你讓他們看到了你是個值得他們好好對待的孩子，他們才愿意在你身上押注，所以這件事有一半的功勞在你自已身上。從今往后你最在意的身份也不比人低一頭了，以后大可更加自信一些�！�
“大哥他會不會……”
“要是咱們家還有以前的家底，我會等他回來商議過后再去做此事，可現(xiàn)在咱家就剩這破房子了，你們頂多也就一人能分一間，有什么可爭的�！眴萄拍吓呐乃哪槪骸耙院笾还馨蚕滦膩�，這個問題解決了，我就不用擔(dān)心你過段時間去縣里上學(xué)被人看不起了�！�
又是一樁只和他有關(guān)的事，喬修成問：“今年還去縣里上學(xué)？”
“等你沈大哥走了后吧，現(xiàn)在你被他教得就挺好，到時我去打聽打聽縣里的書院入學(xué)是什么規(guī)定，如果今年不行了就等明年，去是一定要去的�！�
沈懷信本還在感慨喬姑娘行事果斷，時機挑得也是剛剛好，突然又聽她提起自已要走，頓時心里就有些不舒坦，接過話來道：“修成可以參加明年二月的童子試�！�
“童子試？”姐弟倆異口同聲的問，又齊齊搖頭，喬修成道：“我哪里都還沒學(xué)好，哪里就能參加童子試。”
喬雅南附和：“他才八歲，便是有些讀書的天份，你也不能把他當(dāng)成史書里那些神童看待�！�
“八歲成了狀元才叫神童，八歲的秀才沒那么稀罕，我便是。”
所以有時候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也沒用，人家抬抬腳就把人踩地底下了，喬雅南拍了拍心口順氣：“我記得鶴望書院不需要有秀才舉人之名，直接可參加大考。”
“大伯帶我去離京城最近的會山府轄下縣城考的，不為秀才之名，只為讓我對自已心里有數(shù)�！�
若是這個目的自然也就不可能弄虛作假了，八歲的秀才還說不稀奇，這讓滿頭白發(fā)才考中秀才的讀書人怎么想。
喬雅南還想掙扎一下：“修成沒有你那個環(huán)境……”
“姐姐，我想試試�！�
喬雅南看向突然就斗志昂揚的小孩，這是怎么想通的？
“我想像沈大哥一樣檢驗一下自已，考不中也沒關(guān)系，本來就不容易考中，但是考一次我就能知道自已差在哪里，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努力，這對我有很大好處。”喬修成看向沈懷信尋求支援：“沈大哥你說是不是這樣？”
“是，我當(dāng)年就是如此�！�
孩子想上進，并且都做好了考不中的心理準(zhǔn)備，喬雅南還能說什么，暗暗瞪了出這主意的懷信一眼道：“我去打聽打聽這事看是個什么章程�！�
被瞪一眼沈懷信還挺高興，連語氣里都帶著討好：“這事我熟悉，我來辦。”
“光辦這點事哪夠，還得給他定個學(xué)習(xí)的章程出來，轉(zhuǎn)眼就是二月，快得很。”
“是是是，交給我�！�
“洗碗。”喬雅南翻了個白眼抱起小修齊往外走去，留下的兩人對望一眼，都笑開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聽你的話
夜沉如水，雨水滴噠聲有節(jié)奏的一下又一下，讓本就毫無睡意的人等這滴落下又等下一滴。
翻來覆去的喬修成終于忍不住坐起來：“沈大哥，你睡著了嗎？”
“我數(shù)著你翻了得有二十個身�！鄙驊研怕曇衾飵�，半坐起來靠在床頭：“想明天的事？”
“我從來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做夢都不敢這么想。雖然聽說過庶子記到嫡母名下成為嫡子，但是通常都是嫡母膝下沒有嫡子才會這么做，可母親有兩個嫡子一個嫡女�！眴绦蕹杀е蛔优赖侥且活^，和沈懷信一樣靠著床頭，聲音低若呢喃：“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事發(fā)生在我身上呢？”
“我倒覺得發(fā)生在你身上的好事非常多。大度的嫡母把你當(dāng)成嫡子一樣教養(yǎng)，已有嫡子女卻仍看重你的父親，把你當(dāng)成親兄弟的兄長，還有事事為你打算的姐姐，將來必然還有在你姐姐教育下把你當(dāng)成嫡兄的小弟�！�
沈懷信笑了笑：“便是嫡親兄弟之間都未必如你們這般相親相愛，明天不過是在你幸運的人生里再增添一件好事罷了，和你已經(jīng)擁有的那些比起來，這事沒那么重份量�！�
聽著這番話喬修成有些羞愧，他對庶子身份耿耿于懷，卻未對這些從記事以來就擁有的事感恩過，他太習(xí)以為常了，真就以為是尋常。
“我，我錯了�！�
“誰說你錯了？認錯你第一名�！鄙驊研藕鷶]他頭發(fā)一把，兄長一般攬著他肩膀笑道：“這事不是用對錯來論的，是你擁有特別好的家人，這方面你比我幸運。我的父親有等于沒有，我的兄弟也只想把我的一切據(jù)為已有，為此恨不得我去死�！�
喬修成看向他：“那你斗得過他們嗎？”
“我不用斗，是我的他們拿不走�！鄙驊研排呐乃募绨颍骸八麄�?nèi)绻盐耶?dāng)家人，我其實并不介意把同心府沈家的一切給他們，可惜，他們沒給我做好兄長的機會，那我寸步不讓�！�
“若你父親要把沈家給他們呢？”
“這是擔(dān)心上我了？”沈懷信笑：“放心，沈家做主的不是他，沈家雖分隔兩地但是并未分家�！�
喬修成頓時放下心來，重又躺下去，說起另一樁讓他睡不著的事：“沈大哥，你真的考到秀才功名了？”
沈懷信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當(dāng)然，這是萬千讀書人必走的一步，我當(dāng)時想試試看自已行不行，也想知道和秀才相比，我是比他們強還是比不得他們。結(jié)果我考中了，很多人沒有�！�
“但我不是你，我沒有那么厲害�！�
“不用那般患得患失，你就把這當(dāng)成是對自已的一次考核，成了自然好，敗了吸取教訓(xùn)，從考核結(jié)果中找到自已薄弱的地方，今后就有了努力的方向，等你把欠缺的地方都補上了，再去考就沒有問題了�！�
喬修成邊聽邊點頭，對，是這樣沒錯，只要都學(xué)會了他就能考中。
沈懷信看他那聽話的樣子就有些理解喬姑娘為什么那般心疼他，想盡辦法都要把攔在他前行路上的石頭搬開。
聰慧的孩子容易驕傲，眼睛長頭頂上看不起人更是常見，也因為聰慧，別人需要出七分力才能學(xué)會的東西他們出三分力就學(xué)會了，所以就不會那么努力�？尚蕹蓞s是聰慧、自謙，還比別的孩子更努力。拋卻喬姑娘的原因他也想對他更好一些，希望他將來走得更遠一些。
“沈大哥，你是不是……”
“恩？”沈懷信轉(zhuǎn)頭看他。
猶豫了下，喬修成把到了嘴邊的話吞咽回去，轉(zhuǎn)而道：“你是不是真的快要走了？”
沈懷信躺回去看著帳頂笑了笑：“其實我沒覺得到了非走不可的時候，但是你姐姐好像覺得到時候了�！�
“她一定不希望你走的�！�
沈懷信看向小孩：“怎么說？”
“你每次去縣里，算著時間差不多該回的時候她就要跑出去看好多次，要是到了時間還沒回來她就會擔(dān)心。只是去趟縣里就這樣了，要是你回了京城，那就一直都回不來了，你怎么會覺得她盼著你離開？”
沈懷信坐起來：“真的？”
“這有什么真的假的，我姐姐連宋姨的幫助都沒接受，可你想想從我們相識至今，你幫了我們多少，她有拒絕過嗎？她只有對家人才這樣�！�
沈懷信剛升起來的信心又被這句‘家人’給打下去了，懨懨的躺回去道：“明明比我還小一歲，卻把我當(dāng)?shù)艿苷湛戳��！?br />
喬修成對比了下自已，管起他們倆來好像是差不多，但是很多時候明顯也不一樣，比如說：“我姐姐很有主見的，連我哥說的話在她那都不好使，在家里大哥都聽她的，可她聽你的話�！�
沈懷信又坐了起來：“她聽我的話？”
喬修成也坐起來面向他：“你不覺得嗎？”
沈懷信仔細回想，好像……是挺聽他的，就比如白天，他分析做買賣存在的那些問題喬姑娘就全都聽進去了，雖然還是沒放棄這件事，但把他說的那些問題都考慮在內(nèi)了。還有還有，他說讓修成參加童子試，她本來不同意的，后來也氣呼呼的同意了。
再回想之前的相處，這樣的時候好像還不少，這么說起來確實是很聽他的話。沈懷信越想越覺得喬姑娘對他和對別人不同，那他是不是可以往好了想，喬姑娘對他是有心的？
“修成，我問你個問題。”
喬修成點點頭：“沈大哥你說。”
“那個汪復(fù)生，他和你姐姐以前常見面嗎？”
喬修成眉頭一擰，頓時不高興了：“住著近，見面不少。說他干什么，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是他�！�
“你姐姐以前很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