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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喬雅南翻了個身，把眼淚全擦在被褥上。斬斷了這段過往，從今以后，她在那個世界就真的再無半點羈絆了。

    ————

    太后的駕臨讓喬家身價倍漲，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在盯著，看他們有什么動靜。送上門的拜帖更是一份接一份，隨手一翻，全是各種宴請。

    喬雅南把大哥推了出去，以后大哥是要在府城安家的，趁著現(xiàn)在這個機會見見人拉拉交情也不錯。至于她，一個待嫁女，拋頭露面夫家要生氣。

    拋頭露面夫家會生氣的喬雅南轉身就隨著宋姨出去了，她得去看看府城的喬記和炸炸香。

    兩家店相鄰，兩邊都排著長長的隊伍，喬雅南現(xiàn)在太出名，不方便露面，宋凝去鋪子里一樣拿了一點到馬車里來。

    喬雅南一一嘗過后點評道：“喬記的配料是按比例來的，只要在份量上秤準了，原材料不出問題就不會有問題。不過這炸炸香的東西我覺得炸的時間還可以再久一點，這東西外酥里嫩才好吃，現(xiàn)在酥度上還差了點。”

    “就你這張嘴挑剔，滿府城誰不說炸炸香的東西好吃�！彼文�精神抖擻，一臉的春風得意。

    雖然在喬家翻身后方家對她就不敢再有微詞，可自昨日她得了太后稱贊，兒子還得了太后賞，方家如今是個個都來賣好，她那婆婆更是親親熱熱一副把她當女兒疼的架勢，就好像之前指責最狠的人不是她似的。

    宋凝看著神情間無半分變化的人有些好奇：“之前見過太后？”

    “她在常信縣待了幾天，我都陪著。”

    “難怪了�！彼文龁査�：“不害��？我昨天回去腿肚子都抽筋了�！�

    喬雅南笑著又吃了塊炸雞，好久沒吃了，還挺懷念：“沒有特別害怕，她是心里裝著天下，裝著百姓的人，想的都是大事，微末小事她不會在意�！�

    看宋姨還想問，喬雅南提前告知：“有些事我不能說�！�

    宋凝本想問問太后私下和她說了什么，聞言立刻就把這話咽了下去，她本就沒有抱著打聽的心思，不能說就不問了，說起另一樁更重要的事。

    “你還有些嫁妝在我那，我已經(jīng)讓人拾掇好了，這兩天就給你送回去。都是不值多少錢的東西，所以當時你娘才沒賣了換錢，和沈家送來的聘禮沒得比，你怎么打算的？”

    “我娘給我的嫁妝，我當然要帶上。”這事喬雅南都不需要想：“至于聘禮那些，大哥說了，他一樣不留，全讓我?guī)ё�，另外會再給我準備一份嫁妝。我都擔心他會把家底掏空，巧娘再好說話，到時恐怕也得和我大哥鬧�！�

    宋凝卻這么想：“她要是聰明就不會鬧，你能給娘家?guī)�來的好處豈是這點錢可以比的。我瞧著劉家不是那拎不清的人，就算她想不明白，她爹娘也會幫她想明白的。”

    “真是這樣就好了�！�

    “你不用擔這個心，先看看這個�！彼文�拿出來幾張��，各看了一眼，將一張送到她面前：“這上邊是我已經(jīng)買好了的，你帶回去給修遠，讓他不要買重了，重點是這張�！�

    宋凝把第二張遞過去：“很多家具物什都得提前定做，晚了怕會趕不上。上次你們回來我就和修遠說了這事，他說木桶那些物什你們族里會添，其他大件讓我?guī)兔θフ沂炙嚭玫淖鞣徽�，我定了這些，你讓修遠去看看，再確定一下交付的日期。”

    喬雅南看著柜子、床、箱子等等種種，點點頭收下。

    “還有就是這些�！彼文�把剩下的四張送她面前：“沾你的��，這段時間范家二夫人帶著我認識了不少人，我從她們那打聽了一番嫁妝的事，范二夫人知道我的用意，直接把她的嫁妝單子給我看了，那真是大戶人家，我是對比著她那份做的清單。咱們沒有那個家底，但也得盡最大的能力去置辦。我和你姨父商量過了，這些由我們來給你添箱�！�

    宋凝留下下面的兩張，上面兩張放她腿上。

    第六百三十九章

    未來婆媳

    喬雅南只看著上邊那些首飾就覺得眼前發(fā)黑：“宋姨，我們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喬家什么家底沈家知道的。”

    “家底不如他們是一回事，有沒有盡力又是一回事。”宋凝笑著摸摸她的臉：“我們雅南值得沈家拿出最大的誠意，也值得喬家竭盡全力備嫁�！�

    喬雅南按著宋姨的手蹭了蹭，輕輕嗯了一聲。

    有些事，接受就好。

    宋凝敲了敲車廂，馬車動了起來。

    摸著她不復以往細嫩的掌心，宋凝道：“你需得去京城成親，嫁妝走得慢，至少得提前半月動身，你也得早些過去做準備，這些事都想過了嗎？”

    喬雅南老實交待：“最近事情太多了，還沒來得及想�！�

    連太后都招來了，忙的怕也不是小事，宋凝道：“得想了，不能快到日子才來琢磨，急急忙忙做不好事�！�

    “回去我就和懷信商量�！�

    “知道要和他商量就好�！彼文�笑：“他先回去��？”

    “他能留三天，和我一起走。這幾天他也沒得清閑，今日一早知府就把他召去了�！�

    宋凝都有點佩服雅南了，她是真穩(wěn)得住，狀元郎成為未婚夫沒見她多興奮，太后來喝她的喜茶也不見她有多激動，現(xiàn)在提起知府都似是平常了，完全不覺得自已低人一頭，這心態(tài)是真好。

    “我現(xiàn)在是完全不擔心你了。”

    喬雅南攬住她的手臂靠著她：“本就不用擔心，日子能過我才會去過，要是過不下去了，就是凈身出戶我也會走人的�！�

    “胡說，這才定親，哪能就往這個方向去想。”宋凝輕拍她一下：“狀元郎眼里全是你，你又這般冰雪聰明，多用些心思在家里，以后都是好日子�！�

    “我知道的�！眴萄拍闲Γ骸澳憬o我添箱那么多，方家婆婆能同意嗎？”

    “現(xiàn)在就是把方家搬空，面上她都不敢多說一句，更何況也動不到方家多少錢，從我的嫁妝里出，就當是嫁女了�！彼文�低頭看她，打趣道：“以后我要是生了女兒，待她出嫁的時候你再給她厚厚的添箱，我出去的不就翻著倍的回來了？”

    “你趕緊生，生了才有。”

    “我倒是真想要個女兒，像你最好�！�

    喬雅南哈哈大笑：“和我沒血緣關系，不太可能長得像我，想要有我這樣的腦子就更不可能了，總結起來就是，宋姨你想多了�！�

    宋凝作勢要推開她。

    喬雅南嘿嘿笑著耍賴抱得更緊了，只有在宋姨這里，她才能當個什么都不想的孩子。

    第二天，喬雅南給范小舅遞了拜帖，范世欽沒回帖，直接過來了。

    “你現(xiàn)在不方便出門，我來方便些�！�

    這是事實，喬雅南覺得自已現(xiàn)在就是那動物園的猩猩，那些人門票都沒買就想看她。

    但這也并非全部實情。

    范世欽暗暗嘆了口氣，因著那次母親對喬雅南態(tài)度不善，這次懷信回來都不曾去拜見，只讓人送了禮過去。再加上沈夫人從京城趕來給懷信主持納征禮，且太后還親臨，爹娘這才著急了，生怕范家的外孫被人搶了去，讓他找個理由把喬雅南叫回家一趟，他們出面說上幾句認可的話緩和關系，這樣也就緩和和懷信的關系了，以他們外祖父母的身份，她總不能不認。

    和喬雅南打了這么多次的交道，范世欽對她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自已曾經(jīng)幫過她，她就百十倍的回報，把他當自已人，有什么好事都想著，也會開口讓他幫點小忙，這是她對自已人的方式。

    可誰要是讓她吃過虧，她面上表現(xiàn)得再好也不會親近，爹娘想用身份壓制她，壓不住。

    范世欽低頭喝了口茶，他和懷信這么多年的感情，怎會去算計他，更不可能幫著欺負他看得千金重的人。

    “小舅，我把賬本帶來了，你看看�！�

    范世欽接過來翻了翻，然后直接去看最后的總數(shù)，頓時眉開眼笑：“你可真是給我送了門好買賣，好好做上兩年，掙的不會比品香坊少�！�

    “借著品香坊打好的底子，香皂才能這么快讓人接受，不然光是讓人認可都要費一番功夫，還賣不了這么高的價。”

    這就是范世欽最欣賞喬雅南的一點，不貪功，該是什么就是什么，什么時候腦子都清醒，太難得了。

    喬雅南眼神一轉，給小舅出主意：“北浴府是個好地方，我覺得小舅你的品香坊完全可以開過去�！�

    “你當我不想？有些地方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曾家現(xiàn)在在做你作坊的生意，你告訴他們品香坊不會賣香皂和驅蚊香，他們還能不幫你？你可是他們的貨源。”

    范世欽一想，還真是，他不做香皂買賣就和他們沒有競爭，并且他還是曾家的貨源，這事談一談，說不定還真能成。

    “你給我牽個線。”

    “這容易，強叔他們下次去送貨，我讓他們捎封信去�！�

    范世欽笑得舒心，當這丫頭的自已人是真舒服，他傻了才去做那沒腦子的事。

    在府城的第三天，喬雅南獨自去拜祭爹娘。她什么都沒說，也沒做，只是跪在那里看著香燭燃盡，然后就下了山。

    馬車剛進城就被攔住了。

    管事娘子笑語晏晏的道：“姑娘，夫人請您去說說話�！�

    喬雅南對于這次邀請并不意外，只是沒想到見面的地方是之前懷信買的那個宅子。

    沈夫人態(tài)度和善：“不用拘著，坐下說話。”

    喬雅南在下首坐了，看著自已不甚干凈的衣裳和鞋子，微微傾身道：“才去拜祭了爹娘，失禮了。”

    “是我在路上攔了你，還能怪你不成�！鄙蚍蛉诵θ菟�朗：“叫你來是想和你商量商量你們進京之事，這事本該和你大哥談，不過使人去問了，他不在家，我明日又必須走了，索性就和你說說。兩地離著遠，沈家送聘禮的隊伍是先走水路，之后轉陸路，前后花了十四天。你們的好日子在冬天，我打聽過了，水路不會結冰，你們也可走水路，只是得把時間留得寬裕些，你覺得呢？”

    “我不如您有經(jīng)驗，聽您的，到時我會提前多留出些時間來�！�

    這話聽著就讓人歡喜，沈夫人笑得更開心了：“你同意的話其他的事讓懷信來安排，他知道該找誰�！�

    喬雅南誠心誠意的道謝。

    “以后要做幾十年的婆媳，我自是盼著能好好相處的�！鄙蚍蛉诵Σ[瞇的看著她：“京城多的是吃飽了撐著專讓人不痛快的人，到時若聽著什么不好聽的話你別放心上，你是我們沈家認可的兒媳婦，和別人家沒半點關系，不必得他們認同。要忍不了就罵回去，咱們沈家最不怕這些。”

    伸出去的觸角終于確定這人對自已是真的善意，不是裝的，滿腦子婆媳關系負面典型的喬雅南覺得自已應該不必使出對付婆婆一百零八式了，一顆心緩緩落地，嘴也甜了起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您這么好，要是我們相處不好，一定是我的錯�！�

    沈夫人真真的覺得，這話真好聽。3904

    第六百四十章

    又一年中秋

    馬車上，沈夫人倚著靠枕笑了。

    有個擅長興風作浪的夫君，她早練就一身靈活應對的本事，也練出一雙會看人的眼睛和能容人的肚量。

    一開始，她對喬雅南沒有什么特別的想法。家中無需拿懷信的婚事去聯(lián)姻，她又是隔著一層的母親，既然懷信喜歡，那便如了他的意，換來他對自已的親近也挺好。懷信是在培郎身邊長大的，該有的心眼不會少，他看得上的人當也有可取之處，至于其他的，以后她慢慢教就是。

    可她沒想到竟然連培郎都很是看得上，和了因大師兩個加起來近一百歲的人拆了人家的信看，她好笑之余也好奇，培郎多挑剔的人，滿京城他看得上的都挑不出幾個來，便將信要過去也看了看，隱隱就有些明白了。

    京城的貴女是按著一個模子長的，學差不多的東西，差不多的想法，所求同樣是嫁進更好的人家，給家族帶來更大的好處。就連走女大人那條路的姑娘都不如以前多了，她們就像個木偶人一樣，提手她就手動，提腳她就腳動，隨著各家后院越來越熱鬧，還將那些骯臟手段都學上了手。

    這幾年她暗暗留意，也曾去相看過幾個，不要說懷信，就是她都看不上，要是去問培郎更不得了，他能挑出那一家子人百千個毛病來。

    可喬雅南和她們完全不一樣。

    家世是沒落了，可文師后人的風骨還在，一身所學不亞于那些在名師手下受教的學子，能將她教成如此這般，可見沒有半點名聲在外的文茵是個多有內(nèi)才之人。

    培郎不看家世，常說家世就是個殼，厲不厲害得看這個殼子里裝的是什么，相比起家世，文茵母女這樣的他更看得上些。

    沒見著人的時候她擔心過，就怕她本人遠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好，可真正接觸過后她更滿意了。

    不見怯懦軟弱，該有的膽子她有，該有的細心謹慎她也有，頭腦里裝著的東西遠勝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點聰明，知道什么時候該客氣，什么時候可以坦承，種種關系拿捏得當。敢接下善意，也敢回報，就算禮儀上差著些，也直白了些，不擅迂回拉扯，可這些遠沒有她會的那些難學。

    喬雅南，比她見過的哪家姑娘都要更適合當沈家的兒媳婦。這一趟，來得值。

    ————

    短短三天一晃而過。

    沈懷信終于有名份了，回程的路上把喬家一行照顧得無微不至，喬家族老從一開始的驚悚到后來終于不再腿軟想跪，膽子算是撐大一點了。

    大哥要晚幾天回，喬雅南把一行送回桂花里，得了一框的恭喜，回了一框的糖，皆大歡喜。

    休整一日，喬雅南跟著懷信熱火朝天的忙起來。

    以前也忙，但那只是自已竭盡全力的去做一件可能激不起什么水花的事。可現(xiàn)在身后站著太后，這事做好了是有回響的，她做得特別帶勁，每天不是跑這個鄉(xiāng)就是跑那個鄉(xiāng)，背包眼見著鼓起來，回來后還挑燈夜戰(zhàn)，把進度和種種不足，還有她的想法都寫下來，然后抄錄一份，再挑著字寫得好一點的那份放一起，等著太后派人來拿。

    不知不覺間，衙門的其他人也都被帶動，在衙門坐著喝茶的日子越來越少，反倒是在鄉(xiāng)野間見到他們的時候越來越多，不再那般光鮮，卻也不再讓百姓見著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

    眨眼便是中秋，喬雅南帶著一家子人回了桂花里過節(jié)。

    和以往的任何一年相比，桂花里今年的中秋都要熱鬧，從那個高高的燒得紅通通的寶塔就看得出來。

    不知是誰帶頭揣著酒菜去了，越來越多的人有樣學樣，你一碗我一碗的就湊了一大桌，濃郁的桂花香中，歡聲笑語一片。

    喬雅南和沈懷信在院里擺了一桌賞月，聽著外邊傳來的笑聲喬雅南突然笑了：“想到了去年的中秋�！�

    “去年今日我們還只有假婚姻，今年今日，我們真正有婚約在身了�！鄙驊研挪幌胨�說那些不開心的事：“那時候，你雖然行事小心，但總也注意不好，時不時的就會漏一些出來。”

    “有嗎？”喬雅南回想了下，還真是漏洞百出，那時才來到這個時代沒多久，思想還沒轉換過來。

    “雅南�！�

    喬雅南抬頭，月光在對面那人身上灑下一層銀輝，本就生得好看的相貌翻著倍的更好看了。

    “我見過那時的你，知道你對許多事嗤之以鼻，知道你看不上諸多規(guī)則，也知道你努力想要把這些想法看法都收起來。”沈懷信舉杯：“今年這第一杯酒，希望你信我，在我面前不必隱藏�！�

    喬雅南抿了下唇，舉杯和他輕輕一碰，仰頭一飲而盡。懷信是什么人，怎會看不穿她的漏洞百出。

    抬頭看著白玉盤，喬雅南對比了下去年此時的心境，太不一樣了。去年她有多沒底氣，現(xiàn)在她就多有底氣，腰纏萬貫讓她膽氣很壯。

    沈懷信突然起身，在雅南的視線下坐到她身邊，一只手拿起小酒壇倒酒，一只手勾住她的手指。牽手，擁抱，耳鬢廝磨，每每都是雅南主動，這種膽大到極點的事以后他都想由自已來做。

    這些事，他本就想做。

    喬雅南眨眨眼，懷信這是將‘發(fā)乎情止乎禮’拋之腦后了呀！好消息！她能喝三大碗！

    喜滋滋的舉起酒碗，喬雅南一臉的神采飛揚：“這第二杯，敬我們的現(xiàn)在�！�

    兩人都喝得痛快，酒再次滿上。

    借著酒興，喬雅南說話越發(fā)無所顧忌：“色衰愛弛，你會嗎？”

    沈懷信單手托腮看著她：“這個詞用在我們身上，合適？”

    “女人的花期不長，我會老的�！�

    “我并非愛慕你的美色才和你締結婚約，這個問題在我們之間不存在�！�

    喬雅南笑：“就算真的色衰愛弛，我也不怕。”

    沈懷信覺得接下來的話他不會喜歡聽，但他還是好奇，忍不住問：“為什么？”

    “你對我色衰愛弛的時候，我感覺不到你的愛了就會做出同等反應�！眴萄拍闲×髅ヒ粯用�了把他的臉：“你又不會永遠十八歲，我也色衰愛弛了�！�

    “……”

    第六百四十一章

    全力備嫁

    聽著好似在說笑，可沈懷信知道這話有九分真，他得當成十分來信。

    雅南從來不是需要依附男人才能活下去的人，他甚至覺得，沒有夫家掩蓋她的光芒，她能帶著喬家走出一條閃閃發(fā)光的路來。并且以她對念書的重視，幾十年時間，足夠她培養(yǎng)出來幾代有出息的喬家子弟。

    若他哪天辜負了雅南，以雅南的性子肯定會做得比他還決絕果斷，不是他會色衰愛弛，是要更多上心，把人看緊些才是。

    “我要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訴我，我改�！�

    喬雅南大笑，湊近了調(diào)侃：“怕我對你色衰愛弛�。俊�

    “嗯，很怕�！�

    喬雅南摸摸這張臉，和初識時的雄雌莫辨相比，如今長開了一些，逐漸棱角分明，眉眼間有了英氣。是個大人了，還是她看著長大的男人。

    喬雅南突然就體驗到了養(yǎng)成的快樂，說出來的話如同蘸了蜜：“放心，應該還能愛很久。”

    一直在追著趕著想要掌握主動權的沈懷信被這句話炸得腦子空白了一瞬，眼神都更亮了。雅南說還能愛很久，那是不是說，現(xiàn)在就是愛的？

    自小學的就是含蓄守禮，藏愛于心，不認識雅南以前，他從來不知道感情可以如此外露，認識雅南之后，他才知道可以如此熱情如火，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將他點燃。

    “我也還能愛很久�！鄙驊研耪J真的，真心的回應：“很久很久，直至白頭�！�

    喬雅南靠到他肩膀上蹭了蹭，她喜歡給別人承諾，不喜歡聽人承諾。因為答應別人的事她能做到，可別人答應她的事是不是能做到，她說了不算。

    ————

    忙到八月底，桂花下樹，暑氣也降了些，喬雅南再出門時帷帽都不戴了。

    “宋只，把圖紙鋪開來。各位大人請細看，這里就是圖上的一號標識。”

    喬雅南用馬鞭指著前邊一片荒山，她嫌馬車慢，心一狠膽一壯學會了騎馬。沈懷信站她身邊，在他們身后四位屬官一個不官，工房幾人也都來齊了。

    宋只揮手叫了個屬下過來，一左一右將一張完整的宣紙鋪開。

    眾人紛紛上前對照著圖紙打量眼前的荒山。

    沈懷信沒有動，這圖紙就是他畫的，跟著提點了一句：“黑色筆跡是原來的路，主要看炭筆畫的那條新路�！�

    “是。”

    看他們得討論一陣，沈懷信看向雅南：“去前邊看看�！�

    兩人來這探了好幾趟路了，哪還用得著再看，不過是想避開眾人單獨相處，最近天天帶著一串人到處跑，早出晚歸的，真快成同事了。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肩膀挨著肩膀，沒有一絲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