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老大夫瞥她一眼，把叉出來的辣條送進(jìn)嘴里，含糊著道：“沒頭沒尾的，你覺得我能應(yīng)？”
喬雅南笑著解釋：“我打算和族人一起做這個買賣，但是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我和他們定了些章程，這就需要最少一個保人，這不，我就想到您了�！�
老大夫手上嘴里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正眼看向小丫頭：“帶族人一起做？”
“是�！眴萄拍习炎砸褜懞玫奈臅f過去：“既然想勞煩您做這個保人，自是不敢對您有半點(diǎn)欺瞞，您先過過目�！�
老大夫?qū)⑹掷锏臇|西放下，用帕子擦了手，接過來每一條都看得仔細(xì)，好一會后他才道：“妙啊，甚妙！這全是你想出來的？”
“是，既然決定要這么做，我就未雨綢繆想得多了些�！�
“多想好��！多想了用不上，也好過有遺漏之處將來被人鉆了空子。”
老大夫一副老懷大慰的模樣，放下紙張輕撫長須，這一撫就沾了滿手的油，那高人風(fēng)范頓時散了個干凈。他也不在意，拿起帕子擦完手擦胡子，嘴里也沒閑著：“什么時候到縣里來開鋪子？”
“……您得先當(dāng)了這保人，文書定下來了我才會辦這些事�！�
“不就是去一趟桂花里嗎？明天我就去，趕緊弄好了來開鋪子�！辈粮蓛袅撕永洗蠓蛴帜闷鸷炞雍椭裢渤云饋恚骸安挥媚銇斫�，明兒我自個兒過來，你們麻溜點(diǎn)準(zhǔn)備好�！�
喬雅南笑瞇瞇的應(yīng)下，本來沒抱多大希望，沒想到辣條開道，事兒還真成了。
第二百八十章
準(zhǔn)備工作
事情辦得順利，心情大好之下，見著劉小娘子時笑容也比以往少了些客套。
小娘子見到她來很是歡喜，忙快步迎了出來：“喬姑娘來縣城辦事？”
“到你這來辦事�！�
“那我可太求之不得了�！毙∧镒又划�(dāng)她開玩笑，之前才買了那么多豆干回去，這才多久，不可能就賣完了。
喬雅南卻笑：“小娘子不能因為我今兒不買，就覺得我不是來和小娘子談買賣的。”
劉小娘子心頭一跳，難道真是？
見她笑瞇瞇的不走，劉小娘子也顧不得有幾分真假，立刻請她去了后院，倒了一杯熱水放著等她開口。
“冒昧問一聲，小娘子這屋子是自家的？”
“對，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劉記是在我娘的手里做起來的�！眲⑿∧镒由袂轺龅藥追郑骸拔覐男【蜎]了爹，我娘靠著這個豆腐坊把我養(yǎng)大，還沒過幾年好日子人就沒了�！�
“那你夫婿……”
“招婿上門的，他人老實，也沒幾句話，但是對我很好�！毙∧镒有α诵Γ骸拔疫�有個七歲的兒子，在私塾念書�！�
喬雅南本就是閑話幾句，聽到這里就不再多問，說起自已的來意：“我想問問小娘子，像上次我要的那些東西，你從準(zhǔn)備到全部做出來花了多長時間？”
“三天，我還要顧著豆腐坊，這些也需要花些時間�！眲⑿∧镒有南蚂恢龁栠@些是何意：“可是豆干有什么問題？”
“小娘子不用擔(dān)心，我不是來尋事的�！眴萄拍习矒岬男πΓ骸靶∧镒右仓牢掖蛩阕鲑I賣，買賣嘛，貨源很重要，所以我來問問你是不是供得起我要的量，若是供不上，我就得再找一家豆腐坊供貨�！�
“我當(dāng)然供得起！”劉小娘子急聲道，坐著的身體前傾，無不說明她對這買賣的上心：“姑娘放心，上次那樣的量我完全沒有問題�！�
喬雅南搖搖頭：“那個數(shù)少了，若我一天就要豆筋一千斤呢？”
“多，多少？”劉小娘子懷疑自已是不是聽錯了，一千斤，那得是多大的買賣。
“小娘子不用管我這買賣怎么做，你只要想清楚了告訴我，如果是這個量，你是不是能供給我？”
劉小娘子想說不可能賣得了那么多，這絕無可能，可想到之前她買走的那幾百斤，之前她不也覺得不可思議嗎？
心思沉了沉，她道：“不瞞姑娘，上次那些量就不是我一個人做出來的，我找了幾個人來幫手，若姑娘一天就要一千斤，我只能找更多幫手�！�
喬雅南笑：“我來買你的東西，只管質(zhì)量是不是達(dá)到了我的要求，數(shù)量是不是夠了，其他的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
“那我能肯定的答復(fù)姑娘，你要的量我供得起�！�
“這樣我心里就有底了，小娘子放心，暫時還到不了那個量。”喬雅南拿出一錢銀子放到桌上：“豆筋要兩百斤，其他的各一百斤，五天后讓你家夫郎送去桂花里，我就不來了�！�
劉小娘子是萬萬沒想到這買賣說來就來了，這一個月要多來買上這么幾回，她這日子可就好過了！
“姑娘放心，一準(zhǔn)按時給你送去�！�
“不能耍滑頭，出一次問題我就會換人，你做得出來的東西，旁人自也做得出來。”
劉小娘子連連保證：“姑娘這么大個主顧，我只會百般上心，絕不敢大意�！�
這一點(diǎn)短時間內(nèi)喬雅南也相信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之后的事慢慢再看，她現(xiàn)在一步跨不了多遠(yuǎn)，也就不用看那么遠(yuǎn)。
“至于價錢，我買得多你自然要給我優(yōu)惠，至于怎么給，那就看小娘子了�！眴萄拍掀鹕恚骸澳阕聊ズ昧烁嬷惴蚶桑也挥憙r還價�！�
劉小娘子苦笑：“姑娘這談價的水平我拍馬都趕不上�！�
“哪有的事�！眴萄拍现t虛了一句：“那我這就回了，辛苦小娘子�！�
“姑娘送買賣給我做，是我該向姑娘道謝�！�
兩人互相客氣著道別，待到上了馬車，喬雅南長長松了口氣，揉揉笑僵的臉感慨，體力活累，這嘴皮子活也累得很，真是，這世上怎么就沒有不累的事呢？
接下來兩人又去了趟梁記藥材鋪，老大夫是個信人，果真給老板打過招呼了。
那掌柜一聽著她要的東西就問她是不是姓喬，得到肯定答復(fù)后笑道：“老大夫介紹來的主顧都是咱們梁記的貴客，喬姑娘放心，梁記有專門用來碾藥材的大石磨，磨這些個藥材快，不用久等�！�
竟然連這個都交待了，喬雅南心里暖烘烘的。人與人之間真有意思，有些人認(rèn)識一輩子交情也就泛泛，有的人萍水相逢卻會把你當(dāng)自已人百般照應(yīng)，就像黃大夫，又如懷信……
想到那個遠(yuǎn)去京城的人喬雅南情緒就有些萎了，說是會給自已來信的人至今沒看到信，那說要讓她等著的人，她應(yīng)該等嗎？
大磨果然很快，還沒等她這點(diǎn)情緒消散就全部磨好了，幾個半滿的麻袋將馬車堆了個半滿。
這東西做東西吃是好吃，可放一起就不那么好聞了，噴嚏接連打了一個又一個后，喬雅南捱不住了，挪到了馬車門口坐著，風(fēng)吹著才讓她的鼻子舒服點(diǎn)了。
“你這罪受得�！眴潭蹇粗斑叺某情T：“要不調(diào)頭去黃大夫那要個什么東西塞住鼻子？”
“不用，坐外邊就好多了。”
喬二叔看她確實沒打噴嚏了也就作罷。
出城時宋只還在，兩人又是一番寒暄。二叔聽得佩服不已，他們家大丫頭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了得！
喬雅南看著路邊的落葉攏了攏衣裳：“天冷起來了。”
“都十一月了，還不冷冬天都要過去了�！眴潭宕蛉ぃ骸澳銈儙蚨聸]有？”
“應(yīng)該夠吧，不夠再添就是。”
“這倒是，我忘了大丫頭不差這幾個錢�！�
“二叔你借我點(diǎn)，我買好料子去。”
喬二叔氣笑不得：“又不是我要你買的，怎么就還得找我借了�！�
“還不是……”喬雅南看著前邊突然沒了話。
喬二叔更是趕緊揮鞭讓馬車跑快些。
第二百八十一章
無處可去
“吁~~”
喬二叔勒住馬，喬雅南立刻跳下去扶起倒地的人，看到老婦人的臉時愣了愣，穿著簡樸，可這長相卻分明不是尋常人家能養(yǎng)出來的。
見她額頭都磕破了，喬雅南這會也顧不上多想，低聲喚道：“大娘，大娘……”
大娘悠悠轉(zhuǎn)醒，看看她又看看旁邊并不近身的男人，掙扎著要坐起來人卻無力得很，又倒回了喬雅南身上。
喬雅南曾經(jīng)和老人打交道多，對老人的基礎(chǔ)病如數(shù)家珍，這突然摔倒已經(jīng)讓她聯(lián)想到好幾種了，忙道：“離縣里不遠(yuǎn)，我送您去看看大夫�！�
“不必了�！崩蠇D人低下頭去：“老身現(xiàn)如今看不起大夫。”
“您放心，那大夫我熟，只是看看傷不會收我的錢。”喬雅南說著善意的謊言，但心里也有把握黃大夫肯定不會多收錢。
老婦人仍是固執(zhí)的搖頭，把包袱背上，推開她似是想站起來，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那眼淚頓時珠子一樣落下。
喬雅南哪里看得了這個，趕緊把人攬住了不讓她動：“那您感受一下，除了額頭的摔傷還有哪里痛，或者覺得麻嗎？”
老人抬頭看向她。
喬雅南只以為她沒理解，握住她右手臂輕輕的搖動：“痛嗎？”
老婦人搖頭。
喬雅南又從上到下的按：“痛，麻都和我說�！�
這么又搖又按的粗略檢查了一遍，又問了問，確定四肢和腦袋心臟都正常，排除掉那些要人命的病后喬雅南松了口氣：“您要去哪？我有馬車，送您一程�！�
老婦人神情黯淡，搖搖頭道：“我就是走久了沒力氣，坐這緩緩勁就行了，多謝姑娘好心�！�
把一個摔倒的老人扔路邊不管，常年三好學(xué)生獲得者喬雅南是真做不出來，她軟聲勸道：“您不用擔(dān)心耽誤了我的事，我的事都辦好了，遠(yuǎn)一點(diǎn)也不會耽誤我什么事�！�
“姑娘心地真好�！崩蠇D人那眼淚說來就來：“非是我老婆子不識好歹，是我自已也不知道要去哪兒�！�
“��？”喬雅南沒想到問出來這么個答案，抬頭看向也一臉意外的二叔，這怎么弄？
想到一個可能，喬雅南問：“莫不是您忘了家在哪了？”
“我倒寧愿是忘了�！崩蠇D人擦了擦仿佛流不盡的眼淚：“離家?guī)资�，好不容易被放回來了，還以為能享幾天清福，沒想到我那兄弟一家子都那么不是東西，哄騙我會給我養(yǎng)老，把我值錢的東西都弄走了不算，還要把我趕到茅屋里住，我都多少年沒受過這種氣了�！�
喬雅南沒聽懂：“您說的被放回來是指……”
“這個我聽說過。”看大娘哭得傷心，喬二叔給她解釋：“宮里的宮女，還有那大家大戶的嬤嬤，到了一定的年紀(jì)會放她們回家，只不知大娘是哪一種�！�
這下喬雅南腦子里有印象了，確實是有這么回事。宮里放出來的自是獨(dú)身，高門大戶會放出來的也多是未有婚配，侍候主子幾十年得了恩賞去了奴籍成為自由身。
她們有的會回到原籍家人身邊，有的孑然一身，就在京城或者哪個府城落腳，以做教養(yǎng)嬤嬤為生。娘就曾替她請過，讓她跟著學(xué)了不少規(guī)矩。
眼前這個婆婆看著像是回了原籍，并且沒有得到家人的善待，偏又跟著主家見多了世面不愿忍氣吞聲，寧愿死在外邊也要離開。
就說嘛，這樣的皮膚狀態(tài)不像是做農(nóng)活的人能擁有的，就比如自已，這豆腐一樣的皮膚不也是從小養(yǎng)出來的。
摸摸自已的臉吃了一把嫩豆腐，看大娘沒有否認(rèn)二叔的話，喬雅南知道多半就是這么回事了。她眨了眨眼，眨出來一個主意：“您可以去府城，教養(yǎng)嬤嬤很吃香的，我以前在同心府的時候，我娘給我請教養(yǎng)嬤嬤，等了四個月才輪到我�！�
老婦人搖搖頭：“沒那個心氣兒了，這日子過得實在是沒有意思�！�
這聽著怎么像是不想活了，喬雅南有點(diǎn)愁，抬頭看向二叔，無聲的問：怎么辦？
喬二叔哪里知道怎么辦，回了個眼神：你看著辦。
喬雅南抬頭看了看天空，出來時天邊是亮的，還以為會有個好太陽，沒想到一直沒出得來，這會天色都暗了，也不知道會不會下雨。
“姑娘，你回吧�！崩蠇D人擦去眼淚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來：“我就坐這歇歇，歇好了就去縣里，我都看著城門了，不遠(yuǎn)�！�
那也得我信啊，喬雅南想了想：“要不這樣吧，我請您來當(dāng)我的教養(yǎng)嬤嬤。”
“姑娘哪哪都好，看著就是被教養(yǎng)得極好的，用不上再受那罪。”老婦人長嘆一口氣：“我大半輩子就被那規(guī)矩束縛著，如今好不容易出來了，實在不愿意再天天想起那些事。知道姑娘是好意，老婆子心領(lǐng)了，姑娘一定會好人有好報的。”
說著話，老婦人撐著地面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喬雅南忙去攙扶。
“姑娘快回吧，別為老婆子耽誤在這路上�！�
“您這去哪啊！”
老婦人前前后后的看看，沒有回話，神情帶著幾分灰敗。
“婆婆，要不您去我家待幾天，等您想好去哪了我再讓我叔送您�！�
“使不得，使不得�！崩蠇D人連連搖頭，似是扯到傷了，忙又扶住腦袋：“別害得你挨爹娘的罵。”
“我家里我當(dāng)家�！眴萄拍铣迨沽藗�眼色：“這是我叔，您放心，不會給我?guī)硎裁绰闊┑��！?br />
喬二叔心里其實不太贊成大丫頭帶個陌生人回去，可這親眼看著摔倒的，額頭都還滲著血，站都站不穩(wěn)，要真的放任不管說不定就是一條人命，這樣的事他也做不出來。
于是他順著大丫頭的話道：“這天怕是要下雨，老人家您就當(dāng)是找個地方避避雨，回頭想好了去哪里我再送一趟�！�
“這……”老婦人有些猶豫的看著兩人。
見她意動，喬雅南趁機(jī)扶著她往馬車走。平時她都是手一撐就上去了，這會讓喬二叔用膝蓋在下面墊了一下讓把老人送上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箭幾雕
一上去老婦人就打了個噴嚏，喬雅南解釋道：“您坐外邊一點(diǎn)，藥粉嗆人�！�
老婦人往外挪了挪。
“二叔快，別趕上雨�！�
“出來時還好好的，這天真是說變就變�！眴潭逡凰︸R鞭，馬車動了起來。
喬雅南把簾子放下來給老人擋風(fēng)，邊道：“您要是頭暈就閉上眼睛緩緩，不過不要睡著了，風(fēng)這么灌著容易受涼�！�
老人靠著馬車內(nèi)壁看著她的動作：“姑娘這氣度不像是本地人，和我之前在京城時見過的姑娘比也不差�！�
“您真是京城回來的�。课揖彤�(dāng)您是在夸我了。”喬雅南笑：“我在同心府長大的，才回來老家不久�！�
“那就難怪了。”婆婆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喬雅南把簾子又撐開了點(diǎn)，時不時叫一聲婆婆，就怕她睡著了。
眼看著天越來越暗，喬二叔卯足了勁趕車，馬車比去時跑得快多了。
“總算是回來了�！迸d嬸娘和往常一樣迎出來要接她一把，抬頭見馬車上還有個陌生人就愣了，這誰？
“婆婆摔著了，看這天要下雨，我就先把人帶回來避雨�！眴萄拍险f一半留一半，對從屋里出來的修成道：“拿張凳子來�！�
喬修成忙回屋拿了小板凳過來放到馬車旁，對于姐姐帶個陌生人回來這種事他沒什么想法，幫老扶幼這樣的觀念書院的先生是有教的。
喬二叔把東西搬進(jìn)屋：“馬車我趕走？”
“行，對了二叔，你幫我把這個給大伯爺�！眴萄拍习岩皇絻煞莸恼鲁虖膽牙锬贸鰜磉f過去：“家里有事我就不過去了，二叔你幫我和大伯爺說一聲，我請了黃氏醫(yī)館的黃老大夫做保人，他明日上午就會過來，所以今天一定得把這些事辦好。對章程有什么問題的來問我，沒問題就趕緊讓族里人按手印，沒時間耽擱了�！�
“行，我肯定把話帶到�！�
回頭見幾人還原地站著，喬雅南忙攙著老婆婆往里走，邊道：“您只管自在些，沒事�！�
“太給你添麻煩了�！�
“誰還沒有個遇著難處的時候。”喬雅南笑：“我前不久就有過，要不是遇上好心人，我們姐弟不知道會要多吃多少苦頭�！�
喬修成看姐姐一眼，他知道說的是沈大哥。自打沈大哥離開后，這還是姐姐第一次主動提及，雖然并未提及名字。
把人扶進(jìn)自已屋里，喬雅南快一步拖了書桌的椅子出來給她坐。
“您等等�！�
喬雅南小跑著出門一趟扯了把草藥回來洗干凈搗碎，又調(diào)了點(diǎn)鹽水，用手帕蘸水把老婆婆額頭的傷清理干凈，邊給她糊藥邊道：“一個……朋友告訴我，這個草藥治這種傷很管用�！�
“姑娘的朋友也是厲害的人。”
“他�。 眴萄拍闲�，和一個陌生人說起那人反而沒有絲毫心理阻礙，反而有點(diǎn)炫耀的意味：“是一個有理想，還有能力實現(xiàn)理想的人�！�
老婆婆不以為然：“年輕時有理想有抱負(fù)的人多了，但是能一直記著這理想的又有幾個，年歲漸長慢慢的也就看不到了�！�
喬雅南倒忘了這婆婆是從京城回來的，見識自是不一樣。高門府第為奴可能還聽過沈家，不過她不打算打聽這些，笑道：“所以世間碌碌無為的人多，鳳毛麟角的少，我那朋友是后者�！�
老婆婆的神情看著并不信，但似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嘴里應(yīng)道：“姑娘的朋友了不得�！�
喬雅南也收了這閑言，把碗放到桌上拿了本書蓋上：“剩下的過兩個時辰再上一次�！�
“聽姑娘的。”
外邊傳來腳步聲，隨后聲音傳來：“你姐回來了？”
“何叔，我回來了�！眴萄拍显谖堇飸�(yīng)了一句，轉(zhuǎn)而對老婆婆道：“一直也忘了說，我姓喬，閨名雅南，這里是桂花里。剛才說話的是我弟弟的義父，人看著有點(diǎn)兇，但人很好。那個婦人是我嬸娘，孩子是我親弟弟修成，我還有個不到半歲的小弟弟修齊，如今家里就這些人�！�
老婆婆遲疑著問：“你爹娘……”
“不在了�！眴萄拍涎院喴赓W，起身道：“我去看看飯菜熱好沒有，您在屋里歇歇，好了我叫您�！�
“我就不吃了，吃不下。”
“您可以去我床上睡會�！�
“不行不行，我一個野婆子，哪能睡到主人家床上去�！崩掀牌胚B連搖頭：“沒這個理，沒這個理�！�
其實一說完喬雅南也有點(diǎn)后悔，畢竟是陌生人，睡了自已的床她心里會難受。只是家里確實沒多的床，總不能讓個老人睡地上，良心會痛，不知道松叔那里有床買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