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喬雅南低頭擺弄著衣袖，片刻后問：“你怎么看？”
“我相信我爹肯定比我會調(diào)教人�！睂ι涎拍系囊暰�，沈懷信笑道：“但我一個當(dāng)朝狀元郎，教到他十二歲應(yīng)該不成問題�！�
喬雅南眼神一亮，她不想耽誤修成的前途，若是懷信也覺得送去京城為好，那她真會猶豫，可他說他能教到十二歲！
沈懷信輕拍她的腦袋，眼神落在她嘴唇上：“我給爹去信，這三年他書信指點，我?guī)г谏磉吔讨�。三年后他十二了，離家你也可以放心了�！�
十二歲還是小，但和九歲比起來已經(jīng)是個大孩子，喬雅南就覺得：“到時候再看，說不定他自已就想去了呢？”
要是到時他還不想離家，喬雅南覺得自已當(dāng)個不講道理的家長也是可以的。
第六百零六章
最難得的
紅土鄉(xiāng)再次迎來沈大人，幾位鄉(xiāng)官一路小跑著迎上前來，態(tài)度也不那般誠惶誠恐了。
免了他們的禮，沈懷信笑道：“本官來看看茶樹和楊梅樹的情況�！�
三老王大連連應(yīng)是，看到同來的喬雅南笑瞇瞇的這心就安了大半。
茶樹是圣哲先生老家的人送來的，沈懷信托他們帶出來一幫會養(yǎng)護(hù)茶樹的人，現(xiàn)在也都沒走。知道這以后會是筆大買賣，教的人也都用心，學(xué)的人更是不敢不好好學(xué)。
一圈看下來，沈懷信對隨行的鄉(xiāng)官和里長道：“農(nóng)忙后就可以動起來了，按著他們教的把土地平整好，十月左右會送來大量的茶樹苗，此事花費不菲，不能出半點差錯�！�
鄉(xiāng)官們盼這事盼得脖子都長了，聞言皆是滿口應(yīng)下。他們雖沒喝過茶，但他們知道這茶葉貴��！種好了他們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明日上午你們四鄉(xiāng)的三老都去趟縣里，到時聞家、曲家都會前來，再加上衙門，四方定契�！�
喬雅南才聽說曲家參與進(jìn)這事了，此時她也不多問，又跟著去了菜地。兩塊菜地一塊是撒了石灰的，一塊沒有，一起種下的菜對比明顯。
“小里長，你這法子好使！”三老嗓門都大了：“這塊地的菜是長得最好的，撒了多少石灰我們都記下了，打算再試一回，要是沒問題了以后就按這個來�！�
“大好事！”喬雅南蹲下捻了一把土感受了下，她其實……也不懂，但眼下她覺得自已就該裝個很懂的樣子給人信心。
果然，三老問了：“你覺得怎么樣？”
“很好，就這么試著種種看，多少年都過來了，反正不會比以前更差�！�
“沒錯，是這個理�！比闲Γ骸斑@事要是成了，以后咱們鄉(xiāng)種出來的東西就再不會比其他鄉(xiāng)差了。填飽了肚子，又有茶樹楊梅樹指望著，這日子可就大有盼頭了！”
三老福至心靈，朝著沈懷信跪了下去，其他幾人紛紛跟上。
“小民代全鄉(xiāng)百姓拜謝大人。”
沈懷信忙把人扶起來：“解百姓困境，本就是本官該做該想之事�！�
三老聽得眼眶都紅了，話是這么說，可來來去去這么多知縣，也只有沈大人真正去想去做了��！
抹了下眼角，三老又朝著喬雅南抱拳：“小里長，承你的情了。”
“您可別和我客氣�！眴萄拍闲Γ骸霸蹅兂Ｐ趴h有好官兒，鄉(xiāng)紳世族也都有相助鄉(xiāng)民之心，這事才能成，憑我一人之力是萬萬不可能的�！�
三老深深的看她一眼，是與非，他心里自有一桿秤。沈大人是好官，鄉(xiāng)紳心再好，也得有一個喬雅南把這些事這些人拉到一起來才行。
解決了大問題，兩人又去相鄰的幾個鄉(xiāng)看了看，把話都交待給鄉(xiāng)官后才調(diào)轉(zhuǎn)馬車去往平鳳鄉(xiāng)。
喬雅南此時才有空問出心里的疑惑：“曲家愿意在這樁買賣里摻一腳？”
“聞老爺子去了曲家一趟，曲家就同意了�！鄙驊研虐阎裢采w子擰開遞過去：“這對聞老爺子來說不難�！�
喬雅南喝了口水，免不了多想了想：“他素來不沾這些事的，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他對我很好�！�
“雅南，你知道你最難得的是什么嗎？”
喬雅南認(rèn)真想了想：“臉皮厚？”
這個認(rèn)知……好像也沒錯，沈懷信扭開頭去忍了下笑才繼續(xù)往下說：“是你身上總有一股蓬勃向上的勁，特別鮮活有力，和你接觸過后很容易就受到你的影響，想和你一樣去做一做那些以前不會去做的，對自已沒什么好處，但也沒什么壞處的事，想從你這兒沾些人氣，如你一般這么蓬勃的活著。越是千帆過盡的人越是如此，聞老爺子是，梁老東家是，就連呂大人也是�！�
“聽著是好事�！�
沈懷信回得斬釘截鐵：“是�！�
喬雅南笑容燦爛：“那就好，這說明我還是有點用的嘛！”
“豈止如此。”沈懷信手肘撐著膝蓋傾身靠近她：“對我來說，你就如不明亮卻晚上不可或缺的燈籠，有你在，我就不會害怕黑暗，也能清晰的看清我腳下的路�！�
喬雅南學(xué)著他的動作同樣傾身：“要是我這燈沒油了，滅了呢？”
“那我就摔了�！�
“爬起來還能走�！�
沈懷信搖搖頭：“那盞燈伴著我，我才能繼續(xù)走。燈滅了，我的路也就斷了�！�
喬雅南低頭笑了笑：“也可能是迷路了，但總有路在，有路就能走�！�
“人活著就會喘氣，但喘氣和活著豈能一樣。”
這話有理。喬小流氓摸了摸他俊秀的臉：“我這盞燈得到壽數(shù)盡頭才會滅，我們都努努力好好活，活他個百八十歲，到時再互相攙著去買好吃的�！�
沈懷信想象了下，笑出聲來：“到那時我們恐怕都說話漏風(fēng)了，硬的咬不動，軟的粘牙，能供我們吃的不多了。”
“那我自已做，就我這一手本事，想吃什么做不出來�！眴萄拍嫌譁惤恍骸拔蚁氤缘俺达埩耍阆氩幌氤�？”
沈懷信眼睛一亮：“想和你在小小的灶房里吃，邊吃邊說話，就和才到桂花里時一樣�！�
“回去我們炒飯吃，往里放一點剁辣椒，味道絕了。”喬雅南吞了口口水，餓了。
沈懷信撩起簾子看了下外邊：“不想去平鳳鄉(xiāng)了�！�
“那不行，縣太爺?shù)萌ナ諗n民心。”喬雅南在袋子里翻出一包肉干來：“下次做軟和一點，天天嚼這個，把我咬肌都嚼發(fā)達(dá)了。”
“咬雞？”沈懷信湊不齊這兩字，這詞什么意思？
喬雅南指著腮幫子兩邊：“這，吃東西都是這里用力，嚼得多了這里就大了，會變丑。”
看著對面這張臉，喬雅南把肉干又放回去團(tuán)吧團(tuán)吧放回袋子里，不行，這張臉不能發(fā)腮變丑，太罪過了。
沈懷信沒聽明白：“沒聽說吃東西會變丑，你臉小，就算變大了也不會難看，別擔(dān)心這個，餓了就吃。”
喬雅南才不聽這渣男言論，人是視覺動物，她不能變丑。
第六百零七章
一體同心
世族多以姓氏為家徽，字體從甲骨文演變而來。
喬雅南這段時間出行坐的都是懷信的馬車，馬車上的沈家家徽早被人記牢了，以至于現(xiàn)在鄉(xiāng)民一見著這輛馬車就奔走相告，不用再像之前那般去請鄉(xiāng)官，聽著消息紛紛從田里上來往前迎。
見同來的還有沈大人，鄉(xiāng)官們自在勁收一收，歡喜卻仍在。
沈大人和以前的大人都不一樣，只短短兩月，常信縣的百姓已經(jīng)有這個認(rèn)知，得了最多幫助的平鳳鄉(xiāng)鄉(xiāng)民更是打心底里這么認(rèn)為，面對他時尊敬里又透著些親近。
喬雅南對這個結(jié)果很滿意，見他們赤著腳，身上滿是泥點便笑：“都在田里忙活呢？”
“對，已經(jīng)差不多弄完了，今年總算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收了一季�！比侠钔h拱手：“托大人的福，自從大人到任后我們鄉(xiāng)就全是好事�！�
“是平鳳鄉(xiāng)該否極泰來了�！鄙驊研艔南忝缡掷锬昧酸∶贝鞯窖拍项^上遮陽，先去他們住的地方看了看。山洞雖然本身冬暖夏涼，但住的人多，放的東西不少，再加上山洞里不通風(fēng)透氣，不但悶得慌，還有異味。
三老朝喬雅南使了個眼色，悄悄指了指外邊。
喬雅南看不得老人為難，如了他的意：“長者，我正有些事想說，不如換個地方說話？”
“好，好�！比厦⑷送庹�。
外邊陽光正好，沈懷信瞇了瞇眼睛適應(yīng)，回頭看向昏暗的山洞，越加覺得搬遷這事得再加快些。
跟著三老去到下邊的屋子，進(jìn)屋前，沈懷信拉住雅南耳語：“想辦法催他們再快點�！�
喬雅南比了個ok的手勢，反應(yīng)過來他看不懂，點頭無聲的道：放心，交給我。
沈懷信心情好了些，所以說還是得和雅南一起外出，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雅南知道怎么把事情導(dǎo)向他想要的方向。
用袖子擦了擦汗，三老不敢主動和沈大人說話，幸好有個喬雅南在，對著小輩說話就自在多了：“要說什么事？”
“好事�！眴萄拍闲Γ骸奥犝f那邊在打地基了？”
“對，沈大人給我們劃分出來五個鄉(xiāng)的歸屬，哪里能動哪里不能動都提點得明明白白，又有工房的大人常常過去指點，進(jìn)度比我們預(yù)料的快得多，年前說不定就能住進(jìn)新房子里了�！�
說到這事三老就激動不已，眼看著一點點好起來的感覺太好了。
喬雅南點點頭，順著就問：“田地呢？能開出多少田地來？”
“和這里肯定是沒得比，這事急不得�！比戏吹拱矒崞鹚齺恚骸拔覀兊淖孑呉淮谶@里扎根，一鋤頭一鋤頭的挖出來這些田地，我們搬到別的地方去，自也需要一鋤頭一鋤頭的去挖出來足夠養(yǎng)活我們的田地。再苦的日子都熬過來了，我們不急。有屋住，有床睡，刮風(fēng)下雨的不會驚醒，天干了不擔(dān)心屋子開裂，雨多了也不用擔(dān)心會塌，能日日睡得安穩(wěn)，這就足夠了。”
老人臉上深深的褶皺盡皆舒展開來，他是真的對這種生活滿心期待，并且知足，不敢再有過多奢望。
喬雅南看懷信一眼，不到二十歲的知縣大人過早的深入百姓生活，探知百姓困苦，這是百姓的福氣，但于他本人來說，不是，他會很辛苦。他看到了，體會到了，這些會融入到他的理想他的抱負(fù)當(dāng)中去，讓他加倍的辛苦。
那她呢？
喬雅南低頭笑了笑，突然想起以前自已大放厥詞的話：我要掙夠錢，讓我的孩子不必為生活向現(xiàn)實低頭，只需為實現(xiàn)理想而努力。
她的孩子還不知在哪，但她現(xiàn)在也算是實現(xiàn)了自已曾經(jīng)的理想，這輩子都不必為錢發(fā)愁了，那就先享受她許給孩子的話，為實現(xiàn)理想而努力吧。
沈懷信不知她已經(jīng)想了這么多，這么遠(yuǎn)，聽她這么問就知其用意，道：“田得慢慢養(yǎng)，土地的問題容易解決些，那里周圍都是山，且都不是石子山，開荒就是�！�
“我關(guān)心的正是土地問題。”喬雅南接住話：“喬記賣的東西里基本都有加辣子，這辣子如今桂花里已經(jīng)在種了，但量上遠(yuǎn)遠(yuǎn)不夠，且不嫌多。如今平鳳鄉(xiāng)搬到了我們后邊，離著近，所以我想讓你們幫著種植，種出來多少我收多少……”
“當(dāng)真？”不等她說完三老就迫不及待的打斷她的話，其他幾個鄉(xiāng)官更是激動的站起來，喬記他們知道��！雖然沒吃過，但常信縣誰沒聽說過！
喬雅南點頭：“當(dāng)真�！�
“種多少都收？”
“種多少都收�！�
三老這會都忘了知縣大人的存在，走到喬雅南面前道：“那里土地還要開墾，咱們可以先在這里種，這里的地都是熟地，好種！”
“我不贊成�！�
喬雅南一句話就讓他們激動的心涼下來，三老忙問：“怎么說？”
“平鳳鄉(xiāng)的土地看著是不少，可您首先得想想，有多少在洪水肆虐的范圍內(nèi)，要是把辣子種在有可能淹掉的地方，我肯定不能同意。剩下的那些你們也不能把菜全拔了吧？這么多人吃什么呀？這辣子是我去山里找回來的，之前種了一茬，好不容易才多得了些籽，要是給你們種的全被洪水給沖走了，那我損失就大了。”
喬雅南充分掌握了半真半假的精髓，每句話聽起來都嚇人，幾人一聽這種子這么要緊，膽兒頓時就小了。
也怕真把他們嚇住了，喬雅南又道：“依我看去新的平鳳鄉(xiāng)種就不錯，離著桂花里近，怎么種也有人教。你們也不用擔(dān)心那里不是熟地會種不好，這東西野生的都能長得挺好。”
要說這話的是別人，三老不會這么心動�？烧f這話的是喬雅南，看看她做的那些事，哪樁哪件不來錢？私底下大家都喊她小財神�，F(xiàn)在小財神給他們指了路，這路雖然看著泥巴多了點，但她說能走，那肯定就是能走的！
“去！”三老一錘定音：“讓鄉(xiāng)里的青壯都去那邊，再叫上些能干有力氣的婦人，該建屋的建屋，該整地的整地，盡快做出個樣子來。小里長，什么時候種那個辣子？”
“還有差不多一個月。”
“行，一個月內(nèi)肯定能把土地整出來�！�
成了！喬雅南略有些得意的看向懷信，就這么點事兒，灑灑水啦！
第六百零八章
初戀呀
回家的路上，沈懷信問出心中疑惑：“不是讓土橋鄉(xiāng)那四鄉(xiāng)種辣子嗎？怎么讓平鳳鄉(xiāng)也種辣子了？”
“你不是想讓他們盡快搬嗎？那就得和土地扯上關(guān)系，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土地了�！眴萄拍系溃骸胺凑嗌倮弊訂逃浂汲缘孟�，無妨�！�
“打算做成剁辣椒賣？”
“能做的花樣多了去了，最差也能曬干了當(dāng)藥材賣�！笨此谎�，喬雅南又調(diào)皮了：“想知道我真正的打算？”
沈懷信點頭：“想�！�
“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笨磻研拍康煽诖舻哪�，喬雅南恨不得跳車以示清白，她發(fā)誓，她就是習(xí)慣性口花花，心里真不是這么想的，她是白蓮花，潔白無瑕，真不浪！
正要解釋一下，一抬頭，眼前一暗，右臉上一熱。
沈懷信紅著耳朵，努力讓自已看起來游刃有余：“親了，你告訴我。”
有，有點慌。
喬雅南深刻檢討，她好像把好孩子帶壞了，但，但是，有點美！
喬雅南都想埋進(jìn)被子里滾上幾圈，啊啊啊！這是她男人！她的！
心里仿佛裝了一萬個土撥鼠，尖叫過后她又努力裝出一副見過世面的模樣：“那，那我告訴你。”
“嗯，你說。”
“嗯，我說�！�
兩人嘴里說著廢話，眼睛一瞟一瞟，對上了又立刻挪開，挪開了又挪回去，對上了又挪開，周而復(fù)始。
喬雅南覺得自已一世英名盡丟，好一會后才記起來自已要說什么：“新的平鳳鄉(xiāng)在山里，那里我也去看過，適合養(yǎng)雞，正好我要開個炸炸香，要的雞肉量不小，不用擔(dān)心銷路，實在不行不還有宋姨那里嗎？”
說到正事，沈懷信的腦子也歸位了：“確實如此，你想得周到，那辣子還讓他們種嗎？”
“種，和養(yǎng)雞不沖突，正好，喬記還能多個招牌菜�！�
沈懷信點點頭，看雅南一眼，又一眼。
次日，在衙門所有人的見證下，沈懷信先和鄉(xiāng)官、聞家以及曲家簽下契書，之后又和梁家簽下契書。
不一樣的買賣方式，相同的是衙門都只得一成利，當(dāng)然，市稅另算。
把臺面下的灰色收入放到明面上來，衙門一眾人新鮮之余也有些興奮，哪怕沈大人說了這錢里只有一小部分會分給他們手里，但也比大頭全被長官拿了，他們只能嘗個味兒來得強(qiáng)。這事里損失最大的其實是知縣大人，然后是縣丞，但奇怪的是縣丞看著也頗為高興，讓他們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另外得著好處了。
喬雅南也在一旁見證了這一刻，不論結(jié)果如何，總歸這一步真正邁出去了。
“膽子很大。”
看向踱步過來的聞老爺子，喬雅南笑道：“您這是夸還是罵呢？”
聞承廉看著前邊和曲家人說話的沈懷信，仿佛從他身上看到了膽大卻從來都謀定而后動的沈散培，而沈散培身邊沒有一個膽子同樣不小的喬雅南。
“你的主意還是他的主意？”
喬雅南想也不想：“當(dāng)然是他的，我一個女人能做什么呀！”
聞承廉似是笑了笑：“別的女人不好說，就你，能做的事多了�！�
“您太看得起我了。”喬雅南打死不認(rèn)，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做什么呢？最多就不費勁的動動腦罷了。
聞承廉也不追根究底，只是道：“走一條沒人走過的路不容易，但總要有人去走。如今朝中有明君，有賢臣，正是大有可為之時�！�
聞承廉看向她：“得道者多助�！�
喬雅南收了那嬉笑的模樣，朝老爺子福了一福。
沈懷信走過來在兩人之間看了個來回，拱手道：“多謝老大人幫忙。”
“別的事幫不上什么忙，這點事還是能做。”聞承廉背著雙手往外走去：“不必送了，去忙吧，你們的事要緊�！�
看著老爺子把一眾人都帶走了，喬雅南低聲問：“老大人做什么了？”
“曲家是這幾家里最不好說話的，聞老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把曲家拉到他那樁買賣里，不必我們?nèi)?yīng)對�！鄙驊研磐瑯拥吐暩嬖V她：“聞老這話是告訴我們，曲家交給他。”
那確實是幫大忙了，聞老在喬雅南心里的形象高漲了一大截。懷信再是沈家子，年紀(jì)和輩份擺在那里，曲家要是想擺老資歷，在聞老面前他也得收著點。
沈懷信交待了幾句，帶著雅南回家。
到了自家的地盤上，喬雅南存著的小心都放開了：“你是不是給縣丞什么好處了？這事他看著好像比你都積極熱情�！�
“我告訴他，這三年里若能好好做，我走了后會舉薦他為知縣�！�
喬雅南對縣丞了解不多，但也知曉不是多替百姓著想的官兒，聽著便皺眉：“合適？”
“比再來個對此地一無所知的知縣合適�！鄙驊研艛堉镒�，知道她這方面有些欠缺，便輕聲和她解釋：“我們打下來的局面，有的并非三年就能出成果，新知縣必須循著這條路繼續(xù)往下走才能結(jié)出好果子，若是新來個知縣，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可能把我們?nèi)甑男难獰龥]了，倒不如讓縣丞上去，他最清楚多久后可以摘桃子�！�
已經(jīng)想了這么遠(yuǎn)了啊，并且想到了最關(guān)鍵的點，喬雅南歪頭看他：“甘心嗎？”
“只要能把路鋪開，我甘心�！鄙驊研趴此骸拔覀円模疽膊恢皇鞘焯易�，而是這個過程�！�
喬雅南輕撞了他下巴一下，笑得非常開心，不是誰都能舍得下這個熟桃兒，她家沈大人非常有遠(yuǎn)見。身在其中的時候生怕自已做的事都成了別人的履歷，但站在局外人的立場就知道了，其實上邊什么都知道。尤其懷信上邊還有人，更不用擔(dān)心他做的事無人知曉。
喬雅南暗暗感慨，上邊有人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