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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程菲有時(shí)候會故意激周清南。

    她會在被他吃到渾身卸力后,滿臉緋紅又媚眼如絲地抱住他,摟著他的脖子,嗓音嬌嗲一聲一聲地喊“忍者神龜”,“神龜兄”。

    周清南最受不了她這副樣子。

    然而,即使是讓這小妖精折磨得全身緊繃,青筋突起,充血到快要爆開,他也沒真的做到過最后一步。

    周五一轉(zhuǎn)眼就到。

    蕭山和濱港市去之間有高鐵專線,開車反而更慢,因此這一日,程菲早早便打卡下班,與她的神龜男友一起來到高鐵站。

    高鐵不愧是中國速度的具象化體現(xiàn)。

    行駛速度飛快,一路火花帶閃電。

    程菲和周清南晚上七點(diǎn)上車,九點(diǎn)過幾分便抵達(dá)了蕭山高鐵站。

    為了游客的安全,蕭山風(fēng)景區(qū)明文規(guī)定,不允許夜爬。因此兩人只能先到達(dá)附近的小鎮(zhèn),找了個(gè)小店落腳。

    托蕭山的福,山腳下的小鎮(zhèn)也得以升天,興起了無數(shù)服務(wù)年輕人的商業(yè)。

    小酒館,咖啡廳,風(fēng)格迥異的民宿,應(yīng)有盡有。

    這天晚上,程菲和周清南入住的是一家以“星空主題”為特色的民宿客棧。

    民宿老板是一對從京城大廠回來的小情侶,熱情周到,頗有幾分性情中人的豪爽。

    得知程菲和周清南次日沒有駕車需求,還順手送給了他們一壺酒,并笑嘻嘻地介紹:“這是蕭山的特色米酒,度數(shù)不高,晚上喝點(diǎn)小酒再舉頭望星空,會更有意思哦�!�

    程菲本想婉拒,可抬頭看見老板娘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又不好意思了,默默把酒接過來。

    辦理好入住,兩人回到房間。

    夜涼如水,繁星點(diǎn)點(diǎn)映亮夜空,像是銀河落在人間的眼。

    一進(jìn)門,程菲便被屋頂上方的透明星空頂給驚艷,低呼出聲:“好漂亮�!�

    原本,程菲想到第二天還要早起爬山,并不打算喝老板娘送的米酒,可在看見這片璀璨星河的剎那,她的主意改了。

    于是,數(shù)分鐘后。

    當(dāng)周清南洗完澡,赤裸精壯上身、只穿一條拳擊短褲走出浴室時(shí),看見的便是如下一幕:

    年輕姑娘穿著一條淡黃色的輕薄睡裙,盤腿坐在星空頂下的小木桌旁,單手托腮望著他,桌上還擺著兩杯已經(jīng)倒好的米酒。

    她先洗的澡,烏黑濃密的卷發(fā)吹得半干,幾縷還是濕的,柔潤又服帖地黏在雪白肩頭。月色遙映下,她脖頸修長,肩線流暢,一雙眼眸亮晶晶的,像個(gè)跌落凡塵的精靈。

    如此靈動純美,而又誘人。

    周清南一眼看過去,不由微怔,呼吸都出現(xiàn)一剎凝滯。

    “我已經(jīng)小酌半杯了�!背谭茮_他眨了眨眼睛,笑意促狹,“客觀評價(jià),這酒真的挺好喝�!�

    周清南把擦頭發(fā)的毛巾丟旁邊,走過去,彎腰坐在了她旁邊,道:“悠著點(diǎn)兒,別又喝多了。”

    程菲往他湊近了點(diǎn),笑吟吟的:“你很怕我喝多嗎?”

    姑娘剛洗過澡,體溫一蒸,身上那股清甜的淡香便更濃郁,貼近上來,香味兒就像帶了魔力,放肆挑逗著周清南的感官。

    他不慣她,手臂勾著那段小腰把人拽過來,直接放到大腿上,裹住她的下巴抬高幾分,低眸瞧她,道:“喝多不怕,怕你引誘我犯罪。”

    “哇,你猜得真準(zhǔn)。”程菲小手摟住他的脖子,臉貼過去,在他臉頰上軟軟蹭了兩下,仍舊笑瞇瞇,“我就是要讓你犯罪�!�

    周清南挑眉,直勾勾盯著掌心里那張小臉看。

    程菲心跳又急又重,明明緊張到極點(diǎn),卻還是故作鎮(zhèn)定,也直勾勾仰視看他。

    咫尺之遙,男人濕潤的黑發(fā)下眼眸漆黑,里頭的暗潮翻涌滔天,仿佛下一秒就會把她吞沒。

    對視了約莫五秒之久,程菲嘟了下嘴,正要說話,一個(gè)吻卻已鋪天蓋地壓下來。

    周清南抱緊懷里的姑娘,異常狂熱地索吻。

    她唇齒間有米酒的甜香,酒精混著高粱的甘,讓人很迷戀。

    越吻越深。

    親著親著,順理成章就到了床上。

    程菲腦子很迷糊,恍惚間感覺到唇被放開,然后,那陣微涼的氣息便開始下移。

    從臉頰,到脖頸,從心口,到腰腹。

    她用力皺起眉,齒尖咬住指尖。對那種感覺明明已經(jīng)不陌生,但每次經(jīng)歷,還是難耐得想死。

    周清南眸色沉得像兩口墨,握住姑娘纖細(xì)的腰肢,溫柔地鉗制,強(qiáng)勢地索取。

    深深地吃,重重地舐。

    太熟悉她點(diǎn)滴,沒一會兒,嘴里便被喂入滿滿的甜漿。

    等猛烈的風(fēng)浪平息,她已軟得沒有一絲力,視野里也像蒙著一層霧,什么都看不清。稀里糊涂間感覺到右手,被男人修長的大手握住,直往下……

    一個(gè)得天獨(dú)厚體力旺盛,一個(gè)十分的菜,卻又十分的愛玩。

    顛鸞倒鳳春色綿綿,不知不覺就到了半夜兩點(diǎn)。

    程菲是真的連睜開眼睛的力都沒了。

    她像只水里撈起來的小白魚,被周清南裹在懷里,肌膚相親,四肢交纏,腦袋枕在男人緊實(shí)的胸膛上。

    耳畔是他的心跳。

    規(guī)律,有力,而又沉穩(wěn),是這世上最動聽的音符。

    正緩著,讓她生不如死好幾次的始作俑者大掌輕撫著她滑膩的脊背,竟冷不丁嗤笑出聲。

    程菲:“……”

    程菲兩頰都潮紅未消,瞪他。

    “水做的小寶貝�!敝芮迥夏笞∷南掳停p輕晃了下,“又嬌又沒用�!�

    “……”

    “光是嘴伺候兩下都虛成這樣,你到底是哪兒來的勇氣天天勾引我上你?”

    “…………”

    程菲滿臉通紅,羞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惱怒之下,只能抬手狠狠擰了把他的手臂,來泄憤。

    周清南笑,在她唇瓣上用力吻了吻。

    她故作嫌棄,輕哼了聲,拿手背使勁地擦。

    他挑眉,又鍥而不舍地繼續(xù)吻。

    她也鍥而不舍地繼續(xù)擦。

    這樣往復(fù)循環(huán)好幾次,終于兩個(gè)人都沒忍住,抱在一起放肆地笑。

    屋頂?shù)牟A齑巴�,繁星愈發(fā)密集,星光閃爍。

    翌日。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jìn)房間,正好照亮程菲的臉。

    她輕皺了下眉,抬手揉眼睛,醒了過來。

    睜開眼,最先映入視野的便是一副冷白色的胸膛,肌理修勁而線條分明,胸肌輪廓明顯,隱約可見大大小小的陳年傷痕�?雌饋砗苄愿校埠芤靶�。

    清晨剛睡醒,程菲腦子懵懵的,還有幾分回不過神。呆滯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在家,而是在去蕭山求平安符的旅途中。

    想到這里,程菲捏被子的指收緊幾分,雙頰泛起紅云,眼簾悄然掀高幾分,順著那副赤條條的精壯胸膛往上,掃過男人微凸的喉結(jié)、修長的脖頸,棱角分明的下頷,最后看見一張雙眸輕合的睡顏。

    周清南仍在沉睡。

    他平日眼神冷靜凌厲,此時(shí)閉著眼,濃密的眼睫低低垂掩,像兩把純黑色的小扇子。少了目光的威懾感,整張臉的精致美感便被極大地放大突顯,比往�?粗獪睾驮S多,也柔許多。

    程菲盯著睡夢中的男人看了會兒,心中甜甜的,看眼床頭柜上的時(shí)鐘,見時(shí)間尚早,便打算自己先起床。

    如是思索著,程菲便動身準(zhǔn)備起來。

    剛有動作,發(fā)現(xiàn)身體動不了。

    程菲怔愣,目光無意識下移幾寸,這才看見一條修長有力的胳膊正環(huán)在她的腰上,將她摟得死緊。

    她兩頰的溫度更高,默了默,接著便伸出雙手捉住那條手臂,小心翼翼地掰開、抬高,脫身離去。

    然而,還沒等她光禿的腳丫接觸地面,腰間便驀然一緊,被一股大力給勾回去。

    周清南將偷偷溜走的小嬌娃重新?lián)苹匦厍氨ё�,眼也不睜地道:“干嘛去�!?br />
    大約是還沒睡醒,他聲線里夾著濃濃鼻腔音,聽起來低沉而濃郁,緊貼著程菲的耳朵響起,莫名便令她心尖發(fā)顫。

    程菲有點(diǎn)窘,輕聲支吾著說:“吵醒你了嗎?不好意思。我本來想讓你多睡一會兒,等我收拾完換好衣服再來叫你起床的�!�

    “你沒有吵醒我�!敝芮迥暇従彵犻_眼睛,瞧她,“是我自己醒的�!�

    他的睡眠本就極淺。事實(shí)上,在懷里的姑娘醒來的同時(shí),他便跟著醒來了。

    “哦……”程菲應(yīng)了句,摸到男人橫在她腰上的胳膊,輕輕掰了下,雙頰滾燙地說,“光爬山就要大半天,我還要化妝,真的必須起來了�!�

    周清南眉眼慵懶,不說話,手也不松,唇循著她的耳廓游移淺啄,然后輕輕一口,含住她細(xì)嫩朱紅的耳垂。

    程菲嬌呼出聲,臉更紅,抬手去掐他臉。

    鬧了會兒。

    姑娘一雙大眼濕漉漉,小腰款擺,雪白的脖頸肩頭也都成了薄粉色,咬著男人的手指嗚咽出聲。

    又給了她一次,周清南才意猶未盡將頭抬起來,在她緋紅的臉蛋上沉喘著吻幾下,放了人。

    蕭山這地方,程菲從小到大來過好幾次,都是跟蔣蘭女士以及蔣女士的朋友們。

    跟一幫子中年阿姨出門旅游,少不了就要充當(dāng)攝影師,沿途給蔣女士等人拍拍照錄錄視頻,在程菲的記憶里,每次她從山腳爬到太公頂,至少都需要四個(gè)多鐘頭。

    跟周清南一起,爬山效率明顯翻倍。

    兩人早上八點(diǎn)半開始往上爬,中午十二點(diǎn)不到就已經(jīng)抵達(dá)太公頂。

    千年神樹還是老樣子,巍峨?yún)⑻欤鳛檫@個(gè)時(shí)代最沉默也最公正的見證者,見證著這片土地的滄海桑田,世事變遷。

    程菲帶著周清南來到神樹下,又一次見到了空鏡法師。

    “大師好�!背谭瞥甄R法師作了個(gè)揖,笑道,“你還記得我嗎?”

    空鏡法師雖然已經(jīng)七十好幾,但仍耳聰目明。見這位漂亮的小姑娘長得面善又眼熟,空鏡思索幾秒,就笑了起來,恍然:“哦,是小施主啊,你母親近來可還好?”

    “托您的福,我媽一切都好。”程菲說著頓了下,接著便伸手?jǐn)堊≈芮迥系母觳�,將他帶到了空鏡法師跟前,臉色微紅,道,“大師,我今天過來是陪我男朋友請平安符的,麻煩您了�!�

    空鏡聞言,目光便望向了眼前的冷峻青年。

    周清南眉目疏冷,打了個(gè)招呼:“大師您好。”

    空鏡上下打量這年輕人一番,見對方儀表堂堂氣度不凡,一看便是人中龍鳳,眼中不由流露出一絲贊許之色。

    “好�!笨甄R笑容和藹,“二位施主隨我來吧。”

    不多時(shí),一枚在佛前開過光的平安符便交代了程菲手里。

    程菲欣喜不已,朝空鏡法師連連道謝,隨后便一邊端詳手里的平安符,一邊往千年神樹底下走。

    太公頂?shù)臍鉁乇壬侥_下還要低,風(fēng)中也夾雜著絲絲寒意。

    她緊了緊身上的厚外套,到了樹下抬眼望,在滿樹垂掛的姻緣卡和清冷山風(fēng)中,看見一道料峭而孤靜的背影。

    周清南站在懸崖邊上,正面無表情地抽煙,萬丈深淵與蔥郁萬木,盡皆匍匐他腳下。

    “我最講信用了�!背谭谱旖禽p輕往上彎,捏著平安符走過去,“平安符請好了,以后可別再說我吹牛,給�!�

    聽見姑娘的聲音,周清南眸光微動,掐了煙,回過頭。

    程菲把平安符遞給他。

    周清南伸手接過。

    一枚三角形的佛符,精致小巧,上面寫著好些不明意義的梵文。和她的那枚一個(gè)模子刻出來。

    “謝謝�!敝芮迥系吐暤�。

    “不客氣!”程菲沖他笑,眉眼彎彎,促狹地楊揚(yáng)眉,“下周旅行的時(shí)候,多請我吃幾頓大餐就行。”

    話音落地,山頂?shù)娘L(fēng)忽然變得更大。

    周清南眼神沉而深,像是含了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他注視著姑娘飛揚(yáng)的發(fā)絲,靈動的雙眸,像是要將關(guān)于她的一切都烙進(jìn)腦海。

    對面,程菲察覺到他的異樣:“你……你下周沒時(shí)間嗎?”

    “沒關(guān)系�!彼樕喜]有什么失落的情緒,仍是笑,“那就等你什么時(shí)候有空了,我們再去�!�

    周清南忽然說:“程菲,去看雪吧�!�

    程菲聞言,略微一愣。

    “我給你買好了去哈厝的機(jī)票�!敝芮迥虾艿貜澚藦澊�,右手輕撫上她臉頰,“好姑娘,到了哈厝,向北一直走,你就能看到世上最美的雪。”

    仿佛是感知到什么,程菲忽然沒由來的一陣?yán)洹?br />
    她怔怔望他須臾,緊接著便猛地上前,伸出雙臂用力抱住他。沉默地,安靜地,倔強(qiáng)地,用盡全力地,緊緊抱住他。

    周清南亦收攏雙臂,將她護(hù)入懷中。

    “我知道,你要做的事很重要�!背谭频吐暷剜�,不知何時(shí)起,雙眼竟模糊一片,“我知道,我不能阻攔你,也攔不住你。”

    周清南眼底瞬間赤紅,合上眸,深深親吻她的發(fā)。

    “所以,這次我還是會讓你走�!�

    “但是你要記住�!�

    姑娘嗓音輕而柔,被太公頂?shù)娘L(fēng)吹得四散天際,每個(gè)字音,都深深鑿進(jìn)男人心底。

    她說:“余烈,這輩子,這是我最后一次放開你的手。就這一次�!�

    第69章

    周清南給程菲買的機(jī)票,是周一下午兩點(diǎn)飛哈厝。

    周末兩天,兩人就一直待在蕭山。爬山散步,品嘗當(dāng)?shù)孛朗�,摘野果,看松鼠�?br />
    這兩天的時(shí)光,甚至讓程菲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仿佛她和周清南是武俠里的一對神仙眷侶,隱居在山林之間,那個(gè)紛擾嘈雜又腥風(fēng)血雨的江湖,從此與他們無關(guān)。

    直到星期天的日落時(shí)分,兩人才從蕭山離去,一同踏上了返回濱港的高鐵。

    因?yàn)榈诙炀鸵霭l(fā)去哈厝,程菲要回家收拾行李,所以從濱港高鐵站出來后,兩人打了個(gè)車直奔平谷區(qū)。

    出租車上,程菲抿著唇一言不發(fā),兩只小手從始至終都緊緊握著周清南有力的大掌,神色間彌漫著濃濃的眷戀和不舍。

    周清南看出她的心思,不由莞爾,抬指輕輕捏她的耳朵,問道:“你爸媽今晚在不在家?”

    “……在呀�!背谭凭趩�,肩膀往下一塌,失落得很,悶悶不樂道,“要是他們不在家,我直接就把你領(lǐng)回去了。”

    周清南輕嗤出聲,定定瞧著她愁眉不展的臉蛋,嗓音低幾分:“就沒辦法讓他們出門?”

    這話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暗示性。

    程菲臉微紅,呆了呆,猛一下抬起腦袋看他。

    “你說槐叔以前經(jīng)常約你爸媽喝夜啤酒�!敝芮迥险Z氣漫不經(jīng)心的,“幾位長輩,好像有一段日子沒聚過了�!�

    槐叔……夜啤酒?

    程菲本來還在發(fā)愁,不知道能想什么辦法把程國禮同志和蔣蘭女士支開,讓周清南一提醒,頓時(shí)醍醐灌頂,眼睛驀的亮起來,欣喜道:“我這就給槐叔打電話�!�

    說做就做。

    下一秒,程菲就從包里掏出手機(jī),撥出去一個(gè)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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