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嗯。”湯君赫說。楊煊總是把事情安排得很妥當,只要待在他身邊,就沒有什么需要思考的事情。他想到自己以前是很依賴楊煊的,那時從未察覺,但現(xiàn)在想來,幾乎到了一種病態(tài)的地步。
下午去各個政府部門辦完手續(xù),吃完飯回到家已經(jīng)快八點。請來的保潔已經(jīng)把屋子打掃過一遍,被子也經(jīng)過了一下午的晾曬。在看到楊煊只晾了一床被子后,湯君赫的心跳變快了一些。
“晚上想在哪兒睡?”楊煊把被子收好后,邊疊邊問他。
湯君赫猶豫了一下說:“去我屋吧�!辈荒芩跅铎拥姆块g里,這里發(fā)生過的一切太曖昧了,他想了想又說,“我還病著,會傳染你。”
“那就傳染吧,”楊煊很輕地笑了一下,抱起疊好的被子后轉頭看著他說,“我還有兩個月病假,夠了�!�
湯君赫低著頭跟著他后面走出去,進了自己的那間屋子。
“你先去洗澡。”楊煊鋪著床說。湯君赫便在行李箱旁蹲下來,找出換洗的衣服拿去浴室。
他還發(fā)著低燒,頭有些犯暈。洗完澡,自己找了藥吃,便早早地躺到床上。失眠的人總是這樣,每天睡前都抱著今天要好好睡一覺的想法,湯君赫也不例外。
但沒想到還是睡不著,一會兒想到湯小年臨走前拉著楊煊的手拜托他好好照顧自己,一會兒又想到楊煊說的那句“重新開始”,他閉著眼睛,強迫自己清空大腦。
浴室的水聲停了,緊接著響起很輕的腳步聲,盡管刻意放輕,但湯君赫還是能聽到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繼而屋里的燈滅了,帶著水汽的身體靠近,一種熟悉的壓迫感包裹過來。
湯君赫的心臟跳得很快,幾乎要擔心過于強烈的心跳會出賣自己在裝睡。與此同時,過于敏感的感官也分辨出來,楊煊剛剛洗了冷水澡。潤城的五月晝夜溫差很大,夜晚氣溫有些涼,湯君赫發(fā)著低燒,有些畏寒,在楊煊靠近的瞬間,他幾乎想打寒顫。
楊煊伸手給湯君赫收了收被子,將他蓋得嚴些,然后自己睡在被子外面,隔著一層被子,他把手覆在湯君赫的手上,輕輕地握著他。
黑暗里,湯君赫的睫毛動了動,睜開眼,半晌,他很輕地叫了一聲:“哥……”
楊煊也沒睡著,很快應他:“嗯?”
湯君赫沒說話,楊煊又問:“還沒睡著?”
湯君赫仍舊不回答,他睜眼盯著黑暗看了片刻后,說:“如果你想做的話……”
他還沒說完,便被楊煊開口打斷:“如果你只是為了配合我的話,那最好不要�!�
第一百章
聽到楊煊這樣說,湯君赫便不再說話了。年少時他就慣于配合楊煊,現(xiàn)在也一樣。
他能察覺出楊煊對他的欲望,不僅僅因為剛剛那個讓他想打寒顫的冷水澡。從年少起他就知道,楊煊對他是有欲望的,而他曾經(jīng)也一度想利用這種欲望靠近楊煊、討好楊煊。
他閉著眼睛睡不著,又想起那張照片和那件包裹在迷彩服之下的白T恤,明明只是很簡單的舊物,卻牽扯出年代久遠的記憶。那讓他陡然意識到,十年間楊煊于他的情感,就如深不可測的海水一樣,伴隨著那兩件舊物,沉緩而悄然地露出了冰山一角。
湯君赫想要抽出手給楊煊蓋被子,但剛一動,楊煊便有所察覺地握住他,很低地出聲道:“睡不著?”
“有一點,”湯君赫?O?O?@?,看著他問,“哥,你冷不冷?”
“不冷。”楊煊這樣說,但湯君赫還是扯著被子給他蓋過去,繼而他沒有收回手,而是就著這個蓋被子的動作抱住楊煊,臉貼在他的肩膀上。
也許是因為睡在外面的緣故,楊煊的體溫很涼,湯君赫便收緊胳膊,將他抱得緊一些。他察覺到楊煊的身體僵了一下,幾秒種后抽出一只胳膊,從他脖頸下面穿過去,翻了個身,也同樣抱住他,然后低頭吻了一下他額前的頭發(fā)。
湯君赫在重新閉上眼睛的時候想,他媽媽湯小年說的是對的,一個人實在是太孤獨了。
翌日上午,湯君赫起床后便開始整理湯小年的遺物,湯小年的東西整整齊齊地擺在衣柜里,多是些衣物,并不需要他做過多收拾。
在他把這些遺物抱到床上時,成摞的衣物里掉出來一個筆記本,砸到他的腳趾上,有點疼,但他并沒有在意,蹲下?lián)炱鹉莻筆記本,隨手翻了一下。
本子中間夾了一張照片,他抽出來看,是湯小年在年輕時和楊成川的合照,已經(jīng)泛了黃。照片上的兩人頭抵著頭,楊成川風華正茂,湯小年明艷動人。湯君赫盯著照片上的湯小年看了很久,他從沒見過湯小年的臉上流露出這種可以稱之為幸福的表情。
“收拾得怎么樣了?”楊煊這時側進身子問。
“哦……快好了�!睖栈剡^神,將照片收起來,沒讓楊煊看到。
公墓很快選好,下葬湯小年的那天,湯君赫不聲不響地流著淚,把她的遺物一件一件燒給她,燒到最后,那張被他帶在身上的照片也沒拿出來。他抱了私心,想讓湯小年一個人干干凈凈地走,去了別的地方就重新開始,別再跟楊成川扯上瓜葛。
墓碑上的照片是湯君赫選的,二十出頭的湯小年穿著那件姜黃色的連衣裙,笑得明艷動人,大概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末了,湯君赫跪下來給湯小年磕了三個頭,再站起來時,他意識到他跟湯小年之間的種種牽連徹底結束了,往后他真的沒有媽媽了。
墓園設在郊區(qū),風有些大,湯君赫站起來又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半晌,這才側過臉跟一直陪在他身后的楊煊說,哥,我們走吧。
荒蕪肅穆的墓園里,兩個人牽著手,誰也沒說話,靜默著走到墓園門口。
后事全都辦妥,離開潤城前又去陳興家里拜訪一趟。
陳興的太太聽說兩人要來,提前把屋子里里外外地收拾了一遍,兩人一到,她從廚房走出來,連連感嘆都長大了。
“你陳叔叔總跟小姝提起你倆,說小煊像她這么大的時候有多獨立,君赫又學習多么好,哎喲,小姝就抱怨他說,誰讓你生不出來人家那樣的?”陳太太笑著說。
小姝是陳興的孩子,今年高二,見楊煊和湯君赫過來,周末作業(yè)也不寫了,從房間走出來,躲在沙發(fā)上偷偷地打量他倆。
“這是楊煊哥哥,這是君赫哥哥,”陳太太跟女兒介紹,“以前見過楊煊哥哥的,還記得嗎?”
小姝有些怯地點頭。
“長大了。”楊煊說。
“你們都長大了,她也長大了�!标愄泻舻溃白�,你們坐沙發(fā)上。”
楊煊坐下來說:“比小時候變漂亮了。”
“你這樣說,她要高興死了。”陳太太笑道,又說,“有什么學習生活上的問題都可以問哥哥,你們聊著,我去做飯了啊�!�
小姝想問也不敢問,等到陳太太又回廚房做飯,才有些臉紅地好奇問了句:“哥哥,你們那時候在一個班嗎?”
楊煊正轉頭和陳興說著話,湯君赫便看著她點了點頭。
“是一中?”
湯君赫又點了下頭:“嗯�!�
小姝一聽便撅起嘴,小聲嘀咕道:“為什么我們班男生一個個都歪瓜裂棗?”
陳太太做了滿滿一桌好菜,陳興也興致高,飯桌上開了一瓶白酒,給楊煊和湯君赫面前各自斟上一杯。
“走的時候還沒成年呢,那時候喝不了,現(xiàn)在可是能光明正大地喝了�!标惻d拿起酒杯說,“來,先干上一杯�!�
湯君赫拿起酒杯要喝,楊煊這時卻伸手按著他的手腕,對陳興說:“陳叔,我跟您喝吧,他不會喝酒�!�
湯君赫想了想,松開了握著酒杯的手。明明楊煊知道他會喝酒,但卻總是在外人面前替他擋下,想來也許楊煊并不喜歡他喝酒。
許抽煙卻不許喝酒,這是什么道理?湯君赫想不明白,卻并不堅持。
大抵他的確長了一副不會喝酒的模樣,陳興聞言也信了,并不多勸,只是說:“象征性地喝一口,好吧?剩下的我跟小煊喝了�!�
湯君赫依言喝了一口,他并不貪杯,卻也不討厭喝酒,有一段時間他很喜歡喝醉之后的微醺感,站起來時天旋地轉,好像世界都能倒轉。
陳興在政府混跡多年,酒量自然不錯,楊煊也并不掃他的興,斟了酒便很干脆地喝掉,來者不拒,喝得陳興很高興。
盡管知道楊煊右胸的槍傷已經(jīng)愈合,并不耽誤喝酒,但湯君赫還是隱隱有些擔心,在一瓶白酒快要見底,眼見著陳興又想開一瓶時,他小聲提醒楊煊:“別喝太多了,小心傷口�!�
話是對楊煊說的,音量卻把握得很到位,確保陳興也能聽到。
陳興一聽,果然停了動作:“一高興全都忘了,槍傷沒事吧?長好了沒?”
“沒關系,”楊煊道,“早就好了�!�
陳太太也在旁邊勸:“喝這么多可以了,別一個勁兒地勸酒了,小煊懂事才不拂你面子�!�
其實兩人都有些喝多了,只是陳興喝多了話變得更多,楊煊卻變得話更少了。
飯畢已經(jīng)晚上九點多,陳興喝了酒,不能開車送他們,堅持要送他們去樓下打車。
“十幾分鐘的路,我們走回去,”楊煊說,“您別送了。”他說話和動作都跟平常無異,從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到底醉了還是沒醉。
直到下了樓梯,湯君赫才意識到楊煊是真的喝醉了。因為在他們走到一樓時,楊煊忽然停下來倚著樓道的墻說:“等會兒,有點暈�!�
湯君赫站在他面前,抬頭看著他說:“要不還是打車?”
“不用,走路吹吹風就好了,”楊煊伸手把他攬到懷里說,“過來我抱會兒�!�
湯君赫把頭靠在他肩膀上,他感覺到楊煊很用力地摟著自己,像是要把他嵌到他身體里的那種用力。
楊煊的頭微低著,帶著酒精的呼吸一下下擦過他的耳畔,燒得他的耳朵發(fā)燙發(fā)紅。
樓道安靜,并無人經(jīng)過,他們不知擁抱了多久,直到樓道外面有車駛過,短促地響了一聲鳴笛,楊煊這才松開他,拉著他的手推門走出去。
夜風很涼,一時兩人都不說話,很慢地朝前走,枝頭上新發(fā)的葉子在頭頂簌簌地響動。
路過一家藥店,湯君赫停下來,說要進去買解酒藥:“你坐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出來。”路邊有一條木長椅,他想楊煊可以坐在上面休息。
他說完,正要轉身時,楊煊拉了一下他的胳膊:“順便買包煙。”
“嗯。”湯君赫應著,朝藥店走過去。
從藥店買了一盒解酒沖劑,又去隔壁的煙酒店買了一包登喜路,走出來時,楊煊并沒有坐在長椅上,而是身體微微后傾地倚著不遠處的一面墻,轉頭看向他的方向。
路燈并不太亮,散發(fā)著昏黃的光,楊煊站的地方又被身后的墻擋住了一些光,使得他隱在昏暗當中。
湯君赫朝他走過去,在他靠近楊煊時,楊煊的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抑制不住地心動,這種感覺跟年少時一模一樣,隱隱忐忑,又隱隱期待。
他抑制住自己的情緒,走到楊煊面前,把那包煙遞給他。楊煊伸出手,但卻并沒有接過煙,他只是盯著湯君赫,握著他的手腕朝自己帶了一下。
他的力氣很大,陡一用力,湯君赫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到懷里,繼而他感覺楊煊低下頭,伴隨著罩下來的影子和強烈的酒精味道,一個吻落在他的嘴唇上。
第一百零一章
只是一個淺嘗輒止的吻而已,湯君赫覺得自己有些發(fā)暈,一時大腦思考不能,微仰著下頜看楊煊,幾乎是下意識地輕聲喊他:“哥……”
楊煊忽然發(fā)力,用身體把他抵到墻上,一只手托著他腦后,復又俯下頭,一下一下地吻他。他捏著湯君赫手腕的力氣很大,但吻得卻很輕,觸碰,吸吮,然后分開。
明明只喝了一口酒,但湯君赫卻覺得自己醉得厲害,腦中天旋地轉,如果不是后背抵著墻,楊煊又握著他的手腕,他幾乎要腿軟地站不住。
不遠處的路燈有些晃眼,湯君赫的視線難以聚焦,他看到楊煊微垂的睫毛離他很近,微微顫動,一時間似乎連樹葉搖動的沙沙聲都靜止,耳邊只剩下唇舌相觸的粘膩聲響。
身后有交談的人聲傳過來,楊煊這才松開他,他抱著湯君赫,一只手按著他的頭,讓他的臉埋在自己的肩膀上。
路過的兩個人這時走過來,在幾米遠的路邊,邊走邊轉頭看他們。
湯君赫的臉埋在楊煊的肩上,急促地喘息,剛剛那個吻讓他的大腦缺氧,呼吸全失了頻率。楊煊灼熱而粗重的呼吸就落在他的耳畔,帶著他的整張臉都燒透了。
那兩人回頭看了幾眼,終于抑制住好奇專心朝前走,直到聽不到腳步聲,楊煊才放開湯君赫,看著他的眼睛問:“東西都買好了?”
湯君赫的嘴唇泛著濕潤的水光,咽了咽喉嚨道:“嗯�!�
楊煊低下頭,又一次很輕地碰了碰他的嘴唇,然后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說:“走吧,回家�!�
他握著湯君赫的手,拉著他離開那處街角。轉身的時候,湯君赫看到在不遠處的路燈旁邊,有一個不太起眼的攝像頭。
湯君赫覺得腳底發(fā)軟,身體的每一處神經(jīng)似乎都酸澀飽脹,要竭力平復著心跳和呼吸才能維持神志。
他們往前走了很遠,湯君赫才開口道:“哥�!�
“嗯?”楊煊側過臉看他。也許是因為喝醉的緣故,他走路時身體微晃,看上去有些隨意,讓湯君赫想到他17歲的樣子。
“剛剛頭頂好像有攝像頭�!睖照f。
“是么?”楊煊看起來并不在意,反而笑了一下,問他,“害怕被看到?”
湯君赫搖頭道:“沒什么好怕的�!�
走到靠近小區(qū)的綠化帶時,帶在身上的手機響了,湯君赫拿起來看,是麥澤打來的電話。
他定了定神,接起來,那邊有些擔憂地問:“湯湯,你還好吧?”
“還好,”湯君赫低著頭說,“事情快辦完了�!�
“怎么沒和我們說�。课医裉烊ツ銈冡t(yī)院,還是你們科護士跟我說的。”
“你不是在國內巡演?總不能把你叫回來�!�
“丁黎你也沒告訴��!”
“丁黎快結婚了,說這種事情多晦氣,”說到丁黎,湯君赫想到他的未婚妻應茴,下意識看了一眼楊煊,楊煊正拿出門卡貼在小區(qū)大門上,推開門讓他先進。
湯君赫走進去,繼續(xù)對著電話說:“我哥一直陪著我,我沒事。”
“哦……你哥在你身邊啊,”麥澤這才松了一口氣,“有人陪著就好,我是想,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怕你一個人受不住,唉……節(jié)哀吧,聚散都有時。”
“我知道�!睖照f。
“嗯,開心點兒,”麥澤試著逗他開心,“我這回出去,給你物色了好幾個合適的,回來你挨個兒挑挑?喜歡南方的還是北方的,咸口兒的還是甜口兒的?對了,外國的也有,你英語好……”
“你什么時候改行拉皮條了?我不要,別添亂了�!睖崭跅铎雍竺孢M了電梯,楊煊靠在電梯墻上,這時看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跟你說正經(jīng)的,”麥澤收了開玩笑的語氣,“任澤凱你認識嗎?演那個……”
湯君赫用拇指按了幾下手機一側的音量鍵,調低通話音量,對著電話說:“我有點事,過幾天見了面再說吧�!彼f罷想要掛電話。
“哎你等等――”麥澤攔著他,“回燕城之后聚一次吧?叫上你哥……”
電梯這時停至七樓,門開了,楊煊握著他的手先一步走出去,掏出鑰匙開鎖。推門進去,也許是因為頭太暈了,他鞋也沒換,松開還在接電話的湯君赫,重重坐到沙發(fā)上,頭仰靠在沙發(fā)背上,拆了煙盒,摸了支煙出來,含在嘴里,用打火機點著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煙霧后,他伸手解了一顆襯衫扣子。
湯君赫打完電話,掛斷后把手機放到儲物柜上,拿起解酒沖劑看了看藥盒背面的服用說明,然后走到廚房燒熱水。
等待燒水的時間,他走回客廳想要去拿解酒沖劑。坐在沙發(fā)上的楊煊正仰著頭抽煙,見他出來,隔著一團白色煙霧,微瞇著眼睛看他。
“見了面說什么?”他看著湯君赫問。
湯君赫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問什么,事實上那句話只是說來應付麥澤的,他沒想過麥澤真的要給他介紹男朋友。
“過來�!睏铎诱f著,起身拖過茶幾上的煙灰缸,捻滅抽了一半的煙。
湯君赫便走過去,楊煊說什么他都會照做。在他朝楊煊走過去的那幾步路,燒水壺里的水快開了,發(fā)出密集的咕嘟聲。
他走到楊煊面前,看到他解開的兩顆襯衫扣子以及里面露出的緊實的胸膛,喝醉的楊煊看上去有些危險,散發(fā)著野獸一樣的氣息。他這時才意識到之前的楊煊在他面前有多克制,他哥哥總是看上去冷靜自持,只有在這時候才暴露出一種發(fā)自本能的欲望。
與此同時,他也意識到楊煊已經(jīng)從當年那個17歲的少年,長成了一個成年男人,這讓他的心跳抑制不住地加速。
在他走到楊煊面前時,楊煊伸手握住他的手臂,猛一用力將他拉到沙發(fā)上,下一秒便欺身壓上來。相比十幾分鐘前街角那個有些溫柔的吻,這個吻顯得粗暴而強勢,長驅直入地用舌尖抵開牙齒,濕熱的舌尖很快糾纏到一起,湯君赫被他壓在身下,胸口急促地喘息,他本能地張開嘴唇,想要呼吸到更多空氣,然而楊煊卻并不讓他得償所愿,他捏著他的下頜,不斷地加深這個吻,這讓湯君赫越喘越急,幾近缺氧,唾液順著唇角溢出來,
廚房的燒水壺這時發(fā)出尖銳的滴滴聲,提醒湯君赫熱水燒好了,他微微回神,繼而感覺到他們緊貼在一起的小腹,以及緊貼著他大腿處的明顯勃|起,灼熱而堅硬的觸感強烈到讓人無法忽視。
楊煊松開他,稍稍抬起上身,手肘撐著沙發(fā),緊盯著他說:“以后不許喝酒�!�
湯君赫還在喘,他的眼角泛紅,嘴唇被吸吮得格外紅潤,微微張著,急促地吸入氧氣,喘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平復下來,看著楊煊問:“為什么?”
“別人教你的都忘掉�!睏铎诱f著,另一只手從他的衣服下面探進去,在觸碰到他的腰側時,湯君赫全身顫抖了一下,嗓子眼里發(fā)出一聲悶哼。
第一百零二章
楊煊的手順著他的腰側朝上揉捏,帶著他身上的T恤掀起來,露出白皙柔韌的腰。湯君赫的身體忍不住弓起來,楊煊每揉捏一下,他就無法自抑地抖一下。太久沒做了,身體敏感得要命,楊煊的每一下觸碰都讓他想哭。
“哥,”他小聲地叫,幾乎是帶著哭腔討?zhàn)�,嗓音微啞,發(fā)著顫,“哥……”
“嗯?”楊煊模糊地應,埋下頭吻他脖頸處的喉結,手沿著腰線滑下去,摸索到他的褲腰處,解開褲子的搭扣,手指貼著他的小腹朝下探去,抬頭看著他問:“想不想我?”
湯君赫連喘息聲都在抖,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偏過臉避開楊煊的注視小聲道:“想……”
“有多想?”楊煊用手握住他抬頭的性器,直挺挺的莖身一片滑膩,濕得一塌糊涂,“跟別人做過沒?”
在他的手剛一觸到湯君赫的性器時,湯君赫整個人劇烈地抖了一下,強烈到可怕的快感使他想要蜷縮起身體,他本能地掙動著想要翻身。
楊煊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無法動彈,握著性器的手緩慢地擼動了兩下,看著他誘哄般地低聲道:“說話�!�
快感沿著下身直直地朝頭頂躥,湯君赫只顧著搖頭,說出來的話支離破碎:“沒、沒有……”
楊煊俯下身吻他,握著他性器的那只手松開,伸到自己小腹下面,解開褲子的鎖扣和拉鏈。
在察覺到那根灼熱而堅硬的性器毫無阻隔地貼上自己的那一瞬,湯君赫腦中轟的一炸,整張臉立時燒透了。
楊煊用手掌包裹住兩根緊貼在一起的性器,看著湯君赫說:“叫哥�!�
“哥……”湯君赫的眼珠蒙了一層水霧,沉浸在情欲中的眼睛看上去微微失神。
“乖。”楊煊低頭吻他的眼睛,他配合地閉上眼,睫毛不住地顫。
握著兩根性器的手開始上下動作,湯君赫察覺到楊煊的性器緊貼著自己,連其上鼓脹的青筋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光是閉著眼睛想到他們身下相貼的畫面,就讓他有種想要射出來的沖動。
貼在一起的性器溫度灼燙,滑膩的體液不斷地涌出來,混合到一起,滑得幾乎讓手掌無法包裹住。生理和心理上的刺激齊齊涌上來,在龜頭被擠壓著摩擦到另一根的頭冠時,湯君赫驟不及防地射了出來,身體不受控制地一陣痙攣。也許是因為欲望壓抑了太久,開始時精液幾乎是噴射出來的,射到他自己裸露的小腹和楊煊的黑色襯衫上,到后來一股一股地從頂端地小孔涌出來,然后順著莖身流到楊煊的手上。
楊煊先是停下動作專心吻他,等他射完之后,就著手上白灼粘膩的精液,又緩慢地擼動了兩下。湯君赫的胸口急促起伏,在楊煊手掌虎口處的槍繭接觸到他的龜頭時,他的身體又急劇地痙攣了一下,從喉嚨里瀉出的呻吟混入了一絲恐懼:“不,不要了哥,讓我緩緩……”
他說著,摸索著去握楊煊的性器,劍拔弩張的性器在他手心里彈跳了一下,燙得他幾乎想要縮回手,但楊煊這時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握緊他,帶著他上下動作。
“還燒不燒了?”他低頭,用自己的額頭貼上湯君赫的,去試他的溫度。
“不燒了,”湯君赫沉迷地看著他,小聲道,“哥你進來吧……”
楊煊看著他,眼睛里的欲望顯露無疑,像是被情欲燒得熾熱,湯君赫甚至懷疑自己會被他看得融化掉。