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他的一生所愛，終于又一次從他夢里走出，落回了他懷中。
平谷區(qū)程家。
今天是程菲的生日，蔣蘭一大早便去了菜市場，雞鴨魚海鮮買了一大堆，準備給自家寶貝女兒做一頓豐盛的生日大餐。
這頭，蔣蘭剛把買回來的大龍蝦放進大水盆，一陣門鈴聲便響起來――叮咚，叮咚。
“來了！”蔣蘭高聲應(yīng)了句，兩只濕淋淋的手在腰間圍裙上隨便擦了兩把，接著便快步從廚房走出，到玄關(guān)處開門。
咔噠一聲響。
門鎖擰開，蔣蘭拉開門，兩張熟悉帶笑的老面孔映入視野。
“咦？”蔣蘭詫異地笑了下，“不是讓你們倆來吃晚飯嗎，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
顧靜媛笑，把買好的鹵味熟食隨手放到桌上，彎腰換鞋，口中道：“那不然直接晚上過來吃現(xiàn)成的��？今天你要給菲菲丫頭做大餐，我們兩個當(dāng)然要過來幫忙啊�！�
“就是�！标惣一眴问址鲋瘛Ｒ暰�往地上一掃，見程國禮的拖鞋就擺在旁邊，他問都不問，直接把腳套進去，隨口又問，“程國禮出去了？”
“嗯�！笔Y蘭抬手縷了下垂落在頰畔的發(fā)絲，笑著回答，“程國禮聽說五蘭橋那邊新開了一家燒鵝，味道蠻好，菲菲不是喜歡吃鵝嗎，他去買一只回來給丫頭嘗嘗�！�
三個老友說說笑笑聊著天，進了廚房忙活。
就在這時，正在洗菜的顧靜媛似乎想到什么，扭頭看了身旁的蔣蘭一眼，欲言又止。
蔣蘭正在切蒜，察覺到顧靜媛的眼神，頭都沒抬地問：“想說什么就說�！�
顧靜媛抿了抿唇瓣，終是嘆出一口氣，道：“當(dāng)年菲菲和那個孩子的事，你應(yīng)該都知道了吧�！�
“嗯�！笔Y蘭語氣平靜，“她爸都跟我說了�！�
顧靜媛神色變得復(fù)雜幾分，蹙眉：“你沒跟菲菲聊過？”
蔣蘭手上動作不停，回道：“人都犧牲兩年了，菲菲不主動跟我提，我跟她聊什么？我只盼著，我女兒能早點走出來�！�
兩人說著話。
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叮鈴鈴。
蔣蘭和顧靜媛同時轉(zhuǎn)過頭，看向廚房門口正在抽煙的陳家槐。
陳家槐臉色沉重，從褲兜里摸出手機，看眼來電顯示，不由狐疑地蹙眉，自言自語地說，“溫舒唯？這小丫頭給我打電話干什么�！�
說話的同時，陳家槐指尖微動，滑開了接聽鍵。
“喂，小溫丫頭。”陳家槐語氣溫和，“什么事�。俊�
“槐叔！”聽筒內(nèi)，溫舒唯的聲音激動交織喜悅，甚至都帶上了一絲哭腔，“我剛接到沈寂的電話，余烈還活著！他還活著！”
福利院多媒體教室內(nèi)。
淺藍色的修身針織衫，連同糖果色的女士內(nèi)衣，都散落在一旁的課桌上。
程菲被欺負得大眼濕潤兩頰潮紅，連手指頭都沒了力氣，軟膩膩地蜷縮在余烈懷里，臉頰在他冷硬的警服上輕輕蹭，像只春困未醒的貓。
余烈一只手輕撫著姑娘滑膩雪白的脊背，另一只手裹住她小巧的下巴，抬高，低眸直勾勾端詳她意亂情迷的小臉。
須臾，他拇指蹭了下她紅腫的唇瓣，低頭用額頭抵住她的，嗓音微啞，輕聲問：“舒服么？”
程菲臉通紅，羞得以手掩面，好一會兒才緩慢地點點頭。
余烈懶懶勾了勾嘴角，兩根修長的指送到她唇邊，淡淡地命令：“張嘴。”
程菲眼眸溟?鰨?懵懵的，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下意識便乖乖張開嘴巴。
男人的長指從她唇縫齒關(guān)探入，輕捻著藏在最里面的軟嫩小舌。
程菲臉瞬間更燙。
大白天的，在多媒體教室，她被這個警服如畫的男人扒得只剩一條半身裙，強勢又蠻橫地緊扣在懷里。他的手還在對她的舌頭……
“跟你男人調(diào)情的時候還敢分心�！庇嗔沂持柑袅讼滤纳嗉�，低聲道，“剛才沒被伺候夠？”
程菲心尖一緊，紅著臉他含糊地抗議：“我要去上課了�！�
余烈輕嗤：“那程老師不好好表現(xiàn)一下？”
“……”程菲心跳的頻率愈發(fā)快，雖然羞得想死，但為了早點脫身，還是乖巧地收縮腮幫，輕輕吸吮起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指。
余烈直勾勾瞧著她。
姑娘容色嬌艷臉色如火，收縮腮幫的動作使得她粉嘟嘟的臉蛋輕微內(nèi)凹，唇瓣縈著一層水潤的珠光，看上去糜艷又勾人。
余烈看得眸色更深，指尖捏住她的小舌往外牽了牽，帶出幾縷晶瑩剔透的銀絲。
程菲輕喘了下，沒忍住，喉嚨深處溢出一聲柔弱嬌媚的輕嚀。
“……”余烈瞇眼，下一瞬便將手指從她口中撤出。
意識到必須停下。
他的忍耐力已經(jīng)抵達臨界點。再多做一步，他怕自己真會把她就地正法。
余烈手指掐住程菲的下巴，垂著眸，目光沉郁地盯著她，忽然淡聲說了三個字：“就今晚�！�
程菲還有點迷糊，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解：“什么就今晚？”
“我已經(jīng)等了你太久太久�！�
余烈咬住她的耳垂，輕噬著那片小巧的粉色軟肉，沉聲一字一頓道，“程菲，今晚就算是天打雷劈下刀子，我也必須睡了你�！�
程菲：“…………”
第75章
程菲被嗆到了，羞惱交織下，忍不住抬手在這男人的臉皮上重重一捏，滿臉通紅地低斥：“你一消失就是兩年，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才又回來，就想著那檔事？能不能別滿腦子黃色廢料！”
余烈注視著她，靜默兩秒后才語氣平靜地回道：“我一昏迷就是一年半，醒來后復(fù)健的半年里，每走一步、每說一句話，甚至只是抬手拿一張紙這樣的動作，對我來說都難比登天�！�
程菲聞言，眸光突的一跳。
余烈說著稍頓了下，傾身，貼她更近：“你知道我是怎么撐過來的？”
程菲沒有答話。
余烈：“是為了你�！�
余烈眸色深不見底，又沉聲道：“我腦子里全是你。白天，我想著你的笑你的淚，你所有樣子，晚上，我夜夜夢見你。在那座與世隔絕的孤島上，我就是靠著回憶里的你，才活下來�！�
余烈接著說：“我不停地告訴自己，我和你的約定還沒有完成。我不停地告訴自己，我答應(yīng)過你，要親自陪你去一次神女峰�！�
“我這人向來一根筋，認的都是死理�！庇嗔业溃霸谖倚睦�，你比我的命重要太多，跟你的約定，永遠都是一約既成，萬山無阻。”
“所以那時我想，哪怕這雙腿復(fù)健不好，我就算只用手爬，也要拼命爬回你身邊�！�
說到這里，余烈忽然自嘲似的扯了扯唇角，微瞇眼，整個人一瞬光景便變得匪氣沖天。
他手指下勁兒捏緊程菲的下巴，盯著她，低聲續(xù)道：“為了這一天，我拼死拼活從鬼門關(guān)里闖出來，總算能穿回這身衣服，堂堂正正沒有后顧之憂地來愛你。姑娘，你不會以為，我稀罕你稀罕到走火入魔，最后就只想跟你談段柏拉圖戀愛？”
程菲輕咬唇瓣，眼眶里依稀有淚光在閃爍。
他的話語句句清晰、字字有力，經(jīng)由空氣飄入她的耳，進了她的心，震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程菲只覺心中百味雜陳，又是心疼心酸，又是苦盡甘來的濃烈甜蜜，好幾秒才囁嚅著擠出一句話：“……我、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沒想讓你跟我柏拉圖�！�
“那你覺得，我一血氣方剛的大老爺們兒，跟自個兒寶貝老婆待一起，成天看得到吃不到，這一分開又是兩年�！庇嗔覍⑺樀肮吹酶�，低聲，語氣沉得危險，“見了面，我不想著睡你，該想什么？”
“……”好吧。
你說得很有道理，我表示無法反駁。
程菲面紅耳赤，整個人羞窘得快要熟透，又支吾片刻，小聲回懟：“兩年前我就跟你說過我愿意，明明是你自己別扭得很，怎么都不碰我�！�
“不是別扭�！庇嗔壹m正她的說法，“那時候情況特殊，真把你辦了才是不負責(zé)任�！�
程菲聽完，一雙霧蒙蒙的眼睛眨了兩下，望著他，不解地道：“我們談的是正經(jīng)戀愛，男女交往，睡一起不是很正常的嗎。有什么不負責(zé)任？”
余烈指背輕刮了下她滑膩滾燙的頰，淡淡地說：“當(dāng)時我的任務(wù)都還沒完成，活了今天沒明天。要是前腳剛動了你，后腳就死在了南海，豈不是耽誤你？”
“呸�！�
程菲擰緊眉頭，一把抬起右手捂住他的唇，神色嚴肅而驚惶，沉聲，“你亂說什么？以后你再也不許提那個字�！�
余烈眼簾垂得很低，深深凝視著懷里的姑娘，沒有言聲。
程菲也定定注視著他，道：“余烈我告訴你，在蕭山太公頂?shù)臅r候我就跟你說過，亞城那次，是我這輩子最后一次放開你的手。從今往后，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余烈輕哂，捉住她封住自己嘴唇的纖軟小手吻了吻，語氣隨意而爛漫，帶著幾分刻意的輕描淡寫，“那估計不太好辦。你男人畢竟是個國安警察，保不齊哪天，就又有什么大任務(wù)落我頭上�！�
“還有大任務(wù)？”程菲一聽，瞬間慌了，“梅家耗了你整整十幾年，你差點兒連命都搭進去，還要出大任務(wù)？”
余烈饒有興味地瞧著她，與其隨意：“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不要！我不要！”
程菲徹底亂了心神，撲進他懷里，一雙手臂死死抱住他勁瘦的窄腰，用力吸吸鼻子，道，“這七百天多，你很難，我也沒比你好到哪里去。與其再要我經(jīng)歷一次這樣的分別，承受一次那樣的痛苦，你還不如直接拿把刀殺了我�！�
瞧著小家伙一副全然依賴的姿態(tài)膩在自己懷中，嬌媚柔弱，楚楚可憐，余烈心頭驀地一柔。
他眼簾微合，高挺鼻梁蹭了蹭她毛茸茸的頭頂，親昵得不可思議，柔聲道：“對不起，是我來得太遲�！�
程菲眼角又流出淚水。
這兩年經(jīng)歷的所有痛心、委屈，早在他重新回到她生命的那一刻便消散。她將臉深深埋進他胸膛，再開口時聲線里帶出濃濃的鼻腔音，我見猶憐。
“不要說對不起。”程菲閉上眼睛，嗓音輕得像一陣風(fēng)，“只要你回來就好，只要別再有第二次，就好�！�
余烈抬起她臉蛋，薄唇溫柔吻去她眼角咸澀的淚珠，眷戀纏綿，耳鬢廝磨。
程菲安靜了會兒，抬手抱住余烈的脖子，仍舊關(guān)心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她仰著眸望他，臉蛋紅撲撲的，神色間難掩緊張：“你在梅家用‘周清南’這個身份活了十幾年，你以后執(zhí)行任務(wù)，不會也一消失……就十年二十年吧？”
余烈輕咬了口她的唇瓣，平靜地說道：“像梅氏這種案子并不多見，加上我現(xiàn)在年齡也大了，再要讓我去換個身份臥薪嘗膽十幾年，可行度不高�！�
聽見這些話，程菲眼睛驀的一亮，欣喜道：“真的？”
余烈捏著她緋紅細嫩的耳垂，勾了勾嘴角：“嗯�！�
程菲抽緊的心臟瞬間放松，破涕為笑，再次收攏雙臂，用力地抱緊他。
余烈低頭親吻她的發(fā)絲。
之后的幾分鐘，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而親密地相擁，感受著彼此久違的體溫和心跳。
又過了須臾，余烈微動身，將懷里光著上半身的小姑娘抱起來點兒，一只手環(huán)住她雪膩的細腰，一只手從課桌上隨意撈起那件數(shù)分鐘前被他扒下來的淺色內(nèi)衣，準備給她穿回去。
“手抬起來�！庇嗔覝厝岬孛睿�。
程菲起初還沒反應(yīng)過來，茫然地抬起腦袋。余光瞥見被對方捏在手里的那塊布料，反應(yīng)過來什么，臉蛋耳根驀地更熱。
兩年前，兩人交往的時候，程菲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男人的某些特質(zhì)。
他人前是塊冰，疏離冷漠不近人情，人后單獨面對她，卻是一池熊熊燃燒的烈火。
程菲知道余烈很喜歡她的身子，尤其那兩團雪白的渾圓。
因為每回親熱，他都會唇齒口舌并用，將她翻來覆去地折騰，愛不釋手，野得很。
好在這位大佬野性歸野性，總體還是很紳士。
每次被他扒下來的衣物，他事后都會細心體貼地親手為她穿回。
包括內(nèi)衣。
余烈不是第一次幫程菲穿衣服，事實上，兩人交往期間這是很常規(guī)的一項活動。
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程菲卻格外不好意思。
一是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兩人分開了這么久，程菲許久未曾經(jīng)歷過這些親昵曖昧的情事，心理層面有些羞澀。
二則是因為，男人此刻的裝束。
余烈一襲筆挺板正的警服，整個人的氣質(zhì)冷硬而又威嚴，比他過去西裝革履的模樣更具距離感和壓迫感，教人望而生畏，不敢親近。
而她居然光著上身，像只小白魚一樣趴在他懷里，還要被他命令著抬手、在他的伺候下穿內(nèi)衣。
實在是太……
禁忌了。
程菲腦子里亂七八糟地思索著，莫名口干舌燥，臉蛋溫度越來越高，身上的皮膚也越來越燙。
“我……我自己來。”她清了清嗓子，啞聲說。之后便伸出胳膊，試圖從余烈手里取回自己的內(nèi)衣。
然而，在瓷白的指尖夠到內(nèi)衣帶子的前一秒，她下頷一緊，被男人的大手囫圇給裹住。
余烈耷拉著眼皮，居高臨下打量懷里的小東西。
姑娘濃密的眼睫輕顫著，眼眸濕潤，臉頰潮紅，一副渴望被他狠狠疼愛的妖媚樣。
余烈拇指微動，帶著薄繭的指腹慢條斯理摩挲她的頰，像是把玩一件上好的羊脂玉，來回撫摩。
“身上這么燙�！庇嗔夷腿藢の兜卣f，“你打算把自己蒸熟？”
程菲：“……”
程菲窘迫不已，側(cè)了側(cè)腦袋試圖掙開他，含糊解釋：“太熱了而已�！�
余烈不許她躲。
他直勾勾盯著她瞧，須臾，察覺到什么，眉峰輕輕一挑，左手五指便順著她纖細雪白的脊背滑下去。
程菲猜到他要干什么，漲紅著臉羞得驚呼出聲，條件反射般掙扎得更厲害。
余烈指骨下力將她鎖得死緊，低笑了聲，在她耳畔懶洋洋地道：“乖寶貝兒，別緊張，我只是檢查一下�！�
長指挑開，輕滑而過。
程菲皺著眉輕咬唇瓣，小貓似的溢出一聲嬌哼。
余烈大手撤回來，輕捻了下指尖那片滑膩濕潤的觸感，繼而便勾過她的下巴，抬高，咬著她的唇，音色低啞得可怕：“才給你弄干凈，幾分鐘功夫就又水漫金山。這位小姐，你在期待什么？”
程菲窘得想死，正要張口回話，他的舌卻順勢靈活闖入，卷住她的，狠狠一吮。
程菲整個人都抖了下。
只覺舌根又痛又癢，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吸食入腹。
唇舌相親又纏吻好一會兒。
直到程菲的呼吸全都被掠奪，缺氧導(dǎo)致她肺部都有點憋痛時，余烈才意猶未盡地松口，舌尖舔了舔她紅腫水潤的唇瓣。
他捏住她兩條藕段似的胳膊，邊從內(nèi)衣肩帶內(nèi)穿過，邊問：“你下午幾點忙完？”
程菲腦子暈乎乎的，聽他問話，下意識便老老實實回答：“六點多。”
輕輕一聲“噠”。
扣帶固定。
余烈替她穿好，一低眸，被那片旖旎的雪色風(fēng)光惹得心火愈烈，暗咬牙，埋首在她白纖長的頸項上啃了口，啞聲道：“好。下午六點半，等我來接你�！�
剛才那番熱吻導(dǎo)致的缺氧，讓程菲的腦子暈沉沉的。
她緩了好幾秒，才遲鈍地抬起一雙霧眸，有點膽怯又有點緊張地說：“……可是，我覺得我還沒完全做好準備�！�
余烈懶懶地問：“你要做什么準備？”
“主要是心理方面�！背谭苹貞浿约阂郧翱催^的各種顏色小網(wǎng)文，嘟囔著試探道，“還有，比如再準備點，漂亮的睡衣？”
余烈聞言靜默半秒，而后道：“睡衣我給你準備�！�
程菲：“……”
“至于心理方面�！庇嗔依潇o地說，“你還有一個下午的時間，足夠�！�
程菲：“……”
程菲一時間竟有些哭笑不得，蒙著粉霧的眸瞪他一眼，細指掐他胳膊，羞斥：“拜托，你真的那么急嗎？這么突然，我還要想辦法找理由說服我爸媽讓我在外面過夜！就不能等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