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連手腕上戴著的手鐲,也是。
殘余的些許衣服碎片,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證明著這具尸骨就是陸依霜,做不得假。
即便軒轅翊再不想相信,這也已是事實。
就算他是帝王,就算他坐擁無數(shù)奇珍異寶、就算他有無數(shù)勢力,他也再也無法找回她了。
一股后知后覺的心慌驟然襲來,他死死地按著心口,劇烈的疼痛從哪里蔓延開來。
“陸依霜……”軒轅翊啞著嗓子,艱難出聲。
看著風(fēng)一吹就要散了的焦尸,他伸出的手指想要觸碰,卻又顫抖著縮回。
他不敢碰她,因為他害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會將陸依霜的尸骨觸碰得粉碎。
大雨驟然落下,猛烈得試圖將一切沖刷個徹底。
軒轅翊再也無法維持鎮(zhèn)定,慌忙地將尸骨摟入懷中,正要抱著離開躲雨。
卻沒想到,尸骨燒得太過徹底,脆弱易碎,骨頭散落一地。
這時,他動作一頓,眼底情緒幽深不明,卻有些瘋狂地冷笑一聲,“陸依霜,我說過,你永遠(yuǎn)都別想離開我!”
“你以為死亡就是解脫了?不可能的!”
“無論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會將你找回來,將你困在身邊繼續(xù)折磨發(fā)泄!”
他執(zhí)著地?fù)炱鸬厣系墓穷^,恨不得將其揉進(jìn)身體里,和自己永遠(yuǎn)融為一體。
晶瑩剔透的冰棺里,一具燒焦得可怖丑陋的尸骨被重新拼湊好,安靜地躺著。
軒轅翊定定地盯著她,視線仿佛描摹出陸依霜安靜睡著時的模樣。
她再也不會醒來了,再也不會用那雙倔強的眼睛看著他。
心中的刺痛和悲傷,遠(yuǎn)比陸青儀嫁給他人時,來得更加猛烈。
明明從前他只當(dāng)她是一個發(fā)泄怒火的玩意兒,究竟什么時候開始,她在他心里的位置越來越重要了呢?
軒轅翊不知道。
可他卻無比希望,此刻她能活過來站在他面前,無論怎樣都比這幅了無生機的樣子好。
但,這不可能了。
他絕望至極,無聲地悲傷著。
第十章
突然,李公公顫顫巍巍地進(jìn)來。
“啟稟陛下,儲秀宮起火一事已經(jīng)徹查清楚了,沒有人故意暗害依霜姑娘,是……是……”
真正的結(jié)果,他卻磕磕絆絆地始終說不出口,為難至極。
軒轅翊壓抑著心里的怒火,厲聲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是你再說不出來,朕便砍了你的腦袋!”
李公公視死如歸道:“是依霜姑娘自己縱火,沒人害她,更沒人看見她出來,是她自己不想活了尋死!”
此話一出,軒轅翊心頭一震,難以置信極了。
“呵,自尋死路?”他滿眼悲傷地自嘲一笑,“是朕對她還不夠好嗎?她就這么想離開朕!”
“除了自由,朕什么時候虧待過她?她為了離開朕,連自己的命都能不要!”
他的心像是有無數(shù)把鋒利的刀在攪弄著一樣,生疼得厲害。
一滴晶瑩的血淚順著眼角滾落,滴在冰棺上,鮮紅得刺目。
康海連忙垂下了頭,深深嘆息一聲。
“陛下,饒奴才多嘴。”
“依霜向來性子倔,當(dāng)年那事本就不怪她,她也是被陸丞相連累了。入宮本就不是她情愿的,這五年來,她受了那么多罰、吃了那么多苦,誰人不知她日日盼著到了年歲出宮,可陛下您不愿放她走,強行將她留下�!�
“若是在宮中過得快樂,她或許還會自愿選擇留下,可這些時日里,她受了多少罰?或許于她而言,得不到自由,繼續(xù)在宮中承受折磨,和死了沒有區(qū)別�!�
“陛下,您若是在意她,大可以換種方式,若是不在意她,可以放她離開,又何苦將她牢牢困在身邊呢?”
聽見這話,軒轅翊腦海里不斷閃過這段時日以來發(fā)生的事情。
她受罰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他緊緊抿著薄唇,眼神幽深晦暗。
良久后,他才從喉嚨深處擠出這句話:“朕才不在意她!她就算是死了,也和朕無關(guān)!”
“她絕不可能是自尋死路,朕不相信,一定是有人害了她!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竟然還敢對她動手,真是不要命了!”
“繼續(xù)讓人查!這些日子里,所有見過陸依霜的人,都一一盤問個遍,她絕不會尋死!”
軒轅翊眸色沉沉,氣得呼吸都急促了。
康海只覺得萬分無奈,卻也只能聽從命令。
他才剛要出門,便迎面撞上了陸青儀身邊前來求見陛下的婢女。
“陛下,求求您幫我家王妃做主吧!給我家王妃下毒藥的人已經(jīng)查到了,都招了說是依霜小姐收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