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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二幅圖,是堂屋一左一右支起的兩扇窗戶,左邊廂房是一個姑娘,拿著一支羽毛狀的東西朝著窗外笑。右邊是個少年,端正的坐著握筆寫著什么。

    第三幅圖,是四個人,從所挽的發(fā)髻來看有上張圖中的兩人,另外還多了一個頭戴冠的青年抱著個孩子。

    第四幅圖,是一坐一跪的兩人,跪著的孩子雙手將茶碗舉過頭頂,周圍還畫著幾道虛影。

    第五幅圖,是一個喬字,右上角有一朵小花。

    第六幅圖,是一個鋪面,牌匾上是‘喬記’二字,在左上角有著圖五的花樣。

    第七幅圖,是幾幅圖里最大的,占據(jù)了信紙的一半,畫的是一幅從上俯視的全景。沒了屋頂,將屋子的結構畫得分明,每間房子里的景象也都一眼即明。一間明顯為閨房,一間是書桌上堆滿書,少年正捧著一本書看著,中間兩間畫著衣柜和床,顯然是有人居住,另一間則說書房不像書房,說雜屋不像雜屋。

    靠墻堆著滿滿的東西,中間放著一套桌椅,一個姑娘坐在書桌后面,在他對面坐著一個男人,兩人似是在對話,在角落里還放著一張小小的茶水柜,一個婦人站在那里沏茶。

    最熱鬧的是灶屋,兩個大灶前都有人在燒火,大鍋里不知是油還是水,一個挽起衣袖的婦人手拿鍋鏟在鍋中翻動,其他人要么在抬東西,要么在攪拌著什么。從衣著發(fā)髻看全是婦人,忙得熱火朝天,臉上全是笑容。

    后院擺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有婦人在水井前打水。

    前院則全是男人。一邊堆著竹子,一邊是男人們在將竹子切成段,有人拖著根竹子去另一邊,有人揚著手在說著什么。

    院門處,幾個孩子探頭看著里邊,露出來的小臉上狡黠的笑容讓人看著不由就跟著笑了起來。

    了因把畫遞給老友,笑得頗有佛性:“沒有一個字,卻勝似千言萬語。”

    “意境氣韻全無,也無留白,落到那些什么都不會,只長了一張嘴的俗人手里會被批得一無是處�!鄙蛏⑴鄥s越看越歡喜:“生機勃勃,活靈活現(xiàn),情緒飽滿,無處不充斥著希望,好,非常好!”

    “那小子見著該開心了�!�

    “不給他�!�

    了因看向老友:“你都把人夸成這樣了還要攔著?”

    “當然�!鄙蛏⑴嗦研虐粗∮浲卣�。

    “你就不怕因為你的攔阻害他們都以為對方無心,或者因為長時間沒有消息而感情淡了決定就此作罷,會因此壞了這樁好姻緣?”

    “如果這點時間都熬不住,遇到這點事就打退堂鼓,那他們該感謝我,這般淺薄的感情怎么經得起今后的大風大浪�!�

    把信重新裝回信封,又拿了漿糊來按著印記糊上,沈散培繼續(xù)道:“我有軍功護身,尚有無數(shù)明槍暗箭要應對,懷信沒有,可他和那姑娘將來要面對的事情只會比我和淑娘更多。想不到這些不怪你,畢竟你之前沒當過爹,不知溺子如殺子的道理。”

    “……”了因端起茶想潑對面那人身上,最后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把信封粘好,沈散培左右看了看,很是滿意:“你瞧瞧,是不是和之前無異�!�

    了因接過來比照了一下:“比之前粘得嚴實。”

    “沒事,他不知道。”沈散培擦了擦手:“把信收好別給他看到。”

    “你先給和尚一個期限,什么時候給他合適?”х00

    “我覺得合適的時候�!�

    了因的手將茶盞都握緊了:“具體點�!�

    “看他上心程度�!鄙蛏⑴嗥鹕恚骸白吡耍戳诉@么好的畫不值得喝一杯?”

    這倒確實挺值得,了因跟了上去。

    第三百一十八章

    信中有信

    室內溫暖如春,齊通言捧著熱茶喝了一口,看仍在埋頭寫信的人調侃道:“你這是打算寫個地老天荒出來?”

    沈懷信放下筆,齊通言自已都不敢想是因為他的話才讓對方收筆,姓沈的要有這么聽話,他做夢都能笑醒。

    把信再看了一遍,沈懷信把數(shù)張紙折好:“這是一封,你幫我找個信封裝進去封好。”

    “還有下一封?”

    沈懷信拿起一張紙折好遞過去:“這封讓你的人交給常信縣守城門的宋只,這人好找,隨便找個守備兵一問即知,那封信請他轉交,具體的我在給他的信里說了�!�

    齊通言懂了,不過:“我的人都到常信縣了,直接送到那姑娘手里不好?”

    “你想被我爹叫去手談?”

    “不,不需要!”齊通言雙手在胸前打了個大大的叉,在他有限的人生里有幾怕,其中一怕就是和沈伯父手談,那種讓他輸都輸不了的感覺太痛苦了。

    沈懷信心里暗笑,他爹就是京城所有公子哥兒的克星,寧可落先生手里,親爹手里,也不想落沈世伯(叔)手里,偏他爹還閑得很,時不時往他們扎堆的地方湊,逮的次數(shù)多了,如今他們都學會聚一回就換個地方了。

    他爹也不打人,不愛手談的就拉著手談,不愛畫畫的拉著畫畫,不愛念書的拉著談古論今,不愛詩詞的就用詩歌和你對話……

    反正是你不會的我都會,你會的我比你更會,讓那些人看到他爹的影子就夾起尾巴溜,他那些好友登沈家門必須是在沈大人還沒散衙的時候。

    “宋只是吧,記著了�!饼R通言拿起兩封信:“讓小廝拿個信封來不就行了,做什么還得我回去拿,你也不怕我偷看。”

    沈懷信也不攔著,待小廝拿了信封來他接過去,將另一封信裝里邊:“只能拿一個信封,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和我爹斗法�!�

    齊通言摸著光溜溜的下巴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其中關節(jié),行吧,惹不起沈世叔。

    “叮囑你的人偷摸著點,信送到了后留幾天,幫我把回信帶回來�!�

    “放心,這事哥哥肯定給你辦好�!�

    做好了這些,沈懷信才有心思去關注印好的話本,聞了聞墨香,還行:“什么時候開賣?”

    “兩天后�!闭f到這事齊通言頓時來了勁:“另兩本我沒準備立刻開印,得先緊著這一本榨干了,等連續(xù)三本都大賣,‘雅節(jié)’這個名號才能一鳴驚人。”

    “這事你說了算。”這方面沈懷信很信任好友:“帶了幾本過來?我給我姐她們送幾本去,還有我娘,她也喜歡看這些�!�

    “我一時竟分不清你這是孝順,還是替你那神女提前在她們心里留個好印象了。”齊通言將一個小書箱從桌子下邊提上來打開:“十本,再要也沒了�!�

    沈懷信看著那一撂書:“帶一本去常信縣�!�

    齊通言看他那樣突然就有些羨慕,對他們來說美人易得,權勢財富易得,唯真心難得,遇一個讓自已心甘情愿傾盡一切付出的人更難得,顯然,他這好友眼下正處于最難得的階段。

    伏到桌上,他枕在胳膊上問:“心悅是一種什么感覺?”

    沈懷信想著雅南的模樣,漫上心頭的歡喜由內而外的散發(fā)出來,讓他整個人都柔軟下來,笑容更顯繾綣:“說不出那是什么感覺,于我而言,就是將一個人的將來變成兩個人的將來,再多迫不及待也因為這個我想擁有的將來而愿意隱忍,會比以前想得更多,更遠,會去想她想要的是什么,會想我應該怎么做才能讓她安心,甚至會想,我都這么心悅她了,她呢?對我的喜歡有沒有我的一半?”

    齊通言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認識這小子十來年,頭一回看到他這犯傻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出言打擊:“聽起來像是懷信有意,神女無心�!�

    “我一開始也這么以為,所以總在著急,也不解,我都把心捧到她面前了,她怎么還是不為所動呢?你一定想不到,沈叔找過去時我打獵去了,等我回家她把我的包裹都收拾好了,我當時真的好委屈啊,就覺得她在趕我走,她怎么能趕我走呢?”

    齊通言一臉艱難:“朋友,我突然覺得……你有點慘。”

    沈懷信卻搖著頭笑了:“真離開了那里我反而看明白了,她不是在趕我走,是覺得我在桂花里停留得太久,早該回家了,若非當時房子垮了我本就該回家了。她就是這樣的人,頭腦冷靜,不會貪圖超過她的能力能拿住的東西,她總說自已最大的優(yōu)點是有自知之明,我卻覺得她太過拎得清,不要說攀附我了,那幾個月反倒是我從她那里學到的更多�!�

    “要不是了解你,又有那三本話本為證,我都要以為這是你臆想出來的人�!饼R通言拿起話本翻了翻:“話本多多少少透露了著書人的性格,我瞧著她要的你不一定給得起。”

    “我給得起�!�

    齊通言揚了揚話本:“若真心變質,連回頭的機會都不會給,你確定你給得起?”

    “一生一世一雙人之所以難得,是因為相守的時間長了會覺得無趣,會厭倦,可和她在一起怎會無趣�!鄙驊研鸥狙诓蛔⌒θ荩骸八敕敲炊�,光是把那些想法一一落實就一輩子都不夠,我反倒擔心她會嫌我無趣,她那人,和自已玩也能玩得很開心。”

    “聽起來你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當然,不想清楚我怎敢給承諾,既然敢給出承諾,我就定能做到�!�

    齊通言笑著一巴掌拍在好友肩膀上:“我沒什么可說的了,只剩羨慕,明年我也要出去遇我的神女。”

    “提前祝你好運。”

    “嘁!”齊通言起身推開窗戶看了看:“又在飄雪了�!�

    “趁著沒下大雪,回吧�!鄙驊研牌鹕砟门L系上,不忘提醒:“把信收好,別打濕了�!�

    齊通言把信塞懷里,披風一左一右的捂在胸前:“算不算收好了?”

    沈懷信給他一個干得好的眼神,提上書箱往外走去。

    第三百一十九章

    父子三人

    出了門,沈懷信附耳到好友身邊說了幾句。

    齊通言面露訝色,點點頭應下。

    沈懷信捶他肩膀一下策馬離開,先去給大姐和二姐送了書,每人兩本,好讓她們用于女眷之間的面子之爭。

    婉拒了二姐夫的留飯,一出門,不出所料見到了等在那里的好友的小廝。

    接過他遞來的紙條,沈懷信上馬去往官驛,打開紙條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幾行字:你走了沒多久就有沈府的人進了酒樓,和掌柜的打聽你要了些什么。朋友,要不是知道沈世叔待你如同親子,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別有用心了。

    把紙條收好,沈懷信笑了笑,他爹沒有別的用心,只是不想他寄信出去而已,至于原因,他還在想。

    繞一大圈去官驛寄了信,到家時雪更大了。

    沈夫人一看到他回來忙讓人送上熱帕熱茶和手爐:“天兒這么冷,以后出門別騎馬了,坐馬車舒服些�!�

    “娘,我不冷,在書院便是滴水成冰的天氣也是要練的,早習慣了。”沈懷信將書箱打開遞過去:“志興書局新出的話本,還要兩天才開賣,我給大姐二姐送了,剩下的您看看要送誰�!�

    “不復?”沈夫人輕撫著封面,眼角的紋路都笑了出來,新話本能給自已掙來多少面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懷信這份惦記著她的心意:“‘雅節(jié)’這個著書人好像之前沒聽過�!�

    “對,新出來的。通言說會是下一個韜光先生,甚至比他更厲害。”

    沈夫人一聽頓時來了興致,韜光先生的話本她全看過,不得不說人家能有這么大名氣是有道理的,那故事講得,不看完都睡不著覺。

    “通言說好那肯定不差,我現(xiàn)在就得看看�!鄙蚍蛉诵Γ骸傲艘虼髱焷砹耍湍愕诼犎獦呛染�,看那樣子是沒打算吃飯了,我著人再送幾個熱菜過去,你去陪他們吃飯。”

    “好�!�

    沈夫人心滿意足的看著兒子離開,嘿,這是她兒子!兒子孝順給她的話本當然得好好看,不吃飯了,看書!

    聽泉樓上,沈散培側倚著憑幾,手拿筷子長長短短,輕輕重重的敲著面前的酒盞,曲調悅耳。

    了因盤腿而坐不緊不慢的捻著念珠,半點不耽誤他就著這曲子飲盡盞中酒,‘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之典范。

    珠簾聲響,了因看著進來的人笑了:“懷信回來了�!�

    “義父何時來的?怎不遣人去尋我回來�!鄙驊研沤恿嗽�,又叫了聲爹,在兩人下首坐下,拿起小爐子上的酒壺給兩人斟酒。

    “聽你爹說你最近埋頭做學問難得出門,就攔著了�!睉牙锊刂环獠荒芙o的信,了因心虛,瞟了眼老神在在理直氣壯的老小子,他那點心虛立刻散了。拆信的都好意思,他一看信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小子要是不拆信他也看不到不是。

    他那點心路歷程在沈散培那就跟透明一樣,想想也是有意思得很,他和了因一文一武跟在先皇身邊近十年,通常是他出主意,先皇拍板,了因實施,海晏河清后他卻站到了武將那邊,和尚退得干干凈凈,對朝堂無半點留戀,這么一對比他可太俗了。

    沈散培喝了口酒,滿足得瞇起眼,沒事,他俗得很快活。

    “今日朝中很是熱鬧。”

    了因念珠捻得快了些:“能被你說成熱鬧,那當是很熱鬧了,為著何事?”

    “有人以‘戰(zhàn)事已歇,百姓需要休養(yǎng)生息’為由削減軍中人馬�!鄙蛏⑴嘈Γ骸捌饺諒牟缓臀墓偎W炱ぷ拥奈鋵�,今日都快撲到文臣那邊和他們打起來了。”

    “削減軍中人馬和削武將有何區(qū)別,他們能忍才怪了�!绷艘蜉p哼一聲:“皇上怎么說?”

    “留中未批。”沈散培看向溫酒溫得專心致志的兒子:“懷信,你怎么看這事?”

    沈懷信很是無奈:“爹,兒子如今連功名都還沒有�!�

    “皇上志向遠大,你又怎知殿試不會考這個?”

    想了想皇上登基后表現(xiàn)出來的種種,這個可能還真就未必沒有,沈懷信索性就當這是提前殿試了,稍一沉吟,道:“削減軍隊是必然。”

    “說說�!鄙蛏⑴喽似鹁票K搖了搖只余半盞的酒一飲而盡。

    “百姓需要休養(yǎng)生息是文臣找的理由,卻也是事實。今后數(shù)年難有大戰(zhàn),但往前數(shù)多少年,為對抗外敵,也為將領私心,軍隊一擴再擴,說上一聲臃腫不為過,每年軍中花費數(shù)額巨大,如今既已無大戰(zhàn)自當削減,將花費用于其他方面。多年作戰(zhàn)下來國庫絕稱不上豐盈,國內要花用的地方卻太多太多,文臣此舉,未必沒有皇上授意。”

    了因的念珠捻得更快了:“你熟讀史書,當知若無鐵蹄,再多的財富也護不住,亡國不過早晚問題。”

    “所以只是削減,而非撤裁�!鄙驊研刨┵┒劊孕艔娜�,明明只是臨時提起的一個話題,卻似是深思熟慮:“若能削減到合適的程度,于國有利,于民有利,唯一不利的一方是武將�!�

    沈散培又問:“我身為武將,當如何維護武將的利益,又當如何維護國民的利益?”

    “由爹牽頭,聯(lián)合看得明白這事利弊的武官來決定該削減多少,和文臣打這一場拉扯之戰(zhàn)。文臣要的是朝中的話語權,至于削減多少,皇上斷不會任由他們說了算。武官此舉皇上必然高興,比起武將拼死反對,這個結果顯然更合他心意。而且皇上背后還有太后,即便皇上想不明白,太后也會讓他明白。”

    說完這些,沈懷信提起酒壺將酒注入盞中,又給義父滿上。

    熱氣揮散,酒香撲鼻。

    沈散培看著酒盞上的霧氣:“你認為該削減多少為好?”

    “兒子認為現(xiàn)在的恒朝有一半的精兵就夠護國了,卻不可一次達成,可逐步削減,第一次三成為好�!�

    “為何是三成?”

    沈懷信笑:“因為您是武官,若一次就削減一半,文官會覺得他們勝了,會要踩武將一頭,您定然不會同意。若是削減兩成,皇上未必滿意,三成則在皇上和武官的接受范圍內,待過得兩年,機會合適再將另兩成削減下來。此舉還可借此整頓軍隊,清除軍中吃空餉等問題,于軍中也是利大于弊。”

    沈散培笑了:“將此事寫個章程給我看看�!�

    “是�!�

    第三百二十章

    父子斗法

    雪花飄飄灑灑,越下越大。

    了因宣了聲佛號:“瑞雪兆豐年�!�

    沈懷信聽著這話突然笑了,引得兩位老父親都看了過來。

    “去年冬雪時,義父也說了這話。”

    “說錯了?”了因看向在朝中混的老油子:“今年朝堂有賑災?”

    “遭水患的地方不少,但是沒到需要朝堂賑災的地步�!鄙蛏⑴嘌凵衤湓趦鹤由砩希骸皯研潘剖遣⒉徽J同你義父那句話�!�

    “爹只知各地遭了水患,可知有地方遭了青粉病,顆粒無收?”

    沈散培眉頭微皺:“范圍大嗎?”

    “不知。”對上父親的視線,沈懷信笑了笑:“每個地方的縣令都不上報,便郡衙不知,府衙不知,朝堂更無從知曉。只有受害的百姓自個兒撐著,誰也不知受災的范圍有多大�!�

    沈懷信提起酒壺給兩位父親斟酒:“圣人說‘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出去一遭才真正明白了這句話。可若國興和國亡都和百姓無關,百姓感受不到國家對他們的仁慈,又怎會一心為國?百姓是磚,一磚一磚壘起來才砌出個國,他們明明如此重要,數(shù)量又如此龐大,卻無人在意他們�!�

    沈懷信抬頭:“爹,這是應該的嗎?”

    應該的嗎?這個問題讓沈散培都一時有些怔愣。身居高位久了,行的是這個位置該做的事,想的是大局,卻從不曾把目光落在那些堆砌起恒朝的百姓身上。

    沈懷信似是也沒打算等父親給個答案,慢悠悠的續(xù)又道:“常信縣百姓受青粉病之害,我惱縣令尸位素餐,父母官意義何在。朋友卻說他們起到了震懾的作用,穩(wěn)定一方百姓也是有功。我想反駁她的話,卻發(fā)現(xiàn)她說得一點沒錯,百姓就是那么無足輕重,在朝堂上是,在地方官員眼里也是,只要不造反就無視他們的存在,可百姓的反意,不正是被這些威脅他們生存的事一點點累積起來的嗎?”

    想起當時喬姑娘明明滿心鄙夷,卻自以為藏得很好的樣子,沈懷信剛長出來的刺又軟了下來:“她說里與鄉(xiāng)、鄉(xiāng)與縣、縣與郡、郡與府衙,以及府衙與朝堂脫節(jié)嚴重。級與級之間的關系太過松散,完全就是在各干各的,職責范圍內的事無人監(jiān)督,評等看似將這些都囊括在內,可實際上評上等還是下等和這些又完全無關。這種環(huán)境下,萬事都不如評等更要緊,便是身懷理想,也需得先保證了官位才有大展抱負的可能�!�

    兩位老父親都知道這個朋友是誰,正因為知道才尤其聽得認真,如果說之前認為她是懷信的貴人還玄了些,經由這些話落到了實處。他們以為已經把她看得足夠重,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他們還是把人看輕了。

    沈散培收了他那懶懶散散的模樣,坐直了問:“全是她所言?”

    “全是�!鄙驊研艖酶纱啵骸拔以谀磉呴L大,您都想不到的事我又怎么想得到�!�

    “……”

    “哈哈哈哈哈!”了因開懷大笑:“沈散培啊沈散培,你也有今天!兒子,干得好!再懟他幾句!”

    沈散培非但不惱,還笑得很是得意,青出于藍勝于藍,這于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孝順。

    重又倚回憑幾上,沈散培調侃:“你那‘朋友’還說什么了嗎?”

    沈懷信搖搖頭:“她輕易不說這些,那次還是因為我受的刺激大了她才說了幾句�!�

    “可惜了�!�

    了因在一邊接棒:“你那朋友可有想法來京城發(fā)展?這般有才在小地方呆著太浪費了�!�

    “我勸過,她不來。”沈懷信轉過身去照看小火爐,夾掉兩塊燒盡的炭,又往里加了一塊,話也再加了一句:“她不愿意依附他人生存�!�

    兩位老父親對望一眼,這種性情他們倒是不意外,要是那種滿腦子攀高枝心思的人,懷信也看不上。

    熱飯熱菜送上來,話題也就斷了,沈懷信胃口很好,吃得很香,讓本不打算吃飯的兩人也跟著吃了半碗。

    飯后歇了歇,沈懷信就被趕走了。

    了因起身目送義子走遠:“往高看容易,往低看卻少有,狐貍,這小子將來肯定比你強�!�

    “這不是應該的嗎?我的兒子,圣哲的弟子,還有你這大和尚護持,天底下也就他一個人有這條件,不比我強他對得起誰。”

    了因回頭看他:“與你們兩個相提并論,和尚我很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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