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湯君赫將衣服放到地毯上,跑到楊煊的房間里,把手機(jī)拿出來遞給他。楊煊低頭擺弄了一會兒,在電腦上訂好機(jī)票,又把手機(jī)遞給他:“放回去吧�!�
“哥,你不帶手機(jī)走嗎?”湯君赫握著手機(jī)問。
“不帶了,去國外也用不著這張卡。”
把手機(jī)放回去的時候,湯君赫忽然想到,原來湯小年說的那句話是對的,楊煊出國之后,他們的確不會再有聯(lián)系了。
他們在半小時后出發(fā),臨出門前,湯君赫在客廳的茶幾上給湯小年留下了那張字條。楊煊柱著行李箱的拉桿站在門口看著他,等他直起身走過來才問道:“寫了什么?”
“說我和你在一起,叫她不要擔(dān)心�!�
楊煊笑了一聲:“這樣她只會更擔(dān)心吧?”
湯君赫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他們一前一后走出屋子,楊煊握著門把手合上門,將明晃晃的陽光關(guān)在里面。
上了電梯,湯君赫才問:“哥,我們要去哪兒?”
“去一個永遠(yuǎn)都是夏天的地方。”楊煊看著電梯墻上跳動的數(shù)字說。
這個“永遠(yuǎn)都是夏天的地方”很遠(yuǎn)也很小,潤城甚至都沒有直達(dá)的航班,楊煊先是拉著湯君赫乘出租車到了潤城的火車站,坐了兩個小時的火車,到達(dá)省城的火車站后,又輾轉(zhuǎn)去了省城的機(jī)場。
省城的火車站人潮擁擠,楊煊一只手拖著行李箱,另一只手握著湯君赫的手腕,帶著他大步穿過人潮,他的步子邁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將喧嚷的人群甩在后面,湯君赫幾乎要跑起來才能跟上他。
“哥,我們很急嗎?”湯君赫快步跟著他問。
“嗯,很急�!�
“那我們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睏铎诱f。盡管腳下走得很快,但他的聲音卻絲毫不見慌亂。
走到火車站出口,來往的人群密密匝匝地推擠著他們,楊煊伸長胳膊攬住湯君赫的肩膀,一言不發(fā)地帶著他朝前走。
偌大而擁塞的省城對于湯君赫來說一片陌生,他甚至不知道他們此刻走的方向是通往哪里。而那時的楊煊在他眼里就像一尊神祗一樣,他的眼神追著楊煊,腳步跟著楊煊,目的地在哪里似乎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下午兩點(diǎn),就在楊成川推掉公務(wù),回到家準(zhǔn)備送自己的大兒子楊煊去機(jī)場的時候,一推門,卻只看到了空蕩蕩的房間和鋪了滿室的金燦燦的陽光。與此同時,他也接到了秘書的電話,說自己的小兒子湯君赫逃了一上午的課,現(xiàn)在還不知所蹤。
楊成川當(dāng)即一陣火大,但此時他還沒料到的是,在他接起電話的那一秒,省會的停機(jī)坪上,伴隨著一陣巨大的嗡鳴聲,一架波音747在經(jīng)歷了一段急速的滑行沖刺過后,轟然沖向了廣袤的天空。
斯里蘭卡。湯君赫在拿到機(jī)票的那一刻才知道楊煊要帶他去這里。地理書上說,斯里蘭卡是個熱帶島國,位于印度洋的海上,被稱為“印度洋上的眼淚”。除此之外,他對這個地方一無所知。
湯君赫的位置臨窗,他握著楊煊的手看向窗外,那晚?xiàng)铎诱f過的話一字不差地印在他的腦子里。“天很藍(lán),很亮。云層就在周圍,很白,也很厚。”楊煊并沒有騙他。
飛機(jī)離地面越來越遠(yuǎn),道路和樓宇逐漸變得遙遠(yuǎn)而模糊,機(jī)翼破開云層的剎那,周圍的光線陡然變得很亮。
湯君赫意識到他們真的要離開潤城了,他哥哥楊煊真的帶著他一起走了。
10個小時的機(jī)程,當(dāng)他們到達(dá)科倫坡,走下飛機(jī)舷梯時,潮濕而悶熱的空氣撲面而來。郁郁蔥蔥的椰樹在黑夜中悠然矗立,帶著咸味兒的海風(fēng)吹拂在臉上,幾個小時前他們還在綠芽新發(fā)的潤城,而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夏意濃厚的斯里蘭卡。
酒店就在海邊,當(dāng)楊煊用英語和前臺的服務(wù)生交談時,湯君赫又一次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場海水味兒的,水汽豐沛的,色彩濃郁的夢。
房間樓層不高,窗戶正對海邊,一進(jìn)房間,就能聽到窗外起伏的潮水聲,溫吞而沉緩地拍打在岸邊的礁石上。
楊煊站在地上,躬身將長褲脫下來,見湯君赫仍舊懵懵懂懂地坐在床邊,他抬眼問:“不熱��?”
“我覺得好像在做夢�!睖辙D(zhuǎn)頭看向他。
“那就當(dāng)是在做夢吧�!睏铎有α诵Γ阒仙戆研欣钕淞嗟綁�,然后轉(zhuǎn)身走去浴室。
見楊煊進(jìn)了浴室,湯君赫低下頭,伸手拉開外套的拉鏈,把外套從身上脫下來,只留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T恤穿在身上。他從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機(jī),開了機(jī),看著屏幕上方顯示無服務(wù)的信號。
沒有信號,打不了電話。湯小年現(xiàn)在會很著急嗎?湯君赫微微出神,他想到臨出門前給湯小年留下的那張字條。事實(shí)上他對楊煊撒了謊,那張字條上不僅寫了他跟哥哥在一起,還寫了一周之后他就會回去。
依照他對湯小年的理解,沒有這張字條,湯小年可能會瘋掉,但留下這張字條,湯小年在一周之內(nèi)會生氣,會發(fā)怒,卻不至于崩潰。
湯君赫拿著手機(jī)走到浴室,門只是虛掩著,他拉開走進(jìn)去。楊煊正彎腰拿起擱在一旁浴缸邊上的花灑,手上花灑一時沒調(diào)整好角度,將推門而入的湯君赫澆了一頭一臉,沾濕了水的白T恤近乎透明地貼到他身上。
湯君赫被水流噴得措手不及,下意識朝后躲了一步,然后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水,發(fā)梢上滴滴答答的水珠讓他看上去像只落水的小狗。
楊煊將花灑轉(zhuǎn)了個方向,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怎么突然進(jìn)來?”
湯君赫一只手舉著手機(jī)說:“哥,我的手機(jī)打不出去電話。”
“先來洗澡吧,一會兒用酒店的座機(jī)打,”楊煊拿著花灑噴在身上試了試水溫,空出的那只手朝他伸出來,“過來。”
湯君赫向來沒辦法拒絕楊煊,他把手機(jī)放到洗手臺上,朝他哥哥走過去。
楊煊幫他把濕透的T恤從頭上褪下來扔到一邊,許是因?yàn)閯倓傉戳怂�,湯君赫的眼睛也顯得濕漉漉的,顯得很乖順。
湯君赫垂著眼睛,他注意到楊煊腿間的部位正半勃著,但這次他卻沒有用手去觸碰。他抬起胳膊勾著楊煊的脖子,頭靠在他鎖骨的位置,緊緊地抱著他肌理分明的身體。
楊煊歪著頭,用食指的指腹勾了一下他的下巴:“后悔了?”
湯君赫貼著他的頸窩搖頭。
楊煊往手指上擠了一些洗發(fā)水,在他頭發(fā)上胡亂揉了幾下:“自己洗。”
湯君赫摟著他的脖子不肯撒手,低聲說:“哥,你幫我洗吧。”
楊煊的手指插進(jìn)他的頭發(fā),稍稍用力,讓他抬頭看著自己:“想你媽媽?”
“如果你走了,我也會想你的�!睖湛粗f。
楊煊笑了笑,他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捏著湯君赫的下巴看著他的眼睛說:“為什么總有人說我們長得像?”
“不應(yīng)該嗎?”湯君赫轉(zhuǎn)過臉,又貼到楊煊的脖頸處,他的皮膚滑溜溜的,輕而易舉地避開了楊煊沾滿了洗發(fā)水的手指,“你是我哥哥�!�
楊煊漫不經(jīng)心地在他頭發(fā)上抓了幾下,抓出了滿手的泡泡:“我只是在想哪里像�!�
“也許哪里都不像,”湯君赫將臉埋在楊煊的頸窩,悶聲道,“只是看上去像�!�
楊煊拿著花灑往湯君赫的頭上沖水,湯君赫還是不肯松手,只是緊閉著眼睛,避免泡沫進(jìn)到眼睛里去。楊煊草草地給他沖了一遍水,拿過一旁的浴巾按在他后背上:“洗好了,回去吧。”
湯君赫沒有聽話地松手,他勾著楊煊的脖子,像是打定主意要掛在他身上。
楊煊有些無奈,人是他帶出來的,他理應(yīng)縱容一些。他就著這個姿勢把湯君赫抱離地面,就像那次抱著他灌籃一樣,將他抱到床邊。
湯君赫被放到床上,翻過身趴著,眼睛卻還是看向他。
被這樣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楊煊忽然明白過來湯君赫今晚為何如此反常了――他弟弟在害怕。從來都沒有出過潤城的湯君赫,初來乍到這個偏遠(yuǎn)的島國,觸目所及的是不同膚色的人種和完全陌生的語言環(huán)境,自然會從心底生出一種本能的畏懼。
楊煊將掉在一邊的浴巾蓋到他腰上,想了想,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頭發(fā):“我不會不管你�!�
湯君赫還是默不作聲地看著他,一直到楊煊起身又進(jìn)了浴室,他才眨了一下酸澀的眼睛。
作者有話說
12年前斯里蘭卡是免簽的,本文略帶一丟丟的時代背景,大部分時候是現(xiàn)實(shí)扯淡架空向
第七十四章
楊煊洗完澡,見湯君赫還是維持著剛剛的姿勢沒動彈,連眼睛看的方向都沒有變過,他走過去問:“這么晚了還打電話?”
湯君赫眨了一下眼睛:“幾點(diǎn)了?”
楊煊抬腕看了看手表:“那邊凌晨三點(diǎn)多了。”他說完走到行李箱邊,半蹲著從里面里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根后又將煙盒扔了回去。
“我媽媽應(yīng)該還沒睡著。”湯君赫小聲說。
楊煊沒應(yīng)聲,他咬著煙坐到床邊,拿起酒店提供的火柴劃著了火,吸了一口之后,伸手拿過座機(jī)聽筒。他上身傾過去,在數(shù)字鍵上按了幾下,然后將聽筒遞給湯君赫:“撥號碼吧�!�
湯君赫從床上撐起上半身,趴在電話旁邊,撥了號碼之后,他有些緊張地握緊了聽筒。嘟嘟聲響了幾聲,那邊接起了電話,湯小年短促地“喂”了一聲,像是在催著電話這邊的人說話。
座機(jī)旁邊的塑料架上擺放著成人用品,楊煊伸手拿了一個避孕套,捏著一角看背面的英文說明,聽到湯小年的聲音,他抬眼看了一眼湯君赫。
“媽媽,是我。”湯君赫說完,咽了下喉嚨。
那邊的語氣立刻變得急促:“你在哪兒?”
湯君赫有些吞吞吐吐道:“我……我和我哥出來了�!�
“我問你在哪兒?!”湯小年怒道。
“在國外�!睖論�(jù)實(shí)而模糊地答。
“你在國外?你在哪個國外?你后天復(fù)試你知不知道?”湯小年語速急厲地說,“你趕緊給我滾回來!”
“媽,我給你留的字條你看到了嗎?”
“楊煊在不在你旁邊?你把電話給他,我要問問他到底想干什么?!”湯小年的聲音高起來,在聽筒里傳來直刺耳膜,“楊煊你到底想對我兒子做什么,你有什么事情沖著我來――”
“你告訴她,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楊煊突然開口了,聲音雖然不高,但足以傳到話筒那邊,與此同時,他未夾煙的那只手也從湯君赫身上的浴巾里探進(jìn)去,揉捏了一下他的腰。湯君赫毫無防備地抖了一下。
“他說什么?剛剛是不是楊煊在說話?”湯小年的聲調(diào)愈發(fā)尖利,她話還沒說完,楊成川的聲音也傳了過來,“電話拿過來,我跟楊煊說幾句,喂?君赫,你哥――”
楊煊這時突然將手從浴巾里抽出來,握著湯君赫拿聽筒的那只手,湯君赫以為他要接電話,剛要將聽筒朝他遞過去,沒想到楊煊手上用力,按著他的手朝下壓,不由分說地將電話掛斷了。
湯君赫有些錯愕地看向楊煊,楊煊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若無其事地將聽筒拿起來放到一邊,這樣,對面的電話就打不進(jìn)來了,他轉(zhuǎn)頭看向湯君赫:“說明白就可以了�!�
湯君赫愣了一會兒,又趴回了床上。
“楊成川要說的話你不會想聽的�!睏铎右娝恐徽f話,伸手按在他頸后捏了一下,“生氣了?”
“我不會生你的氣,”湯君赫說,片刻后他從床上爬起來,屈腿坐到楊煊旁邊問,“他會讓我們分開嗎?”
楊煊的嘴角微微扯動,似乎是笑他明知故問:“你覺得呢?”
“那他會告訴我媽媽嗎?”
“想這么多,你不如現(xiàn)在回去看看,我可以給你買回程機(jī)票�!睏铎又苯亓水�(dāng)?shù)卣f,見湯君赫下巴抵著膝蓋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可憐巴巴的,他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肩膀,偏過臉看他,“行了,出都出來了,這兒挺好的,不是么?”
“是挺好的�!睖招÷曊f。
“那不就行了?”楊煊朝他濕潤的眼睛上吹了一口煙,看著湯君赫猝不及防地瞇了瞇那雙貓似的眼睛,他笑了一聲,“好學(xué)生還想學(xué)抽煙么?”
湯君赫下意識地點(diǎn)頭。他覺得今晚的楊煊很不一樣,不是他在這幾個月里看到的楊煊,更像是他們一年前初見面時,并沒有把他當(dāng)成弟弟的那個楊煊。
楊煊夾煙的那只手從他肩膀上抬起來,湊到他唇邊,湯君赫垂下眼看了看那支煙,又抬眼看向楊煊。
“試試�!睏铎拥吐暤�。
湯君赫朝前湊了湊臉,含住了楊煊指腹間夾著的煙蒂,然后朝里吸了一口�!翱瓤瓤权D―咳咳――”被吸進(jìn)的煙氣嗆住,他抬起一只手虛掩著唇邊,朝一旁偏過臉咳嗽。
楊煊低低地笑了兩聲,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湯君赫止住咳,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轉(zhuǎn)過臉來看著他。
“還學(xué)么?”楊煊自己抽了一口,看著他問,眼睛里含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湯君赫有些看呆了,他還沒見過楊煊眼含笑意的樣子。
“咳傻了?”楊煊輕拍他的臉。
湯君赫回過神,他握住楊煊的手腕,主動湊過去抽他手指間夾著的煙,但楊煊卻將手拿開了。
楊煊捏著煙,探身在床頭的煙灰缸里捻滅了,然后坐回床上說:“得了,好學(xué)生學(xué)什么抽煙�!�
“我不是好學(xué)生了�!睖粘瘲铎优步诵�,他想湊過去吻他,但在觸碰到的那一瞬,楊煊忽然伸手握著他的肩膀,將他翻過身,繼而欺身壓了上去:“怎么不是好學(xué)生了?”
手指探進(jìn)身體里的瞬間,湯君赫悶哼一聲,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道:“我翹課,交白卷,逃掉復(fù)試,還……”
“還私奔。”楊煊打斷他,俯下臉去吻他,沒有調(diào)情意味的逗弄,是長驅(qū)直入的深吻。
這個強(qiáng)勢的吻讓湯君赫有些喘不過氣來,他仰著脖子,本能地張開嘴唇,急促地喘息著,稀薄的空氣順著唇舌的縫隙滲進(jìn)來,可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他越喘越急,唾液不受控地順著唇角溢出來。
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楊煊起反應(yīng)了,隔著一層布料,那個硬邦邦的東西正抵著他的臀縫。他探過手去摸索,但楊煊卻捉住了他的手腕,繼而他感覺那層布料消失了,灼熱而硬挺的性器在他的大腿根上蹭了一下,然后離開了,過了幾秒后又重新抵了上來。
“哥,我想轉(zhuǎn)過去……”湯君赫還沒說完,楊煊用小臂勾著他的腰,朝上提了一下,讓湯君赫跪在床上,然后握著性器壓入了那個緊窄的穴口。
突如其來的急速沖刺讓湯君赫全身一陣酸軟,他撐在床上的胳膊肘打了彎,膝蓋承受不住身后的力量,一陣打軟,上半身朝前一撲,沒入身體內(nèi)的性器被擠出了一半。
楊煊將他的兩只胳膊別到后面,一只手握著他的兩只手腕,另一只手揉捏著他的胯骨,順勢將性器全部退出來,然后猛一挺弄,整根沒入。湯君赫的腰瞬間塌下去,身體仰成弓形,一陣顫栗,嗓子眼里瀉出半聲失力的呻吟,隨即又被他咬著下唇堵了回去。
楊煊的抽插速度放緩,但卻一下比一下深,他拽著湯君赫的手腕,眼神掃過他單薄的脊背和那上面兩瓣漂亮的蝴蝶骨,頂入的時候它們會凸出來,退出的時候又會隱沒下去,這具任他為所欲為的身體青澀而漂亮,每一次進(jìn)入都讓楊煊的掌控欲得到淋漓盡致的滿足。
楊煊松開湯君赫的手腕,俯下身抱著他,察覺到溫?zé)岬捏w溫貼上來,湯君赫濡濕的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看著楊煊,但牙齒仍舊是緊咬著嘴唇,竭力忍著不讓自己呻吟出聲,僅靠著喉嚨里細(xì)碎的哼聲和粘膩的鼻音釋放著身體內(nèi)的歡愉。
楊煊伸出拇指去撥他那片被咬到失色的下唇,趴在他耳邊低聲道:“這里沒人。”
湯君赫有些失神地看向他,忍著不出聲已經(jīng)成了他的習(xí)慣,下唇剛從齒間彈出來,他又本能地咬上去。
楊煊再次撥開他的嘴唇,伸了一根手指到他的口腔里,用略帶沙啞的嗓音誘哄道:“叫出來,沒人聽得到�!�
“哥哥……”湯君赫含著手指含混地說,他的舌尖纏上那根覆著薄繭的手指,貓似的舔著它,那樣子就像……上次給他口交一樣。楊煊將手指抽出來,俯下臉看著他的神情,下身一陣快速地挺入,每一下都深插到底。湯君赫無法自抑地哼出聲來,繼而他很快又下意識地去咬自己的嘴唇。楊煊用手指按著他的下頜,埋下臉去吻他,呻吟聲被堵到彼此糾纏的舌尖,在攪動的口腔中流竄著想要找到出口,最終不知道被誰吞下去,又淹沒在透過窗戶傳進(jìn)來的海潮聲里。
一場云雨結(jié)束,楊煊將用過的安全套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回身見湯君赫正看著自己,他笑了一下問:“看什么?”
“我們剛剛用了那個……”湯君赫目光閃躲地說。
“嗯,不喜歡?”楊煊倚著靠枕,伸手?jǐn)堉募绨騿枴?br />
湯君赫先是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又問:“哥,我們?yōu)槭裁匆媚莻啊?”
“你不是做完了就要睡覺?這樣就不會留在里面了。”
“可我喜歡留在里面……”湯君赫小聲說。
楊煊有些意外地看他:“嗯?”
“我喜歡你的東西留在里面。”湯君赫又說了一遍,他朝楊煊貼過去,頭靠在他肩膀上,伸長胳膊抱著他。
“那下次不用了�!睏铎诱f。
此起彼伏的海潮聲襯得夏夜格外寧靜,窗外的椰樹發(fā)出沙沙的細(xì)微聲響,湯君赫趴在楊煊肩頭迷迷瞪瞪地和他說話。
“床好軟啊�!睖照f。
“有么?”
“比地毯軟。”
楊煊失笑,原來是這樣比的。那個灰色的長毛絨地毯當(dāng)然也是柔軟的,可到底是鋪在硬邦邦的木地板上,兩個人在上面做半小時,膝蓋會被磨得很疼。湯君赫的皮膚又很容易留下印記,做完一次,接下來的幾天里膝蓋上都會有一片很明顯的淤青,所以在那幾天里,湯君赫從來都不穿短的睡褲,因?yàn)榕卤粶∧昕闯龆四摺?br />
家里的隔音也不太好,房間與房間之間的墻壁沒有安裝隔音層,他們得小心翼翼地避免發(fā)出聲音,以至于幾次下來湯君赫養(yǎng)成了在做愛時咬嘴唇的習(xí)慣。
湯君赫睡著了,紅腫的嘴唇微張著,隱約泛著水光,楊煊的指腹無意識地蹭著他的下嘴唇,聽著窗外靜謐的夏夜聲放空。
這里挺好的,可是能待多久呢?他弟弟也挺好的,可是他們又能在一起多久呢?
楊煊從來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占有欲是如此旺盛,看到湯君赫在他身下呻吟、討?zhàn)�,跟隨著他的動作做出青澀而敏感的反應(yīng),完全地操控一個人的情緒和身體,這種感覺實(shí)在是太好了。
而在湯君赫來到那個家里之前,他從來都沒有這種什么東西是完全屬于自己的感覺。很小的時候他就意識到,媽媽不是屬于自己的,因?yàn)樗撵`魂經(jīng)常會被魔鬼侵占;爸爸也不是屬于自己的,他更沉迷于權(quán)力和金錢,小時候的楊煊在看到電視里的楊成川時只覺得陌生,因?yàn)闂畛纱ㄔ诩依飶膩矶疾皇请娨暽系哪�;姥姥和姥爺也不是屬于自己的,他們有彼此就夠了,在他媽媽去世的時候,他曾經(jīng)很希望他們能堅(jiān)持帶自己走,可是他們很輕易地就放棄了。
有時候楊煊也會想起小時候跟著他的那個弟弟,他就像他的小玩具一樣。他躲在門后嚇唬他,他弟弟就會哭,他教他疊紙飛機(jī),他弟弟就會笑,他拿著一面小鏡子在墻上晃出搖晃的光點(diǎn),他弟弟就會撲到墻上東跑西跑地拿手去拍。
但后來?xiàng)铎泳鸵庾R到,那個弟弟也不是自己的,他有自己的媽媽。
意識到“每個人都是孤獨(dú)的”這一點(diǎn)之后,楊煊就很快地學(xué)會了獨(dú)立,他在這一方面很有天賦。
然而就在他不相信也不需要依靠某種完全屬于自己的東西來獲取安全感的時候,那個小時候總是跟著他的弟弟卻又出現(xiàn)了。
湯君赫說覺得自己今晚像在做夢,他自己又何嘗不這樣覺得?他居然真的把他弟弟拐出來了。脫離了湯小年的湯君赫完全是屬于他的,而至于待在潤城的湯小年此刻正患得患失還是瀕臨崩潰,都和他完全無關(guān)――讓湯小年感受一下失去兒子的痛苦,就像兩年前他失去媽媽一樣,這都是她十幾年前作惡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是她自食惡果而已。
而至于湯君赫,楊煊收緊了抱著湯君赫的那只手臂,閉著眼睛想,在他提出要回家的那一刻,他會把他送走的。
畢竟他們都會長大的,永遠(yuǎn)都是夏天的地方并不只有斯里蘭卡。
第七十五章
第二天,他們?nèi)チ司频旮浇纳碁�。盡管有些畏水,但在楊煊伸出手?jǐn)[出接他的姿勢,并在不遠(yuǎn)處對他說“跳過來”時,湯君赫還是毫不猶豫地朝他跳了過去――然后嗆了一口很咸的海水。楊煊把他攔腰撈了出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真跳��?”
“你讓我跳的�!睖丈斐龈觳补粗鴹铎拥牟弊�,整個人都攀在他身上,海水被日光照得溫吞,反倒是楊煊身上體溫有些涼。
“不怕我不撈你?”楊煊伸手將他濕了的額發(fā)抹上去。
“你不會的,”湯君赫看著他說,他的睫毛上還沾著水珠,“哥,我剛嗆了一口水,好咸啊,”他說著湊過去吻楊煊,眼神里透出一絲狡黠,“你嘗嘗。”
楊煊摟著他的腰,帶著他往海水深處游了一段距離。水面無風(fēng),潮水微瀾,但帶著一個毫無水技的人游幾百米并不是太輕易的事,游到一處不大的礁石,楊煊托著湯君赫的腰,讓他攀著石壁爬上去坐下,然后自己撐著石頭,翻身坐了上去。
瓦藍(lán)色的海水一望無際,隨著視野一直鋪展到天邊,灰色的飛鳥撲棱著翅膀踏水低飛。相比海灘,這里要安靜許多,甚至能聽到飛鳥騰翅的聲音。
天色逐漸暗下來,余暉美得像一幅畫,血紅的夕陽在云層上暈染出層層疊疊的色彩,更遠(yuǎn)更暗的地方,黛青色的天空和海水在視野的盡頭交織成一條極細(xì)的線。
他們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各自的眼中落滿了天空中的濃墨重彩,在這一瞬間把所有的事情都拋卻在腦后。
“海水總是在動,就好像活的一樣。”湯君赫看著遠(yuǎn)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